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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題: 莫縈 -【先婚厚愛】《全文完》 [打印本頁]

作者: lilahsu    時間: 2013-9-14 05:55 PM     標題: 莫縈 -【先婚厚愛】《全文完》

本帖最後由 lilahsu 於 2013-9-16 01:17 AM 編輯

【書名】:先婚厚愛

【作者】:莫縈

【內容簡介】:

      她是大齡的剩女,身份平平。

  他是年輕的權貴,更是幾年後江城的第一把手。

  她曾有過刻骨的愛情,卻最終抵不過現實,黯然轉身。

  他也深愛過,卻遭遇女友和好友的雙重背叛,婚事因此一拖再拖。

    ***

  她和他有過幾面之緣,一場烏龍,她以為他是她的相親對象,沒問其他,直接開口:要跟我去領證嗎?

  他認得這個女人,沒有厭惡,也談不上喜歡,在詫異過後欣然點頭:我下午有空!卻並沒有告訴她其實她相錯對象了。

  新房裡,她將夫妻協議給他,冷靜的說道:這是約法三章。

  其實沒有三章,內容只有一條:夫妻生活,一週一次!

  他不動聲色的挑了挑眉,嘴角半傾,拿筆龍飛鳳舞的簽下自己的大名。

  因為這條協議所以……

  「老婆,晚了,我們休息吧。」某男提醒道。

  女人看了他眼,點點頭,按掉床頭的燈。

  黑暗中,一雙大掌探進她的衣內,撫上她那如緞的肌膚,然後一夜旖旎。

  第二晚

  「老婆,晚了,我們休息吧。」某男提醒道。

  女人看了他眼,點點頭,按掉床頭的燈,躺下準備入睡。

  黑暗中,大掌再次朝她伸來,探入她的衣內,撫上那光滑的肌膚,然後,猛地被人抓住。

  「你幹什麼?」女人冷冷的說道。

  「履行夫妻協議!」男人理所當然的說,然後翻身將女人壓下,又是一夜旖旎。

  隔天早上,女人強忍著腰上的酸楚從書房將協議找到,驀地杏目圓睜,怒道:蘇奕丞,你個奸官!

  協議上赫然寫著:夫妻生活,一周休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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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lilahsu    時間: 2013-9-14 05:55 PM

001 極品男 

    四月是個舒適的月份,不太冷,不太熱。今天的天氣不錯,陽光明媚,但是顧安然的心情不佳,昨天遞上去的設計圖今天早上被打回來了,原因沒有,總監惜字如金的只說了一個字,改!關於究竟改什麼地方,怎麼改,什麼都沒說。

  顧安然有些洩氣的放下手中的筆和圖紙,雙手按著太陽穴靠向身後的椅背。

  桌上的手機在這個時候響起,拿過手機,看著屏幕上閃爍的來電,眉頭緊蹙,這通電話她不想接,卻貌似不得不接。

  幾個深呼吸,顧安然這才按下手機的接通鍵,「媽。」

  「晚上在大成飯店一樓的咖啡廳,02號桌,林安傑,男,31歲,大學本科畢業,公務員,有房有車,身高173,無不良嗜好,不抽煙,不喝酒。晚上7點,你過去跟他見個面,一起吃個飯吧。」林筱芬一口氣說完,語速很快,幾乎沒停頓。

  「媽!……」顧安然拖長的尾音,她真的快被母親打敗了,連著一星期,一天一個,幾乎沒有間斷的,她都不知道她到底是哪來這麼多『貨』!

  「安然!」林筱芬歎了口氣,知女莫若母,她知道自己是把她逼得緊了點,「你今年28了,不是18歲,女人能有幾年的青春,現在你還能挑挑好的,要是到了明年,那估計就是別人挑你了,媽媽快六十了,我還想等你結婚生了孩子之後趁自己還沒糊塗,有時間就幫你帶帶孩子,你要是再拖,我可真就抱不動了,再說了…。」

  顧安然無力的聽著,母親的這些話她怕是都能倒背如流了,每天都要對你說上幾遍,真的是想不記得都困難。打斷母親那老調重彈的話,「媽,七點是嗎,我會準時到。」

  「嗯,下班後去洗手間好好補個妝,這次的對象是你張阿姨介紹的,條件人品都不錯,合適的話兩人就先處著,啊!」林筱芬不忘叮囑道。

  「好好好,我知道了,媽,我這還有個圖紙沒畫,先這樣啊,晚上我會準時過去的,放心吧。」說完急急的掛了電話。長長的歎了口氣,這氣還沒順,手中握著還有些發燙的手機突的再次響起,顧安然很沒出息的被嚇了一跳,看了看來電,接起,語氣很不善的說道:「你別告訴我你打電話過來也是要我去相親的!」

  「安然,恭喜我吧,我要結婚了!」電話那邊安然的死黨兼大學同學林麗大聲的宣佈道。

  顧安然一愣,隨即反應過來,揶揄的說道:「你們家程翔終於肯娶你過門了啊!」程翔是她們的大學同學,林麗當初剛進校門就迷上了人家,然後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將那廝倒追到手,算算時間,兩人糾糾纏纏從那時候到現在幾乎要10年的時間了。

  「嗯,後天去拍婚紗照,下個月舉行婚禮,你記得下個月5號,把時間空出來,那天你得做我的伴娘。」

  「這麼急!」算算時間,都沒一個月時間了。

  「那個……我有了,程翔家裡迷信,下個月正好是農曆四月,要是四月不結就得等到農曆八月,那我哪裡能等的住啊,到時候肚子該老大了。」

  「你有了!」安然驀地拉高的音量。

  「哎呀,你小聲點。」林麗嗔怪道,現在她可是孕婦呢,可禁不起嚇。

  安然有些感慨的說道:「怎麼一轉眼你都要當媽了。」

  「是啊,我都要當媽了,你還不給我抓緊點,不說結婚,你說你找個人談戀愛總要吧。」林麗說道,其實關於這個問題,她已經不知道自己跟她說了多少次了,可是她呢,一個字都沒聽見去,還是這麼單著,從大學畢業到現在,這都單多少年了。「你該不會還想著那個負心漢吧!」

  安然心中一疼,悶悶的難受的不得了,忙說道:「我,我還有圖紙要畫,先,先這樣吧。」說著急急掛了電話。

  那男人的臉在腦海裡依然清晰,那天他眼裡的愧疚和歉意這些年總是時不時的跳出來出現在她眼前,讓她想恨他卻也無力了。

  有些心煩意亂的拿過草圖和鉛筆,在那設計圖上修改著,以此來讓自己煩亂的心緒安撫下來。

  晚上6點55分,安然將自己的奇瑞停到酒店的門前,這連車是她去年用公司的獎金買的。其實她是個機械白癡,一切機械化的東西對她來說都是大難題,所以至今她都比較習慣手動畫那些圖,甚少用到電腦,而由於工作的關心,她每天除了坐在辦公室畫圖外就是去工地查看,所以有輛車對她來說就方便了不少。不過為此當初學車考駕照可真沒少讓她花時間和精力。

  臨下車前從包裡拿出化妝鏡仔細檢查了翻自己的妝容,雖然她有些厭惡這樣沒完沒了的相親,然後對著一個自己完全陌生的男人說笑吃飯,但是厭惡歸厭惡,她每次還是抱著很認真的太多去赴會的。

  進了酒店,由酒店侍應帶至約定的座位,對方已經到了,平頭,帶著眼鏡,眼睛不大不小,鼻子不高不挺,說不上英俊不英俊,見安然過來,站起身,略紳士的伸出手與其相握,「顧小姐嗎,我是林安傑。」

  「顧安然。」安然點點頭,收回手在他對面落座。

  林安傑遞過菜單,準確來說是飲料單,裡面是各式的咖啡和奶茶,當然還有酒水。安然要了杯焦糖瑪奇朵,她嗜甜,卻有喜歡咖啡的味道,所以焦糖瑪奇朵成了她唯一最好的選擇。

  林安傑要了杯卡布奇諾,然後就將菜單還給了服務生。

  安然張了張嘴,其實她晚飯還沒吃,她原本想是點餐的,不過看他似乎沒有這個意思,也就閉了口,沒好意思叫。

  「顧小姐是從事什麼行業的。」咖啡上來,林安傑率先開口問道。

  「幹建築的,現在在一家建築公司上班。」安然落落大方的說道,然後端起咖啡,喝了口。

  林安傑點點頭,說道:「女孩子搞建築很少,不會太累嗎?」

  安然笑笑,「沒辦法,建築這行專業性太強了,很難改行。」說著又喝了口咖啡,中午因為改圖紙,所以根本就沒來得及去吃飯,早上到現在,她真的是餓了。

  林安傑點點頭,看著安然還是頗為滿意的,不過年紀似乎大了點,以她的條件,不該這個年紀了還得靠相親才是,「顧小姐的條件很好,怎麼會拖到這個年紀還沒結婚呢,是眼光太高嗎?」

  「沒有,平時工作太忙了,所以一直沒時間顧得上,所以一晃就到這個年紀了。」安然答道。

  林安傑笑笑,點頭喝了口咖啡,說道:「其實我對妻子的要求也不高,只要有份穩定的工作,又顧得上家裡就好,不過婚後的話要跟我父母住在一起,畢竟他們養了我這麼些年也不容易,現在他們老了,也是該我們照顧他們的時候了。婚後我覺得我們的工資的話最好是能統一交給我們母親保管,這樣有利於統籌安排,其實我們能用到錢的地方也不多的,吃住在家裡,真有用到的時候我們可以跟我母親拿,你說是吧。」

  安然幹幹的笑笑,沒說話。且不說婚後怎麼樣,他們之間這才第一次見吧,現在就討論這些,至於這麼誇張嗎?

  「另外我的母親她腿腳不太好,所以婚後家裡的家務可能都要你來負責,其實也沒什麼,也就煮飯掃地洗衣服,不會很累人的。我有空的話也會幫幫忙的。」林安傑繼續說道,並沒發現安然的異樣。「其實我父母他們……」

  「那個。」安然打斷他那滔滔不絕的話語,指了指自己面前已經空了的杯子,說道:「可以續杯嗎?」

  林安傑看了她眼,點點頭,按了服務鈴。服務員來的很快,帶著微笑出現在他們身邊,問道:「有什麼可以幫到您。」

  「可以續杯嗎?」林安傑指了指安然的杯子,說道。

  「抱歉先生,我們這咖啡不能續杯。」服務員職業的笑著。

  林安傑皺了皺眉,好一會兒,對那服務員問道:「那什麼不加錢?」

  「呃。」服務員愣了下,隨後反應過來,盡量保持著笑容,說道:「白開水是免費的。」

  聞言,林安傑對那人說道:「那就給我們杯白開水吧。」

  安然覺得那服務員的嘴角都抽搐了,其實她也覺得有些風中凌亂,敢情這次是遇到極品男了!

  兩人又坐了會兒,直到安然把那杯白開水喝完,林安傑他還沒講完他對自己未來妻子的等等要求。安然借口上了糖廁所,在廁所裡打電話向林麗麗求救,而後再回到座位的時候,沒一分鐘,林麗麗的電話就進來了,安然直接借口說是公司急事,要趕回去。林安傑點頭,喚來服務員埋單。

  如果知道接下來的事,安然絕對不會留下來等她買完單一起離開,她以為他小氣也就剛剛那樣了,可是她沒想到他竟然從錢包裡拿出咖啡券遞給服務員,最後他們這頓相親飯只花了5元錢的服務費,然後在服務員鄙夷的目光下走出了酒店。

  安然不知道的是,在她身後的位置,兩個男人目睹了她整個相親的過程,一個桃花眼的男人在安然他們離開口捂著肚子狂笑不已,對著他前面低頭看文件的男人說道:「哈哈,奕丞,我有些同情那位小姐。」

  男人瞥了他眼,嘴角半勾,沒說話,繼續看著手中的文件。其實那個女人他見過,昨天在另一個咖啡廳,她似乎也是在相親。
作者: lilahsu    時間: 2013-9-14 05:56 PM

002 顧家父母

  安然有些洩氣的回到家,原本飢腸轆轆的肚子此刻早沒了餓意,今天算是長見識了,她以為所謂的極品男都是電視小說裡杜撰出來的,原來,一切皆來於生活!

  開門進去,林筱芬正坐在客廳裡看電視,茶几上放著她剛看好的賬目。

  安然低生叫了句媽媽,頭皮有些發麻,最近幾乎每晚都是這樣,估計又要被教育一番。

  顧家是個很普通很一般的人家,顧安然媽媽林筱芬在一家國營企業做出納,平時並不十分忙碌。林筱芬年輕的時候是位風姿卓越的美人,現在雖然上了年紀,但是保養做的不錯,明明是要奔60的人了,但看上去並不顯老,臉上蘊含著歲月洗滌過後的淡雅,靜美。而安然的爸爸顧恆文是位高中語文老師,有著三十多年的教齡,是位省級特級教師,帶出了許多名校之子,平時也頗受學生和家長的愛戴。

  見安然回來,林筱芬關了電視,朝安然點了點頭,「過來,我有話問你。」

  安然硬著頭皮朝她走去,將包放在茶几上,在她身邊坐下,轉了轉頭沒看見父親,便開口問道:「爸呢,睡了?」

  「在書房備課呢。」林筱芬看了她眼,嘴角帶著笑意。

  安然只覺得母親今晚笑的別有深意,心裡毛毛的有些不安,嚥了嚥口水,說道:「媽,您想問什麼您就直接問吧!」

  「怎麼樣,那男孩你還滿意嗎?」林筱芬也不拐彎抹角,直接問道。

  「人是不錯,但我跟他……可能不太合適。」安然盡量說得委婉,她並不是一個會在別人背後說那人壞話的人。

  聞言,林筱芬臉色忽的沉了下來,說道:「有什麼合適不合適的,人合適不就行了,然然,其實我們看人最重要的還是看那人的人品,什麼金錢外貌都不重要,人好,才是最重要的,這個道理你得想明白。」

  「不是,媽,我,我跟他可能真不合適,我們之間找不到話題,而且人家,人家也不一定看上我呢。」安然解釋著。

  「胡說,你張阿姨都打電話給我了,說對方覺得合適,你們聊得挺好,他看你也挺好,讓我問問你的態度。」林筱芬斥道。

  安然等到了眼,心裡只感歎現在公務員的辦事效率都這麼高嗎,這才多久的時間,竟然如此速度的還差人打電話問信兒了。

  「媽,我跟他真的不合適,他要我工資全部上繳給他母親,而且今晚的相親飯他竟然只花了五塊錢,就連咖啡都是用咖啡券買的單,我不可能會喜歡這麼一個沒有自己主見而又小氣的男人結婚。」

  林美芬愣了下,不過隨即又反應過來,說道:「男人懂得聽父母的話那是孝順,小氣省著花錢那是懂得節約持家,難道你想找一個又不懂得孝順父母,出門又大手大腳的人嗎?」

  「媽!」安然有些急了,聲音相較之前拉高了不少,站起身,說道:「我在家就那麼礙你眼啊,你就那麼想把我嫁出去!」

  「我看你根本就還是忘不了那個莫非。」林美芬也站了起來,有些動氣了,臉色冷得很難看。

  安然像是被人戳到了痛處,一下愣在了那裡。牙齒緊緊咬著唇,一顫一顫的。

  「你說你怎麼就那麼死心眼,我養了你這麼大,你就為一個男人把自己折磨成這樣,還打算為他終身不嫁不成,你這樣對得起我和你爸嗎!安然,人不能只為自己活著,你也要想想我和你爸爸,人也不能只活在過去,更重要的是往前看!」林筱芬罵道,因為生氣,胸口起伏的厲害。

  兩人就這樣對視的站著,其實林筱芬心裡也是心疼女兒的,當初女兒的戀情一路走來她全看在眼裡,女兒一直都是她的心頭肉,她傷有多重她心就有多替她心疼,可是人不能總活在過去,最重要的還是未來,她的婚事從那之後一拖再拖拖到了現在這個年紀,實在是拖不起了,養兒育女哪一個父母是不想自己的孩子過的好的。

  「母女倆大晚上的吵什麼。」書房的門被打開,顧恆文從書房裡出來,頭髮半白,戴著眼鏡有著顧學者的味道。

  林筱芬生氣的坐回到沙發上,因為生氣,胸口依舊起伏著。

  顧恆文看了眼妻子又看了眼女兒,剛剛在書房裡也多少聽到了他們外面的爭吵,抬腳朝安然走去,拍了拍女兒的肩膀,說道:「然然,你媽媽這也是為了你好,可能做法是急切了點,但是你要理解,明白她的心意。」

  安然只覺得眼款熱的厲害,努力忍著不讓自己的淚落下,有些哽咽的朝林筱芬說了句對不起,然後抓過茶几上的包就往自己的房間跑去,「砰——!」的一聲,將門帶上。

  顧恆文看了眼那杯重重關上的房門,暗歎的搖了搖頭,轉頭看著坐在沙發上的林筱芬,在她身邊坐下,伸手攔過她的肩膀,讓她靠在自己的肩膀上,歎道:「別氣了,然然她心裡也苦。」

  林筱芬偎在丈夫的懷裡,忍不住的落淚,「你說我怎麼就生了個這麼個傻女兒,死心眼,真的蠢死了,一點都不省心,氣死我了!」

  顧恆文輕笑,拍著她肩膀,說道:「然然她像你,固執也像你。」

  林筱芬從丈夫的懷裡退出,看著丈夫,說道:「我怕她沒我幸運,遇不到你這樣的男子。」

  顧恆文輕笑,重新將妻子擁進懷裡,小聲的在她耳邊說道:「不會的,然然會遇到的。」

  房裡,安然靠著門被蹲坐著,將頭埋在膝蓋上,整個人一抽一抽的哭泣著。心好痛,媽媽說的沒錯,即使六年過去了,她還是忘不了那個男人,曾經給了她美好給了她純真愛情的男人,可是卻也狠狠傷過她的男人。

  也不知道這樣哭了多久,在安然覺得自己幾乎把這幾年忍著沒流的淚全部流乾的時候,安然倔強的抹了抹臉,媽媽說的沒錯,她不能還活在過去留戀過去,她還有父母,她要往前看。
作者: lilahsu    時間: 2013-9-14 05:57 PM

003 狼吻

  第二天早上安然從房裡出來的時候林筱芬已經把早餐做好,見她出來,看了她眼,道:「過來吃早餐吧。」語氣和以往一樣,沒有絲毫的異樣,彷彿昨晚的事沒發生過似得。

  安然抿了抿唇朝餐廳走去,拉開椅子在林筱芬對面坐下,林筱芬將盛好的粥遞過去給她。

  安然低著頭喝粥,表情看不出情緒。

  顧家雖然不是什麼書香門第,但也有著顧爸爸定下的『硬性標準』——食不言寢不語!

  喝完最後一口粥,安然將碗放下,抬頭看著林筱芬,說道:「媽媽,你打電話給張姨吧,我同意跟林安傑先處處看。」

  林筱芬一愣,連帶著一旁的顧恆文也是一頓,兩人交換了個眼神,齊齊看著安然,由林筱芬開口,說道:「然然,媽媽沒有要逼你的意思,那男孩你要是看不上,我們再找就是了,昨晚是媽媽著急了。」

  「沒有,我想過了,媽媽說的沒錯,人要往前看,不能活在過去,我也年紀不小了,結婚是遲早的事,而林安傑是一個不錯的對象,所以我想試一試。」安然平靜的說道。

  林筱芬沒說話,看著她的眼神明顯有著擔憂,她雖然想安然戀愛,結婚,但終究不是讓她草率。

  沉默了會兒,氣氛變得有些尷尬,這時,顧恆文開口說道:「你和誰談戀愛爸爸媽媽不反對,你自己心中有數就行。」

  安然點點頭,「我知道了,我早上還有個會,我先去上班了。」說完,直接起身回房拿了包,出門上班去。

  屋裡,林筱芬看著那打開又被重新關上的大門,放下手中的碗筷,有些無力的歎了口氣。那放在桌上的手被一隻大掌抱住,抬頭只見丈夫溫柔的看著她,眼角帶著笑意,說道:「放心吧,然然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安然最近很忙,碧湖園的案子一次次的被打回來,她一次次的修改,卻還是做不到總監要求的。連著好幾天,她每天都是工地公司的兩邊跑,晚上也都要在辦公室裡待過10點才回的家。不過好在今天下午總監金口一開,圖稿終於是過了,這就代表著今天她終於可以按時下班回家了。

  和林安傑從上次見過之後一直沒有時間再見,但是短信有來往著,林安傑算是個比較會照顧人的人,簡單的問候和適時的關係讓安然覺得和他相處其實也沒有多麼糟糕。

  今天安然約了林安傑一起吃晚飯,她是真的下定決心要嘗試著去接受一段新的感情,一段以結婚為前提的感情。

  安然是一個認真的人,真的決定做一件事的時候她會認真投入百分百的努力去做,就比如今天她沒有開車,而是直接打車去的,她做好了讓林安傑送她回家的準備。

  吃飯的地方是一家中等的西餐廳,因為路上有些堵車,所以安然到的時候林安傑已經到了,正坐在位置上蹙眉看著菜單。

  「抱歉,我遲到了。」安然歉然的開口,沒解釋原因,遲到就是遲到,對於錯誤,她從不會找借口開脫。

  放下菜單,林安傑紳士的笑笑,對安然說道:「沒事,我也剛到。」

  「點菜了嗎?」安然將包放下,隨口問道。

  「你來吧。」林安傑將菜單遞給安然。

  安然沒想那麼多,拿過菜單直接叫了服務員,這家西餐廳她平時也和同事常來,這裡的丁骨牛排不錯,沙拉也很好吃,最主要的是價格合理,消費不會貴得很離譜。

  「你有什麼不吃的嗎?」點單前,安然特意又問了問他是否又忌口的。林安傑搖搖頭,說隨意,她點就好。

  聞言安然也不再多說什麼,直接對服務員點了鵝肝醬,丁骨牛排,蘑菇濃湯和生菜色拉,甜品則要了芝士蛋糕,因為考慮到他要開車的關係,所以並沒有叫紅酒,直接要了咖啡。

  這一頓飯兩人吃的還比較愉快,各自談了各自的工作,平常的一些興趣愛好之類的,話不多,但至少沒有冷場。

  結賬的時候林安傑突然覺得肚子不舒服直接去了洗手間,安然其實知道他是在避單,其實今晚出來本來就沒想他請,就算在餐廳裡他付了錢,出去她也定會把錢還給他。不過他現在這樣做的明顯倒令人有些反感和厭惡了。

  安然直接買了單,在位置上等了十來分鐘卻依舊沒見林安傑出來,最後直接拿了電話給他打了過去,林安傑沒接,不過沒一分鐘後就從洗手間裡出了來,回到了座位上,對安然說道:「不好意思,等久了吧。」

  安然搖搖頭,問道:「是腸胃不舒服嗎,要不要去醫院。」

  林安傑忙解釋,「不用不用,剛剛去洗手間的時候正好有個電話進來,是領導來的,所以多聊了會兒。」

  安然點點頭,拿過包對他說道:「那我們走吧。」

  「好,我先去買單。」林安傑點頭,說著就要朝服務台走去。

  「不用了,單我已經買過了。」安然叫住他。

  「呃。」林安傑故作一愣,隨後道:「怎麼能讓女士買單,多少錢,我給你。」說著就要掏錢包拿錢給她。

  「下次吧,下次再讓你請我,有來有往嘛。」安然笑著,這樣說道。

  林安傑也沒堅持,點點頭連連說好。

  兩人出了餐廳,林安傑提議說一起走走,其實他沒說出口的是因為這邊停車要收停車費,他把車子停到前面的那條街去了,離這裡要十來分鐘的路程。

  林靜點點頭,晚上吃多了些,她也可以當做飯後的適當運動。

  兩人並排走著,沒說話,氣氛變得有些尷尬。安然原本對於感情的事就比較被動些,對於獨處時尋找話題並不是她的強項,正在安然苦惱著要說點什麼的時候,兩人走進了一條略有些黑暗的街道,突然手被人握住,力道有些重。

  「呃……」安然愣愣的抬頭,有些反應不過來。只見林安傑定定的看著她,臉色有些古怪。

  「林,林……林安傑?」安然開口喚他,伸手想掙脫開他的手。

  林安傑看著她不說話,嚥了嚥口水,猛的抱著安然嘴就要這麼湊上去。

  安然害怕,用力想推開他卻無奈抵不過他的力氣,最後瞥開頭,林安傑那吻最後直接落到了安然的臉頰上,那唇貼著的觸覺讓安然只覺得噁心。

  「放,放開我。」安然急的有些想哭,手不停的拍打這林安傑,其實穿上高跟鞋,安然跟林安傑差不多等高,只是無奈女人的力氣天生小於男的,她掙脫不開他。

  「放開她。」身後突然傳來一道清冷的男音,在這略有些黑暗的街道顯得特別的突兀。
作者: lilahsu    時間: 2013-9-14 05:58 PM

004 惡人先告狀

  那冷冽的聲音讓安然和林安傑皆是一愣。

  透過昏暗的燈光,安然只看見一個男子挺拔的站在離他們幾米外的地方,燈光太安暗,而他又背著光,安然並看不清他的摸樣。不過這些都不是重點,安然很快就意識到自己的處境,猛的將林安傑推開,遠遠的離他幾米遠。

  「你什麼人,我跟我女朋友親熱關你屁事。」林安傑轉身,朝那男人走去,語氣很沖,顯然對他打擾了他的好事很是不爽。

  「我不是他女朋友。」一旁的安然急急開口解釋,撇清她和林安傑的關係。原本是打算處處著看看的,可是現在,實在沒有必要了。

  黑暗中男人看向林安傑,開口道:「你聽到了?」說著,拿出手機抬手作勢想要按鍵報警。

  「等等。」林安傑以為他要報警,忙開口叫住他,他是公務員,下半年就準備升副處,可惹不起這樣的官非。然後轉過頭看了林靜一眼,低咒了聲快步離開。

  待林安傑走了,那男人才一步一步的朝安然走來。

  待他走近,安然這才看清他有一張極其俊美的臉,濃黑的眉,深邃的眼,高挺的鼻子,薄薄的唇,是一位難得一見的美男。

  「你沒事吧。」男人開口,聲音沒了剛才的冷冽,輕聲細語的問道,煞是好聽。

  安然愣了愣,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忙搖頭,說道:「沒,沒事,剛剛,剛剛謝,謝謝你!」

  男人柔柔的笑笑,搖搖頭,轉身要走,卻又突然想到什麼,重新轉過頭來,問道:「需要我送你回去了?」

  安然還有些不在狀態,經他一問,趕忙搖頭,拒絕道:「不,不用,我自己可以回去。」剛剛是因為太意外有些被嚇到,她還不至於柔弱到不能自己回家,再說她與他素不相識,又怎麼好意思麻煩人家。

  男人將她的窘態看在眼裡,嘴角半傾著微笑,說道:「那男人並不適合你。」說完,也不待安然反應,轉身走出了這條略有些昏暗的小巷子。

  安然站在原地愣了好一會兒,始終沒有明白那男人最後那句話的意思,最後搖搖頭不去多想,出了巷子,直接攔了車子回家去。

  林安傑真的可謂是極品中的翹楚,相親吃飯用咖啡券,吃飯埋單他尿遁,就連惡人先告狀他也是第一時間做好了全部準備。

  安然回到家的時候林筱芬和顧恆文都坐在客廳裡,臉色很是難看,原來在安然回來前,那個林安傑先是惡人先告狀告到了林筱芬的同事張姨那裡,質問她說什麼介紹了什麼女人給他,約會吃飯去最貴的餐廳,挑最貴的點,吃完飯連牽個手都不然,還說要報警告他非禮,氣的他連帶著張姨都罵了通。

  張姨原本是想做好事牽個紅線,現在倒好,這做好事好沒掏著,還平白無故的搭上自己的名譽被人亂罵一氣。這越想越是氣不過,所以就直接拿了電話給顧家打來質問了林筱芬和顧恆文一頓,這不安然在回家前他們這才剛掛了電話。

  安然看著父母臉色明顯的不對,問了才知道那林安傑竟然無恥到這種地步,虧她還打算真的認真想跟他處處看,現在看來真的是早了斷早好。

  「然然,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我和你爸爸都不相信你是這麼不講道理的人。」林筱芬說道,她自己的女兒她自己清楚,可是張姨也不是那中胡說八道搬弄是非的人,這中間肯定是有什麼誤會。

  「呵呵,那男人想強吻我,還好有人路過制止了,但是我什麼都沒說過,甚至晚上吃飯的錢都是我給的。」安然說道,抬頭看向母親,繼續道:「媽,你打電話給張姨,我來跟她說。」

  「真是豈有此理!」聽女兒說差點被那男人侮辱林筱芬想到就有氣,「然然,我現在就打電話給你張姨,都介紹的什麼人,她想還我女兒不成。」說著拿起電話就要打電話給張姨。

  「這事不賴人家張姨,她也只是好心辦了壞事,你把事情說清楚,我們家然然可不是他說的那樣,而是那男的思想品德有問題。」一旁的顧恆文開口說道。

  安然看了看父母,沒說話,轉身進了房。躺在床上,安然有些鬱悶,想起晚上的情景,想想還是有些後怕,要是後來那男人沒有出現,她真不知道接下來會怎麼樣。她不知道以後還會不會遇到這樣的情況,以前從來不知道相親一起吃個飯都會如此危險,但是年紀擺在這,似乎除了這條路就再別無其他了,怪只怪自己傻,為一道傷疤,卻疼了六年。

  想著,胸口氣悶的難受,現在的她,很想找個人談談聊聊。

  安然拿了電話給林麗打去,電話很快就接通了,只聽電話那邊林麗突然冒出了句有些蹩腳的韓語,「啊寧哈塞優!」尾音脫的長長的,那音調有些不適她這個年紀的甜美,她似乎心情永遠都是那麼的好,安然有些嫉妒,當然更多的是羨慕。

  「說什麼鳥語呢。」安然沒好氣的說道。

  「嘿嘿,我最近正在學韓語,我跟程翔說了,蜜月去韓國,韓國帥哥美女多,哈哈。」林麗開心的說道。

  「去,小心你們家程翔被那美女給勾走了,然後不要你這個黃臉婆。」安然壞心的說道。

  「去,哀家對咱家的小翔子有信心,我們家小翔子心裡只有我一個人。」說著,似乎會身後的人喊了聲,「是吧,小翔子。」

  安然隱約可以聽到程翔的回答,而後就聽到林麗得意的問道:「怎麼樣,聽見了吧。」

  「聽見了聽見了,你就是那哀家老佛爺,你們家程翔就是你身邊的小李子。」安然拐著彎笑道。

  「去你的,不帶這樣咒人的。」林麗笑罵道:「說吧,找姐姐什麼事。」

  安然歎了口氣,把今晚相親的事大略的說一下。

  聽完,林麗在那邊爆道:「我靠!真是極品啊,怎麼會有這麼無恥的人,有照片沒,讓姐姐我膜拜下。」

  「你說你,怎麼講話盡這麼口無遮攔的,注意胎教啦,別帶壞我那乾閨女。」被林麗這麼一鬧,安然心情似乎也舒服了許多,至少不那麼鬱悶難受了。

  「去你的,你怎麼知道是閨女,我要生兒子的。」林麗笑罵。

  兩人這樣嬉鬧了會兒,突然林麗一本正經的說道:「誒,跟你說認真的,我手上有貨,要嗎?」

  「什麼貨?」安然被說得有些雲裡霧裡的,聽不明白。

  「男人啊,程翔的同事,我見過,比我們大兩歲,長相一流,學歷一流,工作一流,反正是絕對極品中的極品,怎麼樣,肥水不流外人田,我給你搭搭線?」林麗說道。

  「別,我可怕了極品了,你還是找個正常點的給我吧。」

  「去去去,這個極品能和你那個『極品』比啊,說真的,條件特別好,看不看。我要不是已經有我們家小翔子了,我一定倒追他。」林麗有些花癡的說道。

  安然汗顏,「貌似你們家小翔子也是你死皮賴臉倒追來的吧!」這人真的是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啊!

  「嘿嘿,這最重要的不是怎麼開始,而是有什麼樣的結局,雖然我當初追的人家很辛苦,可是這麼多年過去,誰敢說我們過得不幸福。」林麗很自豪的說道。

  安然聽著,心裡想著,是啊!不在乎曾經擁有什麼,現在留在身邊的才是最重要的,誰說不是呢。

  見她不語,林麗說道:「安子,你不回答我就當你同意了哈,明天我讓我們家翔子去聯繫,有消息給你電話。」

  看吧,好的總比差的強。嫁不到想嫁的人,誰又有什麼區別呢!
作者: lilahsu    時間: 2013-9-14 05:59 PM

005 他回來了

  林麗是個行動派,說介紹就馬上安排了時間讓兩人見面,時間就定在這個星期五的中午,也就是明天。

  其實安然想推掉的,只是耐不住林麗的囉嗦和『要挾』值得應下。其實她最近也忙,剛剛忙好了『碧湖園』的案子,原以為能休息段時間,沒想到公司在這個時候破例收了個實習生,說是名校畢業,說是曾經拿過什麼獎項,總監安排,金口一開,現在直接由安然帶著。

  這個實習生叫凌琳,人長得很漂亮,只是說話嗲聲嗲氣的讓人直起哆嗦。她一來,公司的男同志倒是都亢奮了,暗地裡說來了位志玲姐姐,各個慇勤不斷,不過公司的女同胞都鬱悶了,暗地裡酸言酸語的小聲議論著,面上也故意孤立著她。

  這天中午等安然忙好的時候已經快一點了,直接去了公司餐廳,裡面寥寥無幾隻有幾個人,當然菜也都是殘羹冷炙了,隨便點了幾樣,拿著托盤直接找了個位置坐下,下午還要去工地躺看看施工進程,其實她並沒有抬多的時間來吃飯,只是早上急急出門沒顧上吃早飯,現在實在是餓的厲害。

  安然吃的很快,飯菜有些乾,差點沒被噎著,還好剛剛打了湯,忙喝了口,有些困難的嚥下,公司食堂大鍋飯就是如此,飯軟硬不一,菜鹹淡不一,湯是最統一的,似乎直接下點紫菜,直接沖的開水,鹽和味精那是不用的,一整個淡而無味。

  安然搖了搖頭,繼續吃著那有些冷了的飯菜。

  突然有人拿著飯盒在她對面坐下,那個飯盒她認識,是城北有名的『悠然居』的,價格不菲。安然抬頭,只見凌琳坐在她面前,微笑的看著她,甜甜的喚了聲,「顧姐。」

  安然點了點頭,問道:「你怎麼也現在才吃啊,不是早下班了嗎?」

  「剛才人太多了,我不喜歡人多吵雜的環境,所以等了等才來。」凌琳笑著說道,手將手中的飯盒打開,裡面精緻的菜餚和那用泰國米煮的飯那散發出來的菜香和米香很是誘人,當然和安然盤裡的也幾乎成了鮮明的對比。

  安然點了點頭,看了看她的飯菜再看看自己的飯菜,越發沒了食慾。不過她倒是好氣她一個實習生,怎麼吃得起如此昂貴的午餐,拐著彎開口問道:「這家外賣很遠啊,買回來吃還不如直接在哪吃了再回來省時間。」

  「我爸爸怕我吃不慣公司裡的飯菜,讓我家司機直接送來的。」凌琳笑著,夾了口聲音味俱全的糖醋排骨作勢要夾給安然,說道:「顧姐也來嘗嘗,這家的味道做得不錯的。」

  安然忙搖手,拒絕道:「不用了,我吃飽了。」

  聞言,凌琳訕訕的放回了碗裡,似乎想找話題,又問道:「顧姐如果想換口味的話明天我可以叫我們家司機幫你帶份,說實在的,我是真吃不慣食堂裡的飯菜。」

  安然幹幹的笑笑,她倒是想,可她無福消受啊,一頓午餐要她半天多的工資,拚死拚活一個月下來,一大半的工資全進投進了吃裡頭,那她還工作什麼,直接回家讓林筱芬養著多好。

  安然看了看表,剛想開口說離開,那放在桌上的手機響了,又是林麗,估計又是叮囑她別忘了明天的相親。

  朝凌琳點了點頭,拿起電話起身離開,按了接聽,邊走邊說道:「喂,我的大小姐,你又怎麼了。」

  「安子,我剛剛……。」電話那邊林麗一改以往大大咧咧瘋瘋癲癲,說話竟然出奇意外的吞吞吐吐起來。

  「嗯?」安然詢問的應了聲,她怎麼覺得今天的林麗有些怪怪的,問道:「你剛剛怎麼了?」

  「我剛剛……」林麗吞吞吐吐著,似乎在斟酌,最後像是終於下定了決心,快速的說道:「我剛剛看見莫非了!」

  那語速快的讓安然差點沒聽出來她在說什麼,可是她的語速終究還不夠快,安然聽到了,也聽懂了,她說她看到莫非了!

  安然沉默著,無言以對的沉默,手握著手機的力道不自覺的加重,她自己都沒有察覺。

  「安子?」電話那邊林麗沒有聽到安然的回應,不免有些擔心的喚道。她後悔了,或許她根本就不應該告訴她。

  「嗯,我在。」安然回道,語氣是出乎意料的平靜,只是電話那邊的林麗不知道,此刻她抓著手機的手現在握的有多麼的重。

  「安子……你沒事吧?」林麗終究還是有些不放心,現在的她後悔了,在心裡恨不得把自己罵上幾百幾千次,明知道那男人傷了她有多重,就怪自己嘴欠,什麼事兒都藏不住。

  「呵呵,我能有什麼事。」安然幹幹的笑著,那笑容連她自己都聽得出來有多假,卻還要逞強道:「怎麼樣,你和他說話了嗎,這麼多年,他有沒有什麼變化啊。」

  「我才不會跟這種見利忘義貪慕虛榮的人說話,那簡直就是侮辱我自己。」林麗憤憤的說道。

  安然苦笑著,沒說話。其實林麗告訴她也好,地球是圓的,當初他畢業就去了美國,所以兩人著六年來沒遇到過一次,可是現在在一個城市,既然他回來了,能碰到林麗,估計也能碰到自己,與其到時候自己不知所措,現在知道了,至少算是有個準備。

  「安子,我們晚上一起去酒吧吧,我陪你喝酒,咱不醉不歸!」林麗豪言壯語的說道,其實不過是放心不下她,怕她胡思亂想。

  安然笑了,不是苦笑,這次是欣慰,有這樣關心你的朋友,感覺真的很好。拿著手機情緒稍稍放鬆了些,說道:「我真的沒事,還說不醉不歸呢,也不想想自己現在的情況,你不愛惜自己我可不管,你別糟蹋委屈了我閨女,不然我可跟你急,再說了,明天我可要去見你說的金龜婿,我可是認真想成功的。」

  「唉,你要真沒事才行,可別只是嘴上說說。」電話那邊,林麗嘀咕的說道。

  安然走到走廊的盡頭,看著窗外那藍白相間的天空,歎了口氣,說道:「林麗,當初我放不下放不開那是我傻,可是我傻了六年,也該夠了,我不會再讓自己那麼傻下去,哪怕不為自己,我也該為我父母學著聰明一點。」

  電話那邊林麗沉默了會兒,好一會兒才開口有些恨鐵不成鋼的說道:「你丫早該學聰明點了!」
作者: lilahsu    時間: 2013-9-14 06:00 PM

006 莫非

  安然知道莫非回來了他們就遲早就見面,只是沒有想到,這個見面會來得這麼得快,這麼得突然。即使中午跟林麗通電話的時候一再向她保證自己沒事,自己已經放下了,再次見面也可以從容的面對那個男人,可是終究她還是有些亂了,看著眼前站著的男人,她亂的有些不知所措。

  安然看著眼前站著的莫非,他的臉沒有多大變化,依舊英俊帥氣,但是他的氣質變了許多,當初的那青春陽光的大男孩,此刻多了成熟,多了穩重,還多了那眼底她看不明白的那抹深邃。

  安然心裡知道自己該當做不認識然後淡然面無表情的從他身邊走過,然後看也不看他一眼。可是肢體似乎並不受大腦控制,雙腿似乎在地上紮了根,想挪開,卻動不了,眼睛直直的看著他,似乎要將他身上著六年的變換全部一併看清穿。

  莫非看著她,嘴角緊抿著,兩側的手緊緊攥著,像是在壓制著什麼。她變了,他說不出來哪裡變了,反正就是不一樣了,如今的安然,不再是當初那個靠在他懷裡開心笑著的安然了。

  江城並不大,要找一個人如果就其六年前的他那難如登天,但是對於現在的他,那不過是一句話,簡單的不能再簡單,不到半天的時間就已經有了答案。

  莫非一步一步的上前,然後在她面前停下,開口,「安然!」這個名字,他整整在心裡喚了六年,卻沒有機會叫出口。

  安然回過神,有些狼狽。她終究無法做到從容面對,轉過身,準備離開。

  「安然。」見她要走,莫非忙上前一步,抓住她的手,問道:「你……過得好嗎?」

  安然有些痛楚的閉了閉眼,嘴角慢慢勾起笑意,轉頭看著他,冷笑著問道:「好不好,跟你還有關係嗎?」

  莫非緊緊抿著唇,看著她,許久才說道:「對不起……」這個道歉,他晚了六年,也欠了六年!

  安然的心一疼,一如當初看著他決絕轉身的背影,心疼的像是被撕裂開似地。

  仰頭逼退去那欲滑落的眼淚,她並不堅強,但是她也不允許自己在他面前脆弱,因為他已經不是那個可以給她依靠的男人,因為他的手,正牽著另一個女人,那個可以給他想要的一切的女人。

  再睜眼,安然的眼神已經變得有些冰冷,點點頭,說道:「我接受你的道歉。」然後看了眼自己那被抓著的手,冷冷的開口,「莫先生現在可以放開了嗎?我不想被人誤會!」

  莫非悻悻然的放開手,看著她,問道:「這些年,你還好嗎?」

  安然轉過頭,眼熱熱燙燙的,眼前的視線似乎都變得模糊,這一刻,莫名的,她想哭。這六年來心裡的委屈和難受換來一句,『這些年,你還好嗎?』,可笑,真的太可笑了。

  狠狠將那淚意給逼退回去,回過身,點點頭,對他說道:「很好。」她的驕傲和自尊不容許她示弱。

  莫非點點頭,不再開口,只是這樣看著她。放不下,即使他現在有妻子,他終究還是放不下顧安然,這個讓他這六年來心心唸唸想著的女子,這個曾經他承諾給她所有美好一切的女子。所以這次回來,即使明知道不可能,他還是想再見見她,看她過得好不好。

  兩人這樣對視著,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安然率先轉身,帶著微笑,可是卻在背著他的下一秒,淚水從眼眶裡滑落,順著臉頰……

  莫非看著她的背影,看著她消失在街角,他只能站在原地,只能看著,他多想上前擁抱,卻知道自己已經失去了擁抱的權利。

  安然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的家,整個人昏昏噩噩的,只記得回到家的時候林筱芬整在做晚餐,跟她說了句什麼,她沒回應,直直就進了房,將自己反鎖在了裡面,後來顧恆文回來,敲門叫她,她也只是淡淡答了句自己沒事,並沒開門。

  第二天的時候再出來又一如往常,似乎什麼事都沒發生過,只是林筱芬並沒有忽略她那眼霜和遮瑕膏遮不去的紅腫,不過並沒多問,其實昨天,她打電話給林麗了,林麗聽了之後沉默了很久,只說了句,莫非回來了。

  臨出門前安然提地提醒母親說晚上的位子是訂在6點半,她自己下班會直接過去。林筱芬還是有些擔心她的情緒,說道:「然然,要不咱們就回家吃吧,你想吃什麼,媽媽做給你吃。」

  安然笑,摟著母親說道:「今天你是壽星,要做也得我跟爸做,哪能讓你親自動手,可我跟爸都不會,所以這才只能去外面。」

  「媽媽不求其他,只要外面一家人在一起開開心心就好。」林筱芬看著她,伸手拂去她那垂在額前的髮絲。

  「媽,一年就一次嘛。」安然親了親母親,在她耳邊說了句生日快樂,這才拿了包轉身出門。

  林筱芬看著消失在門口的背影,暗暗歎了口氣。

  今天的安然有些忙,早上去了兩個工地,還要抽時間去給母親買禮物,最重要的是,林麗約了中午讓她跟她口中的『極品』相親!

  相親飯約在中午其實不奇怪,但是約在工作日的中午似乎就有些奇怪了。

  其實最初林麗跟安然定的時間是週三的晚上,可是那天安然要加班趕一個設計圖實在是挪不開時間,原本想拖週四,不巧,林麗口中的那極品帥哥週四早就有約了,也只好作罷,那麼就週五晚上吧,也沒辦法了。不過這裡是中國,而中國有句古話——好事多磨,這不還真應了這句古話,這個星期的週五是林筱芬的生日,早一個星期前安然就在酒店定了位置,準備一家人一起出去吃個飯,算是慶祝。經過如此一折騰,他們兩個相親的倒沒說什麼,林麗一整就被弄煩了,直接敲了時間說中午,免得越拖又指不定誰有事。

  原本林麗和程翔準備一起過來的,可是林麗突然有些腹痛,兩人這又急急趕去了醫院,懷著孩子,誰都不敢大意的。

  安然特地提前了半個小時走,原以為會早到,卻沒想到的時候那男人已經到了,遠遠看去安然只看見一個背影,男人正坐在座位上拿著電話在說些什麼。

  安然拉了拉衣服,深吸了口氣,她想好了,感情這東西太傷人了,其實到了他們這個年紀,再出來相親想必也已經不是再尋找愛情,不過是想找個共度餘生的伴侶,目的都很是明確的。

  想清楚了,安然這才朝著約好的位置過去,然後直接在男人面前坐下,然後抬頭,剛想開口,卻不禁一愣,這個男人她認得,不就是那晚在小街上出聲『救』了她一面的那個男人嗎?
作者: lilahsu    時間: 2013-9-14 06:01 PM

007 你要跟我結婚嗎?

  蘇奕丞在等鄭秘書的時候家裡的老太太來了電話,說是讓他晚上回去吃飯,他知道定不只是吃飯那麼簡單,估計又要舊事重提,老話重說,無非就是逼他去相親什麼的,正想著怎麼糊弄推說的時候突然面前坐下了個人,他以為是鄭秘書回來了,抬眼看去才沒想是個女人,直覺覺得這個女人面熟,愣了愣才想起這個女人自己確實見過,而且還見過不只一次!

  「阿丞,你聽沒聽我說啊!」電話那邊蘇母久沒有聽見兒子的回應,略有些不滿的問道。

  蘇奕丞回過神,衝著手機說道:「媽,我這邊有點事,晚點打電話給你吧。」

  「少拿借口搪塞我,先把話說清楚,晚上回來不回來。」關於兒子的這種把戲以前玩多了,蘇母本能的不相信他說的話。「你爸和你爺爺雖然嘴上沒說什麼,但是心裡還是念著你的,你說你,搬出去住就搬出去,你一個月回來一次總要吧,整天說工作忙,一個市助能有多忙,我看老張就空閒的很,常來找你爸也你爺爺下棋聊天,難道他一個市委書記的事還沒你多?我看你盡找借口不回家。」

  蘇奕丞真的有些被母親打敗,抱歉的朝安然笑笑,然後對著手機妥協道:「好好好,我知道了,晚上會回去,這樣好了吧!」

  「這還差不多。」蘇母這才滿意,而後又叮囑了幾句,這才掛了電話。

  蘇奕丞掛了電話,剛想開口問安然找他有什麼事,不料卻被安然搶了先。

  「顧安然,慕生生是嗎,我是林麗,不,應該是你同事程翔介紹來的,你好。」說著安然朝他伸出手。其實關於眼前的這個男人,林麗當初跟她說的時候盡顧著說他長得多帥了,而忘了跟她說些其他,所以弄得她現在只知道他叫慕楓,只知道他跟程翔是同事,在一家證券公司上班,關於其他,便是一無所知了。

  蘇奕丞愣愣的伸出手跟她握了握,不過對於她剛剛說的話,他根本就是聽的雲裡霧裡的,什麼顧安然?什麼慕先生?什麼林麗?什麼程翔?都是些什麼和什麼啊!

  「顧小姐,其實我——」剛想開口,桌上的手機再一次響起,蘇奕丞抱歉的朝安然笑笑,拿起手機按了接聽,是鄭秘書來的電話,說現在正好遇上的下班高峰期,車子直接被賭在了四環裡,估計到這還要半小時,怕他等久,所以特地先打電話來跟他說聲。

  待他放下電話,剛想開口,鈴聲又響了,是市委裡打來的,通知他下午那個關於市經濟建設發展的會議推遲了,移到週一早上舉行。

  待他再放下電話,沒等他開口,面前的安然先笑道:「你看來真的很忙哈。」從她過來到現在,他幾乎電話沒有斷過。

  蘇奕丞笑笑,關於這個問題他並不想多說。

  「我先來說說我的一些基本情況吧。」安然正了正身,看著他開口說道:「我今年二十八,有一份不算太壞的工作,經濟獨立,家裡父母健全,父親是以為高中教師,母親在一家國營企業任出納,我是獨生女,而且我身體健康,並沒有什麼家族遺傳病史,。」

  蘇奕丞這會到算是有幾分聽明白了,這樣的開場白,敢情她這是來相親的,身子往後靠在椅背上,嘴角慢慢勾起那若隱若現的笑意,這個女人他之前見過三次,算上這次該是第四次,卻是他第三次見她相親,而這其中唯一一次不是的她和那個相親對像進一步交往約會,不過結果似乎並不怎麼美好。不過這次有些悲哀的是,她似乎弄錯對象了。端起桌上的咖啡,啜飲著,繼續聽她說。

  見他不語,安然繼續說道:「其實到了這個年紀,像我們這樣的熟男熟女的,出來相親目的都很明確,無非是想為自己以後的日子找個一個共同生活的伴侶,至於愛情,似乎已經過了讓我們瘋狂的年紀了。所以,如果合適,你要跟我結婚嗎?」她有些疲憊,已經不想再等再看了,如果婚姻是最後的結局,那麼直接上結局吧,那些過程,她不想要了。

  「咳咳……咳咳咳……」蘇奕丞有些被她的話嗆到,漲紅了臉看她,眼裡有著不可思議。

  安然抽了紙巾遞給他,問道:「你……沒事吧?」

  蘇奕丞接過,搖搖頭,看著她,「你,你剛剛說什麼?」由於被嗆到,聲音變得似乎有些奇怪的厲害。

  安然看了他眼,說道:「因為我的經濟獨立,所以不可以不用依靠你生活,家裡的洗衣做飯等一些家務也可以勝任,我不需要什麼甚大的婚禮,甚至不用請客吃飯,如果可以,我們明天就去領證登記。」

  蘇奕丞看著她,眉頭先是緊皺的厲害,而後慢慢舒緩開來,輕笑的搖搖頭,說道:「我明天沒空。」

  安然愣了愣,卻也很快的瞭然的點點頭,「我明白了。」說著,起身就準備離開。想想也是,才第一次見面就跟人家說結婚,誰能答應呢。

  「顧小姐。」見她要走,蘇奕丞也站起身叫住她,問道:「我們這才第一次見面,根本什麼都不瞭解,這樣的婚姻,不覺得太過於草率嗎?」

  安然回頭看他,說道:「什麼樣才算瞭解呢?有些人有意相瞞,即使幾年甚至一輩子,你也不一定認清這個人的本質,瞭解他的脾性,所以瞭解並不在乎與時間長短。而且有些事看透徹了反而顯得醜陋,有時候模糊的看,才有朦朧的美感。」

  兩人就這樣對視的站了會兒,蘇奕丞看著她,像是在思索著什麼,安然見他依舊不語,轉身抬腳準備離開。

  突然身後傳來那略帶有些磁性的聲音,「我今天下午又空。」

  抬出去的腳步驀地一頓,安然愣愣的轉頭,對上他那似笑非笑的眼,只見他又開口說道:「現在可以陪我一起吃個飯了嗎?」

  愣了後一會兒,安然這才反應過來,轉過身,重新回到座位上。
作者: lilahsu    時間: 2013-9-14 06:02 PM

008 領證

  這頓飯在安然吃的總體有些詭異,他似乎真的很忙,一頓飯下來沒動幾口筷子,其餘的時間,幾乎沒有斷過電話,但那電話似乎又無關證券和金融,大體都是些她聽不太懂的東西。不過其中有個電話她倒是聽明白了,應該是打給他秘書的,說是不用過來接他了,讓其去他家拿戶口本,然後直接在民政局等他。

  吃過飯後兩人先是去了安然家,安然讓他在樓下等著,自己上樓直接拿了戶口本就跑了下來,其實當安然拿著戶口本往下跑的時候自己都愣了好一愣,這就要去結婚了?自己想想都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其實昨晚她想了很多,包括以前和莫非在一起的種種和這六年來的種種。以前放不下是因為始終留戀當初的那段感情,忘不了那個男人,甚至潛意識還在希冀著他回來找她,可是昨天再見到莫非,她全都想明白了,他還是六年前的莫非,他所追求所要的東西她始終給不了,所以六年後和六年前的結局一樣,他們始終走不到一起。

  現在她二十八了,婚姻對現在的她來說已經是迫在眉睫,不僅僅是父母擔心,就連林麗也要替她操心,這段時間相親的各色的人她都見過,高矮胖瘦全都有,再看下去也無非就是這些,難保不會再遇到第二個林安傑。她不知道這個叫慕楓的男人究竟是個怎麼樣的人,但是依直覺來講,她覺得他並不像是壞人,而且比起之前看的那些,對他,她還是有好感的。

  待他們到民政局門口的時候鄭秘書已經到了,蘇奕丞讓她在這等了下,自己直接上前去跟鄭秘書說了些什麼,安然甚至看到那人瞪大了眼朝她看來,眼裡儘是不敢相信的震驚。

  民政局裡,人並不很多,兩人各填了表格,安然看的出來他是位紳士,至少懂得如何照顧女士,所有的複印等瑣碎的事全由他一手辦理,她跟在旁邊無需做太多,待兩人拿著紅本出來,卻也已經是半小時候的事了。

  待站著門口安然拿著那結婚證略有些閃神,結婚原來如此簡單!

  打開結婚證,看著那上面的照片,還率有些溫度,照片上的兩人笑的並不甜蜜,甚至中間還略微有著距離,安然輕笑,卻在合上的那一瞬瞥見那上面的名字,驀地杏目圓睜,那上面分明寫著蘇奕丞!

  安然轉頭看他,指著結婚證上的名字,質問道:「你怎麼叫蘇奕丞?」

  蘇奕丞笑,笑這丫頭的反應遲緩,略有些無賴的說道:「當初我爸媽這麼取的,所以我就叫這個名唄。」

  「你……你不是叫慕楓嗎?林麗明明是跟我說你叫慕楓啊!」安然說道,她不會記錯,就在來的路上,林麗還打電話提醒她來著,明明說得是叫慕楓,怎麼這會兒就連名帶姓全都變了呢!

  就在安然還有些凌亂的時候林麗的電話在這個時候進來了,接起電話,這不還不等安然開口,林麗就辟里啪啦的轟道:「顧安然,你死哪去了,剛剛打給你不是說在路上嗎,你這是要去太平洋還是去哪,這都多久了還沒給我到,人家慕楓在那等你兩個小時了……」

  安然有些凌亂,拿著手機愣愣的看著站在面前似笑非笑的蘇奕丞,一句話都說不出來,而後她聽見電話那邊傳來程翔的聲音,「老婆,你別激動,還懷著孕呢,醫生剛說了,你的情緒不宜過大,我來跟安然說。」

  「安然,你在哪呢,是不是出什麼事了,慕楓說他一直沒有等到你。」電話那邊,程翔問道。

  「我……我去了,也,也見到了人……」安然看著蘇奕丞,傻傻愣愣的說道。現在是什麼情況,這都什麼跟什麼啊!

  「呃,你見到了,可是剛剛慕楓來電話說沒有啊,他一直在那等,卻一直沒見你來啊,你改不會去錯地方了吧!」程翔猜測的問道。

  「我,我去的是桂林路上的『左岸咖啡』。」安然如實說道。

  「天!」聞言,程翔不禁叫到,而後說道:「怎麼會是桂林路,應該是桂州路上的『左岸咖啡』才是啊!」

  「顧安然,你怎麼這麼笨啊,我明明說的是桂州路的『左岸咖啡』你跑桂林路上做什麼啊!」那邊電話似乎又被林麗給搶去了,只聽見她爆怒道:「你現在快去,去桂州路的『左岸咖啡』不認識路就直接打個車過去,慕楓他還在,他還在那等你!」

  「林麗。」安然輕聲喚道:「來不及了。」

  「什麼他媽的來不及,你現在過去就來得及,我告訴你,慕楓真的不錯,你要是錯過,你會後悔的!」林麗現在很氣,她真的是肺都快被顧安然給氣炸了!

  安然看了看眼前站著的男人,又看了看手中拿著的紅本,說道:「林麗,我……我跟人扯證。」

  「什麼扯證,扯什麼證,我還扯蛋呢我。」林麗已經被氣的得有些糊塗了。

  安然長長歎了口氣,閉了閉眼,說道:「我遲點打給你。」說完直接掛了電話,甚至直接關了機,她太瞭解林麗的性格,這樣掛了電話如果不關機,她定是會再打來的,不過現在顯然跟她說不清楚了,就連她自己,也凌亂的很。

  看著眼前的蘇奕丞,安然咄咄的問道:「你不是慕楓,為什麼要騙我!」眼裡有些上當受騙的憤怒。

  「我沒有欺騙你的意思。」蘇奕丞柔柔的彎了彎嘴角,他發現自己竟然有些喜歡她這樣生氣的樣子,眼睛瞪的大大的,很是可愛。

  安然瞪著他,不明白他道現在了竟然還睜眼說瞎話,他還沒有欺騙他,難不成他還有別名或者小名也叫慕楓不成。

  蘇奕丞聳了聳肩,說道:「第一,我從來沒有說我自己姓慕,有幾次我想解釋,但是你從沒有給我開口的機會。第二,是你自己直接過來坐到我的位置上的,甚至沒有經過我的同意。第三,關於結婚,也是你自己提出來的,我沒有脅迫甚至威脅你什麼。」

  「我……」安然語塞,一時找不到話來反駁,誠如他所說,他說的這些確實沒有,現在想起來,確實是她自己記錯了地方,然後先入為主的以為他就是林麗幫她介紹的對象。但是,他將錯就錯,這分明就是誘導她繼續放錯啊!看著那正被自己緊握在手中的紅本,安然突然想到個問題,這男人明知道她弄錯對象了,那又為何要跟她結婚?抬頭,看著他,問答:「你幹嘛答應跟我來領證!」

  蘇奕丞笑著,不答反問道:「那你當時是希望我拒絕嗎?」

  「一般人也沒幾個會答應吧!」安然嘀咕道。

  「哈哈。」蘇奕丞爽朗的笑出聲,將那放在手中的紅本翻開看了看,說道:「我也需要個妻子,我看你,挺合適。」
作者: lilahsu    時間: 2013-9-14 06:03 PM

009 已婚婦女

  安然覺得自己簡直就是個大悲劇,相親烏龍了說出來就夠笑死人了,她倒好,直接跟人把婚都給結了!

  站在民政局門口安然低頭看著手中的紅本,許久才抬頭看著蘇奕丞說道,「那我們現在進去把這婚給離了吧。」當初看電視看報紙說什麼閃婚閃理還覺得多不可思議不可理解,卻從沒想過自己也會有這麼一天,這拿過本甚至還沒回家,這就要進去再換一本了。

  蘇奕丞看著她,問道:「你是一定要嫁給那個慕楓?」

  安然一愣,下意識的搖搖頭,她為什麼一定要嫁給慕楓!

  「那你跟他見過,認識?」蘇奕丞又問道。

  安然皺眉,再次搖頭,她怎麼可能和慕楓見過,要是見過,她也不至於把他認成了慕楓,鬧了這麼大一個笑話。

  「那也就是說今天就算不是慕楓跟你相親如果你覺得合適你也會提出結婚,並不是你只想跟那個叫慕楓的男人結婚領證,是嗎?」蘇奕丞笑了,再次問道。

  安然愣了愣,最終點點頭。

  「那不就行了,你今天出來跟我相親,而後又覺得我合適,這樣我們結婚有何不可?」蘇奕丞直接得出結論反問。

  安然有些被繞進去了,盯著他看了半天也想了半天,最後才點點有,確實沒有差別沒有不可。

  蘇奕丞看著她愣愣還有些反應不過來的樣子,只覺得有些好笑,轉頭看見鄭秘書從車裡下來,抬了抬手表示意他時間到了,低頭再看看時間,真的已經差不多了,下午他還有個會議,他必須回市委一趟。轉頭對安然說道:「把你的手機給我。」

  「呃……」安然一愣,雖然不知道他要自己的手機做什麼,卻還是從包裡拿出遞給了他。

  蘇奕丞拿過,按了開機,快速的按了幾個數字,然後他手中的手機響起優美婉轉的鋼琴曲。而後將安然的手機遞還給她,說道:「我已經把我的號碼輸進去了,我現在還有事,必須先回去了,你晚上幾點下班?」

  「五點半。」安然本能的回答。

  「好,晚上我去接你,等我電話。」蘇奕丞點頭,說完直接轉手朝鄭秘書走去。

  直到蘇奕丞坐上車離開,而那車子也越開越遠,最後小到只剩下一個點,安然這才反應過來,收回目光,低頭看著那被自己抓著的結婚照,再翻開手機看了看通訊錄裡他的電話和姓名,這才有些後知後覺的意識到自己真的結婚了,而對於她的丈夫,她只知道他叫蘇奕丞,甚至不知道他的工作,他的年齡!

  不過還在她來不及多想的時候林麗的追魂奪命的電話又進來了,安然看著那死命叫囂的手機,深吸了口氣,躲是躲不過了,這事瞞也瞞不住,拿著手機,直接按了接聽鍵,果不其然的,在電話接通的那一瞬間,電話那邊林麗暴怒的在哪裡厲聲吼道:「顧安然,你要死啦,掛我電話還關機,你怎麼不關一輩子,你別開機啊你,關五分鐘十分鐘算什麼英雄!」

  「我沒想當英雄……」安然盡量將電話拿離開耳朵些,無奈林麗那丫天生大嗓門,即使隔遠了依舊能清楚的聽到她的咆哮。

  「英雄,哼,我看你就甭想了,你這一輩子估計也就當狗熊的命。」林麗不僅嗓門大,那聽力也是好的驚人,縱使安然覺得她說的並不大聲,但是隔著電話,依舊落到了林麗的耳中。

  安然汗顏,但是知道林麗現在正在起頭上,卻也只能盡量陪著笑臉,順著她的話說道:「是是是,您老說什麼就是什麼。」

  「哼。」林麗冷哼著,不過鑒於安然這服軟的太多,那怒火明顯消退了許多,想起她臨掛電話前的話,問道:「你剛剛說證,什麼證啊?圖書證還是畢業證啊!」

  安然看著手中那紅的有些耀眼的結婚證,吞了吞口水,說道:「不是圖書證也不是畢業證,林麗,我……我結婚了,剛剛領了結婚證。」

  電話那邊突然沒了聲音,安靜了讓安然心裡毛毛得有些害怕。她甚至可以想像現在的林麗整個人抓狂的樣子。

  「顧安然,你現在在哪裡!」突然電話那邊傳來了聲爆怒,差點將安然的耳膜都給震破,而後她聽見程翔的聲音,似乎在安撫著林麗,讓她多顧忌點肚子裡的孩子,再然後電話就被掛斷了,只留下嘟嘟嘟的聲音。她並不擔心林麗,因為她知道程翔會將她照顧的而很好。

  安然歎了口氣,將電話收進包裡,然後再看著手上的結婚證,恍惚了好半會兒,這才一同放到了包包裡面去。回到公司的時候已經近三點了,才回辦公室坐下沒多久,總監直接來了電話,讓她進去躺,然後待她再衝總監辦公室出來的時候,手上抱了整整有半摞高的資料和文件,說是最近市裡準備建一個大型的綜合大樓,這次是公開向大眾招標,而公司當然也有意想拿下這個案子。

  整個下午,安然都在研究和查看歷來政府大樓的建築和設計風格,但是因為心裡煩躁卻並沒有看進什麼內容進去。

  閉著眼仰頭靠在真皮的轉椅上,兩手按著太陽徐輕輕的揉捏著,突然,桌上的手機在這個時候響起,瞇著眼沒有睜開,直接摸索著將手機拿到,下滑按了接聽,有些疲憊的說道:「喂……」聲音帶著倦意。

  「下班了嗎?」電話那邊是一個既陌生又有些熟悉的聲音,安然猛的睜眼,拿過手機放在眼前看了看,——蘇奕丞,微微愣了一秒水機反應過來,略有些拘謹,略有些不自然的問道:「有事嗎?」

  「晚上陪我回趟家吧,我帶你見見爸媽。」電話那邊,蘇奕丞這樣說道。

  「呃,今天我媽生日,我們一家人訂好了位置在外面吃飯。」安然答道,其實聽他說跟他回家見父母,她多少還是有些無法適應自己現在的身份,主要是轉變太快了,早上還是單身大齡剩女,一轉眼現在已然進入了已婚婦女的行列中來了。

  「哦,這樣啊。」蘇奕丞說道,尾音拖得有些長。

  安然點頭,突然想起隔著電話,隨即忙應了聲,「嗯。」突然又想到什麼,開口說道:「那個,那個你明天有時間嗎,我,我想我們是不是該談談?」

  「明天我要出差,我們晚上談吧,我現在突然想到點事,先這樣吧,下班在公司門口等我,我去接你。」說完,也不等安然開口,直接就掛了電話。

  安然愣愣的看著,不禁懷疑的想,接她,他知道她公司在哪嗎?
作者: lilahsu    時間: 2013-9-14 06:03 PM

010 突來的吻

  雖然不知道蘇奕丞是否知道去哪裡接自己,但是安然下了班,還是特地跑到了公司門口瞧了瞧,當然並沒有看到陌生的車子,也沒看到他的人。轉身準備進去公司車庫開車離開,可是邁了兩三步,最後還是歎了口氣拿出手機給他打了過去。

  電話被接的很快,甚至安然還沒有開口,電話那邊已經傳來他的聲音,說道:「站在門口,我馬上就到。」

  「你,你知道我在哪上班?」安然不禁要懷疑的問道。

  電話那邊蘇奕丞沒有說話,只是笑著,就這樣靜默了10來秒,只聽他又說道:「我到了,安然,你出來了嗎?我沒看到你。」

  「呃。」安然一愣,隨後轉身跑到公司大門口,果然看見他從車裡下來,拿著手機,看著她笑著。

  安然掛了電話,愣愣的朝他走去,直直的盯著看了好一會兒,半天才脫口問道:「你怎麼知道我在這裡上班!」

  蘇奕丞笑笑,伸手撥開她垂在額前的碎發,說道:「你是我老婆,我當然要知道你在哪上班。」

  「可是我並沒有說啊!」這才是重點,她沒有說,甚至自己在哪一行做什麼都沒有說過,他到底是怎麼知道的?

  「我自然有我的辦法。」蘇奕丞淡笑,其實以他現在的位置要查一個人並不難,他將她的名字報給鄭秘書,讓他直接通過市裡的人力資源部調到了她的資料和檔案,所以想要知道她在哪工作上班對他來說根本就不是什麼問題。

  蘇奕丞伸手拿過她手中的包,對安然說道:「走吧,你晚上在哪訂的位,我現在直接過去,順便看看菜色。」

  他的動作很自然,語氣也很理所當然,安然一時有些反應不過來,愣了一下這才反應過來,趕忙從他手中將包搶回,臉也微微有些泛著紅暈,說道:「呃,那個,那個我,我自己有開車過來。」

  蘇奕丞將她的嬌羞和不自在全看在眼裡,臉上的笑意反而更濃了些,說道:「沒事,明天週末你不用上班,要是有事你可以開我的車,然後週一的話我可以送你來上班。」

  「呃……」安然被他說的一愣一愣的,有些反應不過來,明天,後天,週一,他的意思是以後他們每天都要生活在一起了嗎?會不會太快了!她還沒找他談談關於以後兩人生活方式的問題呢,畢竟你們這婚姻有些特殊,「那個,我,我覺得我們應該先好好談談。」

  聞言,蘇奕丞嘴角略帶著笑意的看著她,問道:「談什麼?」

  「談談我們以後該怎麼相處。」安然說道。

  蘇奕丞笑了笑,看了看手錶,反問道:「晚上你在哪訂的位置,訂的幾點?」

  「『悠然居』,六點半,幹什麼?」安然下意識的回答。

  蘇奕丞指了指手錶,說道:「現在五點四十五,從這裡到悠然居大概要20多分鐘的車程,而且現在算是下班高峰,難保不會堵車,所以,你覺得我們還有多餘的時間再來談我們之間的相處方式?」

  「呃。」安然一愣,看了看手機,誠如他所說,她確實沒有多少時間,抬頭剛想開口問他什麼時候有時間,他們得約個時間好好談談,只見他已經將車門打開,微笑的看著她,「上車吧。」

  他的笑容親和的有些惑人,讓人很舒服,有種如沐春風的感覺。

  見她遲遲未動,蘇奕丞微微蹙了蹙眉,問道:「怎麼了?」

  「你…。也要一起去?」安然問道,她不知道爸媽知道她如此閃婚不會不太驚訝,其實她是想打算先在這兩天先探探爸媽的口風,然後過段時間再安排他們見面的。

  「有問題?」蘇奕丞蹙眉,反問道。

  安然張了張口,其實她想說不讓他去,畢竟這是家庭聚會,他一個外人出現並不合適,可是那話到了嘴邊,硬生生的頓住了,安然想起包裡的結婚證,『外人』這個詞配上那張紙似乎變得不再合適,而這樣的場合,以他現在的身份,確實是該出席的。

  「嗯?」蘇奕丞探究的看著她。

  安然突然響起自己中午去跟他相親的時候,聽見他說晚上回家什麼的,忙說道:「你,你中午打電話,不是說晚上要回家去的嗎?所以,你晚上應該沒有時間吧。」

  聞言,蘇奕丞笑了,說道:「我分得清孰輕孰重,回家哪天都可以,今天是岳母的生日,我當然要過去。好了,上車吧,再耽誤下去,也許真的來不及了。」說著直接半推著安然上車,光好車門,然後自己這才繞過車頭在另一側上車。

  看了眼安然,她似乎還有些不在狀態,愣愣的看著他連安全帶都沒有繫上。蘇奕丞失笑的搖搖頭,欠身過去替她將安全帶繫上。

  安然在他探過身來的同時回過神來,這樣的親密她還不適應,略有些扭捏的想去推開他,忙說道:「我我我,我自己來,自己來就好。」

  「別動。」蘇奕丞低沉的聲音在安然耳邊響起。

  兩人貼的很近,蘇奕丞可以聞到她身上帶著的自然的清香,不含任何香水,他還可以看到她的小臉微微泛著紅暈,他知道那是因為害羞,不過這樣的嬌羞模樣在他此刻看來特別的可愛,也特別的誘人。

  安然真真就不敢動了,正襟危坐著,屏息看著他,只盼他趕緊繫好轉過身去。

  她那拘謹不敢動彈的樣子有些惹笑蘇奕丞,不過這樣的她似乎對他更具有誘惑力,他一向認為不錯的自制力此刻全然瓦解,傾身上前,唇一下精準無誤的覆上她的,她的唇很軟,吻著似乎帶著甜甜的味道,他不知道她在此之前是否吃了糖,但是他喜歡這樣的味道。

  這個吻並沒有持續的很長,當蘇奕丞放開她的時候安然已經因為剛才的吻徹底有些傻掉,眼睛瞪得老大,表情木愣著。

  看著她傻傻愣愣的樣子蘇奕丞不由的失笑,輕搖了搖頭,轉身直接發動車子離開。
作者: lilahsu    時間: 2013-9-14 07:32 PM

011 悠然居

  還好這一路下來並沒有遇上堵車什麼的,索性到『悠然居』的時候才六點10分左右。

  蘇奕丞將車子靠旁邊停好,這車子剛停穩,一旁副駕駛座上的安然已經在第一時間解了安全帶,開門下了車,動作一氣呵成,乾淨利落。

  蘇奕丞愣了下,看著她略有些拘謹的站在車門旁,眼睛到處張望著。不由的搖頭失笑,他知道她還在害羞剛才的那個吻,一路上臉都紅彤彤的。

  安然是真的被剛剛的那個吻給嚇到了,他那樣親密的幫她系安全帶已經夠讓他吃驚和意外,也夠讓她不自在了,她完全沒有想到他還親吻她,那種只有情侶才會做的親吻,她當下就有些驚詫的反應不過來。待她真正反應過來的時候車子已經上路了,她有些生氣的回頭質問他怎麼可以這樣吻她,而他很無辜的轉頭看了眼,反問道,「丈夫親吻妻子,不是天經地義的嗎?」

  這句話讓她一下說不出話來,是啊,他們是夫妻,就算是再親密的行為,那都是正常的!

  待蘇奕丞下車,兩人這才朝『悠然居』裡面進去,安然左看右看的,眼神就是不落到他身上,蘇奕丞笑著不語,心情頗為愉悅。

  安然訂的位置在二樓的雅閣,之前她來看過,包間的格局很好,有窗台,窗台下是悠然居裡面的小型花園,從這個位置看,可以將底下的花園裡面的繁花盡收眼底,開著窗戶,甚至能聞到那底下花園裡的陣陣花香。

  安然和蘇奕丞由服務員領著上了樓,轉角上樓梯,還沒到包間,只見有幾個人圍站在門口,似乎在說些什麼。

  「這個房間好,小雖然小了點,但是環境不錯,就這吧,剛剛的房間不要了,就換這吧。」門口安然只聽見一個聲音這樣說道說道。

  還沒待安然進去,另一個諂媚的聲音已經附和著說道:「童局喜歡這間我馬上給您換,你們去通知廚房,童局長那桌的菜改到這個房間。」

  「是,經理。」房裡的服務員應聲領命。

  安然皺眉,剛想進去只見一個女服務員出來,「你等一下。」安然叫住她不讓她走,然後轉身進了包間,只見一個六十左右的男人背對著站在窗台,一旁『悠然居』的張經理賠笑的站在旁邊。

  房間裡還有一對輕輕的男女,另外主位上還坐了以為略顯得有些富態的婦人。眾人見安然進來不由的皆是一愣,有些不明白她想幹什麼。

  安然看了他們眼,轉身對那站著的張經理說道:「經理,這個包間我之前已經提前預定了。」

  那個張經理一愣,看了眼安然,再轉頭看了看跟在安然身後進來的服務員,那眼神似是是詢問安然說得是否屬實。

  那服務員略有些為難的點了點頭,應聲道:「是的經理,顧小姐上個星期就已經預定了這個房間,今晚6點半的桌。」

  張經理瞭然的點頭,轉身微笑著對安然說道:「真不好意思顧小姐,這是我們酒店的疏忽了,我以為這個房間沒有預定,所以剛剛已經許了童局長,您看這樣行嗎,我馬上再給顧小姐安排一個房間,另外今晚的菜我們全部八折。」

  安然搖搖頭,說道:「今天是我母親的生日,她喜歡花,我之前預定這個房間就是因為這裡的窗台可以看到花園,所以,我不想換房間。」

  「這……」張經理有些為難了,按理說這位顧小姐有理由不換房間,畢竟這是人家一個星期前就已經預定好的,可是這童局長是市城建局的局長,平日跟這兒的老闆有著不錯的交情,他也得罪不得啊!

  「這位小姐,這樣吧,我們也不難為張經理了,今晚你們的消費全有我包了,你把這個房間讓給我們,你看怎麼樣?」一旁站著的男子說道。

  安然轉頭,看著那男子說道:「抱歉,這不是錢的問題,如果平時我就是讓給你們也無妨,但是今天是我母親的生日,作為女兒,我給不了她什麼太多,所以只想在今天這個特殊的日子讓她在一個舒適的環境裡開開心心的吃一頓飯,所以這個房間我不能讓給你們。」

  「你這個女人怎麼這麼油水不進的,今天這頓飯是給我姐姐他們接風洗塵的,她喜歡花,我母親也喜歡花,你讓一下有什麼關係,我們都說今天你們的消費由我們全包了,你還想怎麼樣。」一旁站著的女子有些鄙夷的說道,甚至不待安然開口,直接衝著站著的張經理說道:「張經理,這個房間我們要定了,至於她想怎麼樣,你自己看著辦吧,還有,剛剛我點的菜你們過個十幾分鐘再上。」

  「你,你這人怎麼這麼蠻橫這麼不講理呢。」安然有些氣不過,他們這樣,這分明就是仗勢欺人嘛。

  那女子看著安然,有些無謂的說道:「我就這樣,你想怎麼著吧。」

  「你……」安然有些氣急,邁步就想上前去跟她評理,手卻突然被身後的蘇奕丞一把抓住,轉頭不解的看他,只見他面帶著微笑,對她搖搖頭,輕聲說道,「我來。」

  「筱敏。」一旁站在窗台的男人轉過頭,略有些嚴肅的朝女兒喚了聲。

  「爸……」那被喚著筱敏的女子撒嬌的喊了聲,上前挽住他的手嬌聲說道:「爸,我不要換,這個房間空氣裡都有香味,我喜歡這。」

  「你啊!」那個童局長有些無奈的拍了拍她的手,轉身剛想對安然說什麼,卻瞧見了她身旁站著的蘇奕丞,一愣,有些反應不過來。
作者: lilahsu    時間: 2013-9-14 07:42 PM

012 這個男人是女婿1

  蘇奕丞自然也是看到他,面上自始至終都帶著淡淡的笑意,溫潤爾雅,喚了聲,「童局長,這麼巧。」

  「蘇……蘇特助!」童局長有些意外的看著他。

  「童局長一家人也一起來這吃飯啊。」蘇奕丞說道,看了看包間的環境,笑著又說道:「這房間確實好,也難怪童局長也看中了。」說著,轉身又對一旁站著的張經理說道:「你應該跟你們老闆反應下,讓她得改下格局,多弄幾個像這樣環境好的包間,或許到時候的生意會更好些。」

  「呃。」張經理愣了愣,連忙點頭,「是是是,這個我一定跟我們老闆提。」

  「不用了,我還是跟她說吧。」蘇奕丞直接說道。

  「額,這位先生認識我們蘇總?」張經理有些意外。

  「嗯,很熟。」蘇奕丞笑笑點頭,其實悠然居是小妹蘇奕嬌的,那丫頭平日就喜歡吃吃喝喝,對這方面也特別講究,當初安排工作每每做不到三個月就鬧著辭職,說是喜歡自由,討厭被約束,所以索性朝老爺子要了創業資金,直接就開了這家悠然居,卻沒想生意還不錯。

  童文海笑笑的看看蘇奕丞,說道:「呃,真是讓蘇特助見笑了,小女自幼嬌蠻,給我們寵壞了,這個房間原本就是顧小姐先預定的,我們自然沒有理由強佔過來。」說著,轉身就對一旁站著的張經理說道:「張經理,我們就剛剛那個房間吧,不用換了,還有,今晚這個房間的消費也算我的賬上就是了。」

  「欸,好好好,我這就安排。」張經理忙點頭,說著就要吩咐下去。

  「不用了,童局長一家都喜歡這個房間那就別掃興,我們換個房間就是了。」蘇奕丞說道,轉頭看了眼安然,安撫的笑笑。

  「凡是都有個先來後到,這個道理我們懂得的,剛剛是不知道才以為這個房間沒人,筱敏被我們慣壞了,蘇特助別見怪。」一直坐在主位上的童夫人這個時候也站起身說道,眼眉笑著,一看就是個世故的人。

  「是啊。」童文海附和著,看了看站在他一旁的安然,問道:「蘇特助和顧小姐是?……」

  聞言,蘇奕丞轉頭,伸手拉過安然的手握在手裡,說道:「我太太,顧安然。」

  「額,蘇特助結婚了?」童文海有些意外,他倒沒聽說蘇老爺子家最近辦了喜事啊,而且也沒接到什麼喜帖啊。

  「嗯,剛結。」蘇奕丞笑笑,抬手看了看時間,說道:「童局長就在這坐著吧,我們換個房間。」

  「不,不用,哪有讓蘇特助讓我的道理。」童文海推說,他哪裡敢讓他讓著自己,不說他的位置比他要高,就是蘇家的勢利,他也得顧著幾分面子。

  「沒關係。」蘇奕丞笑笑,轉身對張經理說道:「張經理,你先把我太太帶到花語軒吧。」

  「呃,花語軒那是我們蘇總……」自己特意為家人留的房間,並不對外。

  蘇奕丞並沒等他把話說完,直接打斷,「我會跟你們蘇總說。」說著看了眼安然,笑道,「你先跟張經理過去吧,然後打個電話,看爸媽來了沒。」

  「可是……」安然還想說什麼,卻被蘇奕丞擁著出了去,在她耳邊說道:「聽話,『花語軒』的環境不錯,媽媽會喜歡的。」

  安然看了他眼,最後愣愣的只能點頭,由著服務員帶著去了『花語軒』。

  『花語軒』位於『悠然居』一樓的花園旁邊,房間內並不非常大,但是裝修的非常溫馨,與門對面的是一個大大的玻璃落地窗,從房間內,無需出去就可以直接看到窗外的風景,落地窗的一旁有著個小門,也是透明玻璃做的,開門出去地上是鵝卵石鋪成的小道,上面駕著籐木,周圍種著各色的花,很漂亮,空氣中瀰漫著的也全是花的味道,清香撲鼻。此刻花園裡的小燈亮著,看這翻景色更是別有一番味道。

  安然一進來這個房間就喜歡上了,這比剛剛的房間簡直天壤之別,不知道要好上多少倍。

  安然打電話給母親的時候林筱芬他們已經到了門口,安然直接出去接的他們,進來房間,林筱芬也一下就喜歡上了,說是閉著眼都能聞到花的味道。

  蘇奕丞進來的時候安然正陪著林筱芬和顧恆文在花園裡逛著,三人有說有笑的,那畫面特別的溫馨美好。蘇奕丞站在門邊看了好一會兒,這才出口喚道:「安然。」

  三人這時才注意到門口站著的蘇奕丞,安然一愣,小臉驀地一皺,有些懊惱自己怎麼把他給忘了,更懊惱的是待會兒如何跟父母介紹他的身份。

  相比安然,顧家父母此刻更好奇的是這男人的身份,好奇他和安然的關係。

  「安然,他是?」顧恆文先開口,看看女兒,又看看眼前的男人。

  「他……他是……」安然還在糾結如何介紹才不至於把父母給嚇到。

  「安然,先讓爸媽進來吧,菜等下就該上了。」蘇奕丞笑著說道,那聲爸媽說得極其自然,似乎叫過千百回似的,一點都不彆扭,突兀。

  他倒是不突兀不彆扭了,可他這句爸媽著實把顧恆文和林筱芬給嚇了一嚇,愣愣的看著他說不出話來。

  安然看著氣氛有些不對,朝蘇奕丞白了眼,然後對父母說道:「爸媽,我們先進去吧。」

  顧恆文到底是知識分子,看了眼女兒,沒說話,直接進了房間。

  見狀,林筱芬忙跟上去。
作者: lilahsu    時間: 2013-9-14 07:43 PM

013 這個男人是女婿2

  安然隱隱覺得有種不好的預感,走到蘇奕丞身邊,沒好氣的白了他眼,她原本是想自己說的,換個婉轉點的說法,卻沒想他就這麼直直咧咧的把爸媽都給喊出口了。

  蘇奕丞微笑的挽過她的肩,小聲的在她耳邊說了句,「放心,沒事。」

  兩人在林筱芬和顧恆文面前坐下,安然有些彆扭,乾笑著張口想解釋,卻被一旁的蘇奕丞打斷,「我來跟爸媽解釋吧。」

  起身欠身給倆位長輩倒了茶,「這是清明前的龍井,很清醇,爸媽嘗嘗看。」

  顧恆文沒看茶,直直的看著沒開口。

  蘇奕丞笑笑,開口說道:「我叫蘇奕丞,今天下午剛和安然去申請了登記結婚,領了結婚證。」

  「這,這,安然這到底怎麼回事,結婚,我怎麼從來沒聽你說起來過!」林筱芬問著女兒,語氣有些急切,這孩子結婚怎麼沒跟她說起來過呢,明明昨天還……

  「媽,我……其實……」安然想解釋,卻一時不知道從何解釋。

  「安然,你們認識多久了。」顧恆文問道,表情嚴肅著。

  安然張了張嘴,好一會兒才說道:「我們,中午認識的。」

  「安然,你!」林筱芬瞪大了眼,她簡直不敢相信安然竟然和一個才認識的男人去結了婚,領了證!

  「你們覺得婚姻是兒戲嗎,如此草率!」顧恆文有些動怒,說話的語氣重了很多。

  「爸爸,媽媽,我們沒有拿婚姻當兒戲,我們雖然認識時間沒有多長,也許對雙方的性格也並不瞭解,但是,我們都拿很認真的態度對待這段婚姻,想努力,用心經營好。我也許不能保證我以後能給安然什麼,但我會盡最大的努力來給安然幸福,也許我們以後並不會很有錢,但是我想在三十年後,四十年後,我和安然也能想爸爸媽媽你們一樣,牽著手,一起笑,一起快樂。」說著,蘇奕丞伸手握住安然的手,看著她,含情脈脈的笑著。

  安然一愣一愣的看著他,他剛剛的話,怎麼聽著好像他倆不是閃婚,而是一見鍾情相見恨晚似的!

  林筱芬和顧恆文對視了眼,並沒說話。

  就在這時,門口響起的敲門聲,張經理親自開門見來,問道,「蘇先生,菜現在準備上嗎?」

  蘇奕丞看了看林筱芬和顧恆文,沒開口。

  「蘇先生?」張經理等不到回答,這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蘇奕丞聰耳不聞,甚至頭都沒轉,只是直直的看著林筱芬和顧恆文,手緊緊的握著安然的。

  許久,就在張經理尷尬的不知道如何是好的時候,一直坐著嚴肅著臉的顧恆文終於開口了,朝著張經理說道:「上菜吧。」

  聞言,張經理忙點頭,說好,然後轉身出去。

  菜上的很快,每道菜也做的很精緻,味道也相當不錯。許是被蘇奕丞的那幾句話說動了,林筱芬和顧恆文看著蘇奕丞的態度明顯變了,雖然說不上太熱絡,相比剛才到底溫和了不少,隨意的幾句問候和瞭解,而蘇奕丞也有問必答,倒茶,夾菜一樣都不落下,如此,顧恆文的嘴角也略帶了掩掩的笑意,而林美芬的變化則更是明顯,被蘇奕丞這樣一口一個媽媽叫的一下就適應了,嘴上樂開了花,連連點頭說好,更得知這些菜是他剛剛特地去廚房讓人做的,不更是大讚他貼心,懂得討人歡心。

  說話間蘇奕丞的手機響了,是家裡來的電話,蘇奕丞抱歉的朝顧家父母笑笑,轉身出了去。

  待蘇奕丞出去,林筱芬臉上的笑明顯收了起來,看著安然說道:「你們怎麼認識的啊,才一天你就敢跟人結婚,我雖然想你嫁出去,可也沒讓你這樣草率啊!」

  安然著重將那次林安傑獸性大發差點輕薄了她而蘇奕丞及時相助的事詳細說了遍,又將今天相親烏龍的事略微帶過,然後有附和著蘇奕丞剛才的話,小小煽情了把。

  聞言,顧爸爸顧恆文開口了,沒有多說,只問了安然一句,「不後悔嗎?」

  安然一愣,好一會兒才重重的點頭,說道:「不後悔。」

  顧恆文點點頭,說道:「人身是你自己的,這也是你的選擇,怎麼選就怎麼走吧,即使跌倒了,那也是你成長中要經歷的。」

  蘇奕丞這個電話打的有些久,足足十幾分鐘後才進來,幾個人又坐著吃了會兒,待吃過了甜品一行人這才起身準備離開,安然說要先去買單,卻被蘇奕丞攔了下來,說自己已經買過了。

  顧家夫婦將這一切都看在眼裡,嘴角略略帶著笑。

  待一行人出悠然居大門的時候,剛剛那同安然爭包房的童文海一家也從裡面出來,童文海眼尖的看到前面的蘇奕丞,低聲朝一旁的妻子說了句什麼,然後忙快步上前,喚道:「蘇特助。」

  聞言蘇奕丞停住腳步,轉頭看著他,客氣切且有些疏遠的招呼,「童局長。」

  「蘇特助也用完餐了?這兩位想必——」童文海看著一旁站著的顧恆文和林筱芬,剛想開口說什麼,卻在看清林筱芬的時候突地臉色大變,甚至有些不住的往身後退了好幾步,手指著她,顫顫的說道:「筱芬!……」

  林筱芬也認出了他,在震驚過後忙撇過臉,不去看他。身邊的顧恆文像是看出了什麼,看了眼童文海,轉頭對蘇奕丞說道:「奕丞,你有事你先忙著,你媽身體有些不舒服,我和安然先送她回去了。」

  安然看了眼童文海,沒多說多問,上前扶著林筱芬。

  「不好意思童局長,我岳母身子有些不舒服,我這就先走了。」蘇奕丞朝童文海說了聲,轉身快步去開了車門讓顧恆文和林筱芬上車。連上車前安然又看了那站著還依舊是滿臉意外和震驚的童文海一眼,這才上了車。
作者: lilahsu    時間: 2013-9-14 07:46 PM

014 我老婆,你媳婦

  安然給蘇奕丞報了地址,一路上氣氛安靜得有些詭異,林筱芬閉著眼靠在顧恆文肩膀上,嘴巴緊緊的抿著,仔細看,還有輕微的顫動,像是在壓制著內心的某種情緒。一旁的顧恆文臉上看不出情緒,手緊緊握著妻子的,沒說話。

  車子開了一半,安然終究是沒有忍住,問道:「媽媽……媽媽認識剛才那人?」其實不用回答,安然也知道這答案的肯定的,因為他們的反應無不證實了這一點。

  林筱芬原本緊閉著的眼倏地睜開,好一會兒又重新閉上,語氣略顯無力的說道:「不認識。」

  見狀,安然也不再多問,轉頭看著窗外飛馳而過的街景,思緒飛遠。

  到了顧家,顧恆文先扶著林筱芬上去,蘇奕丞原本也準備上去了,卻在下車的時候家裡的電話又過來的,是老太太的電話,原本說今晚回去的,到現在還沒回,老太太的火山就快爆發了。

  安然看了他眼,說道:「你要有事就先回去吧,不用上去了。」

  蘇奕丞看了看手機,點點頭,臨走前不忘說道:「有事打電話給我。」

  安然點點頭,表示知道。心裡略略的有些擔心,她從沒見母親這樣過。

  蘇奕丞看著她,上前抱了抱她,說道,「上去吧,我明天給你電話。」

  安然愣愣看了看他,點點頭,轉身上去。

  安然上去的時候林筱芬已經睡下,安然悄聲進去,只見顧恆文小心的在替她掖被角。

  「爸。」安然輕聲喚道。

  顧恆文轉身,伸手做了個噤聲的動作,然後轉身帶著安然出去。

  客廳裡,安然看著父親,問道:「爸,媽媽認識那個男人是嗎?」

  顧恆文看了她一眼,開口說道:「安然,有些事爸爸媽媽不想告訴你因為那些事承載著太多的痛苦和不愉快,爸爸媽媽並不想讓你活的不快樂,你明白嗎?」

  「爸……」安然看著他。

  「以後別再問這樣的問題,尤其不要再你媽媽面前問起,有些事是傷,並不是時間久了傷口就會癒合不見,你一再問她,無非是在提醒她,當初傷得有多重,傷口有多深。」顧恆文拍了拍她的手,這樣說道。

  安然點點頭,不再多問。這一夜安然沒怎麼睡,她知道父親坐在客廳裡獨坐了一夜,她不知道母親和那個男人之間有過什麼樣的恩怨情仇,但是這些都不重要,過去的終究已過去,她不會再開口多問,她等母親淡忘了那胸口的傷和痛。

  回到軍區大院的時候秦芸專程坐在客廳裡等他,臉上難看無比。蘇奕丞摸了摸鼻子從外面進來,喚道:「媽,還沒睡呢。」

  秦芸看都不看他,冷硬著語氣說道:「還知道有我這個媽呢,我還當你全忘了,不知道是誰生的了呢。」

  蘇奕丞笑,不去接她的話,知道她現在在氣頭上,再火上澆油那必是死路一條,脫了外套在她對面坐下,拿過桌上的軍事刊物翻看著,也不說話。

  見他不語,秦芸倒是有些坐不住的,轉過身去抽掉他手中的刊物,有些餘怒未平的說道:「我在跟你說話呢,你這什麼態度。」

  聞言,蘇奕丞端坐好身子,定定的看著她的眼睛。

  秦芸一愣,以為他要說什麼,可等了半天,也不見他說一個字,不禁問道:「你這是幹什麼?」

  「咳。」蘇奕丞輕咳了聲,態度頗為認真的說道:「虛心聆聽母親大人的教誨。」

  秦芸又好氣又好笑拍打了下兒子,「去去去,沒個正經,你要真是聽我話就好了,還聆聽教誨呢。」

  蘇奕丞笑笑,擁著母親的肩膀,說道:「我今晚真想回來一起吃晚飯的,可就剛才,臨時說的事,這不實在是有事走不開。」

  「你少拿著忽悠搪塞我,你一個月不回來一次,哪一次不是說有事走不開。」秦芸沒好氣的說道。

  蘇奕丞摸了摸鼻子沒說話,細細想來,確實如此!

  「說不出來了吧。」秦芸看著他,冷笑著說道。

  蘇奕丞理虧,忙轉開話題,問道:「爸爸和爺爺呢,都睡了?」

  「你爺爺已經睡了,你爸在書房呢,原本高興著說等你回來一起吃飯,你倒好,一個電話回來說不回來了,弄的你爺爺一晚上都不見笑。」秦芸埋怨道。

  聞言,蘇奕丞起身,「我去看看爺爺和爸去。」說著就要朝書房走去。

  「誒,等等。」見他要走,秦芸忙拉住他,說道:「先坐下,我有話跟你說。」

  「什麼?」蘇奕丞問道,心裡突然有種不祥的預感。

  「軍區李參謀長的太太昨天特意來家裡了,說是要給你介紹個對象,女孩是她帶的研究生,人長的特別的漂亮,乾淨,你看,什麼時候給安排的時間,你抽空去跟人家姑娘見個面吃個飯什麼的。」秦芸忙說道。

  蘇奕丞歎了口氣,果然不出他所料,只有她回來回,他母親準是有對象給他介紹,如此反覆,他真的是有些怕回來了。

  「怎麼樣啊,要不,我明天替你跟人家姑娘約個時間?」秦芸主動說道。

  「別了媽。」蘇奕丞真的有些怕了他媽了,忙搖頭說道:「我的婚事你老就別著急了,姑娘也別一個一個的介紹了,明天我要去S時一趟估計要後天回來,這樣吧,後天或者週一,我帶人來見你。」直接帶安然來見她,省的她老操心他的婚姻大事。

  「人?什麼人?」秦芸一時有些沒反應。

  「我老婆,你媳婦。」蘇奕丞神秘的笑笑,轉身朝書房走去,留下還一時反應不過來的秦芸愣愣的站在那裡。
作者: lilahsu    時間: 2013-9-14 07:47 PM

015 林麗其人

  週六的早上林筱芬一如往常起得很早,在廚房裡忙碌著為那父女兩做早晨,只是今天不同以往,今天的廚房異常熱鬧,顧恆文和安然也早早起來,兩人給林筱芬打著下手。

  早餐並不豐富,但很營養,林筱芬熬了白粥,顧恆文趁早出去買了包子,安然也用心煎了荷包蛋,雖然樣子並不好看。

  餐桌上,三人默契的不提昨晚回來時候發生的事,不過對於昨晚憑空多出來的女婿林筱芬和顧恆文顯然沒有忘記。

  「然然,昨天都忘了問了,奕丞他是做什麼的啊?」林筱芬問道,關於蘇奕丞,她看著挺滿意。

  「呃。」安然一愣,有些回答不上來,別說關於他的工作,就是他家裡還有些什麼人,她都不清楚。

  「你沒問他?」看她表情一臉古怪,林筱芬猜測的問道。

  「不不是,他,他在一外企做助理,公司比較大,至於叫什麼公司,我一時沒記清楚。」安然忙解釋道,她記得那個童局長見了他還挺客氣,還叫他蘇特助什麼的,想來他那公司規模應該比較大,他的職位也應該不低。

  顧恆文點點頭,「什麼職位做什麼工作都不要緊,主要是人品好。」

  安然笑著點點頭,低著頭專心喝粥。

  「既然已經領證了,你們打算什麼時候辦婚禮?」林筱芬又問道。

  安然著實一愣,婚禮,她沒想過,而且她昨天跟蘇奕丞『求婚』的時候也是說不辦婚禮的。「媽,我們,不準備辦婚禮。」

  「不辦!」林筱芬皺了皺眉,轉頭看了眼丈夫。

  顧恆文放下筷子,拿過紙巾擦了擦嘴,看著安然問道:「安然,你老實告訴爸爸媽媽,答應跟奕丞結婚,是不是因為你心裡還放不下莫非,我們問過林麗了,她說莫非回來了。」

  安然一愣,心中仍有一絲心痛劃過,眼神閃爍,「沒有,我跟莫非早在六年前就沒關係了。」說完撇開眼,低頭大口舀了勺粥。

  她的反應很明顯,放沒放下一眼就被人看出來了。

  顧恆文輕輕歎了聲,說道:「路是你自己的,怎麼選,怎麼走只有你自己可以決定,我和你媽媽只是不希望你以後後悔。」

  安然抬頭,看著父親,點點頭。

  吃過早飯之後安然回了房間,斟酌了許久給林麗打去了電話,安然覺得關於道歉,態度是非常重要。

  電話響了好半天才被接起,不若以往,這次林麗的語氣冷的有些陰陽怪氣的。

  「嘿嘿,妞,中午我們一起吃個飯吧。」安然也不畏懼,諂媚的笑著說道。

  「沒空。」林麗冷冷的拒絕,她可還沒有消氣。

  「一起出來嘛,我知道公園路那裡新開了一家西餐廳,聽說那裡面的牛排特別好吃。」安然誘惑她說道。

  林麗可是出了名的愛吃,胃口好,不過吃歸吃,卻怎麼也吃不胖。想當初大學裡她們一個宿舍,有一天去食堂晚了,那些菜基本已經被打光,飯倒是還有,兩人想起宿舍裡還有些滷味的零嘴,合計了下,直接打了飯準備就著那些滷味下飯。她們的宿舍在五樓,食堂離得並不遠,兩人一人一袋飯捧著準備上樓,林麗看了眼那一層一層的階梯,只歎餓得慌,安然瞅了她眼,說反正捧著飯,你就邊走邊啃唄。一路上來,這才剛到五樓,只聽見身後林麗一叫喚,說還得去打飯,安然不解看著她那空空如也的雙手,問道,你飯呢?林麗奇怪的看了她眼,吃了呀。說著轉身又急沖沖的跑了下去,嘴裡還嘀咕著說不知道食堂裡還有沒有飯。

  電話那邊林麗沉默了好一會兒,最後酷酷的說道,「中午過來接哀家,不然哀家不去。」

  安然笑了,如果她剛剛沒有聽錯,她似乎聽到林麗吞口水的聲音了,不過她當然識趣不會說出來的,忙應道:「是老佛爺。」

  中午安然到林麗家的時候是程翔開的門,程翔是一個斯文白淨的帥哥,帶著眼鏡特別的有書生氣,當初林麗就是被他這股書生氣給迷得頭暈轉向的,還花癡的倒追了人家許久,最後在一個月黑風高的夜晚,成功將其拿下。

  「來啦。」程翔溫和的朝安然笑笑,

  「是啊,你們家老佛爺呢?」安然問道,她和程翔和林麗都是同學,畢業這麼久還有聯繫的也就他們兩了。

  「在換衣服呢。」程翔讓她先到客廳坐著,自己去廚房給她倒了杯水。邊倒水邊說道:「其實可以不用出去吃,你們想吃什麼我可以做。」

  「好啊。」她嘗過程翔的手藝,絕對不比那些餐廳的大廚差。

  「想得倒美,哼我不會給你奴役我們家小翔子的機會的。」林麗換好衣服從房裡出來,看見程翔端著水準備遞給安然,伸手一把接過,仰頭就海喝了一大口,將杯子遞還給程翔,看了眼安然說道:「以後這個人來家裡,不用酒水伺候。」林麗也是美人,只要不說話,那絕對的是符合中國傳統意義上的美女,大大的眼,皮膚白皙,身材高挑,與生俱來帶著安閒的氣質,不說話那絕對是個大家閨秀,不過一開口,一投足,那大家閨秀的氣質就全沒了,倒像是某個山頭下來的女土匪。

  程翔有些無奈的朝安然笑笑,安然則是理解的彎了彎嘴角。

  「走吧,還坐著幹嘛,還真當自己是客啊!」林麗沒好氣的朝安然說道。

  安然忙起身,「是是是,老佛爺,小的這就給您開門去。」說著忙上前去將門打開。

  林麗滿意的點點頭,「這還差不多。」轉身對著程翔溫柔著笑臉,說道:「老公,我出去了哈。」說著湊上前在程翔的臉頰上吻了下。林麗也就在程翔面前才會表現的小女人的嬌態,不過這樣的嬌態,差點沒有把安然給噁心死。不過在林麗一次一次眼神的威脅下安然迫於她的淫威慢慢學著習慣。所以現在經過這快近10年來的荼毒,再見這些場面,安然已經是神情自若見怪不怪了。
作者: lilahsu    時間: 2013-9-14 07:50 PM

016 她是蘇太太

  來到樓下,卻不見安然的車,不禁轉頭看她,「你車呢,被撞還是被偷啦?」

  安然翻了翻白眼,她早就不該期望能從她嘴裡聽到什麼好話的,「車子停公司了,沒開回來,我們打車去,打車方便。」

  林麗點點頭,眼睛一轉悠,突然說道:「啊,要不這樣吧,你開程翔的車去,然後完了直接再把我給送回來。」

  安然嘴角抽搐了下,這丫敢情真當她是專職司機了!不過今天是賠罪,是道歉,她才不會笨到跟這老佛爺嗆聲,她得端正好態度,陪笑道:「老佛爺,您看您家小翔子的小老婆是名車,我這一糙人,到時候把你家小姐妹給刮了碰了那多不合適啊。」

  林麗若有所思的看了看她,好一會兒才點點頭,「此言有理,是糙了點。」

  安然沒好氣的拍了她下,笑罵道:「給你幾分顏色你還開起染坊來了,一點都不客氣。」

  「誒誒誒,注意你態度。」林麗一本正經的說道。那表情看的安然直發笑,見她笑林麗自個也憋不太住了,最後,兩人在大馬路邊哄笑成一團。

  攔了車安然報了地址,可是這車開了一半,車上的老佛爺又發話了,說想吃悠然居的清蒸小黃魚,鑒於今天是來賠禮道歉了,又鑒於孕婦的情緒變化不穩定,安然毅然的讓司機改了道,折回去了悠然居。

  進去的時候安然沒要包間,只找了大廳靠窗的位置坐下,服務員微笑的拿了菜單遞給她,安然讓林麗點,林麗看了眼,嘴角微微往上翹,眼神略帶著不懷好意。

  安然端過服務員倒的水喝著,心中有種很不好的預感,甚至已經開始哀悼自己那並不飽滿的錢包。而就在安然暗自憂傷哀悼即將逝去的荷包的時候,旁邊的光線稍稍一暗,一人影來到安然她們身邊,還沒等安然抬頭,只聽見那人說,「蘇太太來用餐啊。」

  「噗嗚!」安然猛地被水嗆到,「咳咳……咳咳……」那喝進去的水沒進口腔,直接上了鼻腔,嗆得安然正個臉漲的緋紅,咳嗽不止。

  「安子?」林麗嚇了一跳,忙拿紙巾遞給她,又忙起身繞過桌子到她身邊輕拍她的背,邊說道:「你沒事吧!怎麼喝個水都能吧自己嗆到!」

  「咳咳咳……」那水一部分進了鼻腔,一部分還卡在喉嚨,安然難受異常。

  「蘇太太,你,你沒事吧!」一旁站著的張經理略有些歉疚的看著安然,他剛剛在大廳正給員工安排工作,只見她們從外面進來,昨天那位蘇先生直接要了花語軒,他打電話徵詢蘇總的意思,只聽蘇總說那位蘇先生是她哥哥,讓他們好生招待。所以今天安然再過來他就想著來打聲招呼,卻沒想自己太過冒失,竟然害她給嗆著了。

  聽聞他那句蘇太太,安然咳的越發厲害了些。

  見狀,林麗轉頭瞪著那個張經理,沒好氣的說道:「你是不是認錯人了,什麼蘇太太,哪來的蘇太太。」

  「呃。」酒店的張經理一愣,他有些不明白了,指著安然愣愣的說道:「她不是蘇太太嗎?」

  「她是……」林麗剛想說什麼,突然又想到了什麼,猛地轉頭問安然道:「跟你結婚的那個男人姓蘇?」

  安然好不容易順了氣,止住了咳,不過臉依舊漲的緋紅,看著林麗,點點頭。

  「蘇太太,你,你沒事吧,還好嗎?」張經理關心的問道。

  安然點點頭,朝他搖搖手,有些困難的說道:「沒,沒事。」

  張經理這才點點頭,臨走前還不忘說道:「那蘇太太有什麼需要直接找我。」

  待張經理走了,安然也終於咳挺了,起順了,林麗這才轉身回了自己座位,坐在位置上拿著菜單,若有所思的看著安然,也不說話。

  安然被看的有些發毛,「你,你想說什麼直接說,想問什麼也直接問,別這麼看著我,怪怪的。」

  好半天,林麗才問道:「安子,你老公什麼人啊,看上去應該是有錢有勢吧!」

  安然搖搖頭,「我不知道。」他確實不知道,昨天晚上原本想跟他談談的,後來因為媽媽的事也就沒說了,聽他說今天是要出差,估計要談,也得明天了。

  林麗直接丟開菜單,一本正經的坐好,教訓道:「我說也真有你的,才見一面就跑去跟人扯證結婚,你這樣也對自己也太不負責了。」

  「其實不都一樣嘛,相親的目的就是為了結婚,兩人看著合適,結就結了唄,我是怕了,再相下去,指不定哪天又得蹦出個林安傑來。」安然說道。

  「可你這樣也太草率了吧,最起碼兩人也得先瞭解,再快那交往個一個月也行,就算是一星期也可以啊,你倒是好,這一天都沒到,才一二個小時就給證都領了,你就都不怕遇到什麼不法分子意圖不軌的人啊!」林麗有些生氣,不氣別的,只氣她太不珍惜自己。

  安然只是笑,不辯駁,其實現在想想確實是衝動的。

  林麗沒好氣的看了她眼,端過桌上的水喝了口,歎了口氣,再看安然眼裡多了份內疚和自責,「安子,你是不是因為我哪天跟你說了莫非的事,所以這才……」

  「沒有。」安然否認,端起水也喝了口,「哪天我見到他了,他來找我。」

  「靠,他還有臉來找你!」林麗有些激動。

  「那天我跟他聊過之後我明白了一個道理。」安然說道,「即使六年前他沒有離開,即使我能留住他,但是我留不住他一輩子,他的心太大,他要的東西我當初給不起,六年後的現在,我依舊給不起。」

  「哼,他這種男人最讓人瞧不起,貪慕虛榮。」林麗憤慨的說,她看著安然一路過來,這一路有多委屈多難受她全看在眼裡,她替安然覺得不值。

  安然莞爾淺笑,將菜單打開推到林麗面前,「點菜吧,不是想很削我一頓嗎,還是突然想通了憐憫小的準備打道回府?」

  「你想的倒美,我早上都沒吃呢,就準備中午海削你一頓。」林麗狠狠的說道,拿過菜單看都不都,直接揚手叫服務員說點單。
作者: lilahsu    時間: 2013-9-14 07:51 PM

017 蘇奕嬌

  林麗的心是黑的,絕對是黑的!

  看著這一桌子的菜,安然心裡不斷的腹誹暗忖著。

  看著她忙不迭的一盤一盤的夾著菜,安然捏著荷包,有些憤恨的問:「你吃的完嗎?」

  林麗瞅了她眼,繼續跟美食奮戰,心情頗好的說道:「我現在可不一樣了,現在是一個人吃兩個人消化,吃再多都不怕。」說著夾了塊鮮嫩的魚肉放到安然的碗裡,不客氣的說道:「來,你也吃點,這裡的清蒸小黃魚是江城做的最好的。」

  安然看著碗中的魚肉,心口滴著血,她粉憂傷,她的荷包也粉憂傷,她的信用卡也非常憂傷!

  俗話說化悲憤為食慾,想著待會兒那白花花的銀子就該離她而去,安然頓的覺悟,提筷向那一桌美食發起進攻。

  就在她準備放開了吃的時候,放在包裡的手機在這個時候響了起來,鈴聲是一首不知名不知樂器的曲目,旋律帶著淡淡的傷感。

  安然從包裡翻出手機,是蘇奕丞來的電話,安然看了林麗一眼,遲遲沒有接聽。其實她是不知道該跟他講什麼,雖然是夫妻,畢竟並不熟悉。

  「誰啊,幹嘛不接電話?」林麗奇怪的看了她眼,似乎看出什麼,猜測問道:「蘇先生?」

  安然點點頭,最終按了接聽,「喂。」

  「現在很忙嗎?我打擾到你了?」電話那邊蘇奕丞輕輕溫潤的問道,聲音特別好聽。

  「沒,沒有,在吃飯呢。」安然如實答道,想說些什麼,卻又不知道該說什麼。

  「哦。」蘇奕丞瞭然的應道,略帶著疲憊,又說道:「我今天早上到現在都還沒吃呢。」那語氣似是在博取別人同情,帶著幾分可憐的味道。

  「額,怎麼不吃呢,出差很忙嗎?」安然適時的關心。

  「嗯,忙。」蘇奕丞低聲應道。

  安然不知道講什麼,她是一個被動的人,找話題從來不是她的強項,兩人就這樣拿著電話沉默了會兒,就在安然想開口掛斷電話的時候,突然只見一個美人朝這邊走來,由張經理帶著。

  安然愣愣的看著,差點晚了自己還講著電話。

  那美人在酒店張經理的帶領下來到安然面前,仔細端詳著安然,打量著,嘴角帶著隱隱的笑意。安然直覺得這張笑臉似乎在哪見過,卻一時想不起來哪裡見過。

  「蘇太太,這位是我們悠然居的蘇總。」張經理介紹著說道。

  那美人看著她,點點頭,嘴裡饒有餘味的說著「蘇太太」這三個字,然後看著安然臉上的笑意變得更加明顯。

  安然看著眼前的女人,很美很高挑,皮膚白皙,大大的波浪配上齊劉海不顯成熟反倒帶著幾分俏皮和可愛。

  「安然,安然?」電話那邊蘇奕丞喚道。

  安然忙回過神說道。「呃,在,我在。」

  「你在外面?」蘇奕丞問道,剛剛他聽到張經理的聲音了。

  「嗯,我和林麗在悠然居吃飯。」安然如實說道。

  「嗯,好,你把電話給奕嬌。」

  「奕嬌?什麼奕嬌?」安然不解,什麼奕嬌,她剛剛明明說是和林麗一起吃飯啊!

  「嫂子,我哥是在說我呢,我是奕嬌。」一旁的美人嬌笑的說道。

  安然一愣,連帶著對面的林麗也是一愣,有些反應不過來是怎麼一個情況。

  「給她吧,我來跟她說幾句。」電話那邊蘇奕丞這樣說道。

  安然看著一旁站著的蘇奕嬌,沒說話,愣愣的點點頭,根本忘了蘇奕丞隔著電話,根本看不見她點頭,將手機遞過去給蘇奕嬌。

  蘇奕嬌不客氣的接過,直接拿著手機說道,「哥,你這是有千里眼呢還是有順風耳啊,或者說你有觀音菩薩的掐指神功,我這才讓張經理帶我到嫂子桌邊,你就知道了。」

  桌子底下,林麗伸腿踢了踢安然,看著她,那眼神似乎在問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安然皺了皺眉,對她搖搖頭,她現在也是一腦門的漿糊,稀里糊塗。

  也不知道電話那邊蘇奕丞說了什麼,只聽到蘇奕嬌對著電話嬌笑著:「放心啦,沒有嚇著嫂子,我也剛過來,聽張經理說昨天在花語軒的客人今天也在,所以我就過來瞧瞧,不過哥,你這速度也夠快的,我昨兒個回去媽還嘮叨說你的婚事呢,今兒個我就多了個嫂子了。」

  安然在一旁聽著,小臉蛋一紅,她也沒想到這麼快,昨兒個她也是個單身貴族,今兒個已經跨進已婚婦女的行列,跟林麗一起並肩了。

  「好了好了,她是我嫂子,我哪裡會對她怎麼樣,瞧你寶貝的。」蘇奕嬌說著,轉頭朝安然這邊看了眼,俏皮的朝她眨巴眨巴了眼。

  安然有些尷尬的笑笑,有些不知所措。

  「好,你自己跟媽說,我才不多嘴。」說著又點了點頭,然後嬌笑著將手機遞還給安然,「我哥說要跟嫂子說悄悄話呢。」

  安然皮薄,通紅著臉從她手上接過手機。「喂。」

  「奕嬌,嚇到你了?」電話那邊,蘇奕丞的聲音依舊溫潤好聽。

  安然看了眼那滿面微笑的蘇奕嬌,搖搖頭,「沒,沒有。」

  「她是我妹妹,也是悠然居的老闆,聽說你在,所以好奇過來看看,沒有惡意。」蘇奕丞解釋的說道。

  「嗯,我知道。」蘇奕嬌剛剛說的她有聽到。

  「我晚上回來,如果回來早我給你電話,我們出來談談。」蘇奕丞說道。

  「嗯,好。」安然點頭,他們是該有一場好好的談話的。

  掛了電話,轉頭蘇奕嬌還沒有走,微笑的看著安然問道:「嫂子,我哥都跟你說什麼悄悄話了?」

  「呃,沒,沒什麼。」安然心裡只汗顏,哪裡是什麼悄悄話啊!

  「算了,你們倆的甜言蜜語就不用告訴我了。」蘇奕嬌意有所指的說道,嘴角曖昧的笑著。

  「真,真的沒有!」安然解釋,恨不得發毒誓保證。

  蘇奕嬌笑笑,也不多說,轉頭看了眼林麗,朝她點點頭,再看了眼桌上的菜,說道:「嫂子,今天我們廚房又推了道新菜出來,我讓他們做出來給你們嘗嘗哈。」說著轉身就去了往廚房過去。
作者: lilahsu    時間: 2013-9-14 07:52 PM

本帖最後由 lilahsu 於 2013-9-14 07:52 PM 編輯

018 事故

  林麗沒削到安然,雖然海吃了一頓。因為她們誰也不知道悠然居竟然是蘇奕丞妹妹的店,所以這一頓蘇奕嬌大筆一揮直接免單,更是放出話對悠然居的員工說,下次安然再過來,一律免單。安然推說不好意思,蘇奕嬌大笑,只說道,自家人吃飯,哪用錢。安然幹幹的笑,心想下次定不能再來這了。

  吃完飯原本是打算和林麗去逛下街的,可怎奈悠然居的美食太過於美味,直接讓林麗這丫給吃撐著了,最後直接打了程翔的電話,讓他開車來接人。

  待兩人坐上程翔的車,才關上車門,林麗拉著安然的手語重心長的說道:「安子,你傍上大款了!」

  安然看了她眼,仰頭靠在椅背上,喃喃的歎道:「我也有這種感覺……」她看的出蘇奕丞各方面條件不錯,卻沒想過他的條件會這麼的好,剛剛蘇奕嬌說悠然居蘇奕丞也有份,當初的創業資金其中有一部分還是他的。安然沒有再多問,他不知道他為何會答應她跟她結婚,也許就像他說的,他也需要一個老婆,而她正好合適罷了。

  程翔先送的安然回家,然後再繞到折回自己的家去。安然回到家的時候只有林筱芬一個人坐在沙發上,顧恆文教高中,帶的又是高考畢業班,即使是週六,他們也要上課。

  安然將包放在櫃檯,叫了句媽媽,而林筱芬卻沒有反應,又叫了句,依舊沒有反應,安然輕輕蹙了蹙眉,朝她走去,只見林筱芬愣愣的坐在那,手裡拿著張照片,雙眼無神的看著前面。

  「媽?」安然再喚了聲,這回林筱芬聽見了,愣的回神,看到安然略有些侷促,手急忙往後放,像是怕被她看到什麼。

  「然,然然,你,你回來啦!」林筱芬看著她說道,像是在掩飾。

  「嗯。」安然點點頭,看著母親有些擔心,不放心的問道:「媽,你沒事吧?」

  「沒,沒事,我能有什麼事,呵呵。」林筱芬笑著,用微笑掩飾自己的情緒,像是怕安然追問,忙站起身,說道:「然然還沒吃吧,媽媽這就去做飯。」

  安然看了看手錶,已經快近2點了,拉住母親的手,說道:「媽,我吃過了,我早上出去的時候就跟你說我中午找林麗吃飯,你忘記啦?」

  林筱芬愣了下,隨即笑開來,搖搖頭說道,「是啊,你出門的時候說去找林麗吃飯,你瞧我,媽媽年紀大了,真的是不中用了。」

  安然抱住母親,說道:「才沒有,媽媽和20年前一樣,一樣漂亮一樣年輕,沒有變老,一點多沒有。」

  林筱芬拍了女兒一下,笑道:「你啊,就知道哄我開心。」

  安然笑笑,抱了母親好一會兒,然後才放開她,說道:「媽,我去給你做飯。」

  林筱芬點點頭,看著女兒去了廚房,低頭再看看手中的照片,那是一張發黃的老照片,照片中的男子穿著白襯衫,戴著眼鏡,風度翩翩。

  在陪林筱芬吃飯的時候工地那邊來了電話,說是出了狀況,有人在工地裡被掉下來的水泥塊給砸傷了,現在人已經送去了醫院。

  安然急急的拿了包就出去,心慌則亂,去車庫拿車的時候才想起車子停在公司根本就沒有開回來,又急急的到街上攔了車,直接去了工地。到出事地點的時候只見公司裡的總監黃德興已經過來,是個中年男人,頭髮已經謝頂,還有留著啤酒肚。其實要是真說起來,黃德興可以算是安然的老師,當初安然畢業後出來實習跟的就是他,而且這一跟就是6年。當然,這6年裡他也教了安然許多。

  安然帶上安全帽朝總監走去過,「總監。」

  黃德興轉過頭看了她眼,然後轉過身,「聽他們說水泥塊是突然從上面掉下來的,當時那個人正好經過這下面。」

  安然仰頭看去,只見10米高處的窗台前的陽台那缺了一大塊,再看看腳下,碎石散亂,地上還能看到鮮紅的血跡。

  「那人怎麼樣?」安然問道。地上流了那麼多血,看著都很是駭人。

  黃德興搖搖頭,歎道:「不行了,剛剛醫院那邊來了電話,沒有搶救過來,進手術室前就走了。」

  安然一怔,胸口有種莫名的悲痛。

  「是設計圖有問題?」安然問道,這個花園小區的設計圖是她一手設計的,每一本每一個環節她都經過精密的計算,按道理說應該不會有問題才是。

  「事故原因我們會調查。」黃德興說道,轉過身,「走吧,在事故原因沒有調查清楚前一切施工全部暫停。」說完,沒再看安然,直接掉頭走了。

  安然一個人又在工地裡待了許久,最後太陽西落,天際逐漸黑暗,安然這才轉身出了工地。

  一個人走在街上,沒有目的沒有方向,腦海裡不斷浮現的是剛剛看到的景象,殘破的高樓,一地的碎石,和那忙地的血漬。

  安然一個人站在大馬路上,她從沒有想過她設計的圖紙會砸到人。

  手機在包裡瘋狂的叫著,安然沒有理會,而對方似乎很有耐心,一遍一遍的撥打著,在手機第三次響起的時候,安然終於拿起按了接聽。

  「在哪裡?」電話那邊依舊是那陌生又熟悉的聲音,只是這次語氣裡略帶了點急切。

  「外面。」安然吶吶的回答。

  「出什麼事了?」蘇奕丞敏銳的問道。

  安然沒說話,愣愣看著前方,華燈閃爍,夜晚的江城,比白天更甚美麗。

  見她不答,蘇奕丞又說道:「告訴我地址,你現在在哪。」

  安然看了看街道,最終還是告訴了他地址。

  蘇奕丞開車過來已經是半個小時後的事了,此刻的他似乎有些狼狽,原本那被疏離整齊的頭髮此刻略有些亂,臉色也顯得有些疲憊,只有那雙黑眸,依舊深邃有神。

  「安然?」蘇奕丞輕聲喚道。

  安然回過神,看著他,站起身,應道,「嗯,你來啦。」

  蘇奕丞點點頭,牽著她上了車,體貼的親手給她繫上安全帶。

  安然看著窗外,眼神渙散,沒有焦距。

  「出什麼事了?」蘇奕丞有些擔心的問,她看起來有些不對勁。

  沉默了好一會兒,就在蘇奕丞以為她不願意開口的時候她開口了,說道:「今天下午,工地裡三樓陽台的水泥板突然從上面掉了下來,砸死了人。」

  「是設計圖的問題?」蘇奕丞問道。

  安然搖搖頭,說道:「不知道。」

  蘇奕丞沒有多問,直接發動車子離開,他沒說去哪,安然也沒有問。
作者: lilahsu    時間: 2013-9-14 08:01 PM

019 西紅柿蓋澆麵

  車子緩緩進入一高檔小區,最後在小區的停車場停下,蘇奕丞熄火下車,繞過車頭替她開門。

  安然這才有些緩過神來,疑惑的看著他,問道:「這裡是哪?」

  蘇奕丞笑笑,從車後座拿了公文包,然後牽著手朝出口走去。

  「是要去哪?」沒得到回答,安然又問道。

  蘇奕丞笑笑,轉頭對她說道:「我們家。」

  在安然愣愣還有些反應不過來的時候,蘇奕丞牽著她的手直接上了10樓,開門進去,整個房子是冷色系的,房間以黑白灰三色為主,很明顯的男性化房子。不過沒有一般獨居男人的邋遢,整個房間乾淨的出奇,甚至空氣中都帶著淡淡的薄荷味。

  蘇奕丞讓安然在沙發上坐下,自己去廚房倒了杯果汁給她,然後自己轉身進了浴室,今天外出考察,大部分時間都是遊走在各個施工的工地,渾身沾著灰。

  安然到著一刻思緒才算是全然反應過來,有些懊惱自己怎麼就被他帶來了著,坐在沙發上,甚至能聽見浴室裡他洗澡沖水的聲音,突然整個人開始有些坐立不安起來。

  蘇奕丞再從浴室裡出來的時候已經換好了居家服,寬鬆的T恤和寬大的修行褲,加上半垂著的頭髮,整個人看上去一下年輕了不下10歲,彷彿儼然就是一個在校的大學生。

  蘇奕丞從開放式的廚房冰箱裡拿了麵包,然後給自己倒了杯果汁,今天一天的行程安排其實是非常忙碌的,中午甚至都顧不上地方幹部安排的午飯,直接一個地一個地查看著,早上由於走的急也沒顧得上吃,晚上一心想著早點回來,就連路上,都沒有讓鄭秘書停下,現在真的是有些餓了。

  在安然對面坐下,直接撕了麵包就著果汁就這麼吃著。

  安然看著他,忍不住關心道:「你還沒吃?」

  蘇奕丞點頭,又咬了口麵包,說道:「嗯,今天的行程太趕了。」

  安然突地伸手拿過他手中的麵包,其實當做完這動作的時候安然就後悔了,不過還是硬著頭皮說道:「別吃了,空腹吃這些冰冷的東西對胃不好。」

  蘇奕丞挑了挑眉,笑著問道:「那該吃什麼?」

  「吃熱的東西。」安然說道,臉頰有些不自覺的微微發燙,泛紅。

  蘇奕丞好笑的看她,只說道:「我一天沒在家。」

  安然沉默了會兒,問道:「家裡有麵嗎?」

  奕丞點點頭,說道:「有。」

  「那我去給你下點麵?」安然看著他,語氣在徵詢他的意見。

  「好啊。」蘇奕丞爽然應下,臉上帶著大大的笑臉。

  安然看了他眼,微微哄著臉朝廚房走去。到了廚房看著那些鍋碗瓢盆,才意識到這裡並不是在她家,她並不知道面在哪,有些無奈的轉頭,只見他不知道何時,已經坐到那連接廚房和客廳的吧檯前,正單手撐著下班面帶著笑看著她。

  「那個,麵在哪?」安然有些不好意思的問道。

  「在左上邊的櫥櫃裡。」蘇奕丞大方的說道,面帶著笑,心情很愉悅的樣子。

  安然點點頭,在櫥櫃裡拿出麵,在鍋裡下了水,等到燒開,而在這段時間裡,安然又轉身開了冰箱的門,只見偌大的冰箱裡只放了幾個西紅柿和雞蛋,另外就只有罐啤酒和飲料。

  安然拿了西紅柿和雞蛋,將西紅柿洗淨切丁,然後又將雞蛋打散,然後在另一個灶頭起火,下鍋翻炒。

  蘇奕丞微笑的看著她所有的動作,看著她認真專心的樣子,心情竟然有種說不出來的感覺,那種感覺甚至有些陌生。

  放那茶几上的手機在這個時候響起,是安然的電話,蘇奕丞起身將手機拿過來,手機屏幕上顯示的是家,應該是她家裡的電話。

  「是誰啊?」安然將麵條夾到碗裡,然後將炒好的西紅柿蓋澆澆到麵條上,轉身問道。

  「應該是家裡的電話。」蘇奕丞說道,將手機遞過去給她。

  安然點點頭,並沒有馬上接,說道,「麵好了,你,你自己端吧。」說完這才拿著電話去了客廳。

  「喂,媽。」安然按了接聽,這才想起來今天下午匆匆出來,也沒有跟母親說什麼事,想來她在家裡看自己這麼晚了還沒回去,擔心了。

  「安然,是不是出什麼事了,怎麼這麼晚還沒回來?」電話那邊,林筱芬略有些擔心的問道。

  「沒什麼,是工作上的事,我等下就回去了。」安然並沒有說工地上出了事故的事,她並不想母親為自己擔心。

  「嗯,那你早點回來。」林筱芬不疑有他,叮囑了幾句就掛了電話。

  再轉過頭,只見蘇奕丞已經坐在吧檯上開動了,聽她打完電話,轉過身,正好對上她看過來的眼,笑道:「味道很好。」

  安然略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笑,其實她知道,她的手藝頂多只能算一般,不好吃,但也不會讓人難以下嚥。因為平常吃住都是家裡,回去的時候媽媽也總是做好香噴噴的飯菜,她並沒有多少自己下廚的機會,所以廚藝也一直都是差強人意的。

  「你慢慢吃,我先回去了。」安然朝他說道,說完,拿起沙發上的包準備離開。

  「等一下,安然。」蘇奕丞叫住她,指了指自己碗中的麵,說道:「能先等我把麵吃完嗎?至少讓我送你回去。」

  「不,不用了麻煩了,我可以自己回去。」安然忙拒絕,其實兩人總歸有些陌生,她盡量不讓自己麻煩到他,抬手看了看手錶,「現在才8點,不是很晚,我自己回家就好。」

  聞言,蘇奕丞放下碗筷,起身朝她走過來。

  安然不解,不清楚他想幹什麼。

  「你說回家?」蘇奕丞看著她,定定的問道。

  安然愣愣的點點頭,是回家沒錯啊!

  蘇奕丞皺眉,朝她伸手,說道:「把手機給我。」

  安然不解,卻還是從包裡拿出手機遞給他,「幹嘛?」

  蘇奕丞沒說話,只是笑笑,拿過手機調出通話記錄,然後直接撥通剛剛來電的那個號碼。

  電話被接的很快,沒有響兩聲就已經被人接起來了,「喂?」

  「媽媽嗎,我是奕丞。」蘇奕丞對著電話講到,臉上帶著笑,看著安然。
作者: lilahsu    時間: 2013-9-14 08:03 PM

020 他是認真的

  安然有些不明就裡的看著他,不明白他打電話回家是要做什麼?

  「呃。」另一邊林筱芬對於這突來的女婿終究還是有些不習慣,愣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忙問道:「是奕丞啊,你出差回來了嗎?」

  「嗯,回來了,其實我打電話來是想跟您說一聲,安然現在跟我在一起,晚上可能就不回去了,明天早上我再送她過去。」蘇奕丞說道。

  「呃。」蘇奕丞的話讓林筱芬不禁又愣了愣,不過這回很快就反應過來女兒畢竟是結婚了,笑道,「呵呵,好好好,媽知道了,你們年輕人嘛。這安然也是,跟你在一起有什麼好隱瞞的嘛。你們本來就是夫妻,是要生活在一起的,不過你們這婚結的也急,我有些考慮不周全,這樣吧,明天,明天我就幫著安然把東西收拾出來,讓她直接搬到你那去,這都結了婚了,哪還有住娘家的道理,這要是傳出去,可不鬧了笑話。」

  「呵呵,是是是,媽媽說的是,明天下班,我再去您哪把安然的東西拿過來,不過就是辛苦媽媽了。」蘇奕丞這樣說道。

  「瞧這都什麼話,那你們明天晚上下了班就過來,然後我們一家人一起吃個飯,對了,親家那邊你跟他們說了嗎,要不什麼時候你們安排個時間,讓兩家人一起吃個飯。」這婚禮雖然不辦了,可這兩家人一起吃個飯見個面還是要的,不然這親家對親家,這要是以後街上見了都人不出來。

  「媽媽考慮的極是,我這兩天就安排。」蘇奕丞應下,看著前面眼睛瞪得老大的安然有些失笑,不禁伸手摸了摸她的頭。

  「嗯,那定了時間通知我們就行。」林筱芬說道,然後又說了些無關緊要的,然後這才掛了電話。

  蘇奕丞收了線,這才把手機遞過去給安然,卻只見安然只是愣愣傻傻的瞪著她,手也不知道去接,笑道:「傻啦?」

  安然這才回過神,「你你你……」手指著他,氣的有些說不出話來。

  蘇奕丞笑笑,問道:「我怎麼了?」

  「你你你……你怎麼可以打電話給我媽!」憋了半天,安然只憋出了這麼一句。

  「你說呢?」蘇奕丞反問,嘴角帶著狡黠的笑。

  「是我在問你,你怎麼可以打電話跟我媽說那些!」安然真的是有些氣急,什麼留下來,什麼搬過來,她從來什麼說過啊!

  蘇奕丞笑笑,也不說話,轉身回到吧檯重新拿起碗筷吃麵,雖然面有些冷了,也有些糊了,不過味道還是很不錯,蘇奕丞甚至覺得,這是他長這麼大,吃過味道最好的一碗麵,雖然面本身的味道並不好。

  「蘇奕丞!」安然走到他身邊,看著他,她真的是有些生氣了,臉都漲的通紅了。

  蘇奕丞幾口把碗中的面全部吃完,甚至連湯也全都喝了個精光,起身將碗筷放到水槽,甚至放了水,直接清洗乾淨。然後這才轉過身看著安然,認真的問道:「這是哪?」

  「你家。」安然答道,表情仍然是酷酷的,明顯表示了自己此刻的怒氣。

  「那我是你誰?」蘇奕丞又問道。

  「你是我……」安然一下頓住,老公那兩個字她還說不出口。

  「我是你什麼?」蘇奕丞追問,表情依舊是無比認真的。

  安然看了他許久,終究沒有說出口,有些賭氣的轉過身去,不去看他。

  蘇奕丞歎了口氣,伸手牽住她的。安然有些彆扭的掙扎,卻被他緊握。蘇奕丞牽著她到客廳的沙發上坐下,轉過她的身子讓兩人對視著。開口說道:「安然,知道我們現在的關係嗎?」

  安然點點頭,卻並不看他,視線落到一旁的茶几上。

  「我們是夫妻,從我們結婚領證那一刻起,這裡就不只是我的家,也是你家,你媽媽也不只是你的母親,也是我的岳母,我也要叫她媽媽的,難道不是嗎?」

  安然點點頭,這些她都知道,她只是一時還有些不適應而已。

  「安然。」蘇奕丞輕喚她,伸手搭在她的下巴上,但並未用力,只是說道:「抬頭看著我。」

  對於這樣的動作安然略有些不自在,不過還是轉了頭,抬眼,看著他。他的眼神很深邃,裡面似乎有太多她看並不懂的東西。

  蘇奕丞看著她的眼睛,認真且肯定的說道:「對於這段婚姻,我是認真的!」

  安然看著他,似乎有些被迷惑了。

  甚至不知道自己如何回答的,只是當安然最後反應過來,他的唇已經吻上,柔柔的在她的唇瓣輾轉,安然愣愣的不知道如何反應,只是傻傻的瞪大眼看著他那在面前放大了數倍的臉。他閉著眼,睫毛長長的,甚至能摩擦到她的肌膚。

  在安然有些發傻發愣的時候蘇奕丞睜開眼,看著她傻愣愣的樣子是又好氣又好笑,壞心的張嘴在她唇上輕輕的一咬,力道控制的很好,沒有破,卻也很疼。

  安然被疼痛拉回過神,眼神羞窘的閃爍,伸手想去推開他,關於這樣的親密,她顯然是很不適應。

  蘇奕丞抬手握住她的,唇貼著她的唇,聲音略有些暗啞著輕哄的說道:「別動,閉上眼睛。」

  「我……唔唔……」安然張嘴剛想拒絕,可是卻正好給了他攻略城池的機會,長張口,他那長舌就鑽了進來,毫不客氣的掠奪她的一切。

  蘇奕丞親吻著她,長舌糾纏著讓她與之起舞,她的唇很軟,也很甜,一如他昨天親吻她時的味道,讓他不禁有些迷惑,想貪戀更多。

  接吻對於安然來說多少有些陌生的,之前就算跟莫非交往了三年,可是那個時候他們都單純的什麼都不懂,最多時候也都只是牽手逛街,真的是親吻,也只是蜻蜓點水的在臉頰上輕啄下,就是這樣,兩人都要臉紅上半天。

  安然不知道蘇奕丞的吻技好不好,但是她真的是被他吻得有些暈頭轉向了,理智什麼的也一點一點的從她腦海中抽離,那原本要掙扎反抗的手也一點一點失去了力氣,慢慢垂落下來。
作者: lilahsu    時間: 2013-9-14 08:05 PM

021 情亂,迷亂

  蘇奕丞手放開她,雙手順從著身體本能的慾望輕輕擁抱住她,然後順著她的脊背一點點向下,從她的衣服下擺探入,手觸到她的肌膚,那細膩的手感讓他驚歎,他想如果他足夠理智的話,現在他就該住手了,他知道她一定還沒有準備好。

  可是蘇奕丞顯然不夠理智,他留戀的在她的肌膚上流連,他甚至不想放手,身下甚至迅速的起了反應。他並不是一個重欲的人,甚至自認為自制力很是不錯。在他這個位置,各色什麼樣的人幾乎都見過,也幾乎全都打過交道,像一些特殊地方的應酬雖然並不喜歡,但也去了不少,卻從不曾如此。

  安然只覺得一陣眩暈,然後耳邊似乎有風吹過,可是她記得她明明是在室內,怎麼會有風?

  意識到這點,安然猛的睜開眼,不知道什麼時候,她原來已經被抱到床上,此刻蘇奕丞真認真且溫柔的看著她,只是他的眼神有些奇怪,好想有股火焰燃燒著,嘴角輕輕勾著笑,然後在安然沒回過神的時候猛的低頭覆上她的唇,這次的吻比剛剛似乎還要熱烈,他吻的很急,沒有之前的溫柔,像是在迫切的索取,手也急急的探入她的衣內,覆上她的胸口,那種異樣的感覺是安然之前沒有接觸過的,猛的一怔,整個人打了個激靈,也不知道哪來的力氣,猛的一個用力,將蘇奕丞直接推開來,蘇奕丞腳下一個不穩,直直的摔到了地上。

  安然慌忙的坐起身,有些驚恐的緊緊的抓著自己的衣服,一雙大眼,直直的盯著他看著,呼吸,也不知道是因為緊張還是因為害怕,喘息得有些大。

  這一跤把蘇奕丞摔疼了,相同也摔清醒了,眼中的慾望慢慢的退卻,理智重新回歸,連自己都覺得有些不可思議,失笑的搖搖頭,這樣的衝動,已經很多年不曾有過了。

  安然看著他,心裡略有點抱歉,但並不懊悔。抱歉是因為他畢竟是她的丈夫,對於歡愛,她知道那是最平常不過的,只是他們的情況有些特殊,她一下,真的沒有做好足夠的心理準備。

  「對不起。」丟下道歉,安然起身就要準備離開。剛剛差點差槍走火,再待下去,太過尷尬了。

  蘇奕丞起身,在她經過他身邊的時候一把將她的手拉住,緊緊握著,問道:「去哪?」

  「我……我先回去了。」安然沒轉頭,有些尷尬的說道。原本今天是該找他談談後面的生活的,卻從沒想過,事情怎麼就一下變成這樣。

  蘇奕丞微微歎氣,轉身從身後將安然抱住,安然猛的一僵,掙扎的想逃開他的懷抱。

  「別動。」蘇奕丞將她抱得更緊了些,兩人身體緊密貼合著,安然甚至可以清楚的感覺到臀部那抵著她的硬挺,嚇的她一下沒了所有的動作,甚至連呼吸,都要忘了。

  蘇奕丞緊緊環著她,頭抵著她的肩膀,隱忍的有些痛苦,貼著她的耳邊,問道:「嚇到你了?」

  安然大氣都不敢喘,沒說話,搖搖頭,又點點頭,她是真的被嚇到了,現在的她,完全是不知所措了。

  蘇奕丞悶笑,這樣擁著她好一會兒,才在她耳邊說道:「對不起,嚇到你了。」

  安然也不說話,身體仍略有些僵硬的任由他抱著。

  蘇奕丞歎氣,將她放開,板過她的身子,看著她喚道:「安然?」

  安然這才像是回過神,避開他的眼,忙說道:「我,我還是先回去了。」說著就想走。

  「留下來。」蘇奕丞並不放手。

  「我……」安然看著他,心裡有些著急,眼眶泛著紅,「蘇奕丞,我,我,我還沒準備好。」

  蘇奕丞心底不禁苦笑,看來他真的是千年道行一朝散,恐怕此後在她心裡,他就是一個急色的色狼了。

  「我知道。」蘇奕丞盡量挽回自己在她心中的形象。

  「那,那你還……」安然真的有些著急了,看著他急紅了眼,原以為他是正人君子,卻沒想到,沒想到原來天下烏鴉一般黑,男人,原來真沒一個不好色的!

  蘇奕丞失笑,將她擁入懷,任她掙扎也不放手,在她耳邊說道:「留下來,我保證不會對你怎麼樣。真的!」

  「不要,我要回家。」安然說道,聲音略帶著哭腔。

  「這裡就是你家。」蘇奕丞說道。

  「我——」安然一下語塞,卻又很快又開口,說道:「那,那我要回娘家!」

  「不行,岳父岳母會擔心的,我剛剛才說你晚上不回去了,你現在又突然回去,老人家怕是會擔心的。」蘇奕丞說道,說的句句是理。

  安然不說話了,只是紅著眼定定的看著他。

  蘇奕丞有些疲憊,歎了口氣,說道:「安然,留下來好嗎,我剛剛開了6個小時的車回來,真的有些累,沒力氣再送你回去了。」

  安然看著他,看的出他眼眉間的疲態,卻仍有些不死心的嘀咕,「我可以自己回去……」

  蘇奕丞也不說話,只是看著她。

  兩人就這樣靜默的站了許久,安然率先拜下陣來,問道:「你這有別的房間嗎?」

  「有書房。」蘇奕丞說道。

  「那我,我去——」安然想說什麼,卻被蘇奕丞打斷。

  「我去書房,你如果累了,就去洗個澡早點休息吧,衣服在衣櫃裡,不過我這沒有女士睡衣,可能只能先委屈下先穿我T恤或襯衫。」蘇奕丞說道。

  安然看了他好一會兒,才最終點點頭。

  蘇奕丞點點頭,也沒再多說,轉身直接走出了房間。
作者: lilahsu    時間: 2013-9-14 08:07 PM

022 同眠

  安然看著他的身影消失在門後面,那原本半提著的心也總算放了下來。

  轉身再看看這個房間,雪白的牆壁並沒有用任何壁紙或者其他裝飾,一米八的大床是用灰色的被單床罩,櫃子也全都是稜角分明的,房間的陽台放著小茶几和籐椅,整個房間帶著純男性化的冰冷味道。

  安然打開那黑白色的衣櫃,清一色的襯衫和西裝,整整齊齊的掛了一排,安然從另一個櫃子裡找到居家的T恤,顏色依舊是單調乏味的。隨手拿了件黑色的T恤,放在胸前比了比,大的真不止一個號,其實目測的話蘇奕丞的身材很好,不胖不瘦,只是他很高,一百八十幾公分,比起安然的167,明顯就高出的大半個頭。

  安然翻找了下,T恤幾乎都是同一個碼子,再挑也沒有合適的,最後只能拿了其中的一件,湊合算了。

  房間裡的浴室並不大,沒有浴缸,只弄了個小小的淋浴間,淋浴間外的琉璃台被收拾的很乾淨,琉璃台上也只放了牙杯牙刷和男士的洗面奶,看不見一點女性化的東西。

  安然只簡單的衝了下澡,換上蘇奕丞的T恤,那T恤寬大的可以直接讓她當裙子穿著,不過比想像中似乎要舒適些。

  其實安然今天是有些累的,昨晚幾乎一夜沒睡,下午工地又出了那樣的事,疲憊和無力讓她懵有些睏意,雖然時間並不算晚。

  掀開被子躺到床上,被子裡似乎帶了股薄荷的味道,非常的清新好聞。閉著眼,安然沒過多久便睡著了。

  書房裡,蘇奕丞還在處理著公文,一份份文件上面的字密密麻麻的,看得人有些頭大,不過從當初一步一步走來至今,他也早就練就了一目十行的本領。

  書桌上的手機響起,是軍區大院裡來得電話,不用接,他都知道來電的是家裡的那位老太太。

  「喂,媽。」蘇奕丞拿過手機接起,人有些疲憊的靠在椅子上,手,捏著眉心。

  「奕丞啊,我晚上聽奕嬌說什麼嫂子,你真的有對象了?」電話那邊秦芸劈頭就這麼問道。昨天她還以為他開玩笑,畢竟從那件事後他再也沒談什麼女朋友,甚至連女性的朋友接觸的都少了,對於婚事更是一拖再拖,她變著法給他介紹對象,可是他就是不接茬,急都急死她了。

  蘇奕丞暗歎,早就不該奢望奕嬌那丫頭能守住什麼秘密,果然中午還跟他信誓旦旦保證的,這才半天,就已經把他給出賣了,不過好在他安然的事並沒打算隱瞞。

  「嗯,有對象了,所以媽您以後就別為我婚事傷神了。」蘇奕丞說道。

  秦芸這一聽,樂了,又急急問道:「哎呦,真是啊!是哪家姑娘啊?幾歲啊?做什麼的?漂亮嗎?」

  「媽。」蘇奕丞失笑,有些無奈的搖搖頭,只說道:「只是普通人家的姑娘,是個好女孩。」

  「普通人家就普通人家,這倒沒什麼,主要是家世要清白,人品要好。」秦芸叮囑說道。

  「嗯,我知道。」蘇奕丞點頭。

  「啊丞,你回來了沒啊,要不,要不現在直接把那姑娘叫到家裡來給媽看看。」秦芸真的有些迫不及待了,她盼兒媳婦都盼了多少年了,想著院裡別人家兒子三十二的時候孫子都跑著能去上學了都,而她家這個,她操心了這麼多年也不見個影兒。

  「媽!」蘇奕丞真的有些拿他母親沒轍,說風就是雨的,「媽,你看這都什麼時候了,我今天累了一天,也剛回來,再說,安然她現在累了,已經睡下了,明天吧,我明天帶安然回家。」突然又想到什麼,反口道,「呃,我明天晚上還有活動,這樣吧,後天,後天我一定帶她回去見你和爸和爺爺,這次你放心我——」

  「等等,等等。」沒待蘇奕丞說道,秦芸似乎聽出了些不對勁,忙打斷他,問道:「你說她累了?睡下了?」

  蘇奕丞聞言,立馬知道她要問的是什麼,不過真的是哭笑不得,他怎麼不知道他母親什麼時候變得如此新潮,思想轉的比年輕人還要快上許多,苦笑的問:「媽,您是不是想的太多了點?」

  「哎呀,我沒想什麼,是你自己說的啊。」秦芸大笑著辯解,又問道:「兒子,你是說那姑娘現在在你家裡?」

  「是,不過不是你想的那樣。」雖然剛剛差點就是了,但終究沒成。

  「好好好,媽知道,我沒多想。」秦芸笑呵呵的說道,心情很是不錯,「好了好了,不早了,我也要睡了,你也早點休息,別太累著自己。」

  蘇奕丞嘴角有些抽搐,尤其是母親的那句別累著自己,唉,他到是想呢!

  掛了電話,再看文件已經沒了心思,想起母親剛才那幾句曖昧不明的話,再想想剛剛那擁在懷中的柔軟,腹下一股熱流升起,「該死!」蘇奕丞低咒了聲,放下手中的文件直接去了外面的浴室,現在的他,似乎得降降火。

  再衝過澡之後重新回到臥室,推門進去,只見安然側躺在一邊,平穩的睡著,呼吸悠遠綿長。蘇奕丞在另一側掀被上床,微微將她的頭抬起,手臂伸過他的脖頸,讓她枕著自己,然後另一隻手圈著她的腰,將她拉進自己的懷裡。

  安然似乎真的累了,睡的很熟,即使蘇奕丞做了這些一系列的動作,也並沒有把她弄醒。

  黑暗中蘇奕丞嘴角微微的上揚,低頭在她發心落下一吻,然後嗅著她的髮香,合眼同她一起睡去。

  這一夜安然睡的很穩,沒夢也沒醒過。不過人在熟睡中被人吵醒是一件很恐怖的事。

  門鈴肆虐的叫囂著,甚至夾合著還有『咚咚……』的敲門聲,安然一下騰坐起來。眼都還沒睜開,掀開被子就準備下床。

  身後突然一個力道將她拉著,在她耳邊說道:「你繼續睡,我去開門。」

  聞言,那因為剛起而有的迷糊一下全都消散,猛地睜開眼,看著眼前那似笑非笑的男人,不禁瞪大了雙眼,有些驚呼的問道:「蘇奕丞,你怎麼在這裡!」
作者: lilahsu    時間: 2013-9-14 08:09 PM

023 初見婆婆

  安然瞪著他,意識全都回攏,昨晚的一切記憶如新,臉微紅,拉過被子抓在胸前,她明明記得他昨晚說他睡書房,怎麼現在又會在這!

  「這是我房間,我不在這在哪?」蘇奕丞略有些無辜的反問。

  「你……你明明說你去書房的!」安然辯白,如果不是他主動說去書房,她才不會那麼安心的睡在這裡。

  蘇奕丞點點頭,並不否認,說道:「嗯,是我說要去書房的。」

  「那,那你怎麼可以半夜又回來。」安然恨恨的看著他,原以為他是君子,怎麼盡做小人勾當!

  「我去書房是因為要有些工作要處理,並沒有說要睡書房。」蘇奕丞如實的說道,他可自認為沒有半句假話。

  「你……」安然氣結,瞪著他愣是沒再吐出半個字來。

  蘇奕丞笑著搖搖頭,掀開被子從另一邊下床,說道:「你先換衣服,我先去開門。」說著開了房門直接走了出去。

  安然懊惱的瞪了房門好一會兒,這才急急的拿過昨天的衣服給自己換上。

  蘇奕丞才將門打開,只見秦芸一臉笑咪咪的進來,上下打量了兒子一番,然後伸長脖子朝房間的方向看了看,像是尋著什麼。

  「媽,您這一大早來我這是找什麼呢?」蘇奕丞雙手環胸,好笑的看著母親,他知道她心急,卻沒想她竟然急成這樣,一大早就來了他這,現在才7點,要知道從軍區大院到這開車至少得一個小時,她這是得多早起來啊!

  秦芸笑著回頭,湊到兒子身邊,小聲的問道:「啊丞,媽是不是來早了啊?」

  「您說呢?您今天陪我爸出操啊,起這麼早。」蘇奕丞問道。

  「去,我今天可比你爸起的還早。」秦芸有些得意的說道,轉頭又看了看那緊閉著的房門,問道:「那姑娘還沒起?」

  蘇奕丞看了母親一眼,笑著有些無奈的搖搖頭,朝著廚房走去,沒回答她的問題,直接問道:「喝果汁還是水?」

  「喝什麼果汁,我在你們小區門口買了早餐,現磨的豆漿和剛出爐的包子,你,去叫人家出來吃早餐,不然待會兒得冷了。」說著,秦芸直接進了廚房,拿了碗給裝著。

  「媽,您這樣會嚇著人家的。」這也太突然了,那丫頭該一點準備都沒有。

  秦芸沒好氣的白了兒子一眼,說道:「怎麼會嚇著,你媽我又不是什麼惡婆婆,不會的不會的。」

  說話間,房門突的一聲被打開了,安然換好衣服從裡面出來,看著廚房裡站著的秦芸,臉一下倏的通紅,不好意思的朝她點點頭。

  見她出來,秦芸倒是歡喜得很,將手中的早餐直接塞到蘇奕丞手中,忙從廚房裡繞出來,滿臉的慈笑的看著安然,上前,一把將安然的手握住,上上下下認真的打量著,嘴裡不禁連說道:「真好看,這模樣,長得可真俏。」

  安然還有些搞不清狀況,只是紅著臉,忙往蘇奕丞那邊看去。

  像是接到安然的求救信息,蘇奕丞朝這邊走來,從母親手中拉過安然的手,說道,「媽,我去客廳坐吧。」

  秦芸看著他們那牽著的手,嘴笑得都快合不攏了,直點頭說好。

  「阿丞,給媽媽介紹介紹,這姑娘是誰啊。」坐在客廳的沙發上,秦芸直盯著安然對蘇奕丞說道。

  「安然,這是媽,媽,這是安然。」蘇奕丞簡單的介紹。

  安然紅著臉,對秦芸笑笑,小聲的叫道:「媽媽。」還是有些意外在這樣的情況下見婆婆,說實在,她並沒有準備好。

  這回倒是輪到秦芸愣了一愣,這上來就叫媽媽,還真有點把她給嚇到了。愣愣的轉頭看了看兒子,「阿丞?」

  蘇奕丞摸了摸鼻子,清咳了聲,說道:「媽,我和安然在上個星期已經領證結婚了。」

  聞言秦芸又是一愣,好一會兒都反應不過來,看了看安然,又轉頭看了看兒子,有些不敢相信的問道:「真的?」

  「真的。」蘇奕丞認真的點點頭,考慮是不是該拿結婚證給母親看看,讓她相信他並沒有騙她。

  沉默了好一會兒,秦芸這才埋怨的開口,「你這孩子也真是的,結婚這麼大的事兒也不跟家裡說一聲,我這臨時怎麼通知親戚朋友啊!」

  蘇奕丞笑,不疾不徐的說道:「那您現在通知,一個一個通知就是了。」

  「真是的,這結婚要準備的事可多了,也不早點跟我說。」秦芸沒好氣的看了兒子一眼,說著,站起身來,「不行,這事我得趕緊回去告訴你爸去,估摸著他也得嚇一跳。」說著又轉過頭看這安然,臉上樂呵呵的笑著,語氣也柔上許多,笑道:「安然啊,晚上跟奕丞回家吃飯?」

  「呃。」安然看了看蘇奕丞,沒說話,只是幹幹的笑著。

  「晚上我答應了岳父岳母,晚上要跟安然過去吃飯。」蘇奕丞如實說道。

  「哦,這樣啊。」秦芸點點頭,又說道:「那明天,明天你們兩過來,我再把奕嬌那丫頭給叫回來,大家一起聚聚。」說著,有想到什麼,囑咐蘇奕丞道:「你安排個時間,約親家一起吃個飯,到時候我們兩家人再一起商量商量你們婚禮的事。」

  「好,我知道了。」蘇奕丞點頭應下。

  兩人送秦芸出去,待她進了電梯,兩人這才轉身回了屋。

  安然看著她,臉上還略帶著紅韻,手從他手中抽出,氣氛略有些尷尬。

  蘇奕丞一臉的從容自然,輕笑的看著她,說道:「吃早餐吧,剛剛媽媽拿上來的,吃完我送你回去換衣服。」

  安然點點頭,沒有意見,突然想到什麼,看著他,斟酌的開口,「那個……」

  「嗯?」蘇奕丞轉頭,探究的看著她。

  「那個,婚禮……婚禮能不能不辦?」安然看著他說道。

  其實她從小有個公主夢,幻象著某天,那屬於她的白馬王子捧著鮮花來迎娶她,六年前那個白馬王子是莫非,和他戀愛的時候,她也曾期待他捧著鮮花來迎娶她的那天,但終究沒有等到,三年的戀愛他們終是走到盡頭分道揚鑣。

    她和蘇奕丞的婚姻其實算起來只能算是對現實的一種妥協,她到了非嫁不可的年齡,他也到了娶妻生子的年紀,這段婚姻,其實準確說起來,只是場互惠互利的合作,她好,他也好。婚禮該是聖神的,沒有愛情的婚禮,她覺得到時候她說不出那違心的三個字。

  蘇奕丞看著她,認真的問道:「為什麼不想要婚禮?」

  「我,我怕麻煩。」安然轉過頭,目光躲避著他的視線。

  沉默了半響,蘇奕丞沒多說什麼,只是點頭,說道:「好。」
作者: lilahsu    時間: 2013-9-14 08:10 PM

024 傍大款

  吃過早餐,蘇奕丞直接開車送安然回顧家,兩人一起上去,是顧爸爸顧恆文開的門,見兩人回來,眼角笑著,忙則過身讓他們進來。林筱芬在準備早餐,煮了粥還蒸了麵包,見他們回來,忙從廚房裡探頭出來讓他們等一會兒,包子還有幾分鐘才好。

  安然說已經在蘇奕丞那邊吃過了,讓母親別忙,然後自己轉身進了自己的房間,準備換了衣服就走,今天早上估計要開會,關於昨天工地上的事故,她也想盡早知道原因。

  等安然再出來的時候,只見蘇奕丞和顧家父母坐在餐桌上又說又笑的喝著粥,啃著包子,見她出來,轉身朝著她笑說:「安然,過來再吃點,媽媽做的包子比剛剛買來的要好吃許多。」

  「是啊,安然,來一起吃點。」林筱芬也說道。

  安然看了看時間,搖頭,說道:「不了,你們吃吧,我要先去公司了。」說著,拿了沙發上的包就準備出去。

  見狀,蘇奕丞也放下手中的碗筷,笑著起身朝顧家父母笑道:「那我先送安然過去,要不媽媽把著包子給我留著吧,晚上我過來再吃。」

  這話聽的林筱芬直樂,忙說道:「奕丞要是愛吃,以後我天天給你做。」心裡真心覺得這個女婿不錯,對安然好,又會講話,看著就招人喜歡。

  顧家兩老目送他們離開,待看著他們進了電梯,這才把門關上。

  「我看這個是蘇奕丞是真不錯。」林筱芬看著丈夫說道。

  顧恆文攬著妻子的肩膀往裡走,沒說話,嘴角帶著笑意,顯然是同意妻子的話的。

  坐在車裡,安然這次認真的打量著這輛車,其實沒有打量什麼,安然直直的盯著方向盤上的汽車標誌,略有點傻眼,不是第一次坐,卻是第一次認真的看著那上面的標識,她認識的車子的牌子並不多的,除了你非常出名寶馬奔馳和奧迪,她還認的保時捷和賓利,而此刻她此刻才意識到,自己現在竟然就是坐在保時捷上面!

  蘇奕丞轉頭看她,見她傻傻的盯著方向盤,有些不解的問道:「怎麼了?」

  「林麗說的沒錯。」安然吶吶的開口。

  蘇奕丞笑,問道:「她說什麼了?」老聽她說這個名字,他開始有些好奇這是一個怎麼樣的人!

  「她說我傍大款了。」安然據實說道,心想,林麗真的是一語成箴。

  蘇奕丞不由得愣了愣,然後隨即笑開,「你是指我的車?」

  安然看著他,不答反問道:「你為什麼同意跟我結婚?」以他的條件,應該只要他想,那一定是要多少女人有多少女人才是!可是就那樣簡單的答應跟她結婚,真的是太匪夷所思了點,現在想想,自己都覺得有些不真實可信。

  「那你又為什麼決定跟我結婚?」蘇奕丞也不答,反問她道。

  安然思索,看了他半天,說道:「合適。」當初只覺得他各個條件都不錯,找他作為丈夫,再合適不過,只是沒想,她認錯了人,擺了個大烏龍。

  「我跟你一樣。」蘇奕丞笑,打了個方向盤,車子穩穩在安然的公司門前停下。

  坐在車上,安然又盯著他看了眼,最後道了句謝,直接下了車。

  蘇奕丞原本也想下車的,那放在口袋裡的手機在這個時候響起,是鄭秘書來的電話,估計是他從S市那邊回來了,有工作要跟他報告。

  安然下了車,朝車上的蘇奕丞看了眼,點點頭,轉身朝辦公大樓進去。

  提著公文包站在電梯前等電梯,腦海裡想著臨下車前他那句『我和你一樣』。

  「嘿,安然。」

  肩膀突然被人拍了下,猛回神,只見同辦公室的肖曉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站在她身後。

  「想什麼呢,叫你半天都沒反應。」肖曉問道,說話間,不停的伸手撩了撩他那散落的大波浪。明明比她還要小兩歲,卻怎麼看怎麼比她更有女人味。

  「沒什麼。」安然笑笑,搖搖頭。別說肖曉比她小,算起來肖曉還是跟她同期來公司的,她原本並非建築這專業,來的時候大學也沒畢業,從辦公室打雜開始,一步一步走到今天設計師的位置,她比別人要付出的更多,起碼據安然所知,除了總監外,她永遠是走最晚的一個。

  肖曉轉頭看了看外面,只見外面的那輛保時捷一個漂亮的掉頭,然後絕塵而去。轉過身,曖昧的朝安然擠了擠眼,問道:「剛剛有大老闆送你過來啊?」

  安然愣了愣,隨後才反應過來她說的是蘇奕丞,想來剛剛下車的時候被她看到了。紅了紅臉,瞥開頭,不去看她,否認道:「你胡說什麼啊!」

  「叮——!」

  電梯在這個時候到,兩人順著人潮進去,由於趕上班打卡,電梯裡的人甚是多。

  肖曉不死心,湊著安然耳邊問道:「誒,哪認識的啊,那家公司的?」

  「不是你想的那樣。」安然沒好氣的看了她眼,關於結婚的事,她認為這是兩個人的事,自己的親戚朋友知道就好,她也沒打算弄婚禮,所以一些人情也就沒了,如此並不想聲張。

  問不出結果,肖曉有些不痛快,無趣的轉過聲,撇了撇嘴,說道:「這麼小氣幹嘛,怕我跟你搶啊!」

  安然也不多說多解釋,安靜的等電梯到達。

  和肖曉剛進公司,安然明顯感覺到氣氛有些不對,問了問前台的工讀生,才知道說是昨天被砸的死者家屬鬧公司來了,幾個大男人三大五粗的現在等在會議室,說要公司給個說法。

  安然心一沉,拿著包朝公司裡面進去。這才進去,突然會議室裡衝出個男人,指著安然大叫,「就是她,就是這個女人,工頭說她就是那棟樓的設計師,就是她設計的樓不合標準是以才砸死人的!」說著就沖安然跑過來,而後,會議室裡另兩個人高馬大的男人也聞聲出來,怒氣沖沖的就朝安然過來,在場的男同事察覺情況不對,忙上前攔住他們。

  「各位大哥,有話好好說,有話好好說,找事情還沒調查清楚,責任在誰還不知道呢,不一定是顧設計師的設計圖有問題。」一男同事向他們解釋道。

  「不是她!不是她也是你們公司的責任,現在我們兄弟死了,家裡有老有小,今天不管怎麼樣,你們都得給我們個說法!」大漢狠狠的說道。
作者: lilahsu    時間: 2013-9-14 08:12 PM

025 被質疑

  那些過來討說法的人最後是由黃德興出面答應說一個星期內一定給他們一個說法和交代,這才勉強點頭離開。

  待他們離開之後,黃德興叫了這次工程的總負責人候政文和安然進了辦公室。

  辦公室裡,安然和主管這次工程施工的候工坐在黃德興桌前,辦公桌上關於此次的建築設計圖被攤開擺放著,黃德興一臉嚴肅的靠坐在真皮的黑色大轉椅上,語氣不帶情緒的說道:「關於這次工地的意外,人都已經鬧到公司來了,我想聽你們說說你們的意見。」

  候工看了安然一眼,再轉頭看著黃德興,說道:「我的施工完全是按照設計圖上做的,如果不相信,公司可以派人查。」他的意思很明瞭,擺明就是圖紙的問題,他不過是按圖施工,責任並不在他。

  黃德興看了他眼,轉頭看安然,問道:「安然,你的看法呢?是設計圖的問題?」

  安然按了按有些酸疼的緊的太陽穴,只說道:「我的看法是必須給人家死者家屬一個說法和交代。」

  「交代?」一旁的候工瞥了她眼,冷嗤道:「在有說法有交代之前得先把責任給弄清楚不,不然,哪來的說法,哪來的交代。」

  安然深吸了口氣,她不想跟他吵什麼,也不想說推卸責任,但是他這樣咄咄逼人一副認定了就是她的圖紙有問題的態度實在讓人討厭,轉頭看著候政文,說道:「如果是我的責任,那麼我一定不會推卸逃避,該給的說法,該有的道歉,賠償我一人承擔,不拖累公司。」指著桌上攤著的設計圖,「但是我可以很明確的告訴你,這張設計圖關於這處的陽台的位置,受力度,一切我都是經過精密的設計的,這一點我相信以你20多年的施工經驗你比我還清楚這樣的設計有沒有問題!」

  候政文不看她,一口否認,「我不知道,我只是按你的設計圖來施工,至於有沒有問題,我不懂。」現在問題都已經出來了,如果不是她的設計圖有問題,那就是他施工的時候出了問題,這樣的責任,他都不想擔!

  安然也不看他,轉頭對黃德興說道:「總監,我要求對於這次事故進行專業的調查,如果最後結果真的就是我設計圖的問題,那麼這次事故責任由我個人承擔,絕不連累公司或者其他人。」說完,起身轉身就出了辦公室。

  從黃德興辦公室裡出來,安然有些煩躁的直接去了洗手間,打開琉璃台上的水龍頭,捧著水直接拍到臉上,試圖讓自己冷靜下來。

  洗手間裡似乎早有人在,只聽見抽水的聲音,而後肖曉的聲音在安然身後響起,「為這次事故的事煩?」隨著聲音一起的還有她那遞過來的紙巾。

  安然抬頭,關掉水龍頭,接過她遞上來的紙巾擦拭去自己臉上的水漬,並沒說話。

  肖曉拿著口紅對著鏡子抿嘴,邊說道:「你說你這次也真夠倒霉的,候工也算是我們公司出了名的出事推卸責任快的人,你們這才第一次合作吧?」說著,將口紅放進包裡,又對著鏡子撩撥著她那一頭大波浪,姿態流露這撫媚。

  安然沒說話,直接將紙巾扔進紙簍,轉身就出了辦公室。

  肖曉看著她的身影消失在門後,嘴角不禁冷笑,有些鄙夷的冷哼,「假清高。」

  安然直接回了辦公室,坐在位置上盯著桌上的一堆文件看著,卻動也不動。

  叩叩叩……

  安然沒反應,一動不動的坐著。

  叩叩叩……

  那敲門聲又一次響起,規律富有節奏。

  安然這才回過神,深吸了口氣,抬頭衝著門口揚聲道:「進來吧。」

  安然直覺的以為是凌琳,卻意外的看到黃德興。

  有些侷促的站起身,「總監?」

  黃德興抬抬手示意她坐下,自己在她面前坐下,開口說道:「候政文這人較真了點,你別往心裡去。」

  安然搖搖頭,沒說話。

  「關於這次的事故公司一定是會調查清楚原因和具體的責任,到時候不僅僅要給受害者家屬說法和交代,對於你也一定會有交代。」黃德興繼續說道。

  安然一愣,定定的看著他,問道:「總監的意思是你相信我的設計圖沒有問題?」

  「你的設計圖我看過,比例,計算等都是正確的,但是關於事故的責任認定和結果那得調查過後才知道,我來找你,主要是想你別因為這件事對手頭上的工作而有怠懈,別因為這件事而影響到你別的工作。」黃德興看著她說道。

  安然點點頭,明白他指的是政府大樓投標的事,「我知道,我不會讓自己受到影響,設計圖我這個週末交給你。」

  黃德興滿意的點點頭,又說道:「嗯,不過對於這次的設計圖公司有意想來個良性的競爭比賽,你們幾個年輕的設計師全都參加,每人都關於這次的案子交份圖紙,這不僅僅能讓公司的圖紙在招標會上更具競爭力,而且這樣的方式也能調動公司大家的積極性,你看怎麼樣?」

  「有競爭是好事,我沒意見。」優勝劣汰這個道理安然懂得,所以競爭她沒有意見,有比較,才知道有好壞。

  「嗯。」黃德興滿意的點點頭,站起身來準備離開,「那你繼續工作吧,關於事故公司會調查,你做好自己手上的工作最重要。」

  安然點頭應下,「我知道了。」起身送他出去。

  蘇奕丞的電話是下班前半個小時進來的,說是要來接她一起走,晚上他們要回安然家一起吃飯,順便將安然的東西給搬到蘇奕丞的公寓裡。

  「不用了,我自己會開車回去,車子已經停停車場好多天了。」安然拒絕道,其實當初選擇領證結婚的時候只不過是想找個合適的人一起完成結婚這項任務,她以為他們之間只是多了張紙,其實並不多大影響,她依舊她的生活,但是應盡的責任和義務她也並不會逃脫,不過她是真沒想麻煩到別人,雖然找個人是她的丈夫。

  「明天再開吧,明天我可能沒空來接你。」電話那邊,蘇奕丞如此說道。

  「我真的不……」

  「安然,你先等一下。」安然剛還想說什麼,卻直接被蘇奕丞打斷。她聽見他跟旁邊的人講了些是什麼,不過並沒有聽清具體內容。

  這樣等了一兩分鐘,只聽見電話那邊蘇奕丞說道:「我這現在還有點事,你下班在門口等我,我去接你,先這樣。」說完直接掛了電話,根本就不等安然開口回答。

  安然看著發亮著的手機,有些無奈的搖搖頭,這婚姻著丈夫似乎比她想像的要差太遠,而且事情似乎完全是不受她控制的,她有些不知道,這段婚姻真的對了嗎?

  雖然並不想讓蘇奕丞這樣接送著,但是礙於之前的那通電話,安然下班後還是準時到了公司大門口,沒有看到那台拉風的車,安然仰頭望著,心想著晚上她是否該跟他正兒八經的好好聊一聊。

  正想著,一輛黑色奔馳在路邊停下,一個俊美出色的男子從車裡下來,看著她,出聲叫道:「安然。」

  安然猛的回神,看著站在眼前的莫非,一愣,有些反應不過來。
作者: lilahsu    時間: 2013-9-14 08:12 PM

026 再相見

  莫非朝她過來,看著這張那個六年,那兩千多個日子每晚出現在他夢中的臉,他的心情並不若他此刻面上那麼平靜,他激動的想狂奔,想緊緊將她擁抱,但是他不敢,因為他不能。

  安然緩過神,轉開口並不看他,此刻,她倒想蘇奕丞能快些出現,但是似乎事與願違,蘇奕丞遲到了。

  「安然。」莫非在她面前站定,喚著他的名字,這個名字,曾是他這六年來的牽掛。再次站到她面前,他甚至後悔當初的決定,或許當初,他就該留下的。

  「這麼巧。」安然盡量讓自己表現的自然,只是那緊緊抓著的手曝露了她此刻緊張的情緒。

  莫非看著她,定定的說道,「不是,我是來找你的。」

  「找我?」安然只覺得有些好笑,「找我幹什麼?」他們之間,還有什麼可談嗎?

  「安然,我——」

  莫非剛想開口,卻被安然身後過來的肖曉打斷,「安然!」

  安然轉過頭,看見肖曉踩著7公分高的高跟鞋,頂著一頭大波浪朝這邊過來,眼睛上下打量著一旁站著的莫非,走到安然身邊,笑問道:「安然,這位帥哥你朋友啊?」

  「只是同學。」安然答道,不帶任何情感。

  「你好,我是安然的同事,我叫肖曉。」肖曉直接衝著莫非伸出手。

  莫非並沒去看肖曉一眼,只是直直的盯著安然看著,那表情,因為她的話而有些受傷。

  安然避開他的眼不去和他對視,抬手看看手錶,張望著,手中緊握著手機,考慮是否要不要打一個給蘇奕丞,如果他有事趕不過來,那她就直接開車回去。

  莫非的冷漠和無視讓一旁伸著手的肖曉有些掛不住臉,她好歹是個美女,出去巴著她想跟她套近乎的男人多的是,從沒有受過這樣的待遇!這讓她有些氣不過。

  雖然心裡怒火橫生,但是由於家庭的情況,過早接觸社會的肖曉早就學會了如何察言觀色,如何隱藏情緒,所以即使心裡對莫非有再多的不滿,她的臉色始終是掛著笑,然後嬌笑的提醒他說道:「一個紳士可不會讓一位女士伸了這麼久的手還不接過去哦。」

  莫非這才回過神,面上並無笑意,只是敷衍的伸手同她碰了碰,眼睛至始至終就沒有離開過安然。

  肖曉略有些尷尬的怔愣了下,眼底慢慢有了冷意,而後這才慢慢的將手收回。

  安然知道莫非一直盯著自己看,那種被注視的感覺讓她覺得有些不舒服,看了看表,已經17點42了,蘇奕丞還沒有過來,吸了口氣,轉身準備去停車場,不等了。

  就在安然轉身的同時,一臉黑色大眾寶來緩緩在莫非的黑色大奔前面停下,而後駕駛座的車門被打開,一男人優雅的從車上下來,看著轉身準備要離開的安然,揚聲叫道:「安然!」

  安然轉身,只見蘇奕丞手搭著車門正朝她微笑,見她轉頭,關了車門準備朝這邊過來。

  安然見他要過來,忙提著包下了階梯,朝他小跑過去,因為走得急,莫名的,她不想讓蘇奕丞跟莫非正式碰面,問她原因,她自己都說不上來,反正就是不想,很不想!

  莫非看著安然朝那個男人跑去,那垂在兩側的手不自己覺的緊緊攥起,回來他知道她還未婚,說實在的,有一刻他曾為此暗自竊喜,他想她到這個年紀還未婚,那是因為她還沒有想自己忘掉,她的心裡,一直同他一樣,對於當年的感情,沒發割捨。

  可是此刻,她當著他的面跑向另一個男人,而那個男人,看起來也是如此出色。對於之前的猜想,他突然不自信了。

  安然走得急,其實她是想快點逃離莫非的目光,雖然說要放下了,但是一時半會兒她還是無法像面對一個普通人一樣去面對他。因為走得急,又沒看腳下,突的,腳下一拐,安然身子一晃,整個人差點要摔下去,好在蘇奕丞眼快,大步上前一把將安然扶住,半擁著她靠在自己懷裡。

  「沒事吧?」蘇奕丞關心的問道。

  安然搖搖頭,從他懷裡退出,看了看腳,沒有扭傷,不過有些心有餘悸。

  「下次別走這麼急,慢慢來,不然的話或者就站在原地等我,我會走過去。」蘇奕丞看著她說道,心裡只覺得這丫頭哪裡像是28歲了,完全沒有這個年齡的成熟和穩重。

  聞言,安然愣愣看著他,最後點點頭。

  蘇奕丞點頭,抬頭再看了看那公司大門口站著的莫非和肖曉,問安然道:「你同事嗎?要不要過去打招呼?」

  安然頭都沒轉,直接搖頭,急急說道:「不用。」語氣又快又急,拒絕的很是乾淨利落。

  蘇奕丞看著她,眼神有些奇怪。

  意識到自己情緒有些過,安然不自覺的摸了摸頭髮,解釋道:「呃,剛剛,剛剛媽媽已經打電話來催了,問我們什麼時候回去,我們,我們還是先回去吧。」

  「嗯,好。」蘇奕丞應道,然後抬頭朝站著的莫非和肖曉微笑的點了點頭。而後這才轉過身朝安然伸出手。

  安然愣了愣,最後略有些不好意思的將手放進他的大掌。

  蘇奕丞滿意的彎了彎嘴角,握著她的手說道:「走吧。」

  莫非那垂在兩側的手緊緊的攥著,指甲陷入肉裡卻感覺不到疼痛,眼睛死死的看著安然被那男人牽著手,然後看著那男人體貼的給安然開了車門讓她上車,關上車門,自己再重新繞過車頭從另一側上車,然後發動車子離開,最後只剩下那看不清的塵囂飛舞在空中。

  肖曉看著安然他們的車子最後消失在下班的車流之中,再轉過頭看看身邊這異常出色的男子,嘴角半傾,問道:「你不僅僅只是老同學吧。」看他表情,更多可能是前男友差不多。不過這個顧安然最近怎麼這麼拉風,明明她設計的大樓出了事故,這兩天還上班豪車相送,下班還幾個如此出色俊美的男人過來接她回去,真是走了什麼狗屎運。

  莫非看了她眼,沒說話,轉身直接朝停著的黑色大奔走去。

  肖曉見他要走,也忙跟上前去,再他伸手開車門的時候,從他側面鑽了進去,擋在了他與車子中間,撫媚的朝他眨了眨眼,說道:「我去新華路,載我一程怎麼樣?」

  莫非冷冷的看著她,摸爬滾打這麼多年,什麼樣的人都見過了,現在只要他用眼睛瞄一眼,就能知道這女人想幹什麼。

  莫非不帶任何語氣的說道,「不順路。」說完,直接拉開她開來車門上車,然後發動車子直接離開。

  肖曉站在路邊,氣得臉都脹紅了,嘴裡低罵,「哼,什麼東西。」
作者: lilahsu    時間: 2013-9-14 08:13 PM

027 保健品

  車上,蘇奕丞將音樂打開,放著輕緩的鋼琴曲,這個碟片是奕嬌給他的,悠然居總是沒過多久然後就要更換先的音樂,這樣多下來的碟片奕嬌有時候就會給他拿幾張回來。其實平常他很少聽音樂,不過今天看某人的情緒不高,所以想著放點音樂來舒緩下。而蘇奕丞眼中的某人不是別人正是從上車就後扭頭看著窗外的安然。

  「安然。」蘇奕丞專注的看著車,輕聲叫道。

  安然回過頭,看著他,等他下面接下來要說的話。

  蘇奕丞沒有馬上說,把車子停在一家營養品店的前面,熄了火,轉頭對安然說道:「我們下去買點東西吧。」

  「要買什麼?」安然不明就裡。

  蘇奕丞沒答,直接開門下車,然後繞過去將安然那邊的門打開,微笑的看著她伸出手。

  安然臉微微泛紅,想想從認識到現在,雖然時間不久,但這車也坐了好多躺,可這上車下車幾乎每次都是他開的門,紳士風度真是發揚到了極致,弄得她倒是略有些不好意思。

  雖然不好意思,但安然還是紅著臉把手遞到他的大掌。抬頭看了看眼前的店面,轉頭問他,「你要買營養品嗎?」

  蘇奕丞點點頭,笑道:「今晚算是正式到你家拜訪,怎麼能空手過去。」

  「呃,其實我父母不在意這些的。」他們最在意的是她是否幸福,這個她一直都知道。

  「嗯,我知道爸媽不是那種人,但是有些禮數該做還是要做到,我想給他們留下最好的印象。」蘇奕丞牽著她的手朝裡面進去,邊走,邊說道:「其實買這些出了禮數,我更喜歡他們兩老身體健康,也許以前他們只是你的父母,但是現在,他們也是我的父母,所以我也要關係和在意他們的身體。」

  安然有些動容,轉頭側看這他的側臉,這個男人的細心讓她自歎不如,她突然慶幸那天的烏龍,突然慶幸和她結婚的是他,不是之前的林安傑,也不是那個無緣的慕楓。她不知道以後他和她的婚姻會如何,也不知道他對自己又如何,但是她慶幸他能夠尊重和想著她的父母。

  察覺到她的目光,蘇奕丞停下腳步,轉頭看她,笑問道:「怎麼了,我的臉上有東西?」

  安然搖搖頭,帶著微笑轉頭,也不看他,只說道:「我媽媽的血糖有些高,而我爸爸呢有高血壓。」

  蘇奕丞笑,「那我知道買什麼了。」然後牽著她的手從店裡的貨架上拿了幾盒吃血糖和高血壓的保健品,而且一拿都拿了雙份,另外,又去另一個貨架提了盒吃糖尿病的,然後這才提著這些去了收銀台。

  安然看著他手中提著的大盒小盒,忙說道:「你買這麼多幹嘛,一份就夠了,還有這個,這個我看電視廣告說是吃糖尿病的,我爸媽沒有糖尿病,不用這個。」

  「嗯,我知道,這個是買給爺爺的。」蘇奕丞笑著回答。

  「爺爺……」安然反應慢了半拍,好一會兒才想明白他口中的爺爺指的是他爺爺。微微有些臉紅,伸手從他手中提過,說道:「那,那這個我來付錢。」他要盡孝心那她也要,按禮數,這個該由她來買。

  蘇奕丞笑著,由她提著,沒有說話。

  待到了收銀台,收銀員問要不要一起算,不待安然說話,蘇奕丞已經將她手中的保健品拿過,遞上自己的卡,點頭說,「一起。」

  將這些保健品大包小包的放到車子後座,回到副駕駛坐上,在蘇奕丞準備開火離開的時候,安然拿著包低頭將錢包拿出,然後拿著幾張紅色大鈔遞到他面前,眼睛直直看著他,也不說話。

  蘇奕丞好笑的挑了挑眉,問道:「幹嘛?」

  「說好了那個歸我買的。」她指的是剛剛買給他父母和爺爺的保健品。

  蘇奕丞看著她略有些倔強的樣子,嘴角的笑意擴大,伸手沒有接過她手中的大鈔,而是緊緊將她的小手包裹住,拉下來放到自己的腿上,看著她問道:「安然,你跟別人總是分的那麼清楚嗎?」

  安然有些不太明白,輕蹙著眉頭看他。

  蘇奕丞笑,低頭把玩著她的小手,好一會兒才抬頭問道,「安然,你說我們現在是什麼關係?」

  安然略有些臉紅羞澀,不過這次倒也沒迴避這個問題,垂著眼不去看他,低聲說道:「夫妻。」

  「對,所以你是我老婆,我是你丈夫,那麼我們之間需要分那麼清楚嗎?」蘇奕丞又問道。

  「可是我,我也想孝敬爸媽和爺爺,不然,不然我成什麼了呀。」安然說道,語氣和表情有些扭捏不自在。她是一個知道感恩的人,他如此對她父母,她自然也會待他的親人如自己的一般。

  「孝敬並不是說東西誰買,誰付錢就是,主要的是這份心意,有這份心就好,東西是沒有情感的,人才是有感情的動物,你有這份心,爸媽和爺爺他們自然都會感受到。」

  「那,那你……」安然想說什麼,卻被他打斷。

  「我們是夫妻,我是你丈夫,養家花錢那是天經地義的事,其實不該分你我,難道不是嗎?」

  安然看了他半天,最後還是無話可說,他把理都佔盡了,她還能說什麼,而且她也自認為自己嘴拙,定是說不過他,最後也只有將手中的大鈔重新放進包裡。但是心裡卻略有些不服氣,不過不服氣也只能一旁嘀咕的說道:「根本就是大男人主義。」

  聞言,蘇奕丞朗聲大笑,卻也沒反駁多說什麼,直接發動車子朝顧家的方向開去。
作者: lilahsu    時間: 2013-9-14 08:14 PM

028 飛鳥集

  安然和蘇奕丞到的時候林筱芬和顧恆文還在廚房裡忙碌著,進他們回來,林筱芬打發顧恆文出去陪蘇奕丞坐著,而安然自告奮勇的進了廚房給母親打下手,當然,順帶母女兩聊聊私房話。

  看了看外面顧恆文正和蘇奕丞倆人做在沙發上說著什麼,林筱芬將廚房的門關上,拉著女兒小聲問道:「安然,他對你好嗎?」身為母親,最關心的不是女兒嫁得如何,最最在意的還是女婿待女兒如何,只有待她好,那這輩子才算是嫁對人,不然家裡條件再好,丈夫不疼惜自己,又哪來什麼幸福呢。

  安然點點頭,「他對我很好。」並不是安慰母親的話,就這短短幾天的相處,蘇奕丞對她是真的沒有話說。

  「那就好,那就好。」聞言,林筱芬有些欣慰的點點頭,當年看著女兒為莫非傷神,她多怕她重蹈自己的覆轍,不過恆文說的沒錯,她能遇到顧恆文這樣的男子,安然當然也能遇到懂得珍惜她的男子。

  「媽,你鍋裡煲的是什麼湯啊,好香。」安然伸手想掀開蓋子看看,卻被林筱芬一手擋下。

  「還沒好,不許開。山藥烏雞,你最喜歡喝的。」說著,林筱芬將她推到一邊,「你出去吧,這裡油煙大,你也幫不上什麼忙,出去陪陪奕丞去。」

  安然吐了吐舌,說道:「讓他跟爸聊吧,男人間的話題,女人不參與。」其實主要是她也不知道出去要跟他說什麼,雖然說是夫妻,但終究並不是太熟。

  「那你去你房間看看,你的東西我都收拾好了,你看有沒有落下什麼。」林筱芬掀開鍋蓋看了看湯,看湯色,應該還要十來分鐘。

  安然從身後將母親抱住,有些撒嬌的將下巴抵著母親的肩膀,嘟著在她耳邊說道:「媽,我不想搬。」

  林筱芬沒好氣的輕拍了下她的手,笑罵著說道:「多大了還孩子似得,你這都結婚了還不搬要什麼時候搬啊!」

  「我不想搬,要不您就讓我在家裡住一輩子吧。」安然有些耍無賴的說道。

  「去去去,在家裡待了28年了還待不夠啊。」

  「不夠,要待一輩子。」

  「你沒待夠我看你都看煩了,早就巴不得你趕緊嫁出去了。」林筱芬笑著說,「別撒嬌了,快去看看,有沒有落下什麼,等下要吃飯了。」

  安然點點頭,從廚房裡退了出來。

  蘇奕丞和顧恆文坐在客廳裡聊著,當顧恆文知道蘇奕丞也有在練寫毛筆字,直接拉著他去了書房,說要看看他的字。

  看拒絕不了,蘇奕丞也不再推脫,提筆在那空白的宣紙上寫下個「然」字,筆勁力道都把握的非常到位。

  「奕丞,你這字練多久了?」顧恆文看著那桌上放著的字,不禁連連點頭,蘇奕丞的字寫的真的是極好,即使他練字三十多年,也不敢說能比他好多少。

  「讓爸爸見笑了,我從小學就開始練字,這麼多年也不見長進。」蘇奕丞謙虛的說道。

  「不不不,你的字寫的很好,剛勁有力,每筆每畫都非常到位。」顧恆文稱讚道。對於這個女婿,心裡又多上急分滿意。

  林筱芬推門進來,笑著看著他倆,說道:「出來吃飯了,吃過飯再來研究字吧。」

  「對對對,出去吃飯出去吃飯。」顧恆文笑著說。

  三人從書房裡出來,安然似乎還在房裡,林筱芬揚聲朝安然的房間叫了聲,「安然,出來吃飯了。」

  待三人坐下,安然依舊沒見出來。

  「這孩子待房間裡幹嘛呢,這都要吃飯了都不知道出來。」說著,林筱芬站起身準備去叫安然,卻被蘇奕丞擋下。

  「媽,我去吧。」

  林筱芬和顧恆文對視交互了個眼神,含笑點點頭,「好,你去吧,安然房間在左邊第一間。」

  蘇奕丞點頭應下,起身朝安然的房間走去。站在門口敲了敲門,房裡並沒有反應,直接推門進去,只見安然愣愣傻傻的坐在床頭,手上拿著本書,沒有看,卻已經出神了,就連蘇奕丞進來都沒有感覺到。

  蘇奕丞走到她面前,將她手中的書拿起,是泰戈爾的《飛鳥集》。

  待手中的書被人抽走,安然這才回過神來,看著眼前站著的蘇奕丞,自己卻完全不知道他是什麼時候進來的。

  蘇奕丞翻看了下書,說道:「這本詩集我還是在高中的時候讀過的,多少年再也沒拿起來過,估計直接丟老頭子的書房裡去了。」

  安然站起身,從他手中拿過詩集,沒有接他的話,反問道:「你怎麼進來了。」

  蘇奕丞笑笑,轉頭打量安然的房間,房間佈置的非常簡單大方,素白色的壁紙,搭配在同色系的小衣櫃,淡粉色的被單床套,相比沒有一般女生的梳妝台,臨靠陽台的位置擺放著一張不大的書桌。上面擺放了些建築專業的書籍,和畫圖用的紙和大尺。床邊的床頭櫃上放著笑檯燈,另外還放著個小相框,照片裡的安然長髮披肩,身穿著學士服,臉上的笑容很甜也很美。

  蘇奕丞彎腰將那相框拿起,看著照片中的安然,說道:「你應該多笑笑,你笑起來的樣子很漂亮。」

  安然臉微紅,從他手中將相框搶走,她從小就皮薄,禁不起誇也禁不起笑。

  蘇奕丞莞爾,將她手中的書和相框直接拿過放到一旁的床頭櫃上,拉過她手往外面走,嘴上邊說道:「飯好了,媽讓我進來叫你吃飯。」

  林筱芬和顧恆文看著他們牽著手出來,安然臉蛋還紅紅了,兩人對視,曖昧的笑了。
作者: lilahsu    時間: 2013-9-14 08:15 PM

029 官太太

  從顧家出來會蘇奕丞公寓的時候已經快接近21點了,顧家兩老關心他們這大包小包回去還要收拾半天,也就沒有多留他們,直接讓他們趕緊回去,另外將他們送出門的時候還特別囑咐蘇奕丞趕緊安排兩家老人見下面。蘇奕丞連連點頭說好,提著安然的衣物等就上了車。

  坐上車,安然這才發現蘇奕丞這晚上的車和早上的似乎變了樣,早上明明是保時捷,此刻卻成了大眾。

  「呃,你換車了?」剛剛過來的時候根本就沒注意,現在才看到那牌子變了樣,車裡的格局也變了樣。

  蘇奕丞笑笑,發動車子將車穩穩的開上路,解釋道:「沒有,早上經你那麼一說,也覺得那車太顯眼了,影響不好,這車是單位配的,平常都有鄭秘書在開。」

  「額,你不是助理嗎,你們公司怎麼有配秘書又配車的,什麼公司啊,規模很大嗎?」說到著,安然這才想起她從來沒有問過他工作上的事,什麼性質,什麼公司,全都不知道。

  蘇奕丞看了她眼,神秘的笑笑,「我啊,我在的單位很大。」

  「世界500強?」安然直覺的反應,然後在腦海裡快速搜索著江城裡有哪些她知道的世界500強企業。

  「哈哈……」蘇奕丞大笑,然後說道:「我沒跟你說過嗎,我在政府工作。」

  「呃,政府?政府裡有特助嗎?」安然一下沒有反應過來,她平常關心的事並不多,對於公務員分什麼職務什麼職務的並不瞭解,甚至連科長是什麼級別她到現在都還沒有搞太明白。

  蘇奕丞也不說話,只是笑,看上去心情特別的好,一路上帶著微笑把車子開進公寓的底下車庫,然後開門下車從車子的後備箱中將那些安然的東西提出來,安然則提著之前在路上買來的幾盒明天回家吃飯要送給公公婆婆和爺爺的保健品。

  蘇奕丞提著東西經過安然身邊的時候,笑著湊到她耳邊說道:「是市長特助。」

  驀地,安然頓在原地,愣愣的看著他,有些反應不過來,市長特助,他剛剛說的是市長特助!

  蘇奕丞走到樓道口,只見安然還傻愣愣的站在那,不禁有些好笑的搖頭,轉身回走,到她身邊將她另一隻空閒的手牽起,兩人這才離開了地下室,進了電梯。

  待蘇奕丞拿鑰匙開門進去,安然還是一副不敢相信的樣子看著他,蘇奕丞突然覺得自己有些失敗,難道他的形象跟她心目中的市長特助相差很遠嗎?

  就在蘇奕丞考慮要不要解釋點什麼的時候安然突然開口了,問道:「你是當官的?」

  蘇奕丞嘴角有些不自在的抽搐,只說道:「可以這樣理解。」

  安然只覺得好神奇,她竟然莫名其妙變成了官太太!

  蘇奕丞見她如此,想必估計還得傻愣會兒,晚上吃得有些多,現在想來還真有些渴了,轉身進廚房給自己倒了杯水,給安然倒了杯果汁放在吧檯上,揚聲朝安然喚了句,「安然,先過來喝果汁。」

  安然愣愣的過來,眼睛直直的盯著他看,不在狀況的接過他遞過來的果汁。

  蘇奕丞有些汗顏,關於這個,她有必要這麼意外不敢相信嗎?喝了口水剛想開口解釋點什麼,她突然來了句直接嗆得他說不出話來。

  「原來不是傍大款,是傍高官了。」安然嘀咕的說道,而後突然想到什麼,盯著他又問道:「你早上那輛豪車是別人賄賂你的?」

  「咳咳咳……」那口水直接嗆在他的喉嚨,難受的讓他咳都咳不停。

  安然這才算回過深,忙拉了紙巾遞給他,「你,你沒事吧?」

  蘇奕丞咳了好一會兒,這才總算是止住了咳嗽,不過那張俊美異常的臉倒是被嗆的漲紅。

  安然看他止住了這才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抱歉,我問太直接了。」其實她想,哪個當官的不貪污不受賄,爬得那麼高,無非就是想多撈些錢,不然按公務員每個月給的工資,他們哪裡住的起豪宅,開得起跑車。

  蘇奕丞看著她的表情就能猜到她此刻心裡在想的是什麼,真的感覺有些被打敗,他一直覺得自己的形象聽剛正不阿,一直覺得自己的形象是正面的,卻怎麼也沒想到這到了她這,就成了大貪污犯似得,這話要是傳到軍區大院裡,他家老爺子指不定要削了他。

  水也不喝了,蘇奕丞直接從吧檯後面繞過,拿過她手中的果汁放到一邊,拉著她的手,「來,我給你看點東西。」由於剛剛被嗆的關係,此刻他的聲音沒了平時的溫潤,多了份沙啞。

  「什麼?」安然有些不明就裡,卻還是任由著他牽著進了書房。

  蘇奕丞簽著她走到書房的大辦公桌後面,直接開了電腦,然後開了桌面上那個股票交易軟件,輸了帳號和密碼,然後將安然拉到前面,說道:「我沒有貪污,早上的車是我炒股和基金賺來的,不是別人的賄賂,另外當初奕嬌開『悠然居』的時候找我借了筆錢,雖然後來生意起色了說要給我股份,但考慮到我的位置,現在我的那份股也由她收著,只是每年『悠然居』的分紅她都會給我打進來。」

  安然看著電腦屏幕上現示的資金帳戶上的股票和餘額,只有些反應不過來,林麗當初只說對了一半,現在看來,她不僅僅是傍到大款,還是傍到了一個位居高官的大款,如果她記得沒有錯,所謂市長特助不過是下一屆市長的過渡,所以,所以他蘇奕丞不僅是有錢,更是有權才是!

  「安然,你還是不相信?」見她沒反應,蘇奕丞以為她還是不相信。

  安然搖搖頭,她不是不相信,只是不明白,「你的條件那麼好,為什麼,為什麼答應跟我結婚?」

  蘇奕丞板過她,看著她的眼睛,只說道:「你合適。」
作者: lilahsu    時間: 2013-9-14 08:16 PM

30 怎麼傷的?

  合適,是啊,他們都彼此覺得合適,所以才決定閃婚。

  安然沒再多問,其實他們現在的狀況比她當初想得要好許多,有些意外的只是他的身份,看來她是誤打誤撞的攀了高枝了,好在他母親看起來也並非有門第之見的人,她真的是幸運的!

  安然剛還想開口跟他認真的談談往後兩人的生活,他的電話不巧在這個時候響起了,是某個單位的科長,講什麼文件審批的事。

  安然從書房裡退出來,回到主臥將剛才從家裡拿過來的行李打開開始整理。打開那並不算大的落地式衣櫃,他的衣服整齊的排掛著。安然看著那排掛著的西裝和白襯衫,心裡只覺得太不可思議,從今往後,衣櫃裡再也不只是她的衣服,另一半是那個往後要跟她一起生活的男人,不是花俏的連衣裙和套裝,而是有些低沉乏味的西裝和白襯衫,這種感覺很奇妙。當然這樣的轉變是快速的,但是努力她告訴自己要適應。

  安然將他的衣服往邊上推了推,然後將自己平時上班穿的套裝和連衣裙一次並排掛在他旁邊,貼身的內衣褲她之前就有準備了小收納盒,放這些再合適不過,最後將鞋子送往玄關處的鞋櫃裡。

  待一切全都收拾完畢,安然看著地上還有一袋她的參考書和圖紙,環顧了房間,略有些懊惱,或者她該去找蘇奕丞談談,看能否在書房裡設一張她的書桌,這樣可以方便她以後畫圖紙。如此想著,安然開了房門直接朝書房走去,推門進去,只見他一頭夾著電話,一邊快速的翻找著文件,嘴上說著什麼。見狀安然也識趣的推了出來,他的身份他的位置,想來,忙那是必然的。

  再回到房間,安然環顧著這個房間,盯著那張雙人大床許久,然後微微的輕歎了口,轉身再從衣櫃裡將換洗的睡衣拿出,然後直接進了浴室。

  因為害怕擔心蘇奕丞回房,安然並沒敢洗久,簡單沖洗下便換了衣服出來。

  不過總有那麼碰巧的事,你越是不想碰見的場面你越是躲不過去,在安然前腳出了浴室的門,蘇奕丞後腳從外面將房門打開直接進來。四目相對,兩人都不由得愣了愣。

  其實安然的睡衣很保守,不露大腿不露胸,要非說露哪,那也只能算是露了點肩膀,真的算是很中規中矩很傳統的睡衣。

  安然回過神,小臉一下通紅起來,三步並兩步的直接掀被上床,將自己裹的嚴嚴實實的,頭蒙在被裡,只吶吶的說了句『我先睡了。』然後就一動不動的躺在那裡。

  蘇奕丞這才回過神,意外自己剛剛的那片刻失神,其實她的睡衣真的不性感,他的失神不過是為她那沐浴後整個人的粉嫩透亮,那一刻他的心,是悸動了。

  再看她蒙頭將自己緊裹的樣子,蘇奕丞不禁失笑,說她二十八,可是偶爾這樣的舉動倒像是才十七八九的孩子,可愛,有趣,稚氣未脫。

  看了看時間,已經近11點,剛剛被城建局的副局纏了近一小時,然後再整理下明天會議要用的資料,沒想到一下時間就過得這麼的快。褪了手錶放在一旁的床頭櫃上,然後再轉身開了衣櫃準備拿睡衣進去洗澡,卻在打開衣櫃的瞬間愣了愣,轉頭看了眼床上的安然,嘴角好看的彎起。

  安然很想睡,因為睡著了就不用尷尬了,輾轉著想有助與睡眠,可是越是想睡她越是清醒,她甚至可以聽見浴室裡流水的聲音,其實並不大聲,可她聽得很清晰。

  突的浴室的水聲停止,蘇奕丞似乎已經洗好澡了,安然猛地側身背對著浴室的方向,卻因為動作過大手一個不小心重重砸到了床頭櫃的稜角上,疼的她只嗤牙,將手縮回被子另一隻手緊緊捂著,卻又不敢喚出聲。

  蘇奕丞再出來的時候已經換好睡衣,站著浴室門口看著床上安然半弓著身子,被子甚至還因為她的『緊張』而有些顫抖。

  蘇奕丞只覺得有些無奈,他是正常男人,對於一些生理上有要求也屬正常,但他還自認為算是君子,如果她反對,他定是不會強要的。

  掀被上床,蘇奕丞按掉床頭的燈,黑暗中,蘇奕丞將自己的身子往安然身邊挪了挪,手甚至還沒有碰到她,卻已經能明顯的感覺她的身子一僵,整個人緊繃著。

  蘇奕丞伸手從後面將她擁住,將她整個人往自己的懷裡帶了帶,他明顯感覺到她的身子緊繃的如鐵塊似得,僵硬無比。輕歎了聲,蘇奕丞口氣略有些無奈的在她耳邊說道:「安然,你再往那邊過去就要掉下去了。」

  安然沒說話,眼睛緊緊閉著,甚至連呼吸都不敢喘,手背上疼的厲害,她想估計是腫了,可是現在也顧不上腫不腫了,她只想讓蘇奕丞以為她已經睡著,這樣,今晚就躲過去了。雖然她知道這一天早晚回來,但是她真的是還沒有準備好,起碼,起碼再過幾天,讓她有足夠的心理建設。

  見她不語,蘇奕丞又問道:「我真的那麼可怕嗎?」手覆上她的手,卻才碰到,猛地聽見她倒吸口氣,似乎碰疼了她哪裡。

  蘇奕丞皺眉,突然覺得有些不對勁,手抓住她的手,還沒用力,「嘶……!」只聽見她吃痛出聲。

  這下是確定了,蘇奕丞放開她,坐起身來把房間的燈打開,看著那弓著身背對著他的小女人,眉頭緊緊皺著。冷然的開口,「安然,轉過身來。」

  安然不動,繼續裝死挺屍。

  見狀,蘇奕丞也不再開口,直接伸手把她板過身來,在安然略有些驚恐不安的眼神中,再探入被中,將她的手拉出來,看著她那手背上紅腫了一大塊,眉頭皺得更深,冷著臉問道:「怎麼傷的?」
作者: lilahsu    時間: 2013-9-14 08:42 PM

031 只是抱著你

  「怎麼傷的?」蘇奕丞冷著臉問道,那表情沒了平時的溫潤,多了分嚴厲,看得安然,莫名的有些害怕。

  安然猛地將手收回,撐坐起身,看著他訕訕的答道,「不,不小心碰到的。」她才不敢告訴他其實是怕他過來對她怎麼樣,所以才就裝睡,而就在這個裝睡的過程中,很杯具的手砸到了櫃子,留下了這一片的紅腫和淤青。

  蘇奕丞看著她,許久都沒有說話,在安然被看的有些坐立不安剛想開口說點什麼的時候,他一個轉身,掀被下了床。獨留下安然一個人愣愣的坐在那裡,一時不知道什麼一個情況。

  待蘇奕丞再回來的時候手上多了只藥膏,依舊是沒有多餘的表情,直徑拉過房間裡的椅子再她那一頭的床邊坐下,伸手將她的手拉過,然後將藥膏輕輕的塗抹在她手背的紅腫處。

  許是力道沒有控制住,縱使蘇奕丞的動作已經很輕,安然還是被碰疼了,被他握著的手下意識的輕輕一顫,「嗤——!」了聲,牙齒緊緊咬著下巴。

  蘇奕丞皺了皺眉,問道:「碰疼了?」

  安然抿著嘴死命的搖頭,臉蛋微微的紅著。

  蘇奕丞收回目光,又擠了些藥膏放在指覆,這次他的動作更輕,表情更為認真。

  看著他一臉的認真,安然突然覺得畫面有些模糊了,此刻的畫面和腦海中的記憶突然重疊,她還記得六年前也曾經有個男孩這麼細心的替她擦藥,不過當時的她不像現在硬咬著牙說不疼,而會撒嬌的朝男孩哭訴自己有多疼,有多慘,然後換來男孩更多憐惜心疼的目光,然後她就會在心裡嗤笑他傻蛋,這麼的好騙容易上當。

  蘇奕丞將藥塗好,然後將蓋子擰好放到一旁,再回頭只見安然低頭傻傻的看著自己的手,眼神卻並沒有焦距,似乎在想些什麼。

  「安然?」蘇奕丞開口輕喚,卻只見她依舊保持著一個姿勢,似乎並沒有聽到。

  「安然?」蘇奕丞看著她又輕喚了聲,這會安然聽到了,猛地抬頭,愣愣的看著他,眼眶裡,還有剛剛因為回憶而噙著的淚水。

  「怎麼樣了?」蘇奕丞被她的表情有些嚇到,他明明覺得他的動作已經很輕了,難道又碰疼她了?

  安然回過神,抬手擦了下眼眶,搖搖頭,「沒有,謝謝。」

  蘇奕丞看的出她是有心事,估計是想到了什麼不該想的,但是她不說他不會問,有些傷口得等時間來慢慢將它癒合,這個道理,他很清楚瞭解。

  正襟坐好,直直的看著她,好一會兒,蘇奕丞才開口說道:「安然,我們談談吧。」

  安然看著他,問道:「談什麼?」

  「安然,我想告訴你的是,我也是一個正常的男人,有慾望有衝動也是正常,這點你明白嗎?」蘇奕丞看著她的眼睛說道。

  安然臉突的爆紅,她當然明白她口中那正常的慾望是什麼意思,也知道這其實是她該盡的夫妻義務,他有要求,並不過分。此刻既然他提出來了,那麼她當然再無拒絕的道理,可是……可是她真的,真的沒有準備好!

  如此想著,安然的身子不自覺的往後傾去。

  蘇奕丞看著她那紅得跟番茄似得臉蛋,真的是又好氣又好笑,他的形象該是有多麼的糟糕啊,讓她如此驚慌和害怕。

  無奈的輕歎了口,他突然覺得這談話不知道該如何繼續,明明談話是他平時接觸到最多的工作,可是此刻,他有些不知道如何開口。或許他真的該找找身為政委的父親,找他傳授幾招談話的技巧。

  最後看著她,無奈的搖搖頭,「算了,沒什麼。」起身將椅子歸位放好,然後繞道床的另一側掀被子上床。安然愣愣的看著他做完這一切的動作,心裡只覺得有些愧疚,想開口說什麼,卻又不知道該如何說,最後只在心裡暗下決心,下次,下次他若是再有需要,不管自己準備沒準備好,她定不再拒絕躲避。

  「睡吧。」蘇奕丞淡淡的說道,然後按了燈直接躺下。安然點頭,也側身躺下。

  黑暗中,兩人分據床的兩邊,中間空出了大大的空隙。

  安然抓著被子躺在床沿,睜著眼,沒有入睡。同陌生人同床,她還是緊張。當然昨天列外,因為睡著,她並不清楚。

  只聞床的另一邊男人的呼吸漸漸平穩,安然那懸著的不安的心也一點一點逐漸放心,順著睏意,眼睛一點一點的合上,呼吸也重歸於平緩。

  就在安然差一點要睡著的時候,突然一旁的蘇奕丞一個轉身,輕巧的將手搭在她的腰上,另一隻手穿過她的脖頸讓她的頭枕在他的臂膀。

  安然因為他的這一系列動作身子本能的一僵,那原本已經襲來的困意也一下散了個精光,整個人一個激靈,卻不敢動彈,閉上眼,正準備『捨身救義』的時候只聽見耳邊傳來他溫熱的氣息,而後那溫潤的嗓音在她耳邊響起。

  「安然,你若不想我不會勉強,我只是想抱著你睡,放心吧。」

  黑暗中,安然睜開眼,愣愣的,因為他的話,莫名的有些感動,心裡更是愧疚感加重,好一會兒,才吶吶的開口,「對不起,我,我還沒有準備好。」

  蘇奕丞點點頭,將她的身子擁的更緊了些,「我知道,我知道,不著急,我沒有逼你,等你準備好再告訴我就好,沒關係。」

  「嗯……」安然吶吶的回應,身子一點一點的在他懷裡放鬆。

  蘇奕丞擁著她,只低聲說道:「睡吧。」

  困意襲來,安然沒多久,便在她的懷裡安睡了。
作者: lilahsu    時間: 2013-9-14 08:44 PM

032 他堅持

  第二天安然醒來的時候蘇奕丞已經離開,床的另一側空空蕩蕩的。

  安然躺在床上,側頭看著另一側的枕頭,臉微微開始泛紅,她以為她會不習慣,不習慣被這麼一個陌生的男人擁著睡,可是現在看來,似乎完全不是這麼一回事,她並不厭惡他的懷抱,被他擁著,甚至有種從來沒有過的安穩,寧靜。

  待安然洗簌完換了衣服出來,才開房門,就聞到一股食物的香味。

  轉頭朝廚房看去,只見蘇奕丞圍著圍裙背對著她正在煎著什麼,旁邊的烤麵包機叮的一聲彈出兩片微焦的麵包。安然愣愣的看著,不自覺的朝廚房走去,只見吧檯上已經放著兩旁煎好的荷包蛋,五分熟的模樣,蛋黃蛋白清楚的分明著。

  在安然看的有些出神的時候,蘇奕丞拿著鍋轉身,撞上安然的眼,嘴角微微笑,「醒啦,正好吃早餐。」說著,將鍋中的煎火腿直接倒進盤裡。

  「你……」安然看著他,開口,想說什麼卻又不知道該說什麼。

  「要牛奶還是果汁?」蘇奕丞問道,轉身朝冰箱裡拿飲料,邊說道:「還是牛奶吧,早上喝牛奶好。」轉過身再看安然,只見她直直的盯著自己看著,不解的問:「怎麼了?」

  安然搖搖頭,繞過廚房的牆,然後在吧檯前坐下。

  蘇奕丞將牛奶熱好給她,自己倒了杯果汁,在她對面坐下,將早餐遞給她,說道:「嘗嘗,看合不合胃口。」

  聞言,安然點點頭,咬了口荷包蛋,朝他笑笑,「好吃。」

  蘇奕丞笑笑,拿過麵包咬了口,配上口果汁,就著嚥了下去。「吃完我送你去上班,今天我要去黔縣躺,晚上估計是回不來了,晚上你自己開車回來沒問題吧。」

  安然看了他眼,沒好氣的嘀咕道:「我又不是小孩。」她今年28,出社會自己獨立上下班都六年多了,自己回家還不會啊!

  蘇奕丞看了眼,笑笑,從口袋裡拿出鑰匙放到吧檯上,「這是家裡鑰匙,我昨天配的,忘了給你。」

  安然點點頭,將鑰匙拿過放進口袋裡。

  吃過早餐蘇奕丞糾結堅持送安然去上班,安然推脫不掉,只得再讓他送去,卻在離公司還有一個拐角的時候讓他停下,她不想再被公司的人撞見,要是各個都跟肖曉想的似得,她就真沒法活了。

  只是安然沒想到的是,公司大樓門口,莫非會在哪等著,站在門口,俊美的臉蛋,完美的身材比例,就那樣靠在他那輛拉風的豪車上,來來往往勾住了不少年輕女孩的目光,有安然他們的公司,也有同樓別的公司的。

  安然一直知道莫非是一個美貌出眾的男子,這點從她剛進大學的時候就清楚,不然T大連續四年的校草也不會被他給霸佔著,而林麗家的程翔也只能屈居第二。安然承認她也曾經有很長一段時間被這張俊美的臉迷惑著,怎麼看都不厭,怎麼看,都覺得好看。可是也就是這張臉,曾給了她最疼的傷。

  安然深呼吸,一而再再而三的遇到,讓她的心從最初的激動,到昨天的故作平靜,再到此刻的將他視如無物,讓她自己都相信她已經將那個深愛了4年,放不下6年,整整糾結了10年的男人慢慢淡忘。

  分手再見依舊是朋友,這話在安然看來忒不靠譜了,她無法讓自己再對著莫非如同對著林麗那般,也無非讓自己對著他如同公司裡的同事那般,最後唯一的選擇似乎只有形同陌路。

  深呼吸,朝前走,眼睛直直看著前面,目光絲毫不在他身上停留,哪怕0.01秒。既然無法成為彼此最愛的人,也不想成為最恨的人,或許,陌生人的身份更適合分了手的男男女女。

  莫非看著她從自己面前經過,目光沒有瞥他一眼,他的心如同那掉落的玻璃,粹碎了一地。

  「安然。」終究還是忍不住,在她經過的時候伸手將她的手握住,緊緊的抓著。

  安然沒轉身,沒看他一眼,只說道:「麻煩你放手。」是陌生人的語氣,聽不出一點摻雜的情緒。

  「安然,我們談談,我有話跟你說。」莫非握著她的手力道更緊了些,他不敢放手,雖然知道自己已經沒有資格再來將她的手牽著,但是他知道,此刻他要是放手,他就真的再也抓不住她了,昨天的那個男人出色的讓他有些害怕。

  安然閉了閉眼,她實在無意把場面鬧得太過難堪。深深吸了口氣,轉過身,盡量讓自己平靜的看著他,只說道:「你要是真的有什麼話那我們在這裡說清楚,不過,請你先把你的手放開。」

  莫非沒放手,深深的看著她,說道:「我們換個地方談吧。」他有話跟她說,不過顯然這裡並不是個好地方,人來人往的。

  「抱歉,我到時間上班了。」安然面無表情的說道,說著便想抽手,卻被他緊緊握著,怎麼也甩不開。安然有些動怒,怒視的看著他,厲聲問道:「你究竟想幹什麼!」

  「我只想跟你好好談談。」莫非直直的看著她,手並沒放開。

  「顧姐?」身後,凌琳穿著一身香奈爾的新款套裝提著粉色的同系列的包包,看著安然和莫非有些曖昧的笑笑,「顧姐,你男朋友哈,長得好帥。」說著根本也不等安然說是或者不是,直接轉頭朝莫非打招呼,「你好,我叫凌琳,是顧姐帶的實習生。」

  莫非只朝她笑笑,沒多解釋也不想解釋。手依舊緊緊握著安然的,今天,他必須跟她說清楚,不然,他怕他會真沒機會了。

  「凌琳,你幫我跟總監請一小時假。」安然對凌琳說完,轉頭對著莫非,只說道:「對面的咖啡廳,我只有一小時的時間。」
作者: lilahsu    時間: 2013-9-14 09:03 PM

033 陌生如他

  這個時候的咖啡廳裡幾乎沒人,來來往往打包帶走的比較多,但坐下來喝的,只有安然和莫非兩個。

  安然在靠窗的位置坐下,轉頭看著街上的行人,有的一派悠然,有的健步如飛,每個人臉上有每個人不同的表情。

  「請問需要點單了嗎?」女服務員拿著餐牌過來,另外還帶了兩杯白開水。

  莫非點點頭,要了黑咖啡,給安然要了皇家奶茶。

  在服務員寫下單子準備將餐牌撤走的時候安然將她喚住,「等一下。」

  穿著白襯衫黑包群,胸口別著大大笑臉徽章的服務員轉過頭,臉上的笑容和胸口的一樣,問答:「請問還有什麼需要嗎?」

  「把皇家奶茶換成拿鐵。」安然說道。

  「好的。」女服務生微笑的點頭,重複了次單子,「一杯黑咖啡和一杯熱拿鐵是嗎?」

  安然點點頭,確認她說的沒有錯。

  「馬上給你送上來。」服務生微笑的退場。

  安然重新將頭轉到外面,沒有看他。

  「你以前最喜歡喝皇家奶茶,說咖啡苦,放多少糖和奶都擋不住那苦澀的味道。」莫非看著她,緩緩的說道。

  安然轉過頭,看著他,只說道:「沒有人沒有事是會在永遠停留在原地的,比如工作,時間久了會陞遷,比如口味,時間久了也會改變,以前喜歡的,也許現在就不喜歡了,再比如感情,時間久了,就該淡了。」

  莫非只覺得心一疼,疼得他快無法呼吸!他自是明白她話裡的意思,只是不願去相信。看著她的眼睛,一字一句認真的說道。「有些事,永遠都不會變,以前是,現在也是!」

  安然避開他的視線,低頭端起桌上的杯子放到嘴邊輕啜,就算還愛著又能怎麼樣,終究抵不過現實,這個道理,她用了六年的時間學懂了,現在她會學著放下,即使不能馬上,至少,一點一點的也會遺忘。

  那帶著標準笑容的服務員將咖啡送上,然後帶著笑容從他們中間退開。

  莫非喝了口咖啡,那苦澀就如同他此刻的心境,他知道他當初的選擇傷害了她,可她又可曾知道,這六年他又是如何過來的,他每一夜,無不思念她。

  這樣的沉默讓安然有些坐不住,看了看表,有些不耐的說道:「有什麼話快說吧,我還要趕回去上班呢。」

  莫非定定的看著她,突然伸手將她的手握住,緊緊的抓著。

  「你,你放手。」使勁想將自己的手抽回,卻被她緊緊抓住,安然有些惱火,「莫非,你把手放開!」

  莫非沒有聽她的放手,反而將手握得更緊了些,略傾著身子,說道:「安然,給我半年,再給我半年的時間!」

  「你放手。」安然掙扎著。

  「安然,我愛你,這輩子我只愛你,真的!只要再半年,再半年就好,我們重新再一起好不好。」莫非抓著她的手說道,其實按他的計劃,原本沒打算這麼早跟她說的,只是昨天那個男人讓他有些害怕,他怕,再不說,他就真的來不及了。

  安然愣愣的看著他,只問道:「你什麼意思?」什麼半年,什麼在一起,他難道忘了他家裡還有個老婆嗎?

  「你別管,我相信你還是愛著我的,所以,再等我半年,半年後我們重新在一起,就像六年前一樣。」

  「重新一起?」安然冷笑,只覺得眼前這個男人有些陌生:「什麼身份?你忘了你家裡還有一位太太嗎?你要我到時候做你情婦?」

  「不是。」莫非否認,他怎麼可能讓她當他的情婦,她是他這輩子唯一愛的女人,他怎麼捨得委屈她那個見不得人的身份。

  「不是,那你是打算跟童筱婕離婚?而我就是你們之間的小三?」安然冷冷的看著他,語氣冷冽沒有溫度。

  「安然,別把自己說的那麼不堪,你知道的,你從來就不是什麼小三!」當年他們相愛在先,要說第三者,那也是別人,從來不是她。

  「呵。」安然冷笑,「是你讓我想得我自己這麼不堪。」

  「安然,我跟她有協議,再半年協議到期,到時候,我會跟她離婚。」莫非說道。

  安然冷眼看著眼前的男人,以前一起的時候總覺得百般的好,可是六年不見,再見只覺得陌生,哪裡還有當年的一點影子,用力將手從他手中抽出,「莫非,你真自私,你憑什麼要我等你?」

  「安然,你還愛著我的,對嗎?這些年來,你也忘不掉我們的過去,不是嗎?」他查過,六年來,她沒談過一次戀愛,所有的重心全在工作,他知道,她心裡跟他一樣,也不曾放下他。

  就算如此,難道這些就是給他當初傷害他的資本嗎?如果是,她為自己曾經以為的愛情感到悲哀。

  見她不語,莫非以為她被自己說中,伸手重新將她的手緊握,緩和著語氣,誘導的說道:「安然,再等我半年,就半年,好嗎。」

  安然閉了閉眼,嘴角勾著嘲諷的笑,再睜開,眼裡多了幾分決絕,憤手將他甩開,「我不會等你,從六年前你告訴我要娶童筱婕開始,我們就不可能了,我不管你們之間有什麼協議,也不管半年後你們是否要離婚,那都與我無關。」說著站起身來,拿過椅子上的包,說道:「另外請你以後別再來找我,我已經結婚了,你這樣會讓我很困擾,我不想我的丈夫有什麼誤會。」說完,轉身準備離開。

  「你結婚了?」莫非騰的站起身擋在她面前,難以置信的看著她,私家偵探給的資料明明說她未婚,甚至連交往的對象都沒有。

  「對。」安然點頭。

  莫非搖著頭,「我不相信。」她在騙他,他肯定。

  「隨你。」相信不相信是人的主觀意識,她無法主宰別人的思想。繞開他從他旁邊過去,手卻在下一秒被他抓住。

  「是昨天的男人?」低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是。」安然回答,乾淨利落,不帶一點猶豫。

  莫非沒說話,只是將她的手握得更緊。

  安然有些吃痛,深吸了口氣,只冷冷的說道:「莫非,別讓我恨你。」

  莫非頹然,有些痛苦的閉了閉眼,最終放開了她的手。

  收回手,安然沒回頭,直直的朝著門口走了出去。
作者: lilahsu    時間: 2013-9-14 09:05 PM

034 林麗的憤怒

  臨下班的時候接到林麗的電話,讓安然晚上陪她一起去吃飯,語氣聽上去很不好。

  安然原想拒絕,最近她應下黃德興的話,可是關於那政府大廳的設計圖,她現在連最初的草圖都還沒有出來,這幾晚她得趕趕了。可是話還沒出口,那邊的林麗『老佛爺』已經放話,拒絕聽不。最終安然那拒絕的話只能留在了肚子裡。

  林麗大學畢業後直接去了一家地產公司做銷售,平時就無慾無求,加上程翔的收入好,對於工作,林麗從不放在心裡,所以在那公司做了六年,同期跟她進去的現在都已經做到部門經理,獨獨她,還是一個小小的售樓員,平時業績僅僅只夠每月達標。

  安然下班的時候接到林麗的短信,說已經在她公司樓下,讓她火速下來,安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只猜她可能跟程翔鬧了矛盾,不過就林麗現在這語氣這態度看來,事情似乎比她想像中還要嚴重,如此想來,安然急急的收拾了下拿了包便出了去,就連辦公室的門一下都沒來得及帶上。

  安然開車從車庫出來的時候只見林麗站在公司的大門口,臉色很差,腳邊還放著個箱子。

  安然搖下車門喚了她一聲,只見林麗抱起箱子就朝她走來,拉開車後門,直接將紙箱扔了進去,然後怒氣的繞過車頭開門上車。面無表情的說道:「開車。」

  安然見她臉色不對,沒多問,直接發動車子離開。

  車子上路好一會兒,安然才開口朝林麗問道:「老佛爺,咱上哪?」

  「悠然居。」林麗恨恨的說道。

  「咳……」安然被自己的口水嗆了下,轉頭朝林麗說道,「要不,要不換個地方吧,老去哪再好吃的菜也沒味道掉。」

  林麗轉頭,瞪了她眼,說道:「換什麼換,換哪個地方可以吃飯不用給錢?」

  安然汗顏,敢情她丫就想吃霸王餐啊!

  到達悠然居的時候安然直接要了個角落,林麗似乎真的被氣過頭,拿著菜單幾乎樣樣都點了遍,看的一旁站著的服務生直有點傻眼,問安然是不是還有人要來,要不要換到樓上的包間。

  安然略有些尷尬的搖搖頭,搶過林麗手中的菜單直接遞還給了服務員,忙說先這樣,讓快點上菜。

  服務員連連點頭,將菜單收回,順便將茶水送上。

  安然看著林麗那一臉難看的臉上,盡量輕鬆的問道:「怎麼了,那個奴才惹我們老佛爺不痛快了?」

  「哼,有些人真不要臉,他以為他什麼東西,他以為我想在他手下上班啊,也不看看自己,貪慕虛榮靠女人上位,說出來都不怕丟臉。」林麗恨恨的說道。

  安然聽得是一腦門漿糊,完全不知所云,「什麼情況啊,跟我說說。」

  林麗轉過頭,看著安然,說道:「安然還好你當初沒跟他在一起,那丫根本就不是個東西!」

  「你是在說莫非?」安然試探的問。

  「不是他還有誰。」林麗想想就有氣,她根本就不知道公司來的新老闆就是莫非,而且一來,就發了人事信,說她工作懈怠沒有積極性,公司不予再聘用。

  「到底怎麼回事?」安然有些糊塗,不明白莫非怎麼林麗扯上關係,而且還是工作上的關係。

  林麗喝了口水,原來就在前不久,林麗所在的公司被美國一家大的建築公司給收購了,而今天正是新老闆上任接手的日子,林麗沒想到那人不是別人正是莫非。當場看見莫非就罵了句偽君子,不巧這話正好被在場的所有人聽了去,林麗是一個將是非黑白分得清清楚楚的人,好就是好,不好就是不好,見他看來,也毫不客氣的回瞪過去,一點都不示弱。

  莫非當場並沒有發作,看了她一眼,轉頭直接上去。林麗轉頭就回到座位上開始打辭職信,可是有人速度更快,在莫非上去了之後沒有10分鐘,人事部直接給林麗去了電話,迫於人事部的催促,林麗那才打了一半的辭職信只得先丟下,然後直接去了人事部。沒想這才進人事部,人事部經理直接丟來辭退信,說她工作懈怠沒有積極性直接辭退不再錄用。林麗二話沒說,直接抓過信鬧到了總裁室,推門進去就朝莫非痛罵了一通,然後將信丟到他桌上,可是沒想他更絕,直接叫了保安把她趕了出去,最後更是讓保安盯著她看她收拾完東西確認沒有拿走公司一紙一筆這才讓她離開。

  林麗從沒有受過這樣的對待,那心裡的火氣騰騰騰的往上冒著,最後直接打了電話給安然,然後叫車直接到了她公司的樓下。

  「偽君子,真小人,有臉做沒臉人,不是個東西。」林麗憤憤的說著,手上的動作沒停,直接提起筷子夾了一大塊糖醋排骨塞到嘴裡,卻還不忘跟安然說道:「幸虧,幸虧當年你們沒有在一起。」

  安然看著她沒有反駁,也沒有戳破林麗她當年在宿舍裡對著舍友大讚莫非和程翔是T大兩最極品的帥哥,成績一流,長相一流,人品一流。也許放在以前她肯定不會相信莫非會做得如此的絕,但是經過早上,她懂得一個道理,時間久了,什麼都在改變,尤其是人,以前如此熟悉的人,再見也只留下陌生。

  林麗喝了口水,將口中的實物嚥下,然後又伸筷子朝那宮爆蝦球夾去,邊說道:「我看啊,你現在的老公不錯,至少比他強許多。」

  安然一愣,疑惑的看著她,「你見過蘇奕丞?」她並不記得自己什麼時候有正式介紹他們認識過!

  「蘇奕丞?誰是蘇奕丞?」那夾菜的筷子一頓,林麗有些不在狀態。

  安然翻了翻白眼,有種被她打敗的無力感。

  見她如此,林麗迅速反應過來,「哦,你老公啊,我沒見過啊,你有介紹我們見過嗎?」

  安然汗顏,端了水灌了自己一大口,才問道,「見都沒見過,那你怎麼知道他好不好。」

  林麗看了這一大桌的菜,愣愣的說,「這樣大吃大喝都不用給錢,還不好啊!」

  安然無語了,看著這一桌子的菜,再也說不出半句話來。
作者: lilahsu    時間: 2013-9-14 09:06 PM

035 結婚禮物

  林麗是真的能吃,懷孕後更是能吃,那一桌子的才,安然沒有動幾筷子,幾乎全由林麗給解決了。

  臨走前,安然借口說去洗手間悄悄拿了單子直接去了櫃檯埋單,雖然蘇奕嬌說過,再來以後也全都免單,但是她總覺得不好意思的。

  再回來的時候林麗正跟他們家程翔打電話,神態嬌羞,讓安然此刻才想起除卻了林麗那大大咧咧彪悍的性格,她也是一位嬌笑可人的女子。

  見安然過來,林麗又跟程翔說了幾句然後這才掛了電話。朝著安然說,「小安子,今天咱家小翔子晚上有應酬,所以今晚你得伺候老佛爺好吃好喝好玩。」

  「那吃也吃了,喝也喝了,老佛爺接下來想去哪?」安然附和著她的話說道。

  林麗那雙大眼烏溜溜的轉了圈,說道:「去商場吧,吃飽了得消化消化,我們家程翔說回來給我帶糯米雞呢。」

  安然翻了翻白眼,朝她怒道:「你丫節制點,小心撐著我閨女。」

  「去你的,我兒子胃功能跟我一樣強大。」林麗得意的朝她看了眼。

  安然沒好氣的笑笑,兩人一起出了悠然居。

  車上,安然放了首輕緩的鋼琴曲,林麗半開著車窗,那讓晚上的夜風隨著車子的行駛吹進車裡。

  「對了,你跟那個蘇,蘇奕丞領證了,那打算什麼時候辦婚禮啊?」車上,林麗突然想到便隨口問道。

  「我們不打算辦婚禮。」安然淡淡的說道,眼睛專注的看著前方的路況。

  「為什麼?他不想辦?」林麗奇怪的看著她,在她看來,婚禮雖然形式,但比那本證可來得重要得多。沒有婚禮的婚姻就沒有祝福,就如偷偷摸摸見不得光似得。

  安然搖搖頭,「沒有,是我不想辦,太麻煩了。」

  「安子,這是女人的一輩子的事,再怕麻煩起碼也得給自己那麼一天,穿上漂亮的婚紗,接受大家的祝福,有父親牽著送到心愛的男人的手中。」林麗說道。

  安然看了她眼,苦笑的說道:「林麗,我跟你不一樣,我和蘇奕丞之間,不是你和程翔。」

  「安然,你對自己太不負責了。」林麗定定的看著她說道,表情認真且嚴肅。

  安然看了她眼,笑笑,「如果有一天我跟蘇奕丞也成了如今的你和程翔,那我一定要他把這婚禮給我補回來。」可是會有那麼一天嗎?誰都不知道。

  林麗沉默了好一會兒,在車子到達商場,臨下車前,才說道:「安子,找個時間安排我跟你們家蘇奕丞見個面吧。」安然是她最好最好的朋友,她得看看那個蘇奕丞到底是怎麼樣的男人,如果不好,她定不會讓他欺負了安然。

  安然將車子在路邊的停車位上停好,轉頭朝林麗笑笑,點頭說道:「好。」

  林麗也笑,邊開車門下車邊說道:「安子,走,跟老佛爺上去,老佛爺去看看有什麼東西合適給你做新婚禮物。」

  「哈,那我先謝謝老佛爺了,您老破費。」安然笑著說。

  「沒事,到時候我和程翔結婚的時候,你也給咱送個就成,不要多,價位在5位數以上6位數以下就行。」林麗一點都不客氣的說道。

  「去你的,打劫呢你。」

  安然原本沒想買什麼的,不過想起來明後天可能要去見蘇奕丞的父母,便拉著安然去買了兩條絲巾,一條沉穩大氣,一條顏色跳躍活潑。

  林麗看著安然那提著的兩個袋子,不住的點頭:「嗯嗯,婆媳關係,姑嫂關係是最難處的,得好好打理。改天我也得給我婆婆買點啥,讓她樂呵樂呵。」

  聞言,安然轉頭看了眼她的肚子,笑說道:「我看你什麼都不用買,好好養著就成。正好工作也不做了,你就安心在家裡準備備嫁和養胎吧。」

  說著兩人走進了一家睡衣店,安然想著自己的幾個胸衣都穿的有些變形了,便直接去了專櫃那邊挑胸衣,林麗則在櫃檯那邊纏問著服務員什麼。

  安然挑了幾款自己常穿的,樣式簡單的,也沒試穿,拿著直接去了櫃檯付錢,過去的時候,櫃檯上放著兩個紙袋,林麗似乎已經買好,見她過來,拿出其中一個紙袋裡的睡衣在身前比劃著,「怎麼樣,好看嗎?」

  樣式並不開放,一件普通的真絲吊帶,胸口的花倒是做得特別的精緻漂亮。

  安然點點頭,說道:「挺好。」

  林麗滿意的點點頭,將睡衣放進袋子裡,將另一個帶著拿過去給她,說道:「我瞧著就喜歡,喏,給你也買了件。」

  安然伸手接過,瞄了眼袋子,一樣的玫瑰紅,提著袋子好笑的看著林麗,說道:「林麗,你可真摳,就拿件睡衣來打發我,還想著我以後給你買5位數6位數的。」

  「哈哈,如今你傍了個大款,哪裡還能跟我們小老百姓斤斤計較,再說了,別看見小小的睡衣,指不定能有什麼驚人的爆發力呢。」說著轉頭朝一旁站著的櫃檯小姐問道:「你說是吧。」

  「是。」只見那櫃檯小姐曖昧的朝安然笑笑,直點頭。

  安然也沒多想,直接讓服務員算了內衣的錢這才提著袋子兩人走了出去。

  兩人又在商場裡逛了下,林麗給他們家程翔買了件襯衫,看看時間差不多,兩人這才準備打道回府。

  將東西放到後座,安然開著車送林麗這老佛爺回去。

  路上,安然看著坐在一旁還在滿眼歡喜細細看著睡衣的林麗,腦海裡突然閃過個問題。面色一笑羞紅起來,張口,略有些不好意思。「林,林麗。」

  「嗯?」林麗應聲道,沒轉頭,眼睛依舊盯著手中的睡衣細細瞧著,她喜歡胸口的花,很精緻漂亮。

  安然張了半天,卻仍然有些問不出口。

  久久沒有等到回答,林麗有些不耐了,抬頭問道:「什麼事啊?」

  安然看了她眼,最終紅著臉問出了口,「那個,第一次都很疼嗎?」她沒有經驗,但是據說都是很疼的,她不知道,所以想問問林麗,畢竟她是過來人,經驗豐富。

  「什麼第一次?什麼很疼?」林麗反應永遠要慢上半拍,不過這樣的慢半拍很是讓安然抓狂。

  「就是,就是那個啊,你,你和程翔第一次疼不疼?」臉火燒似得,安然真覺得想死,恨不得挖個坑把自己給埋了。

  林麗愣了半天,突然暴出聲,「靠,你們還沒做過啊!」

  安然只覺得自己的臉更湯了些,或許,她根本就不該問林麗這問題。

  「第一次當然疼啦,當時我跟程翔兩人都是第一次,都沒有經驗,差點沒疼得我背過氣去。」林麗回憶著,那簡直就是『浴血奮戰』全都是血和淚的經驗!

  安然聽著都有點慎人,怯怯的問道:「那,那是不是男的有經驗就不會那麼疼啊?」蘇奕丞今年三十二歲,雖然不知道之前有過多少女人,但以他的條件,也應該是身經百戰經驗豐富了吧。

  林麗沒好氣的白了她眼,說道:「我怎麼知道,我又沒試過。」
作者: lilahsu    時間: 2013-9-14 09:07 PM

036 情趣內衣

  四月天氣已經開始慢慢有些熱意,春的腳步一點一點離去,夏天的步伐也悄悄來臨。

  送林麗回去再回到蘇奕丞的公寓已經10點多了,看門進去,客廳裡漆黑一片。開了燈將手裡的東西提回到主臥。

  陪林麗逛了一晚,安然只覺得此刻身子黏黏的有些難受,也沒顧得上整理晚上買來的戰利品,直接開了衣櫃拿了睡衣就準備進浴室。

  卻在安然一腳邁進浴室的那一秒,房門被打開了,蘇奕丞提著公文包面色有些憔悴的進來,頭髮有些撩亂,衣服也略有些皺。

  「回,回來啦。」安然愣愣的看著他,她明明記得早上他說今天可能趕不回來的。

  蘇奕丞點點頭,將手中的公文包擱在一旁的櫃子上,「事情進行的比較順利。」看著她一身套裝的打扮,問道:「剛回來?」

  安然點點頭,如實說道:「晚上和林麗一起吃飯,順便逛了下。」看著他將衣服外套脫下,安然忙從浴室邊退開,「要洗澡嗎,你,你先洗。」

  蘇奕丞朝她笑笑,從衣櫃裡將換洗的睡衣拿出,說道:「不用,你進去洗吧,我去外面的浴室。」說著拿著衣服直接出了去。

  安然盯著房門愣了愣,好一會兒才回過神,轉身進了浴室。

  待蘇奕丞洗過澡,再回到主臥的時候,安然還沒有出來,看著床上放著的兩個紙袋,因為好奇,拿過其中的一個隨手看了下,面色微有些紅,隨即將袋子原位放好,神情略有些不自然。

  蘇奕丞沒想到那袋子裡裝的是安然的胸衣,拿著手上,感覺有些奇怪。

  「啊!」突的,浴室裡傳來安然的驚叫。

  蘇奕丞轉身,朝浴室跑去,站在門口,拍著浴室的問,喚道:「安然,出什麼事了?」

  「呃……沒,沒事。」浴室裡傳來安然的聲音,聽上去,確實沒有什麼事。

  不過剛剛的尖叫也是確確實實的,蘇奕丞有些不放心,「安然,把門打開。」

  「等,等一下,我,我還沒有好。」浴室裡,安然裹著浴巾瞪著那整個濕了一大片的睡衣只感覺很無力。剛剛也不知道什麼時候不小心碰到了掛在架子上的睡衣,待洗完澡準備換上的時候才看見掉落在地上的睡衣,早已經濕透了大片。

  這睡衣是不能穿了,可是這晚上可怎麼辦,突然小腦袋想起剛剛在商場林麗給買的結婚禮物,此刻安然真的是無比佩服林麗的英明,那套睡衣比自己手上的這套稍稍性感,但也算是保守派,不過現在這睡衣在外面,怎麼拿進來穿上是個問題。

  「安然?」門外再次傳來蘇奕丞的聲音。

  「那個,那個。」手緊緊抓著身上的浴巾,安然有些踟躇的開口,「蘇,蘇奕丞,你,你能不能幫我把床上的那個睡衣拿給我下,我,我睡衣掉水裡了。」

  「好。」聽到她真的沒事,蘇奕丞這才放下心來,轉身去拿那放在床上的睡衣,直接忽略掉那個放著胸衣的袋子,提過另外一個,伸手將裡面的衣服拿出,隨即從衣服裡掉出來一盒東西,直接掉到了他的腳邊。

  彎腰將盒子撿起,看清那盒子上寫的字,眼睛驀地睜大,那盒子上赫然寫著的是「傑士邦」!轉頭看著那緊閉的浴室門,蘇奕丞有些不淡定。

  展開手中那被抓著的睡衣,不看還好,一看,蘇奕丞只覺得自己整個人如火燒般,一股熱流直衝身體的某處,呼吸開始急促,腦海裡不受控制的想像著安然將睡衣穿上時出來的模樣,身子似乎更熱了些。

  安然緊緊抓著浴巾靠在浴室門邊,卻遲遲不見外面有什麼動靜,直覺的以為他是沒有找到,出聲喚道:「蘇,蘇奕丞?沒,沒找到嗎?」按理說不會,袋子就放床上,明顯得很才是。

  「咳……」門外,蘇奕丞回過神,暗啞的清咳,抓著睡衣的手很緊。邁步朝浴室方向過去,「找,找到了。」

  「那,那麻煩你拿一下給我。」安然一手緊緊抓著浴巾,一手輕輕的將浴室的門開了一個小小的縫隙,手伸出去。

  蘇奕丞將那薄紗似的睡衣遞到她的手上,而自己的手卻沒有馬上放開,聲音暗啞的厲害,「你確定要穿這個?」一字一句說得極慢。

  安然抓著睡衣,一愣,看著他表情似乎有些怪怪的,更有些不太明白他這話的意思,只好有些羞窘的說道:「我我,我剛剛拿的掉水裡了,全濕了。」

  蘇奕丞看著她那無辜的眼神,沐浴過後的她臉上帶著粉嫩,清新的猶如剛摘的蜜桃,此刻引誘著他。只覺得身子的某處緊繃疼的厲害,放開手上的睡衣,猛地背轉過身去。

  安然沒想多,抓過睡衣就縮了回去,將浴室的門緊緊帶上。安然喜滋滋的拿著衣服準備換上的時候,這才攤開,驀地被嚇到了,這這這哪裡是她看到林麗比劃的那件,這件除了顏色一樣,樣式哪有半點相似,一根細細的吊帶,下面是輕柔的薄紗,透明且鬆垮,那搭配著的睡褲根本就稱不上是褲子,一根細線穿過兩塊薄布,能遮住的東西少之甚少。

  此刻她突然明白剛剛蘇奕丞那句話的意思!臉爆紅著,滾燙的都差點讓安然覺得

  天!安然此刻恨不得在地上鑿開個洞,把自己給埋進去死了算了,她真的是沒臉見人了!

  浴室裡,安然直接問候了林麗的祖宗十八代,她都不知道自己哪裡對不起她,她丫的竟然這樣整她,虧她還晚上請她大吃大喝還送她回家,那丫,真的,真的是要害死她啊!

  看著手上的情趣內衣,再看看那躺在地上已經徹底濕透的睡衣,安然只覺得欲哭無淚。
作者: lilahsu    時間: 2013-9-14 09:10 PM

037 夜,很惑人

  那件特殊的睡衣被送進去後,足足過了10分鐘,浴室的門還是不曾打開。

  蘇奕丞站在浴室外面的門外,慾火並沒有消退下去,反而更上湧了,腦海裡不斷出現的是安然穿上那輕薄睡衣後的樣子,清麗中帶著嫵媚撩人。這樣想著,那體內的慾望變得更甚更猛了。

  「安然。」蘇奕丞喚道,聲音暗啞的厲害。此刻的他是衝動的,他甚至想直接推門進去,然後將她緊緊擁進懷裡。

  又過了不知道多久,「卡……」浴室的門終於被打開,安然緊裹著那並不大的浴巾從裡面出來,浴巾包裹住她那玲瓏的曲線,卻獨獨留著那一雙修長的長腿。

  見到站在門外的蘇奕丞,她的小臉驀地一紅,就猶如那熟透的紅蘋果,而這一切在蘇奕丞看來,煞是可愛。

  蘇奕丞眼睛盯著她,目光一瞬不瞬,彷彿如若見到某種珍寶,眨巴一眼都會錯過什麼。

  安然被看的很是不好意思,避開眼不敢跟他對視,同時心裡又把林麗那丫狠狠的上下幾代全都問候了幾遍。

  「其實,我……這,這睡衣不是我——」手緊緊抓著那浴巾。

  「安然。」

  安然試著想要解釋什麼,卻被他打斷,然後一下噤了聲,抬頭,愣愣的看著他。

  蘇奕丞直直的看著她,然後朝她過去,盯著她看了好一會兒,然後伸手將她擁住,緊緊的擁在懷裡,在她耳邊輕聲問道:「安然,你準備好了嗎?」

  他的聲音因為那慾望的折磨而變得異常暗啞卻富有磁性,在此時此刻聽來,竟然有種誘人魅惑的味道,讓安然一下完全忘了如何反應,只是這樣傻傻愣愣得由著他抱著。

  蘇奕丞擁著她,那柔若無骨的嬌軀此刻被他緊緊擁抱著,他的理智似乎在她從浴室裡出來的那一刻徹底,完全的消失殆盡,呼吸由淺變深,最後急促的厲害。

  安然被他身上的熱度嚇到,整個人緊緊的被他擁抱著,兩人的身體毫無間隙的緊貼著。

  「安然……」他那低沉暗啞的厲害的聲音在她耳邊響。

  她有些害怕,似乎知道接下來要發生什麼,可是想推開他,卻根本無力再去拒絕,抵抗。

  蘇奕丞親吻她的耳朵,在她那光滑白皙的頸項上留下淡淡淺淺的紅印,那是他烙給她的印記。

  其實在出來前安然已經做好了準備,這一天遲早要來,今晚也只能算是天意弄人,再拒絕她就真太說不過去了,雖然還有點緊張,有點擔心,但是此刻安然也慢慢的學著去接受。

  如此想著安然閉上眼,忘卻去自己心中的擔心和害怕,將自己整個人交付於他,他是她的丈夫,在那個將在未來歲月中與你並肩一起走的那個人。緩緩的抬手還住他的脖頸,學著慢慢的回應著他的吻。

  感受到她的回應,那似乎是無言的激勵,蘇奕丞擁著她的力道越發緊了些,親吻她的動作更加狂野了些。

  安然雖然跟不上他的腳步,卻也盡量讓自己配合著他。

  磨搓間那原本裹著的浴巾不知如何被扯落,那性感的情趣內衣穿在安然身上若隱若現,白皙的肌膚襯著那玫瑰紅的亮麗讓安然整個人被感嬌嫩,性感撩人。

  蘇奕丞癡癡的看著,目光完全移不開。她比他想像的還要美,這衣服穿在她身上比他像是的還要勾人一百倍!

  絲絲的涼意讓安然回過神來,睜開眼,只見蘇奕丞那帶著慾火的雙眼緊緊的盯著自己看著,猛的低頭,著才發現浴巾早已經滑落攤在腳邊,此刻自己的身上就穿著林麗給送的那所謂的『結婚禮物』。

  猛的伸手護在自己的胸前,嬌羞瞪著大眼有些侷促不安的看著他,小臉瞬間通紅灼熱,被他盯看的很是不自在,最後有些惱羞成怒的嬌斥道:「色狼,不要看啦!」

  蘇奕丞對她的嬌喘怒斥完全置若罔聞,他完全被眼前的美景所吸引,男人,果然是下半身容易衝動的動物。

  安然手護著上面,又護不住下面,最後索性心一狠,伸手緊緊摀住蘇奕丞的眼睛,嬌嗔道:「不,不許看。」

  被她捂著眼蘇奕丞嘴角緩緩勾起笑意,他早在腦海中想像她將那衣服穿上的樣子,又豈是她用手遮就能遮得住的。

  伸手一個用力重新將她圈在懷裡,她那若軟的豐腴貼在他的胸膛,唇擦過她的耳畔,那溫熱的氣息灑在她的耳朵。

  安然忍不住的戰慄,心撲通撲通跳得厲害。

  「安然。」蘇奕丞低喚,沉帶著暗啞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你這是在勾引我嗎?」那語氣,略還帶著挑釁的味道。

  安然猛搖頭,拚命的想解釋,「我,我沒有,睡衣是林麗買的,我根本就不——」

  然後,她再也說不出話來。

  蘇奕丞那飢渴的唇發狂似地覆上她的紅唇,微微喘息著,火熱的舌霸道的傾入她的口中,勾著她的小舌,滑過貝齒又勾上粉舌,安然嗚嚶的嬌喘,手緊緊抓著他的睡衣。

  安然嗚嚶的嬌喘,手緊緊抓著他的睡衣。

  「蘇……蘇奕丞。」她嚶嚀著低喚,比他想像的還有動聽百倍。

  蘇奕丞抱著她兩人雙雙倒在身後的大床上。

  房內的溫度一點一點的上升,空氣中帶著種灼人的熱度。隨後女人的嬌喘,男人的低吼慢慢在這個夜裡暈開來。

  房內一片春光旖旎,窗外,夜,很誘人。
作者: lilahsu    時間: 2013-9-14 09:16 PM

038 清晨

  天亮了,晨光穿過窗簾照進來,晨風從那沒有關緊的窗與窗的間隙吹進來,吹動著那米白色的窗簾緩緩飄動著。

  安然緩緩轉醒,看著身旁擁著自己熟睡著的男人神情微微有些朦朧,而後是羞澀的紅,昨夜的一切就如同是場夢,真實的有些不自然。事實證明有經驗的男人真的可以降低女人初夜的痛楚,昨晚他進入的那一刻雖然也如同撕裂,但並不至於如林麗說的,疼背過氣去。

  安然一瞬不瞬的看著身旁那熟睡的男人,目光放肆且大膽,這是她第一次這樣認真的看著他。他長得很好看,粗濃的眉毛,高挺的鼻樑,安然甚至此刻才發現原來她的睫毛很長,如女子一般,濃黑細長,不過不同的是他的睫毛雖然長,但並不翹,所以並不會給人種很娘的感覺。

  安然看著,突然有些惡作劇的伸手,輕輕觸碰那纖長的睫毛,只見蘇奕丞的眼皮微微動了下,卻沒有馬上醒來,安然甚是覺著好玩,伸手又動了動,如此反覆,像是有些樂此不疲,以至於她並沒有發現,某人嘴角那半傾著的好看弧度。

  因為怕他醒來,安然吐了吐舌並沒有多動。經過昨晚,安然皮薄,害怕他醒來兩人四目相對時的那種尷尬,輕輕想退出他的懷抱。

  手輕輕將那搭在她腰線上的手拿開,盡量輕柔著動作從撐著手想半起身來,可是就在下一秒,身後的男人輕輕一扯,又捋她攬回懷裡,下巴抵著她的額頭,「去哪。」

  蘇奕丞的擁抱跟他的外表有些不負,不若外表的斯文溫潤,他的擁抱帶著很強的佔有慾,一手擁著她,一手放在她的腰臀上,大掌緊貼著她那翹挺的屁股,四肢更是壓制著她,像是要把她融入身體一般。

  那腫肌膚間的相觸讓安然的臉一下通紅起來,「天,天亮了。」安然梗著聲說。

  「嗯。」蘇奕丞輕聲應道,大掌有一下沒一下的輕撫著她那光滑的脊背,「還早,再睡會兒。」

  安然哪裡還睡得著,尷尬,羞憤,連自己都說不清楚自己此刻是怎麼樣的心情。仰頭看他,只見他仍閉著眼,懷疑他根本就只有三分醒,「我,我去做早餐。」

  聞言,蘇奕丞猛地睜開眼,正好撞上她的眼,安然一下羞紅了臉低頭不去看他,昨晚的一切此刻還歷歷在目,那些羞人的場面讓她只覺得難為情。

  蘇奕丞嘴角勾著笑,她臉紅的模樣在他看來分外的可愛喜人,低頭在她額前親了口,笑問道:「餓了?」

  其實現在哪裡還顧得上餓不餓有沒有胃口,安然不過只想趕緊起來,離開這個房間,離開這個男人。忙不跌的點頭,說道:「嗯,讓我起來,肚子好餓。」

  「嗯。」蘇奕丞隨口應著,大掌扶著她的腰背,捋她更推進自己的懷中,不留一絲空隙。然後那暗啞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只挺他說道:「嗯,我也餓了。」

  安然的身子驀地緊繃,僵硬的不敢動彈,她明顯感覺到那此刻抵在她兩腿間的堅硬是什麼,她心裡本能的泛起一種不好的預感。嘴上的笑容很是僵硬,「我我我,我起來給你做。」

  蘇奕丞笑彎著眼眉,哪裡有一點剛醒的迷濛,定定的看著安然,被子底下,身子更朝她傾了傾,摟著她的身子讓她能更明顯的感覺到他這清晨的昂揚。壞壞的扯著唇,笑道:「不用,已經有現成的。」

  「額……在,在哪。」安然裝糊塗,幹幹的朝他笑著,身子不斷的往身後靠去。

  蘇奕丞笑,扣著她的力道一點沒有放鬆,只笑道:「你!」

  安然有些驚慌,急急的說:「蘇蘇蘇奕丞,已經已經早上了,我們嗚——」

  安然再沒有開口的機會,蘇奕丞翻身將她壓下,開始享用他那美味的『早餐』。

  安然再次醒來的時候外面的天色已經大亮,今天的天氣很好,陽光明媚,照在房間內亮堂堂的一片,身旁蘇奕丞也早已經不在。安然半撐著身子想起來,這才發現整個人酸疼的像是被什麼輾壓過似得,全身使不上力來。在心底又將林麗那丫狠狠罵上一遍,不過這次連帶著蘇奕丞也沒有躲過。

  伸手將那放著一旁床頭櫃上的手機拿過,9點50分。看過,將手機無力的放下,閉著眼,躺著待身子緩過來一點,可就在閉上眼的下一秒,安然那雙大眼又猛的睜開,身子也顧不上酸疼彈坐起來,重新將放在一旁的手機拿過,「9點50了!」天,她早上還有個會議呢。

  真也顧不上其他,急急的從床上下來,裹著被子從衣櫃裡拿過衣服便進了浴室,匆匆洗簌化了個淡妝,著急準備去上班的時候突然瞥見自己脖頸上的紅痕,愣了好一愣,然後爆紅著臉,抓過遮瑕粉猛往脖頸上拍,嘴裡嘀嘀咕咕罵著蘇奕丞什麼。

  再好的粉也遮不去那歡愛遺留下來的吻痕,最終安然只得先將昨天買來原本送給蘇奕嬌做見面禮的絲巾拿來圍住,好在現在天氣說冷也不熱,繫條絲巾也不至於太過突兀。

  待將自己收拾穩妥,安然抓過包直接就匆匆便出了門,以至於並沒有看到廚房吧檯上的那份待加熱的三明治和寫著留言的字條。
作者: lilahsu    時間: 2013-9-14 09:17 PM

039 肖曉

  安然急急趕到公司的時候周例會已經結束,肖曉率先從會議室裡出來,看到安然先是一愣,後笑問道:「安然,你不是請假了嗎?」

  「額。」安然一愣,有些反應不過來,請假!她什麼時候打電話請假了嗎?

  在安然發愣的時候凌琳抱著資料也從會議室裡出來,身旁還跟著兩個辦公室裡繪圖的小伙,正說著什麼,一見到安然,忙上前關心道:「顧姐,你身子沒事吧?」

  安然被問得更是莫名其妙,看著他們全然不在狀況。

  最後黃德興出來,看見安然被眾人圍著,開口道:「都不用工作了嗎?」

  眾人聞言,全都散開。

  安然看著黃德興,略有些不好意思,剛想開口,卻被他搶了先。

  「安然,你到我辦公室來下。」黃德興看了她眼,轉身朝自己的辦公室走去。

  安然跟在他後面見了總監辦公室,黃德興將手中的資料朝桌上一放,自己坐到那寬大的真皮黑轉椅上,朝安然示意,讓她在自己對面坐下。

  黃德興端過一旁放著的茶杯,輕抿了口,說道:「安然,你是不是最近工作上有情緒?」

  「呃,沒有。」安然否認,說道:「早上,早上我是臨時有點事,所以來晚了,很抱歉,我下次會注意。」安然為自己的遲到道歉,但是至於遲到的原因,她是沒臉講的。

  黃德興點點頭,「上次事故的原因我們已經在調查了,這幾天就能出結果,其實關於你的設計圖我認為是合理的,不過在調查結果出來前我也不方便說什麼,這點,希望你也理解。」

  安然點頭,說道:「我知道的。」其實她能明白他這個位置的難處,當然,對於事故她也一直是報著等調查結果的態度,要真的是她設計的問題,那麼後果如何,她都接受。

  「嗯。」黃德興應聲,接著又問道:「關於政府大樓的設計你畫得怎麼樣了?有什麼問題,可以直接來問我,算起來,我也算你半個老師。」

  「謝謝總監。」安然笑著道謝,「圖紙的話過幾天可以好。」

  「嗯,你一直是我比較看好的,在設計方面你很有才華。希望這次也不會讓我失望。」

  安然乾笑著點了點頭,她總覺得今天的黃德興看起來有些怪,他之前幾乎從不誇人,她跟在他身邊六年多,從來都是設計稿被退的份,今天竟然破天荒誇她來著,感覺真不適應。

  「總監還有事嗎,沒有的話那我先出去了。」安然詢問到,話說,她這兩天真的得抓緊政府大樓的那個設計了,到現在才只略略畫了個草圖,想來這幾天得加班加點了。

  「嗯。」黃德興點點頭。

  安然站起身朝門外走去,手搭著門把準備出去的時候突然被黃德興叫住。

  「等下,安然。」

  安然轉回身,有些不解的看著他,問道:「總監,還有事嗎?」

  黃德興突然想起早上的電話,那號碼位數他記得是市委裡領導的才是,不禁問道:「你認識市委的人?」

  「呃。」安然一愣,下意識的搖搖頭,「不認識。」她那小腦袋完全忘記了今早害的她遲到的人,也忽略了自己其實已經結婚,還嫁了一位職位不低的高官,是名副其實的官太太。

  聞言黃德興小聲的嘀咕道:「是嗎。難道是我搞錯了?」

  「嗯?總監,你說什麼。」他說得太小聲,安然並沒有聽清楚。

  「哦,沒什麼,你出去吧。」黃德興反應過來,朝安然笑笑。或許他真的搞錯了。

  安然沒多問,轉身出了總監辦公室。

  安然回到自己辦公室的時候,肖曉雙手環胸面帶著笑倚牆靠著。

  安然看了她眼,「有事?」拿過鑰匙開門進去。

  肖曉隨著她進去,將門帶上,撩撥著那頭大波浪,搔首弄姿的在安然辦公桌前的椅子上坐下,說道:「你今天的絲巾不錯,我記得你從來不帶的,今天怎麼繫上了?」

  安然一愣,臉稍稍有些紅暈不自然,將手中的包放到辦公桌的一側,避開她的眼神伸手將電腦打開,避開她的話題,反問道:「找我有事啊?」

  肖曉也沒揪著絲巾不放,原本那不過是個開場的話題,更重要的是接下來的話,其實她知道安然是一個不喜歡拐彎抹角的人,那她也爽快,直接開門見山,問道:「問你個事,前天在門口等你,開著大奔的男人是誰?」

  安然把文件的動作一頓,輕皺了皺眉,看著她,「你問這做什麼?」

  肖曉捋了捋卷髮,也不隱瞞,直接說道:「我對他有意思,打算出手。」

  聞言,安然眉頭皺得更緊了些,只說道:「晚了,他有老婆了。」

  「有老婆那又怎麼樣,現在離婚的多著呢。」肖曉不在意的說道。

  安然看著她,雖然聽聞業內對她的一些傳言,對於外面對她的風評自然是知道不少,但是身為同事,她的努力她也是看在眼裡的,總覺得外面的那些留言對她太不公平,但是現在,不突然不知道自己之前的堅持是不是錯了。

  見她不說,肖曉笑著又說道:「怎麼?你也對人家有意思?不過哪天看來,他對你有意思倒是真的。」

  安然轉開眼,不去看她,「這事我幫不了你,你找別人吧。」

  她不說肖曉也不惱,又問道:「安然,他是你前男友吧?你該不會這幾年不談感情就是為了他吧?」

  「你胡說什麼呢。」安然有些被問惱起來,看著她說道:「肖曉,我說你還是死了這條心吧,莫非不會對你動心,更不會為你而離婚。」他當初可以為了權利為了錢而選擇跟自己分手,又怎麼會為了一個女人把這些他夢寐以求得到的東西全都放棄,他其實是個自私的男人,他最愛的始終是他自己。

  「你怎麼知道不會。」肖曉看著她,「我看得出來他對你有意思,而我,也自認為並不比你差,我有信心他遲早有一天會為我心動。」

  安然定定的看了她好一會兒,最終什麼都沒說。

  肖曉依舊笑,站起身來,「對了,那天和你一起走的男人長的不錯,不過條件似乎一般了點。」說著,笑著轉身走了出去。
作者: lilahsu    時間: 2013-9-14 09:19 PM

040 準備見公婆

  中午的時候安然幾乎一到飯點就跑去了公司的食堂,隨便打了飯菜坐下來便大口的吃著。

  昨晚跟著林麗跟本就沒吃幾口,晚上蘇奕丞又纏了一晚,再加上早上的『晨間運動』讓她睡過了頭,早餐更是別說吃了,想都沒敢想,現在她真的是餓的有些暈,剛剛在辦公室裡原本想把那圖的大樣給畫出來,哪裡想肚子餓得要命,哪裡還有心思畫圖。

  人真的是肚子餓了什麼都好吃,原本覺得食堂裡的飯菜淡而無味難吃的難以下嚥,今天安然遲來卻格外的香,特別的好吃。

  蘇奕丞的電話就在這個時候進來,安然盡顧著吃,看也沒看抓起手機就說話,「喂,哪位?」

  「怎麼不在家,我剛剛打家裡電話沒人接。」電話那邊,蘇奕丞輕笑著問道。

  「額。」安然一愣,看了眼手機屏幕上顯示的名字才確認是他,想起昨晚和早上,安然的臉不自覺紅得厲害,說話也開始有些不利索,「我我我,我今天要上班啊,又,又不是週末。」

  「我給你留得紙條沒看到嗎?」蘇奕丞問道。

  「紙條?」安然疑惑,不知道他說的是什麼紙條?又哪來的紙條?

  電話那邊蘇奕丞輕輕歎了口,打底明白她根本就沒有看見自己在吧檯留的字條,又問道:「早上起來沒吃早餐?」

  用筷子撥著盤中的飯,安然嘀咕的說道:「我,我醒來都10點多了,哪還有時間吃什麼早餐。」臉色微紅,語氣略有些埋怨。

  「哈哈。」蘇奕丞在電話那邊大笑,心情很是不錯。

  安然被笑得有些惱羞成怒,只想趕緊掛了電話,彆扭的說:「你,你有事嗎?沒,沒什麼事的話我要吃飯了。」

  蘇奕丞笑著,想起昨晚和今早,確實是自己需索過度了,甚至沒有考慮到她是初次,如此想來,心裡甚是愧疚,認真的道歉,說道:「對不起,是我不好,下次我會注意,不那麼累著你。」

  「我,我要吃飯了。」安然羞窘的不行,說著便想掛電話。

  「呵呵,等等。」蘇奕丞在她掛電話前喚住她,說道:「下班在公司門口等我,晚上我們回大院,爸媽和爺爺都想見見你。」

  「我,我自己過去好了,我今天有開車過來。」安然拒絕,經過昨晚和早上,她根本就不知道怎麼面對他,想想都覺得不好意思。

  「你知道在哪嗎?」蘇奕丞好笑的問道。

  「呃。」安然一愣,這才想起蘇奕丞並沒有跟父母同住,她根本就不知道蘇家大宅在哪!

  「聽話,晚上下班在公司門口等我,我這邊還有些事,先掛了。」說完,也沒等安然回答,轉頭似乎對著身邊的人說什麼,然後直接掛了電話。

  「蘇特助,這份文件需要你簽下字。」鄭秘書將文件遞上前。

  蘇奕丞將手機收回放到口袋,拿過鄭秘書手中的文件翻看著,是關於市政府大樓的建設方案,上個星期市委通過,這個項目暫時由他代管著。

  「蘇特助剛剛和夫人通電話啊。」鄭秘書略有些八卦的問道。

  前幾天蘇奕丞跟他說結婚的時候他還真嚇了一跳,太突然了,他跟在蘇奕丞身邊也快兩年了,甚至完全沒有見蘇奕丞對哪一個女人上心過,甚至平時電話約會都很少,那天突然說結婚了,真是嚇了他一跳。他見過那個女人,不算特別漂亮,但清秀有餘,很有氣質。

  蘇奕丞看了他一眼,點點頭應道:「嗯。」

  「那特助準備什麼時候舉行婚禮,我好通知大家提前準備紅包隨分子。」鄭秘書笑著說道。

  蘇奕丞拿過筆在文件上龍飛鳳舞的簽下自己的大名,然後將文件遞還給鄭秘書,只說道:「我們暫時不打算辦婚禮。」

  「呃。」鄭秘書有些奇怪的看著他,以他家裡的背影和身份,這婚禮能不辦嗎?

  蘇奕丞拿過桌上的文件看著,問道:「下午市委的會議是幾點。」

  「兩點半。」

  蘇奕丞點點頭,這次會議,估計是要說科技城的開放和建設。看了看表,蘇奕丞站起身來,剛剛衛市長給他來了電話,說讓他過去躺,他想估計是關於下午會議的事。

  由於晚上第一次去蘇家見家長,安然不免還是有些緊張。吃完午飯去洗手間的時候看到脖子上的絲巾,稍稍一愣,這才想起這是原本買來打算送給蘇奕嬌的。如此想著,安然便又急急趕趕的用午休這段時間去了躺商場,中午林麗打電話過來,說問一個以前大學同學的電話,說今天上QQ遇到之前的老班,說想畢業這麼久也沒弄個同學會,今年想開一個。

  這林麗的電話不進來還好,這一進來安然就想起昨晚的情趣睡衣,那恨不得殺了她的心都有。

  「林麗,你丫就這麼害我,我哪對不起你,好吃好喝供你,還開車送你到家,你丫就這麼回報我的?」安然對著電話咬牙切齒的問道。

  林麗先是一愣,無辜的說道:「我就問一下張倩倩的電話而已,怎麼就害你了啊?」

  安然抓著手機,看了看商場周圍的人,壓低了聲線說道:「你說你昨晚送的是什麼東西?」

  電話那邊林麗愣了愣,有些興奮的說道:「昨晚你穿了?怎麼樣,你們家蘇先生化身成狼人了嗎?」

  「你,你小聲點。」林麗簡直是獅子吼,差點沒震破安然的耳膜,又怕別人聽見,安然忙朝前面商場一洗手間的地方避了避,「我真想宰了你,你都不知道我昨天晚上多尷尬,我根本就不知道你買的是那種東西,我的睡衣掉到了水裡,我竟然是叫他給我拿進來的,你都不知道我多想死,後面的事可想而知了。」

  「哈哈,安子你得謝謝我啊,我可為你們夫妻的關係進這麼一大步做了無比巨大的共享啊。」林麗在電話那邊得意的說道。

  「去你的,不跟你扯,我先去買見面禮,下次見了看我怎麼收拾你。」安然沒好氣的說道。

  「額,你昨天不是買了嗎?」林麗記得昨晚安然買了兩條絲巾,說是送婆婆和小姑子的見面禮。

  安然恨恨的說道,「還不是因為你。」

  「哈哈,看來昨晚很狂野哈。」林麗在那邊大笑開來。

  「你就給我等著吧,看我不收拾你。」安然羞紅著臉衝著電話說了句,而後直接掛了電話。轉身想離開,卻正好撞上了後面過來的人。

  「啊,對不起。」安然下意識的道歉。
作者: lilahsu    時間: 2013-9-14 09:20 PM

041 軍區大院

  「對不起。」安然忙道歉。抬頭只見是對方一位長髮飄逸,皮膚白皙帶著古典味道的美女。

  被撞的古典美人微笑的朝安然搖了搖頭,越過安然直接進了洗手間。

  安然也沒多在意,離開洗手間,直接朝昨天那去過的專櫃走去。

  蘇奕丞過來接安然的時候安然還在為晚上的這頓飯而緊張著,這股緊張和忐忑讓安然忘了早上還擔心經過昨晚兩人再見的尷尬。

  兩人先回公寓將那天沒好的保健品和安然昨天買的絲巾拿來。浴室裡,安然簡單的給自己補了個妝,然後又對著鏡子照了好一會兒。

  蘇奕丞在客廳等了好一會兒,也不見她出來,直接開門進來,只見她對著鏡子傻呆呆的看著,眉頭緊蹙。

  「怎麼了?」蘇奕丞問道。

  安然轉過身,看著蘇奕丞,嘴巴嘟囔著,「你說我是不是該換一套衣服啊?還有,頭髮看上去是不是很亂?」早知道中午就該先去做個頭髮,可是去商場就花了她全部的午休,再想去做,已然沒有時間。

  蘇奕丞微笑,直接上前牽著她的手,低頭就將吻落在她的唇上,輾轉,在她不注意間長舌直接探入,勾纏著她與他一起起舞,安然一時反應不過來,待反應過來,才想伸手推他,而蘇奕丞已經先一步將她放開。

  安然捂著嘴羞紅著臉不敢去看他,蘇奕丞被她嬌羞的模樣惹得莞爾一笑,牽著她的手,什麼也沒再多說,直接領著她出門。

  車上,安然還是有些緊張,卻因為剛剛的吻不敢多看蘇奕丞,只得緊抓著手,轉頭看著窗外。可這車子行駛了大半小時,也不見有停下的意思,安然不禁轉頭問道:「你爸媽住很遠嗎?」

  你爸媽!蘇奕丞挑眉,轉頭看了她一眼,問道:「剛剛說什麼?」

  「這麼久還沒到,你爸媽住的很遠嗎?」安然不疑有他,重新問道。

  蘇奕丞好笑的看著她,問道:「只是我爸媽嗎?」

  安然紅了紅臉,吐了吐舌,有些不好意的說道:「我,我還一時不太適應。」

  蘇奕丞點點頭,沒有怪罪她的意思,提醒道:「不過等下回到家裡,記得別叫錯了。」

  「嗯。」安然重重點頭,這是她要盡的義務,她會扮演好角色。

  蘇奕丞轉頭笑笑的看了她一眼,然後隨即轉過臉認真的看著前面的路況,邊說道:「爺爺原先是軍區的老司令,不過現在已經退下來了,爸他是軍區的政委,所以他們現在還全都住軍區大院,大院離市區有一段距離,還要二十來分鐘左右,要是累了,就靠著休息下,到了我叫你。」

  他的話讓安然一時難以消化,愣愣的看了他好久,才喃喃的說道:「我從來不知道你的家世如此顯赫。」她完全沒想到自己的丈夫竟然是時下最流行的紅幾代官幾代。

  蘇奕丞莞爾,看透她的小心思,只打趣說道:「你當初沒問清楚就嫁我了,現在後悔來不及了。」

  安然看著他,沒接他的話,只反問到:「蘇奕丞,你們家不重門第嗎?」

  蘇奕丞看了她眼,她心裡的那點小心思小擔憂全都明顯的寫在臉上,將車子在路邊停下,認真的看著她,問道:「安然,你在擔心什麼?」

  安然愣愣的看著他,沒說話。她雖然出身平民,但也知道一些豪門大戶最注重的就是門第。如果按門當戶對來說,她是一百個配不上蘇奕丞的的,如若蘇家注重門第,那她該如何?離婚嗎?安然不知道,只是在心裡不禁有些懊悔,懊悔當初結婚太過草率。

  「我母親是個重門第的人嗎?」蘇奕丞問道。

  安然一愣,隨即搖頭,這才想起急天前她見過秦芸,看她熱絡的樣子完全不介意她是什麼身份什麼家世,倒真不是注重門第之人。

  「那還有什麼好擔心的?」蘇奕丞不禁覺得好笑,這丫頭似乎總在考慮那些有的沒的。其實如若換到以前,母親或許還會講究門當戶對什麼,可是現在,她怕只怕自己等不到媳婦茶,只要對方家世清白,她只顧高興還來不及。

  「真的不介意?」安然仍然有些不放心的問,其實她自己倒也沒什麼,只是這到時候兩家父母相見,她不想因為這個原因,自己的父母被人看不起或者什麼。

  蘇奕丞寵溺的摸了摸她的頭,轉身發動車子繼續上路。會不會就讓她待會兒自己看把,他的爺爺和父母,並不是那種膚淺的人,相比較門第之見,他們更注重的是人品。

  車子緩緩開進一座高大莊重的門樓,門樓下勤務持槍兵筆直的,目不斜視筆直看著前方,他們認得蘇奕丞的車子,每個月都會回來幾次,次數多了,也就熟悉了,也就省去了登記和盤查。

  安然有些緊張的緊緊抓著衣角,看著那一棟棟林立在樹間的青色磚瓦房,還有那每戶紅色木門前筆直站著的勤務兵,安然不自覺的心裡有種慼慼的感覺,就猶如小時候放了錯,直接被老師叫出去站外面罰站似得。

  蘇奕丞在一家紅木大門前停下,門口站著的勤務兵嬉笑的上前開門,見到蘇奕丞爽朗的叫到:「阿丞哥。」看到另一邊下車來的安然,掛著張大笑臉朗聲喚道:「嫂子。」

  「小張。」蘇奕丞朝他笑著點點頭,算是招呼。

  勤務兵小張眼睛直直盯著安然看著,心想,這阿丞哥的老婆長得真是好看,水靈,這軍區部隊裡最缺的就是女人,他在這大院裡當勤務兵還好,至少還見的著女的,想起那些留在部隊裡的戰友那才是苦,幾年見不到一女的。不過這大院裡來來去去也就這麼幾個人,而且都是首長們的夫人,都上了年紀,除了最經常回來的是奕嬌小姐,但是看多了也就木了,今天這阿丞哥的嫂子跟奕嬌小姐不一樣,斯斯文文白白淨淨的,真是好看。

  安然一愣,被弄得略有些不自在,看著勤務兵也只是幹幹的笑著,不知道該說什麼。

  蘇奕丞看出安然的尷尬,剛想開口說什麼,人還沒見到,裡面秦芸的聲音就已經傳過來了。

  「是阿丞和安然回來了吧。」
作者: lilahsu    時間: 2013-9-14 09:21 PM

042 見公婆

  「是阿丞和安然回來了吧。」

  秦芸笑著從院子裡出來,眼睛直直盯著安然看著,不住的點頭,越看越是喜歡。

  安然看了蘇奕丞一眼,轉身略還有些不好的朝秦芸喚了聲,「媽媽。」

  安然的這一聲媽媽叫的秦芸那是心花怒放,她盼媳婦盼了這麼多年,今天,可算是盼到了。臉上笑得合不攏嘴,直點頭說著,「乖,真乖。」

  安然略有些不好意思,小學畢業後似乎父母老師再也沒用過乖這個詞,現在被人這樣稱讚心裡有說不出的感覺,尷尬卻又不知道做什麼說什麼,只得幹幹的陪著笑臉。

  秦芸歡喜的握著她的手,幫她撩開垂在額前的碎發,心疼的問道:「坐了這麼久的車,累了吧?」

  「不,不累。」安然忙搖頭,表情一臉的認真。

  秦芸看在眼裡,心裡想這女孩憨實,很對她的味,兒子這雖然婚結得有些倉促,不過人倒沒選錯。

  蘇奕丞將放在後座的保健品和安然準備的見面禮提出,看著站在眼前的安然和母親,臉上掛著笑。

  「媽,是不是我哥和我嫂子回來了啊。」蘇奕嬌梳著馬尾,白嫩的臉上只是化了淡妝,一臉青春朝氣的從那紅色木門後面出來,身上穿著最簡單的T恤和牛仔褲,看著完全沒有了那天的美艷和成熟。見到站在門口的安然和母親,笑著說道,「媽,你拉著嫂子站門口乾嘛,趕緊進來啊。」

  「對對對。」秦芸這才反應過來,「瞧我,都高興糊塗了,來來來,安然,快跟媽媽進來,你爸和爺爺都在等著呢。」說著拉著安然就直接朝院子裡走去。

  蘇奕丞提著東西跟在後面,經過大門的時候,被站在門邊的蘇奕嬌一掌拍在肩膀,眼睛看著走在前面的安然和母親,一頭湊到蘇奕丞耳邊說道:「哥,眼光不錯嘛。」

  蘇奕丞好笑的拍了她下,「沒大沒小。」

  蘇奕嬌淘氣的朝他吐吐舌,快步跑上前,跟著母親和安然一起進去。

  院子有點老北京四合院的味道,中間是個小型的花園,種植著各色的花草,安然對這些沒有研究,並認不得幾種花的品種,圍著花園的有好幾個屋落,書房,客廳,廚房,臥室等。

  正對著花園的是客廳,此刻蘇文清和蘇漢年正坐在客廳的沙發上,見蘇奕丞和安然他們進來,微笑著臉看著他們。

  安然有些不自在,她並沒有這方面的經驗,此刻更是不知道該做些什麼,有些無助的轉頭看著蘇奕丞,那眼神,像是求救。

  蘇奕丞好笑的看著她,上前牽過她的手,緊緊的握在手裡。

  手被他握著安然那慌亂無助的心也一下安定了下來,緊緊的回握著他的。

  蘇奕丞看了她一眼,滿目的柔情,再轉身看著蘇漢年和蘇文清他們,開口說道:「爺爺,爸爸,這是我媳婦,顧安然。」再轉過頭對安然說道,「安然,叫人。」

  安然忙點頭,認真的一個一個叫道:「爺爺,爸爸,媽媽,奕嬌,大家,大家好。」手因為緊張將蘇奕丞的手握的更緊了些。

  蘇奕丞看著他笑笑,用大拇指磨搓著她的手,似乎在告訴她一切有他在,並不需要擔心。

  蘇爺爺蘇漢年看著安然笑著直點頭,只是表情略有些怪異。軍人出身,平時作風強硬慣了,一下柔和,到有些不自然。

  蘇漢年雖然已經七十好幾了,不過身為軍人,即使現在已經退下位來,依舊堅持著早上同大家一起出軍操,所以整個人看上去依舊精神抖擻。

  站在一旁的蘇文清帶著眼鏡一派儒雅,淡笑著朝安然點點頭。蘇奕丞長得像蘇文清,溫潤儒雅也像他。

  蘇奕丞將手上的東西給安然提去,示意她拿給大家。

  安然反應過來,忙接過,按著蘇奕丞之前跟他說的將降血脂血糖的給了爺爺,「我父親血糖血脂也有些偏高,這個他喝著覺得不錯,您也喝著試試,好得話我下次再給您帶兩盒。」

  聞言,蘇漢年那略有些嚴肅的臉上扯出憨實的笑,心想這孫媳婦他挺中意,阿丞這小子眼光真不錯,起碼比他媽之前說的那幾個都強。

  伸手掏出早準備好的紅包,遞給安然,「乖,以後跟阿丞好好過日子。」

  安然一愣,有些不明白狀況,轉頭看著蘇奕丞。

  蘇奕丞笑笑,朝她點點頭,「爺爺給的,你就收著吧。」

  「謝謝爺爺。」安然這才雙手接下。

  將蘇老爺子的紅包收好之後,然後安然再另外將降血壓的給了蘇爸爸,說道:「爸,我聽奕丞說您血壓有點高,這個問來說降血壓很管用,您試試。」

  「安然真是有心了。」蘇漢年溫和的笑著點頭,接過她手中的保健品,然後將自己準備好的紅包給安然遞過去,「以後大家就是一家人了,別生分。」

  安然點頭接過,說道:「嗯,謝謝爸。」

  然後再將昨天和中午買的絲巾分別拿給秦芸和蘇奕嬌,「我也不知道買點什麼,問朋友大家都這個季節帶絲巾好看,所以就想著給媽和奕嬌分別買了兩條,也不知道喜歡不喜歡。」

  「哈哈,喜歡喜歡,肯定喜歡,哎呀,我就說兒媳婦好,這才來就想著我,不像我們奕嬌不氣我就好了。」秦芸樂呵呵的握著安然的手說道,她這媳婦她真是越看越是喜歡。

  「媽,你這是明顯的有了媳婦不要女兒啊,那我以後不回來就是了。」蘇奕嬌故作賭氣的說道。

  秦芸沒好氣的笑罵道,「你啊下次沒給我找到對像前還真別給我回來,回來省的我看著心煩。」

  「哎呀,爸,你看我媽啦,哪有每天想著把我趕出去的嘛。」蘇奕嬌撒嬌的抱著蘇文清的胳膊,又轉頭朝蘇漢年說道:「爺爺,你要給我做主,人家想多陪陪你嘛,哪有我媽這樣老想趕我的。」

  「你這鬼丫頭。」蘇漢年寵溺的拍了下孫女的額頭。嚴肅的臉上掛著並不常有的笑意,也就這寶貝孫女能逗得他如此開心。

  蘇文清看了女兒一眼,再轉頭對秦芸說道:「好了,人都到齊了,開飯吧。」
作者: lilahsu    時間: 2013-9-14 09:22 PM

043 一紙斷章

  這頓晚飯並沒有安然想的那麼嚴肅,似乎看出了她的緊張,一頓飯下來,蘇奕嬌的嘴就沒有停下來過,氣氛也被調和的非常的輕鬆。秦芸不停的給她夾菜,就怕她吃不飽又不敢吃。蘇文清和蘇漢年也只是尋列問了下安然家裡的情況,得知安然的顧恆文是高中教室,還酷愛書法,蘇文清就巴不得改天同他好好討論下這對書法研究的心得。蘇漢年原本是個嚴肅的軍人,不過今天笑的格外的多,生怕自己的嚴肅嚇到了自己的孫媳婦。

  當晚一家人高興的都喝了點酒,安然酒量不好,也陪著喝了點。然後在秦芸的堅持下,蘇奕丞和安然當晚被留在了大院裡。

  吃過晚飯蘇奕丞被蘇爺爺叫住去下象棋,而蘇爸爸則是按習慣進了書房提筆揮灑上兩筆,而秦芸則同家裡的阿姨在廚房裡忙碌著,原本蘇奕嬌是陪著安然把這大院轉上一遍的,卻沒想中途『悠然居』來了電話,說是有人鬧事,她必須趕回去處理看看。所以只留下安然一個人站在蘇奕丞原來的房間裡。

  蘇奕丞的房間,簡簡單單的擺設,幾乎跟市區裡的公寓是同樣的設計,不同的是大院這裡的房間裡多了個書架,一個老式竹製的書架,並不大,每層都放滿了書,他看的書似乎涉及很廣,從文學著作到名人傳記名言,古文言文鑒賞到國外流行的暢銷小說,從古板無趣的軍事雜誌到潮流前線的時尚雜誌,幾乎網羅了各個方面的所有內容。

  安然隨手拿過一本詩集翻看著,是徐志摩的《翡冷翠的一夜》,胡亂翻看著,伸手原本想將書放回原位,卻沒想一張紙條從書中掉落。安然彎腰撿起,是一首小詩,卞之琳的《斷章》。

  你站在橋上看風景,

  看風景的人在樓上看你。

  明月裝飾了你的窗子,

  你裝飾了別人的夢。

  字體很清秀,細細小小,應該是出自女子之手。

  「安然。」

  安然正看著,門被推開,秦芸笑瞇瞇的進來。

  將手中的時機放下,微笑的朝她叫了聲:「媽媽。」安然看著她,此刻其實心裡還是有些緊張的,不過相比起剛剛過來的時候,已經好太多了。

  「來,我們娘倆坐下聊。」秦芸拉過安然讓她和自己一起在蘇奕丞的床上坐下。

  輕拍著安然的手,秦芸問道:「跟媽媽說說,你和我們家阿丞是怎麼認識的?」

  「呃。」安然一愣,有些難以啟口,她總不能說是她相親闖了烏龍,然後兩人就這麼糊里糊塗的去了民政局吧。

  看著她的模樣,秦芸以為她嬌羞不好意思開口,只笑道:「還不好意思啊。」

  安然紅著臉,只是笑。

  秦芸也不逼她,本來也就是隨口問問,畢竟兒媳婦今天才算是第一次見,她可不能把人家嚇到。笑著,從口袋裡拿出一盒精緻的錦盒,遞給安然,「拿著,打開看看。」

  安然愣愣的接過,聽她的話將錦盒打開,裡面躺著一個漂亮的翡翠玉鐲,色澤亮麗,看得出是上等的品種。

  「媽媽,您這是?」安然疑惑的看著她,不太明白她的意思。

  秦芸笑,伸手將那玉鐲拿出,然後拉過安然的手給她戴上,邊說道:「這個玉鐲是當初我婆婆,也就是阿丞的奶奶在我進門的時候給我的,現在阿丞也終於結婚了,這鐲子啊也該傳給你了。」看著她那白皙的小手帶著這翡翠色的玉鐲,真是好看。

  聞言,安然拉著玉鐲就想脫下,「媽,這太貴重了,我,我不能要。」這鐲子是一代一代傳下來的,就如同是傳家的珍寶,她怎麼要得起!

  「戴著。」秦芸嚴肅著臉,認真的說道:「怎麼不能要,這就是給蘇家媳婦的,難道你不是我們蘇家媳婦嗎?」

  「我……」安然語塞,她現在是蘇家媳婦沒錯,可是以後呢,她不敢確定,畢竟她和蘇奕丞的婚姻並不是正常愛情下的產物。

  安然說不出話的樣子一下把秦芸逗樂了,拉著她的手輕笑著說道:「你們住在市區,以後阿丞生活就得你多照顧著了,當然要是阿丞讓你受了什麼委屈,你也直接來找我,媽給你做主。」

  安然聽著,淡笑的點點頭。

  婆媳兩坐著又說了些話,不過一般都是秦芸說著,安然淡笑著點頭聽著,為了『討好』新媳婦,秦芸說了許多蘇奕丞小時候的糗事,聽得安然大感意外,她完全沒想到現在看來溫潤儒雅的蘇奕丞也有那麼調皮的童年,也會爬樹翻牆,也會淘氣到被父親罰站軍姿。

  就在兩人有說又笑說著的時候,房門被打開了,蘇奕丞面帶著笑看著自己的母親和老婆,笑道:「說什麼呢,門外就聽見聲音了。」

  「婆媳間的私密話題,不告訴你。」秦芸好笑的站起身準備離開,說道:「好了,時間也不早了,你們明天早上又有上班,晚上洗洗早點休息。」說著轉身出了去。

  蘇奕丞將房門帶上,再轉頭只見安然左手抓著右手,有些侷促不安的站在那。

  蘇奕丞挑了挑眉,問道:「怎麼了?」

  安然看著他,忙搖頭,只說道:「我,我去洗澡。」其實到現在只剩他們兩人,安然這才想起昨晚的一切,尷尬不好意識一下全都湧了上來,甚至緊張得不知道該如何面對他。

  蘇奕丞看著她,嘴角的笑意還沒暈開,只見那原本已經走到浴室門口的人兒突然停住,然後緩緩轉過身來,看著他,說道,「還,還是你先洗吧。」

  蘇奕丞挑眉,朝她過去,問道:「為什麼?」

  眼神躲避開他,安然只說道:「我,我今天不想洗了。」說著就要朝那張並不算大的床走去。她才不要說是因為沒有睡衣而不洗,現在她最怕的就是睡衣這兩個字。

  蘇奕丞好笑的看著她,看穿她的那點小心思。轉身從房間裡的衣櫥裡拿了件白襯衫出來,每月總會回來幾天留宿幾晚,所以房裡還留著幾套他平時的換洗衣服。

  轉身將白襯衫遞給安然,說,「去吧。」

  安然愣愣的看了看他,再看看他手中的襯衫,好一會兒才微紅著臉接過,然後頭也不回快步直接進了浴室。
作者: lilahsu    時間: 2013-9-14 09:24 PM

044 脖子上的吻痕1

  當安然洗完穿著他白襯衫出來的時候蘇奕丞正站在書架前看書,聽聞浴室的開門聲,轉頭,只見安然穿著他的白襯衫,兩腿修長筆直的站著,小臉略帶著沐浴後的粉嫩。蘇奕丞一下不禁有些看癡了,他曾聽說女子穿男士的白襯衫的時候最性感最漂亮,原來不是虛傳,一切都是真的。

  安然被看的有些不好意思,沒敢看他,只說了句,「我好了,你去洗吧。」然後一溜煙的蹭到了床上,拉過被子將自己嚴嚴實實的裹了起來,只留一雙撲閃的大眼。

  蘇奕丞被她的舉動弄得又好氣又好笑,反賊呢她這是。

  見他直直盯著自己,安然有些緊張的嚥了嚥口水,只說道,「我,我有些累了,先,先睡了,晚安。」說完直接將被子蒙上了頭。

  蘇奕丞好笑的搖搖頭,然後轉身從衣櫥裡拿過那換洗的睡衣,然後直接進了浴室。

  安然蒙著頭躲在被窩裡數綿羊,一隻羊,兩隻羊,三隻羊……

  直到數到三百二十五隻羊的時候浴室的門被打開了,蘇奕丞拖著腳步從裡面出來,而此時的安然依舊沒有睡著,而且一點睡意都沒有,眼睛睜得大大的。

  蘇奕丞看著床上那窩著的一團,有些好笑又有些無奈。他們是夫妻,經過昨晚,他們還有必要如此嗎?

  掀開被子上床,只見身旁的人一動不動的躺著,蘇奕丞好笑的搖搖頭,按了床頭的燈在她身邊躺下。

  黑暗中,被子底下,蘇奕丞熟門熟路的伸手輕輕將她往懷裡帶著。

  安然略僵硬著身子,緊緊閉著眼,儼然一副已經睡著的樣子。

  蘇奕丞忍著笑,擁著她躺好,只是她那挺屍的姿勢她自己裝著不累他看著都覺得累人,於是腦海裡閃過惡作劇,伸手不懷好意的在她身上遊走,他甚至可以明顯察覺到她的身子因為他的手而不禁為之一僵。

  見她依舊沒有打算睜眼說自己還醒著,蘇奕丞那作惡的手一點一點下探,原本只是惡作劇想逗逗她,可是隨著手在她那如絲如緞的肌膚上的探索,自己的身子也慢慢起了反應,想起昨晚,呼吸一下緊促了許多。

  安然緊緊閉著眼,身子不住有些顫抖,她亦想起昨晚的一切,想起他懷抱的熱度,整個人只覺得火燒似的發燙。

  「安然……」身後蘇奕丞的聲音已經有些暗啞,不滿足於手的探索,吻輕輕落在她的耳後,然後對著她的耳朵輕聲的問道:「你是在誘惑我嗎?」

  「沒有。」安然下意識的搖頭,誘惑他,怎麼可能!此刻完全忘了自己此刻應該已經睡著了。

  蘇奕丞低笑,輕輕含著她的耳朵,手依舊探索著,「你不是睡著了嗎?」

  「呃。」安然一愣,這才反應過來自己著了他的道,只不好意思的說道:「我,我本來是已經要睡著了的,可是,可是被,被你這樣給弄醒了。」

  蘇奕丞悶笑,只覺得這懷裡的人兒甚是可愛,突然猛地一個翻身,將她壓在底下,黑暗中那雙湛亮的黑眸一瞬不瞬的盯著她,嘴角勾著魅惑人心的笑,問道:「既然醒了,那要不要一起做點運動?」

  沒吃過豬肉還沒見過豬跑啊,況且昨晚他們已經吃過『豬肉』了,安然自然是知道他所謂的運動指的是什麼。

  心下一驚,忙搖頭道:「我我我有些累了。」

  蘇奕丞看著她笑著,低頭湊到她耳邊,輕聲道:「那就你別動,我動就好。」

  「我——唔——」

  蘇奕丞並沒有給她再開口的機會,在她張口的順間快速將她的嘴堵住,用最原始的方法。

  人在深睡中被人驚醒是種可怕的經歷,軍區大院每天都投早操,那響鈴在早上五點準時響起,院子每一個角落的可以聽得清清楚楚。安然只覺得自己才閉上眼,這一下那鈴聲就響起了,彷彿回到的小時候,學校裡上課的鈴聲也是如此,特別震耳欲聾,特別讓人精神抖擻。

  她不知道自己昨晚幾點睡的,只知道自己累得不行,動也不動了,任由著蘇奕丞擁著她去了浴室清洗,完全沒有抵抗的能力,閉著眼迷迷糊糊的就睡過去了,不用數數,也不用數綿羊。

  被那鈴聲振醒,安然迷糊著眼猛的要從床上坐起,眼睛甚至都沒有真開,直問道:「怎,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

  蘇奕丞伸手將她擁進懷裡,只在她耳邊輕輕說道:「沒事,繼續睡吧,時間還早。」

  安然真的是累了,就如此靠著那也能迷迷糊糊睡過去。

  蘇奕丞看著她的睡眼,低頭輕輕在她額頭落下輕吻。然後轉身掀被下床,從衣櫥裡拿過運動套裝換上,而後轉身直接出了房門。

  安然再醒來的時候正好是7點,屋外一聲聲整齊的口令傳進來,再看床的另一邊早已經沒有溫度,依稀她只記得他對她說時間還早,其他什麼都沒有印象了,睜眼盯著頭頂天花板的燈,這才想起這裡並不是蘇奕丞市區裡的公寓。

  拿過床頭的手機看了看時間,正好七點正,早上她還得去趟工地,從這到市區大概要一小時的時間,如此一來,除去梳洗打扮,她並沒有多少時間了。

  如此想來,安然放快了動作起床準備洗簌。這才動身子,那全身像被輾擰過的酸疼提醒著她昨晚的瘋狂,小臉驀地通紅開來。

  「臭蘇奕丞。」有些賭氣的罵了句,最後拖著酸痛的厲害的身子進去換了衣服。

  從房裡出來到大廳的時候家裡的阿姨正在桌上擺著碗筷,秦芸在在廚房裡倒弄著早餐。見狀安然忙上前幫忙,從廚房裡將那備好了的小菜端出去。

  秦芸以為是家裡的阿姨,便說讓她把那鍋白粥也端出去,安然應下,上前就要端粥,秦芸倒是聽出了聲音不對,轉頭就見安然笑臉盈盈的站著。

  「安然,怎麼起這麼早。」秦芸拉著她的手說道:「啊,是不是在大院裡不習慣,外面出早操吵了你吧。」

  安然搖搖頭,「沒有,早上還要上班,所以得早點起來。」

  秦芸點點頭,突然眼睛瞥見她脖子上那淡淡的紅痕,看著她曖昧的笑了。
作者: lilahsu    時間: 2013-9-14 09:26 PM

045 脖子上的吻痕2

  也是到了今天安然才知道蘇奕丞原來有早起晨練的習慣,這習慣完全由於從小接受的軍事化的教育,由於出生在這樣一個軍人家庭,從孩童時代開始,蘇奕丞就跟著爺爺父親一起出早操,做訓練,以至於這麼多年下來,早沒有了最初父親的強迫性的必須態度,這個習慣也已經養成,並堅持了下來。

  吃過早飯,由於今天還是工作日的關係,蘇奕丞載著安然朝市區的方向開去。

  車上,安然總覺得早上剛剛吃飯的時候大家看她的眼神有些怪異,想笑卻又不笑出聲。

  蘇奕丞看了眼一旁副駕駛上眉頭微蹙思索什麼的人兒,再看看她那雪白的脖頸昨晚因為歡愛被自己留下的印記,嘴角的笑意更濃了些。

  似乎察覺到他的目光,安然轉過身,看著他嘴角帶著的笑意,不禁疑惑,問道:「你笑什麼?」說著伸手朝自己臉上摸了摸,並沒有沾什麼東西才是啊。

  蘇奕丞只是笑,轉頭認真的看著前面的路況,只說道:「困的話再睡會兒,到了我叫你。」

  聞言,安然確實還有些睏,昨晚被他折騰了一晚確實沒有多少時間睡。再想想這還有近一個多小時的路程,即使醒著不說話兩人也太過尷尬奇怪了點,還倒不如睡著了也不用擔心尷尬不尷尬。

  如此想著,安然靠著椅背,緩緩的閉上了眼睛。

  車子緩緩在安然公司大樓門口停下,看著身旁靠著假寐的人兒,心裡竟然有種說不出的滿足感。

  看了看手錶,8點50他知道再不喚醒她她就該遲到了。看著她熟睡的樣子蘇奕丞突然有些懊悔,或許是他需索過度,連著兩晚,確實太累著她了。可是軟玉在懷,真讓他不亂心志似乎苛刻了點。他不認為自己是君子,能夠坐懷不亂,但也曾確信自己的自制能力,起碼不會為慾望所左右,可是每每擁著她,那體內的那種渴望卻是如此的迫切,彷彿回到了當初的青愣小子,滿腔熱情只顧橫衝直撞的。

  想著,蘇奕丞不禁失笑出聲。

  他的笑聲驚醒了熟睡中的安然,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看這外面熟悉的建築物,秀氣的打了個哈欠,問道:「到了啊?」

  蘇奕丞笑著點頭,看著她這剛睡醒時的迷糊只覺得可愛。

  安然點了點頭,揉了揉略還有寫酸疼的眼,「那我先走了。」說著,伸手去開門準備下車。

  「安然。」

  在她手握著門把準備開門下車的時候身後蘇奕丞突然出聲叫到,待安然有些不解的轉頭,這才轉過身,只見他傾身過來,唇準確的覆上她的,一個令人窒息的熱吻隨之而來,速度之快,吻之熱烈根本不給安然一點準備的機會。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在安然被吻得有些接不上氣的時候蘇奕丞終於放開了她,擁著她輕輕順著著她的背,給與溫存。

  安然在他懷裡微喘著氣,卻也無比貪享在他懷裡的平靜和安心。

  「安然。」蘇奕丞擁著她,一手擁著她,一手磨搓著她那雪白的脖頸。

  「嗯。」安然應聲,脖子因為被他磨搓著竟然有些癢,忍不住笑出了聲,「呵呵,好癢。」

  蘇奕丞也笑,並沒有馬上放開她,說道:「昨天的絲巾還在嗎?」

  「呃,在包裡。」安然一愣,雖然不知道他問這個幹什麼,不過還是據實回答。

  蘇奕丞放開她,拿過她那放在一旁的包包,打開,從裡面把昨天的那條絲巾拿出,然後放在腿上折疊了下,再傾身將絲巾放在她那雪白的脖子上繫好,打了個不算非常好的蝴蝶結,然後看了好一會兒,點點頭,低聲說道:「這樣就看不到了。」

  安然一愣,然後隨即反應過來他這話裡的意思,不禁杏目圓睜,「你你你你是說我脖子上有吻痕?」

  蘇奕丞看著她,也不說話,只是笑。

  「哎呀,你怎麼不早說啊。」安然火紅著臉,這才明白婆婆早上那曖昧的眼神,怕是全都看到了,想著,不禁有些埋怨他說道:「都怪你,給大家看到了啦。」

  「沒事,都是一家人,媽媽他們不會笑你的。」蘇奕丞笑道。

  「已經笑了。」安然沒好氣的嘀咕,從包裡拿出化妝鏡,伸手就想解開絲巾看下情況如何。

  蘇奕丞拉住她的手,揚了揚手上戴著的手錶,說道:「別看了,8點58吧,上去吧,不然該遲到了。」

  「啊。」安然尖叫,「你怎麼不早說。」說完,急急拿過包直接開了門就跑了進去。

  車上,蘇奕丞看著她的背影好一會兒不禁好笑的搖頭,他似乎變壞了,竟然喜歡看她這樣抓狂的樣子。

  就在蘇奕丞發動車子準備離開的時候,放在口袋裡的手機在這個時候響起,是葉梓溫來的電話,那傢伙上個星期飛跟歐洲去渡假,現在來電話,看來是回來了。

  「喂。」

  「阿丞,晚上去你家喝酒。」電話那邊葉梓溫劈頭就說道。

  「不行。」蘇奕丞果斷拒絕,現在不同以往,晚上安然會在家。

  「呃。」電話那邊葉梓溫一愣,有些反應不過來,由於他身份的原因,並不方便去夜店或者酒吧,所以去他家喝酒都是很平常的事,「為什麼?」

  「不方便。」蘇奕丞言簡意賅的說道。

  「有情況?」葉梓溫從他話裡聽出點眉目。

  「嗯。」蘇奕丞應聲道,並不否認。

  「哈哈,真的假的,帶出來給哥們看下。」葉梓溫大笑著說道,自從白苒之後,這些年來從未聽他說感情這方面的事,要不是從小就跟他認識,幾乎穿一條褲子長大,他都不禁要懷疑他的性向因為那次打擊而發生了變化。

  「改天吧,我得先問下她。」蘇奕丞笑道。

  「阿丞,你越是這樣我越是好奇是怎麼樣的女人。」吊人胃口其實是不道德的事。

  「呵呵。」蘇奕丞只是笑,突然想到什麼,說道:「對了,梓溫,我在景園的那套房子你改天幫我設計下專修吧,越快越好。」現在的那套房子太小了點,以安然的工作性質,得幫她然弄個工作室出來才行。

  「阿丞,我去歐洲真的只有半個月嗎?」葉梓溫不禁懷疑自己是不是離開太久了,怎麼有些事會變化的如此之快!

  「呵呵,好了,改天再說吧,我現在得趕去市委,早上還有個會議。」說著蘇奕丞收了線,發動車子準備離開。

  「叩叩……」

  車窗突然被人敲響,轉頭,只見一個中年發福的男人站在外面。如果他沒有記錯的話,這男人是『精誠建築』的設計總監,安然的直屬上司,黃德興。
作者: lilahsu    時間: 2013-9-14 09:27 PM

046 他想怎麼樣?

  蘇奕丞開門下車,微笑的朝黃德興笑笑。

  「黃總監。」

  「啊,真的是蘇特助啊,我還以為我認錯了。」黃德興也笑著,剛剛過來覺得這車牌有些熟悉,經過的時候不禁多看了眼,感覺這車裡的人眼熟,沒想真的是蘇奕丞。而更讓他意外的是他和蘇奕丞之前只一個地產峰會上見過,沒想到他竟然還記得他的名字,意外,實在是意外。

  「蘇特助來這有公事?」黃德興笑著問。

  「哦,沒有,經過而已。」蘇奕丞說道,臉上一派輕鬆。

  「那個蘇特助,我聽說市委最近打算新建科技城,那個……有確認合作的對象了嗎?」黃德興打聽的問道,新建科技城那可是大項目,要是能拿下,未來幾年不做別的項目都可以了。

  蘇奕丞挑眉,知道他想問的是什麼,這種情況見多了,應對的方法就多了,有些不該說的他自然也會打太極,「暫時我還沒有接到任何文件,所以,關於黃總監說的事我不太清楚,黃總監你是從哪聽說的?」

  「呃,沒有,道聽途說道聽途說。」黃德興幹幹的笑著。

  蘇奕丞也沒意多聊,抬手看了看表,說道:「早上市委還有個會議,我這先過去了。」

  「哦,您走好您走好,改天不知道有沒有機會請蘇特助一起吃個便飯?」黃德興試探的問道。

  蘇奕丞挑了挑眉,只笑笑坐進了車子,也沒說可以,也沒說不可以,實在讓人看不出是一個什麼樣的態度。

  黃德興看著他發動車子離開,琢磨不明白他剛剛那笑容的意思。

  「總監。」身後肖曉不知道何時已經過來,依舊一身緊俏的套裝,勾勒出她那玲瓏有致的身軀,那一頭成熟的大波浪加上那一臉完美的妝容,無不散發著擋不住的魅力。

  「總監,剛剛那個人是誰啊?」肖曉問道,那個男人似乎是那天來接安然的男人,只是不明白黃德興這老傢伙為何一臉討好的看著他。

  黃德興看了她一眼,面色微沉,並沒有回答她的問題,只冷冷說道:「上次事故的調查結果出來了。」

  「哦,是嗎,是安然的設計有問題還是候政文的施工不良?」肖曉略有些幸災樂禍,這兩個人她都看著不爽,無論是哪方的錯,結果都是她樂意看見的。

  「都不是,結果可能會讓你失望。」黃德興冷笑的說道。

  「呃,什麼意思?」肖曉不太明白。

  「這次工程水泥的供應是你舅舅負責的吧,這次工程陽台的石塊坍塌掉落不是設計上的不足,也不是施工上的錯誤,完全是由於這次水泥的標準不達標,所以才會使得石塊掉落發生事故,所以我想你最好是通知你舅舅做好心裡準備,公司對此肯定會追究法律責任,不過萬幸的事這次工程進度不快,不然這樣的豆腐渣工程到時候要出事得可不僅僅只是這一條認命了。」說完,黃德興看也不看她那發白的小臉,轉身就朝公司的大樓走去。

  此刻肖曉也顧不上其他,急忙從包裡掏出手機給自己的舅舅打去,原本想給他安排路子撈點錢,哪裡想他竟然給她弄出這麼大的亂子,真是氣死她了。

  辦公室裡,安然看著凌琳交上來的設計圖,腦袋突然有些發疼。這已經是這個月第三次了,她真的不禁要懷疑這個凌琳真的是名校畢業,在國內獲得過好幾個大獎的人嗎?為什麼她的設計稿如此的幼稚,甚至連最簡單的比例都會弄錯。

  有些無奈的搖搖頭,將圖紙丟放在桌上,起身朝黃德興的辦公室走去。

  「叩叩叩……」

  「進來。」裡面應聲道。

  安然推門進去,張口說道:「總監,凌琳的話以我的能力可能帶不了,還請你讓她換一個設計師學習吧。」說完這才注意到辦公室裡除了黃德興還有另外一個男人,兩人似乎在討論著什麼。而當安然看清那坐在沙發上的男人的時候,小臉驀地一白,手不自己覺的緊握,她沒料到那個男人竟然是莫非。

  「安然,你來得正好,這為是誠開的莫總,我們剛剛還說道你呢,原來你和莫總是同學啊!」黃德興看著安然笑著說道。

  安然看著莫非,她不明白他為何會在這,她以為經過上次,他們不會再見了。

  莫非站起身來,微笑的朝她過去,伸出手,就如同很久沒見的兩人,笑著說道:「安然,好久不見。」

  安然怔怔的看著他,始終沒有伸出手與他相握,她不明白他究竟想幹什麼也不想知道,因為不管他要做什麼,一切都與她無關。

  眼神越過他直接看著他身後的黃德興說道:「總監竟然有客人在那我就先不打擾了。」說著轉身就想出去。

  「安然,等下,我和莫總正好在談一個項目的合作,你也留下來聽聽吧。」黃德興開口說道。

  安然借口說道,「不了,我還得去趟工地,魏工打電話說設計圖有些地方不明確,我得過去看看。」說完頭也不回的出了總監辦公室。

  莫非盯著那抹身影消失在門口,那垂在兩側的手緊緊的握著,安然,這次他是不會放棄的!

  黃德興似乎看出了點眉目,笑著試探的問道:「莫總跟我們的顧設計師關係匪淺?」

  莫非轉過頭,朝黃德興笑笑,並不回答。

  見他無意多說,黃德興也算是個人精,在這行混了這麼久混到現在的位置,自然各色的人都是見過的,他既然不想多說,那麼他也無趣多問,轉開話題道:「關於市裡打算投資建設科技城的事,莫總的消息可靠嗎,據我所知似乎文件並沒有下來,究竟是否屬實還是個未知吧。」

  莫非笑,懶懶得說道:「黃總似乎忘了我岳父是城建局的局長吧。」

  黃德興一愣,隨即笑開,只說道:「關於合作的事情,我會上報董事局,我想,如無意外,我們會合作愉快的。」
作者: lilahsu    時間: 2013-9-14 09:28 PM

047 一種淡淡的喜歡

  手中的筆猛的一滑,那線條長長的畫出了圖紙規定的範圍,甚至由於握筆力度過大,筆尖直接將圖紙劃了條長長的洞。

  安然長歎一聲,將手中的鉛筆往書桌上一愣,仰頭靠坐在那轉椅上,閉上眼,那些過往的畫面控制不住的從眼前彈跳出來,有歡樂,有淚水。她還記得第一次約會,他和她並肩走在校園的小圓湖畔,他笑著跟她談往後的人生規劃,笑著說他一定要開一家建築公司,建許多高樓大廈,他們談理想,談抱負,談著談著兩人越走越近,也不知道是誰的手先碰到對方,夕陽西下,最終他的手抓住她的,然後兩人十指相扣,也是那個夕陽,在那個小圓湖的倒映中,他吻上她的唇,那時候兩人都單純的可愛,僅僅唇與唇相貼,臉都紅得猶如熟透的紅蘋果,心跳更是180頻率的跳著。

  不想被回憶牽著鼻子,安然猛地睜開眼,將書桌上的圖紙猛地揉成一團,用力扔進腳邊的紙簍裡面。而那紙簍裡放著這樣七八個紙團,是安然這一晚上的奮鬥結果。

  書房的門被推開,只見蘇奕丞一套整齊的西裝手中拿著公文包從外面進來。見狀,安然忙站起身,「你,你回來啦,要用書房嗎,我,我馬上出去。」說著,站起身來收拾著圖紙準備出去。

  「安然。」蘇奕丞喚住她,搖搖頭,說道「我沒有要用書房,工作之前在辦公室裡已經完成了,你要用書房只管用,我們是夫妻,是這個家裡的女主人,不能總是這麼客氣。」

  安然站著,看著他說不出話來,她只是還不習慣。

  蘇奕丞朝她笑笑,將公文包放到一旁,鬆了鬆脖子上那繫著的領帶。「我先去洗澡。」說著離開了書房。

  安然重新坐下,重新拿過圖紙攤在那寬大的辦公書桌上,拿著尺和畫筆認真的描繪著。可是腦海總是不受控制的想起下午在黃德興辦公室裡的那一幕,她不知道莫非究竟想幹什麼,以前從來不覺得他是這麼個拿得起放不下的人,他當初可以頭也不回的轉身,可以很瀟灑的放棄四年的感情,那麼如今又何必這樣糾纏不休。他是太看得起自己還是太看不起他,難道他以外她真的會傻到他回頭然後再歡喜的重新接納他嗎?難道他不知道這世上有種感情就錯過,就如同時間,過了如何能倒轉再回頭。

  長長歎了聲,安然放下手中的筆,今晚怕是真畫不出來了,思緒煩亂的一點都心靜不下來,將畫筆放起,圖紙收起,連同一起帶來的資料書籍。

  將東西收拾會主臥,正好碰見蘇奕丞洗完澡只圍著條浴巾從浴室裡出來,四目相對,安然臉一下突的紅了起來,雖然有過那麼親密的行為,但是這樣看著他光裸著上身安然還是不自覺的有些不好意思,避開眼,將東西收拾好放到一旁,只覺得兩人這樣共處一室有些尷尬,抬頭,眼睛卻不停留在他身上,問道:「晚上吃過了嗎?要不要我去下點面給你?」

  蘇奕丞看的出她臉上的不自在,其實他晚上吃過了,和幾個基層幹部一起吃的飯,不過記起那天她給自己下面的樣子,甚是懷念,心裡一動,點頭說道:「好,還是上次的西紅柿蓋澆麵。」

  安然點點頭,出去廚房。其實她沒有說的是,除西紅柿蓋澆,別的她還真不太會做,當然,這個也做不太好。

  當蘇奕丞換好居家服沖房裡出來的時候安然正在廚房裡忙碌著。靠在吧檯看著她為自己忙碌著,心中有種說不出的安定。

  看著安然忙碌的下鍋翻炒,當初也有那麼一個女人曾為他做過這一切。曾經他以為那個女人會是和他一起攜手走完一生的人,可是沒想到最後會落到如此一個結局。曾經他也以為這輩子他不會結婚,可是沒想衝動的他原來也可以選擇閃婚。當初他曾拿著戒指準備為那心愛的人套上,沒想見面卻給了他最深的背叛。他開始拒絕感情,甚至拒絕友情,更別提婚姻。

  再遇見安然,他才知道原來婚姻可以很簡單,不用相愛,適合才是最重要的,甚至不用婚禮,也不用婚戒。

  想著,蘇奕丞甚至不知道自己如何進了廚房,又如何從背後將她擁住,下巴抵著她的肩膀,溫熱的呼吸灑在她的耳畔,他甚至可以感覺到懷中的身軀在被他擁住之時就開始有些僵硬。看著她逐漸熱燙的臉,他不禁好笑,這個女人的臉皮未免太過於薄了點,禁不起一點挑逗,他現在回想,甚至有些不敢相信當初真的是她第一次正式見面就開口要求說結婚。他不禁有些好奇,她當時哪來的勇氣。

  「麵,麵就就快好了,你,你去那邊坐好,馬上,馬上就有得吃了。」被他從背後擁著,安然結結巴巴的說道,心裡不爭氣緊張得要命。

  「嗯。」蘇奕丞應聲道,卻並沒有放開她,鼻子嗅著她的肌膚,她身上有著跟他身上同款沐浴乳的香味,清新,好聞。

  安然動作有些僵硬的伸手關火,然後拿過碗將鍋裡的面夾出盛好。

  「呀!」那盛著面的碗差點從她手中滑落,他他他的手放在哪裡!

  「蘇,蘇奕丞!」安然喚他,提醒他,他的手該適可而止了。

  蘇奕丞不說話,擁著她,手開始探索,此刻的他哪裡還管得了那碗麵,他找到了更好的宵夜,而且確定是美味的。曾經安然曾不止一次問他為何會答應她那荒唐的求婚,他其實也不止一次的反覆問自己,每次他的答案都和她一樣,合適,其實確實是合適的。不過真正合適做夫妻的人何止她一個?

  也許他想在第一次見她的時候他就是喜歡的,一種淡淡的喜歡,不算愛的喜歡。

  這晚安然那碗西紅柿蓋澆麵最後半夜才進了某人的肚子,而那時候的安然早已經累得渾身沒力昏睡倒在床上了。
作者: lilahsu    時間: 2013-9-14 09:29 PM

048 調查結果

  『精誠建築』的大會議室裡,黃德興坐在首位,安然和肖曉分別坐在他的左右兩側,公司的其他人一次順著安然和肖曉旁邊坐著。

  黃德興端起放在桌上的茶杯喝了口茶,說道:「今天召集大家開這個特別會議主要講兩點。」

  安然拿著筆在紙上來回畫著什麼,她不知道黃德興今天開這會的目的是什麼,不過她猜應該是關於上次工地上的事故。她不知道結果如何,不過看坐在對面的候政文一臉得意的樣子,想來估計與他無關。

  「關於商場『碧湖園』施工現場出現坍塌事故的原因公司已經調查清楚了。」黃德興說道,說的時候眼睛瞥了眼安然同時也瞥了眼候政文,最後看向自己左手邊的肖曉。

  「我的施工就是按顧設計師的圖紙來的,真的有問題,那也不是我的問題。」候政文看著安然涼涼的說道,語氣頗為挑釁。

  安然看了他一眼,並不說話,拿著筆轉著圈。要是真的是她的責任,她也沒什麼好說的。

  黃德興看這候政文,直接開口說道:「安然的設計圖沒有問題,公司請了專家針對設計圖做了詳細的研究,那些設計都是合理計算,並不會造成事故。」

  候政文一下睜大了眼,「我是按照設計圖,要是設計圖沒錯,那我施工也絕對沒問題。」

  「老侯,你就不能聽人把話說完,你緊張激動什麼,我又沒說是你施工的問題。」黃德興看了他眼,打趣的說道。

  候政文摸了摸鼻子,小聲的嘀咕,「不是我的責任就行。」

  黃德興重新看了眼肖曉,然後開口說道:「這次的事故不在設計,也不在施工,主要是由於這一批的水泥的質量根本就不達標,這次用的拓展牌32.5標號的復合硅酸鹽水泥抗壓強度實測值僅為4.8,4.3MPa,與標準值32.5MPa相差6.8和7.6倍,這樣的復合硅酸鹽水泥已失去使用價值。這也就是這次坍塌事故的根本和主要原因。」

  安然抬頭,有些意外這樣的結果,水泥強度是否達到標準,這完全關係到這房子能否建成,是否存在坍塌,是否是豆腐渣工程,這關係到以後上百上千住戶的性命問題。

  底下的人也紛紛議論開來,搞建築的最怕就是遇到這樣的情況,設計不合理施工不正確這些都可以好改,可這要是節約成本,降低房子的質量,那關乎到的全是人命,現在看來這次的事故還好發現的早,要是晚了,等一切全都完畢,那恐怕坍塌的就不只是那一處的陽台,被砸傷亡的也不只是一個人。

  黃德興擺擺手讓大家安靜,說道:「好了,關於水泥質量的問題,公司會跟供應商協調如何解決,這件事到此我們就告一個段落,別再為此而同事間有什麼不愉快的。」

  「事情弄清楚就好,我沒意見。」候政文嘀咕著說了一聲。

  「如果是原材料出了問題,再好的設計圖再好的施工也是枉然,我個人認為關於這次的事故,我們公司有必要將供應商告上法庭讓其得到該有的法律制裁,畢竟我們搞的是建築,以後這次房子都是要給人住的,我們擔不起那麼大的風險。」安然客觀的說道。

  黃德興點點頭,看了眼一旁的肖曉,只說道:「這件事公司會處理,絕對不會姑息。」

  安然點點頭,轉頭卻正好對上對面肖曉投來的目光,只見她似笑非笑的看著她,眼神中有種陰狠。安然皺了皺眉,再抬頭看她,只見她已經轉開臉,笑著問黃德興另外一件事是什麼。

  黃德興點了點頭,說道:「另外關於市政府大樓的招標過幾天就要開始了,我們公司的設計圖還沒有確定,下星期三我想在公司弄一次公開的評比,幾位設計師將設計圖上交,到時候大家公開投票,誰的票數多那麼就用誰的圖,當然這次幾位實習生如果有興趣的話也可以參加,這也算是個鍛煉的機會。」

  想到設計圖安然就有些頭疼,這幾天忙忙碌碌也不知道在忙些了什麼,關於市政府大樓的圖紙到現在才弄出個大樣,細節全都沒有。原想著這幾天晚上趕工趕下,可是這蘇奕丞每晚都纏著她不放,折騰了半宿好幾次早上也不讓她下床,她真不明白他到底哪來的那麼多精力。

  想到這些,安然不禁是又羞又氣人,臉也不自覺的有些發燙起來。

  「安然?」黃德興微皺著眉,低喚了聲。

  安然這才反應過來,愣愣的看著他,再看看大家,根本就沒聽他們剛剛在討論了什麼。

  「在想什麼呢,臉都紅了,總監叫了你好幾聲都沒反應。」對面肖曉半勾著嘴涼涼的問道。

  安然不自覺的摸了摸略有些微燙的臉頰,抱歉的朝黃德興點了點頭,「對不起,剛剛有些走神了。」

  黃德興看了她眼,只說道:「晚上跟城建局的董局長有個飯局,下班別急著走,到時候跟肖曉跟我一起去應酬下。」

  安然忙點頭,「好的,我知道了。」這樣的應酬其實是普遍的,雖然她並不太喜歡,但是也沒有辦法去拒絕。

  黃德興點點頭,然後將桌上的資料收了收,率先站起身來,說道:「好了,今天的會議就先到這,大家回去工作吧。」

  安然輕歎了口氣,半靠著椅子坐著並沒有第一時間起身,眼皮有些倦,身子酸痛的緊,她覺得她得跟蘇奕丞好好談談這以後夫妻生活的事,不然她非得被他搾乾不可。

  「恭喜你啊,這麼走運。」

  在安然想著如何跟蘇奕丞講的時候頭頂轉來涼涼的聲音,語氣很冷,並不和善。抬頭看去,只見肖曉似笑非笑的看著她,而眼裡卻絲毫沒有一點笑意。

  「什麼意思。」安然皺眉,不明白她這話的意思,恭喜,她喜從何來?

  肖曉看著她詭異的笑笑,並不說話,轉身出了會議室。
作者: lilahsu    時間: 2013-9-14 09:30 PM

049 應酬

  辦公室裡,安然專心的畫著那市政府大樓的設計圖,經過一下午,大樣雖然還是大樣,但總算是能看出點眉目了。

  安然拿著畫筆仔細的看著,又突然拿過橡皮將剛剛畫好的給擦點,再拿著尺子重新量畫折騰了好一會兒才略有些滿意的點點頭。正在安然準備畫下一項的時候,辦公室的門被人敲響了,抬頭,只見肖曉一臉完美的妝容,一頭做過的大波浪,而且身上的那套衣服,似乎也和早上開大會的時候不同,安然有時候真的不明白,同樣在上班,同樣的職位,做著同樣的事,她哪來那麼多時間來倒拾自己,而且不同的場合配這不同的妝,不同的衣服和不同的包。她活得很講究,但她替她真心覺得累。

  「好了嗎,總監讓我告訴你,時間差不多了。」肖曉站在門口說道,嘴角微微上翹,看不出是笑還是不笑。

  安然看了看電腦屏幕上的時間,轉頭看了看窗外暗黑下去的天色,這才感歎這時間過的真快。

  朝肖曉點了點頭,邊收拾著桌上的東西邊朝他說道:「好了,馬上過去,總監說在哪裡了嗎,我自己開車過去。」

  肖曉看了眼她,只笑問道:「你不打算去洗手間補個妝?」

  安然這才反應過來自己下午盡顧著畫圖,而她畫圖總是喜歡撓腦袋,想原本就扎的並不牢實的頭髮此刻該是如何的狼狽,看了看時間,將那整理一半的圖紙先丟在一邊,沖包裡拿過化妝包急急的去了洗手間,經過肖曉身邊,不忘說道:「直接給我地址,我自己開車過去。」

  肖曉挑了挑眼眉,說道:「悠然居。」

  安然一頓,心裡不禁苦叫,怎麼又是『悠然居』這偌大的江城,難道就找不到另外一個能吃飯的地方嗎?

  看著她那微皺的眼眉,肖曉有些不屑的問道:「怎麼,你不喜歡那地兒?」

  「沒有。」安然淡笑著搖頭,只保佑別在哪裡遇到蘇奕嬌才好。

  肖曉也不多說,只是看著她挑了挑眉。

  安然避開她的眼,只說道:「不用等我,我等下自己開車過去。」說完直接去了洗手間。

  肖曉看著她的身影消失在洗手間的拐角,然後轉頭再看看她那放在辦公桌上的圖紙,眉頭微微上挑,目光略有些發亮。

  安然去洗手間只是簡單的抓了抓頭髮,然後淡淡的撲了撲妝,再出來回辦公室的時候肖曉已經離開,將那剛剛收拾了一半的辦公桌收拾完畢,然後拿過公文包,和那放在桌上的手機,直接出了辦公室的大門。

  沖辦公室到公司樓下停車場的這段時間,安然的眼睛直直盯著手中握著的手機,總覺得哪裡有些不對,可是卻又不知道哪裡不對。後來待安然坐進車裡,這才想起今天蘇奕丞似乎沒給她電話,也沒說要來接她,待發動車子準備離開的時候,才想起早上蘇奕丞將早餐遞給她的時候說今天要去機關視察,晚上估計會回來晚些,沒時間來接她,讓她自己開車回去。

  車子發動的聲音微微顫抖著,安然盯著手機好一會兒有些回不過神,然後那握在手裡的手機突然響起,是肖曉來的電話,驚嚇過後安然忙接起,沒來得及開口,只聽見電話那邊肖曉問道:「安然,你出來沒有,我和總監已經在路上的,待會二樓208號房,等下自己上來,童局差不多到了,別耽誤時間。」

  「嗯,我知道了。」安然應聲,然後掛了電話。然後看著手機不禁搖了搖頭,暗自苦笑,這才多久,她竟然已經習慣那個男人每天的電話,甚至那體貼的接送。

  習慣,真的是件可怕的東西。

  安然開車到的時候正好在大廳遇到張經理,由於蘇奕嬌之前的吩咐,張經理見了安然態度那叫一個熱情,滿堆著笑臉問好,訂了位沒有,還有朋友來嗎等等諸如此類的問題,問得安然差點有些招架不住,忙說是公事,跟公司領導來應酬的,不好多說,掐著時間急急就上了樓。敲門進去的時候只見肖曉和黃德興挨邊坐著,肖曉那頭大波浪略有些亂,面色也略有些紅,嘴角的唇彩更是有些掉了。而一旁的黃德興一臉正經的坐著查看著手機,見安然進來,也只是微笑的點點頭,並沒有多說。而肖曉突然起身去肚子有些不舒服,然後拿著包直接去了洗手間。

  安然察覺出似乎有些不尋常的曖昧,但畢竟是別人的事,她沒資格多說半句,只是低頭看著那做工上乘精美的桌布。

  晚上那位黃德興請的童局長在肖曉進來前到的,只是讓安然意外的是這童局長並不是其他人,而是上次在這裡遇到過的那位,似乎還跟母親有點熟識。

  童文海也認出安然,他之所以對安然又印象第一是因為她是蘇奕丞的老婆,第二側是她是林筱芬的女兒,無論這兩個身份哪一個,她都是讓他無法忽視的人。

  「你……」童文海剛想開口說什麼,卻被身後站起來的黃德興打斷。

  「童局,好久沒見依舊是風度翩翩哈。」黃德興笑著朝童文海過來。

  童文海回過神,看了眼黃德興,只笑道:「黃總監說笑了。」

  「哪裡哪裡,是童局太謙虛了。」黃德興說著,轉身對一旁的安然說道,「安然,這位是城建局剛上任的童局長,待會你可要好好敬童局長幾杯。」

  安然笑笑,朝童局長點點頭,喚道:「童局好。」

  童文海點點頭,看著她的眼神略有些複雜。

  而後這時身後的門又被推開了,肖曉正跟人說笑著進來,而待安然看清那同肖曉一起進來的男人,眼驀地大睜,表情更多的是意外和驚嚇。
作者: lilahsu    時間: 2013-9-14 09:31 PM

050 酒桌上

  同肖曉一起說笑著進來的人不是別人,又是莫非。

  莫非看著安然那驀地煞白的小臉,嘴角似笑非笑的勾著。他這次不會放手,即使是強迫她,他也要將他留在自己身邊。

  一旁的幾人都看出安然和莫非之間的不尋常,肖曉笑著勾著唇,故作訝異的問道:「安然,你和莫總認識啊?」

  安然回過神,看了肖曉一眼,並不說話。

  童文海看了看安然,又看了看莫非,問道:「莫非,你們認識?」

  將目光收回,莫非轉頭朝自己的岳父笑了笑,說道:「爸,我和安然是同學,好幾年沒見了,沒想到在這裡遇到。」

  「哦,這樣啊。」童文海瞭然的點點頭。

  一旁站著的黃德興將這一切看在眼中,眼眉微微上挑,只笑不語。

  莫非再轉身,朝安然伸出手,笑著說道:「安然,好久不見。」

  安然深吸了口氣,盡量穩定自己的心緒,扯了扯並沒有笑意的嘴角,伸手同他握住,略有些不自然的說:「好久不見。」

  莫非握著她的手,在大家看不見的角度,拇指磨搓著她的手背。

  安然如同受了驚嚇一般,猛的將自己的手收回,眼睛驀地圓睜的看著他,只覺得眼前這個男人陌生如他,哪裡還有六年前的一點點影子。

  安然的動作過大,引得站在一旁的童文海略有些不解,「怎麼了?」

  莫非收回手,似笑非笑的看著安然,只說道:「我也不清楚,可能安然嫌棄我的握手吧。」

  童文海看向安然,那眼神似乎在詢問是否真的如同莫非說的那樣。

  「不會吧安然,莫總可是男的一見的大帥哥呢,換我跟他握手,高興還來不及呢。」肖曉站在一旁涼涼的說道。

  如此情況安然自然不好說什麼,只能幹干的陪著笑臉,然後說道:「沒,沒有,莫總,莫總手帶電,不,不小心被電了下。」

  「哈哈,那是人家莫總電力十足,不過估計肖曉和安然你們兩都沒機會了,人家莫總可是有家室的人,童局長的千金就是我們莫總的愛人,兩人伉儷情深恩愛的很,前幾年童小姐去美國深造,莫總一直陪著,這不才剛一起從美國回來。」黃德興打趣得說道。

  只是他們都沒發現的是,莫非的臉色相比剛剛明顯有了變化,雖然還是笑著,只是那笑容略有些僵硬,這點並沒有逃過以前和他一起四年的安然的眼睛。

  安然避開眼,不去看他,只說道:「我們坐下來說吧,邊吃邊說,我去叫服務員上菜。」

  「對對對,大家坐下來說,怎麼都還站著呢。」黃德興附和著說道。

  聞言,急人紛紛坐下,安然開門出去喚服務員,順便喘口氣,裡面的氣氛太過壓抑了。

  在外面調整好自己的情緒,安然這才揚著笑臉進來,讓自己盡量不把目光停留在莫非臉上。

  酒過三巡,今天的飯局也算正式進入主題,黃德興諂笑的看著童文海,笑著問道:「我聽說市裡準備籌劃科技城,不知道這事是真是假呢?」

  童文海看了眼莫非,然後再轉頭看了看黃德興,只說道:「具體的文件沒下來之前,一切都沒有定數,不好說,不好說啊。」說著,伸筷子夾了根冬筍,放進口中慢慢的噘著。

  「呵呵,基本上有提議那就八九不離十了,到時候還望童局多多照顧才是。」黃德興笑著又倒了杯茅台朝童文海敬去。

  童文海單手將他敬來的酒給擋住,並不接他的話,只推脫說:「最近血壓血脂都有些偏高,醫生特別叮囑,盡量少碰酒。」

  黃德興一愣,那端在手中的酒此刻是放也不是敬也不是,瞥眼看著莫非,似乎在問接下去該怎麼辦。

  莫非看了他眼,笑笑的端起酒杯,說道:「我岳父最近真的是不能喝酒,黃總監要是不介意,這杯酒我代岳父喝了,不知可否?」這樣說,無非就是給黃德興一個台階下著。

  黃德興自然也是聰明人,見機行事察言觀色這些絕活在這行混了20多年近30多年,自然是已經煉得如火純清,端著酒杯就和莫非碰了碰,說道:「樂意至極,樂意至極。」

  坐在位置上,安然的心思全然不在這,只想著盡早結束離開,她不知道莫非這樣究竟想幹什麼,不過以後這樣的場合,她還是盡量避著吧。

  就在安然想著如何快點離開的時候,碗中突然被人夾進了塊魚肉,愣愣的抬頭,只見童文海笑著朝她看著,說道:「這裡的鮭魚做得不錯,嘗嘗看。」

  童文海的這一舉動把所有人都愣住了,安然愣愣的看著他,一下不知道如何反應。

  而一旁的肖曉看著,眼中多有些不解,黃德興則是挑了挑眉,淡笑不語,莫非則是對於自己岳父的這一舉動微微皺了皺眉,握著酒杯的手不自覺的緊了緊。

  「嘗嘗看?」見她不動,童文海又笑著朝她說了遍。

  「呃,謝謝童局。」安然有些受寵若驚的點點頭,夾了口魚肉放到嘴裡。

  童文海點點頭,然後轉頭又跟大家說笑著什麼,像是剛剛那一幕全然沒有發生似得。

  莫非看著安然小口的吃著菜,眼眉皺得更緊了些。

  待酒足飯飽之後一群人又說笑了會兒,這才起身準備離開。

  出去時童文海故意放慢腳步同安然並排走著,說道:「上次的事不好意思,我以為那個包間沒人,所以才說讓他們換個房間,不知道原來已經被你定下了。」

  安然笑笑的搖搖頭,直說沒事。

  童文海看著她的側臉,和記憶中的那張臉不禁貼合,那個女子在他心裡近三十年,他沒想到竟然還會遇到。張口,終究按耐不住心中的話,問道:「你,你母親最近怎麼樣,身體一切都還好嗎?」

  安然一頓,轉頭看他,問道:「童局和我母親是熟識?」

  童文海乾笑點頭,「呵呵,好多年不見了。」

  安然點點頭,只說道:「我母親挺好的,身體等一切都很健康。」

  「那就好,那就好。」童文海不住點頭,知道她安然,他便放心了。
作者: lilahsu    時間: 2013-9-14 09:35 PM

051 底線

  眾人喝了酒,開車自然是不方便了,在悠然居的門口直接叫的出租車。

  黃德興客氣的先讓童文海和莫非先走,童文海坐上車,司機準備開車的時候突然搖下車窗,朝著安然說道,「安然,你住哪,順路的話一起走吧。」

  聞言,站在安然一旁的黃德興和瀟湘皆是一愣,轉頭看著安然。

  安然反應過來,忙搖手,「不,不用,我自己打車回去就好。」

  「一起吧,一個女孩子回去不方便。」童文海堅持說道。

  「我……」安然剛想說什麼,包裡的手機這個時候響起,是蘇奕丞的電話,安然抱歉的朝大家笑笑,按了接聽。

  「還在外面嗎?」蘇奕丞的聲音略有些疲憊。

  安然點頭,問道:「嗯,你回來了?」

  「嗯,剛到,看你不在家。」

  「我,我今天公司有應酬。」

  「好了嗎?喝酒了嗎?不要我過去接你?」蘇奕丞問道。

  「嗯,喝了點,怕是沒辦法開車了。」安然淺笑。

  「在哪裡,我去接你。」蘇奕丞問道,安然甚至聽見他伸手拿鑰匙的聲音,似乎馬上就要出門。

  「不用了,我自己打車回去。」安然忙說道,不想麻煩他。

  「地址。」蘇奕丞問道,語氣有著不容拒絕的氣勢。

  「額,我在悠然居。」安然下意識回答。

  電話那邊聞言沒再多說什麼,直接掛了電話。

  安然掛了電話,轉頭只見童文海的車子還沒走,忙說道:「童局真的不用麻煩了,我,我朋友過來接我。」

  童文海這才點點頭,轉頭讓司機開車離開。

  「這個童局該不是對你有意思吧?」肖曉涼涼的開口,語氣裡帶著尖酸和刻薄。

  「說什麼呢。」安然有些不悅的看了她一眼,這話她不愛聽,其實她看得出來童文海對她特別關照,不過是因為母親,雖然她不知道他和母親之間過去有過什麼,但是直覺告訴她,他們之間一定不只是簡單的認識。

  這時候黃德興的電話也響了,是他老婆來的電話,催他早點回家。

  掛了電話跟安然和肖曉客套的說道,「你們誰跟我同路,要不要一起走。」

  「我朋友過來接我。」安然搖頭說道。

  「我搭安然的車吧,我跟她同路。」肖曉也說道。

  黃德興點點頭,沒再多說什麼,直接上了出租車離開。

  看著黃德興離開,肖曉開口問道:「來接你的是那天的帥哥?」

  「嗯。」安然淺笑著點點頭,其實真不想麻煩蘇奕丞的,不過他說過來接,不是不感動的,心裡暖暖的,這樣被人珍視著感覺很好。

  肖曉攏了攏那頭波浪,語氣略有些尖酸的說道:「你最近桃花開很旺啊,前斷時間不還忙著相親嗎,怎麼相中了?」

  安然皺了皺眉,有些不太喜歡她這樣的語氣,不說話,抬頭看著那街邊的霓虹。

  見她不說,肖曉也覺得沒趣,緩笑著說道:「進去等吧,對了,你不介意我搭你的車吧,如果介意的話那我自己打車走好了。」

  「不會,反正順路。」安然淡淡的說,然後轉身進了大廳,在一靠窗的位置坐下,這樣,蘇奕丞一來,她便可以看見。

  肖曉靠坐在安然對面,神態慵懶,獨有一番味道。喝了口服務員送上的茶水,淡淡的開口說道:「你該不會看不出那個童局對你有意思吧。」

  聞言,安然有些動怒,轉頭直視著她,說道:「肖曉,我並不喜歡你這樣說話的方式。每個人都是有底線的,你不觸到我的底線你說什麼我都無所謂,但是有些話是不可以亂說的,我不說你什麼並不代表我不生氣。」

  肖曉愣了下,笑道:「這麼較真幹什麼,我只是好心提醒你罷了,聽不聽隨你咯。」

  「謝謝,你多心了,沒你想的那麼複雜。」安然冷冷說道。

  肖曉無所謂的聳聳肩,「但願咯。」然後又想到什麼,笑著說道:「不過那個莫非確實對你有意思吧,我看見他摸你的手了。」

  安然臉一紅,瞥過頭,「不知道你說什麼。」

  「是嗎?」肖曉看著她笑著,只是安然沒有發現那笑容裡有著嫉妒,有著不屑。

  安然看著外面,夜色很迷離,霓虹閃爍的街道,江城的夜比白天熱鬧。

  肖曉也轉頭看著外面,手拖著腮,嘴角半勾,神態很魅人。

  蘇奕丞從出租車上下來的時候正好看見臨窗的位置,安然若有所思的坐著,眼睛看著他這邊的方向,卻似乎一點都沒看到他。

  蘇奕丞淡笑著搖搖頭,抬步朝悠然居裡面進去。

  肖曉倒是從蘇奕丞一下車就看到他了,他是個出色的男子,出色的樣貌出色的氣質,很難叫人不去注意,唯一可惜的是硬件條件不過關,不然不失為一個不錯的獵捕對象。

  蘇奕丞朝這邊過來,這才注意到坐在安然對面的肖曉,他對她略有印象,那天在安然公司的門口見過,是安然的同事。微笑的朝她點點頭,並不失禮數和風度。

  肖曉,略挑了挑眉,撩著頭髮優雅的站起身,美目盯著他看得有些勾魂,伸出手,笑著說道:「肖曉。」

  「蘇奕丞。」蘇奕丞禮貌的伸手同她輕碰了下,很快便收回。然後沒有多看她一眼,轉頭看著那坐著發呆的女人,好笑的搖搖頭。

  肖曉瞪大眼看著這個目光從她身上移開的男人,一臉的難以置信,她的美貌向來是她的驕傲,從沒有哪個男人可以真正做到無視,除了之前的莫非,他是另一個!

  「顧安然,你還在發呆嗎?」蘇奕丞好笑的說道。

  聞言,安然猛地回過神,只見蘇奕丞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站在他身後,此刻整好笑的看著她。

  猛站起身,「你來啦!」看到他,安然此刻有說不出的驚喜。

  蘇奕丞撥開她額前的碎發,笑著說:「是啊,來接我媳婦兒回家。」

  安然嬌羞的笑笑,小臉紅撲撲的,雖然還有些不習慣不自在,可是心裡卻因為他的那句媳婦兒感覺特別的甜,莫名其妙的開心。

  蘇奕丞拿過她那放在位置上的包,說道:「車鑰匙給我,我去開車,到門口等我。」

  安然點點頭,將車鑰匙遞過去給他。

  看著蘇奕丞那挺拔的身影率先走出去,肖曉再轉頭看著表現得一臉甜蜜的安然,心中莫名的妒忌更盛了些,臉上並沒多少笑意的問道:「你們同居了?」

  安然看了她眼,面頰微紅,點點頭,並沒說話。結婚了,自然是要住在一起。她並不想對她多解釋什麼,她要如何想,她也不在乎。

  「速度挺快的嘛。」肖曉說道,語氣無不帶著不屑和諷刺。

  安然看了她眼,不接她的話,直接說道:「走吧,我們先送你回去。」

  「不用了,我自己打車回去。」肖曉拒絕,說完,拿過包轉身就離開了。

  安然看著她的背影,想著她那莫名的怒氣,只覺得有些莫名其妙。
作者: lilahsu    時間: 2013-9-14 09:36 PM

052 沒人會在原地等你

  才出的『悠然居』,安然站在門口等蘇奕丞,看著前面肖曉伸手攔車,然後一輛出租車突然停下,只見莫非開門下車,像是沒有看到肖曉,直直的朝安然走來。

  不待安然愣著還沒反應過來,手上突然被人一扯,莫非拉過她的手沒開口就要拉著她朝那輛出租車走去。

  走了好幾步安然才猛的回過神來,掙扎的想掙脫開他的手,「莫非,你幹什麼,你放手!」他不是已經走了嗎,現在又回來幹什麼?

  莫非不說話,滿臉的不悅,怒氣那是顯而易見的。抓著她手的力道絲毫沒有減弱,反而更重了些。

  「莫非,你放手,你聽見了沒有!」安然大叫著,她真的是生氣,他現在這算什麼意思,憑什麼對她動手動腳拉拉扯扯的,他們什麼關係都不是,難道不是嗎!

  安然的大叫迎來了一旁那些路人的圍觀,大家看熱鬧的往這邊過來,就連悠然居裡的員工,也好奇的擠到門口看著。肖曉站在一旁,嘴角含著笑,眼露著妒意,絲毫沒有上前準備幫忙的意思。

  安然停住不走,手掙扎著要掙脫他,「你放手,你什麼意思啊?」

  莫非看著他,表情肅穆的厲害,閉了閉眼,好一會兒才開口,說道:「跟我走,我有話跟你說。」

  「我沒什麼跟你說的,放手。」安然絕然說道,表情決絕。

  莫非看著她,不說話,拉著她轉身就要走。而莫非這一轉頭,真好對上眼前站著的蘇奕丞,不知道他是什麼時候過來的。

  看著他緊抓著安然的手,蘇奕丞眉頭略微皺著,語氣略有些不悅的說道:「這位先生,請你放開我太太。」

  莫非一愣,怔怔的看著眼前這個男人,他記得他,是上次去接安然下班的那個男人。

  「奕,奕丞。」見到他,安然也總算放下心來,只是委屈也一下襲來,鼻尖發酸,眼角開始有些滾燙,眼淚在眼眶裡打著轉。

  蘇奕丞朝她笑笑,然後抬步朝她過去,抓住莫非的手一個使力讓他吃痛的放開安然,然後拉過安然的手將她擁進懷裡,輕拍著她,在她耳邊說道:「沒事了。」

  莫非看了看被他捏過的地方,紅腫了一片,這個男人並不像外表看的那麼溫潤儒雅,起碼經過剛剛那一下,他知道,如果動手,他定不是他的對手。不過看著他如此擁著安然,他心氣不過,當初的安然也曾如此把頭埋在他懷裡,甚至跟他歡笑,牽手談著理想。當年是他負了她,可是他只是想成功,只是想以後給她更好的生活,而不是陪著他到處打拼,他真的是一點都不想委屈她。所以當回國後,看著她的調查結果,得知她這六年身邊從未出現過別的男人,他的心有多激動,他知道她是在等自己。

  可是,這僅僅幾天,她的身邊出現這個男人,以她丈夫自稱,六年,兩千一百多個日日夜夜,他不甘心只輸在這幾天!

  「你放開她!」莫非狠狠的看著蘇奕丞,那垂在兩側的手緊緊的握著。

  蘇奕丞抬眼看了他眼,僅僅也只是看了一眼,便低頭看著懷中的安然,擁著她在她耳邊輕聲說道:「好了,我把車子開過來了,我們回家。」

  安然在他懷裡點點頭,她感謝他如此及時的出現,也感謝他此刻什麼都不問。

  蘇奕丞擁著她轉身準備離開,卻一把被身後的莫非抓著,轉頭,只見他滿目赤紅,猙獰的厲害。

  「我讓你放開她。」莫非狠狠看著蘇奕丞,一字一句說得極慢。

  蘇奕丞皺了皺眉,剛想開口,懷中安然突然猛得抬起頭,看著莫非,深吸了口氣,說道:「莫非,你憑什麼要他放手,他是我丈夫,你又是我什麼人,說白了現在我們也就只是同學,就連朋友都算不上,要非再扯遠點,你也不過是我前男友,而且還是六年前的!當年你是不要我轉身離開的,現在你這樣糾纏算什麼?你以為對於一個背叛感情的人我還要繼續留在原地癡癡等他回頭嗎,你就自私的還要我停留在原地,我告訴你莫非,沒什麼是可以會停在原地不動的,時間不行把我想得那麼傻那麼愚蠢?你再回頭看看這江城六年來的變化,時間在前進,城市也在發展,你憑什麼,感情更不行,所以從你當年選擇轉身份手的那一刻起,我們再不可能了。」

  安然一口起說完這麼一大段話,中間都不帶停頓,蘇奕丞半擁著她,甚至可以感覺到她因為氣憤而有的輕微顫慄。他知道自己現在說什麼都是多餘了,更多的是緊緊將她擁住,讓她依靠,給她力量。

  莫非愣愣的看著她,她說的是事實,他一句話都反駁不上來。可是叫他就這樣放手,他又不甘心,他怎麼能甘心,他愛她,從開始到現在唯一愛的人就是她!

  安然不再看他,轉過身對蘇奕丞說道:「我們,我們回去吧。」

  蘇奕丞淡笑的朝她點點頭,擁著她轉身。

  「安然,別走……」莫非在安然轉身的瞬間拉著她的手。

  蘇奕丞轉頭,冷著語氣說道:「莫先生,請你自重。」說完,直接伸手拉過安然的手直接朝停在一旁的車子走去。

  莫非看著那男人擁著她坐進車裡,看著他們的車子離開,消失在這茫茫夜色和車流之中。

  圍觀的人也隨著安然和蘇奕丞的離開漸漸散去,莫非有些失魂落魄的轉身,正好對上站一旁似笑非笑看著他的肖曉。眼神並沒有多餘的停留,拖著腳步上了輛停在那的出租車,直接讓其開走。

  肖曉握著手機,嘴角半勾著看著莫非坐的出租車消失在街角,然後看著手機中剛剛拍下的照片,嘴角的笑更濃了些。
作者: lilahsu    時間: 2013-9-14 09:39 PM

053 這一晚

  一路上安然只是轉頭看著窗外,目光呆滯,並沒有焦距。

  蘇奕丞看了她眼,沒說話,騰出一隻手,拉過她的手緊緊握著。晚上的情況讓他有些意外,卻也讓他弄明白的一件事,關於婚姻,她不是身邊沒有合適的人,她只是為了心中的人等了六年,最後在她心死不等的時候正好遇上他。

  他想如果那天不是她找錯地址,換成另一個男人,也許現在她已經是另一個男人的妻了。如此想著,蘇奕丞只覺得心裡一陣悶,有種難受得說不上來的感覺。手上抓著她的力道一下重了好多,連自己都沒有自覺。

  安然悶疼的出聲,轉過頭,看著他。

  意識到自己將她抓疼了,蘇奕丞訝異自己的失態,同時也抱歉的朝她笑笑,大掌磨搓著她的小手,嘴角淡淡掛著笑,說道:「累嗎,累了就靠著睡會兒,到了我叫你。」

  安然看著他,好一會兒才點點頭,看著椅背緩緩閉上眼睛。

  蘇奕丞將她的位置調整好,讓她半躺著更舒服些。

  車子開得很平穩,安然半躺靠著,身上蓋著蘇奕丞的西裝外套,呼吸,很平和。

  車子緩緩開進小區的地下室,然後蘇奕丞熄火看著身旁靠著椅背閉著眼的安然,他知道她其實並沒有睡著,雖然呼吸是平和的,但是那顫抖的眉睫出賣了她的偽裝。

  蘇奕丞安靜的看了她會兒,最後並沒有將她叫醒,開門下車,再繞過車頭開門將她抱出車,然後抱著她進電梯,抱著她開門進屋,最後抱著她進了臥室,將她躺放好在床上。

  著一路,安然一直裝睡著,而蘇奕丞一直沒有戳破,抱著她,只將她當做是真的已經熟睡。坐在床沿看著她額前散亂的劉海,伸手撥開,露出她那好看的秀眉,輕輕的磨搓,撫平她那因為緊蹙而起的褶皺,然後起身進了浴室。當蘇奕丞擰了把熱毛巾出來的時候,只見躺在床上的安然依舊閉著眼,只是眼角掛著淚。他癡癡看著她那眼角的淚痕,心裡有種說不出的感覺。

  而那種感覺到很久之後再看見她落淚的時候,蘇奕丞才明白這種感覺叫心痛,叫不捨。

  依舊沒有喚醒她,攤開毛巾替她擦拭去眼角的淚,擦去臉上的粉塵和疲憊,然後再進浴室,換了把毛巾再出來,抓過她的手,一根手指一根手指的擦得乾乾淨淨。

  安然眉睫顫抖著,甚至連手都不住的動了下,蘇奕丞抬眼看她,好一會兒,卻並沒見她睜眼。也不多說,拉過她的另一隻手,同樣的方式將她擦拭乾淨。

  在蘇奕丞起身準備將毛巾放回浴室的時候,蘇亦嬌的電話在這個時候進來。轉頭看了她一眼,蘇奕丞拿著電話出了臥室。

  安然在他出去的同時睜開眼,看著他的背影走出門口,順手拉過門,卻因為力道不夠,房門並麼有帶上。

  她可以清晰聽見他打電話的聲音,可以猜測得出打電話來的是蘇亦嬌,根據他回話的內容,也可以猜得出蘇亦嬌打電話來的目的,想必是聽說了晚上在悠然居門口的那場鬧劇。

  安然不知道蘇奕丞如何回答,因為他刻意壓低了聲音,拿著手機逐步走遠。

  安然躺在床上,睜眼看著天花板,今晚的莫非是陌生的,完全和六年前的人無法重合。

  以前的他溫和中帶著陽光,每次見他總是掛著笑臉,從來沒有放過臉色,甚至當時轉身離開的時候,嘴角也是帶著微笑,雖然是飽含愧疚的笑意。而今天的他在她看來一點沒有六年前的陽光體貼,更多的多了份可怕,那種陰狠的表情是她從來沒有見過的。

  時間真的是把刀,剝落了事物最初的面貌,再相見,已經面目全非,再也沒有一點以前熟悉的地方。

  最讓她意外的是蘇奕丞竟然什麼都不問,她猜不透這個男人的心思,卻很感謝他的不問,今晚太亂,即使問了,她也不知道從何說起,如何說起。

  有些傷疤,並不是好了就能不疼的。

  聽聞到他的腳步聲,安然緩緩將眼閉上,轉了個身,讓身子背對著門口的方向。

  蘇奕丞看著她那背對著自己的身影,靜靜看了會兒,終是沒有說話,從衣櫥裡將換洗的睡衣那過,然後直徑進了浴室。

  當蘇奕丞洗完澡再從浴室出來的時候,安然依舊保持著剛才的姿勢,一動未動的摸樣。

  將頭髮擦拭至半乾,將毛巾放到一旁,蘇奕丞掀被在她身邊躺下,按了燈,黑安中,然後依照往常,伸手將她帶進懷裡,讓她的背貼著他的胸膛,自己的下巴,輕輕抵在她的髮心。手半圈住她的腰,繞到她的腹前,抓著她的手,然後十指相扣著。

  他聽見她的呼吸略有些紊亂,身子略有些僵硬不自然。黑暗中拿舒適的蠶絲被下,蘇奕丞將她的身子更往懷中帶了帶,讓她更緊的貼著自己。低頭親柔的吻落在她的發心,低低緩緩的聲音在她頭頂響起,「睡吧……!」

  黑暗中背對著他,安然睜了睜眼,與他相握著的手緊了緊,然後重新再緩緩閉上。

  再沒多久,這只有淡淡月光照著的房間裡淡淡傳來平緩的呼吸,悠遠且綿長。擁著安然的蘇奕丞嘴角終是緩緩半傾著勾起,這次他確定她是真的已經睡著,並非閉著眼假裝。

  然後,擁著她那嬌柔的身子,蘇奕丞也緩緩閉上眼,一同與她睡去,呼吸糾纏著她的呼吸,在黑夜中有著種有趣的節拍。
作者: lilahsu    時間: 2013-9-14 09:41 PM

054 早餐

  迷迷糊糊中似乎少了擁抱,少了溫暖,窸窸窣窣的聲音並不大,卻驚擾了睡得並不安穩的安然。模模糊糊的睜開眼,室內的光線很暗,只有少許的晨光透過窗簾闖進來,卻也並不明亮。

  緩緩的轉過身轉過頭,只見昏暗中蘇奕丞已經下床,站在衣櫥前已經把運動服換上,然後轉頭,正好對上安然那睡意惺忪的眼,然後一愣,隨即淡笑開,「吵醒你了?」

  安然並不答話,看著他,眼中的睡意漸漸淡去,眼睛慢慢清晰,他的輪廓越發的明顯,沒有西裝革履的他,穿著寬鬆的運動服多了份陽光,多了份朝氣,年紀也一下年輕了幾歲,彷彿也才剛出社會的大學生。

  見她不語,蘇奕丞朝她過來,半蹲在床前,伸手探了探她的額頭,確認並沒有什麼發燒之類的,眼睛定定的注視著她的眼睛,手順著她的額頭撫著她的臉,淡笑著問:「怎麼了?身體會不舒服嗎?」

  安然定定看著他,搖搖頭。手緩緩覆上他的大掌,人真的好奇怪,習慣也真的好可怕,這才多久,她已經記得他的溫度,記得他的大掌磨搓著自己臉龐的感覺,記得這個男人給自己的一切。

  蘇奕丞笑了笑,低頭在她額頭輕輕落下一吻,然後說道:「再睡會兒,還早。」

  「你,要去哪?」安然吶吶的問道,眼睛直直的盯著他看著。

  蘇奕丞輕笑的站起身,說道:「我去晨跑,你再睡會兒。」以前在大院每天都會跟著爺爺出操,這個習慣打小養著,然後這些年下來,即使不住大院了,早起晨練似乎成了他生活中必不可少的一部分了。

  安然點點頭,看著他轉身出去。再躺在床上,沒有他的懷抱,沒有他的溫度,再入睡似乎成了一件並不容易有些困難的事。

  睜眼在床上躺了半小時,窗外的晨光愈見明朗,原本昏暗的房間緩緩明亮開來。安然翻身下床,昨天沒有洗漱直接睡了,雖然蘇奕丞拿熱毛巾幫她擦拭過,但是現在身子還是渾身覺得有些不舒服。從衣櫥裡拿過換洗衣服直接進了浴室。

  待安然洗完澡出來的時候時間也才6點半,不過天色倒是已經大亮,拉開窗前的窗簾,開了窗,順帶開了陽台的門,站在陽台上,感覺晨風吹拂著臉,清清涼涼的。不知道有沒有人說過,清晨閉眼站在陽台讓那晨風吹拂了臉頰,是一件很享受的事情,而且似乎能淨化一切,讓人忘記所有的不愉快。

  安然不知道是不是有人怎麼說過,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不過此刻閉眼站著,她的心很寧靜,那種清清涼涼的感覺也很好,很舒服。

  待蘇奕丞回來的時候只見安然在吧檯後面的廚房忙碌著,手裡拿著鍋鏟,正在鍋裡煎著什麼,一旁的烤麵包機上放著兩片土司,琉璃台上放著盤子,裡面裝了幾片已經烤了,略有些微焦的土司。

  從背後看著她忙碌,手似乎不小心被燙了下,輕喚了身,忙抓住自己的耳朵。這樣看著,蘇奕丞竟然有些看癡了,不動聲色的上前靠在廚房的門口,嘴角半勾著笑。

  安然終於將那烤制金黃的火腿出鍋倒在準備好的盤子上,配搭這之前煎好的荷包蛋,安然滿意的點點頭。轉身才想把準備好的早餐端到吧檯上,卻在轉身的瞬間正好對上那張似笑非笑的臉,一愣,問道,「你,你什麼時候進來的?」他走路都沒有聲音嗎?為什麼她一點都沒有察覺到!

  蘇奕丞笑,朝她過去,看了眼她手中的早餐,臉上露出大大的笑臉,說道:「好想很好吃的樣子。」然後伸手,也不怕燙,用手拿了片火腿就往自己嘴裡曬,邊吃邊說道:「好吃。」

  安然愣愣的看著他這略有些孩子氣的舉動,好半響才反應過來,吶吶的說道:「你……沒洗手。」

  蘇奕丞一愣,心下只覺得好笑,這丫頭,真的是一點情趣都不懂。想著,低頭用他那還沾著油的嘴直接印上了她那半嘟著的嘴,靈舌一下撬開她的牙關,與她一道起舞著。

  安然愣愣的由著他親吻著,在他口中,她嘗到那淡淡的火腿香,鼻尖還能嗅到他身上因為運動而留下的汗水的味道,很真實的存在。

  好一會兒蘇奕丞才將她放開,看著她那笑臉因為親吻而紅撲撲的厲害,臉上的笑意更歡了些,低頭又在她嘴上輕啄了好幾下,說道:「我先去沖個澡。」然後轉身進了主臥。

  安然端著盤子傻愣愣的站著,好一會兒沒有回過神,再回過神的時候,蘇奕丞早已經進了臥室拿了衣服去了浴室。看了看手中的盤子,再回想著剛剛的吻安然的臉沒由來的泛著紅暈,嘴角卻忍不住勾起笑,淡淡的,很好看的微笑。

  等蘇奕丞沖完澡再出房裡出來的時候,安然已經在吧檯上擺好早餐,倒了牛奶。

  蘇奕丞上前在高腳椅上坐下,看著自己眼前的盤子,一個荷包蛋,三片火腿,兩片微焦土司,一杯熱牛奶。眼尖的他發現她的盤裡只有荷包蛋和土司,獨獨少了火腿,眉頭輕微皺著,問道:「你把火腿全給我了?」

  「我,我減肥嘛。」安然說道,低頭咬了口土司,喝了口牛奶。

  原本微蹙的眉睫一下緊皺起來,臉色也一下嚴肅起來,「你夠瘦了。」說著,從自己盤裡把那三片火腿全部撈出,一股腦全夾進了安然的碗盤裡。

  安然瞪著盤中的火腿,再看看他,心裡只罵,『呆子,你喜歡吃才都夾給你的嘛!』

  見她不動,蘇奕丞大口咬了口土司,催促著說道:「快點吃,吃完帶你去個地方。」

  「去,去哪?」安然問道,突然想到,「額,我還要上班呢。」

  蘇奕丞好笑的拍了下她腦袋,笑道:「傻瓜,今天週六呢,上什麼班。」
作者: lilahsu    時間: 2013-9-14 09:42 PM

055 落霞小鎮1

  吃過早餐,安然換了件舒適的休閒服同蘇奕丞出門,蘇奕丞今天也一改往日的西裝革履,一身休息的風衣外套,卡其色的休閒長褲,頭髮隨意的抓了下,咋看之下有點韓國某位男星的味道。

  出門前安然愣愣盯著他看著,好一會兒不動也不說話。

  見她如此,蘇奕丞問道:「怎麼了?哪裡不對嗎?」

  安然搖搖頭,最後憋出了句,「原來我老公真的很帥。」那表情十足的認真,沒有半點調侃的味道。

  蘇奕丞被她這認真的表情和認真的語氣逗笑,低頭就吻上那誘人的紅唇,好一會兒在安然以為自己快要斷氣的時候才將其放開,輕擁著她,手來回再她的後背撫觸著,嘴湊到她的耳邊,小聲說道:「我一直都知道媳婦兒一直都很漂亮。」

  安然被她這不是情話的情話逗得滿臉通紅,心裡卻是有著種說不出的甜蜜的。

  今天的天氣不錯,有陽光,卻並不算熱,有淡淡的微風,吹在臉上,很舒服。

  蘇奕丞並沒有開車,只是牽著安然的手沿著街邊走著,安然由著他牽著,卻並不知道他要帶著她去哪,遂轉頭問他,「我們要去哪?」

  蘇奕丞笑著,卻並不說話。他們的公寓在市中心,離客運站並不遠。當蘇奕丞牽著她的手走進客運站的時候,安然才意識到他們今天是要遠行。

  「去很遠嗎?」看著前面並不算太長的隊伍,安然小聲問道。

  蘇奕丞搖搖頭,「不遠。」待前面一個人離去,然後直接半彎著要朝售票窗口說道:「兩張落霞的車票。」

  落霞是江城附屬的一個小鎮,那邊的晚霞特別的美,故此得名落霞小鎮。

  落霞小鎮最早海產業尤為發達,由於臨近海邊,太陽每天海平面上緩緩升起,然後再又徐徐落下,傍晚的天空總是紅彤彤一片,夾雜著金色的光輝,很美很漂亮,曾經有一位自由攝影愛好者曾用相機拍下落霞那美麗的晚霞,據說那漲照片還在全國性的比賽獲了獎,從而帶動了落下原本那並不興旺的旅遊,國內許許多多的人不遠千里只為來看那火紅的太陽緩緩在海平線上落下的景色。

  其實路途並不遠,開車2個小時左右。安然和蘇奕丞的座位落在最後面,由於昨晚睡的並不算好,早上又早早起來,才上車,安然的困意就來了,最後坐在位置上頭半靠著蘇奕丞閉著眼睛就睡著了。

  蘇奕丞看著她只輕笑的搖搖頭,然後替她調整好位置,讓她睡得更舒服些。

  迷迷糊糊中安然聽見身邊有人壓低著聲音在將些什麼,模模糊糊的睜開眼,只見蘇奕丞正拿著手機小聲的在講著什麼,聽內容,應該是工作上的事。

  見她醒來,朝她笑笑,然後又跟電話那邊的鄭秘書說了幾句,這才掛了電話。

  「吵醒你了?」蘇奕丞伸手替她破開落在額前的頭髮。

  「你有工作啊?」她聽到他剛剛跟鄭秘書說什麼土地開發文件的,也清楚他的工作性質根本根本沒有什麼週末休息而言。

  「沒有。」蘇奕丞果斷的搖頭,然後看了看窗外,說道:「要不要再睡會兒,還要半個小時左右。」

  安然搖頭,看著他略有些愧疚,她知道他是為了昨晚的事所以才特地抽空陪她的。想著,低著頭說道:「其實你可以不用特地抽時間出來陪我的。」說著,抬頭定定看著他,揚著笑,說道:「我沒事。」

  蘇奕丞點頭,「我知道,不過今天是我想出來,所以非拉著你一起,鄭秘書早跟我說這裡的朝霞和黃昏很美,他之前跟他女朋友去拍了好些照片,看著真的很美,我要麼就是沒時間去,要麼就是沒人一起,今天難得我有時間,你又沒事可以陪我,多好。」

  安然看著他,他那一臉理所當然又無辜的樣子讓她忍不住笑出聲來,不過又不放心,確認的問道,「工作,真的不要緊?」

  「我又不是鐵人,當然需要休息。」蘇奕丞裡說當然的說道。

  到達落霞鎮的時候正好10點,兩人都是第一次來,對這並不熟悉。安然說想去海邊逛逛,但是因為並不熟悉這裡,兩人花了5塊錢叫了輛三輪車,可是才坐上去,安然在沿路看著這邊的風俗人情,可是下一個拐角車子已經停下,指著那一大片金色的沙灘說到了。這不過一分鐘的路程,只是僅僅街角一個拐彎。

  兩人坐著車上一下沒有反應過來,而那三輪車伕以為他們不打算給錢,故意扯開兩顆扣子,露出那黝黑健碩的肌肉,嚇唬他們到:「是你們不講價,我又沒有說不可以砍價,到了到了,趕緊給錢下車,我還要做生意呢。」

  蘇奕丞看著他忍不住笑出了聲,忙抬手示意讓他不要激動,從錢包裡拿出張五元的紙鈔,遞給他道:「這位大哥,謝謝了。」然後自己先下的車,再牽著安然的手讓她下來,兩人朝著那片金色的沙灘過去。

  安然看著他一路嘴角都掛著笑,忍不住打趣說道:「怎麼,第一次被人宰烏龍覺得很好玩?」

  蘇奕丞看了她眼,握著她的手力道緊了緊,笑著回道:「五塊錢讓我明白了個道理,以後不管去哪裡,問路絕對不能問開車人。」

  安然好笑的看了他眼,然後轉身,朝那廣闊的大海跑去。上一次來海邊似乎已經相隔好幾年,那還是在上大學的時候和同學大家一起來的,後來工作後,一直日復一日的工作,她似乎真的很久沒再來海邊玩過了。

  安然跑向那遼闊的大海,雙手放到嘴邊,朝著海平面大吼了聲,「啊!大海!」然後轉身,大笑的朝著蘇奕丞開心的招著手。

  蘇奕丞看著前面那個背對著光,俏麗的馬尾在海風中飛揚,臉上掛著大大的笑,這樣的畫面很美,看著,有一點心動。
作者: lilahsu    時間: 2013-9-14 09:43 PM

056 落霞小鎮2

  雖然不是節假日,但是正趕上週末假期,偌大的沙灘也並不缺乏遊人,當然人群中偏年輕人居多,臨城的都市白領一幫一幫成群結隊的趁著週末來放鬆這一周以來的工作壓力和煩惱。

  兩人並不玩得很瘋狂,只是沿著海邊沙灘一路走著,或者站著迎接海浪,感受腳下流沙隨著海水快速的在褪去。今天的潮汐並不大,波浪打起來並不高,對於尋求刺激的人來說或許並不能痛快淋漓的玩,但是對於蘇奕丞和安然來說,這樣的風和潮水,正好,很舒服。

  中午兩人在附近的海鮮樓吃的,都是當地最新鮮的海鮮,店家的廚藝也好,每道菜都做得也是極為鮮美,這點或許跟這的活海鮮有關。

  吃過午餐,兩人同一群人坐著小遊艇出海,其實船開的不快,也沒什麼好看好玩的,只是坐在那,感受海風,感受大海的味道。

  兩人並排坐著,並不說話,偶爾相視微微一笑,沒有言語。

  在小艇往回開的時候,突然一同船的女生朝他們過來,眼睛直直看著蘇奕丞,面帶著嬌羞,深呼吸,像是鼓足了好大的勇氣,才說道:「那個,那個能,能和你拍張照嗎?」

  安然和蘇奕丞皆是一愣,兩人疑惑的對視了眼,然後同時不解的轉頭看向那個女生。

  見狀,那女生忙解釋道:「那個你們別誤會,其實,其實我只是覺得你特別想韓國的一男星,所以,所以才想和你合照一張,沒,沒別的意思。」

  身後另一名女生也忙上前來,附和著說道:「是啊,是啊,他側臉長得好像張東健,我們都特別喜歡,所以想跟他一起拍個照。」說著轉頭看著安然問道:「這位姐姐不介意吧?」

  安然別問的一愣,更被那聲姐姐被叫的尷尬無比,女人果然都比較介意年齡,尤其是對著比自己年輕的女人時,這方面就更為介意許多。轉頭看蘇奕丞,只見這廝竟然半帶笑意,對於拍照的事,絲毫沒有介意,反而尤為享受,看著,安然心裡莫名的有種不舒服,賭氣的瞪了他眼,似乎在埋怨他的桃花太多。

  見安然不言也不語,一旁站的女生又問道:「姐姐不會這麼小氣吧?其實也沒什麼嘛,只是拍照而已。」

  安然轉過頭,看著她,然後臉上露出笑,搖搖頭,語氣肯定的說道:「當然不介意,拍照而已嘛,再說,我哥哥這麼受歡迎還有明星臉,我覺得高興才是。」

  「他不是你男朋友?」

  「他不是你男朋友?」

  一旁站著的兩個女生異口同聲的說道。

  其實她們在還沒有上船前就注意到這個男人了,因為他確實出色,不僅僅是那外貿,還有氣質,在人群中,那種與眾不同,一眼就能被人辨認出來。看著他們上艇,並沒想太多也跟坐上來,其實眼前的男女挺相配,男的帥女的美,而且她們也注意到男人從開始就牽著女人的手,雖然兩人並沒有過份親密或者過激的動作,但是明眼人都看得出來他們是一對戀人。

  只是剛剛這女的說什麼,是哥哥?他們不是戀人,是兄妹?

  「你們,是兄妹?」雖然是當事人自己說得,可是女生還是有些難以相信。現在的兄妹會感情好到手牽手一起走嗎?

  聞言,安然轉頭看了眼蘇奕丞,只見他的眉頭有些不悅的皺起,看著她,眼神似乎有些不滿和責怪。見他如此,安然心中那不安的壞分子這下全都被激活了,壞壞的朝他笑笑,轉頭一臉認真的對那兩女生說道:「是啊,他是我哥哥,我有男朋友的,而且我男朋友比他要帥很多。」說著,腦海中突然又想到什麼,故作訝異的說道:「對了對了,我男朋友也像以為著名的韓星,宋承憲,宋承憲知道嗎?大家都說他像宋承憲呢。」

  「真的?」

  「真的?」

  又是一口同聲,安然心想,這兩女生估計還都是在校的大學生,真的是單純可愛的可以,這樣被她一忽悠,竟然也相信了。

  強忍著笑意,安然一臉認真不置可否的點點頭,「當然是真的。」

  兩女生看著她,眼裡有著各種羨慕嫉妒恨。

  「真羨慕你,我也好喜歡宋承憲的呢。」

  「嗷嗷,人家也是。」

  安然看著兩人那一臉懊惱的樣子,實在是有些忍不住想笑,這才剛想笑出聲來,身邊蘇奕丞突然一個用力,將她扯入懷中,然後甚至不給安然反應的機會,然後俯頭便準確的親吻上那兩片紅唇,似乎略帶著懲罰的味道,蘇奕丞的親吻不同以往的溫柔呵護,今天他的吻帶著狂野,帶著粗暴,更帶著懲罰。

  懲罰的啃咬著她那柔軟的雙唇,蘇奕丞貼著她的唇問道:「我什麼時候成你哥哥了?嗯?」

  安然此刻才知道什麼叫自食惡果,百口莫辯,有口難言,伸手推他,卻根本抵不過他的力道。剛想開口解釋拒絕,卻正好給了他探入的機會,吞下她所有的抗議和不滿。

  安然覺得好想過了有半個世紀那麼長,就在她被吻的差點傳不上氣的時候,蘇奕丞這才終於放開她。擁著她自己胸口也起伏的厲害,卻仍不忘在她耳邊威脅恐嚇道:「下次,下次還敢胡說八道嗎?」

  別說下次,現在她就後悔的要死,頭都沒敢抬,埋在他胸口死命的搖頭,真的是丟臉丟到家了,還好這不在江城,也沒有認識的人,不然真的是挖十個地洞都不夠她鑽的。

  而那站著一旁的兩個女生此刻已經全然看呆,瞪著大眼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蘇奕丞看著懷中的安然,真的是又好氣又好笑,抬頭瞥見一旁站著的兩個女生,朝她們微笑的點點頭。

  「抱歉,我太太喜歡開玩笑,希望你們別介意。另外至於拍照的事,我看還是算了,我太太她可是個醋桶子,我可不想回家還得睡沙發。」

   蘇奕丞懷裡,安然小聲嘀咕著,「我才沒有吃醋。」
作者: lilahsu    時間: 2013-9-14 09:45 PM

057 飯後閒散

  最後安然和蘇奕丞並沒有留在落霞鎮看晚霞,一個是安然實在覺得太沒面子了,不好意思再在那一船人面前晃悠著,另外在那艘小艇到達岸的時候包裡的手機在這個時候響起了,是林筱芬來的電話,說今天週末,讓安然和蘇奕丞兩人晚上一起回家吃飯。其實她沒有說的是怕安然不會做飯,蘇奕丞一個大男人估計也不會下廚,擔心兩天天天『老外』把自己的身體都吃不好掉。

  所以如此,原本打算在『落霞鎮』看完黃昏再趕最後一班車的機會就此擱淺,兩人匆匆離開那美麗的金沙灘,然後坐了兩個小時的短途,重新回到江城。

  兩人並沒有再回公寓過,近一個星期多沒有見爸媽,安然自然也是想的,只是這幾天似乎都很忙,想回來,卻沒有精力。

  因為注重禮數,在蘇奕丞的堅持下,同時也在安然堅決反對下,最終兩人拎著些水果回了顧家。

  當安然和蘇奕丞到的時候,林筱芬正在廚房裡準備著晚上要做的菜,而顧恆文因為今天沒有課,此刻也正在書房裡拿這毛筆揮灑著豪情。

  見他們回來,林筱芬和顧恆文是真的開心,四個人坐著聊了好一會兒,其實都是些無關緊要的話題,無非拉拉家常,當然林筱芬今天叫他們回來除了想給他們做頓好吃的,另外也是有目的的,雖然說兩人的婚禮暫時是不打算半了,但是關於兩家的父母,還是有必要抓緊時間見一見的。

  蘇奕丞點頭,只說道時間遷就顧恆文的課程安排,其他地點的話都不需要擔心。

  林筱芬和顧恆文也是董禮數的,說請先生挑過日子,農曆三月二十八也就是下週五的日子不錯,宜嫁娶,宜安家,雖然沒有準備婚禮,但是兩家人見面也是件謹慎的事,只說讓蘇奕丞回去問問家裡的人,如果可以,那就定在下週五,如若不行,那大家再挑挑日子。

  最後看了看時間,林筱芬率先站起身,說要差不多準備晚飯了,安然自告奮勇的舉手請示要幫忙,林筱芬考慮了下,確定她不至於幫倒忙的情況下讓她一起進了廚房。

    而蘇奕丞則陪著顧恆文在客廳聊著,翁婿倆似乎也不冷場,兩人聊社會,聊時事,聊政治,顧恆文以自己執教這麼多年的經驗來點評當今的時局,利弊一一客觀的指出,甚至有些觀點,對蘇奕丞的工作也氣到了點醒,這是他來之前沒有預料到的收穫。

  安然和林筱芬母女倆在廚房裡準備著今晚的飯菜,林筱芬掌勺,安然負責打下手。

  坐在小板凳上,安然一根一根挑著青菜,將那些發黃,蛀蟲的葉子一一摘掉,讓好將好的放入籃子裡。

  林筱芬站在流理台前處理著小黃魚,從魚肚中間劃過一刀,然後將裡面的內臟等刮出來,然後再用清水洗淨,最後用小刀著魚背上劃了兩道,切了薑片和蔥段,到了點自己釀的老米酒,然後將魚放在盤中醃製著,空氣中酒香帶著種誘人的味道。

  「他對你怎麼樣,好嗎?」做母親的總是有替孩子操不完的擔心。雖然心裡大抵知道是如果答案,但是總是想親口聽她說出,似乎更具有說服力。

  「媽,蘇奕丞對我很好,真的,你放心好了。」其實蘇奕丞對她真的是沒話說,每方面都很照顧她,只是除了某一方面,似乎有點需索無度。

  林筱芬點點他,又問道,「那就好,我看阿丞這人也不錯,對了,你見過他父母了嗎,人怎麼樣,對你好嗎?」

  「嗯,見過了。」安然如實將那天見面的情況說了遍,蘇家一家人對她確實不錯,以他們這樣的家庭,算得上高幹豪門,可是看他們待她的態度等等,真的是一點沒有架子,是真的將她視作一家人。她不禁有些感歎自己如此幸運。

  「依你這麼一說,蘇家也算是官宦家庭,奕丞也是高幹子弟,那他們不介意門第嗎?」她一直以為安然只是嫁了家普普通通的人家,卻沒想是嫁得如此豪門,這讓她又不免有些擔心起來,這樣的家庭想必規矩什麼的也自然多,要是安然以後不適應這可怎麼辦!

  「媽。」安然起身,到母親身邊,她自然知道母親擔心什麼,「蘇家的人每個都很暗好,關於門第什麼的,倒也真的是不介意,那天見面,也好幾次提起跟您和爸爸見個面,並不是那種勢利,高高在上的人。」

  「真的?」林筱芬,仍有些不相信,因為當初經歷過,所以她更懂得這所謂的豪門,所謂的高幹,起身不過是種態度,一種將自己置於高高在上位置的態度。

  「真的,千真萬確,到時候您見了他們你就會明白了,我婆婆真的不是你想得那種。」安然坑爹的說道。

  見她說得如此,林筱芬著才點點頭算是相信你說的話。

  兩人再衝顧家出來的時候已經晚上快九點,晚上吃的挺飽,房後又吃了些兩人來前帶的水果,肚子真的是被吃撐了。過來的時候兩人沒開車,現在回去,由於吃的太撐,兩人也沒叫車,牽著手沿著街道慢慢的往公寓的方向走去。

  今晚的夜色算不上美,沒有月光,甚至連寥寥的星辰都沒有,只有幾大片漂浮的烏雲,整個夜空顯得更廣闊和寂寥。

  八九點是江城夜晚的開始,霓虹閃爍的街道行人還真是不少,不過年輕人居多,其中像此刻安然和蘇奕丞這般手牽著手的人居多。

  手被他的大掌握著,並沒有不適或者彆扭,一切都很契合,似乎原本就該是這樣子。其實真的細細算起來,他們認識並不長,結婚到現在,甚至沒有半個月,有些東西發生的很快,卻一點都感覺不到突兀。

  安然任由著手被他牽著,眼睛看著前方的路,嘴角隱隱勾起笑。對於這段婚姻,她想她真的是幸運的。
作者: lilahsu    時間: 2013-9-14 09:46 PM

058 陌生電話

  有人陪著,走路其實也是件幸福的事,而原本那枯燥乏味的時間也過得特別的快。其實他們走不並不算快,原本半小時的路程硬是走了五十分鐘。不過,因為是兩個人,所以並沒覺得時間有多長。

  蘇奕丞開門進去,安然扭著脖子進門,到了家才真的有覺得累,換了鞋,將手中的包往客廳的沙發上一扔,才想倒坐到沙發上,身後上來的人一個打橫,頭,眩暈了下,人已經被抱到了半空。

  「啊!……」

  安然後知後覺的驚叫了聲,本能的伸手抱著蘇奕丞的脖子,愣愣的看著他,「你,你幹嘛?」

  蘇奕丞邪勾著笑,嘴湊到她的耳邊,低魅的說道:「我覺得我該多做點事,讓你記得我是你丈夫,並不是你哥哥。」

  安然心裡有某種不好的預感,手抵在兩人之間,幹幹的笑著,「我我我我一直都知道你是我丈夫,很帥很英俊。」

  蘇奕丞看著她搖搖頭,很認真的說道:「你覺得宋承憲帥點。」

  「沒,沒有,其實我更覺得張東健比較有魅力!」安然果斷的立馬表明自己的態度。

  蘇奕丞笑笑,「是嗎,我還以為在你心裡我會比他們更有魅力些呢。」

  安然總覺得他此刻的笑容很詭異,帶著太多的不懷好意,有些堅硬的扯了扯唇,問道:「那我,我可以現在改口嗎?」

  蘇奕丞邪魅的衝她一笑,低頭含住她的唇,在她唇上說道:「來不及了。」

  這一夜安然被折騰了好久,最後一再想某男保證在她心中他的人格魅力絕對高於,甚至凌駕所有除他以外的男人之上,這才滿意的放過她,讓她閉眼睡去。

  安然再醒來的時候已經在第二天中午,身邊的人早已經不見,床上也早已經沒有他的溫度,每每這個時候,安然總是憤憤的覺得不平衡,男人和女人的體力為什麼就差這麼多,一夜奮戰,一早仍然可以不貪睡,可以好精神的準時起來,明明更多運動的是他們啊!

  安然睜眼躺在床上多躺了5分鐘,直到肚子傳來抗議,這才驚覺原來已經過了中午12點。她想起那才只有大樣的草圖,有些無奈有些認命的撐手上坐起身來,可這一動,身上那像是被輾壓過的酸疼讓她重新癱坐下去。安然瞪著天花板,心裡不只一次的將蘇奕丞狠狠罵上了幾遍。

  強拖著那酸疼得緊的身子去浴室沖了個澡,這才換好衣服出來,就聽見房裡的電話響起,安然隨手接過,「喂,哪位?」

  電話那邊沒有回答,不過可以確定有人,因為安然聽見對方的呼吸,似乎有些急促,感覺上情緒可能有些不穩。

  見對方不回答,安然又重新問了遍,「喂,說話呀?」

  只聽電話那邊長長的吸了口氣,而後傳來道柔和的女音,「我找奕丞,請問他在嗎?」

  「蘇奕丞上班去了呢,要不你——」安然剛開口想把蘇奕丞的手機報給她,突然想起他的身份,想來其中會多有不便,忙改口說道:「你哪裡找他,有什麼事嗎?方便的話或許我可以幫你轉告。」

  電話那邊沉默了會兒,輕笑出聲,淡淡的說道:「我姓凌,麻煩你轉告他,就說,我回來了。」

  聞言,安然稍稍一愣,隨即點點頭,點完了才發現自己此刻是拿著電話,對方根本就看不到,又忙說道:「好的,還有別的需要轉告嗎?」

  電話那邊又沉默了會兒,然後才說道:「別的啊,別的就說,我想見他。」

  這話安然聽來怎麼聽怎麼覺得奇怪,心裡有種說不上來的感覺。卻還是點頭回應她,說道:「好,我知道了。」

  掛了電話,安然傻傻坐在床上,她不知道剛剛那個女人是誰,不過聽她這口氣,似乎和蘇奕丞的關係並不簡單,是前女友?

  才這樣想著,那放在客廳裡的包包裡傳來手機的響鈴,安然忙跑過去拿出手機,是蘇奕丞來的電話,隨手按下接聽。

  「已經起來了?」電話那邊,蘇奕丞聲音略帶著笑意問道。

  安然被問得小臉不禁一紅,不說還好,一說就有些來氣,「還不都是你害的。」她不過是跟人開了個無傷大雅的玩笑而已,他竟然……而且,他這每天晨練鍛煉的未免也太有效果了,體力好的驚人,或許什麼時候她也該跟著他身後跑跑,到時候體力跟上了,至少不會把自己累個半死。

  蘇奕丞在電話那邊低笑,卻也不忘自己打此通電話的目的,關心的問道:「吃過飯了嗎?我做了三明治在冰箱裡,記得熱了吃。」

  「嗯。」聞言,安然轉身朝廚房過去,打開冰箱確實看到一份簡單的三明治放在裡面,心裡有種說不出的溫暖和甜蜜。

  「剛剛在打電話嗎?」剛剛他往家裡打電話,卻沒想到電話占線中。

  「對了,剛剛有個女的往家裡打電話,讓我幫她傳幾句話。」說到這個,安然想起來剛剛接的那個電話。

  「女的?什麼話?」如果是朋友,一般都會打他手機,甚少會往家裡打,如若不是朋友,陌生人又有誰知道他家裡的電話?

  「她說她姓凌,讓我轉告你她回來了,另外,她想跟你見一面。」安然把她的意思轉達給蘇奕丞,這傳話的任務也算是圓滿完成。

  電話那邊蘇奕丞突然沒了聲音,久久都沒回應。

  「蘇奕丞?」安然試探的喚道:「你,還在嗎?」他的反應安然似乎能察覺出什麼,或者說應該跟她之前想的一樣,這個姓凌的女人,對他來說,應該有特殊的意義。

  「在。」電話那邊蘇奕丞說道:「我知道了。打電話給你是想跟你說我晚上可能有個飯局,估計沒那麼早回來,你晚上記得給自己弄點吃的,別等我。」

  安然納納的點點頭,「我知道。」心裡卻因為他剛剛的沉默而不禁有幾分猜忌。「沒別的事的話我就先掛電話了。」

  「安然。」蘇奕丞喚住她。

  「嗯?」

  「她是我以前的一個朋友,但是因為有些原因,我們已經很久沒有聯繫了。」蘇奕丞開口說道,算是解釋。

  安然一愣,納納的低語,「你跟我說這些幹嘛……」低著頭看著自己腳上的現在穿著的拖鞋,是她搬進來第二天蘇奕丞買的,粉色的,上面還有個KT貓的頭,是可愛女生系。

  電話那邊蘇奕丞低笑,「我怕你會胡思亂想。」

  「我,我才沒有那麼無聊。」安然定是不會承認自己剛剛心裡的各種腹誹的,不過被他這樣說,又像是有種心中秘密被窺探,急急說道:「我,我要吃三明治了,吃完還得畫圖呢,我掛電話了。」說完,也不等蘇奕丞再開口說什麼,急急的直接掛了電話。

  電話那邊蘇奕丞無聲的輕笑,不過想起剛剛安然轉達的那幾句話,那個身影緩緩在眼前清晰,眉頭微皺,他並不覺得他跟她只見還有見面的必要。
作者: lilahsu    時間: 2013-9-14 09:48 PM

059 午夜的電話

  這晚蘇奕丞回來的時候已經快12點了,晚上跟市委的幾個人同江城的幾個企業家吃飯,各個都是酒桌上的常客,吃飯喝酒,聊起來便有無數的話題,什麼經濟,什麼局勢,甚至有時候還會聊到女人。這樣一來,時間也過得特別快,等酒終人散的時候已經是半夜。

  帶著酒氣開門進來,玄關處留著昏暗的小燈,蘇奕丞愣了愣,隨即慢慢扯開嘴角,以往回來都是一室的黑寂,現在回來,知道門口一盞小等,屋裡有個為自己等候的人,這種感覺,真的挺不錯。

  將公文包放在客廳的沙發,直徑打開臥室的門,房裡漆黑一片,床上並沒有看到那個原本應該睡著的女人,略有些疑惑的蹙了蹙眉,從房內退出。

  看見書房內的光線從那沒有關緊的門縫中折射出來,輕笑的彎了彎嘴角,朝書房走去,推門進去,只見某人此刻真趴靠著書桌,睡得正憨,臉下枕著圖紙,手中還握著鉛筆。

  蘇奕丞輕笑的搖頭,將那筆小心的從她手中抽出,放到一旁,然後輕輕推開點轉椅,彎腰將她抱起,如此動作,安然並沒有醒來,想必真的是累了,嚶嚀了身在他懷裡找了個更舒適的位置,安心的睡著。

  抱著她回了臥室,讓她躺在床上安睡後,蘇奕丞這才重新回書房將,將書桌上的圖紙和資料收拾起來,看著她那完成近一半的圖紙,不禁多看了幾眼,設計算得上是獨特的,那大樓,莊嚴中並不缺乏時尚的東西。他並不知道這設計好或不好,畢竟對於建築,他是門外漢。

  待替她將一切整理好,蘇奕丞這才回房那了換洗的睡衣,進了浴室。

  待他再從浴室裡出來,只見床上的人兒迷迷糊糊的睜開眼,揉搓著朦朧的睡眼,看了好久才將他認出,打著哈欠說道:「你回來啦。」

  「哦。」迷迷糊糊的點頭,起身下床。

  「你去哪?」看著她的樣子,蘇奕丞好笑的問道。

  「洗澡。」說著朝衣櫥過去,隨手就沖裡面拿了件睡衣,看都沒看準備朝浴室走去。

  她沒看清楚,可站在她身邊的蘇奕丞倒是看的清清楚楚了,看著她手中拿著的衣服,忍不住嚥了嚥口水,問道:「安然,你,你真的打算等下穿這個?」

  安然被問的莫名其妙的,愣了好一會兒,才低頭看手中的睡衣,這一看,睡意一下就清了,面頰一下通紅起來,天,她怎麼會拿這件當初林麗送她的睡衣,忙將衣服扔進衣櫥,沖旁邊那了自己那件保守的睡衣頭也不回得進了浴室,心裡不禁提醒自己,明天起來,一定,必須要把那件禍害給直接裝進垃圾袋裡去。

  蘇奕丞好笑的看著她那略顯得有些幼稚的舉動,搖搖頭轉身上床,隨手將床頭櫃上的雜誌拿來翻開。

  旁邊的電話在這個時候響起,蘇奕丞看了眼來電,是個陌生的號碼,眉頭蹙了蹙,不清楚誰這麼晚了還打電話進來,不過還是伸手將電話接起,「喂,哪位?」

  電話那邊沉默,好一會兒沒有聲音。

  蘇奕丞皺了皺眉,冷聲道:「說話。」

  這次電話那邊依舊沒有聲音,卻不同剛剛的沉默,這次,傳來低低的啜泣,是個女人的啜泣。

  蘇奕丞記得這個聲音,曾經有很長的一段時間,這個聲音的主人和他形影不離。不過這些都已經是曾經,與現在無關。

  蘇奕丞沒再開口,伸手就想掛了電話,卻在電話掛斷前的瞬間,那邊的人出聲了,似乎知道他要掛斷,忙說道:「奕丞,別掛,是我。」

  「有事嗎。」蘇奕丞面無表情的問道,聲音裡不帶一點溫度和情感。

  「奕丞,我,我回來了。」凌苒諾諾淒淒的說道。

  「嗯。」蘇奕丞簡單的回應,對於她回來,並不表示任何態度,因為她對他來說,無關緊要。

  「奕丞,我們,我們見個面好嗎?」凌苒說道,語氣帶著請求。

  「沒有必要。」蘇奕丞拒絕,聽見浴室裡的水聲停止,知道安然應該已經洗好,並不想因為這個電話而讓她有什麼不必要的誤會,直接說道:「對不起,太晚了,我並不想你的電話讓我太太有什麼誤會,就這樣吧,再見。」說完根本就不等她開口回答,直接果斷的掛了電話。

  安然擦著頭發出來,看他還坐在床上沒睡,問道:「怎麼還不睡?」

  蘇奕丞朝她笑笑,只說道:「等你。」

  安然臉色微紅,也不知道是因為剛洗完澡還是因為他這話,轉過頭避開他的眼睛,胡亂的擦了擦頭髮,從床的另一側上床,被對著他不去看他,閉著眼,只希望自己快點睡著。

  蘇奕丞笑笑,按了燈在她身後躺下,從後面將她抱著,手與她的手十指相握著。以前一個人睡習慣了,原本以為會不習慣與人同床,可是抱著她的感覺太好,現在每晚不抱著她,反而不習慣了。

  「我,我明天早上有例會,不,不能遲到。」背對著他,安然納納的說道。

  蘇奕丞把頭埋在她的肩窩悶笑,她是有多怕他,他不過是想擁著她而已。

  「我,我累了,先先睡了。」見他只笑不答,安然急急表明自己的立場,這男人她真的怕了,得想個辦法關於這個夫妻生活得適當調整下才行,不然,她遲早得被他折騰死。

  又笑了好一會兒,蘇奕丞才低聲說道:「睡吧,我抱著你。」

  聞言,安然這才放下心,閉著眼,在他懷裡安睡過去。

  蘇奕丞看著月光穿過窗子灑進來,黑夜中整個房間安靜的只剩下她的呼吸,低頭將吻輕輕落在她的髮心,然後閉上眼,合著她的呼吸沉睡過去。
作者: lilahsu    時間: 2013-9-14 09:49 PM

060 莫名挑釁

  週一,安然在辦公室裡趕著市政府大樓的設計圖,那放在桌上的手機沒有預警的響起,讓一心專注於畫圖的安然突然一嚇,用手拍了好幾下來緩過來。

  拿過手機,是一個陌生的號碼,踟躇了下,卻還是按了接聽。

  「喂?」安然用頭和肩膀夾著電話,手上繼續在圖紙上來回畫著。週三交圖,現在已經週一了,這設計圖才完成的三分之一,這兩天她真的得趕緊趕工才行。

  「是顧小姐嗎?」電話那邊傳來一道好聽的女音,聲音柔柔諾諾的,特別的溫柔,聽著很是舒服。

  安然停住手中畫著的筆,將那工具尺放到一邊,重新將手機那下,再看了看來電,確定這個號碼自己並不認識,這才對著手機說道:「你是?」

  電話那邊輕笑,「呵呵,你可能不認識我,但我知道你,顧小姐有興趣一起出來喝杯咖啡嗎?」

  她的話安然聽著越發皺起眉頭,她可沒有習慣跟一個陌生人一起出去喝咖啡聊天,「不好意思,我並沒有和陌生人一起喝咖啡的習慣。」不認識的兩個人坐在一起和咖啡,那是什麼情況。

  「顧小姐也許不認識我,但是我想顧小姐一定認識我丈夫。」電話那邊如此說道。

  安然沒有一皺,她的話真的是越聽越玄乎起來,「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

  「莫非。」電話那邊輕吐了兩個字,而後嬌笑的說道:「莫非是我丈夫,我是童筱婕。」

  安然拿著電話手一僵,她完全沒有想到會是童筱捷,她其實一直是知道她的,從大學開始,她長的很美,是大學裡的校花,學美術的,身上有著獨特的藝術氣質,很漂亮,讀書的時候喜歡穿白群,一身仙氣,就猶如全然不識人間煙火似的。

    因為長得傾國傾城,又是高官之後系出名門,在學校的時候,她的追求者向來很多,不曾間斷過,但是在校四年,卻從不曾聽聞她傳出戀情,那些追求過她的男子不管是長得帥的,家裡有錢的,全都被她打了回來,大學四年,卻從未聽跟某個男生一起出去過。

  其實對於這類的學校風雲人物,安然也只是聽說,從不去接觸的,之所以知道她,並且印象深刻完全是因為莫非,大學畢業前夕,學校裡突然傳出童筱婕和一建築系的男生走得很近,甚至有人看見兩人牽手一起出校門,有說有笑。

    那段時間安然忙著實習,關於這些無關緊要的傳聞也從未在意,那段時間因為實習的關係,跟莫非見面也是少之甚少的。只是待這樣的傳言傳到她的耳中,待大家確認了傳言的男主就是建築系的莫非的時候,那時候他們已經確立男女朋友關係。當安然再找莫非質問的時候,莫非什麼都沒有說,只是低著頭跟安然道歉。

  那個時候安然只覺得不可思議,更覺得可笑,相戀了4年的人,在畢業前送她的禮物是分手,而且還是劈腿結束,曾經擁著她說的夢想,說得生活不過全是天邊的浮雲,遠得不切實際。

    她問他原因,他只是苦笑,一個字都不肯多說,最後兩人在學校附近的咖啡廳坐了整整一個下午,卻一句話都沒有,最後安然苦笑的轉身,卻在轉身的瞬間,淚止不住的往下掉,從學校到家,一個小時的路程,眼淚基本就沒有斷過,回到家母親關心問出什麼事了,明明心裡委屈的要死,卻一個字都說不出來,只是哭著把自己鎖在房裡,任由父母這麼叫都不開門。

  最後在畢業典禮的前一天,她聽同學說莫非出國了,和童筱婕一起,去的法國,連同這個消息的還有莫非留下的一封信,裡面是這幾年來兩人間的一切,寫的很細,比安然記得的還要詳細許多。

    除了這幾年來的關於他們之間的點點滴滴,還有莫非的報抱負,他想成功,渴望成功,而這個社會是個利益社會,能力永遠排在權利後面,他說他不愛童筱婕,可是卻不能不去接受他,因為他渴望成功,而童筱婕背後的實力,正是他一直渴望能擁有的力量,為此,他只能選擇了背叛他們的愛情。一切都是無奈之舉,卻現實的可怕。

  「顧小姐?你還在嗎?」沒有得到回應,電話那邊童筱婕試探的喚道。

  安然這才從回憶中回過神來,握著手機的手下意識的緊了緊,說道:「在。」

  「那顧小姐是答應出來跟我見一面嗎?」童筱婕問道,聲音依舊好聽的過分。

  安然閉了閉眼,果斷的拒絕,「我想沒有必要,我確實認識莫非,那不過只是因為我們是同學,再無其他。」

  「呵呵。」童筱婕輕笑,「有人傳了張很有意思的照片給我,然後並附了你的電話號碼。」

  「照片?什麼照片?」安然不解,哪來的照片?又是誰惡作劇?

  「這樣吧,顧小姐我看我們還是出來見個面吧,不管你現在對莫非是什麼態度,有些話我還是想說給你聽聽。當然,在此之前我想我應該先同你道歉,當年因為我的關係,你和莫非無疾而終,我很抱歉。」

  「沒有必要,要真的有什麼話,童小姐現在就電話裡說清楚吧。」安然拒絕,她再也不想扯入她和莫非之間,今後,她有她的生活。

  「顧小姐是在害怕嗎?」電話那邊輕笑,說道:「我又不會吃人,顧小姐又有什麼可擔心的,只不過喝杯咖啡而已。」

  「我並不習慣和不認識或者不熟悉的人喝茶聊天。」安然直接說道,一點不留餘地。

  「呵呵。」童筱婕輕笑,只說道:「其實也沒什麼,想叫顧小姐出來不過是想跟顧小姐說一聲,對於莫非,我不會放手。」

  安然並沒有興趣她想說什麼,她的態度她一直表明的很清楚,「你們的婚姻,無需跟我背書。」

  「呵,我只是想請顧小姐記住我今天說的話。」童筱婕說道,語氣相比剛才,明顯冷上了許多。

  「那我也請童小姐管好自己的男人,我並不想被人騷擾。」安然語氣也有些沖,現在是怎麼樣,搞起來她破壞他們夫妻的感情似的。

  童筱婕冷冷的說道:「謝謝顧小姐提醒,我會的。」說完,直接掛了電話。

  安然有些氣憤的將手機往桌上一扔,這都什麼跟什麼啊!
作者: lilahsu    時間: 2013-9-14 09:50 PM

061 酒會1

  在安然還在為電話的氣生氣的時候,辦公室的門被敲響了,抬頭看去,只見肖曉站在門口,嘴角上翹的看著她。

  「有事?」安然語氣略有些冷的問道。不知道什麼時候起,她總覺得肖曉似乎故意針對她似的,說話總是帶刺。

  「哦,沒什麼。」肖曉無所謂的聳了聳肩,從外面進來,拉開安然前面的椅子坐下,說道:「不過是想問下週末過得還愉快嗎?」

  安然看了她眼,低頭繼續重新拿起筆和尺子畫圖,嘴上只是淡淡的說道:「挺好。」

  肖曉也不惱她冷淡的態度,坐在那看著自己那昨天晚上剛去修剪美甲過的手,看了眼她的圖紙,隨口說道:「設計圖還沒有畫好啊。」

  「嗯。」安然簡單回應了聲,沒有抬頭。

  安然不知道她想幹什麼,不過自從上次她說她準備對莫非出手之後,她直覺得要避開她,以前並不是沒有聽過她的傳聞,她在業內的風評如何大家也都心自肚明,大家同為同事,她的各種努力她也是看在眼裡的,一直覺得外面的那些話那些流言對她並不公平,但是自從上次之後,對於肖曉,她突然想起一個成語,無風不起浪,蒼蠅不叮無縫的蛋,如果她沒有什麼,別人自然也不會說你什麼。

  其實公司裡一直傳她和黃德興的關係不一般,而她的好些作品也可能全是出於黃德興的手。以前她沒想過這流言的真實性,不過那天在悠然居,她進去的時候,明顯感覺氣氛有些不對,雖然他們掩飾的很好,但是肖曉那脫掉的妝,和黃德興嘴角沾著肖曉的紅色口紅全然告訴她在她來之前他們兩人在包廂裡面做了什麼。

  肖曉有些百無聊賴的坐在安然面前,看著她認真的畫著那圖紙,嘴角勾著笑。

  又坐了好一會兒,肖曉終於站起身,轉身出去的時候,像是突然想到什麼,又轉過頭,笑著跟安然說道:「哦,對了,我差點忘了,剛剛進來之前總監讓我提醒你,晚上有個酒會,在江城大酒店,公司的設計師必須出席。」

  安然看了她眼,點點頭,「好,我知道了。」

  肖曉瞭然的點頭,伸手打開辦公室的門準備出去,卻再開門的瞬間,頭也沒回的說道:「安然,這次市政府大樓的設計圖比稿我一定不會輸,對了,忘了告訴你,公司有意根據這次的圖紙比稿來確定首席設計師的位子,所以,也就是說,『精誠建築』的首席設計師,我是要定了。」說完,拉開門直接就出了去,留給安然一個風情萬種搖曳的身姿。

  安然看著那慢慢合上的辦公室大門好一會兒,這才慢慢的將目光收回,重新拿著筆和工具畫著自己那並未完成的圖紙設計。

  臨下班的時候安然給蘇奕丞打了電話,說自己晚上有個酒會,估計會比較晚回去。這關於晚歸打電話報備是蘇奕丞今天早上送她來的時候要求的,他說他不想有時候回到家的時候迎接他的是一片黑寂,所以即使晚歸,至少也給他一個電話,好有準備。

  她一點都不覺得他是那種會撒嬌的男人,可是他早上看著她的表情明明是在跟她抱怨,好多委屈。所以害的她當下毫不猶豫的點頭,答應說如果加班或者晚歸,在下班前會打電話通知他。

  正巧,蘇奕丞晚上也有應酬,只叮囑她少喝酒後,似乎他那邊挺忙的沒再多說便掛了電話。

  『江城大酒店』是江城市最大的一家酒店,位於青江邊上,從酒店樓上眺望,可以看到整個江城的夜景,還有與江相隔另一半青城的夜景。

    『江城大酒店』的不遠處是『江濱廣場』那邊一到晚上特別熱鬧,有人放著音樂跳著舞,還有人帶著孩子在那裡玩耍,更多的情侶總會吃過晚飯後一起在那牽手散步,然後沿著江邊那修建的大壩,吹著江風,說著情話。

  兩座城市由於隔江相望,由於青江的橫截面過大,而江城和青城都位於東南沿海一帶,夏天颱風是習以為常的,而一旦颱風來襲,江面掀起的浪朝也是巨大的,這也一直是造橋修路的施工難題,所以連接兩座城市的橋樑一拖再拖久久都不曾規劃建設。

    而現在,因為沒有那座相連的橋樑,所以連接兩座城市的交通也只能靠江上渡輪,而在這夜間,那渡輪上圍了一圈的綵燈此刻閃爍著霓虹,遠遠看去,別有一番味道,煞是好看。

  安然看著窗外的夜景,嘴角泛起微微的笑意,突然,身後才來一道男聲,轉頭,是公司設計部的同事。

  「安然,總監找你呢,快點過去。」那男同事急急的說道。

  今晚的酒會是江城房地產協會舉辦的,除了業界的人,還來了好些江城的名流和市委的高官,所以黃德興是尤其的重視。

  安然朝他點點頭,「好,我知道了。」再看了眼窗外的夜景,著才轉身朝酒會的會場過去。

  其實她不喜歡這些場合,交際一向是她的落項,如果讓她選,她寧願在辦公室加班畫一夜的圖紙。其實她也並不是第一次來這樣的場合,只是這樣的場合去得再多,她也一直沒有適應。因為在這樣的場合,來的都是些有頭有臉的商界名流,或者是一些所謂的政府高官。和這類人說話太費腦子,更有些時候,那些腦滿肥腸的所謂名流,所謂高官的眼神也是好不加掩飾的。所以安然一直都並不習慣如此場合。但是工作,那只有你去適應它,哪裡有它適應你的呢,所以再不喜歡,她也還是來了。

  安然推門進去,此刻大廳裡正放著華爾茲,那優美的旋律帶動了整個會場的舞步。一對對男女在會場中央起舞著。

  安然無心欣賞,四處張望找尋著公司的同事,然後在會場的右邊,臨近舞池的旁邊,找到了此刻正在談笑分生的黃德興,而肖曉正一身黑色低胸露背的禮服站在一旁。
作者: lilahsu    時間: 2013-9-14 09:52 PM

062 酒會2

  安然朝他們過去,在距離還有十來步遠的時候黃德興發現了她,看著她的眼神略有些不悅,安然知道,他是在不滿她的擅自離開。

  安然從容的朝他過去,走近了才發現背對著她站著的人是童文海,輕輕的蹙了蹙眉,最近她似乎特別感冒童家的人。

  看她走近,黃德興一改剛剛那不悅的眼神,笑著看著安然說道:「安然,過來,剛剛童局在說起你呢,問你怎麼沒過來。」

  說著,背對著她的童文海和肖曉也轉過身來,肖曉依舊是副似笑非笑的臉,而童文海看到他似乎有些高興,笑著說道:「我剛還以為你沒來呢,都沒看見。」

  安然笑笑,借口說道:「剛剛去了趟洗手間。」

  說話間,正好有人過來找童文海,趁童文海和那人說話的時候,黃德興拿過酒遞給安然,然後借此之舉在她身邊小聲的說道:「童局長似乎對你挺有好感,晚上你就小心的陪著吧。」

  聞言,安然皺眉,剛想說些什麼,只見童文海已經和那人說完話,轉過身來,笑著看著他們,問道:「這次市政府大樓新建『精誠』有意投標嗎?」

  「當然,這幾天安然和肖曉都在準備著設計圖,標書也已經在準備著,到時候還請童局多多留意才是。」黃德興笑著說道。

  童文海並不表態,只是笑笑抬手輕啜了口酒。

  「爸爸。」

  幾個人站著,黃德興正使眼色然安然說些什麼的時候,突然身後傳來一道溫柔的女聲,那聲音在安然聽來竟然有種莫名的熟悉。

  眾人轉頭,只見身後莫非正朝這邊走來,而他身邊,正挽著一位女子,笑語盈盈,長得幾位漂亮。不若肖曉的艷麗嬌媚,她的美很淡然,清水的裸妝更能突出她那精緻的五官,一襲簡單的白色禮服襯托著她姣好的身材,更顯她的氣質飄渺,有種不識人間煙火的感覺。

  安然怔怔的看著她,她自然是認得她的,童筱婕,那個當初被譽為T大最美的校花。

  童筱婕挽著莫非的手過來,眼睛只是輕輕掃過眾人,在安然身上停住,嘴角的笑靨未變,就連臉上的表情也絲毫沒有變化,與安然眼中的錯愕和突然相比,她淡然太多。

  並沒有過多的在安然上身停留,目光收回朝童文海看去,「爸爸,我剛剛還問莫非來著您有沒有來,這才說話,就看見你在這邊說笑著。」

  「筱婕,你們來了啊。」童文海笑笑看著女兒,然後轉頭朝她介紹,「這位是精誠的黃總監,這位是肖設計師,這位是顧設計師。我聽莫非說最近正在跟精誠談合作的事,想來你們以後定會有很多機會接觸,先來認識下也好。」

  童筱婕微笑的同他們點點頭,表情並無多少熱絡,是帶著種無形的距離。然後轉頭看著莫非,只說道:「這幾天晚歸,想來是忙合作的事吧。」說著,伸手替他正了正略有些歪掉的領帶,邊說道:「唉,你說你這才剛回來,就忙著工作怎麼和在美國的時候一個樣啊。就不怕把身子累垮。」說著,那秀眉輕蹙起來。

  莫非略有些不自然的笑笑,拉下她的手,眼睛卻直看著安然。

  童筱婕順著他的目光看去,正好對上安然的眼,嘴角微微扯動,看著安然笑道:「這位是安然學姐吧,好久不見,學姐變的我都快認不出來了。」

  學姐。呵,這個稱呼好怪異,明明她們就是同屆啊,她什麼時候成了她學姐了。

  安然只是笑,並不說話。其實是不知道說什麼,也許她們之前在學校裡的時候見過,但是就連點頭交都算不上,她這會兒突然來這麼一句,她真的是不知道該怎麼接。

  肖曉看著她們間的互動,嘴角勾起別有深意的微笑,她想她之前發的照片童筱婕該是收到了,而看她現在這樣,她想,這童筱婕也並不是什麼善主,以她對安然的瞭解,怕是不是童筱婕的對手的。如此想著,嘴角的笑意更深了些。

  氣氛因為莫非和童筱婕的到來變得有些詭異,正在黃德興想開口說些什麼緩和的時候童筱婕又說話了。

  童筱婕轉頭朝莫非說道:「我想去躺洗手間。」

  莫非點點頭,「去吧。」

  童筱婕微笑的轉頭,卻並沒有馬上離開,而是對安然笑道:「學姐陪我一起去吧,我剛回過,之前也沒來過這裡,安然學姐能幫忙帶下路嗎?」

  安然一愣,經過下午的電話,她知道絕非僅僅只是陪同她一起去洗手間這麼簡單,剛想開口拒絕,一旁的肖曉說話了,「安然陪著童小姐過去吧,你剛剛去過洗手間,在道路。」

  聞言,童筱婕轉頭別有深意的看了肖曉一眼,嘴角微微翹起。

  「是啊,安然,你陪童小姐去趟。」一旁站著並不瞭解情況的黃德興也開口說道。

  不知道是怕童筱婕會為難安然,還是怕安然會跟童筱婕說什麼,一旁站著的莫非突然開口,「我帶你去吧。」

  童筱婕小聲笑出聲來,轉頭看了丈夫一眼,笑道:「我們去女洗手間,你一個大男人去什麼,再說,我跟學姐這麼多年沒見,自然是想說說悄悄話。」

  她這麼說,安然再拒絕已經是不可能,只好點點頭,說道:「走吧,洗手間在這邊。」說著,便率先轉頭朝會場的出口走去。
作者: lilahsu    時間: 2013-9-14 09:53 PM

063 酒會3

  出了會場,童筱婕追趕上安然的腳步,「學姐走這麼快做什麼。」

  安然看了她眼,只說道:「我以為童小姐很急。」

  童筱婕笑笑,與她並排走著,「我確實急,不過還不至於這麼急,我們慢慢走吧,我今天穿的鞋子跟有些高,走不了太快,正好,我們也可以說說話。」

  「我並不覺得我跟童小姐之間有什麼可以說的。」安然直接說道。她並不是一個懂得迂迴的人,說話也並不懂得什麼技巧。

  童筱婕笑著,「學姐可以直接叫我筱婕就好,不用那麼見外。」

  安然站住腳步,轉頭看她,說道:「我以為我們今天才第一次見面。」

  童筱婕面上依舊帶著笑,「是第一次正式見面,但是我想我們應該都彼此熟悉對方吧,至少我是熟悉安然你的,從六年前就熟悉著。」

  安然看著她,好一會兒不說話。她不明白這女人想幹什麼,她自認為該說的下午都已經說清楚了。

  「童小姐有什麼話,我們可以一次性說清楚。」好一會兒,安然看著她定定的說道。有些事她不想再說起,但是如果非要說起並要一個結果的話,那麼就讓它一次性結束吧,有些傷口,看上去是癒合了,但並不是說再去觸碰,已經完全沒有了疼痛。

  「顧小姐你不想知道當年莫非離開你的真正原因嗎?」童筱婕改了稱呼,看著她的表情也異常認真起來,雖然臉上依舊帶著笑,不過眼裡已經明顯沒有了笑意。

  「不想。」自動又如何,過去的終究沒法改變,且不管過去為此活得有多麼的痛苦,但是人終究不是為了過去而活的,竟然覺得現在的生活已經很好,又何必再追究過去,追究那一段曾經讓自己苦不堪言的歷史!

  聞言,童筱婕一愣,顯然安然的答案有些出乎她的意料,不過隨即輕笑開來,說道:「如果我告訴你說莫非至始至終從來只愛著你,娶我,只不過是被逼無奈呢?」

  安然一愣,抬頭看她,「你這話什麼意思?」什麼被逼無奈,當年誰逼他了嗎?

  看著她的表情,童筱婕嘴角勾起不屑的笑,似乎早就猜到她會如此反應,只冷冷說道:「你還愛著他?」

  安然蹙眉,「你剛剛的話什麼意思?」

  「呵呵。」童筱婕低笑,「沒什麼。」抬眼看見會場門口匆匆跑出來的莫非,眼低一冷,嘴邊的笑意未減,再抬眼看安然的時候,語氣相比之前又柔了好幾度,說道:「學姐不是說要帶我去洗手間嗎,可以走了嗎?」

  安然看著她,好一會兒不說話,最後轉身朝洗手間的方向走去。

  洗手間門口,安然轉頭對她說道:「你進去吧。」說完,轉身便要離開。

  在安然與童筱婕擦肩的瞬間,只聽見童筱婕說道:「六年前我可以讓他離開你,六年後我當然也可以讓他不再重新走向你,我留得住他六年,便留得住他六十年。」說完,直徑朝洗手間走了進去。

  安然愣愣的轉頭看著那打開又被重新關上的洗手間門,好一會兒都回不過神。

  再回到會場的時候,在會場的門口遇到臉色略有些慌亂的莫非。他也看到她,想上前,卻又想到什麼,踟躇著並沒有邁開腳步。

  安然定定的看著眼前這個男人,曾經,她和這個男人有過最甜蜜最快樂的日子。但是最終只能如同現在,相顧無言。她不知道當年他離開是有什麼難言的理由,但是最終也改變不了現在的結果,也許當年離開如他們說的有苦難言,也許就如他們說的,他始終愛的只有自己,但是這一切又能如何,再回首他已婚,她已嫁,只能歎,他們之間緣份太過淺薄。

  將目光收回,安然目光直直看著前方,抬步走進會場大廳。

  莫非緊緊攥著手,想上去,眼角卻瞥見那邊過來的童筱婕,雙手緊握又鬆開,鬆開又緊握,如此反覆好幾次,最終沒有上前一步,轉過頭,揚著微笑看著那個朝她走來的女人。

  再進去的時候肖曉正陪著黃德興和人說著什麼,身邊童文海已經不見。如此安然稍稍放心下來,她感覺到童文海對自己的特別,她也知道那點特別不過是因為他和母親認識,雖然她不知道他們之前過去有過什麼,但是記起母親那晚見過他後的態度,她想,如有必要,往後還是避著他點吧。

  安然朝著肖曉那邊過去,眼睛直直看著前面,以至於忽略了從邊上過來的人。

  「哎呀。」一聲女音驚叫出聲。

  那側面過來的人走得有些急,而這邊安然也是一個沒有注意,肩膀撞到了她那拿著紅酒的手,然後杯中的酒因為震盪,一個搖晃分別前後都灑出了許多,那人和安然的衣服上都沾到了些,安然多,那人少。

  安然抬頭,只見眼前的女子40左右,微微有些富態,此刻那白色晚禮服上沾了大片酒漬,安然在第一時間道歉,「對不起,我沒看到你過來。」她確實沒有看到,而她也出現的太過突然,自己完全沒有防備。

  那人低頭看了眼自己那被紅酒濺道的白色晚禮服,面色驀地下沉,抬頭就朝安然罵道,「你怎麼回事啊,沒長眼睛啊,我這麼大的一個人,你都看不到,你瞎看吧?」

  安然被她這冒得有些莫名其妙,這相撞該是兩人的責任,她過來,她也過來,自己沒看到如若是錯,那她也沒看到難道就不是錯嗎?

  「你瞪什麼瞪,你這要我怎麼辦,我的衣服現在被你弄得全是紅酒,你說怎麼辦!」那人語氣有些太過咄咄逼人。而周圍也因為她的罵聲引來了好些圍觀的人。其中有人將那貴婦認出,忙上前去,「哎呀,張夫人,您這是怎麼回事啊!」

  那貴婦想著就來氣,今天江城一半的名流全都在這,現在弄成這樣,這怎麼看啊!想著,狠狠的瞪了安然一眼,說道:「也不知道從哪跑出來的丫頭,走路都不帶眼睛,橫衝直撞的。」

  會場的音樂掩蓋不住這邊的爭吵,不遠處肖曉和黃德興也聽到了這邊的爭吵,轉過頭,只看見安然站在人群中,身上那套淡橘色禮服胸口黑了一大片,樣子頗為狼狽。
作者: lilahsu    時間: 2013-9-14 09:54 PM

064 名流悍婦

  「你那家公司的,都是什麼素質啊,走路跌跌撞撞冒冒失失的,你知道我這件禮服多少錢嗎,你賠得起嗎你?」那位被撞的貴婦罵罵咧咧著。

  原來安然不小心碰到的這為貴婦是某地產公司總經理的夫人。

  此人原本出生草根,當初曾經在鄉下開了個養雞場,後來因為政府建設發展,在那原本的鄉下新建了個車站,而那原本的農村成了城市的中心,而這位張夫人的丈夫也是個有經濟頭腦的人,趁著經濟建設的大流,果斷的關了當初的雞捨,將幾年養雞掙的錢全低價買了車站周圍的幾塊地皮,然後趁著後來幾年的房地產瘋狂發展,那車站周邊的幾塊地皮發瘋似得飆漲,而他們又趁房價最高的時候適時的拋出,這樣幾倍十幾倍甚至上百倍的翻漲徹底讓他們一家暴富起來,而後才用著暴富起來的錢開了現在這個規模不算小的房地產公司。

  即使後來徹底富了,也晉陞為江城數一數二的名流一代,出席的也都是各類各樣的酒會晚宴,但是骨子裡改不了的依舊殘留著那原本鄉野村婦的脾氣,暴躁且得理不饒人,也因此成了江城有名的悍婦。

  「你說話啊,現在這是要怎麼辦,我的衣服被你弄成這樣,你讓我還怎麼參加酒會?」悍婦惡狠狠的瞪著安然,語氣咄咄逼人。

  安然閉了閉眼,真的是有些生氣。卻還是理智的盡量讓自己平和下來,深呼吸了口氣,看著她說道:「這位太太,晚上的事就算是我不對,這樣吧,這件禮服的洗衣費由我來出,你看怎麼樣。」

  「什麼叫就算你不對,本來就是你撞過來,難不成還是我自己撞上去啊,還有,洗衣費,哼,你這是打發乞丐呢?我會差這幾個錢?」

  安然深吸口氣,說道:「那這位太太你想怎麼樣呢?」

  「我這件衣服是巴黎空運過來的,要10萬美金,這樣吧,你把這衣服的錢賠我,然後再跟我道個歉,這事,我們就算完了。」那悍婦一臉理所當然的說道。

  「你!」安然瞪大了眼,10萬美金,她搶錢呢?真的是有些氣不過,原本就是雙方的過錯,她弄起來全都是她一個人錯似得,道歉也就算了,竟然還獅子大開口,10萬美金,她怎麼不去搶?

  安然氣急,卻本就不是那種可以豁得出去罵的人,氣急了,也就只能蹦躂出句,「你,你這人簡直是不可理喻!」

  「我不可理喻,現在是你撞到了我!」那貴婦氣勢上就比安然高了好幾節。

  肖曉看了眼那被安然撞上的人,心裡不禁替她感覺到悲哀,不過更多為此而竊喜。她不喜歡安然,從剛來公司起到現在,她一直討厭這個女人,不,不該說討厭,應該是嫉妒,她承認她嫉妒這個女人,嫉妒上天給了她所有一切的美好,美好的家庭,祥和的父母,甚至還有那設計上的天賦,這些一直是她想得到的東西,可是,她什麼都沒有。

  安然真的是有些氣結,說話也便不客氣起來,「是誰撞了誰大家心裡都清楚得很,你這樣莽莽撞撞的跑上來就算我很小心也未必能比的開。剛剛道歉是禮貌,是不想把事情鬧大,並不代表就是我的錯,要是真追究,那也是我們兩方面的,兩人各佔一半,誰也逃不了責任。」

  「你的意思還是我的錯不成?」那貴婦瞪大眼看這安然,那表情似乎能吃人。

  「我說了,各佔一半,兩人都有責任。」安然也不是被嚇大的,非要跟她來橫,她也不是那種任由人欺負的人,如果自己沒錯,她怎麼也得力爭到底。

  「你……」悍婦氣結,手指著安然剛想說話,黃德興在這個時候上前來,看著安然那狼狽的樣子,眉頭不禁緊蹙在一起。「安然,這是怎麼回事?」

  沒待安然開口,那悍婦認出黃德興,上前就質問道:「黃總監,這是你公司的人?」語氣很沖。

  黃德興轉頭,自然也將她認出,陪笑著道:「張太太,出什麼事了?安然是我們公司的設計師,有什麼不對還請多多包涵。」

  「包涵,呵,不敢當!」那悍婦冷笑,看著安然咬牙切齒的說道:「按她的說法,該我給她道歉,請她多包涵還差不多!」

  黃德興瞪了眼安然,笑著說道:「張太太嚴重了,安然還年輕,沒見過市面,您別跟她一般見識。」

  「見識,她倒是給我長見識了,我就沒見過撞了人還這麼橫了人!」那悍婦得理不饒人的說著,「今天黃總監自己看著辦吧,非得給我個說法才行。」

  聞言,安然胸口起伏的厲害,顯然是被今天這事氣得不清,瞥過眼,不去看她,卻不巧正好對上人群中的莫非,四目相對,安然看得出他眼中的關心和擔心。轉過臉,將目光收回。

  「那張太太想怎麼處理,您看,我待安然給你賠個不是怎麼樣。」黃德興說道。今天這裡商政名流雲集,事情鬧大了必定是給人看了笑話,心裡更是暗罵這安然惹到誰不好,偏偏惹上這有名的悍婦!

  「原本其實也沒什麼,我也不是那種愛計較的人,她錯了給我道個歉這事也就完了,可她倒好,講話句句帶刺,沒一句好聽的,依她的意思,還得我給他賠不是才行。」那悍婦面不改色的說道:「既然如此,那也別說我太計較,這衣服我是從巴黎空運過來的,現在弄成這樣她一定是得賠的,另外,她必須當著大家的面給我道歉!」

  聞言,那群圍觀等人紛紛交頭耳語,其實剛剛的一切大家都看在眼裡,誰錯誰對誰凶誰悍也都心知肚明,但是終究是看熱鬧的,他們並不會為一個無名的小設計師來得罪那難纏的悍婦,所以,圍觀的還只是圍觀著,並不發表意見什麼的。

  「這樣吧張太太,安然是我們公司的職員,今天也是我帶來的,所以這衣服就由我來賠好了,我讓安然給你賠個不是,我們這事就這麼算了,你看怎麼樣?」黃德興打著商量的說道。
作者: lilahsu    時間: 2013-9-14 10:09 PM

065 愛人

  那悍婦也不說話,直直的看著安然,不說好,也不說不好。

  見她如此,黃德興也就自當她是默認了,忙轉頭,給安然使了個眼色,「安然!」

  安然看了他眼,又看了眼那氣質囂張的悍婦,心裡自然是有說不出的委屈,她自認為錯不全在她,更沒理由如此委屈自己。如此想著,眼睛直直的迎視著她的目光,說道:「我不會跟你道歉,我並不覺得我剛剛做錯了什麼或者說錯了什麼。」

  「哈,你聽聽,這就是她的態度,好,很好。」那悍婦惱羞成怒,氣急的咬牙切齒的說道:「黃總監,別說我不給你面子,是她根本就不要你的面子。」

  「安然!」黃德興轉過頭,怒視著安然,心裡直怪她不知道輕重。

  安然避開他的視線,偏過頭去,不去看他。

  人群中莫非有些看不下去,他捨不得安然如此委屈,抬步就想上前,卻被身邊的童筱婕拉住了手,朝他搖搖頭。

  莫非眉頭緊蹙,擔心的看了眼安然,轉頭小聲的跟童筱婕說道:「筱婕,你放開我。」

  童筱婕看了他眼,並不說話,放開他的手,卻在放開的同時自己擠出圍觀的人群,朝安然和那悍婦過去。

  「張阿姨。」微笑著臉,聲音輕輕柔柔的。

  人群中間的幾人紛紛轉過頭,看到她臉色露出三種全然不同的表情,安然疑惑的看著她,不明白她想幹什麼。而反觀黃德興則是高興的,因為他知道張家的兒子娶的正是童家的二女兒童筱敏,算起來他們算是親戚,另外安然和這童筱婕又是大學校友,看剛剛的互動,似乎關係還是挺好的那種,如果有童筱婕當中間人做說客,那這張家悍婦定是要賣給她一個面子的。

    然後再看張家悍婦,臉上有些不自然,低頭看了眼自己身上這狼狽,抬眼再看安然,那眼神更是越發的想吃人,在她看來,自己此刻這樣的狼狽給童筱婕看了去,這面子裡子算是全沒了。

  「張阿姨,安然是我學姐,您就大人有大量就當是給我個面子,別跟她較真,您看成嗎?」童筱婕親暱的挽著她的手,討好的說道。

  張家悍婦看了童筱婕一眼,其實事情到了這步,在讓她退讓那是不可能的,要是事先這童筱婕給她求情,那就當給童家一個面子,她也就不計較了,可是這在黃德興再三賠笑過後,這丫頭卻始終不肯低頭給她賠個不是,還嘴硬額定說自己沒錯,如若現在真就這麼算了,那豈不是自降了自己的身份,她堂堂一個大公司的董娘,難道還真就治不了這麼個小設計師,那說出來多掉份,這事她可不幹。

  清了清嗓子,看了眼身邊的童筱婕,張家悍婦開口說道:「筱婕,不是阿姨不給你面子,是你這學姐欺人太甚,剛剛你也看到了,好話歹話她統統不接,所以今天這事她必須給我個說法,不然,你阿姨的的面子就丟大發了。」

  「這……」童筱婕有些無奈的轉頭看了看人群中的莫非,眉頭微微皺著,似乎在說,她盡力了,但是真的沒有辦法。

  現場一片靜默,就連原本酒會裡放著的音樂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被停了下來,圍觀的人越來越多,有些不明情況的正低頭問著別人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黃總監,你說怎麼辦吧?」張家悍婦轉頭看著黃德興,現在什麼賠錢道歉的都放一邊去,她今天非得施壓讓這黃德興開了這不知道天高地厚的丫頭,讓她知道,像這樣的酒會,這裡面並不是誰她都得罪的起的。

  黃德興也是一臉無奈,看著安然,心裡想著,這丫頭什麼都好,對設計也很有天賦,可是這為人處事,真的是一點都比不上肖曉,突然有些後悔今晚帶她過來,要不是看童文海和莫非對她有點意思,他真的是沒打算也讓她一起出席的。

  此刻早已經將自己的情緒平復下去,安然淡然的說道:「張太太不必為難我們總監,這事是我跟你只見的事,要真想討個說法,我看我們還是直接去警局吧,免得影響了這兒的酒會。」

  安然這話一出,氣的那張家悍婦不清,赤紅著臉,朝著安然就怒吼出聲,說道:「好!我們這就去警局!」

  「怎麼回事,都吵什麼呢?」

  身後,一道略帶著點滄桑的聲音在這個時候響起。大家紛紛轉頭,看清來人,並主動讓開道。

  此刻來的並不只是一個人,而是五個男人一同過來,這裡面有四個個男人年紀相仿,都約莫五六十左右,髮鬢微微泛白,帶著年歲的滄桑。

  這四個男人分別是童文海,還有房地產協會的主席蕭應天,另外凸肚略有些發福的男人正是這張家悍婦的丈夫張遠山,而四人中為首的,也就是剛剛開口說話的,面相看上去和藹的,一派儒雅的人則是江城的市長,凌川江!

  而同這四人一起過來的還有一位年紀較輕且樣貌極出色的男子,一身深藍色西裝,頭髮梳理的一絲不苟,深邃的眼看著尤為迷人。

  而這男人並不是別人,正是蘇奕丞!

  張遠山看了眼站在中間的妻子,眼眉緊蹙,低聲罵了句,忙上前去,拉過她低聲問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而此時的安然側愣愣的看著蘇奕丞,小嘴微張著,太過意外,他說他有酒會,可她沒想到他竟然也在這!

  蘇奕丞自然也是看到了她,看著她那件淡橘色的禮服胸前黑了一大片,眉頭微微的蹙了蹙,沒說話,越過人群朝她過去,將身上的西服外套脫下,套在她的身上,手輕輕的撥開她那額前的碎髮,問道:「怎麼弄成這樣了?」

  安然被他這突然出現有些嚇到,好一會兒沒晃過神,只是愣愣的看著他,納納的問:「你,你怎麼在這?」

  蘇奕丞溫柔的朝她笑笑,說道:「我沒有告訴你說今晚也是來這嗎?」

  看著他,安然木訥的搖搖頭,他確實沒有說。

  蘇奕丞笑笑,只說道:「那下次記得要問我。」

  「奕丞。」身後江城市長凌川江那略帶著點滄桑帶著年歲的聲音再次響起,看著安然,有些疑惑的問道:「這位是?」

  蘇奕丞轉過頭,淡笑的說:「我愛人,顧安然。」
作者: lilahsu    時間: 2013-9-14 10:12 PM

066 為她出頭

  蘇奕丞這話一出,大家都愣了,整個會場一下沒了聲音,安靜得不可思議。

  莫非瞪大了眼看著蘇奕丞,很是意外他怎麼會在這,而且竟然還是和凌市長等人一起過來的,他是什麼身份?

  肖曉也愣了,一臉不相信的看著蘇奕丞和安然兩人,此刻怕是想的跟莫非相差無幾,江城的房地產業她不敢說全都認識,但是有頭有臉的她自認為全都認得,可是蘇奕丞,她真的是的沒有什麼印象!如果他不是業內的人,那怕只怕是市委裡的人,且看他同這一些大人物一起同來,想來這身份定是不低,呵!她竟然完全沒想過他進來有如此大的來歷!

  而一旁的黃德興這才恍然大悟,想起那天早上在公司門口遇到蘇奕丞,現在想來哪那麼巧,估摸著他那天是送安然過去的。還有,那天安然請假的電話估計也是他打的,他就說那尾號他怎麼覺得那麼熟悉明明是市委的號碼,原來自己猜得果真沒有錯!

  站在那張家悍婦身邊的童筱婕則輕輕皺起了眉頭,看著眼前的兩人,這個男人她有印象,之前在家裡的書房裡看過他和父親的照片,只是沒想到他竟然和顧安然在一起了,而且還結了婚!

  總歸是見慣的大場面,凌川江雖然難以置信,卻也還是先回過神來,問道:「你,你什麼時候結婚的?我怎麼沒有聽你說起,上次去老蘇那,也沒聽你母親說起來啊!」

  蘇奕丞牽過安然的手朝凌川江過去,只淡笑著說道:「我們結婚結得比較倉促,我和安然都怕麻煩,所以只領了證,婚禮暫時不打算辦。」轉頭對安然說道:「安然,叫凌市長。」

  安然雖然還有些愣愣傻傻搞不清楚狀態,但還是點點頭,朝凌川江笑笑,輕喚道:「凌市長好。」

  凌川江點點頭,看著她,又看了看蘇奕丞,心中頗有些感概,如果當初沒有那件事,也許,也許奕丞早就已經是他的女婿了,可是世事難料,誰又想得到最後會是這樣,造化弄人,造化弄人啊!

  「蘇特助你這婚結的太低調了,一杯酒都不給,太不夠意思,也太小氣了。」蕭應天笑著打趣的說,緩和了略有些緊張和尷尬的氣氛。

  「呵呵,蕭總說笑了。」蘇奕丞笑著,然後轉過頭,看了看安然,再轉頭看著此刻略有些傻眼的張家悍婦和張遠山,問道:「請問張太太剛剛是出什麼事了嗎?安然有什麼做得不好的地方得罪了張夫人了,要鬧到警局去?」

  「是啊,剛剛是怎麼回事,其中是不是有什麼誤會?」一旁的蕭應天也問道,今天晚上的酒會是他召集舉辦的,他算是主人家,要是真出什麼事,他自然是要出面的。

  張家悍婦乾笑著,思緒還沒有從剛剛蘇奕丞那句『我愛人』中反應過來,此刻更加是一句話也說不上來了。

  蘇奕丞她是見過幾次的,也瞭解她的背景,且不說蘇家在江城的勢利,就單單蘇奕丞自己,過幾年凌川退下來怕就是他就上來了,這可是江城幾年後的第一把手,是她得罪不起的主,原以為眼前這丫頭不過是一公司的無名小設計師,哪裡想來頭這麼大!

  想想剛剛說得那些話,真的是悔得腸子都青了,恨不得煽自己幾巴掌,嘴太欠了。

  張遠山瞪了自己老婆一眼,妻子的凶悍那是出了名的,平時也就罷了,也不看看今天什麼場合,遇上個沒名沒姓的也罷,偏偏惹了個不該惹的主,剛剛聽凌市長的意思是要將科技城的事交給蘇奕丞來負責的,才想說跟蘇奕丞打好關係,以後真有什麼開放建設也好參上一腳,沒想這才回頭,這悍婆子倒好,直接把人得罪上了。

  此刻也顧不上其他,忙上前賠笑的說道:「想必是誤會,一場誤會,蘇特助別放心上。」

  蘇奕丞看了他眼,然後轉頭看這張家悍婦,說道:「那有什麼誤會就請張太太說清楚吧,免得放在心裡不痛快,要真的是安然的錯,我代給你道歉賠不是也是應該。」

  張家悍婦乾笑著,那笑簡直比哭還要難看許多,賠不是,她哪敢讓他道歉賠不是啊!

  見她久久不說話,蘇奕丞喚了聲,「張太太?」眼睛咄咄的看著她,定是要她說出個所以然來。

  張家悍婦乾笑,看了眼丈夫,卻被狠狠白了眼,悻悻然的轉頭,其實她也不過是個欺善怕惡欺軟怕硬的人,因為有錢所以平日裡到處耍橫,可是再有錢那也抵不過有權的啊,所以一知道人家比她強勢厲害,她就一下就蔫了。所以,此刻只能硬著頭皮,僵著笑臉,朝蘇奕丞賠笑的說道:「其實,其實是我不好,剛剛過來的時候不小心碰到了蘇太太,這一不小心就把蘇太太的衣服給灑了,其實——」

  這不待張家悍婦說完,那張遠山忙接過口,轉頭朝安然說道:「真是不好意思,不過這酒會上稍有碰撞也難免,蘇太太要是不介意,這衣服稍晚換下來我們負責送去清洗。」

  蘇奕丞也不說話,臉上笑意依舊,轉頭看了看安然,意思這事全聽她的,她想如何便如何。

  安然本不是得理不饒人的人,其實不過是小事一件,是她剛剛非要欺人太甚。不過事已至此,如若自己還要再計較那就同她剛剛無異,況且今晚來了這麼多有頭有臉的人,就算她不為自己想,也該替蘇奕丞想想,站在他身旁,不夠大肚不夠胸懷,那就是要給他丟人了,如此想著,便朝張遠山搖搖頭,說道:「不必了,就像張總說了,酒會人多,磕磕碰碰自然是少不了,剛剛張夫人走的急,我也沒有留神,這才會撞到了一起,說不上誰對誰錯,不過一場誤會而已。」

  「是是是,誤會,一場誤會而已,蘇太太不計較就好。」張遠山忙附和著說道,順著安然給的台階趕緊就往下爬了下來。

  蘇奕丞沒有再多說什麼,只是轉頭看了眼安然,細心的替她攏了攏身上的西裝,然後再轉頭對凌市長和蕭會長說道:「凌伯伯,蕭會長,安然現在如此,我想先帶她回去換身衣服,如果沒什麼事的話那我們就先走了。」

  凌市長和蕭會長皆是點點頭,並沒有反對。

  安然也朝他們點點頭,歉意的笑笑。

  牽過安然的手,蘇奕丞再轉頭朝一旁站著的黃德興說道:「黃總監,安然我就先帶回去了,沒什麼問題吧?」

  「沒,沒沒問題。」黃德興連忙說道。

  蘇奕丞笑笑,目光輕掃,正好對上人群中的莫非,沉默的看了他會兒,沒有說話。然後將目光收回,轉頭與安然對視了眼,嘴角微微的笑著,直接牽著安然的手朝會場的大門走去。

  安然任由著蘇奕丞牽著出了會場,不理會身後大家異樣的目光,也不理會身後的竊竊私語。經過肖曉和莫非身邊,她注意到他們兩那皆是錯愕的眼,沒有停留,直直的從他們身邊經過,任由著蘇奕丞帶著她離開。

  有種錯覺,此刻她似乎覺得自己宛若童話中的公主,而蘇奕丞就是她的王子,在她最狼狽不堪最孤立無援的時候出現,然後如此牽著她的手離開。這種感覺,真的奇妙的有些不可思議。
作者: lilahsu    時間: 2013-9-14 10:13 PM

067 夜渡

  今晚的夜色並不算美,沒有繁星,只有一彎弦月掛著,照亮並不多的黑寂夜空。今晚有微風,徐徐吹來,不冷,反而很舒服。

  安然在酒店門口停下,定定的看著蘇奕丞,並不說話,嘴角卻掛著好看的弧度。

  蘇奕丞轉頭看她,見她不走,挑眉問道:「怎麼了?」

  安然只笑不語,然後在蘇奕丞蹙眉不解的時候,突然上前,勾住他的脖子,主動送上自己的紅唇。

  蘇奕丞在錯愕過後第一時間回過神來,對於接吻這種事,向來都是他的專長。一手摟著她的腰,一手壓放在她的後腦勺,然後加深這個吻。

  待蘇奕丞再將她放開的時候,安然早已經是氣喘吁吁倚靠在他胸膛,而他也並好不到哪裡去,胸口也因為剛剛的吻起伏的厲害。

  兩人相擁的抱了會兒,待兩人氣息平復,蘇奕丞這才在她耳邊說道,「我們回去?」

  安然倚靠在他胸膛,聽著他那慢慢趨於平靜的心跳,特別享受這一刻的靜謚。

  「嗚——」

  不遠處渡船揚起笛鳴,夜色中一艘閃爍著霓虹燈的渡船緩緩朝江心駛去。

  安然將頭從他懷裡抬起,看了看不遠處的夜渡,再轉頭看了看眼前的男人,笑著說道:「我們去渡輪吧。」

  蘇奕丞一愣,隨即展開笑容,點點頭,說道:「好。」

  兩人坐在渡船的圍欄坐上,其實說來也很是狼狽,那特意下班前去弄的頭髮,此刻被江風吹得亂亂的。身上套著蘇奕丞的西裝外套,而裡面的晚禮服胸口因為紅酒而黑了一大片,估計是洗不掉了。

    反看一旁的蘇奕丞,江風吹亂他那梳理整齊的頭髮,卻讓他隨意中帶著點不羈,微微鬆垮的領帶,和那被挽起的襯衫袖子,整個人沒有了平時的嚴肅,多了份陽光和率性。

  晚上渡輪的人並不多,整個渡船上寥寥幾人一雙手便可數完。渡船行駛到江心,轉頭看看兩岸的燈火霓虹,有種說不出的感覺,這種感覺在一般大橋上是無法體會的。

  「聽說政府準備修建清江大橋了。」安然說道,怕是以後這樣坐渡輪的機會會越來越少了吧。

  「嗯,有這個意向。」蘇奕丞點頭,大橋修建是必然的,不僅僅可以加促兩座城市的聯繫,更能帶動兩座城市的經濟發展。

  安然點頭,看著那因為渡輪開過而微微泛起漣漪的江面,再轉頭看著身邊的男子,放緩身子,將頭枕上他的肩膀,而他很自然的展開手臂將她身子環住,一切都自然的彷彿做過千百遍。

  微風輕撫著臉,安然可以聽見船下的流水聲,眼皮微微下沉,今晚似乎過得好漫長,明明時間還很早,可是似乎過了好久,而她,也好累。現在只想能好好的睡一覺。

  迷迷糊糊間那安然的雙眼重重合上,靠在蘇奕丞懷中,她睡得很安心,嘴角微帶著笑。

  蘇奕丞低頭看了眼懷中的人,嘴角揚起好看的弧度,微微搖了搖頭,幫她調整好舒適的位置,讓她睡得更安心些。

  安然不知道自己是怎麼睡著的,也不知道蘇奕丞是怎麼抱著她回的家,等她再醒來的時候已經是半夜,她躺在臥室的房裡,床頭的燈開著,而蘇奕丞並不在房裡。

  迷迷糊糊起來,睡意還是很濃,用手揉了揉眼睛,秀氣的打了個哈欠,翻身下床,身上依舊是晚上的那套晚禮服,胸前的酒漬已經徹底乾透,那深黑的顏色融入衣服的布料,這下怕是真的洗不掉了,安然突然有些惋惜,這套衣服她並不常穿,當初也是為了像今晚這樣的應酬而狠心買的,花了她不少的錢,現在報廢了,並不是沒有心疼。

  聞了聞身上帶著的淺淺酒味,直接開了衣櫥從裡面拿過睡衣然後進了浴室,再從浴室出來的時候蘇奕丞依舊還未回房,心想他可能還在書房裡忙碌著,安然用毛巾抓了抓頭髮開門出去,客廳的燈亮著,卻沒有人,茶几上放著個杯子,裡面還裝著大半的水。

  轉身走向書房,推門進去卻是一室的黑寂,沒有半點人影。這下安然疑惑了,那秀眉也微微緊蹙起來。這麼晚了,蘇奕丞會去哪?

  帶著疑惑從書房裡退出,正準備會臥室拿手機給他打電話,門鎖在這個時候被人轉動,而後蘇奕丞開門進來,看到已經起來的安然先是一愣,然後泛開微笑,「怎麼起來了?」

  安然看著他,依舊是酒會上的那件襯衫,領帶鬆垮的掛著,領口的扣子解開了兩顆,手臂仍舊是剛剛在渡輪上挽起的高度。

  安然笑笑,問道:「剛剛出去了?」

  蘇奕丞有些疲憊的拉下脖子上的領帶,隨意的扔到沙發上,邊解著襯衫的紐扣邊說道:「剛剛回來的時候在小區門口遇到個熟人,一起上來坐了會兒,剛剛才送他下去。」

  安然並沒在意,上前收起沙發上的領帶,順帶接過他脫下的襯衫,看著他疲憊的樣子,略有些心疼,說道:「趕緊進去洗個澡吧,時間不早了,明天還上班呢。」

  蘇奕丞看著她,定定的看了好一會兒,微笑的點頭,轉身進了臥室。

  安然看著他的背影消失在門後,嘴角彎著笑,她似乎隱隱察覺到自己內心裡的變化,似乎真的喜歡上他了。這樣的想法讓她有些啞然,似乎太快了,他們相識到現在,才半個多月啊!

  安然坐在沙發上,回想起跟他認識到現在的這一切,似乎喜歡上他太過容易了,他太過出色,而對她也太過溫柔太過體貼,這樣的男人喜歡上他,真的太容易太簡單了,難道不是嗎?

  淡笑著將手中的領帶和衣服收起,準備等下放到洗衣機裡。看著茶几上的茶杯,本能的伸手去收,起身朝廚房走去,洗碗槽裡,將多餘的水倒出,卻在動手準備洗杯子的時候驀地愣住。

  安然愣愣看著杯口的沾著的紅色口紅,一下忘了動作。

  剛剛小區遇到的是位女人嗎?這麼晚女人過來找蘇奕丞幹嘛?

  腦海裡不受控制的想著,心裡有種說不出的複雜情緒。
作者: lilahsu    時間: 2013-9-14 10:15 PM

068 信任他

  木訥的將手中的杯子洗淨嗎,拿著衣服回房。

  蘇奕丞洗完澡從浴室裡出來的時候正好看見安然愣愣傻傻的坐在床上發呆,眉頭微微緊蹙著,想是在想些什麼。

  拿毛巾擦著頭,蘇奕丞試探性的輕喚,「安然?」

  安然似乎沒有聽見,手中拿著衣服一臉心思的在想著什麼。

  似乎察覺到不對,將手中的毛巾放下,蘇奕丞朝她過去,在她身邊坐下,伸手環住她的肩膀,將頭埋進她的肩窩,深深吸了吸她身上同自己一樣沐浴後留下的清香。

  安然因為他的動作猛的一怔,回過神,他已經不知道什麼時候坐到她的身邊,那溫熱的氣息灑在她的肩窩,溫溫熱熱的,讓她不禁覺得有些癢,扭捏了下身子,「呵呵,好癢。」

  蘇奕丞張口輕輕咬了下她那秀巧的耳朵,聲音開始略有點暗啞的問道:「剛剛在想什麼,叫你都沒反應。」

  安然被咬的一陣酥麻,手半推著他,說道:「沒,沒想什麼。」

  剛剛她在想那個杯子,在想是否要開口問他剛剛來的是什麼人,為什麼來,可是想著,她就放棄了。她想夫妻間相處的基礎是信任。他今年三十二歲,又是江城如此年輕的權貴,以他的條件,愛慕的女子定不佔少數。他這個年齡,這個身份,他的過去不可能只是張白紙,上面定是繪滿了色彩。且不說他,自己過去不還有一個莫非嘛。

  上次在悠然居門口,他帶著她回來,最後卻什麼都不問,其實他有資格要她給他個解釋難道不是嗎,不問不過是他信任她,不過是他尊重她的過去。其實她是感謝他的不問,因為那些過去並不是什麼好的回憶,她很感激他只是擁著她,而什麼都不問。他能做到如此,她又為何不可呢?

  蘇奕丞擁著將她轉過身來,認真的看著她那撲閃的大眼,然後吻壓下來,貼著她的唇,問,「晚上酒會上究竟怎麼回事?」

  安然回應著他的吻,帶著洗簌後的清新,含糊的回答著他的問題,「沒,沒什麼,誤,誤會而已。」其實本來就沒什麼事,是那個什麼張太太有欺人太甚蠻不講理,才把小事給鬧到。不過今晚算是讓他見識到所謂『權利』的力量,那麼蠻橫無禮的一個人,在權利面前也只能偃旗息鼓。

  想著,安然從他懷中退出,伸手捧著他的臉,氣息微微有些喘,認真的說道:「我今天才知道原來你的官還挺大的!」今天要不是他出現,估計她真的要跟那悍婦鬧到警局去。

  蘇奕丞失笑,輕咬她的鼻尖,笑道,「所以現在才知道自己的身價高嗎?」

  安然咕嚕的轉了轉大眼,雙手摟著他的脖子,俏皮的問:「那以後可以『橫著走』嗎?」

  蘇奕丞一愣,聽出她話裡的意思,好笑的問道:「你是屬螃蟹的嗎?」

  安然笑著搖頭,「我老公屬螃蟹的,所以我也要『橫著走』!」

  蘇奕丞詭異的笑著,看著她的眼神陰陰得有些嚇人。

  「你你你想幹嘛?」安然看著他的眼神,身子從他懷中掙脫開,一點一點的往身後靠去,總覺得似乎能預感到什麼,而且絕對不是什麼好事。

  蘇奕丞那深邃的眸子盯著他,就猶如一隻優雅的獵豹在盯著自己的獵物,嘴角帶著詭異的笑容易傾身逼近她,聲音低低的響起,「今晚就讓我先在你身上橫著走試試看吧。」那語氣,帶著魅惑。

  本能的想躲開,她可不想明天再起來整個人被輾壓過似得酸疼,因為她知道,這個男人在這方面太需索無度了!

  安然轉身想逃開,可是已經半化身為狼人的某人哪裡會容許自己的獵物在自己的眼皮底下逃走,伸手將她的腳裸握住,然後一個撲身將她壓在自己的身下,看著她,露出鬼魅的微笑。在她準備出聲抗議的時候一個附身,將她那未能喊出口的抗議和不滿全都吞進了口中。

  而後整個房間裡的溫度升高,而後女人的嗚咽男人的喘息充斥整個房間。窗外的月兒似乎也為房內的這對男女臉紅,羞澀的躲到了雲兒身後。

  第二天再醒來的時候照例身邊的人早已經不在,就連床鋪也早已冰涼沒有一絲溫度。

  安然拖著酸疼的緊的身子坐起身來,身上那猶如輾轉壓的過酸疼讓她不禁在心裡狠狠的把蘇奕丞罵上上千遍這才稍稍解氣。

  簡單的洗漱換好衣服出去,只見廚房裡蘇奕丞正在烤著麵包煎著蛋,聽見她出來,轉過身溫潤的笑了笑,只說道:「先坐一下,早餐馬上就好。」

  聞言安然在吧檯前高腳椅上坐下,看著他穿著居家服圍著圍裙為自己在廚房忙碌的樣子,心裡那稍有的那一點埋怨和不滿也一下煙消雲散。

  將早餐在她面前放好,見她一臉若有所思的樣子,問道:「怎麼了,在想什麼?」

  安然回過神,看著他,說道:「你說我是不是太不稱職了?」

  突然又覺得有些愧疚,對於這段婚姻,對於作為一個妻子,她似乎有些太不稱職了,除了那兩次的西紅柿蓋澆麵和那次的早餐,她似乎未曾正式的為他下過廚,雖然她的廚藝也是差強人意的,但是對於一個妻子該盡的責任和義務,她似乎真的比想像中要不稱職許多。

  而且婚前說的一切幾乎沒有做到,以她說的,這段婚姻中她該是獨立的,獨立的生活,獨立的經濟,可是這段時間,似乎總麻煩她多點,早晚的接送,甚至關於父母的一些生活保健品。

  這段婚姻比她想像的不同,她以為他們會互不相干,甚至很會少交流,可是現在的情況跟之前設想的完全不同,他們不但沒有互不相干很少交流,甚至還如同真的新婚夫妻似的,夜夜纏綿頸項相交、雖然和想像的不同,但是不可否認,這樣的婚姻是她喜歡的。

  蘇奕丞挑了挑眉,問道:「比如說?」

  「我似乎沒為你下過廚。」安然說道,一臉的認真。

  蘇奕丞笑,再問道:「還有呢?就這個?」

  「我好像總麻煩你,每天要你接送。」安然如是說。

  蘇奕丞有些高深莫測的點了點頭,「還有嗎?」

  「呃,以後我每天回來第一件事就先煮飯,然後再打掃房間,你那換洗衣服脫下來放在哪,我來洗。」似乎就是這些吧,她沒有經驗,也不知道哪些已婚婦女該做些什麼,這些是平時母親最長做的,那應該就是這些了吧!

  蘇奕丞點點頭輕笑,問道:「那你準備怎麼辦?」

  安然思索了會兒,看著他問道:「今天忙嗎,晚上有應酬嗎?」

  蘇奕丞搖搖頭,說,「沒有。」月末的各項檢查意見差不多了,接下來是市委裡的各項會議,很多走的是程序。

  「那,那你晚上早點回來,晚上我下廚,我們在家裡吃?」說起來也慚愧,和他結婚這麼久,除了早餐,他們基本沒在家裡開過火,要麼就是他有飯局,要麼就是她有應酬。

  「好。」蘇奕丞爽快應下。然後指了指吧檯上的早餐,另外將剛剛倒好的牛奶給她遞過去,再抬手看了看手錶,平靜的說道,「現在8點10分,如果你再不準備吃的話,那待會兒上班你可能會遲到。」

  安然看了看時間,輕喚了聲,趕緊推開椅子早餐都不準備吃沖臥室裡將包拿出就要去上班,要知道,他們這道公司要近半個多小時的車程,這早上又是上班高峰期,要是堵在路上,那真的就太糟糕了。

  蘇奕丞看著她慌慌張張的樣子,搖頭失笑,幾口解決了自己的面前的早餐,然後起身將碗碟放進洗碗槽,再從櫃子裡拿出袋子,將吧檯上她的早餐倒入袋子,另外從冰箱裡拿了盒牛奶,這樣,等下等她出來,讓她帶上,待會在車上吃。
作者: lilahsu    時間: 2013-9-14 10:21 PM

069 那一美人

    蘇奕丞送安然到『精誠建築』的時候正好8點55,上樓打卡,9點時間正正好。

    將手中的公包放到辦公桌的櫃子裡。才開了電腦,那放在桌上的手機在這個時候響起,是林麗來的電話。

    安然伸手接過,邊整理著資料邊說道:「老佛爺,一大早來電話,有什麼指示哈。」

    電話那邊不同與往常的大大咧咧,今天林麗略顯得有些沉默,好一會兒才開口:「安子。」

    「嗯?」似乎聽出有什麼不對勁,安然問道,「怎麼了,出什麼事了?」

    電話那邊林麗輕歎了聲,然後納納的問道,「你當初……知道莫非背叛你的時候,是什麼心情啊!」聲音空洞,毫無靈氣。

    安然一愣,心裡有種隱隱約約不好的感覺,眉頭輕皺,試探性的問道:「林麗,你和程翔之間出什麼問題了?」

    沉默,安靜的只剩下呼吸聲。安然緊緊抓著手機,眉頭緊皺的厲害。

    許久,久到安然以為她已經不在電話旁邊的時候,林麗終於開口了,說道:「我在他手機裡看到一條短信,很曖昧,很親熱。」

    安然一愣,她完全沒有想過程翔會背叛,或者說她完全不相信程翔竟然會背叛!

    「是不是你弄錯了?程翔,程翔應該不是那樣的人吧!」他們認識差不多快10年了,程翔的為人就如他外表一樣溫潤無害,他對林麗的好和包容她也全看在眼裡,說實話,她真的很難相信程翔會背叛,更何況他們已經有孩子,另外再過幾天就該準備結婚了。「你問他了嗎?他承認了?」

    「沒有。他出差了,手機落在家裡忘了帶過去。」因為沒帶手機,所以他才看到這樣的短信。她也不相信程翔是這樣的人,可是上面的短信,確確實實無法狡辯。

    安然沉默,好一會兒才開口,「林麗,我覺得你該等他回來再把事情問清楚,這中間怕是有什麼誤會,你跟程翔十年,他是怎麼樣的人你還不清楚嗎?他對你怎麼樣你也可以感覺到,你真的相信他會背叛你,背叛你們10年的感情?」

    又是沉默,好半響安然才聽見電話那邊低低傳來聲音,似乎是在強顏歡笑,說道:「嗯,你上班了吧,你先忙吧,我沒事了。」說完,直接掛了電話。

    安然拿著手機,看著那重新黑下去的屏幕,心裡有些擔心,剛想打電話過去,門口突然傳來敲門聲,抬頭,只見黃德興一臉微笑的站在門口。

    安然只得將電話重新再放下,站起身,問道:「總監,您找我有事?」

    黃德興抬抬手示意她坐下,自己拉開椅子在她面前坐下。笑著說,「早上蘇特助送你過來的吧?」

    被他這麼問,安然略有些不自然,點了點頭,重新問道:「總監找我什麼事?」

    「呵呵,沒什麼。」黃德興笑笑,突然又收起笑臉,略有些嚴肅的說道:「不過你也太不應該了,你結婚這麼大的事怎麼也不通知大家呢。」

    安然汗顏,自己當初和蘇奕丞領證那速度簡直快到驚人,那來得及通知!而且事後也並沒有舉行婚禮,宴請賓客的打算,如此一來也就沒有說的必要了。

    略有些不好意思乾笑著說:「呵呵,我們,我們都怕麻煩。」

    黃德興點點頭,臉上溫和的笑著,似有些感慨的說道:「安然啊,你來公司六年多了,算起來,我也算是你半個老師吧。」

    安然看著他,點點頭,豈止是半個,她從學校裡出來,從最初連圖紙都不過關,到現在能獨立設計一棟大樓和小區,這一切認真說起來,確實是離不開他的指導,雖然他有時候很嚴,講話也不近人情,但是嚴師才出高徒啊!關於這點,她還是感恩的。

    見她點頭,黃德興忙笑著接道:「既然算是半個老師,那你結婚做老師的總該表示下,這樣吧,晚上在『凱隆』我請你和蘇特助一起吃個飯?就當是祝你們新婚快樂。」其實這才是他今天來的目的,蘇奕丞是誰,那是幾年後江城的一把手!另外現在據消息,他有可能出任接手科技城的案子,之前一直苦惱如何跟他拉近點關係,這下巧了,萬萬沒想到他竟然是安然的丈夫,如此一來,正好給了他合理的理由,跟他打好關係,說不定到時候興建科技城的時候能分到一杯羹。

    安然沉默了會兒,雖然她並不聰明,但是她看得出所謂吃飯的意思。在這一行,做了六年,這樣的商政飯局她真的是見多了。中國人似乎永遠喜歡在飯桌上談事,而這必不可少的就會有酒,而酒,永遠是最容易讓人放錯,說錯話的東西。

    見她久久不語,黃德興提醒的輕喚道:「安然?」

    安然回過神,略有些些抱歉的笑笑。「不好意思總監,奕丞,奕丞他今天有事,估計這頓飯怕是吃不著了,不過還是謝謝總監對我們的祝福,謝謝!」雖然她並不知道蘇奕丞這樣的飯局去了多少,但是在完全沒有徵求過他意見的情況下,她不會代他對外承諾什麼,畢竟他的身份太特殊了!

    黃德興不死心,又問道:「這樣啊,那明天呢?」

    「這斷時間他都挺忙的。」安然面不改色的說。

    黃德興看著她,好一會兒,突然笑開了,說道:「安然,你是不是有什麼顧及啊!」

    「總監說笑了,我能有什麼顧及,只是最近奕丞他真的是挺忙的,晚上也總是到半夜才回來。」安然歉意的說道:「要不這樣吧,下次他有空,我們夫妻倆再請總監,也算是這麼多年來您對我的栽培和照顧。」

    見她如此說,黃德興也不好再多說什麼,看了她眼,笑笑點頭,「好,對了,那設計圖怎麼樣了,明天可是要比稿了。」

    安然點點頭,回道:「今天再修一天就差不多了。」

    「嗯,畫好後給我看看吧,要是有什麼問題,直接問我。」黃德興說著站起身來,「好了,沒什麼事,你也好好工作吧。」

    安然點點頭,送他出了辦公室。而就在目送他離開,準備關門的瞬間,正好對上對面倚靠著自己辦公門口的肖曉,只見她狠狠的瞪了她眼,然後轉身,「砰—!」的一聲將門帶上。安然只覺得莫名其妙,她都不知道自己這是哪裡得罪她了,整天見了她要吃了她似得。

    不過別人要怎麼想怎麼做她管不了,只當是空氣,自然犯不著同空氣,同那虛無縹緲的東西生氣,轉身直接進了辦公室,重新坐回到辦公桌前。

    經過黃德興這一摻和,待安然再拿電話給林麗回過去的時候林麗的手機已經關機。皺了皺眉再給林麗家裡打過去,電話那邊傳來機械且冰冷的聲音,提示她說撥打的電話暫時無法接通。安然知道,怕是那電話線也被林麗給拔掉了,心裡的擔心更擴大了些。

    好不容易熬到了中午,原本想去趟林麗哪裡的,因為終究有些不放心,林麗這人平時大大咧咧覺得沒什麼,可真要是有什麼的時候,其實內心挺脆弱的,當初她和程翔剛確立關係,沒多久的時候程翔突然消失一個星期,之前一點徵兆都沒有,聯繫他家裡也不知道去向,那一星期,林麗是完全斷了他的消息,而也就是那一個星期,因為擔心,林麗一下就瘦了10多斤,整個人鬱鬱寡歡的,連個人氣都沒有。

    這眼看這中午下班時間,工地的電話在這個時候進來,說設計圖有問題,要她馬上過去看看。這設計圖如果不行那是直接關係到工程進度的問題的,等不得,只得急急收拾了下拿了包就出了去,走的時候,甚至連辦公室的門都沒有帶上。

    頭上的太陽掛得老高老高,明明還不到熱的季節和月份,可這太陽照得還是毒得狠。再從工地裡出來的時候已經近一點多,身上吹了一身的灰,此刻嗓子眼似乎都進了塵土,微微有些發癢難受。

    因為早上是蘇奕丞送過來的,所以今天安然並沒有開車,而工地卻又偏近郊區,來往的車輛原本就少,而出租車則就更少了。

    走了好大一段路,這才攔了到了往回開的出租車。待車子到公司的時候已經快兩點了,肚子餓的厲害,到公司對面的咖啡廳買了咖啡和麵包,直接打包回了公司。

    『叮!』

    電梯到的時候,安然剛想進去,只見凌琳挽著人說笑著出來。抬眼正好對上安然,忙喚道:「顧姐,從工地裡回來啊!」

    「嗯,那邊有點麻煩,耽誤了點時間。」安然說道,說著,正好對上凌琳身邊站著的女人的眼,那人長的很漂亮,認真看,還跟凌琳有些相像。

    那人朝安然微笑的點點頭,出於禮貌,安然也微笑的回應。

    「姐,我給你介紹,這是我們公司的設計師,也是現在帶我的老師,顧安然。」站在兩人中間,凌琳給她們做著簡單的介紹,「顧姐,這是我姐姐,凌苒,剛從美國回來,中午來看我來著。」

    安然微笑的朝她伸出手,「你好。」

    美人看著她,嘴角掛著淡淡的笑,伸手同安然碰了碰,「你好。」看著安然那眼神似乎在探究什麼,有著說不出的怪異。

    安然將手收回,朝凌琳說道:「好了,你們聊吧,我先上去了。」說完直接提著包,提著咖啡和麵包進了電梯。

    凌苒直直的盯著她的背影看著,直到電梯的門合上,她的視線也不曾收回。

    「姐。」看著姐姐直直的看著電梯,凌琳試探的問道:「姐,你怎麼了,你認識顧姐?」

    凌苒這才將視線收回,朝妹妹笑笑,「沒什麼,我們走吧。」

    凌琳狐疑的看了看自己的姐姐,沒再多說,轉身挽著她的手出去。

    安然回到辦公室,剛想拿鑰匙開門,還沒推,門就開了,這才想起中午自己出來的時候忘了關門,並多在意,進去,將包放好,剛準備來解決她那『遲來的午餐』的時候,習慣的將桌上的圖紙打開,準備再看看哪裡需要修改的地方,可這才將圖打開,驀地瞪大了雙眼,而手中的咖啡也瞬間掉落,那黑黃色的液體順著塑料杯子流出,在那白色的地磚上灘了一片。

    安然猛地站起身,看著桌上那殘破的設計圖,臉色發白。推開椅子快步走出辦公室,站在門口,厲聲說道:「中午誰進過我辦公室!」

    大廳裡的人被安然這一喊全都停下了手中的活,愣愣的看著她有些不明情況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辦公室小妹看著安然那鐵青的臉,不禁問道:「顧姐,怎麼了?出什麼事了?」

    安然走到大廳中間,眼睛掃視著在場的每一個人,厲聲又說了次,「中午,你們誰進過我辦公室!」這次她真的是生氣,氣得快爆炸了,那畫了近半個月的圖,就這中午一會兒時間,一去一回,圖紙卻被人撕了大半,連個樣子都看不出來了。

    眾人搖搖頭,似乎都被安然這氣勢給嚇到了,誰也不說話。大家不知道發生什麼,但是看安然的態度,怕是事態嚴重了。

    安然冷著臉說道:「都沒人說沒人承認是嗎,好,那我去調今天的監控。」說完,轉身才想離開,卻正好對上外面進來的肖曉。

    肖曉看了眼大家,再看了眼她,嘴角勾著笑,問道:「這是幹什麼呢?整這麼大的動靜,門口就聽到你聲音了。怎麼,現在身份不同了,嗓門也大了?」

    安然看著她,定定的看著,好一會兒,一字一句的說道:「你中午進過我辦公室。」沒有疑問的語氣,是肯定的態度。

    肖曉看了她眼,掠了掠她那頭大波浪,漫不經心的說道:「我進你辦公室幹什麼。」

    「我的設計圖,是你撕的。」依舊是肯定句。

    這段時間,肖曉處處針對她,如果說是她撕毀了她的設計圖,也並非不可能。

    聞言,辦公室裡的人一片嘩然,而後紛紛小聲議論著,大家都清楚安然指的是什麼設計圖,明天就是比稿評比,而安然卻在今天被撕碎了圖紙,而這一情況最有利的無疑就是她的頭號對手肖曉。

    「安然,這東西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說,別以為你現在有後台有靠山了就可以隨便污蔑我。」肖曉也肅著張臉,語氣也強硬起來。

    「是不是污蔑你,你自己心裡清楚。」安然回視她,因為氣憤,那垂放在兩側的手不禁緊緊攥著。

    「我沒做過,我問心無愧,你即使是調監控出來查,我也不怕。」肖曉定定的說道,嘴角半彎著上揚。

    「查我一定會查,這個你放心好了,這件事,公司必須給我一個交代。」安然篤定的說道,「另外我想忠告你,搞設計搞建築是靠腦子的,不是靠你穿衣打扮吃飯陪酒就能成的,如果有那麼多時間去阿諛奉承討好別人,甚至下作到連自己的身子都可以出賣,還不如多看看書,多看看別人的設計作品,我想,對你應該會更有用。」不屑的看了她眼,說完,轉身便要離開。

    肖曉一把擋著她,臉色青紅的厲害,怕是真被人戳到了痛楚,狠狠瞪著安然,幾乎咬牙切齒的說道:「你剛剛什麼意思。」

    安然看了她眼,冷冷的說道:「字面上的意思,你這麼聰明,難道聽不懂嗎?」

    「顧安然!」肖曉被氣急,抬手就要往安然臉上甩去。

    在眾人倒吸口氣的時候安然抬手在半空將她的手截住,然後重重甩開。

    肖曉腳下一個不穩,倒退了好幾步,這才在倚靠著牆穩住。

    「我脾氣好,但是並不代表我會一味的忍耐你,我從來不欠你什麼,以後,別在我背後弄那些有的沒的的小動作小手段,很沒意思。」說完,安然不再看她一眼,轉身回了辦公室。

    肖曉不甘心的想衝上前,卻被這時候出現的黃德興叫住,「肖曉!」

    肖曉轉過頭,一臉無辜一臉委屈的看著黃德興,告狀道:「總監,顧安然她污蔑我!」

    黃德興皺了皺眉,看了她眼,冷著臉只說道:「你到我辦公室來下。」

    肖曉被叫進黃德興的辦公室。帶上門,直接拉過椅子在黃德興前面坐下。

    「你沒腦子嗎,你去惹顧安然幹什麼?你不知道她現在的身份啊!要是你把她給惹急了,你小心我讓你滾蛋。」黃德興毫不客氣的罵道。

    肖曉看著他,嘴角緊抿著,那放在腿上的兩隻手緊緊的攥著。

    黃德興看了她眼,端過桌上的茶啜飲了口,那火氣隨著茶水點點下去,看著她一臉委屈的樣子,於是緩和了語氣,說道:「你又不是不知道,她現在的身份不一樣,我們還得藉著她來拉近跟蘇奕丞的關係,你要是把她惹急了,那蘇奕丞能放過你?」

    肖曉撇開頭,不看他。表情依舊冷硬,手緊緊攥著。

    黃德興往身後靠去,冷冷說道:「你別以為弄掉了監控就沒人知道你中午進過顧安然的辦公室,就算是事論事的話,那也是你錯,是你理虧再先。」

    肖曉驀地轉頭,瞪大眼看著他,似乎在問他是怎麼知道的!她中午趁大家全都出去吃飯,這次潛入顧安然的辦公室,在次之前,她特意去關了公司的監控。

    黃德興看穿她的心思,只淡淡說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

    被他知道看她也沒什麼好隱瞞的,看著他,冷笑說道:「哼,我若不去撕了她的設計圖,我怕明天的比稿不過是個擺設,怕是總監早就內定好了吧。」

    黃德興從位置上站起身,繞到她身後,將那略有些肥大的手搭在她的肩膀,俯身下去,在她耳邊說道:「就算你把她的圖紙撕了,如果我想內定她,你一樣沒有機會。」

    肖曉猛地轉頭看著他,那美目裡有著藏不住的怒火。

    黃德興扯唇拍了拍她的肩膀,然後抬起身,手流連在她那頭大波浪上,嘴上只淡淡的說道:「要怪,就怪你沒她那好命好運氣。」

    「我不甘心,你之前答應過我,這次會讓我勝出的,你怎麼可以說變就變。」肖曉衝他低吼道。

    黃德興放開她那柔軟的頭髮,轉身重新坐回到那真皮的黑色大轉椅上,從抽屜裡拿出張金卡,扔到辦公桌上,說:「這是那家你很喜歡的會所的會員卡,卡裡面我已經充好錢,你拿著就可以去。」

    「黃德興,你什麼意思,用錢打發我?」肖曉一臉氣憤的看著自己面前的那張金卡。

    黃德興看了她眼,淡淡的不帶一點感情的說道:「你當初跟我,不就是為了錢嗎?」

    肖曉緊咬著唇,憤恨的瞪著他,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黃德興也不再看她,端過茶水再喝了口,然後拿過桌上的文件隨手翻開認真的看著,全然當眼前的肖曉視如空氣。

    許久,肖曉突然冷笑開來,而後也不說話,直接抓過他桌上的金卡轉身出了他的辦公室,出去的時候,將門「砰——!」的一聲甩上。

    黃德興一點也不受影響,依舊一臉淡然的看著手中的文件。

    辦公室裡,安然看著那殘破的設計圖發了好一會兒呆,心裡越想越不痛快,然後直接拿了包離開辦公室,出去的時候正好遇上從黃德興辦公室出來的肖曉,兩人對視,肖曉那眼神幾乎是想吃了她似得,安然無視,直接轉身朝公司的大門過去。身後只聽見肖曉那辦公室的門「砰——!」的一聲關上。

    出了公司,安然給林麗打電話,依舊是關機狀態,想起早上林麗在電話裡的說的那些話,始終不放心,攔了車,直接朝林麗家過去。

    站在門口按了好一會兒門鈴,林麗這才迷迷糊糊的開門出來,看見她,一臉驚訝。

    「你怎麼過來了?」看了看手錶,「現在是上班時間吧,你們公司倒閉了?」

    安然賞她一個白眼,越過她進門,將包扔在沙發上,怒目看著她,「你關機!」

    林麗這才想起,笑咧咧的說道:「忘了開了,忘了開了。」

    安然看著她,歎了口氣,拉著她在沙發上坐下,說道:「別想多,等程翔回來,你再好好問清楚,自己就別瞎想了,指不定是怎麼一回事呢。」

    林麗看著她,大大的扯開笑,然後一把將她抱住,說道:「安子,咱們一定要當一輩子的好朋友。」

    安然被她抱的有些莫名其妙,卻還是主動回抱著她,笑著點頭,「必須的。」

    林麗將她放開,然後表情有些古怪的說道:「安子,如果我說之前是我烏龍了,你會不罵我啊?」

    安然稍愣了會兒,然後扯了扯唇,聲音從牙縫中露出,「不會,不過,我會掐了你。」

    林麗扯了扯嘴角,在她那略有些凶殘的目光下最終將早上給她打完電話,然後關了手機,準備獨自消沉段時間的時候發生的事大略的說了遍。

    原來早上就在林麗發呆盯著程翔的時候腦力裡的小劇場YY升級的時候家裡的電話響了,不過她無動於衷,隔了好久,家裡的座機停止了叫囂,可下一秒,手中的手機又響了,是一個陌生的座機號,林麗木訥的按了接聽,將手機放到耳邊,是程翔來的電話。

    電話裡,程翔緊張的問她怎麼關機了,又怎麼不接電話,那語氣裡滿是擔心,林麗聽著,心裡更酸,最終還是忍不住問了他手機裡的短信的事,電話那邊程翔只是稍稍愣了下,幾乎沒有思考,解釋說原來在出差前一天晚上,公司聚餐的時候一同事手機沒電,就借了他的給女友發短信,其實在回來的時候怕她多想,他已經把短信記錄都刪了,但是不清楚那女的為什麼又發短信給他,說著,便讓林麗等會兒,然後直接掛了電話。

    隨後沒多久又回撥回來,這次是個陌生男人的聲音,喚林麗嫂子,然後解釋說自己手機早上沒開機,女友找不到他,然後以為昨天的號是他另外一個手機號,如此就直接發過去了,說道最後,滿是歉意的請他見諒。最後電話被程翔接過,半笑著問她是不是吃醋了,是不是多想了。

    林麗自己則握著手機又哭又笑,一句話都說不出來,最後程翔在電話那麼輕歎了聲,問,「林麗,我就那麼不值得你相信嗎?」聞言,林麗忙搖頭,即使是知道他並看不到,卻還是很認真的舉起手發誓說以後再也不會胡思亂想懷疑他了。最後程翔只是低聲罵了句她傻,然後關心的問她有沒有吃飯,孩子乖不乖。

    聽完,安然沒好氣的瞪了她眼,「我就說吧,沒事你瞎想些什麼啊。」

    林麗笑,只點頭,笑著忙承認錯誤,說道:「我錯了我錯了,哎呦,都說孕婦容易胡思亂想,原來都是真的哈。」

    安然躺靠在沙發上,知道她沒事只是虛驚一場她也總算是放心了,閉著眼睛說道:「程翔這麼好的男人,你跟了他10年,你還不知道他的性格啊。這次我都替程翔覺得不值得,換做是我,我非得冷你個幾天,看你以後還敢不敢。」

    林麗自知理虧,俏皮的吐了吐舌,又怕安然繼續數落,忙轉開話題,「你下午沒上班啊,還是特意來看我?」

    安然轉頭看了她眼,長長歎了聲,然後將中午發生的事大致說了遍。

    「靠,這女人也太賤了,怎麼可以這樣!」林麗大為激動的說道:「我第一次見她就覺得她不是個東西,那打扮那穿著,她那是來上班的啊,一整個就是出來賣的,長得狐狸似得,一身的騷味。」

    安然長歎了口氣,「我都不明白我什麼時候得罪她了,又沒有欠她的搶她的,見了我說話老是帶刺,莫名其妙的。」

    「有些人心裡就是這麼變態這麼畸形的,你不能要求他們每一個人都是正常人,俗話說的好,林子大了什麼鳥都有,你還不允許幾隻長殘了的啊。」林麗譏諷的說。

    安然扯了扯唇,臉上卻沒有一點笑意。

    「這件事你絕對不能就這麼算了,不然她那丫肯定還會得寸進尺,一定要追查到底,讓公司給你個交代。」林麗繼續說,那樣子比安然還要激動許多。

    查,談何容易,以她跟黃德興的關係,黃德興怕是要包庇的。

    「這種人一定要好好教訓教訓,讓她知道咱也不是好欺負的主,看她以後還敢不敢在太歲頭上動土。」林麗說著,轉頭看著安然那一副無動於衷的樣子,有些恨鐵不成鋼,說道:「顧安然,你可別又心軟,對敵人仁慈就是對自己的殘忍,她就是看準了你這樣,所以才騎到你頭上來了。」

    安然看了她眼,苦笑,「怎麼追究,我又沒有證據,也沒人看見她進我辦公室撕毀了圖紙,即使知道那人肯定是她,但是又能怎麼樣。」

    林麗瞪了瞪眼,好一會兒才說道:「明的不行,那我們就來暗的,要不,你把她電話給我,我打電話去警告警告她,讓她知道咱這邊可不是沒人的。」

    「噗哧——」安然沒好氣的看著林麗,有些哭笑不得,問道:「我怎麼不知道你什麼時候加入黑社會了,還電話警告恐嚇呢。」

    林麗得意的看了她眼,說道:「你還別說,姐姐我還是有點御姐的氣勢的,指不定還真能嚇唬住她。」

    安然敬謝不敏,只說道:「你就好好養胎,小腦袋裡別胡思亂想就已經很不錯了,另外,有空就多看些有助於胎教的書和節目,少看點什麼偶像劇的,沒營養,小心荼毒了我未來乾女兒。」

    「是兒子,顧安然,你要我說多少次,我這肚子裡的肯定是兒子。」林麗再次強調,表情很認真。

    安然有些無力的笑笑,不過鑒於孕婦不好動氣,只能附和她說道:「好好好,你說是就是,行了吧。」

    林麗得意的揚了揚頭,說道:「走吧,為了慶祝我虛驚一場婚姻依舊美滿,順便安慰你被公司的賤人噁心到,咱出去吃大餐吧。」

    安然看著她直搖頭,她現在哪裡還有什麼胃口,就連中午沒吃,現在也感覺不到餓了,真的是被氣飽了。

    「誒,別這麼消極,吃東西可以讓人興奮,再不然你就當陪我嘛,程翔不在,晚上我都不知道吃什麼好。」

    晚上,安然猛地想起自己早上答應說晚上要在家裡做,還特意讓蘇奕丞下班早點回來,抬手看了看時間,已經四點多了,現在去超市買菜然後回去,估計差不多吧,猛地轉頭問林麗道,「你家裡有什麼食譜嗎?」

    林麗一愣,點點頭,「程翔之前有買過。」她貪吃,程翔又寵她,當初為了滿足她那無敵的胃,還特地去書店買了基本食譜照著學。

    「先借本給我吧,簡單點,別太難的。」安然說道。

    「額,你要幹嘛?」林麗味道。

    「總不能老讓人家吃我做的西紅柿蓋澆麵啊,你以為每個人都想程翔對你這般啊,可別胡思亂想身在福中不知福了。」

    林麗吐了吐舌,進書房將食譜拿出,遞過去給她,有些曖昧的朝安然擠擠眼,說道:「看來兩人感情不錯嘛,都願意為他洗手作羹湯了。」

    安然看了她眼,接過食譜,嘴角隱隱掛著笑。然後拿過沙發上的包,將食譜放進包裡,起身說道:「你晚上就將就著吃點吧,我今晚還有事,不陪你了。」

    「哈,如果是回家培養感情的話,那咱就不耽誤了。」林麗說道,突然又想到什麼,又接著說道:「話說,安子,你們也準備生一個吧,這話說女人年齡越大生孩子的風險也就越大,再說了,你現在要是也懷上,生個女兒咱以後還可以做親家,親上加親,都省了那些婆媳問題什麼的,多好。」

    安然微微紅了紅臉,沒好氣的說道:「我才不要跟你親上加親,你絕對不是個好婆婆,好吃又懶惰。」說完,嬌笑的在林麗那抗議中離開。

    攔了車直接回家附近的超市,在車上,順便翻看這菜譜,以備等下要買什麼菜做到準備。

    最終確定了幾樣看著並不算複雜的菜式然後記下等下要準備的材料,一下車,便朝超市的果蔬區過去。

    推著購物車將幾下的材料一一放進車裡,伸手朝那框裡的大茄子伸手過去的時候,突然另一隻手也在這個時候朝那茄子伸過來,兩人同時拿著茄子的兩端,微微一愣,同時抬頭,安然看著眼前的人,一下愣住了。

    那人看著安然也不禁愣了愣,隨即笑開,柔聲的說道:「顧小姐,我們又見面了。」

    安然緩過神,朝那人笑笑,「真巧,凌小姐也住這附近嗎?」遇到的人不是別人,正是下午在公司電梯前剛遇到過的凌苒。

    安然小腦袋快速想著,她看過凌琳的資料,記得凌琳並不住這一帶才是。

    「是啊。」凌苒點頭,似乎看出安然的疑惑,說道:「我一個人搬出來住,並沒有住家裡。」

    「哦。」安然笑著點點頭,將剛剛拿著的茄子遞給她,客套的問道:「買菜準備晚餐嗎?」

    凌苒笑著點點頭,打趣的說道:「嗯,一個人住,不自己動手,怕真的挨餓。」

    「呵呵。」安然笑笑,又從那框裡挑了根看著比較不錯的茄子放進購物車。「一個人住是這樣的。」

    凌苒也笑,兩人推著車並排走著。

    「凌琳年紀還小,做事如果有什麼不對的地方,顧小姐多多包涵。」凌苒柔柔的說道。

    安然也只是客套的笑笑,「凌琳很聰明。」並不多說其他,不過她倒是看著這凌苒越看越覺得眼熟,像是之前在哪見過,卻又一下想不起來。

    兩人提著大購物袋出了超市,原本安然想和她在超市門口道別,卻沒想問了才知道原來她竟然和自己住同一個小區,還是同一幢大樓,不過她住18樓,她和蘇奕丞在10樓。

    兩人攜手朝小區走去,路上,安然笑著有些感慨道:「真巧,沒想到我們住這麼近。」

    「呵呵,想來是我跟顧小姐有緣吧。」凌苒轉頭看著安然,說道:「你記不記得其實我們原來見過面。」

    安然一愣,「真的見過嗎?」她不記得了,不過總覺得她的臉很熟悉,似乎在哪裡見過。

    「是一家商場的洗手間面前,我進去,你出來,我們不小心撞到過。」凌苒溫柔的笑著。

    經她這麼一說,安然這才想起那天去大院見公婆的那個中午,她去商場買絲巾,確實撞到了個古典美人,「原來是你哈,江城真的很小啊!」如此都能遇上,還真的是有緣。

    「是啊,真的很小。」凌苒看著她,笑得別有深意。

    兩人同時進大廈,在等電梯的時候安然的時候正好響起,是蘇奕丞來的電話。

    「下班了嗎,要不要我去接你?」蘇奕丞的聲音溫溫和和的,聽著很舒服。

    安然淡淡的笑,「不用了,我今天早點回來,現在已經要到家門口了。」

    「那是不是代表著我這一回家就有飯吃了?」電話那邊蘇奕丞低低的笑著。

    「額,那你可以開慢點,我是新手,估計動作不快。」

    「那我還是開快點吧,或許可以給你打下手。」蘇奕丞輕鬆的說道。

    「你慢慢開,路上注意安全,回來還有你打下手的機會。」安然叮囑的說道,開車,最注意的還是交通安全。

    「等我。」說完,蘇奕丞一直收了線。

    安然拿著電話嘴角泛起連自己都察覺不到的笑意。

    「是男朋友?」身邊凌苒問道。

    安然點點頭,說道:「我丈夫。」

    凌苒瞭然的點點頭,面帶著笑,並不多說。

    兩人一同進電梯,在電梯緩緩上升的時候,凌苒突然轉頭對安然說道:「安然,我以後可以叫你安然嗎?」

    安然愣了愣,雖然對她提出來的話略有些奇怪,但是最終還是點點頭,說道:「當然可以。」

    「那你以後也叫我凌苒吧,大家都住一幢大樓,有什麼事可以過來找我。」凌苒微笑著說道。

    「嗯,好。」安然點點頭。

    『叮——』

    電梯在這個時候到,安然朝她笑笑,走了出去,沒有發現身後的凌苒在電梯合上的瞬間,那臉上的笑容瞬間收斂起來。

    蘇奕丞回來的時候,只見廚房有些亂,蔬菜,打散開的雞蛋,新鮮的肉,等好多食材擺滿了整個琉璃台。吧檯上一本食譜放開平放著,水槽裡放著沖了水卻還沒有洗起來的小青菜。

    安然站在廚房的中央,手裡舉著菜刀,眼睛死死等著砧板上那還張著嘴,時不時蹦跳下的鯽魚。

    蘇奕丞看著這幅情景不禁覺得好笑,內心卻也是有種說不上來的滿足。低聲輕喚,「安然。」

    安然這才回過神,轉頭對上他那似笑非笑的臉,稍稍一愣,不知道他什麼時候進來的。「你,你回來啦。」

    「需要幫忙嗎?」看著那並不算太理想的廚房情況,蘇奕丞主動的問道。

    安然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笑,點點頭,情況超出了她的預料,似乎真的有些收拾不了。

    蘇奕丞笑著將公文包放到客廳的矮几上,脫下西裝外套放到一旁的沙發上,單手扯了扯領帶,另一隻手側伸過去解開那襯衫的袖口,邊解邊朝廚房走去。看了眼吧檯上放放著的食譜,有些無奈的笑笑。

    安然被他笑得略有些不好意思,「我,我之前沒沒怎麼下過廚。」

    蘇奕丞笑著,並不說話,朝她過去,一步一步的逼近。

    安然不知道他想幹什麼,一步一步的往後退,最後被她逼到了那置放著冰箱的角落,身後是冰箱,面前是他,安然退無可退,不住的嚥了嚥口水,說道:「你你你想幹什麼,要,要不你出去出去好了,我,我一個人應該可以搞定的。雖然慢一點,不過你可以先去書房看下文件,或者在客廳看電視也可以,我,我盡量快點。」安然說著,聲音微微有些顫抖,連話語也是語無倫次的。

    蘇奕丞不說話,只是微笑的更朝她逼近了些。

    在安然以為會發生些什麼,然後在『抗拒』無效後閉眼準備接受『現實』,安然緊緊閉著眼好一會兒,那預料中的吻並沒有下來,反而聽到蘇奕丞那低低的嗤笑。腰間有人伸手過來,在她身後解著什麼,然後再從她脖子上將什麼東西去下。

    安然猛地睜開眼,只見蘇奕丞看著她強忍著笑,那樣子很是『內傷』,而他手裡,正拿著剛剛那條還繫在她身上的圍裙。

    安然小臉微紅,驚覺自己被耍,有些惱羞成怒,伸手就要去推他,卻被他一把按住手,蘇奕丞整個人欺身上來,整個人貼著她,嘴角掛著笑,故意壞心的問道:「剛剛在期待什麼?期待我的吻嗎?」

    安然的小臉紅得更厲害些,心裡暗罵他狡猾,嘴上更是打死也不承認,嘴硬的說道:「才,才沒有,你想多了。」

    蘇奕丞笑的更狂了些,伸手一把摟住她的腰,讓兩人貼合得更緊了些,狡猾的笑道:「我想多了嗎,你剛剛不是在等我吻你?」

    安然賭氣的轉過頭,「不是。」臉蛋卻紅得跟熟透的紅蘋果似得。

    蘇奕丞低笑,看著她如此倔強又彆扭的樣子,甚是覺得可愛。

    安然被他這樣擁著很是不自在,轉頭剛想開口讓他放開她,可這才一轉頭,他的臉壓下來,唇被他準確無誤的含住,所有抗議和不滿的話全數被他吞到了口中,他的手在她後背上來回輕撫著,唇吸允著她的,吻得很急,也很熱烈,沒有了平時的溫柔。安然被吻得有些動情,手緩緩的抬起,環住他的脖子。

    「叮嚀——!」

    門鈴在這個時候響起,驚擾了這對相擁熱吻的人兒。

    安然猛地回過神,伸手推開蘇奕丞,臉紅的幾乎能滴出血來,嗔怪的看了他一眼,背過身拉整著身上被蘇奕丞弄亂的衣服。

    蘇奕丞低笑,心情因為剛才的吻變得很是愉悅。

    「叮嚀!——」

    外面的人顯然不知道裡面剛剛經歷過怎麼樣的激烈,門鈴繼續清脆悅耳的響著。

    安然被他笑得更為惱火,沒好氣的白他一眼,嗔怪道:「還不快去開門。」

    蘇奕丞愉快的點頭,就這樣握著圍裙朝大門走去,就連襯衫因為剛剛的激吻變得有些褶皺也不去理會,伸手將門打開。而臉上的笑容在看見門外的人的下一秒,驀地收起,冷冷的看著門外的人,冷漠瞬間代替的愉悅。

    門外凌苒穿著居家服,長髮披肩,一臉微笑的站著,看著蘇奕丞,眼睛一瞬不瞬的看著。

    安然在廚房裡將自己的衣服整理好,用手拍了拍那還發燙的臉蛋,耳朵傾聽著外面的動靜,原本是怕有人進來,看著她如此而會讓她尷尬的不知所措,可是半天也聽不見動靜,不禁心裡有些疑惑,揚聲朝門口喊道,「奕丞,是誰啊?」

    聞言,門外的蘇奕丞這才回過神,看著門口站著的凌苒,揚聲對裡面的安然說道:「哦,找錯人了。」說完,伸手便要把門關上。

    而就在蘇奕丞伸手關門,那大門合上的瞬間,門外凌苒單手將,門抵住,阻止大門的閉合。

    蘇奕丞定定的看著眼前的女人,他不明白這女人想幹什麼,但是為了不想讓安然徒增困擾,蘇奕丞並沒有打算讓她進來,剛想開口趕人。

    似乎預先被凌苒探尋了動機,只見她快他一步,朝裡面進去,邊喊道:「安然,你在嗎?」

    聞言,蘇奕丞驀地瞪大了眼,怔愣的瞪著她。

    似乎感覺到他的視線,凌苒轉回頭,看著蘇奕丞,嘴角勾起若有似無的笑,那笑,像是在挑釁。

    裡面安然聞言從廚房裡出來,只見凌苒和蘇奕丞站在玄關處對視著。安然有些意外她此刻找上門是為何事,她們並算不上朋友,如此登堂入室的在安然看來未免太快了點。

    「凌苒?」安然擦了擦手朝她過去。

    凌苒轉頭看了眼蘇奕丞,然後又轉頭看了看安然,笑著朝安然走去,打趣的說道:「呵呵,剛剛你丈夫還把我當壞人了呢。」

    安然朝她略抱歉的笑笑,然後轉頭看著蘇奕丞,替他們介紹道:「奕丞,這是我們同事的姐姐,凌苒。凌苒,這是我丈夫,蘇奕丞。」

    凌苒轉頭看著蘇奕丞,說道:「今天我跟安然在他們公司剛見過,沒想到剛剛回來又在小區門口碰到,更沒想到你們跟我竟然住一個小區,江城真的很小哈。」說著,朝蘇奕丞伸出手,邊說道:「大家以後都是鄰居,請多多關照。」

    蘇奕丞定定的看了她許久,最後只是朝她頷首點點頭,伸手跟她的手輕輕碰了下,並不說話,直接走回到安然身邊。伸手攬住安然的腰。

    蘇奕丞這突然的動作讓安然略微有些不適應,臉微微有些紅,看了眼蘇奕丞,又朝凌苒笑笑,問道:「凌苒,你找我有事?」

    凌苒笑笑,略有些俏皮的朝她吐了吐舌頭,「剛剛準備做晚飯了,著才想起來家裡醬油沒了,又不想到樓下超市,所以就想著來你著借點。」

    安然瞭然的點點頭,「你等下,我去給你拿。」說著,轉身進了廚房。

    客廳的玄關處凌苒和書奕丞面對面站著。蘇奕丞眉頭輕皺,表情很是不悅,用只有她和他聽得到的音量,低聲問道:「你糾結想幹什麼,我以為我昨晚已經說得很清楚了。」

    凌苒笑,轉頭看著他,用同樣的音量說道:「如果我說這一切只是巧合,你相信嗎?」

    蘇奕丞看著他,那表情顯然不相信她剛剛說的。

    凌苒笑,說道:「好吧,我不過是想再給我們彼此一個機會。」

    「不可能!」蘇奕丞斷然拒絕,「凌苒,別逼得我們連朋友都做不成。」

    凌苒猛的一怔,定定的看著他,剛想開口,只見他身後安然拿著醬油瓶過來,臉上重新揚著笑,就猶如安然剛剛離開前,似乎什麼都沒有變化。

    「喏,給你。」安然將手中的醬油遞給她。

    凌苒伸手接過,有些歉意的朝她笑笑,說道:「整瓶都給了我,你們家怎麼辦?」

    「沒事,我們這還有,你先拿去用吧。」安然說道。

    凌苒點點頭,道了聲謝謝,然後臨走前又朝蘇奕丞扯了扯笑,點點頭,然後轉身離開。

    安然送她出去,然後關門回過身的時候只見蘇奕丞愣做在客廳的沙發身,手上不知道什麼時候多了根香煙,然後正從口袋裡掏出打火機「砰——!」的一聲點著,手中拿火星微微閃閃,白色的煙一下在他身邊瀰漫開。

    安然朝他過去,問道:「怎麼了?」

    蘇奕丞搖搖頭,朝他笑笑,只說道:「突然煙癮犯了。」說著,又狠狠吸了口。

    安然定定的看著他,心裡慼慼然的,好一會兒,才說道:「我先去洗菜。」然後轉身朝廚房走去。

    她知道他在說謊,他沒有煙癮,一個平時身上連一點點煙味都沒有的人怎麼可能會有煙癮。她不知道他跟凌苒有什麼關係,不過他想他們應該是認識的,即使他們想假裝不認識。

    蘇奕丞看著她朝廚房進去,然後身影在琉璃台上忙碌著。狠狠的再吸了口煙,讓尼古丁來麻痺自己的神經,其實他討厭香煙,甚至討厭身上有煙味,可是此刻的他卻異常的渴望香煙帶來的快感,就猶如是一個人在那枯竭的沙漠,沒有一滴水,整個人飢渴的嘴唇都裂了,而這個時候,在他面前的沙地裡找尋到前人遺留,或者丟棄的水壺,這裡面水不多,可是就算一滴,也是他此刻渴望得到的。

    「啪——!」

    廚房裡菜刀砰然落地,而後只聽見安然倒抽了口氣,「嗤!」捂著手站在哪,眉頭緊緊皺著。

    聞聲,「該死!」蘇奕丞低咒了聲,猛的將手中那半截沒有抽完的咽輾擰在矮几上的煙灰缸裡,起身朝廚房過去。

    忙拉過安然的手,只見安然的食指被割了好大一道口子,此刻那新紅的血呼呼往外冒著,看著有些觸目驚心。

    「怎麼這麼不小心。」眼眉中滿是擔心,語氣裡則有著責備,拉著她忙朝客廳走去,在客廳的電視櫃下找出醫藥箱,然後用碘酒將傷口消毒,鑷子不小心碰疼了安然,只聽她狠狠倒吸了口涼氣,蘇奕丞瞥眼看了她眼,「碰疼了?」

    安然緊緊抿著唇,忍著疼,搖搖頭,不說話。

    蘇奕丞繼續用藥棉花蘸了蘸碘酒,再次替她消毒,只是這次動作明顯輕了許多。

    蘇奕丞包紮傷口很專業,消毒,上藥,裹紗布,每個步驟都很到位,就連最後的紗布也裹得很漂亮,就猶如是那醫院裡的專業護士包紮似的。

    安然看著他幫自己將傷口包紮好,最後將紗布的兩人打了個漂亮的結,不禁問道:「以前常幫人包紮嗎?」

    蘇奕丞看了她眼,將碘酒等東西放回到急救箱,邊說道:「我媽以前是軍醫院護士,以前爸爸演習的時候也常常受傷,傷口都是媽媽處理的,那時候我就拿著藥箱站在旁邊,看多了,也就會了。」

    安然瞭然的點點頭,然後站起身來,準備重新回廚房。

    「你去哪?」蘇奕丞叫住她。

    安然轉頭,無辜的說道,「呃,準備晚餐。」

    蘇奕丞歎了聲,她還真敢說,語氣略有些嚴肅的說道:「你是準備把自己的肉切下來做晚餐給我吃嗎?」

    安然臉微紅,辯道:「剛剛,剛剛不過是不小心。」

    蘇奕丞略有些無奈的搖搖頭,上前拉著她重新讓她坐回到客廳的沙發上,認真的說道,「在這裡坐好,等下開飯叫你。」

    「我——」安然起身,想說什麼,卻被蘇奕丞重重按下,肅著張臉,說道:「坐著。」說完,拿過放在一旁的圍裙套在自己身上,然後轉身直接進了廚房。

    安然看著他背對著她在廚房裡忙碌著,他和凌苒是什麼關係?凌苒!

    等等,似乎回想到什麼,她突然記起前幾天中午接到的一個電話,電話中拿女子聲音也是如此細細柔柔的,她還讓她替她跟蘇奕丞傳達一句話,她還記得那句話是這樣的,『我姓凌,麻煩你轉告他,就說,我回來了。』另外她還說,她想見他。

    那凌苒就是前幾天打電話過來的那個姓凌的女子嗎?

    安然坐在沙發上,思緒飄得好遠好遠。

    在安然肚子揣測想像的時候,突然聽聞身邊有人叫道,「安然?安然?」

    待回過神來的時候,蘇奕丞已經重新沖廚房出來,做好晚餐,正叫她過去吃飯。

    「剛剛在想什麼?叫了好幾聲都沒反應。」蘇奕丞問道。

    安然不知道該怎麼說,只是朝他笑笑,搖搖頭說道,「沒什麼,在想工作上的事。」

    「工作上有問題嗎?」蘇奕丞隨口問,進廚房從電飯鍋裡盛了兩碗白飯放到吧檯上。

    安然搖頭,並沒有告訴他下午公司裡發生的事。「我自己可以解決。」然後在吧檯前的高腳椅上坐下,只見吧檯上放著幾盤色香味俱全的菜餚,油燜茄子,紅燒鯽魚,清炒空心菜,雞蛋蒸肉沫,另外配上兩碗白米飯。看著很家常,卻也很有食慾。

    安然有些新奇的看著他,有些不敢相信,「這些……這些都是你做的?」他還會做菜這是安然沒有想到的,雖然還沒有嘗味道,但是看上去賣相很好,味道應該差不到哪裡去才是。

    蘇奕丞將手中的筷子遞給她,然後轉身沖鍋裡將玉米排骨湯倒出,用勺子替安然舀了一碗,遞過去,說道:「吃放前先把湯喝了。」

    安然愣愣的點頭,端著湯,小口小口的用湯匙喝著。玉米的香甜,加上排骨的肉香,這道湯有著它獨特的味道,清淡並不油膩。

    「嗯,很好喝,你的手藝很好!」安然並不吝嗇誇獎。

    蘇奕丞淡淡的笑,突然想到什麼,嘴角的笑容驀地僵住,最後只淡淡的說了句,「吃吧。」然後並不看她,低頭吃飯。

    安然察覺到他態度上的變化,看了他眼,沒再多說,低頭安靜的吃飯。
作者: lilahsu    時間: 2013-9-14 10:24 PM

070 胃病

    第二天早上蘇奕丞仍舊堅持要送她去上班,兩人在停車場的時候正好遇到從另一部電梯下來的凌苒。

    凌苒看見他們,面帶歡笑的朝他們過來,安然看了眼身邊的蘇奕丞,只見他略有些不悅的擰了擰眉頭。沒有多看凌苒一眼,轉身直接朝那停在那的車子過去。

    在蘇奕丞轉身離開的瞬間,安然看見凌苒嘴角的笑明顯淡漠下來,不過也就只有那一瞬,很快就重新揚起笑,看著安然客氣的問道:「現在是要去上班嗎?」

    安然會以微笑,淡淡的點頭,「嗯,凌小姐也是吧。」

    「是啊,我在步行街開了家精品店,有空安然你可以去我那看看坐坐。」邊說著,邊從包裡拿出自己的名片遞給安然。

    安然微笑的接下,轉頭看了眼車裡的蘇奕丞,抱歉的朝凌苒笑笑,只說道:「不好意思,我得去上班了,我們有空聊。」

    凌苒笑著點頭,轉頭看著車裡的蘇奕丞,眼裡有種說不出的莫名情緒。

    安然開門在副駕駛上坐好,這才剛坐進去,安全帶還沒繫上,身邊的蘇奕丞猛地踩下油門,車子直接橫衝出去,好在安然反應稍快,伸手抓住車門把,這才不至於撞到。

    鬆了油門,蘇奕丞略有些抱歉的看了她眼,想說,卻一時又不知道該說什麼。

    正巧蘇奕丞的電話在這個時候響起,是大院裡的座機,不用猜,一般是秦芸的電話。

    蘇奕丞帶上藍牙,邊專注的開著車,邊說道:「喂。」

    「阿丞啊,跟親家說定的時間是明天吧。」秦芸問道,雖然安然已經是蘇家的兒媳婦,可這兩家的父母到現在也沒見過面。

    蘇奕丞這才想起來,明晚定了時間兩家父母一起吃個飯的,說道:「嗯,是明天。」

    「我就說是明天,你爸非說今天,我看他真是老年癡呆了。」秦芸在電話那邊輕笑著說,突然又想到什麼,語氣一下嚴肅了起來,說道:「阿丞,凌苒回來了,前幾天凌苒來家裡過了。」

    蘇奕丞一愣,他沒想到凌苒事先竟然已經去過父母那邊,他不明白她究竟想幹什麼。

    「阿丞,你在不在聽?」久沒有聽到回應,秦芸不禁問道。

    蘇奕丞回過神,淡淡的應了句,「在。」

    「她去找過你了?」

    「嗯。」蘇奕丞依舊是淡淡的回應,轉頭看旁邊的安然,只見她扭頭看著外面。

    電話那邊秦芸沉默了好一會兒,試探的問道:「安然,安然也知道了?」

    「我不清楚。」他不知道安然知道沒,他沒問,她也沒問。

    電話那邊秦芸輕歎了聲,最後只說道:「有些事你親口跟她說比她開口問你要更好些。」

    收了電話,轉頭看了眼安然,她依舊是剛才的姿勢,單手靠著車窗,目光看著外面,異常的認真,彷彿外面有不容錯過的風景。

    「媽剛才打電話來問明天晚飯的事,你跟爸媽說了嗎?」蘇奕丞淡淡的問道。

    安然回過神,點點頭,「說了,前兩天我已經通知爸媽了。」

    蘇奕丞點點頭,專注的看著前方的路況,而安然又重新轉頭看著外面。

    待車子緩緩在『精誠建築』門口停下,安然開門準備下車的時候,突然聽見伸手蘇奕丞淡淡開口,「我跟凌苒認識。」

    安然回過頭,定定的看著他,好一會兒才問道:「是你之前說的那個朋友?」

    蘇奕丞點頭,只淡淡的說道:「我們很久沒有聯繫了,她剛從國外回來。」

    沉默了會兒,安然點點頭,朝他笑了笑,說道:「我知道了。」說完,直接開門下了車。嘴角浮著若隱若現的笑,雖然不知道他跟凌苒間的正真關係,但是他對她坦白相告,關於這點她還是高興的,起碼沒有她擔心的欺瞞。

    蘇奕丞看了她進了大樓,然後身影消失在自己的視線。而後並沒有馬上發動車子,而是重新拿過手機,調出電話號碼,然後直接按了接通。

    電話響了許久才被人接起,「喂,哪位……阿~!」只聽見電話那邊葉梓溫有些慵懶的應了聲,而後便是哈欠連連。

    「是我。」蘇奕應聲,等待她清醒。

    沒多久,電話那邊葉梓溫明顯清醒了點,聲音不再是剛剛的飄渺,說道:「蘇特助,你知道不知道一大清早擾人清夢是很不道德的!」

    「不知道。」蘇奕丞只是淡淡的說,「那房子裝修得怎麼樣了?」

    「還沒有,估計還得一個多月。」

    蘇奕丞皺了皺眉,說:「一個星期能好嗎?」

    葉梓溫似乎是在喝水,只聽見「噗——」的一聲,他在電話那邊一下猛咳了起來,好一會兒才止住咳,衝著手機吼道,「蘇奕丞,你腦袋被驢踢了啊,以為我會飛啊,你該不會忘了你那是200平的房子吧,一個星期怎麼可能好!」

    「不是已經給你一個星期了嗎。」蘇奕丞說道,語氣很是輕描淡寫。其實原本不著急,但是凌苒找上門來,他不想安然為此感到困擾,徒增沒有必要的煩惱。

    「最快也得20天。」

    「我再給你10天時間。」蘇奕丞妥協道。

    察覺到怪異,葉梓溫問道:「你要這麼急幹嘛?」現在的房子住了好幾年,就算是現在多了個人,也不至於擠得住不下吧,況且,多的這個人還是個女人,分半張床就是了,又不用分房間。

    蘇奕丞沉默了會兒,最終說道:「凌苒現在跟我住同一個小區。」

    電話那邊葉梓溫一下沒了聲音,凌苒他認識,其實他,蘇奕丞,周翰和凌苒四人是從小一起長大的,他和蘇奕丞都是軍區大院的,而凌苒和周翰是機關大院的,機關大院和軍區大院隔不過兩條街,那時候的孩子總是鬧騰,軍區大院和機關大院分兩派,誰都瞧不上誰,一天放學回來的路上,蘇奕丞騎車不小心撞到了走在前面的小女生,而周翰正好路過看自己機關大院的孩子被欺負,二話不說就上前亮拳頭,算是不打不相識,也就是那個時候起,蘇奕丞和周翰因為那一架,兩人成了好朋友,連帶著兩個大院的孩子的關係全都和諧了,而當年不小心被蘇奕丞撞到的小女生不是別人,正是凌苒。

    後來他們幾個男人長一起玩,爬山,踢球等,而凌苒從那時候起就成了蘇奕丞的小跟班,只要蘇奕丞在哪,她必然在哪出現。再後來很自然的兩人走到了一起,經過幾年的戀愛,甚至兩家家長都認定兩孩子就是自己的媳婦和女婿,就在那天蘇奕丞拉著他兩個大男人跑便整個江城的珠寶店裡就為買一枚戒指準備向凌苒求婚的時候,那件事發生了,戒指最終被蘇奕丞一汽之下扔進了清江,而凌家更是不惜同凌苒斷絕關係,最後凌苒被周翰拖著出了國。而蘇奕則幾年都不再談感情,身邊也沒有再出現別的女人。

    過了好一會兒葉梓溫才說道:「我盡量吧。」

    「謝謝。」蘇奕丞道謝,然後直接收了線。又轉頭看了眼『精誠建築』公司的大樓,回過身發動車子離開。

    安然才到辦公室,將包放下,辦公室的大門就被敲響,黃德興推門進來,一臉微笑的看著她。

    安然站起身,「總監,找我有事?」

    黃德興笑著揚揚手示意她坐下,自己拉開椅子在她面前坐下。

    「昨天的事我已經聽說道,關於是誰行為如此惡劣撕毀了你的設計圖,這件事公司一定追查到底給你一個交代,這個你放心好了。」黃德興如此說道。

    「是嗎。」安然看著他,只是淡淡的應道,她知道他是在應付她,調查會進行,但是結果如何那就是另一回事了。「那我等公司的消息。」

    黃德興滿意的點點頭,又說道,「其實你的實力大家都是清楚的,這次公司之所以弄這個比稿會不過是想讓有些心有不甘的人輸的心服口服罷了,卻沒想到有人心眼小,鬧出這樣的事。」

    安然只是看著他,不笑也不接他的話。

    「今天下午我會取消這次的比稿會,至於市委政府大樓的設計圖,這次怕你的設計圖怕是真的是趕不上的,如此只能先用肖曉的去試試了。」黃德興邊說邊觀察著安然的表情。

    安然扯了扯嘴角,卻並沒有笑意,只說道:「一切聽公司安排,我沒有意見。」對於他的偏私肖曉,她早就有所準備,並不奇怪。

    聞言,黃德興點點頭,對她的答案顯然是滿意的。然後站起身,臨出門前還不忘說道:「什麼時候請蘇特助一起吃個飯。」

    安然只是淡笑的點頭,「有機會的。」

    中午吃過飯回來去洗手間的時候正好遇上肖曉拿著粉盒對著鏡子給自己補妝。見她進來,眼角看了她眼,收回,手拿著粉撲往自己臉上拍著。

    安然只當她如空氣,越過她,直接進去,然後沖了水再出來的時候,肖曉還在,此刻正拿著口紅對著鏡子往自己嘴上塗著,那鮮艷的紅,看著讓人有些晃眼,再加上她那被粉打得過於白的臉,加上她今天一身黑色的套裝,這樣的裝扮不得不讓安然聯想到某種比較血腥,詭異的電影,這樣的妝容她是真的有些不敢恭維的。

    目光沒有在她臉上停留,在洗手台洗了手,直接拉了紙轉身出去。

    下午的時候林筱芬也打電話來確認明天的晚飯,對於雙方父母見面,林筱芬顯的還是有些緊張,在電話裡不挺的問蘇家的人如何,又說見面要不要準備什麼見面禮之類的,安然寬慰,只說蘇家的幾位大家長人都很好,平易近人,一點沒有架勢。

    聽女兒這麼說林筱芬也算是放下心裡,不過仍不免要問幾句最近她和蘇奕丞過得怎麼樣,蘇奕丞待她好不好,並囑咐她說以後每個星期和蘇奕丞最少回去一趟。

    安然滿口答應,然後跟母親說了些生活上和工作上的事,當然,都只撿好的說。然後告訴母親明晚她和蘇奕丞會過去接他們,到時候直接在家裡等就好。

    收了線,坐在位置上發了會兒呆,就在她神遊太虛的時候凌琳拿著設計圖進來,是她之前給她下的作業,安然還沒有看完,凌琳身上的電話就響了,是凌苒來的電話,說晚上要跟她一起吃飯,凌苒高興的答應,然後不知道電話那邊凌苒又說了些什麼,只見凌琳看了安然眼,問道:「顧姐,晚上一起吃飯吧,我姐姐說想謝謝你這段時間來的照顧。」

    聞言,安然皺了皺眉,再抬頭則微微朝凌琳笑了笑,拒絕道:「不用了,我晚上已經約了人了,下次吧。」

    凌琳沒多想直接將安然的原話轉達,然後兩姐妹又聊了些什麼,這才掛了電話。

    安然將她的設計圖重新遞還給她,只說讓她重新畫,說不要求新意,起碼得合理,另外從抽屜裡拿了兩本書,遞過去給她,讓她回去有空多看看。

    凌琳吐了吐舌頭微紅著臉出去,而安然則有些無力疲憊的坐靠在轉椅上。

    她不知道這凌苒和蘇奕丞之間之前是什麼關係,凌苒如此藉機接近她的目的怕是多少是為了蘇奕丞吧,不過早上和昨天從蘇奕丞的態度上看來,她想她還是避著點這個凌苒吧。

    臨下班還有幾分鐘的時候蘇奕丞的電話進來,說今天機關調研,晚上估計還有飯局,沒辦法來接她,讓她自己回去。安然點頭說好,叮囑他早點回來。

    晚上安然隨便給自己下了碗麵,吃完直接去了書房,將之前那被撕毀的設計圖憑著自己的記憶一點點回憶,拿筆在圖紙上繪製出來。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安然畫得很認真終於把圖紙大樣略微給畫出來的時候,伸手下意識的朝旁邊拿了拿,口有些渴,想端杯子喝茶,這才發現這裡並不是自己的辦公室,而是公寓裡的書房。

    起身出了書房,準備去廚房給自己倒杯水。

    「砰——!」

    客廳裡有什麼東西摔落的聲音,轉身朝客廳走去,這才發現不知道什麼時候蘇奕丞已經回來,此刻眉頭緊緊蹙著,一手捂著肚子,一手要去抓矮几上的藥瓶,額頭微微冒著冷汗,整個人看上去很是痛苦。

    見狀,安然忙上前,「蘇奕丞,你怎麼了?」這才要上前,這才發現客廳的地板上玻璃碎了一地,杯中的水也流了一地。想來是他剛剛不小心打翻的杯子。

    「蘇奕丞,你,你怎麼了?」安然被他那蒼白的臉色有些嚇到,半扶著他,忙幫他將矮几上的藥瓶拿過,打開,可裡面空空如也,一顆藥丸都沒有。

    看著他蒼白著臉,強忍著痛苦的樣子,安然有些被嚇到,聲音都開始打顫,「沒沒有了,怎麼辦,還有備份的要嗎?告訴我再哪裡,我去給你拿。」

    蘇奕丞搖搖頭,「沒,沒了。」手緊緊捂著肚子,整個人因為疼痛而都有些彎曲了。

    「那,那怎麼辦!」安然急的有些找不著北,看著他如此痛苦的樣子,她真的是不知所措。

    蘇奕丞忍著疼看她急的快哭的樣子,騰出手拉著她的,很是吃力的說道:「別緊張,沒事的,是一些老毛病,沒有大礙,你去換件衣服,然後從床頭櫃的抽屜裡將我的醫療卡和病歷帶上,然後送我去醫院。」

    安然忙點頭,按他說的進去換衣服,然後在床頭櫃的抽屜裡將病歷和醫療卡帶上,然後拿了錢拿了鑰匙扶著他出門。

    因為疼痛的關係,蘇奕丞整個人幾乎全都靠在安然身上,安然有些吃力的扶著坐到車上,然後自己繞到另一邊上車,蘇奕丞緊皺著眉閉眼躺靠在副駕駛坐上,安然看著他那痛苦的樣子,不禁有些心疼,將他的位置往後調,讓他略平衡的躺靠著,然後發動車子急急朝醫院過去。

    路上安然不惜闖了好幾個紅燈,好在時間有些晚,街上的車子並不算多,並沒有出什麼意外。

    蘇奕丞被送進急診室,打了針吃了藥蘇奕丞的臉色才算緩和點過來,眉頭雖然依舊緊皺著,但只是臉色不似剛才,白的讓人害怕。

    蘇奕丞在掛水的時候安然不放心問了值班醫生,說是胃潰瘍復發,估計是被酒精或者辛辣食物給刺激到了,談不上太嚴重,雖然不用手術,但是卻也要留院觀察幾天。

    聽了醫生的話,安然這才放心下來,看了眼病床上那此刻睡著了,卻仍眉頭微皺男人,然後站著資料和單子直接去替他辦住院手續。

    再回來的時候蘇奕丞迷迷糊糊的轉醒,看了眼坐在一旁的安然,然後又迷迷糊糊的閉上眼。由於出來的急,什麼生活必需品全都沒買,她知道醫院門口有家超市,所以趁著他睡著,就想著去超市買些一次性毛巾,牙刷和臉盆。出醫院前安然還特地繞到去問了醫生,醫生說他這段時間得養胃,以後也要盡量吃點清單的東西。

    因為怕他半夜醒來肚子餓著,回來的時候安然順帶買了碗清粥,這樣一來,如若他半夜醒來,也正好可以吃。

    半夜裡蘇奕丞真的醒了,不過是被渴醒的,躺在床上模模糊糊的看清了這裡並非家裡而是醫院,口乾燥的厲害,轉頭正準備想起身,卻看見安然趴在床邊睡著,一手還放在他的腿上,因為怕吵醒她,書奕丞沒有起身,轉頭看清了床頭旁邊的櫃子上半杯水,伸手便想去端。

    即使已經很小心,動作也很輕微,但是依舊還是吵醒了淺眠的安然,見他醒來,安然忙上前問,「你醒啦,身子還有哪裡不舒服嗎?肚子還疼不疼?餓不餓,要不要吃點東西?」

    蘇奕丞看著她嘴角扯了個並不大的幅度,搖搖頭,她估計是被自己嚇到了,想開口說點什麼安慰她,告訴他自己沒事,可這才剛開口,聲音被堵在喉嚨,「沒,沒事,別擔心!」那聲音沙啞的厲害,這一說話,喉嚨乾燥刮疼的厲害。

    見狀,安然忙給他倒了杯水遞過去,半扶著他端著水餵他喝下。

    蘇奕丞幾乎一口氣喝了一大半的水,那火燒得緊得喉嚨這才舒服了點。

    安然將杯子重新放回到床頭的櫃子上,又問了問他,「肚子餓嗎?我剛剛有買了粥,要不要熱一熱給你?」

    蘇奕丞搖搖頭,此刻的他沒有一點胃口,躺在床上迷迷糊糊的又閉上眼昏睡過去。

    第二天昏昏沉沉醒來,隱隱約約聽見安然拿著電話給黃德興請假。

    待他徹底清醒,她也已經掛了電話回來,見他醒,便問他肚子餓不餓,她去給他買粥去。

    蘇奕丞看著她,好與一會兒才點點頭應下,他確實有些餓,昨晚喝了太多酒,幾乎沒吃什麼東西,紅黃白摻著喝,回來的路上就覺得肚子難受的厲害,他知道是胃潰瘍犯了,但是還是堅持先讓司機快回了家,遠以為吃幾片腰就沒事,卻沒想就連老天爺也不幫他,竟然藥瓶子裡是空的,藥早在上一次就已經吃光,又由於最近這段時間應酬不多,這老毛病也許久沒有犯過,家裡藥斷了也就給忘了。

    在安然下去買粥的時候蘇奕丞給鄭秘書打了電話,說今天自己進不了辦公室了,有什麼急要的公文直接送到醫院這邊來。

    鄭秘書被他那沙啞殘破的嗓子有些嚇到,忙問他什麼事,蘇奕丞略把情況給他講了遍,鄭秘書不待他說完,問了地址就要過來。

    安然提著白粥上來,要了幾樣清淡的小菜,替他擺弄好。

    護士小姐過來量了體溫,沒有發高熱,不過今天還要繼續掛水,叮囑這段時間一定要注意飲食,切記不要動辛辣的和煙酒,安然一一記下。

    蘇奕嬌的電話是在鄭秘書到的時候打來的,那時候蘇奕丞和鄭秘書正在談工作上的事,手機放在一旁,手機響起的時候蘇奕丞只看了眼,然後將手機遞給安然,說讓她來接。

    安然疑惑的接過,看了看來電顯示才知道是蘇奕嬌,見過兩次,她得性格也足夠活潑,安然也沒多憂鬱,直接按了接聽。

    其實蘇奕嬌打來是問晚上兩家見面晚飯的事的,想先問問他說顧恆文和林筱芬有什麼忌口的沒有,有的話她好直接讓廚房避開,畢竟是兩家家長見面,多少還是比較正式比較重視的。

    蘇奕嬌說了一大堆,安然一直沒有機會插話,待她說完了,卻遲遲沒有聽到蘇奕丞的回答,不禁試探的喚道:「哥,你在聽嗎,給個反應啊!」

    安然這才有機會開口,說道:「那個,奕嬌,我是安然,你哥現在有事,不太方便接電話。」

    電話那邊蘇奕嬌似乎有些意外,不過也就幾秒,忙反應過來,熱情的喚道:「嫂子啊,你現在跟我哥一起啊,沒上班嗎?」

    安然著才反應過來,這蘇奕丞進醫院了,雖然沒有大問題,但是畢竟要留院觀察幾天,那麼晚上的飯勢必是沒辦法的,忙跟蘇奕嬌說道:「奕嬌,晚上的晚飯要不先取消吧。」

    「呃,為什麼?」蘇奕嬌不解,早上母親還特地打電話給她讓她晚上安排最好的廚師,預留最好的包間,也沒有說要取消啊!

    「你哥哥他胃潰瘍犯了,醫生說要留院觀察幾天,所以,要不晚上的晚飯就過幾天吧。」安然如實說道。

    「啊!怎麼會這樣,他沒事吧,要緊嗎?他是不是又幾種酒混合起來喝了?他一混著喝就容易犯病。」蘇奕嬌嘀咕的說道,他的胃當初早被他喝壞了,有一次特別嚴重,喝得都胃出血了,連吐出來的都是血,嚇的老媽差點沒昏過去。

    「昨天晚上有應酬,估計是喝多了。」安然說道。

    「嫂子,你們現在在哪家醫院,我過去看看。」

    安然報了醫院的名稱和地址,這才掛了電話。掛了電話後慢又給林筱芬打了過去,吧情況稍微說了遍,然後說晚上的晚飯取消,改下次在約。

    「奕丞不要緊吧?」林筱芬關心的問,邊又責怪安然道:「你說你,你怎麼也不好好照顧著,你這兩人才結婚幾天啊,你就把人照顧到醫院裡去了!」

    安然汗顏,只小聲的說,「他是應酬喝多了。」

    「工作再要緊哪裡有身子重要。」林筱芬斥責了句,問道:「現在在哪,我過去看看。」

    收了電話,蘇奕丞和鄭秘書也已經談好了,鄭秘書看著她微笑的點了點頭,然後又轉頭跟蘇奕丞說道:「那我先回市委,把您交代的事給吩咐下去。」

    蘇奕丞點點頭,沒有意見。

    見他要走,安然起身送他出去,再回來的時候蘇奕丞正靠坐在病床上,雖然臉色憔悴,但卻絲毫並不妨礙他的英俊和魅力,單單是早上查房,吊水,送藥,這每一次全都是不同的護士,就連沒什麼事,也總有護士會過來翻翻那掛在床頭的病歷,然後叮囑他後面幾天盡量吃的淡些。

    待那查房護士出去,蘇奕丞這才朝安然招了招手,讓她過來,說道:「昨晚,辛苦你了。」

    安然搖搖頭,嘴角掛著淡笑,問道:「口渴嗎?要不要給你倒杯水。」

    剛剛同鄭秘書說了好一會兒,嗓子此刻卻是是乾燥得難受,點點頭,並不拒絕。

    接過安然遞上來的水,隨口問道:「剛剛奕嬌打來說什麼。」

    「原本是想和你商量晚上的那頓飯的事的,不過以你現在這個,我讓她取消了。」安然如實說道。

    蘇奕丞看了看手上吊著的水,有些無奈的笑笑。

    沉默了會兒,安然問道:「昨晚怎麼喝那麼多酒?」她並不確定他昨晚酗酒是否跟凌苒的事情有關。

    蘇奕丞看著她的眼睛,嘴角在淺淺的微笑,說道:「昨天和規劃局的人一起,推脫不掉,就多喝了幾杯。」

    「腸胃不好,以後盡量少喝吧。」微皺著眉頭,安然說道。

    蘇奕丞微笑,伸手拉過她的手,「昨天,嚇到你了?」大掌磨搓著她的小手,他知道她昨天肯定是嚇到了,急的都哭了。

    安然看了他眼,瞥過頭,不說話,手被他抓得有些熱,微微冒著汗,但是並沒有收回,她怕扯到他那還在掛著水的傷口。

    其實昨天她真的是被他嚇到了,不過換誰誰不被嚇一跳啊,一出來就看見他一臉蒼白的捂著肚子,一句話都說不清楚,還好現在沒事了。

    「對不起。」

    安然轉過頭,只見蘇奕丞定定的看著她,臉上有著愧疚,手依舊抓著她的,輕輕磨搓按捏,然後略帶歉意的開口,「昨晚讓你擔心了。」

    看著他如此安然到一下不知道說什麼,只是愣愣的看著,好一會兒,才低聲說道:「以後,別喝酒了。」

    蘇奕丞低笑,眼眉彎著,臉上微微浮著並不明顯的酒窩,點點頭,「好,聽我媳婦的。」

    安然被他這一句媳婦叫得有些不好意思,臉微紅,抽回手,低聲說了句,直接去了洗手間。

    其實安然哪裡是想上洗手間,不過是怕尷尬給躲出去。在走道上走了會兒,剛想回去的時候,還真的有點想去廁所。想著便掉了個頭,朝走廊盡頭過去。廁所的轉角,安然剛想進去,只見女廁門口站著個男人,想來是等他的女友或妻子的。沒在意,越過他要進去,卻在進去前微微轉頭看了那男人一眼,而也就是這一眼,安然驀地頓住,愣愣的看著那站著一旁的男人,有些錯愕,更有些難以置信!
作者: lilahsu    時間: 2013-9-14 10:27 PM

071 丟了幸福的豬

    男人也看到安然,同樣的錯愕,更多的有絲驚慌。而這個男人不是別人,正是原本應該還在出差的程翔。

    安然定定的看著程翔,眼眉緊皺,才想開口問他為何會在這裡,而這時洗手間裡出來位女子,長髮飄逸,五官精緻,只是此刻臉色有些發白,看上去顯得有些嬌弱。

    女子朝越過安然,伸手遞給程翔,朝他微微淡笑,只說道:「走吧。」

    程翔看了她眼,嘴角輕扯,點點頭,扶她離開的時候轉頭看了眼安然,那眼神頗有些複雜,安然看不明白。

    定定看著程翔扶著那女人離開,最終消失在她的視線,安然愣了好一會兒才晃過神來,忙不迭的從口袋裡拿出手機,沒想多直接給林麗撥了過去。

    只是當電話那邊傳來林麗的聲音的時候,安然突然一下子不知道說什麼,她同林麗認識10年多,兩人在學校裡就是上下鋪,關係好過那些甚至親姐妹,林麗的性格她清楚得很,雖然她看上去大大咧咧開朗活潑,但是一旦觸及感情,她脆弱的可以,其實她並沒有外表看上去那麼堅強和強悍。

    「喂,安子,要找我吃飯嗎?」林麗的聲音很歡快,聽得出她此刻的心情很好。

    安然沉默了會兒,問道:「程翔在家嗎?」

    「沒有啊,你不是知道嘛,出差了,還要兩三天才回。」林麗說道:「怎麼?你找他有事?」

    安然的心一冷,程翔騙林麗,那麼之前林麗看到的短信也是真的?可是程翔怎麼會是這樣的人呢!

    「喂,安子?」電話那邊林麗久久聽不到回答,「你在不在啊?」

    安然回過神,忙應道:「在,我在。」

    「你怎麼了?找程翔什麼事?」林麗聽出安然今天有些怪怪的,卻並沒有多想。

    「沒事,我有一同事想做投資,問我有沒有熟人做證券這方面的。」安然借口說道,這件事或許遲點告訴她吧,至少等弄清楚,說不定這中間有什麼誤會呢,再說了,林麗現在還懷著孩子,情緒不允許有太大波動。

    林麗信以為真,沒多想,直接說道:「哦,這樣的,那程翔回來我讓他聯繫你。」

    安然點點頭,應道:「好。」兩人又聊了會兒其他,掛電話前卻忍不住又問道:「林麗,程翔有打電話給你嗎?」

    「有啊,早午晚三次,準時著呢。」林麗說道,語氣裡透著幸福和得意。

    「哦,是嗎。」安然低低的應道,抬頭,只見走廊那邊程翔朝她過來。

    「安子,你今天怪怪的,出什麼事了嗎?」林麗雖然大大咧咧沒心沒肺的,但並不傻,安然今天總讓她覺得怪怪的,雖然說不上來怪在哪裡,但總覺得有些不對勁。

    安然笑笑,竟然讓自己語氣放自然,只說道:「呵呵,你想太多了,先不說了,我這邊還有事,遲點再給你打。」說完,也不等林麗開口,直接掛了電話。

    再抬頭程翔已經站到她面前,看著她,眼裡似乎有愧疚,有抱歉。

    兩人沉默了會兒,安然定定的看著他,眼神咄咄有些逼人,語氣是前所未有的冰冷,「你回頭,是打算要跟我解釋?還是怕我打電話給林麗?」

    程翔看著她,暗暗輕歎了聲,直說道:「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

    「我沒有想像,是我親眼看到的。」安然冷冷的說。

    「所以你打電話給林麗了?」程翔問道,清俊的表情隱藏不住此刻的慌亂。

    「對,但是我沒有告訴她我在這裡遇到你。」安然坦白的說道,「在事情弄清楚之前我不打算讓林麗知道,所以我想聽你解釋,為什麼騙林麗說你出差了?」

    程翔明顯鬆了口氣,再抬頭看著安然,只說道:「謝謝。」他也知道林麗的性格,更何況她現在還懷著孕。

    「我不告訴她,可不是想要你這句謝謝。」安然如此說道,面無半點表情。

    「我知道。」程翔點頭,說道:「剛剛的女孩是我朋友,我們從小就認識,但是我們不是你想的那種關係。」

    「呵,青梅竹馬,兩小無猜。」安然冷笑。

    「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樣!」

    「那你為什麼要騙林麗說你出差?還編了個那麼一個可笑的謊言來欺騙她!」安然正色質問道。

    「我不想她多想,她現在懷孕了,容易胡思亂想。」看了眼安然,轉過身靠在一旁的牆壁上,輕歎了聲,說道:「她是我朋友,我們從小認識,前段時間她出了點事,身邊已經沒有朋友和親人的,現在生病了,所以我才會來照顧她。這就是事實,我沒有騙你。不告訴林麗只是不想讓她胡思亂想,有時候欺騙,並不是惡意的謊言。」

    「你可以請看護。」他不是花不起這個錢,畢竟這樣孤男寡女的,別人看到,難免會多想。

    「她不讓任何人接近她。」程翔說道。

    「所以你是特別的?」安然反問。

    「我只當她是妹妹,她也只當我是哥哥,除此,再無其他!」程翔解釋。

    安然不語,定定看了他好一會兒,突然那握在手裡的手機響起,是林筱芬來的電話,伸手接起,原來林筱芬已經來了醫院,只是不知道病房,現在正在住院部樓下,讓安然下去接她。

    收了線,再抬頭看著程翔,正色道:「林麗是我朋友,我不想看到她受到一點傷害。你也是我朋友,我們大家認識了10年,你對林麗怎麼樣我知道,所以這次我相信你剛剛說的那些都是真的。」

    程翔鬆了口氣,「謝謝。」

    安然點點頭,又說道,「不過,畢竟是男女有別,或許你可以嘗試找尋那女孩認識的人和朋友來照顧她,今天我能遇到也就是說明天別人也能遇到,我不想到時候這些話傳到林麗耳朵裡讓她有什麼誤會,她有多愛你多依賴你你也很清楚,別看她大大咧咧,她並不堅強。」

    程翔點頭,「我知道。」

    安然看看手錶,沒再多說什麼,轉身便朝電梯那邊過去。

    到樓下的時候林筱芬已經在哪,見到安然,忙問道:「究竟是怎麼回事啊,好好的怎麼就進醫院了呢?」

    「是胃潰瘍,昨天應酬的時候酒喝多了。」安然答道,伸手提過母親手中的水果,然後按了電梯。

    當母女兩回到病房還沒推門進去,就聽見裡面傳來責罵聲,語氣有些激動。

    林筱芬不解的轉頭看了眼安然,安然也疑惑的搖搖頭,她也不太清楚現在是什麼狀況,不過聽那聲音,應該是秦芸的。

    推門進去,只見秦芸站在病床前,怒目等著兒子,責備他一點都不愛惜自己的身子,而一旁站著的蘇奕嬌,捂著嘴偷笑,顯然有些幸災樂禍的意思。轉頭看見安然進來,揚著笑容叫道:「嫂子。」

    「媽,奕嬌,你們來啦。」安然半掛這微笑朝她們點點頭。

    聞言,房裡的另外兩個人也同時朝安然這邊看過來,秦芸見到安然臉上滿堆起笑,蘇奕丞率先看到站在安然身後的林筱芬,喚道:「媽。」半撐著身子要下床。

    見狀,林筱芬忙阻止道:「哎呀,你躺著休息,別起來了。」

    秦芸這才注意到安然身後的林筱芬,看了看安然,再看了看林筱芬,忙上前,笑著說道:「這是親家母吧。」

    林筱芬也笑,看著秦芸也叫了句,「親家母。」

    「安然長得像親家母,怪不得這麼漂亮。」秦芸笑著說。

    林筱芬笑著,打量著秦芸,倒真如安然說的,挺隨和的人,也不端什麼架子。

    「沒想到我們第一次見面竟然會是這樣,這啊,都怪阿丞。」秦芸說著,轉頭又狠狠瞪了兒子一眼,「明知道自己胃不好還喝那麼多,簡直是找死,這麼大人了還一點不省心。」

    「我們安然也不好,從小在家裡被我跟她爸爸寵慣了,一點都不會照顧人。」林筱芬說著也白了安然一眼,這才剛結婚就把人照顧到醫院來了,還好這蘇家是正經人家,要是換了別的不正經的人家,還指不定說三道四什麼呢。

    「誒,這怎麼能怪安然呢,阿丞的腸胃一直都不好,這應酬一多自己又不克制點,現在弄成這樣,就是他自己自找的。」秦芸倒是一點都不偏幫自己的兒子。

    兩人雖然頭一次見,卻倒也不陌生,坐在一起也挺有話講。其實也沒有將什麼,坐在一起互誇著,林筱芬說蘇奕丞好,事事用心又懂禮數和規矩,秦芸則誇安然乖巧又聽話。

    安然笑著看著兩人,轉頭正好對上蘇奕丞的眼,兩人相視笑了。

    其實也並沒有坐多久,知道蘇奕丞只是舊病復發休息兩天並無大礙之後幾人並起身回去了。安然送她們出門口,蘇奕嬌自告奮勇送兩位媽媽回家,林筱芬則讓她留在病房裡好好照顧蘇奕丞,然後又叮囑安然待蘇奕丞出院後多做點清淡的食物,好好養養他的胃。

    待送走兩位媽媽,轉身回病房的時候蘇奕丞躺靠著,見她進來,伸手朝她招招手,示意她過去。

    「怎麼了?」安然雖然疑惑,卻還是朝他過去了。

    蘇奕丞挪了挪身子,拍了拍自己身邊空出來的床鋪,說道:「上來睡會兒。」他看出她的疲憊,昨晚到現在確實是累到她了。

    安然臉微紅,滿搖頭,「我,我不睏。」

    「上來。」蘇奕丞堅持。

    「我真的不睏。」安然嘀咕著說,卻也還是聽話的上前,卻只肯站在床邊,並不坐下。

    蘇奕丞伸手去拉過她,一個用力讓她跌坐在床上。

    「啊——!」安然一個驚呼,掙脫開他的手就想起來,現在是在醫院,這裡是病房,而他又是病人,而這個時候她躺在床上睡覺這叫什麼事,待會來掛水送藥的護士看見了,那她還要不要見人了!

    蘇奕丞一個手快,直接單手圈住她的腰,在她耳邊說道,「別亂動,會扯到針頭。」那語氣輕輕柔柔的,聽著還略帶著點委屈和彆扭。

    聞言,安然一下就不敢動了,她是真的怕扯到他那手上的針頭,可是這樣被抱著也不是個事啊,看著那房門,這護士隨時都會進來,見到如此,還不給笑話死啊!

    「你,你放開我好不好,我真的不睏,你要不要吃蘋果,我去給你削?」安然不死心的說道。

    聞言,蘇奕丞非但沒有放手,那擁著她的力道似乎更緊了些,只聽他在她耳邊說道:「躺著陪我睡會兒,沒抱著你,昨晚沒睡好。」那聲音輕輕柔柔的,語氣裡卻難掩有著種委屈和彆扭。

    這下安然正的是說不出話來了,愣愣的陪著他躺下,轉頭看著他那近在眼前的俊臉,那纖長的睫毛很濃密很好看。

    蘇奕丞看著她傻傻愣愣的模樣,心中為她因為自己的一句話而放棄了堅持略有些動容,欠身將吻落在她的額間,看著她微閉著眼顫抖的眉睫,嘴角浮著好看的笑意。不過卻也並沒有錯過她那眼底的黑眼圈,將手穿過她的脖頸,讓她如同往常枕在自己的手臂上,然後輕輕的說道:「睡吧。」說完自己也閉上眼睛。

    安然閉著眼躺了好一會兒,聽到身邊傳來他那熟悉平緩的呼吸身,睜開眼,看著他那安詳的睡顏,嘴角不自覺的微微翹起,微微撐起身,小心翼翼的單手將被子掀開,然後盡量放輕動作準備下床,卻在下一秒腰被抱住,整個人被一個力道帶進一個溫暖的懷抱。

    安然猛地轉身看他,只見蘇奕丞依舊閉著眼,連表情都是剛剛的模樣,安然不禁懷疑他剛剛真的醒了嗎?

    幼稚的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沒反應,就連睫毛都沒有閃動一下。

    又在床上躺了5分鐘,確定蘇奕丞是睡著的,剛剛不過是他睡夢中無意的舉動,安然再次小心翼翼的將他的手拿開,掀開被子,再次輕手輕腳的想要下床,卻在她有下一個動作前,身子再一次被帶進那溫暖的懷抱,這次比剛剛抱得更緊了些,兩人的身子緊密的貼合著,她豐腴貼合著他胸前的強硬,一剛一柔,很奇妙的感覺。

    「你,你醒了?」看著蘇奕丞,安然有些不確定的小聲問道。

    聞言,蘇奕丞緩緩睜開眼,看了眼安然,然後又閉上,淡淡的回道:「陪我會睡兒。」

    這次安然徹底頹廢了,瞪著大眼看了他好一會兒,最終放棄了想離開的打算。而後沒多久,困意襲來,昨晚因為怕他半夜醒來口渴要喝水什麼的,她沒睡,只是瞇著眼靠在床沿瞇了會兒。現在是真的有些困了,眼皮重的厲害。然後緩緩的,緩緩的閉上眼,沒多久,傳來淡淡的,平緩的呼吸。

    在安然進入夢鄉後,身邊的蘇奕丞緩緩的睜開眼,看著她那安睡的容顏,嘴角微微上揚,然後替她調整好舒適的位置,這才重新閉上眼,合著她的呼吸,緩緩睡去。

    安然再次醒來的時候身邊的床位是空的,抬手看了看表,原來不知不覺已經晚上7點了,而她這一睡竟然睡了5個多小時。忙不迭的坐起身來,轉頭,整個房間都沒看到蘇奕丞的身影。安然輕蹙著沒有下床,不知道他去了哪,房間裡洗手間也是空的。疑惑的朝大門走去,卻在房門口停住,她聽到蘇奕丞的聲音,還有另外一個男聲,不是鄭秘書,有些陌生,她想應該是他朋友。

    「那邊房子裝修怎麼樣了?」坐在病房門口邊上的塑料椅子上,蘇奕丞開口問道。

    「最快也要下週五。」葉梓溫說道,看了他眼,伸手給了他一拳,恨恨的說道:「你小子欠我一頓,我的假期空暇時間全給你用上了,還得全程幫你盯著,你說我上輩子是不是欠你得,竟然跟你做兄弟!」

    蘇奕丞笑,點頭,「沒問題。」

    葉梓溫也笑,其實他無非也就說說,兩人一個大院長大,從小可以說是穿一條褲子長大,這感情,簡直比親兄弟還親。

    笑過之後葉梓溫看著他,收斂起臉上的笑意,正色道:「凌苒對你還這麼大的影響力?」

    蘇奕丞轉頭,看了他眼,平靜的將目光收回,然後平靜的回道:「沒有。」

    「沒有你會把自己搞成這樣?」葉梓溫冷笑,完全不相信他的話,說道:「你說你這胃病當初是怎麼得的?又多少年沒有犯過了,現在她一回來,你就犯病,紅黃白混著喝,你當你是銅牆鐵胃啊?」

    「你想多了。」蘇奕丞輕描淡寫的說:「昨天也就是和規劃局的幾個人喝多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楊政道那小子有多橫,不喝,我能回得來嗎。這些飯局應酬你又不是不知道,喝酒當然免不了。」

    「你現在這算是解釋嗎?我可從不記得你有向別人解釋的習慣。」葉梓溫冷冷的說,擺明是不相信他的鬼話。

    蘇奕丞看了他眼,不再開口。

    兩人沉默,許久葉梓溫才緩緩開口,說道:「要不要我去找凌苒談談。」

    「不必了。」蘇奕丞拒絕。其實談不談無所謂,該說的那天晚上他全都說過了,以後她之於他來說,不過是個認識的人,再無其他。

    葉梓溫輕歎了口,就這話題沒再多說什麼。兩人又坐了會兒,葉梓溫突然像是想到了什麼,問道:「喂,房裡藏了什麼東西,幹嘛不讓我進去,哪有人來探病連個病房都不給進的?」

    蘇奕丞輕笑,轉頭看了眼病房那虛掩著的房門,從那裡面灑的燈光中看到某人的身影,嘴角的笑意勾勒的更加明顯,然後再轉頭,只對葉梓溫說道:「你是不是該回去了。」

    葉梓溫奇怪的看了他一眼,人總是這樣,你越是不想讓他知道,他的好奇心就越重,此刻的葉梓溫就是如此,「我今天倒非要看看你裡面藏了什麼人。」說著就要轉身朝病房進去,手卻在快要推開房門的瞬間被蘇奕丞抓住。

    蘇奕丞笑笑的看著他,語氣不快不慢不冷不熱的說道:「奕嬌一直找我要你的另一個號碼,或許我該考慮將號碼給她了,畢竟她是我妹妹,我和她比較親。」

    葉梓溫突然覺得背後有些發涼,忙將那還沒碰到門把的手收回,輕咳了聲,說道:「我突然想起前段時間有個客戶說要在陽台上再加一個設計,那,那我就先回去了。」說著,轉身整了整衣服準備離開。

    蘇奕丞淡淡的笑,說道:「嗯,我最近也比較忙,可能沒什麼時間跟奕嬌見面。」

    葉梓溫點點頭,嘴裡嘀咕了句什麼,然後說道,「走了。」

    蘇奕丞推門回病房的時候安然正坐在一旁的沙發上,手上拿著雜誌,翻看著,卻並沒有發現自己原來把雜誌給拿倒了。

    蘇奕丞看見了,卻並沒有說破,嘴角只是笑得更歡了些,卻也還是一本正經的問道:「起來了?」

    安然胡亂的點了點頭,「嗯。」眼睛卻不敢看他,她並不確定他是不是知道自己剛剛在門口偷聽。其實她是無心,並非有意,房門原本沒有關好,而他們說話的聲音也並不算『低調』,再則那個時候她剛想出門去找他,所以諸多機緣巧合下,她聽到了他們的談話。

    「餓了嗎?」蘇奕丞問道。

    安然猛地站起身來,說道:「你餓了吧,我去買飯。」心裡不禁懊悔,自己剛剛睡得也太死了,一睡就睡了好幾個小時,現在都晚上7點多了,能不餓嗎。想著就要去拿過外套和包包出門。

    「安然。」蘇奕丞喚住她,有些無奈的搖搖頭,指了指放在一旁櫃子上的食盒,說道:「剛剛梓溫來的時候我讓他帶的。」

    安然羞窘,重新將包包和衣服放回去,小聲的問道:「就是剛剛在外面和你說話的人嗎?」說完才驚覺自己這是不打自招了。

    「嗯。」蘇奕丞點點頭,並沒有追究或者不悅他剛剛的偷聽,自顧著將食盒裡的飯菜端出在小矮几上一一擺好。轉頭再對安然道:「快點過來,要涼了。」

    安然應聲過去,在他身邊坐下,飯菜偏素,清淡為主,夾了口青菜,味道很好。

    蘇奕丞端著碗筷吃著,他的吃相很好,吃的很快,卻很斯文,一點都不粗魯野蠻。

    氣氛略有些安靜,安然撥弄著碗裡的飯菜,找話題問道:「那個,你那個朋友和奕嬌不和嗎?」剛剛一聽說要把號碼給奕嬌,貌似語氣都變了。

    「奕嬌喜歡他。」蘇奕丞輕笑,想起葉梓溫很奕嬌之間就覺得又好氣又好笑,奕嬌一直喜歡梓溫,從小就愛跟著他屁股後面跑,梓溫卻有些態度不明,說不上不喜歡,卻一直躲著她。

    「他不喜歡奕嬌?」安然有些好奇,雖然她同奕嬌見面不多,但是蘇奕嬌給她的感覺很好,又大方又可愛,這樣的女孩子怎麼會有人不喜歡。

    蘇奕丞笑笑,加了塊肉放到安然的碗裡,只說道,「以後你就知道了。」

    安然有些不明白的看了看他,卻也沒有多問,低頭吃著他剛剛給她的菜。

    蘇奕丞在醫院裡待了兩晚,最後確認各項指標都正常之後,醫生終於鬆口放人。期間有人得知蘇奕丞因病住院,不少人打來電話意想來看望,但全都被蘇奕丞拒絕了,只說小病不宜過於誇大。

    因為身體的原因,蘇奕丞工作上的一些事被暫時延推,醫院出來正好是週末,而安然也因為設計稿被毀而退出了市政府大樓建設的案子,而原本定於這兩天要弄的標書也就與她無關。

    難得的週末,難得兩人都沒有事,在蘇奕丞出院的當天,秦芸打來電話,說讓他們回大院過週末,而自己也準備了藥膳來給蘇奕丞調理身子。

    兩人想想確實沒什麼事,也就爽快的答應了,只回公寓拿了兩套換洗的衣服,便提著包準備朝大院出發。

    安然不知道是有人故意在等他們,還是真的那麼湊巧。

    當電梯打開的時候凌苒正好站在裡面,一身米色雪紡連衣裙,長髮披肩,面帶著微笑,整個人看著竟然有些仙氣。

    安然不禁愣了愣,她都有些懷疑這凌苒是不是專門窺視著他們的一舉一動,不然哪能每次都這麼巧合的遇上。

    比起安然的驚訝,蘇奕丞顯得泰然自若許多,朝她點點頭,牽著安然的手直接進了電梯。

    電梯裡,凌苒率先開口,「好巧,我們又遇到了。」

    蘇奕丞沒說話,直直看著那不斷下跳的數字。為了避免氣氛太過尷尬,安然略扯著笑,朝她點點頭,「是啊,真巧。」

    凌苒眼尖的看見蘇奕丞提在手上的小行李袋,好奇的問道:「你們要出遠門?」

    安然剛想回答,蘇奕丞率先說道:「嗯,週末跟安然出去看看。」

    「是嗎。」凌苒的語氣一下暗了下來,整個人看上去也不如剛剛的生氣。

    「叮——!」

    電梯在沉默中到達地下室一樓,蘇奕丞牽著安然朝停在那的車子走去,身後凌苒尾隨著他們出來。

    像是突然想到什麼,在他們身後喚道:「你們這是要去哪,我也好久沒有出去逛逛了,要不一起,不介意帶上我吧。」

    安然一愣,下意識的轉頭看了看蘇奕丞,只見蘇奕丞轉身,面上並無太多表情的說道:「我們介意,凌小姐還是另找別人吧。」

    安然只見凌苒那微笑著的表情一僵,整個人呆呆的站在那,眼睛直直盯著蘇奕丞看著,臉上,很是受傷。

    蘇奕丞不再多看她一眼,轉身牽著安然的手直接朝那停在一旁的車子過去,將手上的行李放進後座,然後開了副駕駛的車門讓安然上車,再繞過車頭從另一側駕駛座上車,然後直接發動車子,緩緩行駛出了地下車庫。整個過程,不曾回頭看凌苒一眼。

    車子緩緩朝軍區大院的方向開去,車內有些安靜。蘇奕丞開的車速並不算快,但是很穩。

    好一會兒,安然開口道:「要不我來開吧,你剛剛好點,好好休息著吧。」這軍區大院離市區近一個多小時的路程,這開久了,總也是累人的。

    蘇奕丞轉頭朝她笑笑,只說道:「我哪那麼嬌氣。」說著單手掌著方向盤,一手拉過安然的手,握著,問道:「無聊嗎,要不要聽音樂?」

    安然搖搖頭,並沒有拉開他握著的手,習慣是個奇妙的東西,才多久,她已經很習慣這樣被他握著,習慣他掌心的溫度。回頭朝他笑笑,說道:「我們開廣播吧。」

    蘇奕丞不置可否的點點頭,「好。」

    伸手將廣播打開,是城市的交通之聲,主持人像播新文似得播報著路況,古板且乏味。調了另一個頻率,是個歡樂的節目,主持人用幽默的方式來講述這一件件其實並不搞笑的平常事,很貼近生活,卻也笑點不斷。聽著他那些聽上來很糗,其實大家都經歷過的小事,整個人的心情也變得愉悅起來。

    歡笑過後是一檔音樂類的節目,播放著當下最流行的音樂,安然聽了幾首,只覺得沒有什麼特別,還是老歌來得讓人值得回味。

    主持人是個女生,從聲音聽不出年紀,不過那聲音嗲的讓人有些發膩,節目裡開放了個短信點歌和互動的平台,第一封短信是一位媽媽為自己的寶寶點了,今天是她寶寶的生日,她希望寶寶的健康快樂每一天。主持人為其送上的是一首張懸的《寶貝》,旋律很優美,張懸的聲音也很好聽,低低的吟唱迴旋在這個車內。

    接下來的一短信是一個署名寂寞的手機用戶的,她說她很愛前男友,當初卻因為誤會而分開,現在再相見他的前男友已經有新的愛人,而最近她才發現她跟她的前男友竟然住在一個小區,每天看著他們牽手笑得很幸福的樣子她總覺得很難過,她無法祝福他們,她總覺得那樣的幸福原本是該屬於她的,只是她不小心把幸福弄丟了。

    在主持人發表自己對此短信感慨,並安慰那位署名寂寞的女生的時候,安然下意識的轉頭看著蘇奕丞,只見他的表情一如剛剛,絲毫沒有為此所動,專注的看著前方的路況,手依舊握著她的,力道不輕不重。

    主持人為那女孩送上的是一首《丟了幸福的豬》姜玉陽的嗓音略有些傷感,整個音樂的曲調並不歡快,帶著低低的哀愁。

    把自己的愛丟到了別處,

    誰能體會這撕心的苦,

    如果愛情的路還可以再鋪,

    我不會讓你再為我哭,

    如今剩一個沒用到不可原諒,

    丟了自己的幸福的豬,

    ……

    曲子收尾,車子也緩緩開進軍區大院,安然伸手將收音機關掉,看著前方那些紅門大院門口站著筆直的勤務兵,然後看著蘇奕丞緩緩將車子在蘇家大院停下。轉頭微笑的看著安然,只說道:「下車吧。」

    安然點點頭,卻在臨下車前忍不住問道:「當初你們是怎麼弄丟愛情的?」
作者: lilahsu    時間: 2013-9-14 10:35 PM

072 枕邊絮語

    蘇奕丞愣愣的看著她,好一會兒沒說話。

    安然突然覺得自己多言了,他不曾多問她跟莫非間的一切,她又有什麼資格來質問他的?

    有些自嘲的彎了彎嘴角,笑道,「我隨口問問,別介意。」說著,伸手去開了車門直接下車。

    勤務兵小張從門口迎上來,看著安然笑笑咧咧的朗聲喚道:「嫂子好。」

    安然被叫得有些發笑,同樣回道:「小張好。」

    小張有些不好意思的撓撓頭,嘴巴大大的裂開著,單純的有些可愛。

    蘇奕丞從車上下來,提著小行李包,笑著朝小張問道:「小張,我爸回來了嗎?」

    「報告,首長還沒回來,聽說這再幾天就有軍事演習,所以最近首長回來得都比較晚。」小張一臉認真的說道,兩手放在兩側,身子繃得筆直。

    蘇奕丞點點頭,過來牽著安然的手,「進去吧。」

    安然回以一笑,點點頭,任由他牽著兩人朝院內進去。

    進去的時候秦芸在廚房和阿姨忙碌著中午的午餐,聽聞外面動靜,圍著圍裙就出來了,見到安然和蘇奕丞兩人,臉上滿是笑意,「安然回來啦,先坐會兒,先坐會兒,飯等下就好。」說著就忙著回了廚房,催趕著要加快速度。

    蘇奕丞看著母親消失在廚房,又轉頭看了眼安然,好一會兒,才說道:「你說我媽她剛剛是不是沒看到我啊?」

    安然不解的看著他,「什麼意思?」他這麼大的一個人,而且跟她站在一起,婆婆能看到她,怎麼可能看不到他?

    「以前我一回來她就阿丞啊阿丞的,你聽到了嗎,她剛剛說安然回來啦!」蘇奕丞說道,那表情幼稚的可以,像是委屈,像是抱怨。

    「噗哧——!」安然一個沒忍住,嗤笑了出聲,歪著頭好笑的看著蘇奕丞,說道:「蘇領導,你這是吃醋嗎?」

    蘇奕丞摸了摸鼻子,納納的說,「只是感覺被冷落了。」

    安然笑得更歡,從來不覺得在他那一本正經的外表下還有這麼可愛的笑心思。然後突然,嘴上一熱,她再也笑不出來,因為蘇奕丞已經身體力行以吻封緘,吞下她所有的笑聲,和自己的羞窘。

    安然睜大眼,被他這一招弄得有些手足無措,反應過來忙不跌的拍著他的肩膀,真的是瘋了,他也不好好現在這是在哪,婆婆就在廚房,出來就可以看到,這要是讓婆婆看到自己跟他這樣,那他還讓不讓她見人了啊!

    「唔唔,蘇……蘇奕丞,你……你放唔,放開我唔唔……」被吻得七葷八素的,安然一句話都說不上來。

    可是蘇奕丞完全沒有要放開的意思,一手摟著她的腰,讓她整個貼合著自己,另一隻手扣住安然的後腦,然後加深這個吻。

    掙脫不開,安然反而被吻的暈頭轉向的,自己也因為他的吻而慢慢動情,忘了自己現在身處何處,手緩緩的環上他的脖頸,閉著眼,回應著他的熱吻。

    「額,太太,您站著門口幹什麼,不是說要端出去開飯嗎?」阿姨端著菜正準備出去擺桌,卻看見秦芸鬼鬼祟祟的藏在門後面,探頭朝外面看著什麼,嘴裡還嘀嘀咕咕說著什麼,臉上別說笑得有多歡。

    「哎呀。」秦芸被嚇了一跳,轉過頭,有些斥責的說道:「你這麼大聲幹什麼。」

    再轉頭想看外面那對吻得火熱的人的時候,只見兒子正似笑非笑的朝她這邊看著,而她那兒媳婦此刻正埋頭在她兒子懷中,小手不停的拍著兒子。

    見狀,秦芸第一時間表明態度,忙說道:「你們繼續你們繼續,飯還沒好,還沒好,另外我什麼都沒看到,真的什麼都沒看到。」說著就忙關上廚房的門。

    看著懷中羞窘到不行的人,蘇奕丞的心情打好,小聲的湊到她耳邊說道:「好了,媽媽進去了,咱們繼續?」

    安然猛的抬頭,忙從他懷裡退出,還繼續,那要真的得挖個坑把自己埋了才行,狠狠的瞪了他眼,忙轉身往蘇奕丞的房間跑去,她得趕吃飯前再重新整理下那被蘇奕丞扯亂的衣服和頭髮。

    再從房裡出來的時候秦芸和阿姨已經將飯菜碗筷全都擺放好,看著安然出來,兩人還不約而同的朝她曖昧的笑了笑。

    安然爆紅著臉低低叫了聲媽媽,然後在蘇奕丞身邊坐下。蘇漢年和蘇文清因為師部裡準備演戲的事中午並沒有回來。

    飯桌上,秦芸一如上次,熱情的給她布菜,直說她太瘦,要多吃點,說著並數落起蘇奕丞來,說老婆是娶來疼的,怎麼被他養的就是不見長肉。

    蘇奕丞摸了摸鼻子,看了安然眼,然後再轉頭看著桌上的這一桌子才,也夾了好大一塊肉放到安然碗裡。「來,多吃點肉。」

    安然看著那一碗簡直有半碗菜的飯碗,簡直是欲哭無淚,她瘦是因為她的胃口不大,現在這麼多,她哪裡吃得完啊!

    吃過飯秦芸便拉著安然聊天,婆媳倆說說笑笑倒也很有話聊。不過沒聊多久,安然就覺得自己快有些招架不住,因為秦芸問她打算什麼時候聲,這還不等安然回答,自己又笑著說道,看著他們倆現在這樣恩愛的樣子,估計自己抱孫子的時日也不早了,然後看看安然,再看看安然的肚子,好半天嘀咕了句什麼,安然第一次沒聽到,還傻傻的問了遍,秦芸然後曖昧的朝她笑笑,說,說不定你肚子裡已經有我大孫子了。

    安然當初就囧然了,一句話也說不上來,臉更是紅得跟熟透了的紅蘋果,那叫一個好看。

    最後蘇奕丞從房裡出來,說要帶安然去大院周邊看看,這才解救於安然於水火之中。

    見兒子要帶安然出去,秦芸自然沒有意見,一個勁的點頭,並囑咐蘇奕丞好好帶安然看看。

    安然出了大院走好一段臉上的紅暈都沒緩過來,看的蘇奕丞揚著笑臉心情大好。

    安然嬌嗔的白了他一眼,甩開他的手,自顧的快步走上前,心裡懊悔著,早知道這樣就不跟著回來了。

    蘇奕丞莞爾,上前牽過她的手,說道:「走吧,我帶你去後山那邊看看。」

    兩人牽手沿著那泥石路過去,道路兩邊很寬,是黃泥土地,泥沙很多,路面上有些輾壓過的痕跡,應該是大型的車或者機械經過後才造成的。

    其實道路兩邊的風景很美,一望無際青色的水稻田,抬頭則是城市中少見的碧藍天空,這裡的環境很好,呼吸過來,空氣的是乾淨的。

    其實蘇奕丞口中那所謂的後山並不算高,200米不到的海邊,盤山上去有一條修建好的公路,山間有當地農民在這務農,而上去了再眺望下面,可以看到不遠處部隊在遠處訓練,隱約還能聽見他們大聲的喊著口號,氣勢很恢宏,就這樣看著聽著略有些震撼。

    「你當初怎麼沒有當兵?」安然轉身問身邊的蘇奕丞,蘇家兩代從軍,算是典型的軍人家庭,按理這樣的家庭裡出來的孩子去當兵那才是正常的,而他卻是棄軍從政,棄武從文。

    蘇奕丞一愣,眉睫因為這個問題而微微皺了皺,好一會兒轉頭看著安然道:「我需要挑戰,在一個環境待久了就會對這個環境產生牴觸,從小軍事化的生活讓我跟正式部隊裡的兵沒什麼差別,做了十幾年的兵,我想換個新環境,與之完全不相同的環境。」

    「你很成功哈,現在是領導,多少人想巴結你呢。」安然調侃得說道。

    蘇奕丞轉過身,與她面對面,好笑的看著她,說道:「那你要巴結我嗎?」

    「你需要我巴結嗎?」安然微笑的反問。

    蘇奕丞不置可否的點點頭,「當然。」

    安然也瞭然的點頭,又歪著頭想了好一會兒,故作苦惱的說道:「我好像沒什麼要巴結你的呢,怎麼辦?」

    聞言,蘇奕丞皺了皺眉頭,「哎呀,這個確實有些不好辦。」

    安然被他的模樣逗笑,然後一臉正氣的說道:「你是人民公僕,怎麼好意思要老百姓巴結你,蘇先生,為人民服務是你的使命才是哦!」微微嘟著嘴,表情一臉的認真。

    蘇奕丞點點頭,直說道:「有道理。」然後看了她會兒,又說道:「我想我知道怎麼做了。」

    安然好奇,下意識的反問:「什——」麼字還沒有出口,她的嘴已經被人堵著,然後一個字都再也說不出來,一如中午的熱吻,蘇奕丞閉著眼吸吮攪拌著她的,手,緩緩的撫上她的纖腰。

    安然有些氣惱,卻躲不過她的熱吻,在他的挑逗下,那粉舌也只能隨著他一起起舞。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蘇奕丞終於饜足,這才放開她,胸口起伏著,呼吸也有些急促和紊亂,擁著安然兩人靜靜的呆著。

    好一會兒,安然終於在他懷中調適好自己的呼吸,然後有些埋怨的拍了拍蘇奕丞,說道:「你幹嘛老這樣搞突襲。」還好這邊沒什麼人,不然又叫人看了去,她真的是丟臉丟到家了。

    蘇奕丞低笑,任由著她拍打自己,不痛也不癢,然後帶著笑意在她耳邊低聲說道:「你剛剛嘟著嘴的樣子,好像是在邀請我吻你,所以為了順應人命要求,我這人民的公僕,當然是責無旁貸。」

    「我哪裡有!」安然抗議,杏目瞪著他,自己都沒有發現,此刻那小嘴又不自覺的噘著。

    蘇奕丞失笑,看著她認真的問道,「你又在邀請我嗎?」

    安然下意識忙摀住嘴,嬌嗔的瞪了她眼,紅著臉背過身去。

    當他們在回大院的時候已經是傍晚,夕陽落在山後,那晚霞的餘光映紅了整個天際。哨聲號角從遠處傳來,戰士的口號也喊得特別響亮。

    勤務兵小張看了他們依舊是朗聲喚他們大哥大嫂,憨實的笑容特別能感染人。

    只是大院門口停著的車讓蘇奕丞略微愣了愣,眉頭有些不太舒展的緊蹙起來。

    安然發覺他的異樣,轉頭看了看那車子,是輛奧迪,她不懂車子,看不懂是什麼型號有什麼問題,問道:「怎麼了,車子有什麼不對嗎?」

    蘇奕丞搖搖頭,轉頭問小張道:「凌市長過來了?」車子沒有什麼不對,不過那車牌是市委的,而這車是凌市長的座駕。

    「嗯,正在屋裡同夫人說話呢。」小張回道。

    蘇奕丞點點頭,轉頭對安然說道:「進去吧。」

    安然沒多說什麼,點點頭,跟著他進了院子。

    進去時,凌市長和秦芸正坐在客廳說話,矮几上放這杯茶,騰騰還冒著熱氣。客廳裡的兩人見他們回來,臉上扯著笑。

    蘇奕丞淡笑的回應,直直朝客廳過去,說道:「凌伯伯來找我爸下棋嗎。」

    凌川笑著點點頭,「是啊,本來想找他殺幾盤,沒想到他最近要忙演習。」看向站在蘇奕丞旁邊的安然,眼裡有種說不出愁緒和感慨。

    安然笑著朝他點點頭,禮貌的喚道:「凌伯伯。」

    凌川點點頭,然後又突然想到什麼似得,又問蘇奕丞道:「對了,身子好些了嗎,沒大礙吧。」

    蘇奕丞過去在他對面坐下,笑著點點頭,「沒什麼事,都是老毛病,不要緊。」

    「你小子可要吧身子給我養好,你可是我的左右手,這兩天你不在,我一時還真沒法適應,看來真的是老了,老嘍。」凌川略有些感慨的說道。

    「咱們這輩也該老了,忙忙碌碌幾十年,孩子都這麼大了,能不老嘛。」秦芸說道,然後站起身來,笑著朝安然說道:「來,安然,到廚房來幫媽媽準備晚飯,順便咱娘倆說說悄悄話,別讓這倆爺們聽了去。」

    安然點頭,順應的說道:「好。」

    客廳裡只剩下蘇奕丞和凌川,兩人靜默了會兒,凌川率先開口,說道:「奕丞,你來陪我下一盤吧,我們也好久沒有下過了。」

    蘇奕丞點點頭,「好。」起身進書房將那象棋端出來,擺好棋局。

    凌川執紅旗先走,蘇奕丞跟上,開局很平常,兩方勢均力敵看不出誰更勝一籌。

    將車調出,直接落至對方的關口,壓制著那預上跳的黑馬,凌川略有些感歎的說道:「如果沒有當初,你說你是不是早就是我女婿了呢?」

    蘇奕丞看了他眼,將炮上拉,只淡淡的回應,「世事難料。」

    「是啊,世事難料啊!」凌川贊同的點點頭,他當初也沒想過竟然最後會弄到與女兒解除了父女關係。幾年沒見,現在縱使知道她回來,卻也不曾再見一面。

    蘇奕丞沒說話,專注的下著棋。

    「她……找過你嗎。」凌川問道。

    蘇奕丞沒有抬頭,他知道他問的是凌苒,淡淡的點頭,「嗯,見過了。」

    「奕丞,你對她還有情份嗎?」凌川忍不住問,這些年來他身邊從未出現過別的人,他一直以為他對凌苒還留有舊情,甚至奢想過他還會是他的女婿,雖然晚了幾年。可是他沒想到的是他竟然突然結婚了,之前一點預兆都沒有。

    蘇奕丞看了他一眼,拉過車直接下沉,落子,然後淡淡的開口,「將軍。」

    凌川一愣,回過神,低頭看這棋盤,微微愣了愣,剛剛他完全沒有心思放在棋子上,沒想這才多久,自己已經被直接擒了將帥。

    就在凌川略微晃神的時候,蘇奕丞淡淡開口,只說道:「我現在只當她是您女兒。」

    凌川抬頭,看著他那平靜淡笑的臉,一下不知道該說什麼。是啊,他怎麼敢再苛求經過那樣的事之後他還能對她留有什麼情份呢。

    凌川苦笑的搖搖頭,說道:「罷了,罷了,是我多想了。」

    蘇奕丞沒接他的話,臉上依舊是剛剛的表情,只說道:「凌伯伯晚上留下來吃飯吧,晚上正好跟我爸他好好切磋兩盤。」

    凌川無力的搖搖頭,自嘲打趣的說道:「不了,不了,再留下來怕是要被你們父子兩殺個片甲不留了,我看我這還是得趕在我還有一兵一卒的情況下趕緊回去,還不至於死的太難看。」今天不過是想過來看看問問,下棋不過是個幌子,現在該問的也問了,也是改回去了。

    蘇奕丞笑,「凌伯伯說笑了,剛剛是我僥倖了。」

    凌川站起身,臨走前拍了拍蘇奕丞的肩膀,說道:「這兩天好好把身子養好,爭取早日回到崗位,另外,下周市委要針對科技城開會進行投票了,到時候準備好發言吧。」

    蘇奕丞點點頭,送著他出去。

    晚上吃過晚飯蘇文清和蘇漢年才從部隊回來,安然陪著兩人說了會兒話這才回了房,而蘇奕丞則被叫進了書房。

    安然坐在房間裡的書桌前隨手拿了本書翻看著,打發這略有些無聊的時間。

    林麗的電話在這個時候進來,說程翔回來了,她跟他說了安然同事的事情,程翔說沒問題,讓安然的同事到時候直接聯繫他,他幫忙看看有什麼風險比較小又適合投資的。

    那找程翔參考投資的事本來不過就是個借口,此刻安然也只能胡亂的應著,「好,我到時候將程翔的電話給她,讓她直接跟程翔聯繫。」

    林麗爽快的應下,接著兩人又說了些其他無關緊要的事情,然後安然聽見電話那邊程翔叫林麗的聲音。

    「哎呀,不跟你說了,我們加小翔子叫我。」林麗說著便想掛電話。

    「等等林麗!」在她掛上電話前安然突然叫道。

    林麗一愣,問道:「怎麼了?還有什麼事?」

    「額,沒,沒什麼。」安然踟躇,不知道為什麼,心裡總覺得有些怪異,一種說不出來的感覺。

    「嗯?」林麗疑惑的悶哼。

    「你,你跟程翔還好吧?」安然試探的問道。

    「嗯?有什麼該不好的嗎?」林麗被問得有些雲裡霧裡的,有些聽不太明白。

    安然只覺得自己問多餘了,他們認識十多年,程翔的人品不該信不過的,應該是自己多心了,「沒,沒什麼了,這不是看你之前因為短信的事而有芥蒂嘛,所以隨便問問。」

    「哎呦,都是誤會嘛。況且這次程翔回來,還給我帶了一條特別漂亮的水晶手鏈,改天給你看看哈。」林麗有些興奮得說道,聲音裡都有那藏不住的喜悅。

    安然輕笑,放下心來,說道:「你就會欺負我,整天跟我炫耀你們家程翔有多疼你。」

    「你們家蘇先生不疼你嗎?」林麗反問,然後作勢說道:「這樣吧,改天把你們家蘇先生約出來,姐姐替你好好教育教育他,要讓他知道,你這邊也是有人的,別想欺負了你去。」

    「呵呵。」安然嗤笑出聲,連連說道:「好好好,改天讓你來教訓他,讓他知道我後面還是有很強大的後盾的,看他還敢不敢欺負人。」

    「嗯,必須的。」

    兩人又閒扯了會兒,然後這才掛了電話。

    關了手機,安然有些失笑的搖頭,重新將手上那拿著的散文集拿過來翻看起來。突然,有人從身後將她圈抱住,驚得安然一下叫了出來,「啊!——」

    那人低笑,呼吸全灑在她的耳畔。

    安然轉過頭,只見蘇奕丞正好笑的看著她,不禁嬌嗔的白了他眼,「嚇死我了,你走路都沒聲音的嗎?」他是什麼時候進來的,她一點都沒有聽見動靜。

    「怎麼,你在說我壞話嗎?」蘇奕丞擁著她好笑的問道。

    「我才沒有。」安然否認,她才不是那種長舌的人,也沒有在別人背後都壞話的習慣。

    「是嗎?」蘇奕丞挑眉,反問道:「那我什麼時候欺負你了嗎?對你不好嗎?」

    安然一愣,明白他是剛剛聽到了自己跟林麗講的電話,然後小腦袋一轉悠,先發制人道:「你偷聽人家講電話!」

    「你並沒有鎖門,況且這裡也是我的房間,算是我們兩人的公共場所,是你在公共場所講電話。」而且講的很大聲,他想不聽到都很難,這樣又怎麼能算得上是偷聽。

    「我……」安然語塞,確實如此,「可,可我是跟林麗開玩笑的啊,你不必當真。」

    蘇奕丞皺眉,「是嗎,可是聽那你朋友的口氣不並不是開玩笑啊,她是說下次見了我要好好教訓我是吧?」

    安然略略的往身後靠去,她總覺得有些不好的預感,尤其在兩人靠得這麼近的時候,尤其是在這房間裡只有他們沒有別人的時候,尤其是在這樣大晚上的時候!

    蘇奕丞自然是看出了她的意圖,不動聲色的往前靠了靠,擁著她的懷抱更是緊了緊。臉色依舊是剛剛那微怒的表情,眼睛直直的望著她與她對視著。

    安然下意識逃避著他的眼眸,有些心虛的說道,「我,我要要去洗澡了。」說著,並掙扎的想掙脫開蘇奕丞的懷抱。

    蘇奕丞不放,定定看著她,因為安然的掙扎,兩人的肢體相互摩擦著,她的柔軟他的堅硬,一種明顯的對比。心裡有股火焰迅速上竄,慾望隨之而來。嘴角那若隱若現笑意一下變得有些僵硬不自然,而那深邃的雙眸此刻染上了種炙熱的火焰,那熱度,灼燒著自己也灼燒著她。

    生理上的變化那是明顯的,安然自然是感覺到了,剛剛的那種預感來得更猛烈,她知道,自己要是現在不走,估計待會兒會死得很淒慘!

    「放,放開我,我真要去洗澡了。」安然有些討好的說道。

    蘇奕丞定定的看著他,手上力道更加重了些,好一會兒才吐出兩字,說道:「不放!」

    安然不安的嚥了嚥口水,身子不停的往後靠去,「你,你你你想做什麼?」

    「你不知道我想做什麼嗎?」聲音已經略有些暗啞,可是那嘶啞的嗓音在這個曖昧的空間裡顯得特別的魅惑人心。說罷,蘇奕丞將她拉回,兩人的身子因為擁抱而緊密的貼合著,生理上的變化是明顯的。

    安然臉紅得更厲害些,身子不安的扭曲著,裝糊塗道:「不,不知道。」她當然知道他想幹什麼,不過要她是怎麼也說不出口的。

    蘇奕丞邪魅的低笑,突然一個用力將她打橫抱起。

    「呀!——」安然驚呼出聲,手忙環住他的脖頸,「你,你做什麼!」太過突然,嚇了她一跳。

    「做愛!」蘇奕丞臉不紅心不跳的說完,然後直接抱著她壓到了床上,然後身體力行的做了起來。

    門外秦芸煮了湯圓做夜宵,這才端到門口,手才抬起還沒有落下,便聽見房內細細傳來那種曖昧的聲音,忙收回手,臉上的笑意大大的,趕忙端著湯圓往回走。

    客廳裡蘇文清坐在沙發前,手裡還拿著為這次演戲準備的軍事地圖,而前面的矮几上,放著碗湯圓,還騰騰冒著熱氣。

    見秦芸端著湯圓進去又出來,推了推那架著的眼鏡,說道:「孩子們不喜歡吃啊?」其實他也不太喜歡,這東西太甜膩了,可這話他可不敢說,家裡這老婆子就喜歡吃甜膩的東西,還覺得全世界的人都跟她一樣。

    秦芸笑笑嘻嘻的在丈夫身邊坐下,那嘴上的笑容都裂開成朵花了,將托盤放到矮几上,自己端過碗湯圓邊吃邊說道:「他們正忙著呢,顧不上吃了,廚房裡還有,待會忙完讓阿丞自己熱著吃。」

    「嗯?」蘇文清疑惑,「他們不是放假嗎?還帶工作回來?」說著並放下手中的地圖教育秦芸道:「你也是,不說說他,這工作固然重要,可身子要是垮了,那更是何談工作啊!」

    秦芸沒好氣的白了丈夫一眼,說道:「他們哪裡是忙工作啊,忙別的呢。」

    蘇文清愣沒有反應過來,眉頭皺得更緊了些,疑惑寫滿了整張臉,「什麼別的?」

    秦芸真有些被丈夫的不解風情給打敗,好笑又好氣的低咒了句,「榆木腦袋!」然後湊近他說道:「再不久啊,我們要抱孫子了。」

    蘇文清一愣,好一會兒反應過來,自然是明白她的意思,不過重點不在這,而是那句孫子,「真的?」跟他一部隊一大院的,到他這年紀,哪個不是子孫滿堂的,就好比前院的老徐,整天跟他炫耀說自己孫女多可愛,還會唱歌還會跳舞,整天爺爺爺爺的纏著他叫,哼,他這根本就是故意在他面前炫耀,不過那孩子可真夠靈活的,長得又漂亮,看著就討人喜歡,只是阿丞遲遲不結,更別說抱孫子了,不過現在好了,這媳婦也娶了,那他離抱孫子的日子也不遠了,到時候他也抱著孫子去那老徐家,到時候看是他孫女靈活還是他孫子聰明。

    「當然是真的。」她可是天的真真切切,而且這安然她看著也喜歡,「再說了,他們這才剛結婚,先婚燕爾嘛,自然多親熱。」

    「有道理有道理。」蘇文清符合的點點頭,臉上也是一臉的笑容。

    「來,這碗給你。」秦芸說著把托盤上另一碗湯圓給蘇文清推過去。

    蘇文清一愣,嘴角抽搐了下,只乾笑著說道:「那個,我這還沒吃呢,晚上吃太多不好。」

    秦芸看了他眼,只說道:「那快點吃啊,你們當兵的不是最忌諱浪費糧食嘛。」說著,端著那剩下的還有半碗湯圓朝餐廳走去。

    而蘇文清看著那兩碗湯圓,愣了好半響,才清歎了口,認命的端起來吃著。

    安然昏昏沉沉的覺得有人將她抱起,不過她實在是沒有多餘的力氣再反抗,昏昏沉沉的眼皮的抬不起來。只覺得有人抱著她,懷抱很溫暖,然後被放進那溫水中,身上的酸痛一下舒緩了好多,意識其實是清醒的,但是眼睛真的就睜不開,身上一點力氣都沒有。身子被人擦拭著,她可以感覺到,那動作很溫柔。

    她也不知道洗了多久,只感覺又是一次懸空,再被放開的時候已經躺在床上,有人在替自己穿衣服。然後再讓她躺下,她只覺得又困又乏,躺下後便要睡去,意識也一點點抽離,在她迷濛間她似乎聽到有人在她耳邊說話。

    「我弄丟過一次愛情,這次,我不想再丟了自己的幸福……」
作者: lilahsu    時間: 2013-9-14 10:46 PM

073 醉後凌苒

    昨晚真的是累著她了,睡的竟然沒有聽到早上的起床號,再醒來的時候已經快早上9點多了,身邊蘇奕丞早已經沒了人影。

    有些狼狽的洗漱換好衣服,再出來的時候房子裡只有阿姨在院子裡打掃著。

    那阿姨見安然起來,忙說道:「少奶奶起來啦,太太剛出去了。」

    安然點點頭,朝她笑笑。

    阿姨放下手中的掃帚,朝她過來,說道:「少奶奶肚子餓了吧,今天太太一早熬了粥,見你沒起,現在還在爐子裡溫著呢,我去打過來給你吃。」說著就洗了洗手忙進了廚房。

    安然跟著見去,原想幫忙做點什麼,卻被她趕了出去,說是廚房油煙太重。

    百無聊賴的坐在餐桌前,心裡嘀咕著蘇奕丞去了哪,這屋子裡裡外外都沒見到人影。

    阿姨端著粥出來,邊說道:「少奶奶,這是太太早起熬得燕窩粥,來,小心燙。」

    安然接過,朝她笑笑,「阿姨,你還是叫我安然吧。」少奶奶少奶奶叫的,咋叫咋不習慣。

    阿姨笑笑,點點頭,催促道:「來,趁熱吃,太太說你得好好補補,太瘦了。」

    安然汗顏,她不胖,倒也不至於太瘦,拿過勺子,小口小口舀著吃著,粥很甜,和稠,糯糯的,而她向來嗜甜,這樣的粥很是對胃。

    待安然吃完早餐,也不見蘇奕丞或者秦芸回來,在花園裡陪著阿姨澆了會兒花,而後跟阿姨說了聲一個人便出了門。沿著大院周邊走去,耳邊時不時可以聽到訓練場那邊傳來的喊聲,幾個幹部孩子週末沒課,此刻正三三兩兩的從安然身邊跑過,看架勢,似乎在在玩兵抓賊的遊戲,有些樂不可支。

    沿著房子走到了一活動中心,露天下放了好多強身健體的公共設備,蹺蹺板,轉輪,單桿,雙桿等等,有幾個婦女坐在一旁聊著,看穿著,應該是某幹部家裡的保姆或者阿姨。幾個孩子高興的圍著轉著玩,歡聲笑語的,心情很是不錯。

    安然無所事事,卻也不知道去哪,對於這裡她完全的陌生,甚至有點害怕,因為好多院子門口都站著勤務兵,而且各個面色嚴肅,讓人不由得有些敬畏。

    幾個孩子跑跑鬧鬧玩著,安然盯著院中的一顆大槐樹看的有些出神,沒有留心,一個孩子笑鬧著朝她撞來,待安然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來不及閃躲,兩人直直的撞上,那孩子的力道很重,撞的直接一屁股坐到了地上,而安然也被撞得腳下一個不穩,頃刻便要朝身後倒去。

    「啊!」下意識的驚叫,完全是出於本能。尖叫的同事安然有些認命的閉上眼,準備等待那即將到來的疼痛。

    突然,只覺得身後一暖,而後那原本該來的疼痛沒來,安然直接跌進一個溫熱的懷抱,有人,從身後將她抱住,讓她免於跌倒的窘境。

    「小姐,你沒事吧?」

    溫厚的聲音在安然耳邊響起,安然這才猛的反應過來,忙從那人懷中退出,轉頭,忙說道,「額,沒,沒事,剛剛真的是謝謝你。」這才將人看清,男人有著濃黑的眉毛,國字臉,穿著西裝,一副精英打扮,頭髮被梳理的一絲不苟,說不上有多帥,卻挺有味道。

    男人朝她笑笑,目光沒有在她臉上停留,轉身將那跌坐在地上的男孩拉起,板著臉,訓道:「怎麼這麼毛毛躁躁,撞到人了還不趕緊道歉。」

    那小男孩揉了揉跌疼的屁股,堅強的並沒有落淚,朝安然小聲的說道:「對不起!」

    安然微笑的搖搖頭,眼尖的看見他那跌破了皮還在流血的手,忙說道:「你流血了,疼不疼,阿姨帶你去包紮下好不好。」

    男孩搖搖頭,怯怯的看著安然身邊的男人。

    只見安然身邊的男人抱歉的朝安然笑笑,說道:「抱歉,是孩子太調皮了。」

    安然這才反應過來,原來這男人是這孩子的家長,忙笑著說,「沒事沒事,孩子總是愛玩些的,是天性嘛,對了,您待會還是帶孩子去包下手吧,別感染了。」

    男人點點頭,轉身看了男孩一眼,眉頭微微皺了皺,好一會兒朝他伸出手。那男孩似乎有些怕他,不敢與他對視,卻還是怯怯的將手遞過去。

    就在那男人牽著孩子準備同安然告別的時候,突然身後傳來蘇奕丞的聲音。

    「安然。」

    轉過頭,只見蘇奕丞站在離他幾步外,頭髮被風吹得有些亂,一身休閒的裝扮。

    「奕丞。」安然朝他笑笑,轉身朝他過去。

    蘇奕丞看了看她,又注意到那邊站著的男人,突然臉色微變,那嘴角的笑一下僵了在哪。

    男人也看過來,對上蘇奕丞的眼,也微微一愣,臉上的表情一下變得有些奇怪起來。

    安然注意到兩個人的變化,試探的問蘇奕丞道:「你們認識嗎?」

    蘇奕丞這才緩過神來,轉過頭,只對安然說道:「走吧,鄭秘書來了電話,下午有個會我必須要去,我們可能要提前回去了。」

    安然點點頭,轉頭看了眼那站著的男人,稍點了點頭,轉身由蘇奕丞牽著離開。

    男人看著那慢慢遠去的身影,好一會兒才低頭同自己那牽著的孩子說了句,「走吧。」

    一路上,氣氛有些尷尬,蘇奕丞一直沉默著,安然卻不知道該說什麼,只是這樣愣愣由著他牽著。看剛剛他跟那男人的反應,兩人應該是認識的才是,不過如此看來,似乎關係並不怎麼好。

    再回到蘇家大院的時候秦芸已經回來,正和阿姨倆在院子裡準備殺雞,這雞是她剛剛去抓了正宗老母雞,準備中午殺了燉雞湯給安然補補身子。可是著雞還沒殺成就聽聞兩人說這就要回去了,那好心情立馬就散了去,卻也知道工作的事並沒辦法,只叮囑兩人有空多回來看看,還說這雞湯明天殺了燉了給兩人送去。

    一路上蘇奕丞專注的開著車,臉色微微緊繃著,不若以往的溫和,一副生人勿近的樣子,看著有些可怕。

    「工作很急嗎?」氣氛尷尬的有些詭異,安然試圖找點話題來打破轉頭的寂靜。

    蘇奕丞似乎沒聽到似的,眼睛直視專注的開著車。

    「奕丞?」安然試探的喚道。

    蘇奕丞這才恍過神來,愣愣的轉頭,問,「呃,你剛剛說什麼?」

    安然定定的看著他,最後搖搖頭,說道:「要不換換吧,我來開車,你看上去有些心不在焉。」

    蘇奕丞搖搖頭,朝她笑笑,說道:「沒事,剛剛在想事,沒注意聽。」

    安然輕歎了聲,說道:「你跟剛剛那男的認識是嗎。」

    蘇奕丞看了她眼,點點頭,沒有否認,「他是機關大院的,隔不遠,見過幾面。」

    「嗯。」安然點點頭,沒再多問,她一直覺得,他願意說的話自己人會跟她說,要不是願意說,那問了也是白問,自討沒趣。轉移開話題,問道:「下午的會很急嗎?」

    「2點的會,不過得過去做下會前準備。」蘇奕丞據實說道。

    「待會兒吃了飯再過去吧,醫生說你的三餐要正常。」這兩天稍微好點,要是再餓出個什麼問題,那就得不償失了。

    蘇奕丞看了她眼,點點頭,嘴角浮起淡淡的笑。

    再從大院回到市區公寓的時候正好11點,因為知道他趕得及,安然趁他進去換衣服的時候趕忙抓緊時間來下了碗麵,清湯小菜,加個蛋花。

    蘇奕丞梳洗好換過衣服出來的時候,安然正打好蛋花然後散在那清湯麵上,見他從房裡面出來,忙說道,「來,吃了再過去吧。」說著,將湯麵直接端到吧檯上。

    蘇奕丞點點頭,過去在那高腳凳上坐下。喝了口湯,其實味道只能算是一般,但是心意十足,讓他覺得這碗麵特別的鮮美可口。讚賞的點頭,朝她說道:「味道很好。」

    安然淡淡的淺笑,在他對面坐下,手托著腮,看著他吃,什麼也不做。

    蘇奕丞吃得很快,但是吃相很優雅,沒有一點把湯汁灑到外面,就連碎屑也沒有。

    吃著,突然夾了塊蛋花朝安然遞過去,示意她張嘴。

    安然搖搖頭,「你吃啦。」這樣親密的舉動讓她多少有些不自在,臉兒微紅。

    蘇奕丞並沒有把筷子收回來,夾著蛋花堅持要她吃下。

    真的是有些被打敗,執拗不過他的堅持,安然只得張口把那蛋花吃下,臉因為皮薄,紅撲撲的厲害。

    蘇奕丞滿意的笑笑,然後又從碗裡夾了塊朝她遞過去。

    安然蹙眉,卻還是無奈的張口吃下,待蘇奕丞再夾第三塊過來的時候,安然佯裝生氣一臉嚴肅的說道:「蘇奕丞,你這是嫌棄我做的太難吃,所以不要吃嗎?」

    蘇奕丞愣了愣,似乎沒想到她會出這麼一手,搖搖頭,低頭大口將剩下的湯麵和蛋花,甚至麵湯,全都吃進了肚子裡,然後放下碗筷,認真的看著安然說道:「我媳婦兒做的麵是最好吃的麵,以後有多少我吃多少。」

    安然被他那認真的表情逗笑,不去理會他,收拾了碗筷直接放進了洗碗池。

    再看看手錶,確實是沒有多餘的時間再留下來,蘇奕丞拿過公文包,朝安然說了聲,然後直接出門去。

    『碧湖園』的案子在施工建設,順利的話下個月將進入第二期工程,而市委政府大樓的案子她也已經退出,此刻的她算是清閒得有些無聊。

    回到書房將那完成了四分之一的設計圖稿重新拿出來,她喜歡把每張設計圖沖頭畫到尾,縱使這個案子她失敗了,起碼這也算是自己對自己的一種交代。

    靈感其實是一種非常渺茫可遇不可求的東西,當初想了好久,構圖好多,參考好多,花了近半個月的時間才畫得七七八八,現在也許是沒有了心裡負擔,今天下午,安然畫得特別的順,幾乎沒有斷鏈,一個下午,竟然畫好了圖稿大半,甚至相比起之前,這次的設計她更為滿意。

    突然門鈴在這個時候響起,胡玲玲響著,安然放下畫筆,略帶著點疑惑的朝大門過去。

    她並不知道是誰來找,不過應該是找蘇奕丞的,因為這是蘇奕丞的房子,而她是最近搬進來的,甚至並沒有告訴過別人自己住這裡。

    從貓眼裡望去,只見凌苒站在外面,身子歪歪斜斜的,整個人有些站不太穩。安然伸手去準備將門打開,卻在手握住門把的時候一下就踟躕了,她直覺該離這個凌苒遠一點,其實她似乎待人並不單純,她不曾一次大方的同她說她與蘇奕丞之間的一切。

    門鈴依舊胡玲玲的叫囂著,大有那種你不開門呃並不罷休的決心。安然踟躕再踟躕,最後還是伸手將門打開。

    才開門,安然只覺得聞到一陣酒氣,味道濃烈得有些熏人,讓人覺得難受。

    凌苒似乎有些醉了,整個人醉眼迷濛的。

    「凌小姐?」安然輕喚的叫她。

    凌苒歪歪斜斜的站著,看著她,眼皮似乎頗有些沉重,一眨一眨的。整個人搖搖晃晃的,似乎隨時都有可能癱坐跌倒。

    還真的是怕她一個不小心真的跌倒了,安然只好伸手扶著她,「來,先進來吧。」

    凌苒將整個人掛在安然身上,又哭又笑的抱著安然說道:「安然,我好難受,真的好難受。」

    雖然她並不重,看起來也很瘦,可是這樣一個大人的力量壓到安然身上,安然真的是有些吃不消,況且,她還不消停,真醉得厲害似得,搖搖晃晃的。

    「呼——」好不容易將她扶到客廳沙發上坐下,安然長長歎了口氣,轉身準備去給她倒杯水,可沒想,這才轉身想走,手又緊緊被她拉住了。

    「你先放手,我去給你倒水,你現在這樣,喝點水會舒服一點。」安然說道。

    凌苒搖頭,手緊抓著安然卻不鬆開,臉上一臉委屈的看著她,說道:「安然,我難受,好難受。」

    「你難受是因為你喝醉了,你先放開,我去給你沖杯解酒茶,喝了會舒服一點。」安然真的是有些被打敗,這按理說她跟她只見過兩面,根本就算不上朋友,可她現在這樣喝醉了跑來找她,這又算怎麼回事!安然心裡琢磨著,或許,她該打電話給凌琳,讓她來接人。

    凌苒搖頭,用手指著自己胸口說道,「我沒有醉,我是這裡難受,特別難受!」

    安然看著她,不知道該說什麼,手被她拉著,卻又走不開,只得在她身邊坐下。

    「我好愛他,真的好愛他,即使離開了七年,可是我無不每時每刻都在想著他,想著我們過去一起生活過的日子。我好後悔,好後悔當年為什麼要喝酒,我明明知道自己不會喝的,不然,不然也不會有那樣的事情。」說著,凌苒有些悲慼的哭了起來。

    安然沒說話,因為知道她口中的那個他應該指得是蘇奕丞,她是蘇奕丞的前女友,而自己是蘇奕丞的現任妻子,前女友來找現任妻子哭訴說有多愛自己的老公,多後悔當年分手,對於這樣的情況,她完全不知所措,因為完全沒有經驗。

    哭著,凌苒突然抬起頭,環顧著整個房子,然後突然又癡癡的笑了開來,說道:「你知道嗎,這屋子裡的一切全都沒有改變,依舊是當初的裝扮。」

    安然蹙了蹙眉頭,環視整個房子的裝扮。

    凌苒猛站起身,身子搖搖晃晃的,腳下也並不穩,跌跌撞撞的朝吧檯走去,手輕輕撫過吧檯上的大理石,那紅色的高腳凳,癡癡的笑著,低喃得說道:「當初,我總是坐在這張椅子上,然後阿丞會把做好的飯菜擺好,他的廚藝開始並不好,可是為了我,因為我挑食,他偷偷學了好久的廚藝,最後,做得甚至比外面餐廳裡大廚做的還要好吃。」

    安然沒說話,定定的看著她,蘇奕丞的廚藝確實好,之前他做過一次,凌苒沒有誇張,確實比外面一般餐廳裡的還要好吃,只是她沒有想過的是,他的廚藝竟然是當初為她學的。

    跌跌撞撞的,凌苒又朝書房過去,推門進去,看著那一切依舊熟悉的擺設,手捂著嘴,有些口齒不清的說道,「還,還是和以前一樣,沒變,真的沒變!」

    安然看著她,那放在兩側的手不自覺的緊握,心裡,莫名的有一陣不快,說不上來原因,只覺得胸口悶得厲害。

    凌苒跌撞的要朝主臥過去,安然心中猛地一緊,大步上前,握住她那放在門把上的手,冷冷的說道:「凌小姐,你喝醉了,我送你上去吧。」臥室那是她和蘇奕丞的房間,一起相擁而眠,一起廝磨纏綿,她不想從別人嘴裡聽到任何的評價,更不想知道以前是怎麼樣。

    藉著酒勁凌苒甩開她的手,又跌跌撞撞的轉身回了客廳,看著那銀灰色沙發,又癡癡傻傻的笑著,轉身,看著安然,說道:「以前阿丞特別喜歡抱著我窩在沙發上看電視,他喜歡看時事政治,可是我總喜歡看些肥皂劇,他覺得悶,卻再無聊每次也都會陪著我看完,我哭的時候給我遞紙巾,我笑的時候也跟著我笑,然後寵溺的捏捏我的鼻子,親親我的額頭,那段時間,是我最快樂的日子。」說著,又悲悲慼戚的哭了起來,轉身走到安然面前,抓住她的衣服,哭著說:「你把阿丞還給我,還給我好不好?我真的好愛他,不可以沒有她!」

    安然只皺眉,心裡難受的厲害,只覺得呼吸都開始有些緊迫急促,深深的吸了口氣,閉了閉眼,說道:「凌小姐,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你醉了,我送你上去!」

    凌苒突然將她推開,有些激動的說道,「他不愛你,阿丞根本就不愛你。我離開七年,他身邊沒出現過一個女人,你以為是為什麼,他是在等我,在等我回來!」

    「可是他最後還是娶了我,而現在我才是蘇太太,他蘇奕丞的妻子!」安然定定的看著她說道,手緊緊的攥著。

    凌苒看著她,定定的看著,然後突然癱坐了在地上,整個人像洩了氣的皮球,毫無生氣。目光看著某處,雙眼卻完全沒有焦距,只納納的說著,像是在自言自語,「我讓他等太久了,久到心都寒了,我錯了,我該早點回來的,我該早點回來的……」

    安然心裡難受的緊,因為她的話,因為她的話想起當初結婚時的衝動,現在再來回想起當初他的那句合適,心突然就揪疼的厲害。

    「呵呵,呵呵……」坐在地上的凌苒突然又笑出了聲,看著安然,語氣又尖酸又刻薄的說道:「你以為阿丞為什麼娶你?」

    安然看著她,雙唇緊抿著,那修剪過的指甲因為太過用力而深深陷入了掌心中的肉中,隱隱得發疼!

    「那是因為你的名字,安然!凌苒,此然非彼苒,你不過是我的代替!是我的替身!」凌苒尖叫,然後大聲的笑開,瘋瘋癲癲的嚷著,「哈哈哈,你是我的替身,阿丞愛的是我,愛得是我。」

    凌苒……安然……

    然等於苒?

    安然只覺得有陣恍惚,整個人暈暈的。是這樣嗎?當初他娶她的原因是因為名字,因為她的名字裡有一個字跟他前女友同音?是啊,他那麼好的條件,何以愁找不到合適的女人結婚!

    深吸口氣,痛楚的閉了閉眼,再睜開,眸底冷若冰霜,緊繃著語氣,「凌小姐,請你出去。」她不想跟她待一個空間,她只覺得胸口悶疼得厲害。

    「我不要。」凌苒似乎真的喝醉了,孩子氣的朝她嗆聲,然後又愣愣傻傻的抓著頭髮朝沙發上過去,嘴裡呢呢喃喃的說著,「我要在這裡等阿丞回來,等他回來,像以前一樣抱著我,親親我……」說著朝客廳的沙發過去,然後抓過靠墊抱著窩到沙發裡,閉著眼睛,呢呢喃喃的說著,然後閉上眼,沒多久便傳來淡淡的呼吸,顯然是睡著了。

    安然愣愣的站在那裡,整個人突然間似乎被抽走了所有的力氣。

    晚上,蘇奕丞捏了捏略有些酸疼得緊的眼眉,下午開了一下午的會議,盯著那銀幕看著,眼睛酸得厲害。從包裡將鑰匙拿出,開門,一室的黑寂,眉頭輕蹙,安然不在嗎?

    伸手將燈打開,「啪——」的一聲,那白熾的光線照亮了整個屋子,單手扯了扯那脖子上的領帶,正想著給安然打電話,突看見那蹲坐在牆壁的安然,只見她木木的看著自己,臉上似乎還掛著眼淚的痕跡。

    他不知道發生什麼,將公文包放到一旁的櫃檯上,大步朝她過去,半蹲在她面前,疑惑的看著她,問道:「怎麼了?怎麼不開燈?」

    安然木木的搖頭,卻不說話。

    「嗯……」沙發上凌苒因為那突來的光線有些刺眼,抬手半遮著眼,呢喃著緩緩轉醒。

    聞聲,蘇奕丞猛地轉過頭,這才注意到這個房間裡竟然還有第三個人,而那人還是凌苒!

    凌苒睡眼惺忪的撐坐起身,似乎忘了之前的一切,抬手打著因為酒醉疼得發緊的腦袋,迷濛著雙眼看著這略有些陌生的環境,最後對上蘇奕丞那錯愕的眼。

    「阿丞?」凌苒試探的喚,她明明記得剛剛她買了好多酒回家,然後在家裡喝酒來著,阿丞怎麼會在這裡?「你,你怎麼會在這裡?」

    「這話應該是我問你吧。」蘇奕丞冷冽得說道,目光咄咄的看著她。

    凌苒一愣,然瞥見他身後蹲坐著的安然,再轉頭看看這四周的擺設和裝潢,驀地發現這裡竟然不是自己的房子,而她完全沒有影響自己怎麼會在這裡!「我,我怎麼會在這裡?我剛剛明明在家裡喝酒啊!」

    深吸了口氣,蘇奕丞語氣冷冽的說道:「凌苒,該說的我一直以為那晚我都已經跟你說清楚了,過去的事我們就當過去了,現在我們有各自的生活,而且我很滿意和享受我現在的生活,並不希望你來打擾我或者我的家人。」

    「我,我沒有……」凌苒看著他,眼裡有著委屈。

    「請你出去吧。」蘇奕丞冷冷的說道,一點也不留情面。說完轉過身並不去看她,從地上將安然扶起。

    「阿丞……」身後,凌苒輕喚他,眼淚順著臉頰滑落,心裡疼的發緊,委屈的輕喃,「別這麼對我,別這麼對我好不好……」語氣帶著祈求,帶著奢望。

    蘇奕丞無動於衷,半擁著安然朝主臥過去,沒有回頭看她一眼。

    蘇奕丞扶著安然在床上坐下,看著她臉上那還未乾的淚痕,心裡有種不捨,伸手撫觸著她的臉龐,低聲說了句,「傻瓜。」他不知道凌苒跟她說了什麼,不過看她這樣子,怕又胡思亂想了。她太過溫柔,性格太過溫和,即使被欺負,也說不出什麼重話,他喜歡她這樣淡淡柔柔的樣子和個性,可是卻又要擔心她受了欺負,他從來不知道自己竟然也是一個怎麼矛盾的人。

    輕歎的搖頭,他不知道她這樣的性格是好是壞,只是看著她這樣,心裡有說不出的難受。低頭在她額頭落下輕吻,然後轉身進了浴室,擰了把溫熱的毛巾,然後小心的替她擦拭去臉上的淚痕,邊說道:「別去想她說的話。」

    安然任由著他替自己擦掉自己臉上的狼狽,只是定定的看著他,看著他的眼眉,看著這個其實嚴格算起來認識還不到一個月卻是自己丈夫的男人。

    好一會兒,再他轉身準備再進浴室的時候突然伸手抓住他的手,開口問道:「當初為什麼答應跟我結婚?」

    她想知道答案,她不介意他們的婚姻不是因為愛情的結合,不介意自己不過因為合適才巧合的成了他的妻子,但是她介意的是自己在不清楚的情況下成了別人的替身,成了別人的影子。

    蘇奕丞看著她,眉頭輕皺著,又是這個問題,他以為他都解釋清楚了,今天凌苒又跟她說了什麼?

    安然定定的看著他,執著的要從他口裡知道答案。

    「如果我說我的理由跟你一樣,你相信嗎?」蘇奕丞發問道,他不想違心說愛,以為那並不實際,原本兩個不相識的人,何來的愛情,即使現在經過這段時間的相處,他清楚自己是喜歡她的,也很慶幸自己當初答應跟她結婚,但是真要究其當初結婚的原因,那真不是愛情。

    安然沉默,許久,還是忍不住問道:「不是,不是因為把我當做凌苒的替身?」只要他說,她就相信。屏息著氣,等著他的回答。

    「當然不是!」蘇奕丞肯定且嚴肅的說道。她跟凌苒哪裡有半點相似,他怎麼可能把她當做凌苒的替身!況且,他對凌苒早已經沒有了情感,不說愛,甚至連恨都沒了,完全只是一個不相干的人,如同陌生。

    「呵呵。」安然鬆了口氣,輕笑出聲,低聲吶吶自語著,「那就好,那就好。」

    見她的反應,蘇奕丞猜出了大概,輕歎的轉身,重新在她身邊坐下。伸手拉過她的手,輕歎了聲,眼睛定定的看著她,抬手將她額前那蓋住了眼睛的劉海撩到一邊,然後淡淡的開口,說道:「還有什麼想問我的嗎?」

    安然也定定回視著他的目光,其實只要知道自己不是別人的替身就好了,其他的,她不該強求,畢竟他們的婚姻並不是應該愛情,她自己之前甚至為莫非空等了六年,又如何能要求他在遇到自己之前的感情全是一張白紙,那就太不切實際了。

    才想搖頭說沒有,可這話到了嘴邊,全然變了樣,「她之前也住這。」

    蘇奕丞看著她,並不否認的點點頭,隨即又笑開來,心裡有種莫名的喜悅,她的介意至少證明了她在意,並非無動於衷,這樣的發現讓他突然覺得有些竊喜。

    見他點頭,安然垂下眼眸,「哦。」輕輕應了一聲,坐在低垂著頭不再說話。許是心裡作用,突然覺得坐在這床上很是不自在,想著當初他們也曾在這張床上纏綿悱惻,心裡那悶的厲害。

    蘇奕丞像是看出了她的心裡,嘴角微微上揚,板過她的身子,「安然,看著我。」讓她與自己對視著。

    安然愣愣的看著他,不並不知道他想幹什麼。

    「換過了,這個房間裡所有的一切,全在幾年前換過了,沒有別人的痕跡。」蘇奕丞定定的說道。其實沒有搬走是因為在這裡住得習慣了,開始的時候並沒有改變過這屋子裡的格局和裝潢,但是時間久了,原先的裝修開始脫落,所以,後來他直接讓葉梓溫重新徹底的翻新了遍,格局倒是沒有太多改變,但傢俱什麼的,已經全換了新。

    安然點點頭,淡淡的朝他笑笑,只是笑意完全沒有達眼底。

    蘇奕丞不再多說什麼,其實說不上來,現在心中是什麼樣的一個情緒,因為她的在意,心裡有種莫名其妙的虛榮感。

    不過看著她那不展的眉頭,和那並沒有笑意的微笑,卻又有些心疼,不捨她如此的不開心,輕歎了聲,伸手勾起她那微尖的下巴,眼睛直直看著她,說道:「明天下班我去接你,到時候我們一起去個地方。」

    安然愣愣看著他,問道:「去哪裡?」

    蘇奕丞淡淡一笑,只說道,「秘密,到時候就知道了。」

    蘇奕丞再從房間裡出來的時候凌苒還在客廳坐著,美目含著淚,如若梨花帶雨一般惹人憐惜,心疼。只是這些,蘇奕丞再也看不見。

    見蘇奕丞出來,凌苒忙從沙發上站起身來,看著他,輕輕喚道:「阿丞……」

    眉頭微微緊蹙,蘇奕丞那臉上絲毫沒有憐惜和心疼,只是平靜淡然的問道:「怎麼還沒走。」

    「阿丞……」凌苒喚他,多麼深情,就如七年前一般,那語氣,甚至那聲音都不曾改變。

    蘇奕丞平靜的看著她,她雖然沒變,依舊漂亮風情,但是終究時間過去了七年,就算她還是當年的她,他也已經不是當年的蘇奕丞了。

    「我,我剛剛喝多了,我也不知道自己是什麼來的這,不知道剛剛跟安然說了什麼,我,我不是故意的……」凌苒邊說邊掉著眼淚,那表情委屈得跟什麼似得。

    蘇奕丞看了她眼,越過她從矮几上的紙巾盒裡抽了張紙巾遞給她,然後淡淡的開口,「不重要了,你回去吧。」

    凌苒歉意的看著他,眼淚的淚落得更快了些,邊說道:「是不是安然誤會了什麼,我去給她解釋,不要因為我,傷了你們間的感情。」

    「不必了,我會跟她解釋清楚,你回去吧,不送了。」蘇奕丞不留情面毫不客氣的拒絕,說完轉身便想離開,卻在邁開腳的時候又轉過身來,想到什麼,說道:「對了,以後少喝點酒吧,我不想再有這樣的事情發生。」說完,便頭也不回的進了臥室。

    客廳裡,凌苒愣愣的站著,定定的看著他離開,臉頰上還掛著累,那垂在兩側的雙手緊緊攥握成拳。


作者: lilahsu    時間: 2013-9-14 10:49 PM

074 六年前的桂花魚

    第二天是週一,蘇奕丞先開車送安然去上班。安然偏頭看著外面,也不說話,氣氛有些沉悶。

    車子緩緩在『精誠建築』的大樓前停下,熄了火,安然解開安全帶,轉頭對蘇奕丞說了句謝謝,提著包便要開門下車。

    「安然。」蘇奕丞在她開門的時候抓住她的手。

    安然轉頭,疑惑的看著他,問道:「怎麼了?」

    蘇奕丞也不說話,只是笑,然後拉過她,傾身在頭額前落下輕吻,然後才放開她,嘴角帶著淡笑,幫她整了整那折疊起來的領口,這才輕聲說道:「去上班吧,晚上記得等我?」

    安然點點頭,臉上有著那被他親過的紅暈,看著他,不免叮囑道:「你開車小心點。」

    蘇奕丞笑,點點頭應下:「好。」

    許是還有些羞澀和不好意思,安然沒敢對視他的眼,忙轉身下了車子,然後快步的朝辦公大樓過去,中途還不忘轉頭看看,見他還在看著她,胡手朝他擺了擺手,然後頭也不會的進去。

    車上,蘇奕丞失笑的搖搖頭,直到她的身影小時在門後,這才發動車子離開。

    安然到辦公室的時候只覺得今天的氣氛似乎有些不對,辦公室裡似乎在討論著什麼,見她過來,又忙裝模作樣的走開。

    安然也沒多問,直徑回了自己的辦公室。

    中午的時候午餐似乎喝多了湯,以至於整個下午不住的往洗手間跑了好幾趟。

    在安然進去後沒到一分鐘,辦公室裡的兩個女同事也來了洗手間。他們是來補妝的,不,更準確的應該說是來聊天八卦的。

    「你看見肖曉的眼角沒,被抓了好大一條。」一人說道。

    另一人答,「誰沒看見啊,她以為戴個墨鏡就能遮住啊,這分明就是此地無銀三百兩,她跟黃德興的那點破事整個公司誰不知道啊,這次被正宮抓了個正著,只是刮花她眼角那還算是她走運,你說她手上有幾件拿得出手的案子,天天打扮的妖裡妖氣的。」

    「誒,人家也就只能靠那張臉和她那床上功夫才能在辦公室裡這麼的橫,你嫉妒啊,你嫉妒你也去買幾件布料少的,然後每天畫得更妖精似得,然後總監過來的時候你就多朝他拋急個媚眼,指不定你也可以不用畫圖,然後直接就成咱公司的另以為美女設計師。」

    「去你的,我寧願畫一輩子圖也不要去伺候那年紀都可以當我的老男人。」

    外面,兩人又嬉笑了會兒,洗了手,準備離開,卻在轉身準備出去的時候驀地驚住,只見肖曉面帶黑超,遮了大半張臉,一頭大波浪依舊風情,那緊身的套裝襯托著她那傲人的身材。

    「肖,肖設計師。」剛剛還在說笑的兩人一下傻了眼,她們不知道肖曉是什麼時候進來的,又聽見了多少。

    肖曉上前,那黑超遮住了她一半的面容,看不出她此刻的表情。

    那原本還說笑的兩人一下就蔫了下來,看著肖曉乾笑的給她讓了讓步,略有些結結巴巴的說道:「我,我們先出去了。」

    肖曉在琉璃台前站住,伸手將臉上駕著的墨鏡拿下,那眼角被劃了道鮮紅且細長的口子,周圍烏青的紅腫著。面無表情的伸手從包裡將粉盒拿出,打開拿過粉撲給自己補著妝,重點在那眼角。

    那兩人見狀,悻悻然的轉身要走,只聽見這邊肖曉淡淡的開口,「明天都不用過來了。」語氣不急不緩,不鹹不淡。

    聞言,兩人驀地站著,轉身,哭喪著臉說道:「肖,肖姐,我們錯了,我們不是故意的,沒有惡意,您,您別放心上。」

    肖曉無動於衷的看著鏡中的自己,熟練的補妝,盡量想去遮去臉上的紅腫。對於身後的兩人,不看一眼。

    見她無動於衷,一點反應都沒有,也不知道她是什麼一個態度,雖然不喜歡她,但是她畢竟是黃德興的人,真要她們走,也不是辦不到。

    那眼角的紅腫太大,粉底根本就遮不住一半,過多的粉反而使的眼角那一塊看起來怪異彆扭,手緊緊捏著粉撲,想起昨天被黃德興家那惡婆娘抓到的畫面,再想想黃德興站在一旁看著她被打卻無動於衷的樣子,胸中的怒火瘋長,越想越是難受,墓地轉頭,怒視著她們,吼道:「還呆在這幹什麼,還不給我滾!」

    兩人皆是一嚇,此刻的肖曉眼角紅腫曝露著,表情猙獰著,整個人看上去還真的是有些恐怖慎人。

    「看什麼看,給我滾出去。」

    其中一人不甘示弱,衝著她回道,「你,你有什麼資格讓我們走,再說了,我們剛剛說得也都是事實,要是怕人說,那你就別做啊,做了還不讓人說,裝什麼清高。」

    「你說什麼?」肖曉上前,那眼神怒視著她,似乎能吃人,恐怖的厲害,咬牙切齒一字一句的從嘴裡說道:「你有種再說一遍!」

    那人嚥了嚥口水,身子不斷的退後,身邊另一人站著,看著形式,也有些怕,剛想說點什麼來緩和下氣氛,才開口說道:「肖,肖姐——」只是肖曉,一個眼神過來,嚇的她一句話都講不出來。

    「嘩啦啦啦——」

    就在外面僵持著的時候,那邊安然沖了水從廁所裡出來,轉頭淡淡的看了她們一眼,轉身朝洗手台過去。

    肖曉驀地轉身朝安然過來,怒視著她,問道:「你怎麼在這裡!」

    安然從鏡子中瞥了眼她,開了水,按了洗手液開始洗手,邊說道:「上廁所啊。」

    「你都聽見了!」肖曉那放在大腿兩側的雙手緊緊攥成拳,她完全沒想到她也在洗手間裡,那自己狼狽,自己的不堪全被她聽見了!

    不看她,安然淡淡的回道:「我又沒聾。」而且她們吼得有多大聲,她想裝沒聽到都不成啊!

    肖曉胸口起伏的厲害,看著她冷笑道:「你現在很得意是不是,你在偷笑,偷笑我也有這麼一天是不是?看我笑話你心裡很高興吧。」

    安然沖了水,拉過紙擦拭掉手上的水漬,轉頭好整以暇的看著她,淡淡的開口,「你總是喜歡把自己的想法強加給別人,我沒有這麼想,但是你一定這麼認為,我也沒有辦法,因為想法是你自己的,我改變不了。」

    「哼,說得好聽,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巴不得在等著看我笑話。」肖曉刻薄的說道。

    安然冷笑,「別把人都想得跟你一樣,不是每個人都跟你一樣狹隘的。」

    「你!——」肖曉氣結,胸口欺負的厲害。

    安然不再多說,越過她準備離開。

    「你以為你多好,你不過是足夠幸運搭上了蘇奕丞,不然,你什麼都不是!」肖曉憤恨的說道。

    安然微笑,點點頭,並不否認她的話,說道:「我確實夠幸運。」

    「哼,像他這種我見多了,怕只怕人家只是玩玩,到時候膩了,指不定一腳把你踢開。」肖曉刻薄的說,眼裡全是嫉妒的憤怒。

    安然淺笑,不去理會她,直徑朝洗手間門口出去,經過那兩女生旁邊的時候,朝她們說道:「上星期讓你們畫的圖畫好了嗎?」

    「呃……」兩人一愣,什麼圖,相互對視,並不知道安然說的是什麼。

    安然皺了皺眉頭,朝她們使了個眼神,故作嚴厲的說道:「圖都沒畫,還在這閒聊?還不趕緊回去畫圖去!」

    兩人這才緩過神來,趕忙點頭,直說道:「我們這就回去,這就回去。」說著,趕忙轉身離開了洗手間。

    肖曉憤恨的看著她們離開,最後,抓起粉盒一把就砸到了地上。

    洗手間外,那剛剛在洗手間嚼舌根的兩人朝安然道謝,要不是她出現怕是真的要跟肖曉鬧起來了,而肖曉畢竟是黃德興的人,要真的是想開了她們,那也絕非說說。

    安然淡淡的點點頭,只是警告她們,「以後別那麼多話了。」她們這樣在背後說閒話,換誰聽了都得氣。

    兩人連連點頭,哪裡還敢,嚇都嚇死了。

    安然沒再多說什麼,直接回了辦公室。

    臨近下班的時候黃德興叫她去了辦公室,然後給了一堆資料遞給她,說是公司近期打算競爭一個國外的案子,再過一個月便要投標了,時間上有些趕,因為除了設計圖,公司還要弄出樣品房,到時候會有專人來評估查看。

    「這個,這個項目真的由我負責?」安然有些受寵若驚。

    黃德興挑了挑眉毛,反問道:「怎麼,沒有信心?」

    「不,我,我只是有些意外。」畢竟這個項目太大,關係到公司今後在國外的發展。

    「我相信你,你對設計很有領悟力。當然,還是那句話,有什麼問題,可以直接找我,拿不定主意的時候,也可以找我給意見。」黃德興笑著說道。

    安然點頭,抱過桌上的那堆資料,保證到,「我會盡力,不會讓您失望的!」

    「好,我等你給我看你的設計圖。」

    「嗯。」安然欣然點頭,然後抱著他給的資料出了辦公室。

    這次的項目是一個大型的活動莊園,裡面有各個活動區和休閒區,佔地範圍和面積非常的大,投入資金更是巨大,更因為投資方是英國的『傑森財團』,那是英國的貴族財團,對於他們這次推出的項目,各國的媒體都是抱有相當高的關注度的。所以如果『精誠建築』可以一舉將這個項目拿下,那麼無論是在國內還是國外,那無疑都是巨大的成功。

    在安然有些躍躍欲試興奮的看著從黃德興那邊拿來的資料的時候,蘇奕丞的電話在這個時候響起。蘇奕丞已經在樓下,沒看到安然所以這才打電話上來問她是否還沒忙完。

    安然這才想起蘇奕丞昨天說今天要帶自己去一個神秘的地方的事情,滿收拾了東西將資料裝進自己的公文包裡,這才下去。

    到達樓下的時候蘇奕丞的車子已經停在公司的大門樓,見她從大樓裡出來,開了車門下車,看著她,嘴角掛著淡淡的笑意。

    安然小跑的上前,有些歉意的看著他,說道:「等很久了嗎?不好意,剛剛看資料看忘記了。」

    蘇奕丞笑笑,伸手替她疏離她那因為奔跑而有些凌亂的頭髮,然後打開車門,說道:「上車吧。」

    安然點點頭,朝他輕笑,側身坐進車裡。

    蘇一天紳士的替她關上車門,著才繞過車頭從另一側上車。

    待他也坐進車裡,安然不禁有些好奇的問道:「我們要去哪?」他昨天說要帶她去個地方,卻有神秘的不告訴她。

    蘇奕丞發動車子,轉頭朝她笑笑,「先去吃飯。」

    車子緩緩在一家別具有特色的中餐廳餐館前停下,門口各類豪車雲集,看的人有些眼花繚亂的。

    安然抬頭,『怡然園』這家店她聽過,前兩個月剛開張,開張當天聽說請了國內的某知名大明星來站台,吸引了無數人,甚至有些粉絲更是不遠千里,不畏辛勞的從外地趕來,只為見自己的偶像一面。

    而因為有了那明星的造勢,這家餐廳的名聲也一下就傳了出去。而且開業當天,這個『怡然園』的老闆更是不惜花血本來了個免費試吃一天的活動,加上餐廳廚師那出色的手藝,那些吃過的人幾乎各個都是讚不絕口的,而後部分就成了餐廳的忠實客戶,即使這裡的消費並不便宜。並且跟週遭的朋友親戚介紹著這家新開的中式餐廳。

    「走吧,我聽說這家的浙江菜做得不錯。」蘇奕丞說著,牽過她的手朝餐廳裡進去。

    「你來這裡吃過嗎?」安然隨口問道。

    蘇奕丞輕笑的搖搖頭,說道:「沒有,奕嬌那丫頭告訴我說的。」

    「奕嬌!她自己也開餐廳啊,怎麼會來別人家吃?」

    「哈哈。我沒有告訴你這家餐廳也是奕嬌那丫頭的嗎?」蘇奕丞好笑的說道。

    安然瞪大著眼,搖搖頭,她完全沒想到奕嬌竟然是江城餐飲業的女王,明明看上去跟孩子似的,卻沒想到餐廳竟然開了一家又一家!

    兩人進去,沒要包廂,直接在大廳找了個位置坐下。蘇奕丞點單,似乎是種巧合,安然竟然發現他跟她的口味竟然相差無幾,他喜歡吃的,她也都剛巧也很喜歡。

    「原來你也喜歡吃這幾道菜啊!」安然有些欣喜的說道。

    「是啊。」蘇奕丞淡淡的回應,嘴角始終掛著好看的笑意。

    進來的才發現,這裡的管理模式真的同悠然居有些相似,不同的是這裡的裝修和設計,不同於有人句的低調的奢華,這裡一切都淡淡的,透著樸實和簡單,就有餐廳名一般,靜靜的,讓人覺得舒適。

    菜上得很快,而且味道真的很是不錯,一點不輸『悠然居』。

    「你今天就是要帶我來這吃飯嗎?」夾了口菜,安然問道。

    蘇奕丞笑,提快夾了塊肉給她,說道:「不是,吃完我再帶你過去。」

    「到底是什麼地方啊?」安然有些好奇的問。

    蘇奕丞但笑不語,只是輕輕的搖搖頭。

    安然在心裡小聲罵了句小氣,低頭繼續吃她的飯,而就在這時,身後一個嬌柔甜美的聲音在這個時候響起。

    「蘇特助,安然學姐!」語氣裡似乎有著意外,有著驚喜。

    蘇奕丞抬頭,只是淡淡的點了點頭,面帶著微笑,只是那笑容,隱隱約約帶著些疏離感,並不熱絡。

    聞言安然也轉過頭,只見身後童筱婕一身米白色連衣裙套裝,面上帶著笑的看著他們。

    「學姐和蘇特助也來這邊吃飯啊!」童筱婕笑著朝他們過來,邊說道,「這邊的菜確實不錯,環境也很好。」

    安然淡淡的看了她眼,轉過頭,並沒接她的話。

    蘇奕丞看了眼安然,抬頭微笑的朝童筱婕點點頭,問道:「童小姐一個人嗎?要不要一起?」

    「不是,我跟我先生過來。」童筱婕淡淡的回答,說完轉身朝安然看看,只見安然無動於衷的平靜的吃著飯。

    「哦,是嗎。」蘇奕丞瞭然的點點頭,並不多說,然後收回目光,溫柔的看著安然,又夾了塊肉到安然的碗裡面,說道:「來,再吃塊肉,你太瘦了。」

    童筱婕看著他們,嘴角若有似無的笑著,說道,「蘇特助和學姐要不要同我們一起,我們在裡面訂了包廂,『遠山建築』的張總也在。我想他們見到蘇特助一定很高興。」

    「不了,等一下我和安然還有事,下次我們再聚。」蘇奕丞拒絕道。

    童筱婕點點頭,有些遺憾的說道,「那只能等下一次了。」

    「嗯,下次再聚吧。」蘇奕丞配合的點點頭。

    童筱婕朝安然說道,「學姐,那我先過去了,你和蘇特助慢用。」也不在意安然有沒有回答,說完,便轉身朝裡面的包廂走去。

    氣氛想童筱婕來過之後變得有些詭異。安然靜默的低著頭吃著飯,蘇奕丞則是微微輕皺著眉頭看著她。

    沒多久,蘇奕丞正準備開口說點什麼的時候,只見安然身後張遠山滿臉堆著笑的朝這邊過來,他的身後,莫非也在。

    「蘇特助蘇特助,這麼巧啊,你們也來這吃飯!」人還沒有走近,張遠山的聲音已經傳過來。

    蘇奕丞抬頭看了他眼,臉上揚起標準的微笑,挪開椅子站起身來朝他過去。見狀,安然也放下碗筷站起身來,轉頭,卻正巧對上了張遠山身後的莫非。

    張遠山見到蘇奕丞夫婦那是一個開心,之前酒會的事他一直想找個時間請蘇奕丞一起吃個飯,算是道歉賠個不是,可是打了幾次電話,全都被他的秘書個擋了回去,連個面都沒有照上。這次倒好,沒想到今天約了莫非夫婦來這邊談以後公司合作發展的事,竟然會在這裡遇上蘇奕丞,而且更好的是莫非和童筱婕都是蘇奕丞老婆顧安然的同學兼校友,蘇奕丞就算是不給他面子也該會給莫非他們面子,真的是妙哉妙哉!

    張遠山熱情的伸出雙手與蘇奕丞相握,連連感歎道:「蘇特助也在這裡,真的是太巧了,前幾天一直想約您一起吃個便飯,可您太忙了,一直沒給我這個機會。」

    蘇奕丞面不改色的同他握了握手,臉上的笑依舊溫潤,點點頭,淡淡的開口,「承蒙張總抬愛了,這段時間一直忙機調研的事,確實是有些忙。」

    「那相請不如偶遇,今天在這遇上能在這裡遇上,看來我們真是有這緣分吃這頓飯,要不蘇特助屈尊移駕到我們的包廂裡去?」張遠山相邀道。

    蘇奕丞淡笑道,「張總太客氣了。」說完轉頭看向安然,只見她也正靜靜的看著自己。嘴角微微上揚,心情一下愉悅了許多。

    這張遠山也算是個人精,從什麼都沒有到一夜暴富,然後在商場上摸爬滾打這麼多年,察言觀色那是基本。見狀,似乎瞭解到什麼,轉身朝安然說道:「蘇太太,上次酒會上的事實在是不好意思,今天可否藉著這個機會,讓我能有榮幸請蘇太太一起吃頓飯,也算是為上次的事賠禮道歉。」

    聞言,安然轉頭看了看蘇奕丞,只見他只是微笑的看著她,並沒有打算開口的意思。安然以為他是不方便開口拒絕,想由自己來張口婉拒。由此想著,便轉頭看著張遠山淡笑的開口,說道:「張總說笑了,上次的事不都說開了嘛,只是個誤會,張總又何必這樣掛記於心呢。」

    「哈哈,是蘇太太大度,就算不為上次的事,今天碰巧莫非和筱婕都在,你們三人之前也都是同學和校友,而筱婕他們這也才從國外回來,你們多年不見,今天也算是敘敘舊嘛。」張遠山說道,轉頭看向站在一旁的莫非,說道:「你說是吧,莫非。」

    莫非這才恍惚回過神來,愣愣的點頭,嘴角的笑帶著苦澀,附和的點點頭,定定的看著安然說道:「是啊,這麼久沒見,確實有很多話要說,安然,一起來坐坐吧,這裡的桂花魚不錯,我記得你以前最喜歡的就是清蒸桂花魚。」

    安然臉色一僵,那笑彷彿瞬間凍住,凝固在了臉上。避開眼,並不去看他。

    蘇奕丞自然是察覺到了她的異樣和變化,伸手牽起她的手,深情的朝她笑笑,而後轉頭看向莫非,從容淡定的開口,「難得莫總還記得安然喜歡吃什麼,不過習慣是件奇怪的事情,有些人有些東西以前非常喜歡,甚至深愛,但是時間久了,口味就變了,尤其是一道菜你排斥拒絕了六年,還能記得當初的味道嗎?」

    莫非一僵,身子明顯的恍惚,看著蘇奕丞,僵硬的說道:「也許就是因為六年沒有吃過了,怕是只會更懷念那以前的味道吧。」

    這張遠山在一旁聽的有些雲裡霧裡的,這麼這才一會兒的功夫,就說到菜上面了?

    蘇奕丞臉上的笑容未變,依舊雲淡風輕的說道:「也許剛開始的時候是懷念的,畢竟當初那麼喜歡,這就如同戒煙戒酒,最難的時候是最初的時候,可是如若時間久了,而這時間又如六年這般的長久,再沒想過要吃,那只能證明她已經成功的將這道菜從她的愛好中剔除。」

    「你怎麼知道她沒想過那道菜,也許她曾經日夜想著,從來沒有忘記!」莫非的情緒略微開始有些激動。

    「也許同莫總說得這般,確實對那道菜有著深厚的感情,也念念不忘了許久,但是最終還是沒有去吃,無非只有一個原因,那就是這道菜當初傷她太深了,那傷讓她害怕讓她畏懼。」蘇奕丞說道。

    聞言,莫非愣愣的轉頭看向站在他一旁的安然,不禁自語的問道:「是這樣嗎?」

    張遠山似乎聽出了什麼玄妙,只是此刻這場面奇怪的很是詭異,只得打趣的問道:「蘇太太這當初是被桂魚的魚刺卡過喉嚨?」

    安然乾笑的不知如何回到,下意識轉頭看向蘇奕丞。

    蘇奕丞依舊溫潤的笑著,伸手自然的環住安然的腰,朝張遠山玩笑著說道:「是啊,當初卡過好大一塊魚刺,從此便有些畏懼桂魚了。」

    「哈哈,原來如此,原來如此。」張遠山瞭然的點點頭。「那蘇太太以後怕是不敢動魚了吧。」

    「那道也不是。」蘇奕丞搖搖頭,轉頭看向莫非,淡笑的說道:「沒有什麼是不可以被代替的,不吃桂魚還有別的魚,卡的不過是桂魚的刺,對桂魚有陰影到是真的,但是別的魚無妨,總不能為了一條桂魚而不去吃別的所有的魚的美味,莫總你說對吧。」

    莫非一窒,一個字都說不上來,放垂放在大腿兩側的手緊緊攥成拳,指甲深深的陷入掌心,卻感覺不到疼痛。

    氣氛尷尬的有些詭異,張遠山自然是看出了什麼眉目,忙笑著道:「那咱今天不上桂魚了,蘇特助和蘇太太移駕過去吧,晚上我得好好跟蘇特助喝幾杯。」

    說道喝酒,安然下意識的說道:「他不能喝酒!」

    張遠山一愣,反問道:「為什麼?」他可曾聽說蘇奕丞的酒量不錯,剛想著要不要開一瓶上等的茅台來對對他的胃口。

    安然說完了才覺得自己突兀了,有些後悔出口太快了,她不知道做一位官太太該如何,看電視上一般都只是站著,然後面帶微笑就好,如果真的是這樣,她似乎太多嘴了。有些懊惱的看了看蘇奕丞,只見他正好笑的看著她。

    不見他們回答,又不見蘇奕丞反駁,張遠山打趣的說道:「哈哈,看來蘇特助很疼老婆嘛。」言下之意是說蘇奕丞怕老婆,安然說不讓就不讓了,他只是沒想蘇奕丞一個強勢鐵腕的男人竟然會懼內!

    聞言,蘇奕丞笑,只說道:「老婆本來就是娶來疼的嘛。」

    張遠山連連點頭,「哈哈,是是是,蘇特助說的極是,老婆是該娶來疼的。」說著,又朝安然說道:「蘇太太就放蘇特助一晚假吧,喝酒只是助興,我們不多喝。」

    安然搖頭,果斷的拒絕,「不好意思張總,最近奕丞的胃不太好,醫生叮囑切忌沾煙酒。」經過前幾天她是弄怕了,平時自己不在身邊也就罷了,今天自己在,又明知道他胃的情況,自然是不可能讓他沾酒。

    「呃,蘇特助身子不適嗎,沒大礙吧?」張遠山關心的問道。

    「呵呵,是安然太緊張了,都是些老毛病,不礙事。」蘇奕丞語氣輕鬆的說道,眼角瞥過對面的莫非,嘴邊似笑非笑。

    莫非無言語,只是定定的看著他,看著安然,那攥著的拳頭握的更緊了些。

    「那咱今天也不喝酒,坐下來吃點,還別說,這裡的菜做得還真的是好吃。」張遠山再說道,今天,他是無論如何是要拉蘇奕丞一起的,不然下次再想約他出來一起吃飯,那太難了。轉頭朝安然說道:「剛剛筱婕還說到蘇太太,蘇太太跟筱婕和莫非這麼多年的同學,晚上一起過來聊聊吧。」

    安然有些為難的看了看蘇奕丞,她不想留下,尤其還要對著莫非和童筱婕,她並不想再跟這兩人有什麼牽扯。

    蘇奕丞自然知道她心裡的想發,微微朝她點點頭,然後轉頭同張遠山說道:「張總太客氣了,不過今晚真的不行,等下我跟安然還有事情,這頓飯看來只能等下次了。」

    「呃,這——」張遠山還想說什麼,卻直接被蘇奕丞打斷。

    「這樣吧,今晚張總這頓就算我的,下次,下次有空,我們再叫上蕭會長一起坐下來聊聊。」蘇奕丞笑著說道。

    見他如此說,張遠山也不好再說什麼了,「既然蘇特助和蘇太太晚上還有事,那我們也不好勉強,畢竟正事要緊嘛,不過至於這單,蘇特助太客氣了,要算也只能把你們這頓算我的,那能算蘇特助的。」

    「哈哈,張總就別跟我搶了,今天在這也算是我近盡地主之誼,這家餐廳是我妹妹的,所以,張總別再跟我客氣了。」蘇奕丞如此說道。

    「呃。」張遠山一愣,完全沒有想到這一層。如此一來他也不好再推拒堅持了,只乾笑道:「既然如此,那還先謝過蘇特助了,破費了。」

    蘇奕丞溫和的笑笑,「自家妹妹,自然是要照顧著點。」

    張遠山笑著點點頭,卻絲毫沒有要走的意思。

    蘇奕丞看了他一眼,然後轉頭柔聲問安然,「吃飽了嗎?」

    安然點點頭,「飽了。」其實剛剛就吃的差不多了,只是沒想到會在這遇到童筱婕,更沒想到她會叫張遠山和莫非出來。

    聞言,蘇奕丞轉身朝一旁站著的張遠山和莫非說道:「那張總和莫總你們繼續,我跟安然還有點事,就先走了。」

    「好好,您忙,您忙。」張遠山忙笑著應道,而一旁站著的莫非眼睛直直盯著安然,表情像是在隱忍什麼。

    蘇奕丞淡笑的點頭,拿過安然位置上的包包,然後牽著安然的手朝櫃檯那邊走去。

    看著他們買單出了餐廳,張遠山這菜轉過身來,準備轉身回包房,同莫非說道:「走吧。」

    莫非定定看著那餐廳的門口,蘇奕丞剛剛的那些話他自然聽的出來,可是不甘心,好不甘心,只是再不甘心他現在也無能為力。原以為蘇奕丞不過是什麼公司的小職員,即使氣質再好再出色也不過是替別人打工,能給安然安定的生活卻給不了她最好的生活,這一切是他在看他開著那輛車之後得出的結果。

    他甚至想過,即使他現在和安然在一起,但是再過半年,只要是過半年,到時候他定會不顧一切把再讓她回到自己身邊,可是,他沒想到蘇奕丞的身份竟然是江城的市長特助,更沒想過他身後還有一個強大的蘇氏家族!這樣的身份,然他毫無把握。

    見他不動,張遠山又喚了句,「莫非?」

    莫非這菜回過神來,朝他點點頭,只說道:「我去下洗手間。」說著便直接朝洗手間的方向過去,此刻的他,需要讓自己好好『冷靜』下,否則,他不知道該如何面對包房裡面的童筱婕!
作者: lilahsu    時間: 2013-9-14 11:10 PM

075 回憶那年

    蘇奕丞牽著安然出來,看了看表,說道:「走吧,帶你去個好地方。」

    安然還有些恍惚,聞言,慢了半拍的點點頭,「好。」

    車子最終緩緩在一高級小區前停下。安然有些不惑的轉頭看著他,「怎麼帶我來這裡?」

    蘇奕丞淡笑不語,下了車,替她開了車門,紳士的伸出手,笑道:「走吧,我帶你上去看看。」

    雖然疑惑雖然不解,安然還是任由著他牽著進了大廈。其實關於這個小區安然其實是知道的,畢竟自己就是幹這一行。

    當初這個小區還未開盤的時候就已經售出了大半,開盤僅僅兩三天就全部銷售一空,當初這樣的業績一下就在業內爆開了。那個時候她剛到『精誠』實習沒有多久,她還記得當初公司還特地為此召開了場動員大會,甚至深入分析了他們成功的原因。

    進電梯的時候安然還是有些忍不住問道:「要來看什麼人嗎?」

    蘇奕丞笑著搖搖頭,「不是。」

    安然更為疑惑,不是來看人,那是來幹什麼?看風景賞月?

    看著她那疑惑不解的樣子,蘇奕丞無聲失笑,伸手按了電梯,同那邊的公寓一樣,這裡,他也選擇了10樓,這樣一個不高不低的高度,甚至不必擔心偶爾的停電或者電梯故障,因為這樣的高度並不算太高。

    「叮——!」電梯是十樓的時候停下。

    安然依舊是不解疑惑,卻還是仍由他牽著,然後看他衝口袋裡那出鑰匙,並將鑰匙遞給她,努了努嘴,示意她讓她用著鑰匙來開門。

    安然奇怪的接過鑰匙,邊拿著鑰匙開門邊不住的轉頭看他,她有些不太清楚現在是什麼一個狀況。

    門在安然轉動房門鑰匙的時候應聲打開,推開那沒有加鎖的門,只見裡面還有些凌亂,似乎還在裝修,報紙尤其散了一地,

    安然愣愣的轉頭,「這裡是……?」

    蘇奕丞將門推開,推著她進去,屋子的大致已經格局已經裝修出來,不若那邊公寓的冰冷。玄關處進去,放置了高腳的櫃檯,純白的顏色,而且這邊的裝修的顏色相比起那邊的冷色系,這邊的顏色更顯得溫暖許多。淡黃色的牆紙,那大型的電視背景牆手繪著一大朵亮麗綻放的玫瑰,翠綠色的葉子襯托著那艷麗的玫瑰,這樣的畫面煞是好看。

    廚房則沿襲了那邊公寓的風格,半開放式,餐桌依舊是吧檯,只是這邊的廚房比那邊要大許多,裡面除了原有的櫥櫃外,還有多個大型的玻璃櫃檯,猜測可能是存放紅酒的櫃子。這邊的吧檯也長度也要長上許多,吧檯前放著三張紅色的高腳凳,上面吊著個圓形的水晶吊燈,這樣的風格,還真有點酒吧裡有七分相似。

    偌大的客廳裡沙發等傢俱並還沒有放置,顯得整個大廳有些空曠。

    「這裡……是你的房子?」安然有些不敢相信的問,據她所知,這裡開盤時候的房價並不低,甚至說得上來很高,不是一般人能負擔得起的。

    蘇奕丞好笑的捏了捏她的鼻子,糾正說道:「不是我的房子,這裡以後是我們的家,不只是我的,也是你的!過幾天等這裡裝修好了我們就搬過來。」

    安然花了好長一段時間來消化他剛剛跟她說的一切。真的是有些不真實,這裡雖然算不上是別墅,那也絕對是豪宅。

    好不容易將所有的內容消化掉,問題卻又隨之而來,「為,為什麼這麼突然要搬?」之前不曾聽他說起來過,而且那邊公寓住這也挺好,雖然比不上這裡,但環境等一切也算的上是一流的品質。或者,他突然說要搬走,是因為凌苒?

    心裡想著,在不自知的情況下也這樣問出了口,「是因為凌苒嗎?」聲音耨耨小小的,有些悶,有些不愉快。

    「安然。」蘇奕丞喚她,板過她的身子,伸手勾起她的下巴,讓她看著自己,眼睛定定看著她,問道:「告訴我,你想知道什麼?」

    安然定定的看著他那深邃的星眸,好半響,納納的問道:「你們,你們當初為什麼分手?」

    蘇奕丞看著她,為什麼分手?思緒視乎一下回到了七年之前的那個夏天。

    江城的夏天很悶熱,毒辣辣的太陽,連續的高溫,一點風都沒有,似乎在焦烤了人們。

    蘇奕丞開著縣委裡給他配的車子緩緩往江城市區開回。大學畢業後直接被分配到了林縣的城建規劃局裡,從最初的普通的公務員,到現在規劃局副局長,蘇奕丞用了三年的時間,這三年是他自己靠自己一步一個腳印走出來的,當然,他陞遷的如此順利,並不能說完全跟家裡一點關係都沒有,畢竟許多市裡縣裡的幹部都是爺爺和父親那一輩的老戰友,老朋友,對於他的工作,他們沒有給與過多的幫助,這一路走來卻也不曾在著上面有過絲毫的阻擾,所以他的仕途也算是一帆風順的。

    林縣是江城附屬的一個縣城,距離江城市區有100多公里,上高速也要近一個半小時的車程。

    最近一直在忙基層調研的事,已經連著兩個星期沒有回江城了,今天手上的工作終於告一個段落,而明天正好是週末,蘇奕丞提早收拾了東西開車回去。

    路上的時候給葉梓溫打了電話,有件事似乎得請他做一下參謀。

    電話接通,響了三聲才被葉梓溫接起,不等蘇奕丞開口,電話那邊葉梓溫有些懶散有些漫不經心的問道:「蘇副局長,有何貴幹啊,我最近可以沒有違章建築什麼之類的要等你查封強制拆除的。」

    蘇奕丞低笑,「你就別消遣我了,下午等下有空嗎,陪我去個地方,我可能要你的意見。」

    「什麼地方?」有沒有空倒是其次,對於要去的地方,那才是想要八卦的重點。

    蘇奕丞沒想隱瞞,坦白說道:「我準備跟凌苒求婚,下午你來幫我一起挑戒指吧,給我點意見。」

    「結婚!」葉梓溫被他的話有些嚇到,「你才二十五,現在結婚會不會太早了?」

    「是嗎?」蘇奕丞有些不以為然,「反正以後都是要在一起的,沒打算分手,結婚不結婚有什麼差別。」前兩天母親突然打電話來跟他說,凌苒那邊凌伯伯跟她提起過他們的婚事。因為他們覺得,凌苒是女孩子,而一個女孩子二十五歲,怎麼聽都覺得不再年輕了。

    其實對於婚事他倒也無所謂,因為知道以後自己都會跟這個人過一生,其實早點結婚晚點結婚不過只是形式,只是時間的問題。凌家竟然這麼說了,那麼提前把婚事辦一辦也沒什麼。其實在此之前,算算時間,他似乎有半個月沒見過凌苒了,最近他一直在忙市裡下來的文件和『意見』,而凌苒著正準備籌開她的精品店,兩人都很忙。

    「真的想好了?」葉梓溫再次確認的問,他總覺得婚姻那是男人三十歲以後的事,二十幾歲來談婚姻,真的太早,太早了!

    不去理會他的話,蘇奕丞直接說道:「我還有一個小時左右到你公司,你上網幫我查下看有什麼好看的鑽戒款式。」說完,也不等他回答,直接掛了電話。

    拿過手機將裡面凌苒的號碼調出,直接撥打過去,電話很快就接通了,卻鈴了許久也沒見人接,仍由著彩鈴播放完畢,電話那邊傳來冰冷的聲音,說手機暫時無人接聽後蘇奕丞著才將電話掛上,沒想很多,只當她又去忙了。自己則準備待會兒同葉梓溫買了戒指直接朝她那位於市區,卻尚未還沒裝修完畢的精品店過去。

    在葉梓溫著蹩腳軍師的參謀下,蘇奕丞最終聽了珠寶店營業員的建議,選了一塊很經典,卻也是非常耐看的款式。將戒子放進西裝口袋,在葉梓溫這個蹩腳三腳貓的軍師的指示下,最後蘇奕丞還是煽情的去花店買了束花,是鮮紅的玫瑰,花了不少錢有店員將其包裹的漂漂亮亮的拿著準備去凌苒的店裡去。

    又因為是步行街的關係,車子只能停在了外面的街角,所以最後蘇奕丞只能手捧著一大束的玫瑰,在眾人的異樣的目光中朝凌苒的店裡走去。而一旁葉梓溫早已經笑到肚子抽筋,根本就無視他那銳利得足以殺人的眼神。蘇奕丞心裡真的是不下一百個後悔,他怎麼可以相信這小子的話,拿著這麼大一束玫瑰,他根本就是想讓他被人笑話。

    並不算短的路程,蘇奕丞加快腳步最後竟然只用了5分鐘不到的時間。從外面的櫥窗看去,裡面空蕩蕩的,地上報紙,油漆罐子散了一地。蘇奕丞剛想敲門,這手才碰到門板,門就推開了。

    葉梓溫推著就要進去,卻被蘇奕丞一手擋住。

    「幹嘛?」葉梓溫一臉奇怪的看著他。

    蘇奕丞伸手摸了摸鼻子,表情略有些不自然的說道:「你,你先回去吧。」想到待會兒讓他看著自己跟凌苒求婚,想想都覺得有些不自在。

    葉梓溫愣了愣,然後隨即反應過來,好笑的拍開他的手,說道:「你這是要打算過河拆橋?」

    「你這座橋似乎並沒有起到什麼作用,戒指是人家服務員幫忙挑的。」蘇奕丞說道。

    葉梓溫嘴角抽搐,然後指著他手上的花,篤定的說道,「你以為凌苒會在乎你的戒指嗎,我想比起戒指她一定更喜歡花,不信,你試試。」

    蘇奕丞無聊的賞了他一記大白眼,推開門,率先進去。人似乎不在樓下,不過門開著,應該就在附近,或者剛出去了。

    蘇奕丞掏出手機給她撥過去,電話菜才通,同時在凌苒的手機鈴聲也應聲響起,是優美的鋼琴曲,她平時最喜歡的一首。

    聞聲,蘇奕丞在一塑料袋後面找到她的手機,眉頭微微有些皺起,她的手機在,那人去了哪?

    才想著,就聽見葉梓溫那邊說道:「是不是在樓上啊?」

    推開隔門,裡面有一條狹窄的樓梯通道,空間不大,卻直通樓上。轉頭朝葉梓溫說了句,「你在這裡等我。」

    葉梓溫無所謂的聳聳肩膀,並沒多說什麼。

    上去前,特地整了整自己的衣服,一手捧著那大束的玫瑰花,一手拿著之前買的鑽戒。說不上來此刻是什麼樣的一種心情,緊張是在所難免的。

    他不是一個懂浪漫的人,也不太會說甜言蜜語,但是今天他想對她說,嫁給我吧,讓他們一起攜手走過往後幾十年的歲月,一起甘苦與共,也許他給不了最好的生活,但是他只是會努力讓她活得更好!

    就在蘇奕丞還在為自己待會兒想求婚說詞的時候,二樓門口隱隱傳來聲響。只是那聲音……

    「嗯……嗯……啊!……」那聲音,有女人的輕喘,還夾雜著男人的低吼!

    蘇奕丞抓著玫瑰的手下意識的緊抓,原本那想好的說詞一下消失殆盡,那聲音他認得,早上他和凌苒還通過電話!踏上最後一台階梯,那房門似乎因為剛剛的匆忙而並沒有來得及關上,此刻虛掩著,露出大片的旖旎春光。

    房間裡,甚至沒有床,地上,兩個赤果的男女四肢糾纏,身上不同程度的沾惹上了地上的塵埃,可他們卻全都顧不上,因為他們此刻全都沉溺於那巨大的歡愉之上,甚至就連房門被人推開,有人已經到來都不知道,顧及不上。

    那原本被捧著的玫瑰此刻緊緊被抓在蘇奕丞手上,原本那略有些激動的心情此刻面對這樣的背叛顯得有些可笑。

    「阿丞,你跟凌苒快下來,別想在樓上就偷偷的求婚,我可是帶了相機,準備替你們拍下這歷史性的一刻!」身後葉梓溫嬉笑的上來,看著他愣愣的抓著玫瑰站在門口,不禁問道:「凌苒不在啊?」

    蘇奕丞沒回頭,也沒說話,定定的看著房內的兩人,而房內此刻激戰的兩人卻因為葉梓溫的話驀地停下動作,兩人一同回頭,在看到門口站著的蘇奕丞之後,凌苒面色一下刷白,看著她,真個人因為害怕而顫抖著,「阿,阿丞!……」

    而相對於凌苒的驚慌和害怕,一旁的周翰則顯得淡然許多,從容的從她身上退出,抓過剛剛因為歡愛而褪下的褲,從容不迫的給自己套上,然後抓過自己的那件白襯衫將凌苒整個人包裹住。

    蘇奕丞冷笑的看著他們,一個是他今天準備求婚的女人,一個是他一起從小長大的兄弟,而卻在今天,一同背叛了他,用這樣的方式!

    再看看手中的那束嬌艷的玫瑰,只覺得可笑至極,自嘲的搖搖頭,手鬆開那握著的花束,那束玫瑰應聲掉落,花瓣因為重力,散掉出來,落在那冰冷的地板。

    蘇奕丞最後看了他們一眼,最後毫不留戀的轉身,一句話沒說,轉身直接離開。

    安然愣愣的聽著他講完當年的一切,完全沒想到他們當初是這樣的一個結局。他似乎比自己更慘,女友加好友的雙重背叛,失去愛情的同時連友情也沒了!

    想著,安然有些心疼他,伸手磨搓著她的臉頰,這樣的經歷她深切體會過,是怎麼樣的難受和心疼她全都瞭解。

    蘇奕丞輕笑,伸手覆上她的手,溫柔的看著她,搖搖頭,「都過去了。」

    安然點點頭,突然又想到什麼,問道:「當初是凌苒背叛在先,她現在又想回頭,為什麼?」

    蘇奕丞搖搖頭,「我不知道,但是不管她想幹什麼,都與我無關。現在的她,只是一個認識的人,僅此而已。」

    安然點點頭,嘴角帶著微笑。

    蘇奕丞看著她,伸手撫觸她的臉頰,看著她溫柔且深情,淡淡的開口,「還有什麼想知道,問出來,別藏在心裡,知道嗎?嗯?」

    安然轉頭看著這裝修了大半的房子,看著他認真的問道:「這裡是什麼時候買的,是因為我所以才著急搬過來嗎?」

    淡笑,半擁著她帶著她參觀整個屋子,邊說道:「這裡的房子是梓溫公司的,還沒開盤的時候他就替我預留了一套,之前一直沒有搬過來是因為在那邊住習慣了,而且一個人住,那邊公寓正好,而這邊則有些太大。」

    確實很大,原本四室兩廳的房子直接被改成了三室一廳,原本的書房擴大了一倍,餐廳直接連著大廳,顯得大廳更大了許多,主臥是那邊公寓的兩倍,朝南直接連著陽台,另外除了主臥外還多了客房和兒童房。

    「結婚後原本就已經打算要搬過來,裝修的事在我們結婚後我就讓梓溫安排了,只是這次凌苒的事,所以加快了工程的進度,因為我不想讓你為此有什麼困擾。」蘇奕丞如此說道。

    推開書房,只見裡面兩章同大的紅木辦公桌分別分置兩邊,身後同樣放著同大的書櫃檯。安然愣愣的轉頭,只見蘇奕丞笑著牽著她進去,邊說道:「以後你畫圖就不用委屈自己放在客廳的矮几上了,我特意讓他把書房打的大一點,這樣,即使我們兩個人也足夠用。」

    安然看著他,鼻子微微得有些泛酸,他的體貼讓她想不感動都覺得有些困難。她以為結婚只是找了一個一起生活,住在同一屋簷下的人而已,其他不變,原本對於這場婚姻全然只是找人合作的態度,如果他要求婚前簽約簽合同,她也可以無條件答應。可是原本並不抱有期望的婚姻給了她所沒有預期到的感動和幸福,讓她有種錯覺,他們的婚姻並不是合作,而像是真的就是兩人相愛後愛情的結局!

    眼眶突然有些發燙髮熱,瞥開眼不去看她,伸手遊走在那紅木製的大辦公桌上,眼淚順著臉頰滑下,嘴角卻是好看的弧度微微上揚著。

    蘇奕丞伸手板過她的身子,看著她臉上掛著的淚痕,眉頭輕輕蹙著,他帶她來著可不是想看她哭的,伸手輕輕擦拭去她眼角的淚,「怎麼哭了?不喜歡?」

    安然忙搖頭,她哪裡是不喜歡,她是喜歡的要命,高興的要緊,忍不住問道:「為什麼,為什麼對我這麼好?」那聲音身子還略帶著濃的鼻音。

    蘇奕丞被她的小模樣有些逗笑,失笑的有頭頭,大掌在她頭上揉了揉,說道:「你是我媳婦兒,不對你好對誰好?」

    安然噗嗤笑出了身,看著他,眼角還帶著淚花。

    蘇奕丞伸手將她眼角的淚抹去,帶她過來說清楚不過是不想她再為那些無聊的事所困擾,不想再看到她一個傻傻的委屈的坐在牆角,她是他的妻子,不過當初的結合是出於什麼原因,是否太過於荒謬,太過於草率,那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從今往後她是他的妻,是那個要跟他共度餘生相伴一世的那個人,哪怕她現在並不是真切的愛著他,哪怕她心裡某一角落還藏著對過去的懷念和留戀。因為他相信她同自己一樣,都是一個終於婚姻的人。那麼,就讓他們來一場婚後戀愛吧。

    看著他,像是下了很大的決心,安然開口問道:「你想知道我和莫非的事嗎?」

    蘇奕丞看著她,心裡有些高興關於這件事,她終於主動願意跟他提起,但是看著她的表情,他知道其實那道傷口還沒有完全好,其實這樣的感覺他深切體會過,有些事過去久了,久到自己淡忘,久到自己都覺得已經沒事已經放下了,可是再來說起,再來面對,那曾經留下來的傷還是會隱隱作痛,並不是說還放不下,只是那種被背叛的感覺和痛楚太過深刻,就連多年後再想來,也是歷歷在目,觸目驚心的。

    手撫上她的臉頰,看著她輕輕的問道:「你願意告訴我嗎?」

    安然肯定的點點頭,「你想知道,我就說。」他能對她坦白一切,那麼作為等價交換,她也應該告訴他想知道的一切。

    蘇奕丞笑,看了她好一會兒,才搖搖頭,說道:「我覺得我現在有一件更想要做的事,比聽那些無聊的故事要強一百倍。」

    安然疑惑,「什麼事?」

    蘇奕丞笑著,沒說話,直接用行動告訴她,上前,捧著她的臉,熱吻印下。

    兩人磨搓糾纏間,蘇奕丞貼著她的唇說道,「有些不開心的事不想說不用勉強自己告訴我,以後記得跟我分享那些你覺得快樂的事,因為我也會這麼做。」

    安然閉著眼,回應著他的吻,點點頭,心裡無聲的說了句,謝謝!

    兩人在房裡子待了好一會兒,蘇奕丞這才牽著她離開,離開時,安然不住的回頭看著,她喜歡這裡給她的感覺。

    「上次在醫院來跟葉先生說的就是這件事嗎?」她記得他們曾說什麼裝修房子的事,現在想來,怕說的就是這件事了。

    「嗯,這次真的是把他逼緊了。」蘇奕丞淡淡的笑,發動車子準備離開,突然又想到什麼,轉頭看著安然說道,「什麼時候帶我安排你們見個面吧,他是我最好的朋友。」

    安然點點頭,也想起之前林麗說要見他的事,也順口說道:「那你什麼時候也來見見我最好的朋友吧。」

    蘇奕丞點點頭,「好。」

    兩人在那房子裡待了好一會兒,這才離開。

    回去的路上安然的心情似乎很好,和早上的陰鬱相比,此刻簡直判若兩人,嘴角淡淡的笑意,淺淺浮現著若隱若現的酒窩,煞是好看。

    車內放著輕輕柔柔的音樂,安然睡著音律輕輕搖擺著點頭,一會兒看著蘇奕丞,一會兒轉頭看著車窗外面。

    蘇奕丞專注的開著車,轉頭淡淡的瞥了眼她,單手掌握著方向盤,另一手伸過去牽過她的手,然後緊緊的握在手心。

    安然轉頭看了他眼,反手將他握住,嘴角的笑意更明顯,眼底甚至還洋溢著某種幸福的味道。

    氣氛似乎很溫馨,淡淡的音樂,兩人相互握著的手。

    氣氛過於溫馨和曖昧,安然欣喜的而有些害羞,淡淡紅暈著臉,轉過頭,看著窗外飛逝過去的風景。

    夜晚的江城也是一個美麗的城市,霓虹閃爍的街道,路上的行車並不算多,因為時間沒到,這來來往往的還真不算少。

    因為紅燈,車子緩緩停行。

    安然因為稍許的不自然和嬌羞將頭轉到窗外,另一側,一輛黑色大奔緩緩在安然身邊停下,那被搖下來的車窗讓人清晰的看到那邊車內的一切。

    看著那邊駕駛座上的男人,和副駕駛座上那半靠著他身上的女人,安然嘴角的笑意一點一點收斂,最後那雙大眼只剩下那難以置信的震驚!因為那個男人並不是別人,是程翔!

    紅燈轉綠,程翔似乎一點都沒有在意,他那邊的車流似乎動的比這邊更要早一些,只見他溫柔的看了眼懷中的人兒,然後發動車子離開。

    蘇奕丞自然是見到了如此情況,緩緩發動車子離開。問道:「怎麼了?剛剛那人你認識?」

    安然沒說話,看著那漸漸遠去的車子,將目光收回。程翔欺騙了她,他不僅僅欺騙了林麗,甚至也欺騙了她,想著忙從包裡將手機拿出,直接調出林麗的手機,然後直接按了接通鍵。

    電話胡玲玲的響看半天,就是安然準備掛斷然後再重新發處的時候,林麗終於接起了電話。

    「喂~」似乎連聲音裡都帶著些疲憊。

    「林麗,程翔在嗎?」安然劈頭就問,

    「啊嗚~」長長打了個哈欠,並不以為意的說道:「你找外面家程翔幹什麼?」聲音裡依舊是困意十足。

    「他在?」安然試探性的問道。

    「沒有啊,他下班前打電話跟我說晚上有應酬,要晚點回來。」林麗據實說道。

    安然心裡一冷,半天沒有說話。

    「你找他有事啊,什麼事啊,要不要他回來我給你問問?」林麗說道。

    好一會兒,安然才但但說道,「沒什麼,不用了,你睡吧。」說著便想掛了電話。

    林麗在安然掛點話前叫住她,「安子。」

    「嗯?」

    「是不是出什麼事了?」電話那邊,林麗語氣有些擔心的問道。

    安然沉默,心裡有些難受,為林麗也為程翔。

    沒有回答,電話那邊的林麗有些擔心的喚道,「安子?」

    安然回過神,盡量讓自己的語氣放輕鬆,半笑著說道:「沒什麼,剛剛在路上看到一個身影跟你們家程翔很像,身邊還跟著個金髮波霸,所以打電話來問問你看他是不是偷腥啦。」

    安然在試探,試探林麗額態度,她不清楚自己要是坦白跟她說程翔出軌,她能不能承受得住,畢竟她現在還懷著孕!

    電話那邊一下就沒了聲音,好半響也聽不到一點聲響。

    「林麗?」安然試探的喚著。

    「哈哈哈哈……」

    突然,電話那邊傳來林麗的狂笑,邊說道:「安子,安子你該不糊眼花了吧,程翔晚上有酒會,現在應該在『江城大酒店』裡,之前還剛跟我通過點話,再說,程翔不喜歡金髮的波霸,他有戀髮癖,喜歡烏黑飄逸的長髮,你看我就不曾染過頭髮或者剪短過吧,不是我不想,是他不讓,這下知道了吧。」

    安然扯了扯唇,盡量讓自己自然的說道:「嗯嗯,現在想想應該是我看錯了,距離隔得太遠,應該是我看錯了,現在想那人似乎真的和你們家程翔不像,似乎要比程翔矮一點,也要胖一點。」

    「你什麼眼神啊,我們家小翔子那麼一個大帥哥,你都會認錯啊!」林麗在電話那邊哇哇的叫著。

    安然臉上並沒有笑意,卻是在放輕鬆了語氣說道:「那是你家的男人,我認那麼清楚幹嘛。」

    「你就看你們家蘇先生吧。」林麗說到,突然又想到什麼,八卦的問道:「話說安子,你們家蘇先生帥嗎?」

    安然被她這無厘頭的問題問的一愣,下意識轉頭看了眼蘇奕丞,然後答道:「帥!」

    「呦呦呦,真不害臊哈。」林麗酸她,邊說邊大笑。

    安然靜靜的扯了扯唇,並不說話。或許,關於程翔的事,她得再確認遍,起碼得有百分之一百的準確答案,她才考慮要不要跟林麗說,畢竟她現在的的情況有些特殊。

    「林麗,我這還有點事,先掛了,你繼續睡吧。」安然如此說道。

    「嗯,好。」林麗應允,掛電話還不忘說道:「對了,安子,改天把你們家的蘇先生拉出來遛遛,也讓我看看大款是什麼樣子的。」

    安然笑著點點頭,「好。」

    掛了電話,那臉上的笑容也隨之收斂起來,情緒一下暗了下來,轉頭看著窗外,心情有些複雜難受。

    蘇奕丞看了她一眼,淡淡的開口,問道:「剛剛那男的是林麗的男朋友?」其實不用她回答,答案也是明顯的。

    安然轉過身看他,最後有些嘲笑的點點頭。難受的開口,「我們三個是朋友,林麗跟他從大學到現在,近10年的感情,他們再不到10天,就要舉行婚禮了,林麗肚子裡還懷了他孩子。」說著,眼眶微微有些發酸。

    蘇奕丞沒說話,專注的開著車,一隻手從方向盤上騰出,伸過去將她的手握住。

    「其實,其實前幾天我在醫院裡見遇見過,看到程翔那個女的在一起。」說著,安然突然自嘲的笑出聲,「呵呵,我真笨,愚蠢的相信他的解釋,真的相信他們什麼都沒有,真是笨得可以,一個男人可以欺騙自己的老婆然後偷偷的去醫院獨身照顧另一個女人,甚至扶著她以前去廁所,這樣,怎麼可能只是簡單的普通朋友。可我竟然相信他的鬼話……」

    蘇奕丞不說話,事實上也不知道該說什麼,他完全沒有這方面的經驗。

    車子緩緩開緊公寓的地下車庫,剛剛笑過之後,安然一直保持著剛才的姿勢,手半撐著臉,看著外面。

    將車子熄火,並沒有著急下車,蘇奕丞轉頭看著他,輕歎了聲,說道:「安然,我們並沒有超能力,並不能預知未來,有些事如果主定要發生,我們沒有辦法去阻止,即使我們很想,但是仍舊無能為力。」

    聞言,安然愣愣的轉過頭,定定的看著他。

    伸手將她額前擋住她眼睛的頭髮撥開,蘇奕丞接著說道:「就算你上次就看穿了他是在說謊,看穿了他的欺騙,你也改變不了他出軌的事實,難道不是嗎?」

    安然垂下眼簾,蘇奕丞說的沒錯。是啊,即使她上次在醫院就知道程翔出軌又能怎麼樣,她想她還是會如同剛剛,什麼都不敢跟林麗講,因為考慮到她對程翔的感情,考慮到她現在的身體狀況。

    伸手捧著她的臉,讓她抬頭正視著自己,看著她的眼睛,說道:「這不是你的錯,別自責。」

    「我……林麗,林麗是我最好的朋友。」安然還是心裡還是有些難受,為林麗,因為知道她心裡對程翔的感情,如果讓他知道程翔出軌,她怎麼承受得了!她心疼林麗。

    蘇奕丞不再多說什麼,伸手將她攬進懷裡,撫拍著她的背。
作者: lilahsu    時間: 2013-9-14 11:16 PM

076 開不了口

    有些心不在焉的看著手中的資料,那是那天黃德興給她的一些國外活動莊園建築的資料。看了一個上午,卻一點實質性的內容都沒有看進去。腦海裡浮現的全都是昨晚在車上看到的一幕!

    煩躁的將手中的資料扔在桌上,拿過桌上的手機給林麗打過去。

    電話好一會兒才被林麗接起,她那邊有些吵雜,周圍似乎有好些人,吵吵冉冉的,講話都差點有些聽不清楚。

    「你在哪裡,怎麼這麼吵?」安然拿著手機,略拉拔高了些音量問道。

    「我在醫院,安子,我這裡有些吵,先不跟你講,我等一下打電話給你。」林麗拿著手機直接說道。

    醫院!聽到醫院這個詞安然一下就本能的反應過來一些不好的事,正襟坐好,有些緊張有些擔心的問道:「你在醫院幹什麼?在那個醫院,我過去找你。」

    「不用啦,我不就過來產檢嘛,沒什麼大不了的,你放心好了。」林麗輕鬆的說道。

    「程翔在你身邊嗎,有沒有陪你過去?」安然問道。

    「他今天有個大客戶要來談投資,沒空陪我。」林麗據實說道。

    安然心裡一冷,只問道:「在哪家醫院,我過去找你。」

    「哎呀,不用了拉,產檢而已嘛,又不是生孩子,你不用來陪我啦,我自己一個人可以的,你放心好了,又不是第一次來,我知道該怎麼做的。」林麗不想麻煩她,因為知道她還在上班,怎麼好意思讓她為自己請假。

    「叫你說地址你就說好了,哪那麼的廢話。」安然沒好氣的說道:「再說了,我可是你肚子裡孩子的乾媽,過去陪他做一次產檢怎麼了,不是應該的嘛。」

    林麗拗不過她的堅持,只得將醫院的地址報給她。

    安然收拾了下東西直接拿了包包離開,因為工作的關係,平時上班的時候就常常要外出去工地什麼的,所以上班時間還是相對比較彈性的,所以要出去也不必請假什麼,倒也還是挺方便的。

    安然到達江城婦幼醫院的時候林麗還坐在走道的塑料凳上拿號等著,旁邊還坐了好幾對年輕的夫妻,有的跟林麗差不多,還看不出個所以然來,有的肚子已經高聳的厲害,圓鼓鼓的,就像是充了氣的氣球,隨時都有可能爆炸似得,看著讓人有些心驚。

    不過似乎除了林麗,其他都是有老公陪著成對的過來的,再或者有母親或者婆婆在身邊,沒一個是孤孤單單一個人的。看著這樣的情景,安然心裡更是替林麗覺得不值得,更是心疼她多了些。

    見安然匆匆的從外面過來,林麗略有些不贊同的蹙了蹙眉,「都說讓你不要過來了,你還非得過來。」她一個人真的可以,她並沒有那麼嬌貴,再說,現在孩子才2個多月,肚子不大,行動也方便,並沒有什麼可好擔心的。

    安然不以為意的在她身邊坐下,說道,「你肚子裡的孩子還有我一份,我來陪你做產檢有什麼不可以的。」

    林麗有些被她打敗,她這話講得太重口味的,不知道的人還以為她跟她什麼關係呢。剛想開口講她些什麼,身後那門診辦公室的門被打開,裡面先出來一個高聳著肚子的一對年輕夫婦,而後穿著白打卦的實習醫生出來叫道:「二十九號,二十九號進來一下!」

    林麗一下沒有反應過來,還下意識的轉頭找尋著護士口中的二十九號,好半天都沒找到某人站出身來。

    遲遲不見人出來,護士小姐又高聲喊道,「二十九號,二十九號的林麗,林麗有過來嗎?」

    林麗這才發現自己手中的掛號單子,上面赫然寫著二十九號!

    「二十九號!二十九號!」那小護士又高喊了兩聲,「林麗沒有過來嗎?沒有過來的話那接下來三十」號字還沒有喊出來,林靜已經猛的站起身來。

    忙說道:「我是我是,二十九,我是二十九號林麗。」說著,忙把自己的掛號單給她遞過去。

    護士小姐奇怪的看了她眼,接過她手中的單子,看了看,才淡淡的說道,「進來吧。」

    林麗忙點頭拿過包誰她進去,安然則跟在後面陪她一起進去。

    醫生是個五十幾歲的女醫師,拉開那白色的掛簾,讓林麗直接躺在床上,伸手來回在她肚子上摸著。邊問著林麗平時日常是否有覺得哪裡不舒服沒有。

    林麗據實的說著,然後只見那醫師轉頭遞給旁邊的護士一個眼神,護士拿來一個小型的儀器放在林麗肚子上,然後拿東西,「咚咚咚咚……」發出聲響,是是測胎心,剛剛的便是孩子的心跳。

    由於懷孕還未滿三個月,醫生並不建議做B超,所以待一切常規的檢查結束,並詢問過一些該注意的事項之後,兩人這才離開了辦公室。

    兩人從醫院出來,安然直直盯著林麗的肚子看著,生命真是奇妙,在不久的幾個月裡,那此刻還平坦的小腹會慢慢隆起,裡面住著一個可愛的小天使,那是全新的生命,是兩人愛情的結晶和延續。

    「嘿,幹嘛這樣盯著我肚子看啊,你還有透視眼不成啊!」林麗沒好氣的說道,手輕輕護著肚子,打趣的說道,「這麼想要,自己生一個唄,你現在不正新婚燕爾,跟你們家的蘇大款濃情蜜意著嘛。」

    安然也不理會她,伸手在她肚子上摸了摸,好奇妙,什麼感覺都沒有,可剛剛明明聽見那麼強有力的心跳的,咚咚咚,就跟打鼓似得。

    「喂喂!顧安然,你很幼稚誒。」林麗有些受不了的叫道。

    安然淡笑,指著醫院附近的那咖啡廳說道:「走,我們去坐坐吧,反正沒事。」

    林麗看了她眼,點點頭,沒反對。

    這家咖啡廳的環境還不錯,清雅幽靜,低低的音樂透過喇叭,在整個店內回傳低唱。原本就是工作日,而且現在還是上班時間,咖啡廳裡並沒有急個人,零零散散的坐著。

    兩人找個了靠窗的位置坐下,服務員體貼的送上白開水和菜單,安然輕聲道謝,然後給林麗叫了杯熱牛奶,而自己則例外要了杯黑咖啡。

    服務員微笑且親切的將菜單收走,待服務員離開,林麗奇怪的盯著安然看著,好半天沒有說話。

    安然被盯得有些毛毛的,端過桌上剛剛過來時咖啡廳服務員送上的白開水,輕輕啜吟了口,「你這麼看著我幹什麼?」

    「你最討厭就是苦的東西,咖啡也只喝焦糖瑪奇朵,你今天竟然點了黑咖啡!」

    剛剛她點的時候她就覺得奇怪,她跟她認識10年,從進大學他們就一個寢室,一直都是上下鋪的感情,兩人瞭解多方都多過於瞭解自己,什麼喜好,什麼穿衣風格,甚至連對方銀行帳號的密碼都一清二楚的毫不隱瞞,她自然知道安然最怕的就是苦,當初甚至就是因為咖啡裡有種苦澀的味道而一直拒絕,吃藥比打針還害怕,這樣的人,今天竟然點了一個不加糖的黑咖啡,有問題,太有問題了!

    「說,你最近是不是出什麼事了?跟你們家蘇大款鬧矛盾了?」林麗猜測道,這幾天,她真的是有覺得安然好想怪怪的,雖然說不上哪裡怪,但是直覺告訴她,應該是發生了些什麼事了。

    安然心虛的瞥開眼,打趣說道:「我哪裡有什麼事啊,我們沒矛盾,蘇奕丞對我很好,我只是最近生活過的太甜膩了,需要苦咖啡來綜合下,不讓容易讓人找不著北。」

    「噗—!」林麗一口水差點沒被她,嗆到,沒好氣的白了她眼,「你這是活膩歪的欠虐吧!」

    安然瞥了眼她那狼狽的樣子,好笑的抽了紙巾給她遞過去。然後腦袋裡不由自主的想到昨晚看到的那一幕,看著林麗,心裡莫名的就有些難受。還懷著孩子,可程翔卻在這個時候出軌背叛,想想都覺得心酸。

    林麗接過紙巾擦拭好,然後八卦的看著她,好奇的問,「怎麼樣,跟你家蘇大款生活過得很美滿很和諧嘛。」

    安然看了她眼,略有些不好意思的彎了彎嘴角,蘇奕丞確實對她不錯,這點不可否認。

    看她羞澀的模樣林麗更是覺得裡面姦情四射,那骨子裡的八卦基因一下就爆發的有些不可收拾,曖昧的看著安然,笑道:「嘿,跟你們家蘇先生那方面和諧嗎?」

    安然沒想什麼多,一下沒反應過來,反問道:「哪方面啊?」說罷,便拿過杯子喝著水。

    「還有哪方面啊,床上那方面唄,他能滿足你嗎?或者,你能滿足他嗎?」林麗嬉笑這直白的說道。

    「噗——」安然一口水全噴到了桌上,林麗眼尖,好險閃躲得快才不至於被她正面擊中。

    「嗷,安子,你會不會太誇張啦!」林麗邊忙著拿過紙巾來擦拭桌子,邊有大聲叫道。好在他們這桌附近並沒有什麼客人,不然非得給人笑死。

    安然拉過紙巾擦拭,沒好氣的白了眼林麗,說道:「我誇張,你問的問題會不會太超過啊!」大庭廣眾之下問這樣不河蟹的問題,她這樣才叫誇張!

    擦拭好桌面,林麗正襟危坐的說道:「顧安然童鞋,我的問題很正常,是你太OUT了,已婚婦女出來聊天聯絡感情,10個有11個話題離不開男人,這11個話題裡面又有12個話題離不開和諧問題,你不要這麼大驚小怪啦!我這是教你以後怎麼跟那些已婚婦女接觸聊天。」

    「以前怎麼不見得你說這些有得沒的啊,已婚婦女!」安然反駁道。

    「切,以前不是看你孤家寡人不好刺激你嘛,再說了,要是跟一個未婚的打好女青年說這些那是叫荼毒,我是正直的五好青年,才不幹這樣不道德的事。」林麗一臉理所當然的說道。

    「相信你才有鬼!還已婚婦女呢,我看你就是已婚『腐女』!」安然沒好氣的說道。

    林麗吐了吐舌頭,表情嬌俏可愛。

    安然被她的模樣逗笑,可心裡卻暗暗想著,如果她都能像現在這樣多好,永遠不要知道程翔背叛,永遠這樣無憂無慮的開心的笑著。

    服務員將托著托盤過來,將咖啡和牛奶分別端至他們面前放好,然後微笑的說了句,「兩位請慢用。」然後退下身去。

    安然有一下沒一下的攪拌著杯中的咖啡,那暗黑的液體隨著小鋼勺規律的轉著圈,然後在杯中轉出了一個小型的旋窩。

    林麗端起杯子喝了口熱牛奶,其實她不太喜歡這樣的奶製品,牛奶太溫和了,她更喜歡咖啡,能刺激神經。只是現在,為了肚子裡的寶貝,她可以忍受。

    端起咖啡,輕啜了口,那烏焦苦澀的味道直讓安然皺眉,真的好苦,比中藥還要苦,她不明白為什麼會有人愛閃這樣苦澀的味道,那還不如直接去和中藥不好點嘛,咖啡還有咖啡因,中藥還能調理人的身子,又比咖啡廉價,不兩全其美嘛。

    林麗看著她那兩道眉毛皺都差點都要連在一起的樣子,放下手中的杯子,說道:「你一個嗜甜如命的人,學什麼人家完深沉和黑咖啡啊!」

    安然放下咖啡,讓口中的苦澀慢慢淡去,看著她只是輕輕的笑著。

    她的樣子讓林麗有些擔心,正色的問道:「安子,你老實跟我說,是不是出了什麼事了?」

    安然定定的看著她最後搖搖頭,「沒有。」

    「那你——」林麗自然不相信,還想問她什麼的時候卻突然被她打斷。

    「你和程翔怎麼樣,他今天怎麼沒有陪你產檢,讓你一個人過來,太不負責任了吧!」安然說道。

    「他才沒有不負責任,我們家翔子是新世紀的好男人,沒來那是因為他要給我和寶寶賺奶粉錢,為了我們今後更好的生活。」林麗就是這樣,說到程翔總不願意讓別人誤解程翔一點,忙解釋道:「今天是因為有事情,有一個大客戶要敢他談一筆投資的事,事先原本約了明天,但是明天那人要臨時出國一趟,所以只能把時間提前了。」

    安然淡淡的點點頭,又問道:「再沒幾天就婚禮了,準備得怎麼樣了?現在你懷孕了,體力上吃得消嗎?」

    「沒事,婚禮的事都是程家家裡在打理,用不著我們操心,你知道嗎,程翔媽媽打電話現在跟我最常說的一句就是,好好吃,好好睡,別的什麼都不用你操心,現在你就是我們家的女王,照顧好自己是你現階段最大的任務!」林麗說著,大笑起來。

    「那不挺好。」安然淡淡的回道。

    「哈,現在是挺好的,你都不知道當初程翔帶我回家見他父母的時候,他媽媽還有點不樂意呢,覺得我是外地人,沒有江城的戶口,為此,程翔跟她大吵了一架,說她思想迂腐頑舊,氣的他媽媽直瞪眼。」林麗笑著說道,「你想不到吧,程翔那麼一個溫和的人,從小更是好孩子的模範生,可是那次為了我,卻大逆不道的跟自己的母親頂嘴,為了表示自己的態度堅決,甚至連著幾個星期都不回去一次,最後他媽媽只得服軟,對於我跟他的事再也沒有多說甚至反對半句。其實現在想起來,我也許也就是因為那次他那般維護我,所以這麼多年來我也死心塌地的跟,即使在次之前我一直不確定我們會不會結婚,會不會一起過一輩子。」

    安然訝然,看著她,有些意外的問道:「為什麼不確定,你們的感情不一直很好嗎?」她甚至從來沒有聽到過他們因為什麼事情吵架臉紅過,10年來,真的一次都沒有!可她竟然對著段感情抱著不確定的態度!

    林麗笑,其實有一件事她甚至連安然都沒有說,她知道程翔心裡其實一直有一個影子,有時候他會摸著她的頭髮癡癡的看很久,一句話都不說。

    當年消失的那一個星期她曾以為他不會回來,但是最後他還是回來了,回到她身邊,其實她一直是害怕,怕他有一天還會突然消失不見,這些年來他們雖然過得很快樂很幸福,可是這樣的幸福她一直覺得就像是偷來似得,她心低總是隱隱的有些擔心,擔心他心裡還藏著那麼一個身影,擔心如果哪一天,那個身影出現,他會不會想當年一樣,一句話都不說,不聲不響的再一次消失不見。

    所以這麼多年,他一直不說結婚,她也一直沒有開口逼過他,即使家裡面爸媽和親戚一次一次的打電話過來催,她也全都是一個人扛下,從來沒有在他面前多說半個字。

    不過現在一切都已經不重要了,她也不會再害怕了擔心他會消失會離開,因為他們有了孩子,而且他們就快結婚了,她知道程翔一直是一個重責任感的男人,他不可能會不顧自己的家庭,不要自己的孩子。

    手輕輕的覆在那此時還有些平坦的小腹上,林麗嘴角掛著輕笑,說道:「一切都不重要了,我們就快結婚了,能嫁給他,是我一直想做的事。」他們都說婚姻是愛情的墳墓,可是她就是想被埋在這座墳墓了,甘之如飴!

    安然看著她,有些衝動的想把昨晚和那天在醫院裡看到的一切告訴她,可是看著她那幸福且又滿足的表情,她不忍心說出口,似乎比自己想像的林麗還要更愛程翔些。

    故作輕鬆,沒好氣的問道:「你就那麼喜歡程翔啊,跟了他10年,現在懷孕了,連個產檢都沒有時間來陪你去做,這樣的男人,還是早不要早好。」

    「嘿,你今天是怎麼回事呢,對我們家小翔子很有意見哦,說,我們家小翔子哪裡得罪你了,這麼不遭你待見!」林麗玩笑的說道。

    安然看著她,試探的說道:「你就不怕,他在你懷孕期間中途出軌,電視上小說裡都說了,男人往往最容易出軌的時候就是自己妻子懷孕的時候。」

    林麗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反問道:「你也認識他10年,你覺得他是那種我懷孕了而就會到未買偷吃的人嗎?」

    安然語塞,看著她一句話都說不上來,如果放在以前,就算是林麗親口跟她說程翔外遇了,她都會堅決不相信這是真的,可是現在,事實就是她兩次看到的那樣,想不相信都很難。

    見她不語,林麗又說道:「你今天是怎麼了,疑神疑鬼的,你該真不會跟你們家那位蘇大款出什麼事情了吧。」

    「沒有,只是氣不過程翔他不陪你來產檢,光就是這一點就他就是犯了死罪,也不想想,你現在懷孕這是為誰懷的呢,這個時候他都不陪在你身邊,就是他不對。」安然借口說道。

    「你這叫強詞奪理,都說了是特殊情況嘛,再說了,我現在又不是大腹便便行動不方便,也就你瞎操心。」林麗不領情的說,然後端起牛奶又喝了一口,奧嗚,她真的有些不喜歡這奶味,總覺得有股氣味,但是不喝不行啊,醫生說要多喝奶,這樣對寶寶和母體都有好處,再不喜歡她也要慢慢學著喜歡上才行。

    安然看著她一臉喝藥似得喝奶,她當然知道林麗一直不喜歡奶製品,可是現在再不喜歡,她也很努力的讓自己去接受。

    看著這些,安然又想起程翔昨天坐在車裡擁著那個女人的樣子,心裡越發難受的緊,可是又不敢跟她說,定定的看著她,只能故作輕鬆的說道:「林麗,瞧你沒出息的,要是哪天,人家程翔不要你了,你咋辦,那還不得要死要活的啊。」

    林麗輕笑,一臉不在意的說道:「是啊是啊,我就是這麼沒出息,要是我們家程翔真的不要我了,我還真可能會要死要活的。」

    安然臉上的笑容僵住,一下不知道該說什麼。

    林麗並沒有注意到安然的變化,突然覺得肚子有些餓,說道:「哎呀哎呦,寶寶說他肚子餓了,要吃下午茶,還說要乾媽請客。」

    安然反應過來,又好氣又好笑的看著她,卻還是故做壞心的說道:「我才不要請客,你們母子倆這是合夥詐騙。」

    「吼,安子,你都傍大款了,被我敲詐一點有什麼關係來,快點快點啦,我要這裡的慕斯蛋糕還要牛角包,最後最好再加一個藍莓蛋撻。」林麗無視她,直接開口點單。

    安然好笑的搖搖頭,按了服務鈴,就著她剛剛點的那些,另外還加了個海苔壽司。

    兩人在咖啡廳裡吃了下午茶,剛準備起身離開的時候林麗的手機在這個時候響起,是程翔來的電話,問她產檢的結果,問她是不是還在醫院,要不要他過去接她。

    林麗炫耀似得跟安然挑了挑眉,如實的跟程翔說自己現在跟安然在醫院旁邊的咖啡廳裡吃下午茶,另外還故意說他可以不過來接她,但是她其實是想他來接她的,因為她要在安然面前好好炫耀一下他們有多甜蜜和恩愛。

    程翔在電話那邊溫和的輕笑,然後二話沒說應下,讓她們在咖啡廳裡等,他會在15分鐘左右到達。

    掛了電話,林麗得意的朝安然揚揚手機,說道:「看吧看吧,我們家翔子就是這樣無時無刻不惦記著我,這才剛忙好工作,就想著要來接我,這樣的男人,我怎麼可能不嫁啊。」說話間,那臉上的表情是無比的幸福和滿足,看著讓人不忍心殘酷的告訴她事實或許根本就不是她想的那樣。

    安然扯了扯唇,卻沒有笑意,也不說話。

    兩人又在咖啡廳裡多坐了14分鐘,而程翔真的準時的在第15分鐘的時候開車到達,車子停在咖啡廳門口,開門下車,然後站著門外,淡淡溫和的輕笑著朝他們招了招手。

    林麗歡心喜地的同他招手回應,然後在第一時間內拿好自己的東西,還轉頭忙催促著安然動作快點。

    安然收拾好東西尾隨她出去,程翔看著她淡淡的輕笑,「安然今天沒工作嗎?」

    「有啊,不過看林麗一個人來做產檢不放心,工作再忙,也比不過她重要。」安然涼涼的說道,語氣冷冷淡淡。

    程翔一愣,自然聽得出她話裡的意思,只朝她笑笑,轉過頭看著林麗,伸手輕輕替她理了理頭髮,問道:「抱歉,是我不對,醫生怎麼說?寶寶一切都正常嗎?」

    「嗯嗯,一切正常。」林麗笑著答道。

    「如果是孩子真要是檢查出了什麼問題,你不陪她身邊,現在再來問,也太晚了吧。」安然咄咄的說道。

    程翔一愣,轉過頭看著他,一時間一句話都說不上來。

    林麗沒好氣的白了眼安然,笑說道:「安子今天來大姨媽了,別跟她一般見識,我們要理解她這樣煩躁的情緒。」然後伸手挽住程翔的胳膊,撒嬌的說道:「走吧老公,我們一起回家。」

    程翔淡笑的點點頭,離開前朝安然點了點頭,然後才轉身離開。

    「安子,你自己回去吧,我們先走了。」坐到車裡,林麗探出頭朝她喊到。

    安然只點點頭,嘴角輕扯,卻沒有半點笑意。

    看著程翔的黑色大奔消失在街角,安然這才收回目光往回走。結婚後她的那輛還有8分新的奇瑞似乎並沒有多少機會開了,早上一般都是蘇奕丞送她過來,晚上下班他要是有時間,一般都會過來接她。

    並沒有馬上攬車,安然沿著街道沒有目的性的走著,對著林麗她說不出口程翔背叛,因為害怕她傷心,有些事明明知道該講,卻始終開不了那個口。

    「唉……」長長歎了聲,站在街頭看著人來車往的街道,安然說不出自己此刻是什麼樣的心情。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走到了哪裡,再抬手看手錶的時候,已經快要近下午5點了,怕蘇奕丞等下下班去公司接裡她,所以直接打了電話告訴他讓他晚上不用到公司接她,只說自己在外面,等下自己直接坐車回去。

    蘇奕丞沉默了會兒,只叮囑她自己一個人路上小心,並說自己晚上沒有應酬,下班便會回去。

    其實安然知道他是擔心自己,擔心她裝牛角尖不開心。其實有一個人這樣關心自己,想著自己是一件開心幸福的事,她很慶幸自己身邊有一個這樣的人。

    找了附近的公交站點,在站牌研究了好一會兒的路線,這才確定了等一下該等哪一輛公交然後乘車回家。站在一旁等著,也不知道是路上哪裡堵了還是怎麼樣,等了近十幾分鐘,也不見要等的那輛車子過來,而周圍的人越來越多,好一些是附近工作下班的人。

    公交站牌的對面是一家連鎖咖啡廳,環境還算可以,在江城好幾個區都有分店,之前她學校附近也有,那個時候,她和林麗程翔莫非四人經常在那邊複習,有時候從下午坐到晚上,裡面也不僅僅只是提供咖啡,還有各類的商務套餐之類的,所以餓了也並不缺吃的。

    時間過得真的很快,再回首已經是好幾年前的事的,這麼多年過去,大家也不在是從前的彼此,真是奇妙,時間再變,人也再變,似乎再也找不到以往的童真和童趣。

    對街有個熟悉的身影急速走過,安然稍稍一愣,剛想開口揚聲喚道,只見那人身後另一個身影快速跟上,兩人拉扯著像是在爭執什麼。

    安然看著,轉頭看了看兩邊的車輛,然後小心避開的朝對街過去。

    「你別跟著我,我跟你沒什麼好說的!」林筱芬冷冷的說道。

    「筱芬,你聽我說,當年我——」那人還想說什麼,卻直接被她打斷。

    「夠了,我不想聽,當年你轉頭離開的時候你怎麼沒有想想今天,現在再回頭又有何用!」林筱芬指著他,情緒有些激動。

    那人解釋,「我有回頭,我有再回去村裡,我——」

    「媽。」他們身後,安然出聲喚道。
作者: lilahsu    時間: 2013-9-14 11:20 PM

077 夫妻做飯

    安然有些意外竟然會在這裡遇到母親,更意外的是那個追著母親糾纏的男人她也認識,竟然是童文海。

    愣愣看著眼前爭吵的兩人,她聽不懂他們兩人爭吵的是什麼內容,但是她看的出目前的情緒有些激動。

    「媽。」她打斷兩人,朝他們過去。

    童文海和林筱芬同時轉頭,看見朝他們過來的安然同時皆是是一愣。林筱芬像是有些無措,她沒想過竟然會在這裡遇到安然,而且身邊還站著童文海。

    童文海也是一愣,其實他今天遇到林筱芬純屬意外,因為今天沒什麼事情,所以提前下班開車回來,卻沒想到途中遇到在路上走的林筱芬。當年的一切還歷歷在目,即使快30年了,可是歲月只是在她臉上留下了幾道褶皺,她依稀還是那個對著他笑的明蘭的女孩。

    他下車喚她,可是她見了他卻像是見了鬼一般,頭也不回的轉身就要離開。

    當年的事是他不對,當年離開後他還曾回去找過她,可是她什麼都沒有留下,就連身邊的人也沒有一個人知道她的消息,他以為這輩子再沒有機會見到她,可是那次悠然居遇到,他意外她竟然是蘇奕丞的岳母,而她的女兒和她的丈夫站在她身邊,她似乎過得非常幸福。

    那次相遇他並不是沒有想過去找她,其實關於當年,他始終欠她一個道歉。但是後來回頭想想,事情過去這麼多年,他們都各自有了家庭,再來談這些又有何意義,如此想,便斷了去找她的念頭。

    只是今天,他們再在路上相遇,也許是上天注定的緣分,注定他得跟她說句道歉,這是他欠了她三十年的一句話。只是他才叫住她,她看見他就如見鬼一般,腳下的步子走的飛快。根本就不等他開口,就情緒很是激動的要他離開。

    「安……安然……」

    林筱芬愣愣看著朝他們過來的安然,神情有些慌張更有些無措,轉頭看了看站在她身邊手還抓她手臂的童文海,猛的將他甩開。

    安然在他們面前站住,看了看母親有看了看童文海,喚道:「童局長。」

    童文海朝她笑笑,點點頭,喚道:「蘇太太。」

    安然扯了扯唇笑,只說道:「童局長行是喚我安然就好了。」

    童文海點點頭,並沒有意見。

    安然轉頭,看看母親,又看了看童文海,有些疑惑的皺了皺眉,「媽,你和童局長這是?」

    「沒,沒什麼,我,我不認識他。」林筱芬略有些慌張的說道。

    童文海輕歎,看著她,說道:「筱芬,我不過是想跟說抱歉,你這又是何苦呢,當年——」不等他說完,林筱芬斥責的打斷他的話。

    「你住口。」林筱芬斥道,緊咬著的唇瓣因為情緒激動而微微的有些顫抖。

    如此,童文海也只得住了口,看著她,那表情帶著愧疚。

    安然上前扶住母親,有些擔心的喚道:「媽。」

    林筱芬像是在害怕什麼,一把拉過安然轉身就要走,說道:「走,走吧,你爸快下班了,我,我得趕緊回去做飯。」

    安然雖有疑惑,卻也沒多說什麼,轉頭看了看童文海,便由著林筱芬拉著離開。

    林筱芬像是有些不安有些害怕,拉著安然的手不住的有些發抖發顫,轉頭不住的看著後面,像是生怕童文海再跟上來似得。

    見她如此,安然不免有些擔心,「媽,你沒事吧?」

    林筱芬回過身,忙搖頭,說,「沒,沒事,我要趕著回去給你爸爸做飯呢。」坐著便加快了腳步,她努力讓自己扯開笑,只是那笑容太假,完全掩飾不掉她此刻的尷尬和不安。

    安然當然知道她這不過是借口,其實他們一家平時晚飯的時間就比較晚,一般都要七點過後,有時候甚至要八點才吃。現在才五點不到,趕著回去做晚飯不過是她隨便找的借口。

    像是真的害怕身後的童文海追上來,林筱芬直接攔了出租車便坐了上去。

    關上車門,車子發動離開,林筱芬還轉頭看了看車子的後窗,確認童文海還在原地並沒有追過來,這才長長的歎了口氣。

    車裡,安然看著母親,終究還是忍不住開口問道:「媽,你跟童局長之間是不是有什麼……」

    聞言,林筱芬一個眼神過來,情緒仍然有些激動,凌厲的說道:「我不認識他!你以後也不要再在我面前提這個人!」

    「可是看你們剛剛——」安然還想說什麼,卻被他直接打斷。

    「我說了不認識,誰知道他突然發什麼神經非要跟著我。」林筱芬厲聲說道。

    見狀,安然識趣的閉了口,不再多問半句。她知道母親跟童文海定是認識的,至於如何弄成如今這樣,母親不想說,那她也只能不問了。

    車內的氣氛有些尷尬,前面的司機大哥只是認真的開著車,有心想八卦也不敢開口多問多說一句,只是時不時透過後視鏡看看後面的情況。

    林筱芬一臉嚴肅的轉頭看著窗外面,目光隨著路上的風景飄過,並沒有著落點。

    安然有些擔心她,可是又不知道如何安然從何安慰,無聲的輕歎了聲,伸手拉過母親的手,放在自己的腿上。

    林筱芬身子本能的一僵,卻並沒有回頭,臉朝著外面,鼻子微微有些發酸。

    車子最後緩緩在顧家的小區停下,安然付了車錢然後挽著母親上樓。

    林筱芬的情緒已經平復,不若剛剛的那般激動。兩人一起進電梯,在電梯到達顧家那一層的時候,林筱芬淡淡的開了口,說道:「以後,你也離那個童文海遠一點,知道嗎。」

    安然想問為什麼,但經過剛剛,卻終究還是忍住了,什麼都沒問,只點點頭說好。

    到家的時候顧恆文還沒有回來,林筱芬讓安然留下來吃飯,然後又讓她打電話給蘇奕丞,說讓他晚上也一起來吃個飯。說起來,自從上次從落霞小鎮回來那天她和蘇奕丞回來過家裡吃飯,這段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不短,但是因為這樣的那樣的事還真一次都沒回家陪兩位老人一起好好吃頓飯過。

    安然點頭應下,從包裡拿了手機到陽台上打電話給蘇奕丞,電話在接通後響第三聲鈴音的時候被蘇奕丞接起,安然告訴他自己現在在爸媽這裡,另外讓他也過來一起吃飯。蘇奕丞似乎已經在路上,聞言她說的,便二話沒說,直接答應,另外,說自己會10分鐘內到。

    打完電話再從陽台回到客廳的時候林筱芬已經不在,將手機放下,安然轉身進廚房,只見林筱芬正愣愣的在哪裡摘菜洗菜,神情恍惚,思緒似乎飄了老遠,就連那洗菜盆子裡的水快要滿出來了都沒有發現,安然忙上前將水關掉。將水槽中的水放掉一些,讓其不至於那麼滿。

    接過她手中才青菜,說道:「媽,我來吧。」

    林筱芬這才反應過來,有些不自然的說道,「你,你出去吧,廚房油煙大,我沒事,一下就好。」

    「沒事,媽,我給你打下手,另外,我還得跟你好好學學廚藝,不然蘇奕丞該嫌棄我只會做麵條了。」安然笑著打趣的說道。

    林筱芬沒再堅持,只問道:「打電話給阿丞了嗎,他公司幾點下班,要不要我們等等他?」

    安然並沒有特意對他們說蘇奕丞的職業,所以父母,甚至林麗一直認為蘇奕丞是某跨國公司的員工,卻並沒想到他是市長特助,江城最年輕的權貴。

    安然點點頭,說道:「嗯,跟他說了,他已經在路上,等一下就到。」

    「這樣啊,那我動作得快一點了。」說著,林筱芬從忙沖冰箱裡拿出食材,這些是她今天早上買的,原本是打算未來幾天不用再買菜的,畢竟她要上班,顧恆文也要上班,每天買菜那太過麻煩,不過還好買了幾天的份,今天安然和蘇奕丞回來吃飯也不至於沒有菜。

    拿出魚準備宰殺,便問道:「對了,阿丞的胃好一點沒有,你有沒有讓他少喝酒,胃病需要長期養著的,不然很麻煩。」

    「嗯,這幾天好多了,最近我們吃得也比較清淡,這兩天他也沒什麼應酬,所以也沒機會喝酒。」安然淡淡的回道,手上的動作不停,將那有些發黃的葉子摘掉,然後仔細的清洗著。問道,「爸什麼時候回來,晚上有課嗎?」

    「沒有,我看過他的課表,晚上沒有自習,應該等下就回來了,正好趕上吃飯。」林筱芬利落的處理著手上的魚,刮魚鱗,然後在魚腹劃開一道口子,將內臟取出,小心的避開那肥大的魚籽。

    在林筱芬處理好那條魚,並將魚洗乾淨準備下鍋的時候,門鈴在這個時候響起。

    「應該是蘇奕丞過來了,我去開門。」安然擦了擦手出了廚房。

    將門打開,門外站著的果然是蘇奕丞,面帶著微笑,似乎他一直都是這樣溫潤的模樣。

    安然側身讓他進來,接過他手中的公文包,邊問道:「今天怎麼這麼早。」

    「今天下午剛好出去辦事,事情婚順利,所以早點回來了,正巧,正好在這條路上。」蘇奕丞解釋著說道。

    安然點點頭,其實她也不過隨口問問。

    蘇奕丞看了一圈,也沒看到林筱芬和顧恆文,開口問道:「爸媽呢?」

    「爸還沒回來,媽在廚房做——」安然這話還沒有說完,只聽見廚房裡傳來聲驚叫。

    「啊!——」

    兩人顧不上其他,忙朝廚房跑去,只見那油鍋裡劈哩啪啦的響著,林筱芬站在一旁,手捂著臉,看樣子,應該是剛剛是被油濺到了臉。

    安然想上前,卻被蘇奕丞擋下,自己則大步上前先把那煤氣爐給關掉,然後扶著林筱芬出來。

    安然擔心的有些急了,說道,「媽,你怎麼這麼不小心啊!」

    「沒事沒事,一下沒有注意,被油濺到了點。」林筱芬手捂還捂著半張臉說道。

    蘇奕丞將她的手拿開,被油濺到的地方正好在眼下,這要再多上去一分,怕就怕要濺到眼睛裡去了,那濺到的地方範圍雖然不大,但是由於油溫太高,此刻已經紅得起了水泡,轉頭朝安然問道:「安然,家裡有燙傷膏嗎?」

    「有的有的。」安然忙起身在客廳的電視櫃下將那燙傷藥拿出來遞給他,蘇奕丞輕輕的擠了點再那發紅出塗抹上。

    林筱芬略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瞧我,人老了就是沒用,做個菜還鬧這麼大的笑話。」

    蘇奕丞輕笑,站起身來,將西裝外套脫下,朝林筱芬說道:「媽媽不介意的話晚上的飯我來做,有段時間沒做過了,再不練練,估計以前學得都要給忘記了。」

    「你會做菜?」林筱芬有些意外,畢竟現在的男的會做菜的真的不多,別說男的,就連女的也不見的會做,比如安然。

    「做得不好,媽媽到時候將就著吃。」蘇奕丞謙虛的說。

    「現在男孩子還會做菜的真是難得。」林筱芬低低的說道,突然又想到什麼,問道:「這平時在家裡該不會全都是你做飯的吧?」說著看了安然一眼。

    「沒有,多是安然做給我吃多。」蘇奕丞笑笑的也看向安然。

    安然汗顏,她做最多的除了麵還是麵,而且還是最簡單的清湯麵,就連早餐,也就起來做過一兩次,其餘都是他早餐晨練回來後做好給她吃。

    聞言,林筱芬狐疑的看了看女兒,她可不記得安然會做什麼飯燒什麼菜。不過心裡卻也替安然感到欣慰,蘇奕丞真的不錯,雖然他們的婚姻有些過於倉促,但目前看來,沒有比蘇奕丞更合適的男人來做安然的丈夫的,溫柔又體貼。

    當年因為莫非的離開,她曾經不止一次的懷疑說他們母女的命運太過相似,同樣被深愛過的男人背叛,更可笑的是連背叛的理由都一樣,不是不愛,而是他們想走的更高,他們都懷有理想,都渴望成功,可是他們缺乏機會,在這個什麼都需要裙帶關係的社會,她們給不了他們任何一點幫助,甚至成了他們成功的阻礙,然而另一個女人可以,可以助他們一臂之力,可以讓他們得到他們想要的成功,只是這樣的成功的代價就是他們的愛情和婚姻。

    不過好在上天待她們不薄,她的身邊有了顧恆文,而安然的身邊來了蘇奕丞。兩個都是溫柔體貼的男人,兩個都是可以讓她們依靠,疼愛她們一輩子的男人。

    蘇奕丞挽起襯衫的衣袖準備大幹一場,臨進廚房前又突然探出頭對安然說道:「安然,你過來幫我打下手。」

    安然忙點頭,對林筱芬說道,「媽,你就坐在這裡好好休息下,阿丞的廚藝不錯的。」

    林筱芬點點頭,將身上的圍裙脫下遞給她,「去吧。」

    安然拿著圍裙進去,只見蘇奕丞穿著白襯衫正在洗鍋子,忙說道:「你先把圍裙穿上,不然要是濺了油漬就洗不掉了。」

    聞言蘇奕丞轉過頭來,微笑的看著她,將兩手展開,說道:「那你幫我繫上。」

    安然看了看他那兩手濕漉漉的還沾了泡沫,沒多想上前去舉高了圍裙套進他的脖子。安然一直不覺得自己很矮,確實也不矮,女的167公分的身高應該來說是最佳的升高比例,不太高不太矮,可以穿個5公分的高跟鞋,也可以穿那種沒有跟的平底鞋。

    因為在室內,所以剛剛進來的時候就把鞋子給換了,現在穿著的是平底的拖鞋。蘇奕丞185公分,相近高了近20公分的距離,此刻他筆直的站著,面帶著微笑看著她略微踮高腳尖給他套圍裙。只是單純的她似乎並沒有發現有人壞心的在她踮起腳尖的時候他也微微的踮起,以至於他怎麼弄都套不上去。

    雙手插著腰,安然直直的看著他,說道:「你就不會彎下腰嗎,蘇先生!」人長這麼高,還站得這麼筆直,也不是知道是不是故意的,貼著他站著,他那溫熱的氣息總是有意無意的灑在她的耳朵裡,癢癢的,他這樣是想怎麼樣啊,套一個圍裙都這麼麻煩!

    「哦。」聞言,蘇奕丞好說話的點點頭,然後略低頭,放下身子,讓她將那圍裙的帶子給他套進脖子裡。身子略略的轉了個方向,為了配合她,安然也隨著他半轉了個方向。卻完全沒有注意自己所處的位置正好之於他和琉璃台之間。

    蘇奕丞將頭抬起,雙手撐在她的兩側搭在琉璃台上,正好將她整個人包圍在自己的勢力範圍內,嘴角半勾著笑。

    安然奇怪的看了他眼,剛想轉身繞到他身後給他繫上圍裙的裙子,卻在這個時候才發現自己早已經被他困在了他和琉璃台之間,兩側還擋著他的手臂。

    兩人貼的很近,氣氛也開始變得有些曖昧,像是突然就燥熱起來,安然不由自主的覺得有些發燙,臉頰微微開始泛紅。

    安然微微推了推他,「你先走開,讓我出去,不然這樣我不好幫你繫那帶子。」

    蘇奕丞挑了挑眉,理所當然的說道:「為什麼不好繫,你就這樣繫啊!」

    顯然,某人開始耍他的蘇式無賴了。

    「可是我看不到啊!」看著他,安然憤憤的想,這樣跟他自己繫有什麼差別,反正都是看不到後面,摸索著打個結就好嘛。

    「沒關係,就這麼繫上。」蘇奕丞是擺明要無賴到底了,然後還不禁催促她說道:「快點,待會兒爸爸就該回來了,等爸回來,我們正好可以開放。」

    安然拗不過他,只得將手做環抱的姿勢從他身前繞到背後,然後她感覺到他們兩人的距離越來越近,他更是索性把下巴直接壓在她的肩膀上,那溫柔撓人的氣息循循灑進她的耳朵裡,暖洋洋的,讓她不禁想伸手過去撓。

    安然這才察覺到自己上了當,小聲的在他耳邊低罵了句,「奸官,太工於心計了!」

    蘇奕丞笑,心情大好,偏頭湊在她耳邊說道,「謝謝夫人誇獎。」說著,便朝她的耳邊吹了口氣。

    安然真的是又好氣又好笑,手邊在他身後摸索打劫,邊沒好氣的說道:「蘇特助,你確定我剛剛是在誇你嗎?」

    「罵我也沒事,我就當你是在誇我就好。」蘇奕丞有些無賴的說道。

    安然有些被打敗,「蘇先生,你的自尊心可真堅強!」

    蘇奕丞嬉笑,說道:「謝謝蘇太太讚美。」

    安然好笑的看了他眼,終於在他背後繫好了結,放開他,說道:「好了。」

    蘇奕丞點點頭,看著她,然後無比認真的說道,「作為獎勵,我準備親你一下。」

    「噗哧——」安然笑出聲來,歪著頭看著他,說道:「蘇特助,那我可以拒絕不要這個獎勵嗎,就當我日行一善,為人民服務好了。」

    蘇奕丞還真的,狀似認真的好好思考了下,然後看著她略有些抱歉的搖搖頭,說道:「組織上說了,有獎勵才能有更好的積極性,所以不能拒絕,只能接受。」

    安然還想反駁,才開口,他那俊臉就壓了下來,然後熱吻隨之而來,急切,卻不失溫柔。

    「匡啦。」廚房的推拉門突然被人推開。

    林筱芬推門進來,「阿丞啊買那個冰箱裡有——」不過是想跟他說冰箱裡有豆腐,可以做一個豆腐魚湯,可是似乎她來的並不是時候啊!

    安然忙伸手將蘇奕丞推開,低著頭看著煤氣爐台,臉紅的比那琉璃台上放著的西紅柿還要紅上許多。她真的是欲哭無淚,在大院,在家裡竟然全都被撞個正著,嗷嗷,她真的挖一個洞把自己給埋了算了,太丟臉了。

    相比起安然,蘇奕丞正神情自然的太多,微笑的看著林筱芬,問道:「媽,有事嗎?」

    林筱芬這才反應過來,反而她還略有些不好意思的笑著,忙說道:「沒事沒事,你們慢慢做,想吃什麼做什麼,不著急哈,不著急。」說著轉身趕忙出了廚房,臨離開前還不忘記幫他們把廚房的門拉好,心裡更是提醒著自己,待會兒老顧回來,千萬別讓他來廚房這邊。

    直到林筱芬離開,安然依舊爆紅著臉低著頭洗著她手上的菜,在心裡找把蘇奕丞上上下下給罵了個幾百遍。

    蘇奕丞看著她這樣嬌羞的模樣,禁不住笑出了什麼,問道:「蘇太太,你這是在害羞嗎?」

    安然在心裡用將他罵了幾百遍,然後凌厲的瞪了他一眼。

    在得到一個凌厲的白眼之後,蘇奕丞摸了摸鼻子,很識趣的收斂起了笑容,一本正經的說道,「我做飯。」

    安然瞪了他好一會兒,最後還是無聲的給他讓了位置,自己則小媳婦搬站在一旁,等著他發號施令,準備給他遞水,遞醬油什麼的。

    顧恆文回來的時候只見妻子一個人坐在客廳的沙發上,一會兒皺眉一會兒輕笑的。問道:「怎麼了今天?」換鞋的時候看到家裡鞋櫃上多出的兩雙鞋,又問道:「安然和阿丞過來了?」

    林筱芬這才回過神,起身接過他手中的手提包,笑著點點頭,「嗯,回來了,這會兒在做飯呢。」

    「他們做飯!安然沒學過做菜啊!」顧恆文訝異的說道。

    「是阿丞做,安然打下手。」林筱芬笑著說道。

    「阿丞還會做菜!」這個就連顧恆文都覺得很是意外。說著,瞥見她眼下的發紅的水泡,皺了皺眉上前問道:「這是怎麼弄的?」

    「剛剛鍋鏟上有水,沒擦乾淨直接放到了油裡,不小心濺到了,沒事,已經擦過燙傷藥了。」林筱芬解釋道。

    「怎麼這麼不小心。」顧恆文有些責備的說道,其實心裡不過是心疼她而已。「擦藥了嗎?」

    林筱芬笑笑,點點頭,今生遇上顧恆文,是她這輩子最幸運的事。當年在她最孤立無援的時候,是這個男人寵她,憐她,給她一個家。雖然並不是大富大貴,雖然過不上錦衣玉食,但是這樣平平淡淡的幸福一直都是她渴望的,而他,給與滿足了她想要的一切,這些年她過得真的很幸福,她也不得不承認,其實她真的很幸運。

    「怎麼了?」終究是枕邊人,同床共枕近三十年,她有什麼異樣一點都逃不過他的眼睛,看著她,顧恆文總覺得她晚上有些怪怪的。

    「沒什麼,只是突然有些感慨。」林筱芬隨口睡到,她自然不會告訴他剛剛在路上遇到童文海的事,她不想他再為她擔心。

    顧恆文沒有多問,看著那緊緊關著的廚房大門,轉頭問妻子,「你真的不打算進去幫忙?」

    林筱芬笑,「不用。」想起剛剛自己進去看到的那一幕,看著丈夫,笑著說道:「安然跟我一樣幸運,遇到了一個跟你一樣好的蘇奕丞。」

    顧恆文看了看妻子,嘴角淡淡的笑了。
作者: lilahsu    時間: 2013-9-14 11:26 PM

078 程翔,你真不是東西

    從顧家出來回公寓的時候已經快10點了,今天的夜不是很美,烏雲朵朵沉沉疊疊,沒有月亮,也不見半點星光。

    車上,蘇奕丞繫好安全帶,準備發動車子離開,轉頭卻發現安然還拿著安全帶愣愣的坐在那裡發呆。

    蘇奕丞挑了挑眉,直接欠身伸手將她的安全帶繫上,安然這才反應過來,轉頭略有些抱歉的朝他笑笑。

    蘇奕丞發動車子離開,車子一個漂亮的甩尾,直接調轉了車頭讓後平穩的上路。

    此刻的街上車輛並不多,車子平平穩穩開的很順利。安然像是有心事似地愣愣靠著椅背上發呆。

    蘇奕丞以為她還在為林麗的事而苦惱,伸手開了輕音樂,然後騰出一隻手伸過去將她的手握住,在她看過來的時候淡淡的給她一個微笑,說道:「有些事總會解決的,別太擔心。」

    安然看著他,扯了扯嘴角,輕輕歎了聲,小手磨搓著他的大掌,輕輕說道:「有你在,真好!」

    蘇奕丞回以淡淡的微笑,然後轉頭,認真的看著前面的路況。

    當車子緩緩開進公寓的地下室,蘇奕丞熄火準備下車,安然突然開口道,「你可以幫我查一下那個童文海的資料嗎?」

    「童文海?」蘇奕丞皺了皺眉,「要他資料做什麼?」

    安然歎了聲,將下午的事大略的跟他說了遍。

    蘇奕丞沉默,緊蹙著眉沒有說話。

    「我不知道媽媽跟他之前有什麼關係,但是我看的出來,媽媽挺怕他的,下午的時候,她緊緊抓著我的手,整個人都有些顫抖。」安然說道。

    「其實那次在『悠然居』童文海見到媽的時候,他們兩人的表情都有些奇怪。」蘇奕丞回想著說道。

    安然點點頭,「是啊,我還記得那天晚上回來,媽整個人都變了,也不說話,睡得很早,而爸爸讓我什麼都不要問,自己卻在客廳坐了一晚上。我不知道他們之前有什麼關係,我只是擔心她,但是不知道情況,卻什麼都做不了,即使想安慰,也無從開口。」

    「放心吧,沒事的。」蘇奕丞摸了摸她的頭,安慰的說道:「我讓鄭秘書查查,應該能查到他的一些情況和資料。」

    安然點點頭,「好。」

    蘇奕丞輕歎一聲,伸手摸了摸她那緊鎖著的眉頭,說道:「被皺眉,皺著眉頭就不漂亮了。」

    安然點點頭,努力的讓扯唇讓自己笑笑,最近太多事,一件接著一件的,有些超出了她的負荷。

    蘇奕丞知道她是盡力了,探身吻了吻她的額頭,「走吧,我們上去。」

    安然順應的點點頭,開門下車。

    坐在辦公室裡,安然將這那天從黃德興那拿的資料認真的看了看,今天準備下筆先畫一個草圖,但是因為從來沒有接觸過這類的案子,所以好幾次都不知道該如何下筆動手畫。

    其實不可否認,其中另一原因還是糾結於林麗,她還是不知道該不該把這事告訴她,其實說不說都是傷害。她愛程翔愛了10年,現在還懷了他的孩子,婚禮只剩下幾天,如果這個時候告訴她,她怎麼承受的了,那樣的後果她不敢想像。

    可是如若不告訴她,程翔背叛是事實,即使現在隱瞞的特別好,但是紙始終是包不住火的,一旦被林麗知道真相,那也是逃不掉的傷害。

    說不說結果都是無異的,而她最不想看到的就是林麗收到傷害!

    靠坐在那黑色轉椅上,安然突然覺得有些累,疲憊感侵襲著她,頭開始有些隱隱作痛,不是生理作用,她清楚,是心裡作用,精神上的壓力。

    桌上的電話在這個時候響起,是公司內部的內線,來電顯示著是黃德興的電話,伸手將電話接起,說讓她準備一下,等一下陪他去一趟『旭東建築』,下一季度,『精誠』跟『旭東』將要合作一個城區項目。

    安然點頭應下,逼迫自己暫時不要去想林麗的事,或許在有決定之前,她更應該再找一次程翔。

    關於『旭東建築』那是江城建築業的老大,建築商會的會長蕭應天是『旭東』的董事長,而其實現在『旭東』現在能在江城的建築業內佔據龍頭的地位,聽說這一切要歸功於他們的首席設計師,也是他們公司的設計總監兼總經理——Eric。

    這個Eric很低調,界內只知道他是中國人,家裡在江城也很有背景和勢利,卻沒有人知道他具體的身份,算得上江城建築業內既傳奇又神秘的人物。因為他的作品很具特點和風格,一度安然將他視作偶像,非常的欣賞。

    安然準備好黃德興交代的文件,去黃德興辦公室,這才抬手剛想敲門,門從裡面被打開了,只見肖曉一臉怒氣的站在那,看著安然,那眼神銳利的能扎人。

    陰狠幾近咬牙切齒的說道:「算你狠!」說完,撞開安然就憤然的離開。

    安然無力跟她計較,她知道肖曉是因為這次黃德興出去跟『旭東』談下一季度的合作叫了她沒有叫她。以往這樣的場合同黃德興一起過去的都是肖曉,這次被換下,想必心裡多少有些不舒服。

    她不聰明,卻也知道這次黃德興叫她一同過去,無非是因為她身份上有了變化,想借她這蘇奕丞太太的身份來跟蕭應天換取更大的合作條件。

    這個社會就是這樣,你沒有背景沒有勢利,別人只當你是顆草,沒有人會多看你一眼。這個道理她在10年前就知道就懂得。

    安然看了眼肖曉,轉身進去,喚道:「總監。」

    黃德興從辦公桌後面站起來,滿面笑容的看著她,「安然啊,要帶的東西都準備好了嗎?」邊說著,邊將剛剛準備好的公文包拿過。

    「嗯。都好了。」安然點頭應道。

    黃德興點點頭,拿過原先脫下放在一旁沙發上的西裝外套,朝安然點點頭,說道:「好,那我們過去吧。」

    安然同公司的另外幾名同事跟黃德興一起去的『旭東建築』,其實今天的這場會議具她不過是過去坐著裝裝樣子,對他們解釋下設計的概念和意義,關於合約和其他,她也並不懂太多,而公司也有專業的人同他們進行進一步的商討,並不用她擔心,其實嚴格說起來,這場會議她不過是個花瓶,充當著解說員的任務。

    這場會議進行了兩個多小時,結束的時候已經快五點多了,蕭應天突然提議說到公司附近的一家新開的法國餐廳一起吃個便飯。

    黃德興滿面笑容的點頭說道,今天的會議,雖然並沒有開出一個準確的答案,但是看『旭東』的態度,似乎比自己預期的要好,按目前的形勢看,合作算是成功了一半。

    一群人在電梯前等電梯的時候蕭應天站就站在安然旁邊,親切的問道,「聽說蘇特助之前住院了,現在身體好些了嗎?」

    安然淡淡的微笑,回道:「嗯,是老毛病,一時沒有注意,貪杯喝酒才會弄的胃病復發,並不礙事,讓蕭總掛心了。」

    蕭應天點點頭,只說道:「沒事就好。」

    「叮——」電梯打開,只見裡面一個極其出色的男子從裡面出來,面容清俊,一身合身的休閒西裝,頭髮略微有些凌亂,卻也是這樣的凌亂感,整個人讓人看上去有些狂放不羈。

    看著眾人微微愣了愣,隨即笑開,只說道:「這麼多人啊,這麼熱鬧。」

    蕭應天看到他那嚴肅的臉上略有些笑意,朝他說道:「梓溫,我們準備去吃飯,你也一起來吧。」

    男人敬謝不敏的搖搖頭,只說道:「我只是上來拿份資料,吃飯還是算了吧。」說著就要朝自己的辦公室走去。

    蕭應天這還想說什麼,卻沒等他開口,原本準備離開的男人突然在安然面前停下,認真的看了她好一會兒,突然張開笑臉,說道:「這位小姐,我們是不是在哪裡見過?」

    安然皺了皺眉,對於他這樣熟爛的找女生搭訕的方式只覺得老土沒有新意,嘴角輕輕扯了個笑,臉上卻半點沒有笑意的說道:「這位先生,我想你是認錯人了,我並不認識你。」

    男人臉上的笑意擴的更大,朝她伸出手道:「Eric,請多多指教。」

    安然一愣,完全沒有想到眼前的這男人居然是那個低調的有些神秘的Eric,更驚訝於他竟然是如此的年輕。

    愣愣的朝他伸出手,形式的碰了碰,說道:「顧安然。」

    男人有些曖昧的看了看她,突然轉身跟蕭應天說道:「那個我突然想起來,原來那個文件並不是很急,剛巧肚子有些餓了,我跟你們一起去吧。」

    一行人一起下了樓,出了『旭東建築』的大樓,那家法國餐廳離這裡並不遠,沒有開車,準備直接步行過去。

    蕭應天和黃德興走在最前面,此刻聊得正歡。而Eric同安然並排走著,落在人群後面。

    看著安然手提著的電腦包和公文帶,Eric忙慇勤的說道:「怎麼能讓淑女提這麼多東西呢。」說著朝安然伸出手要接過她手中的東西,邊面帶著微笑的說道:「作為一位紳士,來為女士效勞那是最基本的。」

    安然冷冷看了他眼,她從來不喜歡這樣油嘴滑舌的男人,明明跟他不熟,卻裝出一副交情甚深的樣子,怎麼看都覺得太過於虛假。冷冷的說道:「不用了,謝謝。」

    甚少被人這樣直接了當的拒絕,Eric一下愣了好一會兒,這才反應過來,「顧小姐是在怕我有什麼不良企圖嗎?」

    安然沒有轉頭,眼睛直直看著前面,面無表情的說道:「我已經結婚了,你還對我有什麼企圖嗎?」這個男人居然真的是Eric,那個被人稱設計界天才的人,曾經她還特地拿過他的作品研究和學習過,甚至一度欣賞他,可是眼前的男人跟想像中相差甚遠,除了一張比較賞心悅目的臉,一點看不出來有什麼獨特的內涵。

    有時候人總是這樣犯賤,越你排斥你的東西你越是想要征服。就好比此刻的Eric。

    只當她的話是避開他的借口,大笑著挑釁著說道:「哈哈,我向來喜歡一切有挑戰性的東西。」

    安然驀地停住腳步,轉頭看著他,冷冷的說道:「不好意Eric先生,如果你想去征服一個女人來證明自己的魅力的話那麼請你去找別人,我想我並不是你的很好獵艷的對象。」

    Eric看著她,嘴角的笑意擴的更大了些,這個女人比他想像的還要有趣。

    其實他不是搭訕,這個女人他是真的見過,在一家咖啡廳,當時她似乎在相親,而且還悲催的遭遇了以為極品的相親對象,而他當時就坐在她身後的那一桌,整個過程可謂聽得真真切切。她離開時他還特地的探頭看了她下,如此記住了她的臉,因為這件事太過搞笑,在事後好一斷時間都能很好的娛樂到他,所以,也就對這個女人的印象更加的深刻,所以剛剛看到她,一下就認了出來。

    雙手環胸,Eric看著她,定定的說道:「顧小姐這是在欲擒故縱嗎,如果是,那麼我很坦白的告訴你,你已經成功的引起我的好奇心了。」

    「Eric先生你一向都這麼自以為是嗎?」安然真的被眼前的這個自大的男人有些打敗,他未免自我優越感太好了點,她是哪一點表現出來欲擒故縱想引起他的注意了!

    Eric笑,說道,「不是自以為是,這是自信。」那表情笑得有些欠扁。

    安然懶得理他,並不想把自己的口水浪費到跟他爭論這樣沒有意義又沒有營養的事。轉身不再理會他,大步跟上前面的隊伍。

    Eric還想說什麼,卻只見她已經大步離開,獨留他一個人站在原地,手還想比劃著什麼,看著多少有些滑稽。愣愣的看著那個背影,Eric失聲笑著搖頭。

    一行人去了那家剛開的中餐廳,因為人多,便直接要了包廂。

    其實所謂的吃飯不過是找個名目在酒桌上實行酒文化,都是商場上摸爬滾打過的人,各式各樣的應酬大家都去了不少。

    飯桌上蕭應天坐在首位,黃德興坐在他的左手邊,安然挨著黃德興坐著,Eric原本該坐在蕭應天右手邊的,卻非要跟人換了位置,一定要坐在安然旁邊,大家只是曖昧的笑笑,並沒有多說什麼。

    安然雖然不喜歡,但也沒有多說什麼,保持著笑容坐在那裡。

    酒桌上,服務員送上紅的白的兩種酒,大家都倒上了點。大家舉杯過後,黃德興同蕭應天聊著兩家公司以後合作的發展前景。其實都是些場面上的客套話,不過酒桌上不說這些還能說什麼。

    安然有些百無聊賴的看著桌上的山珍海味,一點沒有什麼胃口。太油讓人覺得沒有什麼胃口,夾了棵青菜隨便吃著。

    坐在安然一旁的Eric端著酒朝安然笑笑,說道:「顧小姐,我們喝一杯吧。」

    當著大家的面,安然自然是不好拒絕,端起酒杯同他碰了碰,然後輕輕啜吟了口。

    放下酒杯,Eric同她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顧小姐一般喜歡吃什麼,喜歡旅遊嗎?」

    安然放下筷子,看著他,似笑非笑的說道,「我喜歡吃什麼喜不喜歡旅遊跟這次我們兩家公司合作有關係嗎?」

    「當然,讓我更瞭解你我會對這次的合作更感興趣,到時候說不定我的靈感會來得更快。」Eric一臉理所當然的說道。

    「原來Eric先生的設計靈感都是來源於女人啊。」安然冷笑說道,那語氣無不帶著諷刺的味道。

    「也無不可啊。」Eric一臉無所謂的笑笑。

    安然只看了他眼,轉過身,抱歉的朝大家笑笑,說道:「抱歉,我去下洗手間。」說著起身出了去。

    酒桌上,蕭應天看向Eric,只笑著說道:「梓溫,你最近有多久沒見過阿丞了?」

    Eric也就是葉梓溫微微一愣,說道:「前幾天他住院的時候我有過去看過,怎麼了?」

    蕭應天淡笑著點點頭,只說道:「待會兒別為難人家安然。」

    葉梓溫不解的皺了皺眉頭,「什麼意思?」

    蕭應天別有深意的看了他眼,說道:「她有背景,不是你能惹的。」說完,便不再看他,轉頭招呼著黃德興眾人動筷子吃菜。

    葉梓溫不明所以的皺眉,心裡還嘀咕著蕭應天的那幾句話,有背景,什麼背景?

    出了包廂,安然長長的歎了口氣,拿出手機,給蘇奕丞打了電話,早上一起出門的時候蘇奕丞說晚上有個飯局,可能要晚點回去。就目前額形式,這邊可能沒有那麼早結束,所以還是事先打個電話同他說一聲。

    電話很快就被接通了,蘇奕丞那邊有些吵,也是在酒桌上,她聽見有人敬酒的聲音。

    「到家了嗎?」蘇奕丞在電話那邊問道。

    「還沒有,我今晚也有應酬,可能也要晚點回去。」安然如實說道。

    「那等下要不要我過去接你?」

    「不用了,我又不是小孩,哪裡用你每天接送。」安然拒絕說道。

    蘇奕丞輕笑的說:「呵呵,我一直當這是我的福利。」

    安然心中一暖,他的甜言蜜語總是很溫情,並不直白,卻溫暖人心。

    「好了,我要進去了,你盡量少喝酒,你的胃不好。」安然叮囑的說道。

    蘇奕丞在那邊輕笑,「聽夫人的。晚上要是太晚,你就打電話給我,我去接你。」

    「嗯,好。」安然應下,收了線,看了眼身後的包廂,最後還是決定先去躺洗手間。

    再從洗手間出來的時候,在轉角正好遇到正依牆站著的Eric。先是一愣,隨後皺起眉來,「你怎麼在這?」

    葉梓溫笑,說道:「我過來看看,出來這麼久,還以為你在裡面出了什麼事呢。」

    安然看了他眼,冷冷淡淡的說道:「還真的是謝謝關心。」說完,直接越過他離開。

    葉梓溫跟上,「不客氣。」追上她,與她並肩走了,說道:「其實我真的見過你。」

    安然頭都沒會,說道:「我說過,你這樣追女生搭訕的方式很老套。」

    葉梓溫攤了攤手,贊同她的說法,「是很老套,但也是事實。」他還真的沒有用過如此老套的方法去搭訕女人,她是第一個。

    安然沒有再理會他,只當他是這是花花公子的一場獵艷遊戲,只是很可惜,他找錯了對象。

    「誒,我說的是真的,你不相信啊!」葉梓溫真有些被這個女人打敗,他看上去那麼輕浮嗎?為什麼她就是不相信她說的是真的。「差不多一個多月前,你在咖啡廳相親,遇到——」

    前面的安然突然停下,眼睛直直的看著前面,表情一下變的難看。

    「你怎麼了?」葉梓溫奇怪的看了看她,然後順著她的視線看去,只見在餐廳的大廳裡,臨近靠窗的位置,一男一女在那坐著,女的嬌笑的跟男的說著什麼,男的只是溫和的朝她笑笑,然後點點頭。

    葉梓溫轉過頭,看了看安然,問道:「你認識?」

    安然緊緊握著拳,心中怒火一下就燃燒起來,那坐著的兩人並不是別人,是程翔和那天她在醫院遇到的那個女人。

    深深的吸了口氣,拿出手機給林麗打過去。

    電話響了好一會兒才被接起,林麗的聲音依舊明朗,「喂,安子,你有什麼事快點說,我鍋裡還煮著面呢。」

    安然眼睛緊緊盯著程翔的方向,只見他溫柔的給那女人夾菜,拿著電話說道:「怎麼你自己煮麵,程翔呢?」

    「他晚上約了客戶談事情,我肚子餓了,可是又不想出去,所以只能將就著自己給自己下點面先對付著。」林麗說道,「你有什麼事啊?」

    還沒等安然開口,電話那邊又傳來林麗的聲音,「哎呀哎呀,不行了不行了,水溢出來了,我先不跟你說,等一下再給你打過去。」說著便直接掛了電話。

    安然收了線,嘴角勾起冷笑,抬步朝他們過去。

    葉梓溫愣愣額看著她,她的表情有些恐怖,擔心出什麼事,便跟著她過去。邊說道:「喂,你的臉色看上去不太好。」

    安然沒有理會他,眼睛直直盯著程翔,上前,在他們面前站定,微微當著了他們的光線。

    那說笑著的兩人這才注意到到身邊有人到來,轉頭看去,程翔一下就愣住了,「安……安然!」

    坐在程翔對面的女的笑著問道:「翔哥哥,你朋友嗎?」

    那句翔哥哥叫的很甜美很好聽,可是在安然聽來卻是最刺耳聲音。嘴角冷冷的勾起,伸手一把端過桌上那裝著紅酒的高腳杯,然後猛的將杯中的酒朝程翔潑去。

    周邊的環境似乎一下全都沒了聲音,程翔一動不動的坐著,那暗紅色的液體順著他的臉流下,滴在他那白色的襯衫上面,黑紅了一大片,就連他那銀白色的西裝也沒有多過被波及的厄運。

    安然那拿著酒杯的手還有些不住的顫抖,胸口也微微起伏著。站在他身邊的葉梓溫完全看傻了眼,還有些反應不過來,他完全沒有想到她竟然會上來,二話不說直接拿酒潑人。看她柔柔弱弱的樣子,完全看不出這麼潑辣的一面啊!

    最先反應過來的是坐在程翔對面的那個女人,「喂,你這人怎麼回事啊,怎麼可以這樣隨便拿酒潑人,有沒有素質啊!」邊說著邊抽過桌上的紙巾忙上前給程翔擦拭臉上的酒漬。

    今天的她長髮披肩,沒有那次在醫院裡看到的病態的蒼白,今天的她氣色看上去很好,全不像大病初癒的樣子,大大的眼睛畫了閃亮的眼妝,整個人看上去明亮動人。

    說實話,這個女人只算得上漂亮,但要是跟林麗比,真的沒有林麗漂亮,真的沒有!

    程翔伸手拿過那女人手中的紙巾,推開她朝她苦笑的搖搖頭,站起神來,看著安然。

    安然直直的看著他,一手緊緊的攥握成拳,那修剪過的指甲深深的陷入掌心,而她此刻卻一點都感覺不到疼痛,另一手緊緊抓著那高腳杯,那力道,重的似乎可能將那玻璃杯給捏碎。

    程翔看著她,久久不說話,因為根本就不知道如何開口。

    安然冷冷的笑,說道:「不解釋了嗎,這次不跟我解釋這位是你妹妹還是你的青梅竹馬了?」

    程翔痛楚的閉了閉眼,「我不知道該怎麼說。」有些事根本無發解釋,即使明知道是錯的,可還是控制不住內心裡的渴望,還是去做了。

    「不知道怎麼說,呵。」安然從沒有像現在這般恨一個人,就算是當初莫非為了他口中那所謂的前途離她而去的時候,她都沒有像現在這樣恨過。「程翔,你還是人嗎?我怎麼覺得你連畜生都不如!」

    「喂,你這人怎麼說話的,還有沒有一點素質,上來不聞不問就潑人家一身的酒,現在不道歉也罷了,你怎麼可以罵人呢!」那女人比程翔還要激動的說道。

    「瀟瀟!」程翔擋著她。

    安然沒看那女的一眼,咄咄的看著程翔,「你究竟知道不知道林麗現在還懷著你的孩子,你們還有不到10天就要結婚了,而你現在這算什麼?」安然質問道,「她懷孕你沒空陪她去做產檢,卻借口騙她說出差,實際上是去醫院被陪別的女人幾天,甚至還體貼到陪她去上廁所,你說加班忙,晚上有應酬要晚點回去,卻開車擁著別的女人到處兜風,就連今天,你也說自己晚上有事加班,可你在幹什麼,你現在卻在這裡陪著別的女人一起共進晚餐,把她一個人扔在家裡!」

    「你知不知道林麗有多愛你,一條短信就能讓她三魂丟了七魄。你又知道不知道,那天去產檢的時候,就她是一個人孤零零的做在外面等叫號,她周圍所有的人都是有丈夫親人陪著的!你還知道不知道,現在你在這裡陪這個女人甜蜜的共進晚餐,林麗她只能在家裡給自己下掛麵!」

    程翔一句話都說不上來,看著她,雙手死死的握著。

    「你怎麼可以這樣,你們十年的感情,你怎麼可以這樣對林麗,你明知道她那麼愛你,明知道她懷了你的孩子,明知道你們馬上就要舉行婚禮!可你現在還在外面找女人!」安然的情緒有些激動,整個人因為氣憤而不住的有些顫抖。

    程翔緊抿著唇,許久才開口說道,「不是你想的那樣,我會跟林麗說清楚。」

    「說清楚,呵。」安然冷笑,「說你意識衝動,說你知道錯了,讓後讓林麗當做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過?」

    「你這個女人夠了,翔哥哥不會跟那個叫林麗的結婚,他過幾天就要跟我回美國了。」那個叫瀟瀟的女人衝出來說道。

    聞言,安然轉頭看著程翔,「她說的是真的?」

    程翔沒說話,嘴抿得更緊,不承認也不否認。

    安然氣結,胸口起伏的厲害,看著他好一會兒,然後猛的抬手,「啪——!」

    一個巴掌狠狠的甩到程翔的臉上,力道之大震的安然的手心都麻痺了,而程翔那半歪著的臉上倏地浮現出那鮮紅的巴掌印,看著很是怵目驚心。

    周圍的氣氛一下安靜了下來,似乎連喘息都沒了聲音。

    「程翔,你真不是個東西!」看著他,安然一字一句說完,轉身大步離開。

    葉梓溫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看了看程翔又看了看那個叫瀟瀟的女人,搖了搖頭,轉身追著安然離開。

    安然沒有回包間,直接出了餐廳,攬了出租車就要離開。

    葉梓溫正好趕上,從出租車的另一邊開門上車,一屁股坐到安然身邊,轉頭朝她扯了扯笑。

    安然看著他,面無表情冷冷的說道:「請你下車。」

    葉梓溫看著她,說道:「真的要我下去嗎?」

    安然不說話,那表情就是最好的回答。

    「我要是下車了,你確定等一下到的時候有錢付車費?」葉梓溫好笑的反問。

    安然這才發現,自己剛剛出來的時候並沒有拿包,包和電腦此刻全都放在了餐廳的包廂裡,而自己身上現在是一分錢都沒有。

    「還要我下車嗎?」葉梓溫挑釁的問道。

    安然不去理會他,直接跟司機說了地址,讓他發動車子離開。

    她報的是林麗的地址,與其等程翔阿里親口告訴她說自己背叛,那還不如由她來告訴林麗這一切。長痛不如短痛,說不說都是傷害,由她去告訴林麗,起碼讓她有最後的尊嚴來面對這一切。

    車子才剛停下,安然下一秒就開了車門直接下車。

    「喂,你等等。」葉梓溫在身後喚道,邊忙從口袋裡掏了張紅色大鈔直接丟給那司機,沒要找零急急的跟上安然的腳步。

    林麗開門看見門口站著的安然的時候有些意外,「你怎麼過來了?」又看了看她身邊站著的男人,突然挑了挑眉,有些曖昧的朝安然眨眨眼,「這位是你家的蘇大款?」

    葉梓溫挑了挑眉,蘇大款?那是什麼人?

    安然沒有理會她的問題,也沒理會站在一旁的葉梓溫。直直的看著林麗,臉色有些嚴肅的說道:「林麗,我有話跟你說。」

    林麗給他們讓了道,「先進來吧,什麼事啊?這麼急得跑過來。」

    側身進去,安然有些難受的咬了咬唇,一把抓住林麗的肩膀,看著她,認真的說道:「林麗,我等一下要說的話可能你會很難受也很難以相信,但是答應我,你一定會堅強。」

    林麗莫名其妙的看著她,完全不知道現在是什麼一個狀態,「你,你想說什麼啊安然?」

    「我……剛剛在餐廳碰到程翔了。」安然定定的看著她說道。

    林麗一愣,好一會兒反應過來,乾笑著說,「這這有什麼好奇怪的啊,我不是說他晚上約了客戶吃飯嗎。」

    「我上個星期在醫院遇到他,他並沒有去出差,出差只是欺騙你的借口,實際上他是去醫院照顧那個女人。」安然知道說這些對林麗來說有些殘酷,可是事實就是如此,遲早要面對,現在不說,以後再告訴她,那她受到的傷害只會更大,「前幾天晚上,我還看到他跟那個女人在車上,兩人很親密。」

    林麗定定的看著她,臉上的笑容一點一點僵住。有些事不是沒有發覺,只是不想承認,她很懦弱,一點都不堅強,一直無法勇敢的去面對那些自己隱約知道而存在的事實。

    安然看著她,有些擔心的喚道:「林麗……」

    林麗慢慢緩過神來,看著安然,扯了扯嘴角,說道:「也許,也許他們只是朋友。」她還在為他找借口,因為她知道,一旦自己承認了,那麼這段感情就到盡頭了,可是這段感情耗費了她太多精力,她真的不捨得放手。

    安然看著她,鼻尖酸的發疼,眼淚不自主的湧上眼眶,她心疼她的傻,「這樣的話連你自己都騙不了,你覺得能騙過別人嗎?」

    林麗不說話,把頭扭到一邊,緊咬著唇,倔強的不讓自己的眼淚從眼眶裡滑落。

    看著她,安然有些艱難的說道:「剛剛在餐廳裡,那女人說程翔……會跟一起回美國。」

    聞言,林麗猛地轉過頭,看著安然,一臉不相信的搖頭,說道:「不可能!不可能的!他不會這樣做,他還要跟我結婚,我們還有孩子!」

    安然轉過臉,不願與她對視,因為害怕看到她眼中的淚。

    門在這個時候被猛地推開,程翔有些氣喘的站在門口,身上依舊是那件被紅酒潑過的白襯衫和銀色西裝外套,只是此刻那衣服上的紅酒已經徹底乾透,而他的臉色鮮明的印著安然剛剛因為激動而煽的巴掌印,五指分明。

    林麗愣愣的看著門口的程翔,定定的看著,眼睛一瞬不瞬的。

    程翔定定的回視著林麗的視線,直直的朝她過去,在她面前站定,轉頭看著安然,說道:「能請你們先離開嗎,我想單獨跟林麗聊聊。」

    「有什麼話當著別人的面說。」安然迎視著他,態度一點都不退讓。「我不會——」

    一旁的林麗打斷她那沒有說完的話,看著程翔,淡淡的開口,「安然,你先回去吧。」

    「林麗!」安然看著她,有些不放心。

    視線從程翔身上移開,轉頭看著安然,嘴角輕輕扯開笑,說道:「你先回去吧,我不會有事。」

    安然看著她,不說話,也不點頭也不搖頭。最後由身後的葉梓溫拉著他離開。

    再從林麗家出來外面的天色已經全黑,幾許涼風吹來,讓人不禁覺得有些涼意。

    身旁的葉梓溫問道:「喂,不打算回去啊,你的東西還在餐廳裡呢。」

    安然看了他眼,再轉頭看了看身後的大廈,歎了口氣,最終點點頭。

    兩人攔了車,安然坐進車裡便就一直轉頭看著外面,一句話都不說。

    葉梓溫看了看她,靠在椅背上,淡淡的開口,「你現在的心情的瞭解,這樣的經歷我也有過,當年我也親眼目睹了別人的背叛,更巧的是,那三人都是我好朋友。」

    聞言,安然轉頭看著他。

    葉梓溫撇了撇嘴,說道:「這種感覺很糟糕。」

    安然苦笑,「是非常糟糕。」
作者: lilahsu    時間: 2013-9-14 11:29 PM

079 酒醉之後

    兩人再回到餐廳的時候蕭應天他們的還在喝,黃德興和蕭應天似乎聊得很高興,急人似乎並沒有注意到安然和葉梓溫兩人離開太久了點。

    安然又在包間裡坐了會兒,但是裡面的氣氛坐得她有些煩悶,最後抱歉的朝大家笑笑,說想先離開。許是因為她是蘇奕丞太太額身份,蕭應天和黃德興都沒有多說什麼,點點頭讓她路上小心。

    葉梓溫別有深意的看了她眼,然後端著酒杯朝黃德興敬酒了一杯。

    安然直接打車回了家,蘇奕丞還沒有回來,給蘇奕丞去了電話,說自己已經回來,讓他不必擔心。沒開燈,直接然後有些無力的坐在沙發上,拿著手機,幾次將林麗的號碼從手機裡調出來,卻幾次始終沒有打過去。她想知道她跟程翔談的結果,想告訴她不管她做了什麼決定她都會在她身後支持她,給她力量。但卻也知道,這件事也只能靠她自己去面對去接受,別人能做的實在是少之又少,而這個時候該多給她點時間。

    突然間有些想喝酒,隨手抓掉那紮著的頭髮,讓它散落披在肩膀上,脫掉身上那穿了一整天,略有些重的套裝外套,起身去了廚房找酒,住進來這些天,只做過幾次面和幾次早餐,所以她對這裡的廚房並不熟悉,她不知道酒在哪裡,甚至根本就不知道家裡是不是有酒,可是她真的想喝,一個櫥櫃一個櫥櫃的找著,終於,在她打開滴三個櫥櫃的時候終於在那裡面找到了酒。

    有洋酒有紅酒,還有葡萄酒,洋酒太烈,雖然也去過幾次酒吧,有時候應酬上也有,但是安然一直沒有喝習慣,紅酒在酒會喝道的最多最常見的酒,當然,喝會喝,但是並不會品。完全喝不出什麼酒,喝不出好壞。

    隨手拿了瓶紅酒,沒看年份也沒看牌子,從廚房的消毒櫃裡直接拿了杯子,直接找了紅酒起子,到了大半杯,沒有醒酒,直接仰頭一乾而盡,然後,又拿過紅酒,給自己重新倒了一杯。

    蘇奕丞將車子在地下室停好,才開門下車,包裡的手機在這個時候響起,是葉梓溫的電話。

    「阿丞,你一定不知道我今天遇到了誰。」電話那邊,葉梓溫說得有些激動。

    蘇奕丞捏了捏有些酸疼的眉間,說道:「我沒有時間跟你猜謎,今天開了一天的會,晚上的飯局直到剛剛才散掉。」邊說著提著公文包下車,直接朝出口走去。

    「哈,說來都叫人難以相信,有些事還真的冥冥中有注定。」葉梓溫說道。

    「我可不記得你什麼時候開始相信什麼命中注定了。」蘇奕丞直接拆穿他的話,「遇到誰了,心情這麼好。」

    「還記得一個多月前我們在一家咖啡廳遇到的女生嗎?」葉梓溫問道。

    蘇奕丞皺了皺眉,問道:「什麼女生?」

    「就是那個相親遇到了極品男的那個,跟我一樣也搞建築的,我今天在公司遇到她,原來她是『精誠』的,今天跟著那黃德興來我們公司開會,談好之後我舅請他們吃飯,正好上去拿點資料,然後就被叫上一起去了,還真別說,我對她印象真的還挺深刻,一眼就認出來了。」葉梓溫說著,情緒有些興奮。

    聞言,蘇奕丞下意識皺了皺眉,他當然記得葉梓溫口中說的那個女人,因為那個女人就是他老婆,可是這話從別人口裡聽過來,怎麼就那麼有些不爽。「嗯,然後呢?」

    「我發覺她還挺有意思的,你也知道,很少有人會擋得了我的魅力的嘛,不過她竟然好像真的對我一點都不感興趣,我猜她這是欲擒故縱。」葉梓溫想當然的說道。

    那眉頭皺得更緊了些,語氣也瞬間變得冷淡,「她不是那種人。」

    不過某人似乎還沉醉在自我陶醉之中,並沒在意他說了什麼,自顧自的繼續說道:「我決定了,明天開始我要展開攻略,不管她是欲擒故縱還是什麼,反正她已經成功的引起我的興趣了,哈,好久沒有一個女人能讓我這麼激動了。」

    葉梓溫完全不知道電話那邊的蘇奕丞此刻的眼神變得有多可怕,說得躍躍欲試的,很是激動。

    蘇奕丞嘴角冷笑,幾乎咬牙切齒的吐出兩個字,「是嗎。」

    可惜某人並沒有聽出來,情緒仍然還在亢奮激動,繼續說道:「估計這段時間因為她朋友的事她會鬱悶上好一陣子,不過這或許是我趁機而入的最好時機,哈哈,雖然有些卑鄙。」

    蘇奕丞冷笑,「確實卑鄙。」

    「哈,好了,不跟你扯了,什麼時候一起出來喝一杯,我們也確實有段時間沒有聚了吧。」電話那邊葉某人完全不知道自己得罪人了,還熱情的邀約。

    「我最近開始戒酒了,以後喝酒的事別找我。」蘇奕丞冷冷的說道。

    「為什麼?」男人不喝酒,那還約出來幹嘛?逛街吃飯看電影?那得多娘們!他們可是純爺們,鐵錚錚的漢子!

    「老婆的命令。」蘇奕丞說得很自然,嘴角帶著笑意。

    相比蘇奕丞,電話那邊葉梓溫倒是真的愣了好一愣,許久才緩緩的說道:「阿丞,你什麼時候變成妻奴了!」還老婆的命令!

    蘇奕丞笑,只說道:「我到了,掛了。」不等他開口,直接掛斷了電話。

    掛了電話,蘇奕丞沒有直接上前,拿著手機將蘇奕嬌的電話調出,然後直接撥了過去。

    「喂,老哥,有事?」蘇奕嬌那邊有些吵,可以聽得出應該還在餐廳。

    蘇奕丞輕笑的說道:「你之前不是一直想要梓溫的另一個號碼嗎?」

    「你肯告訴我了?」蘇奕嬌有些懷疑,畢竟之前她費了好大的勁,也沒從他嘴裡撈出半個號碼,一度讓她認為自己不是他的親妹妹,這葉梓溫還是他的親兄弟。

    「你是我妹妹嘛,我當然跟你親。」蘇奕丞雲淡風輕的說道,那臉上的笑容更擴大了些,眼裡閃爍著某種算計。

    「我又不是第一天當你親妹妹,老哥,你老實說,有什麼交換條件。」蘇奕嬌直覺的覺得他絕對不可能無緣無故的願意告訴她,她可是他的親妹妹,早知道他是出了名的老謀深算。

    「有條件。」

    「什麼條件?」蘇奕嬌狐疑的問道。

    「以後每天打10個電話給葉梓溫。」蘇奕丞直接說道。

    「呃……」蘇奕嬌愣了愣,好一會兒才開口問道:「老哥,我能知道葉梓溫他什麼時候,什麼地方得罪你了嗎?」

    蘇奕丞冷笑,「剛剛,先這樣吧,我等一下把他的號碼短信給你。」

    說完,直接掛了電話,然後將葉梓溫的號碼調出,複製,直接編輯短信給蘇奕嬌發去。待做完這一切,蘇奕丞這才轉身進了電梯,直接按了10層。

    才開門進去,就聞到了一屋子的酒味,屋裡燈沒開,只有外面的月光懶懶散散從外面寫進來。

    「安然?」蘇奕丞試著輕喚,卻沒有得到一點回應。

    伸手按下牆壁上的開關,屋內的燈瞬間亮起,「唔唔……」只聽聞見有人細細的聲音,轉頭過去,只見安然整個人癱坐在地板上,半個身子趴在那矮几上,一手握著紅酒的瓶子,一手握著杯子,嘴巴哼哼唧唧的在動著,因為突然的光線,眉頭下意識皺了皺,像是在抗議什麼。

    見狀,蘇奕丞有些無奈的搖搖頭,將手中的公文包放到一旁的沙發上,突然想起剛剛葉梓溫在電話裡說她最近要為她朋友的事鬱悶苦惱一陣子,如果沒有猜錯,應該是為那個叫做林麗的未婚夫出軌的事情。

    她太重情誼和友情,所以這件事這幾天一直苦惱困擾著她,她需要發洩,還好她只是在家裡喝酒發洩,不然他還真怕到時候找不到她,因為彼此接觸的時間真的是太短暫了,這些天只能多少瞭解到她的生活習慣,喜歡吃的青色的蔬菜,喜歡吃魚,嗜甜食,最怕苦,喝咖啡只喝焦糖瑪奇朵,茶的話只喝『皇家奶茶』,習慣在工作的時候旁邊放一盒餅乾和一杯熱瑪奇朵,最討厭吃肉,尤其是肥肉,但是如果別人特意夾給她,再不喜歡,她還是會逼自己嚥下,當然不會咀嚼,只是一口吞下。

    脫掉身上的西裝外套,彎腰將她手中的酒瓶和酒杯一併拿走,失笑的搖搖頭,她竟然喝了整整一瓶拉菲,她是拿這酒當水喝嗎?

    輕輕拍了拍她的臉,喚道:「安然?」

    安然嗚吟的皺了皺眉,那嘟囔的嘴小聲說著什麼,臉蛋因為酒的關係,此刻也是特別的紅暈,撲撲的,認真看起來還挺好看。

    蘇奕丞低頭將吻應在她的額頭,然後攬腰將她抱起。

    突然的懸空感讓酒醉的安然有些眩暈,眉頭緊皺的厲害,表情看上去有些難受的緊。

    看著她如此,蘇奕丞小聲的在她身邊問道:「安然,想吐嗎?」說著抱著她朝洗手間的方向過去。

    迷濛間安然睜開眼,胃裡難受的就像翻江倒海似得,一股熱流從胃裡翻湧上來,一下就到了喉嚨間,下意識的伸手猛地將自己的嘴捂著,另一隻手拍打著蘇奕丞的肩膀,示意他將自己放下。

    看了看懷中的她,知道她真的是要快吐了,腳下加快步子朝洗手間的方向過去。

    這眼看就要到洗手間了,胃裡又是一個翻湧,然後整個嘩嘩的吐了出來,一時間,兩人胸前全都被吐濕了一大片,狼狽的不能再狼狽,兩人全被酒氣包裹住。

    唯一幸運的是晚上安然並沒有吃什麼東西,這吐出來的除了酒還是酒,這是唯一值得慶幸的。

    這一吐完,安然的酒醒了大半,愣愣的看著蘇奕丞,一下全反應不過來。

    蘇奕丞低頭看看自己,再看看安然,有些無奈的失笑。

    安然這才反應過來,看著他,那表情都快哭了,忙說道:「對,對不起,我……」

    「傻瓜。」蘇奕丞寵溺的用額頭頂了頂她的額頭,「幹嘛道歉,你又不是故意的,反正我也剛回來,也還沒有洗澡。」

    安然看著他,嘟囔著嘴,不知道該哭還是該笑。

    蘇奕丞抱著她進浴室,讓她先坐在一旁的抽水馬桶上,自己則先出去外面的衣櫥裡拿了兩人的換洗睡衣然後再進來。

    半蹲在她面前,小心的替她褪去她身上的衣服。

    安然定定的看著他,爆紅著臉,也不知道是因為紅酒的關係還是因為此刻這曖昧的欺負。當他的手繞過她的身後去解開那內衣的暗扣,猛地抬手抱在胸前,定定的看著他,呼吸開始有些急促,有些緊張的問道:「你,你不先出去嗎?」

    蘇奕丞好笑的看看他,伸手捏了捏她的鼻子,問道,「你覺得我這樣不用洗洗?」

    雖然兩人是夫妻,這段時間某人對那方面的要求也不低,頻率頗高,但是就這樣坦誠相見她還是覺得有些放不開,光是想著,臉就已經紅到不行。

    「那你先洗,我等下洗。」說著,便想站起身來離開。可這才想站起來,腳下只覺得無力,整個人一個不穩直接往蘇奕丞懷裡靠去。

    蘇奕丞伸手將她接住,擁著她,半歎了口氣,說道:「安然,我們是夫妻,一定要這麼見外嗎?」

    靠在他懷裡,安然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不是見外,是害羞,是不好意思。

    放開她,將她的身子板正,定定看著她,「嗯?」

    安然紅著點搖搖頭,小聲說道:「只是,只是覺得好奇怪,不習慣。」

    蘇奕丞笑,伸手褪盡自己身上的衣物,整個人坦誠的站在她面前,安然定定的看著他的臉,臉比剛剛更紅了些,眼睛一眨不眨的,深怕看到別的不該看的。

    蘇奕丞伸手將她身上那僅剩的衣物褪去,安然微笑的看著她,緩緩的底下頭,吻,溫柔的落在她的唇瓣,輕輕的,滾燙卻柔軟的唇輕輕的貼著她的,只是貼著,沒有再進一步的動作。

    手伸過去拉過她那因為緊張而有些緊握的雙手,讓它們環上自己的脖頸,而自己的大掌則磨搓流連著她那如緞的肌膚。

    貼著她的唇,輕輕的開口,「這樣會好點嗎?」

    安然不說話,緊張的心直撲通撲通的跳著,心裡暗罵,好,好你個鬼,這樣她更緊張好不好!

    沒等到她的回答,蘇奕丞嘴角緩緩勾起,然後就在安然準備推開她的下一秒,那盈握著她那纖細腰身的大掌猛地收緊,直接帶著她撞到自己的身上,兩人緊密的貼合著。

    「唔……」安然悶哼出聲,然而他的唇就在這個時候順勢滑進她的嘴裡,舌頭勾纏著她的舌頭,給了她一個熱烈且激情的法式熱吻。

    直到安然因為熱吻有些喘不過氣來的時候,蘇奕丞這才放開他,可這還沒等安然緩過起來,他的唇又已經覆上,比剛才更熱烈,更纏綿。腳下的步子跟著他從外面移到了淋浴間,然後那溫度適中的熱水從上面直接朝他們淋了下來,水順著頭髮順著臉頰,因為親吻著,所以有部分水順勢流進他們的口中,但是他們並顧不上太多。

    然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洗得澡,因為等到真正要開始洗澡的時候,安然已經被累的一動也動不了。

    迷迷糊糊被人喚醒,再醒來的時候人已經躺在床上,睡衣早已經換好,只見蘇奕丞穿著睡衣坐在床邊,半抱起她讓她靠在自己懷裡,然後端過那放在床頭櫃上的醒酒茶,柔聲在她耳邊說道:「來,乖,把茶喝了,不然明天起來你會很難受的。」

    安然迷迷糊糊的並沒有完全清醒,聽聞到茶,眉頭不直覺的緊蹙起來,緊緊閉著嘴,搖頭。她最討厭苦的東西,寧願頭疼難受也不要喝苦茶。

    見她這般孩子氣,蘇奕丞真的是又好氣又好笑,卻也只能用對付孩子的辦法來對付她,將茶送到她嘴邊,說道:「不苦的,真的,我加了糖。」

    聞言,安然微微睜了睜眼,看著他,像是在確認他這話的可信度,好半響,才緩緩張了張口,蘇奕丞小心的將碗湊到她嘴邊,然後慢慢餵她喝下。

    一碗醒酒茶見低,安然真的是被累的不行,也困得不行,才喝完,倒下便又睡了過去。

    蘇奕丞柔聲的輕笑,伸手撥開去她那擋著她眼睛的頭髮,然後替她重新蓋了蓋被子,這才端著碗出了房門。

    將碗用清水沖洗過後,然後掏了些米洗淨放在電飯鍋裡,直接設定熬粥,待做完這一切,蘇奕丞這才回了房間,從床的另一側上床,在她身邊躺下,單手繞過她的脖頸,讓她直接枕在自己的手臂,另一手將她撈進自己的懷裡,幫她調整好舒適的位置。

    安然蹭了蹭,呢喃的嘀咕了聲,「不甜。」

    蘇奕丞愣了好一愣,這才反應過來她所說的不甜指的是剛剛的醒酒茶,不由的失笑搖頭。輕聲寵溺的在她耳邊喚道:「傻瓜。」然後擁著她合著她的呼吸一同陪她睡去。

    安然是被肚子餓醒的。即使眼皮沉重的想打架,但是胃裡空空的,再怎麼想睡也睡不著了。

    恍恍惚惚睜開眼,只見眼前那個放大的俊臉,閉著眼,睡得很安詳,如同孩子一般。

    這是她跟他同床共枕以來第一次早上醒來的時候他還躺在自己身邊,平時他的作息習慣太好,不管那天晚上睡的多晚,每天早上五點一刻準時醒來,然後是近兩個小時的晨練,然後回來梳洗,做好早餐正好她起來。

    原來他的睫毛挺長,漂亮的如同女子一般,微微有些上翹,非常好看。她知道他一直是一個溫和的男人,但是卻也不難發現他那溫潤的外表下其實對人全都帶著梳理,而此刻睡著的他似乎放下所有一切的防備,那微微上翹的嘴角,整個人看起來如同孩子一般,天真,可愛。

    伸手輕輕描繪他的眼眉,然後順著他那高挺的鼻樑輕輕滑下,然後到達他的薄唇。

    看著他那並不厚的唇瓣,想起昨晚就是因為這張嘴,差點沒有吻得她喘不過起來,想著撇怕撇嘴,惡作劇般的伸出中指,輕輕的在他唇上點了點,這才想收回,突然,只見他驀地張開嘴,然後一下輕咬住她的手指,半根手指直接被他含在了嘴裡。

    安然嚇了一跳,對上他那狡黠的眼眉,這才發覺自己上當了,賭氣的嘟著嘴,指控他說道:「你竟然裝睡!」多麼惡劣多麼卑鄙的行為!

    蘇奕丞微笑,眼睛笑得更彎了些,「我醒了,只不過沒有睜眼。」說著,邊用舌頭添了添她的手指。

    安然驀地爆紅著臉,嬌嗔的說道:「放開我啦。」

    聞言,蘇奕丞倒也果斷的依言放開她,只是在下一秒整個人翻身覆上,低頭就給了她一個熱情的早安吻。

    好一會兒才將她放開,笑瞇著眼看她,「早安。」

    安然被吻的有些氣喘,「早,早安。」

    看著她羞紅著臉的樣子可愛的緊,而早上的男人也總是比別的時候更容易衝動,看著,蘇奕丞俯下身來,手摸索這她的身子開始有些不規矩。

    見狀,安然猛地一手抓住他那不安分的手,看著他有些祈求的說道:「我肚子好餓……」

    聞言,蘇奕丞埋首她的頸間,悶笑了好一會兒,這才抬起頭,好笑的輕啄了下她的唇,翻身從她身上下來,說道:「起來吧,昨晚煮了粥,現在應該很粘稠了。你昨晚喝太多了,今天吃點清淡的東西胃會舒服些。」

    安然淡笑的朝他點點頭,心裡有種暖暖的感覺,因為他的溫柔,也因為他的體貼。

    待安然洗漱換好衣服出來,蘇奕丞已經盛好粥放到吧檯,家裡並沒有什麼可以下稀飯的東西,倒是冰箱裡還有幾個雞蛋,便打散做了蛋花,放在吧檯上,算是當下稀飯的小菜。

    安然在吧檯的高腳凳上坐下,接過他伸手遞過來的勺子和筷子,輕輕的道謝:「謝謝。」

    蘇奕丞只是輕笑,坐在她面前,端著稀飯吃著。

    「昨晚,真不好意思。」安然有些抱歉的說道。

    放下碗筷,蘇奕丞認真的看著她,好笑的說道:「你不覺得我們之間用謝謝,抱歉,不好意思,這幾個詞很多餘嗎?」

    安然一愣,隨即俏皮的朝他吐了吐舌。

    蘇奕丞笑,夾了塊雞蛋放到她的碗裡,看了她眼,終問道:「昨天怎麼喝那麼多。」

    吃飯的動作一頓,有些無力的笑笑,說道:「昨天吃飯的時候遇到程翔了,跟那個女人一起,後來我們起了爭執,你都不知道,我昨天多厲害,又潑紅酒又甩巴掌的,現在想想,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後來我去把整件事告訴了林麗。」

    蘇奕丞沒說話,只是看著她。

    安然抬頭,有些自嘲的朝他笑笑,說道:「你是不是覺得我很傻,明明不是自己的事,卻弄的比當事人還要激動。」

    蘇奕丞搖搖頭,說道:「林麗很幸運,能有你這樣的朋友。」

    安然鼻尖有些泛酸,看著他眼眶微微開始泛紅,「我也很幸運有她這樣的朋友,什麼事都想著我,緊張我,就是因為這樣,所以我才不捨得她受傷,其實她恨單純的,什麼事都想的很簡單,愛一個人就死心塌地的對人家好,可是有些人就是不懂得珍惜,因為知道她愛他,所以肆意的來揮霍她的感情。林麗那麼好,那麼善良,她不該得到這樣的結局。」說著,眼淚有些控制不住的從眼眶裡滑落。

    蘇奕丞從吧檯裡邊繞過廚房出來,伸手將她摟緊懷裡,輕撫著她的背,小聲的在她耳邊說道:「好了,沒事了,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作者: lilahsu    時間: 2013-9-14 11:32 PM

080 林麗,你好傻

    安然坐在辦公室裡,手中拿著畫筆,心情卻一直靜不下來,頹然的將手中的筆完辦公桌上一扔,又將桌上那畫了大致的草圖撕下,直接扔進一旁的垃圾桶裡。今天一天,裡面已經扔了四五個這樣的紙團。

    看著桌子上的手機,最終還是忍不住拿過,才想給林麗打過去,「叩叩叩……」辦公室的門突然被敲響。

    安然抬頭,看了眼門口的方向,揚聲道:「進來。」

    凌苒微笑的站在門口,看著她,問道:「我能進來嗎?」

    安然愣了愣,臉色微微有些變化,好一會兒才點點頭。

    凌苒進門,直接在她面前坐下,看著她,略有些抱歉的說道:「安然,上次我喝醉了,所以有些失態,要是說了什麼不該說的話,你千萬別介意。」

    安然淡淡的笑,朝她點點頭,「沒有。」

    凌苒像是鬆了口氣,說道:「那就好,這幾天你都不知道我有多自責,就怕自己那天說了什麼不該說的,害你和阿丞之間有了誤會,那我就罪該萬死了。」

    安然淡淡的扯了扯唇,並不想就整個話題繼續,反問道:「凌小姐是來找凌琳嗎,她不在外面嗎?」

    「嗯,想來約凌琳吃飯,姐妹倆也好久沒有聯繫了,今天一起出來,聯絡聯絡感情也好。」凌苒淡笑著說道,突然又想到什麼,對著安然問道,「安然要一起來嗎,聽凌琳說這附近有家餐廳很不錯,裡面的菜味道也很好吃。」

    安然忙搖頭,試探的說道:「不了,中午奕丞說來接我。」眼睛直直看著她臉上的反應,所以並沒有錯過她眼底那消縱即逝的落寞。

    凌苒幹幹的笑著,說道:「這樣啊,那好吧,我們可就不打擾你們兩人的二人世界。」

    安然點點頭,沒有多說什麼,其實晚上並沒有她說的什麼二人世界,早上來送她來上班的時候蘇奕丞便說了晚上有事,可能要晚點回來,下班讓她自己叫車回來。

    其實如此說不過是想看看她的態度,看看她的好意是真情還是假意,不過顯然,接近她,她應該是為了蘇奕丞。

    凌苒抬手看了看表,說道:「好了,不打擾你工作了,我出去等凌琳。」

    安然點點頭,並沒有挽留。

    在安然還有些發愣想著凌苒的事情的時候,桌上的手機在這個時候響起,拿過手機,來電顯示的是林麗的電話,沒有多想多猶豫,趕忙按了接通,「喂,林麗。」

    「嗯。」電話那邊林麗應道,只是聲音聽上去完全沒有的以往的開朗和活潑,輕輕淡淡的,給人有種無力感,聽上去更是毫無生氣。

    安然有些擔心,小心翼翼的問道:「你……沒事吧?」

    「呵呵。」電話那邊林麗輕笑,說道:「中午一起出來陪我吃飯吧,對了,下午能請假嗎?」

    「好,下午你要去哪,我全都奉陪。」沒有多問,安然一口應下。作為朋友,就是在這樣的時候來給與對方支持,讓她知道,其實她並不孤單,因為有一個人,永遠在站在她身邊,當她的後盾,給她力量。

    中午到餐廳的時候林麗已經在了,坐在靠窗的位子,轉頭看著外面,其實安然剛剛下車的時候就已經看到她,雙眼無神,看著外面去全然沒有落著點,因為走神,所以渾然不覺安然站在窗外看了她好一會兒。

    走進餐廳最後在她的對面坐下,走近了才將她整個人的疲態全看在眼裡,整個人憔悴的厲害,眼睛因為哭過而變得有些浮腫,看著這樣的她,安然心裡有種說不出的難受,甚至比自己經歷過還要難受不舒服上一百倍。

    看了她好一會兒安然才出聲喚道,「林麗。」聲音輕輕柔柔,生怕嚇到了她。

    安然著才回過神,反應過來,轉頭看著自己面前努力對她扯出笑臉的安然,微微彎了彎嘴角,「來啦。」

    安然點點頭,說道:「等很久了嗎?」

    林麗搖搖頭,「沒有。」

    看著她,安然剛想開口,餐廳的服務員在這個時候拿著菜單上來,微笑的問道:「兩位需要點餐嗎?」

    看了眼林麗,安然點了點頭,伸手接過她手中的菜單。

    林麗隨手翻看著,不若以往拿過菜單邊打開邊能報出菜名,今天的她,翻了好久,最後有些挫敗的搖搖頭,將菜單闔上,看著安然,說道:「你來點吧。」

    安然沒有拒絕,翻著菜單點了許多林麗平時愛吃喜歡吃的菜,就連一旁站著的服務員都訝異的瞪大了眼,問道:「請問,待會還有人要來嗎?」

    安然搖搖頭,「沒有,就我們兩個人。對了,那個再加一個魚香肉絲。」說著將菜單闔上,重新遞回給服務員,:說道「麻煩你吩咐廚房快一點,我們人已經到齊了。」

    服務員帶著微笑點頭退下,隨後便有侍應生送上兩杯水。

    安然眼睛直直盯著林麗,想問,卻又問不出口。

    林麗朝她笑笑,雖然那笑很牽強,很難看。端過桌上的溫開水喝了一口,然後才緩緩的開口,說道:「想問什麼,直接問吧。」

    安然看著她,張口想問,喉嚨卻像是乾涸了似地,一句話都說不上來,問不出口。

    端起桌前的水杯大大的灌了一口,放下,定定的看著林麗,認真的問道:「程翔,都跟你說了?」

    林麗點點頭,手捧著杯子,手指輕輕的在杯身來回的描繪著。

    安然沉默,好一會兒沒有說話。

    而後服務員端上第一道菜,兩人還是就這樣坐著,沉默。

    第二道,第三道,第四道……

    兩人誰也沒有動過筷子,就這樣坐著愣愣的看著,不說話。

    直到最後一道菜上齊,服務員奇怪的看了兩人一眼,最後還是盡責的通知她們說她們的菜已經上齊,安然這才反應過來,朝他點點頭,表示已經知道。

    安然自認為嘴很笨,不擅交際也不擅安慰,其實她恨林麗兩人之間,一直有林麗扮演著安慰人的那一個,因為她恨幸運,從小到大,一路都走得很順,就連愛情,初戀就遇上了程翔那麼完美的男友,溫柔特貼,對她更是寵溺有加,有求必應,甚至為了她,不惜為她下廚做飯,這十年,他們的愛情就如同童話一般,有著美好的開始,然後期待美好的結局。

    可是誰又知道,他們的愛情只不過是顛倒過來的灰姑娘和王子的愛情故事。因為灰姑娘和王子的愛情是開始經歷了磨難,最後才幸福的生活在一起。而他們恰恰相反,他們有所有大家羨慕的開始,卻沒有大家期待的童話結局。

    看著她,安然緩緩的伸過手,握住她的手,輕輕的磨搓著她的手背,定定的說道:「不管發生什麼,不管你做了什麼覺得,別擔心,你並不是一個人,我永遠在你身邊,永遠無條件的支持你!」

    林麗看著她,鼻尖微微泛酸,抬頭看了看上面,倔強的把眼淚逼退回去,不讓其流下。好一會兒,才正視的看著安然,說道:「真的我做什麼都支持我嗎?」

    安然篤定的點點頭,她是她最好的朋友,她當然會無條件的支持她所決定的一切,就如同她當初對她那樣。

    林麗看著她,緩緩的開口,說道:「安子,下午陪我去選婚紗吧!」

    安然愣愣的看著她,好一會兒沒有反應過來,搖搖頭,說道:「我……你,你剛剛說什麼?」她是不是聽錯了!

    「下午陪我一起去選婚紗吧。」林麗平靜的又將話重複了一遍。

    安然看著她,一句話都說不上來。

    林麗苦笑,看著她,搖搖頭,緊咬著唇說道:「我,我放不下,我愛了他10年,突然讓我放手,我不能,真的不能。」

    沉默了好久,安然問道:「那個女人呢?」她可是還記得昨天那個女人信誓旦旦的說程翔會跟她回美國!

    林麗扯了扯嘴角,緩緩地開口:「那個女人是程翔的青梅竹馬,在來上大學之前,他們每天都在一起。程翔喜歡她,從小就喜歡著,他說從他記事起,他最大的願望就是長大了娶她為妻,可是他知道那只是他的想法,因為瀟瀟不喜歡他,只當他是哥哥,瀟瀟一直喜歡著同他們一起長大的另一個男孩,直到考上大學,他們兩人終於向他們家裡和朋友公開的他們的關係,以為父母間都是朋友,他們的戀情很快就得到了大家的祝福,其中包括程翔。最後瀟瀟同那個男人按照原定計劃出了國,而程翔執意留了下來,最後進了我們大學。」

    安然只是安靜的聽著,沒有插話。

    林麗又喝了口水,繼續說道:「其實我一直到他心中有個影子,甚至也一直清楚自己不過是那個影子的替身,但是我不在乎,我真的好愛他,我不介意他執意要求我留長髮,也不介意他要求我永遠不要染這一頭黑髮,甚至還不介意他有時候會對著我的頭髮發呆,摸著我的而傻笑,我知道他是在思念另一個擁有這樣頭髮的女人。而這些年他對我也是真的很好,好的讓我差點忘記,忘記了自己不過是別人的代替。」

    「林麗,你怎麼這麼傻。」安然心疼的看著她。

    抬眼,將自己的眼淚逼退回去,搖搖頭,「我沒有覺得委屈,他也絲毫沒有讓我委屈,這麼多年,我能感覺到他是愛我的,他抱著我的時候,輕喚我的名字的時候,我都知道他並不是對我沒感情的,他也是愛我的。」

    「如果他愛你,那他為什麼還要跟這個女人糾纏到一起。」安然質問道。不管之前如何,現在這才是關鍵,如若他愛林麗,為何這次這個瀟瀟回來,他馬上就飛奔朝她過去,要知道,現在的林麗還懷著他們的孩子,他們再沒幾天就要婚禮了!

    「他只是去照顧她,瀟瀟,瀟瀟在美國那邊受了很大的傷害,那個他們一起長大的男人劈腿了,愛上了另外一個中國留學生,而瀟瀟在離開的時候才知道自己懷孕了,那次你和程翔在醫院碰到,那是因為瀟瀟因為情緒激動,而不小心動了胎氣,被強制留在醫院安胎,而瀟瀟的父母早在幾年前就已經全都移民去了加拿大,在這裡,除了程翔,她並沒有別的認識的人。」這一切全都是程翔告訴她的。

    「林麗,你這是在自欺欺人!」安然看著她,眼眶有些發紅。

    吸了吸鼻子,林麗笑出聲,搖搖頭,說道:「我選擇相信,只是想再給他和自己一次機會。」說著,眼淚再也控制不住滑落下來,說道,「安然,我跟他一起10年,不是一年兩年,人生能有多少個10年,我們今年28歲,在10歲之前我們甚至不懂什麼是愛,18歲之前,我們一直活在父母的愛裡,18歲之後,這10年,我一直用我的全部來愛他,可以說在這個男人身上我投注了太多的精力和感情,現在突然說收回,怎麼能夠,怎麼能夠說收回就能收回。」

    安然看著她,眼淚掉得比她還要凶,半捂著嘴,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她和程翔這10年走來是她一路看著的,她比誰都清楚林麗在程翔身上下了多少工夫和愛。

    安然不知道該說什麼,「林麗,你好傻。」她心疼林麗,心疼她愛得這麼的傻。

    林麗笑,臉上還掛著淚,說道:「就讓我,就讓我再傻一回吧,不過你放心,這次我不會再受傷了,最痛也就這樣,我們還是會結婚,因為我們還有孩子,程翔一直是一個負責任的男人。」

    安然看著她,拉過桌上的紙巾給自己也遞給她,「值得嗎?」

    林麗點點頭,重重的點點頭,說道:「值得!」

    安然不再說話,點點有,怕她難受,決定對於這話題就此到此為止,伸手擦拭去她眼角的淚,然後拿過她桌前放著的筷子,將硬紙外殼拿掉,將筷子遞給她,盡量讓自己扯出笑容,說道:「吃吧,吃完我陪你去試婚紗。」

    林麗點頭應下,接過她手中的筷子,看著她笑出聲來。

    安然也笑,只是笑著笑著,眼眶中的淚又忍不住滑落。她只希望,程翔說的都是真的,而林麗再也不要受到傷害。

    一頓飯下來,十來道菜,幾乎沒有動過幾筷,好多菜幾乎動都沒動過,原封不動的還是剛剛端過來時候的樣子。林麗今天吃得很少,只夾了幾片西芹,其他幾乎什麼都沒有動,完全沒有以前那種怎麼吃都不飽的樣子。

    安然擔心她,卻也不敢勉強,便叫服務員端了杯牛奶過來,林麗似乎依舊沒有胃口,對著搖搖頭,只說自己喝不下。

    這次安然沒有讓步,直接板著臉,說道:「你不為自己想也好歹為你肚子裡的孩子好好想想,你不吃可以,可是你確定要餓著肚子裡的寶寶嗎?」

    林麗看了她好一會兒,最終還是將那杯牛奶端起,如同喝苦藥般的將其一口氣喝下。

    出了餐廳,兩人直接去了林麗之前預定好的婚紗店。

    化妝師看著兩人,不禁嗲叫連連,指著她們倆的眼睛直問這麼回事。

    安然借口說兩人昨晚睡前水喝多了,所以今天早上起來的時候就有些水腫,以為它自己會消退下去,卻沒想這一上午了,似乎一點沒有見推的跡象。

    化妝師狐疑的看著她們,卻也沒再多問,讓林麗在化妝鏡前坐下了,幫她擦拭了臉並直接開始上妝,邊畫邊說道:「下次結婚的時候睡前一定要記得不能喝水,一點都不能,另外也不許哭,因為哭過之後也會如同現在準備,腫得跟核桃似的,看著都嚇人。現在這次還好,只是試裝,下次就是你真正結婚的時候,人生中最大的事,誰都想漂漂亮亮的。」

    林麗只笑著點點頭,說下次會好好注意。

    上完妝,新娘助理也已經將林麗那預訂的婚紗熨燙好準備讓林麗去試。

    林麗有些緊張,進去前特意多看了眼安然,安然淡笑的朝她點點頭,既然選擇再傻一次,那麼就傻個測定,既然選擇裝笨看不穿男人的謊言,那麼就讓那男人再來騙她一次,期限是一輩子!

    林麗從那大布簾後面出來,婚紗店的助理在後面擺好她的婚紗的後尾,陪上化妝師剛剛畫的妝容,整個宛如一個高貴的公主。這套禮服是當初特制定做的,一字肩,秀著林麗那漂亮的鎖骨,漂亮的蕾絲襯著那一字的禮服領子,半收腰的設計並不會緊壓破著肚子,卻也能很好的體現出新娘那姣好的曲線。那婚紗的上半身是一朵綻放開的蕾絲花,前後相互對應,而那蓬鬆的下擺加上那並不很長的拖尾,其實設計算不上有多獨特,但是特別的耐看。

    林麗嬌羞的看著安然,像是在詢問,漂亮嗎?

    安然點點頭,笑著朝她豎了豎大拇指,而後瞥到她身後櫃檯上放著的皇冠和首飾,沖裡面拿出一個,讓後插在她的發間,拿過項鏈,給她戴上,然後板過她的身子,朝著她身後的大鏡子看著,小聲的在她耳邊說道:「好漂亮,我們家林麗一定是世界上最漂亮的新娘。」

    林麗看著鏡中的自己,幸福的笑著。

    整個下午,兩人都呆在婚紗店裡,林麗一共事了兩套禮服和一件旗袍,旗袍略有些大,正好讓他們在婚禮前改成林麗的尺寸。安然也試了當天伴娘的禮服,也有些大,一同跟林麗的讓婚紗店重新改過。

    待兩人再從婚紗店裡出來的時候,已經快下午四點多了。中午沒什麼吃,安然提議去附近的咖啡廳喝下午茶。

    林麗是真的沒有胃口,可剛想搖頭拒絕,卻被安然的一個眼神堵死,最後手輕輕附上那還平坦的小腹,點點頭,同她進了一家咖啡廳。

    又是靠窗的位置,她們似乎對窗邊的位置特別的情有獨鍾。

    安然給林麗叫了熱牛奶,自己則叫了奶茶,甜點要了奶油蛋糕。

    林麗依舊沒有胃口,卻在安然的強硬態度之下,還是吃了大半塊的奶油蛋糕。只是著才放下叉子,她就捂著嘴直接跑去了洗手間。

    安然歎氣,卻又無可奈何,林麗只要一不開心,總是會選擇性厭食,明明那麼好的胃口,卻吃什麼吐什麼,一點辦法都沒有。

    才想著,桌角被人敲響,抬頭,只見童筱婕整微笑的看著她,說道:「這麼巧啊,蘇太太。」說著,直接在她對面坐下。

    安然看了她眼,淡淡的扯了扯唇,「童小姐。」

    對面童筱婕皺了皺眉,半笑著說道:「我比較習慣別人叫我莫太太。」

    安然扯唇笑了笑,看著她說道:「那莫太太,我只是想告訴你,你現在坐的這個位子有人了。」

    童筱婕故作瞭然的點點頭,「哦,這樣啊。」讓後站起身來,半笑著說道:「我不過來跟蘇太太你打一下招呼,現在打過了,那我也該走了,蘇太太慢用。」

    安然點點頭,臉上並沒有太多的表情。

    童筱婕淡笑的轉過身,直接朝裡面的包廂過去。

    林麗真好同她擦肩過去,特意轉頭多看了她兩眼,問安然道:「她是童筱婕?她來幹什麼?」

    安然點點頭,「不知道,說是跟我打招呼。」

    「有病。」林麗小聲的低罵一句。

    安然笑笑,朝她說道,「走吧,我送你回去。」

    林麗這才回過神,搖搖頭,說道:「不用了,剛剛程翔打電話過來,說過來接我,現在應該在路上了。」

    安然沒說話,好一會兒才點點頭。

    兩人在咖啡廳裡又坐了會兒,程翔在幾分鐘後達到,依舊是將車子停在外面,下車,朝林麗招了招手,多麼熟悉的畫面,只是這次,林麗沒有像上次那麼激動的同他回應,只是淡淡的扯了扯嘴角,朝他點點頭,拿過包出去。

    安然沒有同林麗一起出門,只是看著他們上車,然後離開。她不知道林麗這樣的選擇對還是錯,只希望她不要後悔,不要再受到傷害。
作者: lilahsu    時間: 2013-9-14 11:34 PM

081 你動作也太快了

    晚上,睡覺前安然將林麗的決定告訴蘇奕丞,讓他來分析分析林麗這樣做究竟是對還是錯。

    間內燈以及被暗滅,安然此刻枕著他的手臂躺在他的懷裡,睜著眼看著這整個黑寂的房間,等待著他的答案。

    許久蘇奕丞才緩緩的開口,淡淡的說道:「其實說不上對錯,關於感情,根本就沒有什麼硬性指標來衡量錯對,只有值得和不值得,如果她認為這樣做是值得的,那便就不存在什麼對與錯。其實就算最後會受傷,但是受傷有時候也未必是壞事,其實有時候傷痛往往成長最快的,當然,這樣的代價也非常的大。」

    安然沉默,好一會兒才有些傷感的開口,「我寧願林麗永遠不要長大,一直之前那樣快快樂樂的過一輩子。」

    蘇奕丞輕撫著她的背,來回撫觸,那動作像是在安慰她,讓她的情緒慢慢趨於平靜。然後這才淡淡的開口,說道:「事物總是有兩面性,或許你該這樣想,現在知道總好過以後知道,現在是10年的感情,要是以後15年,20年的感情,那個時候再知道,只會傷得更深到時候隨著年齡的增長,甚至連癒合的機會都恢復的要慢上許多。」

    「也許吧。」安然納納的說道,聲音輕輕柔柔有些飄忽。他說的沒錯,就如他說的那樣。雖然說不說結果都是痛,但是這長痛不如短痛,現在知道好過幾年後再知道,到時候估計只會比現在更糟糕。

    蘇奕丞頭吻了吻她的發心,黑暗中似乎看的見一切,伸手將她那緊皺著的眉頭撫平,然後輕聲的在她耳邊說道:「好了,睡吧,不想了,也許沒有你想得那麼糟糕,林麗既然已經做出選擇,必定是深思過哪個做法更能讓她自己幸福和快樂,你要的不也就是這兩點嗎?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安然沒再說話,緩緩的閉上眼,然後挪動著甚至幾更往他懷裡更縮了縮,邊點點頭,閉上眼眼睛。

    蘇奕丞輕輕的拍著她的背上,然後來回的輕撫著,就如同哄著嬰兒般似地,輕拍著讓她入睡。直到聽那她那聲音逐漸趨於平緩,這才放下心來,安心的合著她的呼吸一同睡過去。

    第二天再醒來的時候蘇奕丞照例已經不在,窗外陽光微微繞過窗簾從縫隙中灑進來,室內逐漸明亮。

    睜著眼看了會兒天花板,安然這才翻身從床上起來,習慣性的先去洗手間洗漱,換好衣服出來,正好8點。

    打開房門出去,只見蘇奕丞正背對著她在那半開放的廚房裡做著煎蛋,一旁的麵包機上烤著兩片略有些金黃的土司,吧檯桌面上已經烤好了兩片,兩個盤子裡還分別裝在靠好的香腸和培根,看上去就非常的有食慾。

    安然突然覺得自己狠幸福,看著他的背影,嘴角緩緩勾起笑意。沒有多想,就這樣朝著他過去,然後從他身後環住他的腰,將臉貼在他那寬厚的脊背上,這樣抱著他的感覺竟然出奇的有些好。

    蘇奕丞被她的動作一愣,差點沒有把鍋中的蛋給煎焦,趕忙將雞蛋用鍋鏟推了推,不至於那雞蛋佔著鍋底,嘴角卻也不自覺的半勾起笑,好一會兒才問到:「怎麼了?」

    安然貼著他的背搖搖頭,納納的低聲說道,「沒什麼,就是想這樣抱抱你。」說著,環著他的力道更緊了些。這樣抱著他的感覺真的很奇妙,緊緊貼著他的背,甚至可以聽見他的心跳,而他說話的時候,耳朵貼著他的背,甚至能感覺到他因為說話而產生的肌肉振動。

    蘇奕丞笑,嘴角的笑意徹底擴大開來,只說道:「好。」

    然後單手覆上她的手,單手將火關掉,然後用鍋的餘溫將那半熟的雞蛋煎好。

    安然又抱了他好一會兒,最後才將他放開,只見蘇奕丞微笑的轉頭看著她。而她也大方的朝他回以微笑,然後踮起腳尖輕輕的在他的唇上啄了一吻。只是輕輕的一個啄吻,安然便快速的放開他,然後端過流理台上放著的盤子,從廚房繞到了外面的吧檯上,一屁股坐到那張紅色的高腳椅上。

    蘇奕丞摸了摸自己的唇瓣,嘴角好笑的勾著,失笑的搖搖頭,這才反應過來,從消毒櫃裡拿了兩幅刀叉餐具出來。遞過去給安然。

    安然抓過一片吐司吃著,那烤得不焦不脆的口感真的很好,點點頭,然後俏皮的朝他笑笑,豎了豎拇指,讚許他味道真的很好。

    邊吃著,蘇奕丞突然開口問道:「今天晚上要加班嗎,還是下班後還有什麼其他的安排?」

    「沒有。」安然搖搖頭,並沒有什麼事。

    「晚上你來陪我,一起出席一個宴會,好嗎?」蘇奕丞徵詢她的意見,如果她不願意,他自然不會勉強,一切以她為先。

    安然點點頭,又問道:「什麼宴會啊?」安然問道,其實她是挺不喜歡那樣的場合的,每個人把自己打扮的花枝招展,穿梭在人來人往的舞會裡,同一些並沒有什麼交情的人談天說笑。不過他開口,她自然沒有拒絕的理由。

    「沒什麼,就是一個長輩的大壽。」蘇奕丞輕笑著說。

    安然點點頭,「需要買禮物嗎?」她想做一個合格的妻子,至少來幫他分擔一些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情。

    蘇奕丞笑著搖頭,「禮物之前已經準備好了,不用擔心,下班我去結你。」

    安然點點頭,朝他笑笑。

    依舊是蘇奕丞送她去公司,其實曾不止一次安然對他抗議過,但是他每次總是笑,然後每天還是堅持送她來上班,根本就不把她的抗議放在心上。

    車子最終啊緩緩在安然公司大樓門口停下,臨下車前,安然突然轉過身,正視著蘇奕丞,一臉認真的開口,說道:「蘇特助,我可以跟你認真的談談嗎?」

    蘇奕丞好笑的看著她,問道:「顧設計師要跟我談什麼?」學她叫他的方式,蘇奕丞也用她的職業來稱呼她。

    安然沒在意,直接說道,「蘇先生,以後能讓我自己開車嗎?你這樣每天接送,雖然我內心無比的喜悅,但是!」安然頓了頓,一字一句的說道:「但是我這樣真的很不方便!」她的工作決定了她不可能每天都能待在辦公室裡,她時常要往工地裡跑,有時候一天一次,有時候一天幾次,完全沒有定准。所以沒有車就真的很不方便,不然像她這樣的機械白癡也不會下定決心去考駕照了。其實除了這個原因,另外也不過是不想他這麼辛苦,原本市委的辦公大樓就跟她的公司差了好幾條街,也就是說,他現在每天都繞好遠來送她上班,這樣,她會心裡過意不去的。

    蘇奕丞挑了挑眉,看著她,問道:「是我給你造成的困擾?」

    安然一怔,好一會兒回答不上來,其實,也算不上困擾,他每天接送其實讓她特別的有虛榮感,另外其實最近去工地的機會也不多,因為她手上的項目差不多都已經快要完成,其實說起來,還是怕他麻煩到,不想他太過辛苦罷了。

    蘇奕丞定定的看著她,似乎在等她的回答。

    安然看著他,他的表情,似乎有些愧疚有些受傷,如此,突然覺得自己有罪惡感,明明人家是好心送她,而她卻還不知好歹來指責他送的不對。如此想著,安然那原本高漲的氣焰一下消失了殆盡,看著他,有些愧疚的說道:「我,我沒有這個意思……」

    蘇奕丞其實想笑的,她現在這樣的模樣跟剛剛真的是差了十萬八千里,完全是判若兩人。強忍著嘴上的笑意,看著她,溫柔的抬起她的臉,眼睛直直的盯著她的眼睛,說道:「其實開車送你,我一直覺得是一件幸福的事,所以,我一直當這是你給我的福利。」

    安然看著他,一句話都說不上來,心裡被他的話感動的一塌糊塗,這個男人太可怕了,可以把甜言蜜語說的如此動聽,卻一點都不讓人覺得矯情。

    「安然,願意一直給我這樣的福利嗎?」看著她的眼,蘇奕丞問得很認真。

    安然愣愣的點點頭,此刻完全忘記了自己剛剛開始時候的堅持,遇上這樣的他,如何能讓人拒絕。

    蘇奕丞笑,欠身將吻落到她的額前,眉心,然後是唇。

    再待放開她,安然早已經面色潮紅的有些喘不過氣來。看著這樣的她,又忍不住輕啄了好幾下她的唇,這才放她下車。

    站在電梯門口等電梯,安然的嘴角若隱若現帶著笑。

    「呵,可真甜蜜啊。」

    轉頭,肖曉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來到身後,看著她,嘴角勾著,似笑非笑的樣子。

    安然轉過頭,收斂起嘴角的笑,說道:「謝謝誇獎。」直直的看著電梯的大門,不再轉頭看她一眼。

    肖曉斜瞇著眼看她,剛剛在外面過來的時候正好看見她和蘇奕丞兩人在車上激情,心裡沒有緣由的怒火一下就川燒起來。

    她不甘心,真的不甘心,為什麼她遇到的男人都如此優秀,莫非是,蘇奕丞更是。可是她呢,跟在黃德興身邊八年,從18歲出社會在他身邊,忍受著這個足以當自己父親的老男人來對她又親又抱,明明覺得噁心的要死還要笑著來討好他,這也罷了,可是這麼多年她得到什麼?什麼都沒有得到還得忍受他家那隻母老虎的辱罵和巴掌。

    叮——

    電梯到了,安然剛想進去,肖曉猛的撞過她的肩膀上前,在安然扶著肩膀差點要摔倒的時候,轉過身,嘴角是不屑的笑容,毫無誠意的說道:「抱歉,沒看到。」

    安然,有些氣憤的看著她,上前進了電梯,揉了揉有些被撞疼的肩膀,不鹹不淡的說道:「沒關係,有些人眼睛小一點,自然是看不到的。」

    「你!」肖曉幾乎有些氣結的看著她,想反駁,卻一時又說不出一句話來。

    安然沒看她,直直的盯著那不斷跳動的紅色數字,終於,跳到指定的樓層的時候,『叮——』的一聲,門開了。提著包,直接從電梯裡出去。

    看著安然,她的眼神比剛剛更加陰狠了些。

    中午的時候,因為不放心,還是給林麗打了個電話。今天的林麗情緒似乎有好些了,起碼說話不至於像昨天那樣有氣無力,當然,想要恢復到當初那個無憂無慮的林麗,這樣的時間,似乎還短短不夠。

    「今天的胃口還好嗎?」她這樣沒胃口一點都不想吃真的讓人很擔心,「我告訴你啊,你就算是吃不下,哪怕真的沒有胃口,你多少也得給我吃點,你可別忘了,你現在可不是一個人。」

    「我知道了,你都快成我媽了,我媽都沒你這麼囉嗦。」林麗笑著抗議,心情似乎不錯。

    「我倒是想成你媽,下次你再不吃東西我就罵。」安然打趣著說道。

    「好了好了,有吃啦,剛剛程翔煮了面給我,我吃了一大碗,把昨天沒吃的都給補回來了。」林麗如此說道。

    安然沒再多說,其實早就知道,這世上能讓她心甘情願吃飯的還是只有程翔,不過肯吃就好。

    「對了,你爸媽什麼時候到,到時候我安排時間陪他們逛逛。」林麗的父母在另一個城市,是一般的工薪階層,當初大學的時候有一個暑假,幾個人組織去旅遊,其中一個目的地就是林麗的家鄉,林麗的父母都是熱情樸實的人,當初他們在那,幾乎吃住全都是在林麗家裡的。有時候給林麗寄東西過來,也總會多寄幾份,讓林麗分發給他們。

    「後天到,程翔這幾天開始請假了,婚禮的事程家那邊會安排,所以到時候他會陪我爸媽到處看看逛逛的,你就不用特地請假來陪我們爸媽,有時間的話來陪我們一起吃頓飯,對了,到時候帶上你們家的蘇先生。」林麗說道。

    安然沉默,好一會兒才緩緩開口,「林麗。」

    「嗯?」

    安然還是忍不住問道:「真的不後悔嗎?」

    好一會兒,林麗才淡淡的開口,說道:「不後悔。其實真的沒有你想的那麼糟糕,一切也只不過是誤會,現在程翔已經沒有再去找過瀟瀟了,之前答應她說跟她回美國,不過是一個借口,幫她安穩情緒而已。」

    「我才不管糟糕不糟糕,你給我聽著,你必須得幸福!知道嗎?」安然用威脅的語氣對她說出自己的祝福。

    「嗯。」電話那邊,林麗的聲音有些哽咽。

    兩人又聊了會兒,這才掛了電話。

    晚上下班的時候,才下樓,蘇奕丞的車子已經停在樓下。

    兩人一起先回了家,下車的時候安然這才注意到那放在車子坐的兩個紙袋。

    「是什麼?」安然好奇的問,「衣服?」

    蘇奕丞點點頭,「嗯,我記得你上次的那件禮服似乎報銷了。」

    安然這才恍然想起,那件橘色額禮服上次被那張家悍婦倒了一身紅酒之後一直忘了送去乾洗。「天,我差點忘了。」還想說晚上就穿那件過去呢。

    蘇奕丞溫柔的摸了摸她的頭,牽過她的手,「走吧。」

    浴室裡的鏡子前,安然看著自己身上的這套淡紫色的連衣裙,不若一般的傳統的晚禮服,裙子布質很輕柔,掛脖的樣式,裙擺並不太長,只及膝過。不得不承認蘇奕丞的眼光真的很毒,尺寸竟然不大不小給她正正好,就似乎是量身定做一般,合適極了。

    「匡啦——」

    推拉門被人推開,只見蘇奕丞已經換好西裝,微笑的看著她,認真的將她打量一番,然後上前,從她身後將她抱住,下巴抵著她的肩膀,看著鏡中的安然,搖晃著兩人的身子,真心的說道:「今晚你好美。」

    安然還是有些不習慣這樣的直白,紅著臉略微低了低頭,嘴角半彎著。突然想起,歪轉過頭看他,問道:「你怎麼知道我穿什麼號?」

    蘇奕丞低笑,那擁著她的大掌開始不規矩的在她身上遊走。邪魅,暗啞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說道:「像這樣。」比起說,他更希望身體力行的做給她讓她明白。「知道了嗎?」

    安然爆紅著臉,舌頭被貓調走似得,一句話都說不上來。好後悔自己問了個不該問的問題,真的是應了那句話,好奇害死貓啊!

    猛地抓住他那到處點火亂摸的手,「我,我知道了。」

    蘇奕丞悶笑的將頭埋在她的肩窩,好一會兒才止住笑。然後這才放開她,牽著她的手一同出了門。

    晚上的宴會還是在『江城大飯店』,不同於上次,這次的宴會設在了三樓稍小點的宴會廳。

    安然挽著蘇奕丞的胳膊從電梯裡出來,這才出電梯,就看見會場門口那放著的大字報,「祝『旭東集團』董事長蕭應天60大壽!」

    安然這才知道,原來他口中的長輩就是蕭應天。

    兩人從入場口進去,裡面的舞會已經開始,輕緩的音樂在整個會場響著。

    今天會場裡來了很多人,不僅僅只是建築業這行的,好多其他行業的名流也多數到場,當然,還有一些同蘇奕丞一樣身份的,江城的高官,也非常買蕭應天的面子。

    這場生日宴,根本就是一場名流聚集的晚宴。

    安然看了看蘇奕丞,小聲的在他耳邊說道:「好大的排場!」

    蘇奕丞笑,伸手拍了拍她的手。

    一路進來,不斷的有人上前來搭訕,因為蘇奕丞並沒有張揚自己已婚的消息,所以許多人看到他身邊的安然的時候,總是會多問句,「蘇特助,這位是?」

    然後蘇奕丞總是會轉頭深情的看眼安然,再轉頭看那人說道:「我太太。」而安然則是站在一旁待那人看過來的時候,再微笑的朝那人點點頭,表現的儀態大方。

    待這樣來回招呼了四五個人,蘇奕丞轉頭看她,順手替她掠了掠那掉落下來的頭髮,問道:「累嗎?」他知道她不喜歡也不習慣這樣的宴會,看她嘴都快要笑僵了。

    安然搖搖頭,「我會努力適應。」努力做一個合格的妻子,因為他也是一個非常合格的丈夫。

    「不要勉強自己,不喜歡,我們下次就不來,好嗎?」如果這樣的宴會實在讓她困擾,那他不會勉強她,他並不想讓她委屈自己來配合他。

    安然搖搖頭,朝他笑笑,「沒有很勉強,因為是你,所以才想讓自己努力去適應。」

    蘇奕丞捏了捏她的鼻子,牽過她的手,「走吧。」

    安然點點頭,伸手與他十指相扣。

    兩人到蕭應天身邊的時候,他正同人說什麼。見蘇奕丞和安然,忙笑著說道:「阿丞,安然,你們來啦。」

    「蕭叔叔,生日快樂。」蘇奕丞將手中那本特意為蕭應天找來的名家的字帖作為禮物遞上前送給他,「這是郭沫若的字帖,祝蕭叔叔福如東海,壽比南山。」

    「蕭總,生日快樂。」安然也跟著蘇奕丞朝他道賀道。

    蕭應天這才伸手接過蘇奕丞的字帖,又聽見安然的道賀,突然抬起頭,看著安然,有些不贊同的說道:「誒,你怎麼還叫我蕭總!」

    安然一愣,一時沒有反應過來,這叫蕭總應該沒錯啊!怎麼不可以叫嘛?

    見她一副傻愣愣的樣子,蘇奕小聲的在她耳邊提醒道:「叫蕭叔叔。」

    安然這才恍然大悟過來,重新朝他道賀道:「蕭叔叔,生日快樂。」

    蕭應天這才,滿意的點點頭,「這才對嘛。」說著,伸手翻開蘇奕丞送他的帖子,邊看邊不住的點頭,邊說道:「這麼多人的字,我最喜歡就是郭沫若的字,還是阿丞你記得我的喜好。不像梓溫那小子,到現在還沒過來。」

    「舅舅,你這是在說我壞話嗎?」

    身後,一道好聽的聲音傳來,葉梓溫從身後朝蕭應天過來。

    嬉笑著臉說道:「祝我最親愛的舅舅唸唸有今日,歲歲有今朝,今年六十,明天五十八,越過越年輕!」

    「你這小子,盡不著調,說些不靠譜的。」蕭應天笑罵,玩笑的朝他伸出手,說道:「我的禮物呢,怎麼就你空手過來。」

    葉梓溫摸了摸鼻子,說道:「我呢,知道舅舅你什麼都不缺,然後最喜歡的字畫,阿丞也一定會比我先一步送給你,所以我這像買也沒什麼東西可以買,所以最後決定什麼都不送,多說這些祝福的話,比什麼都強,您說是吧。」

    蕭應天不待見的拍了下他那放在自己肩膀上的手,「就數你歪理最多。」

    葉梓溫不在意的笑笑,轉過頭看向蘇奕丞,突然想起自己這兩天被奕嬌那丫頭纏到不行,一天十幾二十個電話的打著,還得他差點都要關機了。質問道:「阿丞,你是不是把我另一個手機號碼給奕嬌那瘋丫頭了,我這兩天快被她煩死了。」再這樣下去,他會崩潰的!

    蘇奕丞輕笑,心裡覺得奕嬌還真是說道做到,讓她一天一二十個打還真這樣一二十個打了。

    見他淡笑不語,葉梓溫就做到自己猜中了,不滿的說道:「喂,阿丞,我最近可沒有什麼事情得罪你吧!」

    蘇奕丞依舊保持著臉上的笑意,拉過身邊的安然,半擁著她的腰,對她說道:「安然,我給你介紹,這就是葉梓溫。」

    葉梓溫這才注意到站在蘇奕丞身邊的安然,這一看,猛的就愣住了,有些不敢相信的瞪大眼,顧安然,阿丞閃婚的老婆居然是顧安然!

    蕭應天看了看葉梓溫,再看了看蘇奕丞,又看了看一旁有些愣住的安然,嘴角勾起笑意,拍了拍自己侄子的肩膀,說道:「我當初就告訴過你,安然身後的關係可不簡單。」他小子還傻愣愣的去招惹不該惹的,要知道,這蘇奕丞可是腹黑出了名的笑面虎,笑裡藏刀。

    相比起來雖然沒有葉梓溫那樣震驚,安然也不禁有些意外,沒想到那個油嘴滑舌油腔滑調的Eric竟然就是蘇奕丞的好友,葉梓溫!

    好一會兒,葉梓溫才緩緩回過神來,轉過頭,看著蘇奕丞,大聲抗議道:「阿丞,你動作也太快了吧!」
作者: lilahsu    時間: 2013-9-14 11:37 PM

082 那個男人

    安然有些奇怪的看著他們,不太明白葉梓溫話裡的意思。什麼動作太快,是說他們的婚姻嘛?那真要算快,也應該是她動作快吧,畢竟上來就跟人家求婚說去領證的是她,而不是蘇奕丞。

    葉梓溫轉頭看著安然,有些埋怨的說道:「你沒有說蘇奕丞就是你老公!」害他一直不相信她說結婚不過是她來拒絕他引起他注意的借口,他還可笑的竟然真的想要去追她,而最杯具的是,他還不知死活的跟蘇奕丞這個笑面虎說自己要去追他老婆,天,現在想想,他都愚蠢的幹了什麼傻事啊,難怪這兩人被奕嬌給煩死,感情就是被他們兩兄妹給聯合起來給坑了!

    「你只說你是Eric,你並沒有告訴我你就是葉梓溫,所以我也並不知道你就是他。」安然據實說道,她確實是沒有想到他竟然就是蘇奕丞口中的好朋友。

    葉梓溫一愣,回想之前,自己似乎真的沒說,只介紹說自己就是Eric,所以,他後面被蘇奕丞著傢伙陰也是他自找的?

    蘇奕丞半攬著安然,笑著看著葉梓溫,然後問道:「還準備展開攻勢嗎?」

    葉梓溫轉頭,臉上的笑容假到不能再假,乾笑著忙表明自己的態度,「我那天說笑的,別當真,別當真。」

    笑話,就上次那麼說了句,他小子就暗算他把號碼給了奕嬌那丫頭,還讓她一天十幾個電話的打,幾度讓他光應付奕嬌的電話都不夠時間,更別想做別的事情了。再讓他挑釁他,估計他得把自己在江城有幾個窩都告訴了奕嬌那丫頭,那到時候真的想躲都躲不到地方了。

    蘇奕丞也笑,心情看上去頗好,點點頭說道:「嗯,以後別開這樣的玩笑,一點都不好笑。」

    葉梓溫嘴角不住的抽搐了下,心裡暗罵,他瘋了才會再愚蠢到跟他開這樣的玩笑!當初他怎麼就會把自己的老底全告訴他這個腹黑狼,要是沒有當初的衝動,也不至於現在落得如此受他威脅的下場。

    「噗哧——」一旁的蕭應天一下不住的笑出了聲,還好蘇奕丞是從政不從商,不然,今天『旭東』的霸主地位怕是要給他讓賢了。

    葉梓溫沒好氣的看了蕭應天眼,心裡暗怪他這個當舅舅的也不清楚點提醒他,不過好在自己聰明,今天原本想破費給他買個翡翠玉扳指的,最後因為沒看到滿意的並沒有買下來,不然,他就真虧大了。

    而安然被聽得雲裡霧裡,一點都不知道他們說的是什麼,什麼攻勢?什麼玩笑?他們在說什麼?

    蘇奕丞像是看穿她的疑惑和不解,小聲在她耳邊說道:「回去再告訴你。」

    安然點點頭,淡淡的笑,沒再多問。

    來道賀的人很多,都是蕭應天公司合作的對象和客戶。

    蘇奕丞也是熟面孔,來來往往的自然也把他認出,然後就是一些客套的聊天。安然不需要做什麼,只是淡淡的站在蘇奕丞旁邊,有時候微笑,有時候點頭。

    像是看出她的無聊和鬱悶,趁人不注意,蘇奕丞轉頭抱歉的朝她笑笑,然後湊到她的耳邊,小聲的說道:「累不累,要不要先去吃點東西?」

    其實累倒是也不累,只是一直保持著那樣一個弧度的微笑,嘴角有些僵硬倒是真的,不過肚子倒是真的有些餓了,晚上下班就跟著他過來,兩人都沒有吃東西,點點頭,說道:「我去那邊拿點吃的,幫你也拿點,你等下好了就過來吃點。」她沒忘記醫生說他的胃是老毛病,需要長期的保養和調理,而最忌諱的就是有一餐沒一餐的不好好吃飯,還空腹喝酒,伸手拿過他手中的紅酒杯子,又朝路過的服務生拿了杯柳橙汁,遞過去給他,正色說道:「不許喝酒。」

    蘇奕丞輕笑,端起那柳橙汁啜飲了口,說道:「聽我老婆的。」

    安然抿嘴輕笑,伸手幫他正了正略有些偏歪的領帶,這才轉身朝遠處的實物區走去。

    蘇奕丞看著她離開,好一會兒才收會視線。

    「嘖嘖嘖。」一旁的葉梓溫酸溜溜的說道:「太肉麻了,太肉麻了。」說著還表情誇張的不斷用手搓著兩臂。

    蘇奕丞看了他眼,嘴角含笑,並沒有多說反駁他什麼,端起手中的柳橙汁,又是一口啜飲。

    安然端著盤子隨手拿了點蛋糕和沙拉,另外替蘇奕丞拿了點他平時喜歡吃的海鮮意面,然後直接朝一旁的休息區過去。

    在一張沙發上坐下,那裡原本已經有一位6、7歲大的小朋友,安然看著覺得有點熟悉,卻一時想不起來自己在哪見過。

    男孩定定的看著她,安然在另一側坐下,微微朝他笑了下。男孩不笑也不說話,看了安然好一會兒,直接轉過頭去,拿著手中的機器人自顧自的玩著。

    安然沒在意,轉過臉拿起自己剛剛拿的蛋糕開始小口的吃著。她嗜甜,吃著這樣甜甜的東西總覺得有一種很幸福很滿足的感覺。心情不好或者心情好的都這樣吃上一塊。

    就在安然滿足的吃著蛋糕的時候,只覺得身邊有到眼神在盯著她看著,轉頭看去,卻只見剛剛那孩子身子筆直的坐著,手中依舊在玩那款變形金剛的機器人,只是安然發現他手中的金剛機器人似乎拿倒了。

    重新轉過頭繼續吃自己的蛋糕,又是這樣強烈的注視感,安然猛地轉頭,這次將那孩子逮個正著。只見他渴望的看著矮几上那盤中的海鮮意面不住的嚥口水,見安然轉過頭,又馬上慌亂的要轉過身去,正襟危坐。

    安然嘴角淡淡的泛起笑,想必他是餓了。轉頭看了一圈,並沒有找到疑是孩子父母的人。端著那盤剛剛幫蘇奕丞拿的食物往那孩子那邊坐過去一點。將東西移到他面前,微笑的看著他,說道:「小朋友,阿姨請你吃意麵好不好。」

    男孩看了看安然,又看了看面前的食物,似乎掙扎了下,最後還是很有氣節的將頭轉了過去,抓著手中的變形金剛自己玩著。

    安然微笑,只想說孩子估計怕生,將東西放他面前,自己人便退了回來,吃著為自己拿的慕斯蛋糕,看著大廳內那各色的人。下意識找尋到站著人群中的蘇奕丞,他似乎正在跟人談論著什麼,臉上永遠是那溫和的笑,情緒好壞讓人並看不太出來。

    這時又有個人朝他過去,看著他手中拿著的果汁,說了句什麼,然後便叫住了那巡場的服務員拿了杯紅酒遞給蘇奕丞,只見他笑著搖搖頭,抬了抬手中的柳橙汁,似乎說了些什麼,那人不依,定拿著酒要他喝。似是無奈,蘇奕丞又說了句什麼,然後轉頭朝她這邊看了看。

    安然一愣,只見那幾位同蘇奕丞一同站著的人,也順著蘇奕丞的目光朝她這邊看了看,然後不約而同的笑了。那人端著紅酒,自己仰頭便將杯中的酒一口飲下,而對於蘇奕丞,自然並沒有再勉強他一定要喝酒。

    蘇奕丞同他們說了句什麼,然後笑著朝安然這邊過來。

    微笑的在安然身邊坐下,安然好奇的問,「你剛剛跟他們說了什麼?他們怎麼全往這邊看呀?」

    蘇奕丞自然的半攬著她的腰,理所當然的說道:「我說我老婆不讓我喝酒,在那邊看著呢。」

    安然一愣,反應過來,好笑的拍了他下,說道:「吼,原來你拿我當擋箭牌啊。」把她說得跟母老虎似的,她才沒有好不好!

    「沒有,我是在表明我自己的態度,堅決果斷的告訴他們,我是一個好男人,堅決一切都要聽老婆的話,不受他人誘惑。」蘇奕丞一本正經的說道,就連表情也認真非常。

    安然被他這樣認真的樣子逗笑,想起他都還沒吃東西,而自己剛剛為他拿的東西又給了旁邊的小孩,「我去給你拿吃的。」說著,便想起身朝食物那邊過去。

    蘇奕丞拉住她,讓她重新坐下,指著安然剛剛吃過還放在矮几上的慕斯蛋糕,說道:「我要吃這個。」

    安然只當他也是要吃慕斯蛋糕,笑著應道:「好,我去給你拿,你還要吃什麼?」

    蘇奕丞搖搖頭,將那矮几上的蛋糕端起,放在她手裡,微笑的看著她。

    安然看了看手中的蛋糕,又看了看眼前的蘇奕丞,試探的問道:「你是要我餵你?」天,這跟他向來一本正經的市長特助形象差太大了吧!

    蘇奕丞但笑不語,真的張開口等著她將蛋糕餵入他的口中。

    安然不好意思的轉頭看了看身後的那個孩子,只見他手裡拿著叉子,嘴裡還吃著那盤子裡的食物,此刻愣愣的看著他們這邊。

    臉不爭氣的爆紅起來,轉過身,拍了下蘇奕丞,說道:「別玩了,大家都看著呢。」

    蘇奕丞不依,催促著道:「快點,我肚子好餓。」說著,繼續張大嘴等著她喂。

    安然真的有些被打敗,又好氣又好笑,端著蛋糕,用叉子叉了一塊往他嘴裡送去。

    蘇奕丞滿臉笑意的含著吃下,然後看著安然說道,「再來一口。」

    安然早已經臉紅得不行,這樣親密的餵食,即使兩人在家裡也不曾有過,而現在,竟然在這個的酒會,人來人往,大庭廣眾之下!

    安然無奈,嗔怪道,「蘇奕丞,你很惡趣味誒。」最後還是又叉了一口送到他的口中,然後直接將手中的蛋糕盤子往他手中一塞,轉過頭去,不要理他。

    蘇奕丞滿足的笑,端起那手中的蛋糕放到前面的矮几上,其實他同父親一樣,並吃不慣甜食,不過他們似乎都娶了一位嗜甜食的妻子。

    剛想轉頭同安然說什麼,只見童筱婕和莫非朝他們過來,童筱婕笑著說道:「蘇特助和學姐兩人的感情真好,真讓人羨慕。」

    安然轉過頭,看見莫非和童筱婕,微微愣了愣。

    蘇奕丞看了她一眼,轉頭笑著看著莫非和童筱婕,說道:「莫總,童小姐,坐啊。」

    莫非緊抿著唇,想走,卻被童筱婕拉著在蘇奕丞他們對面坐下。

    「蘇特助跟安然學姐兩人可真讓人羨慕啊。」童筱婕再說道,眼睛直直盯著安然。

    安然不說話,只是笑笑。

    蘇奕丞半靠坐在在沙發上,手自然的繞過安然搭放在她那背後的椅背上,表情依舊溫和,說道:「莫總跟童小姐不伉儷情深嗎,我聽說童小姐當年出國去深造,莫總特地丟開國內的一切,奮然的陪童小姐出國,這樣的決心,要是不夠深愛,可不是一般人能過做到的。要說讓人羨慕,那童小姐跟莫總真的是讓人羨慕不已。」說著,蘇奕丞似笑非笑的朝莫非看去。

    童筱婕嬌笑,深情的轉頭看了眼莫非。

    莫非的表情有些僵硬,只是扯了扯嘴角,臉上毫無半點笑意。

    童筱婕轉過頭,看著安然說道:「安然學姐,現在莫非剛從美國回來沒多久,公司在這邊也剛剛成立不久,一切全都還在發展中,當初在大學的時候學姐跟莫非配合的就特別好,莫非說他當年參加比賽有好幾幅設計都是學姐來的靈感,也給了很多重要的意見,有個不情之請,學姐能否來公司,幫幫莫非呢?」

    聞言,其餘的三人皆是一愣。莫非愣愣的看著她,而安然則不解的看看她,有奇怪的看看莫非。

    童筱婕看了她一眼,轉頭朝蘇奕丞說道:「蘇特助該不會介意什麼吧。」

    聞言,蘇奕丞笑笑,淡淡的開口說道:「我當然不會介意,不過恐怕黃總監該不願意放人吧。」說著,站起身來,朝莫非身後往這麼過來的黃德興笑著招呼道:「黃總監。」

    童筱婕和莫非這才看到那滿臉笑意的黃德興,也站起身來朝他笑笑。

    急人再度落座,黃德興在莫非身邊坐下,蘇奕丞笑著開口說道:「既然黃總監也在,這件事童小姐不防問黃總監吧,畢竟現在安然還在黃總監的手下,要去要留,還得黃總監肯放人才行。」

    黃德興這剛來,被他說的聽得糊里糊塗的,根本就不知道什麼狀況,問道:「這什麼放人不放人的,我怎麼越聽越糊塗哈。」

    不待童筱婕開口,蘇奕丞又說道:「剛剛童小姐說想讓安然去他們公司上班,我說這事得看您,您說是吧。」

    聞言,黃德興立馬表明態度,說道:「誒,這怎麼可以,安然是我們公司的首席設計師,我怎麼可能會放人呢,童小姐還是別挖我牆角了,莫總自己就在國際上拿過好幾項大獎,又何愁沒有好的設計師呢。」

    聞言,童筱婕笑道:「呵呵,我這原本還真想背著黃總監你偷偷的來挖一挖我學姐,仗著我們這麼多年的同學校友的情誼,還想說一定要把人給挖過來,這不才剛開口,就被黃總監給撞上了,看來黃總監以後是得要防著我們了,你說是不是啊,莫非。」

    莫非乾笑的點點頭,並沒多說,眼睛瞥了眼前面的安然。

    幾個人又坐著聊了會兒,黃德興看到『精誠』的合作夥伴便朝他們笑了笑起身離開。莫非在這坐得一身的不自在,然後借口說遇到熟人了便拉著童筱婕過去打招呼。

    待他們全都離開,安然這才輕歎了聲,端過矮几上的飲料,喝了口。

    蘇奕丞看了她眼,問道:「累了嗎?」

    安然搖搖頭,朝他笑笑。

    就在這時,會場的燈光突然暗了下來,然後一道強光打到了司儀台上,晚會的主持站到話筒前,然後俗套的代大家恭喜蕭應天今天60歲大壽生日快樂,然後是請壽星說話。

    其實也無非是些已經經人設計好的演講詞,感謝大家的到場,感謝大家對『旭東』的支持,待這一系列的感謝過後,已經是10分鐘後的事情了。在大家熱烈的掌聲中從台上下來,然後在這個時候會場音樂響起,燈光由強變弱,最後變得柔和昏暗,然後台上的主持人再次回到話筒前,宣佈說道今晚的第一支舞請蕭先生和蕭太太一起開舞。又是一陣熱烈的掌聲,一束燈光追著蕭應天夫婦打著,人群中蕭應天牽著蕭太太的手步入舞池,隨著輕緩的音樂兩人在舞池中央跳著華爾茲,然後在場的一些俊男靚女也紛紛同自己的舞伴進入舞池,隨著音樂翩翩起舞。

    這邊,蘇奕丞朝安然伸出手,微笑的看著她說道:「美麗的蘇太太,我有榮幸邀請你一起跳一支嗎?」

    安然笑著看著他,然後將手放入他的大掌中,不置可否的點點頭,「當然。」

    兩人牽著手要朝舞池中過去,可這才轉身,身後突然傳來什麼東西倒地的聲音。兩人同時轉過頭去,只見那原本坐在沙發上玩變形金剛的小朋友不知為何突然抱著肚子摔倒了在地上。

    兩人忙上前去,安然將他從地上扶起靠在自己懷裡,邊問道:「小朋友,你怎麼了?」明明剛剛還好好的,怎麼突然就這樣了呢!

    那孩子抱著肚子,因為疼痛臉變的有些扭曲,就連一句話都說不完整,「疼……疼,好疼……」

    見狀,安然有些無措的看了眼蘇奕丞,她有些不知道怎麼辦。

    「孩子的父母了,他父母是誰?」蘇奕丞問道。

    安然搖搖頭,「我不知道,我剛剛過來的時候就看見孩子一個人坐在沙發上,身邊根本就沒有大人。」

    「小朋友,告訴叔叔,你爸爸媽媽叫什麼名字,叔叔幫你去找他們好不好。」蘇奕丞問孩子,試圖從他口中知道孩子的父母。

    聞言,安然懷中的男孩抱著肚子死命的搖頭,像是害怕什麼。

    見狀,兩人也是束手無策。

    突然孩子似乎很痛苦,抱著肚子直喊疼。

    安然看著他有些於心不忍,「怎麼辦,他看上去好像很痛苦。」

    蘇奕丞當下一把從安然的懷裡將孩子抱過來,快速的說道:「我們先送孩子去醫院,等一下我打電話給葉梓溫,讓他在會場裡找孩子的父母,找到之後讓孩子的父母馬上趕到醫院過去。」

    沒有更好的辦法,眼下似乎也只能這樣了,安然點點頭,拿過沙發上的包,忙跟著蘇奕丞出了會場。

    車上,蘇奕丞邊開車邊戴著藍牙給葉梓溫打電話,而安然抱著孩子坐在後座,那孩子因為疼痛而整個人抱成一團,表情也扭曲著,額頭不斷的冒著冷汗。

    蘇奕丞透過後視鏡看了眼,葉梓溫的電話在這個時候接通,沒等他開口,直接說道:「梓溫,你查在在場今天有那位是帶著孩子過來的,另外再查一下現在此刻又哪對父母看找不到孩子,如果有的話你馬上帶他們來醫院。」

    「呃,什麼情況?」他說什麼,葉梓溫怎麼聽都不太明白呢。

    「別問這麼多,照我說的做,那孩子剛剛坐在安然身邊,也不知道怎麼回事突然肚子痛得在地上打滾,我跟安然笑著帶他去市醫院,你等一下找到孩子的父母,帶他們到市醫院裡來。」說著,蘇奕丞直接掛了電話。

    看著孩子一臉難受的樣子,安然有些心疼,氣憤的說道:「你說,這孩子的父母這麼這麼不負責任,就這麼小的孩子,讓他一個人待在那,兩個人連一個人影都沒有,孩子丟沒丟出沒出事都不知道,簡直太不靠譜了。」

    透過後視鏡,看了她眼,蘇奕丞沒說話,踩著油門,加快了車速。

    待到醫院,蘇奕丞抱著他直接進了急診室。急診室的醫生初步診斷孩子是因為嚴重海鮮過敏引起的腹痛。

    誤以為安然和蘇奕丞是孩子的父母,當著他們的面狠狠將他們訓斥了一頓,「你們怎麼當父母的,孩子有過敏的情況你們不知道嗎,竟然還給他吃海鮮,這次還好是送來早,要是再晚一小時,你們知道不知道那會有多危險!」

    兩人沒有解釋,忙問孩子怎麼樣,急症室的大夫看了他們一眼,沒再多說他們什麼,只說,「還好送來早,現在沒什麼大礙,需要掛水,最好留院觀察幾天。」

    兩人忙點頭,聽到說孩子沒事才算真的放心下來。

    安然在病房裡陪著孩子掛水,孩子因為因為腹痛額頭不停的冒著汗,眉毛也緊鄒著。安然心疼的拿紙巾幫他擦拭去額頭的冷汗,伸手撫平去他那緊鎖著的眉。喃喃自語道:「說起來,她會這樣全怪我,我不該多事把那份給你拿的海鮮麵給他吃,我不知道他竟然有海鮮過敏,而且還這麼嚴重。」

    蘇奕丞心疼的上前抱了抱她,「沒事情了。」

    安然點點頭,輕聲歎道:「還好沒事。」

    蘇奕丞放開她,說道:「我出去大電話問問梓溫他們過來了沒有。」

    從病房裡退出來,走到走廊的轉角,拿出手機給葉梓溫撥過去。

    電話響了好一會兒才被接通,直接問道:「找到孩子的父母了嗎?」

    「那個……其實……」葉梓溫有些吞吐,似乎還沒有想好怎麼說。

    蘇奕丞皺了皺眉,說道:「什麼這個那個,找到沒有,難道他們就真的都不擔心孩子的嗎?」未免也太不負責了吧!

    「唉,我,我也一時說不清楚,孩子的父親已經找到了,未免在過來的路上,等一下到了我再給你電話吧。」葉梓溫說著就直接掛了電話。

    蘇奕丞直覺告訴他葉梓溫剛剛的語氣有些奇怪,可是短短的幾句話又聽不出什麼所以然來,盯著手機看了好一會兒,這才將電話放進口袋裡,然後轉身回了病房。

    待葉梓溫敢趕到時候已經是20分鐘後了,蘇奕丞陪著安然在病房裡陪著孩子,點滴打進去後,似乎疼痛減少了,孩子的眉間也總算是放開來,不在那麼緊蹙著。

    葉梓溫獨自一個人推門進去,看著蘇奕丞,表情略有些怪怪的,似乎是有些為難。

    蘇奕丞看了看他身後,等了好一會兒也沒見孩子的父母進來,略有些不悅的蹙了蹙眉,問道:「人沒過來?」

    葉梓溫搖搖頭,朝身後看了眼,而後,一個男人從牆後走出來,西裝革履,頭髮被疏離的一絲不苟,踩著那意大利純手工打造的鞋子,踏踏的朝裡面進來。

    蘇奕丞愣愣看著眼前的這個男人,一下就愣住了,他想說誰的孩子這麼不上心,卻完全沒有想到,竟然會是他的孩子!

    這個男人不是別人,竟然是周翰!怪不得葉梓溫剛剛和打電話的時候都吞吞吐吐的。

    安然抬眼看去,愣了下,只覺得眼熟,好一會兒終於記起,這個男人他見過,當初跟蘇奕丞回軍區大院,在那個活動區見過他。再看看床上趟著的孩子,原來他就是當天頑皮撞到她的男孩,她還記得,這個男人當時在她身後出手扶了她一下。他似乎很嚴厲,而男孩似乎很怕他。而她還記得,蘇奕丞跟他相識,不過兩人間,似乎關係並不算好。
作者: lilahsu    時間: 2013-9-14 11:41 PM

083 生氣

    周翰上前,越過蘇奕丞和安然,直接走到病床前,看著床上的孩子,眉頭有些不悅的皺了皺。

    然後面無表情的開口,「醫生怎麼說。」聲音平靜的聽不出一點情緒,完全沒有一個此刻作為孩子家長該有的緊張和害怕。

    「對不起,我不知道孩子他對海鮮過敏。」安然有些愧疚,其實要真說起來,這件事還怪她,原本人家孩子好好的坐在哪玩變形金剛,她非得拿東西給他吃,當然也是好心,只是沒想到卻弄成了現在這樣的結果。還好孩子沒事,不然她真的要內疚。

    周翰沒說話,眼睛直直看著床上的孩子,伸手,有些不自然的,輕輕的摸了摸他的臉。

    那孩子似乎知道自己的父親過來,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看清眼前的人是自己的父親,眼神中似乎有種晶亮閃過,然而驚喜過後,看著男人,他似乎仍然略有些害怕,只聽他怯怯喚了聲,「爸,爸爸。」

    周翰收回手,看著他,臉已經是面無表情的,語氣略有些嚴厲的說道:「為什麼這麼不聽話,我不是說過,你不能吃海鮮嗎?」

    那孩子的眼神一下就黯淡了下來,斂下眼眉,聲音低不可聞的朝周翰說道:「對,對不起!」

    周翰沒再說什麼,看了他眼,站起身。轉身看著蘇奕丞和安然他們,臉上依舊是冷漠沒有表情,說道:「謝謝你們剛剛送孩子過來,沒什麼事的話,就請先離開吧,這裡我會照顧。」

    「那個,請不要責怪孩子,是我不好,拿海鮮意麵給他。」看他剛剛的態度,安然怕他會責怪孩子,其實著小的孩子能懂什麼呢?不過是嘴饞了點,貪玩了點,但是這些都不是錯,是孩子的天性。要怪,也只是怪大人沒有看好。

    周翰沒有看她,只是冷冷酷酷的說道:「不關別人的事,是他自己經不住誘惑,現在弄成這樣,那也是他自己自找的,這次就當給他點教訓,看他以後還敢不敢。」

    「其實——」安然還想說什麼,卻被他直接打斷說道:「沒是事請你們離開吧,醫生應該說過,現在孩子需要休息。」

    他如此說,安然也不好再說什麼,只好閉了口,看了眼蘇奕丞,只見蘇奕丞安撫的朝她笑笑,搖搖頭。

    臨離開前,安然還是忍不住將剛剛醫生告訴她照顧孩子的話提醒他說道:「因為嚴重海鮮過敏的關係,現在孩子的胃受了比較大的刺激,未來幾天最好吃一些清淡點的東西,另外,孩子需要留院觀察幾天。」

    「謝謝,我知道了。」周翰冷冷酷酷的說道,沒再看他們,直接轉過身看著床上的孩子。

    安然轉身再看了眼床上的孩子,最後同蘇奕丞轉身離開。

    醫院的走道裡,蘇奕丞同安然,同葉梓溫三人一起並排走著,氣氛有些詭異,三人全都不說話。

    安然還在想著那孩子的事,那個男人看上去並不是個合格的父親,對孩子似乎過於嚴厲,而孩子也非常的怕他,她有些擔心那男人會不會照顧好孩子。

    葉梓溫則時不時看看同他身邊的蘇奕丞,幾次想張口說什麼,可最後還是欲言又止並沒有說出口。

    三人到了停車場,葉梓溫和蘇奕丞都是開車過來的。葉梓溫站在自己的車子旁邊,問他們兩人道:「還跟我回去酒會嗎?」現在趕回去,估計能撿個尾。

    蘇奕丞看了眼安然,搖搖頭,碩大:「不了,晚上安然也有些累了,我們直接回家了,你回酒會的話幫我跟蕭叔叔說一聲抱歉。」

    葉梓溫點點頭,沒再多說什麼,開了車門直接上車,車子開過蘇奕丞他們身邊的時候,緩緩停住,看著蘇奕丞,葉梓溫最終還是忍不住開口問道道:「你還在介意當年的事嗎?」

    蘇奕丞看著他,好一會兒才開口說道:「沒有。」

    葉梓溫看了他眼,微微輕歎的搖搖頭,沒說什麼,直接驅車離開。

    安然看著他,雖然不太清楚明白剛剛葉梓溫說的當年的事是什麼,卻也知道蘇奕丞跟剛剛那個周翰之間的關係一定不簡單,或者說,當初他們之間發生了什麼。

    好一會兒,蘇奕丞緩過神,轉頭面帶著溫和的笑,說道:「我們走吧。」

    安然定定的看著他,突然覺得自己其實離他好遠,並不瞭解,他的心思和情緒他不說,自己就永遠猜不透,他是一個偽裝表情的高手,可以在上一秒還是滿面愁容,卻也可以在下一秒馬上換上那一副永遠溫和的笑臉,一點都看不出他此刻的情緒是好是壞。

    「怎麼了?」見她不動也不答,蘇奕丞問道。

    安然回過神,朝他微微淡笑,搖搖頭,借口說道:「沒什麼,在想,那孩子應該會沒事吧。」

    蘇奕丞拍了拍他的肩膀,笑笑,安慰道:「放心吧,醫生不是說了好好休養就沒事了,小孩子恢復快,別擔心了。」

    安然點點頭,朝他笑笑,打開車門直接坐到車裡。

    蘇奕丞繞過車頭從另一側上車,然後發動車子直接離開。

    車子上,安然幽幽看著窗外那飛逝而過的夜景,其實時間並不算太晚,不過,今晚她倒是真的有些累。靠著椅背上,眼睛昏昏沉沉的有些重,迷迷糊糊中就這麼睡了過去。

    蘇奕丞看了眼副駕駛座上的安然,替她調了調座椅,讓她半躺著睡得更舒服一些,另外打開車載音響,放出那輕柔的音樂,很舒緩,可以平靜心情。

    昏睡中,安然似乎有些冷,下意識本能的雙手將自己環抱住,整個人微微縮了縮。

    見狀,蘇奕丞將車子往旁邊靠了靠,停下,將自己身上的西裝外套脫下覆蓋在安然的身上。

    身上突然的重物加注,安然在迷迷糊糊中睜開眼,看清眼前的蘇奕丞,嘴角彎了彎,「我睡著啦?」

    蘇奕丞朝她笑笑,點點頭,說道:「再睡會兒,還沒有到,到的話我叫你。」

    安然點點頭,緩緩重新閉上眼,沒一會兒,又重新睡了過去。

    蘇奕丞輕輕在她額頭印下一吻,這才轉身重新發動車子離開。

    安然不知道是什麼時候到家的,自己又是怎麼上來的,再次醒來睜開眼,發現自己已經回到公寓的房間裡,房間並沒有開燈,昏昏暗暗只有窗外透進來的月光給房間增加了一絲亮度,轉頭,蘇奕丞並沒有在床上,伸手摸索過那放在床頭櫃上的鬧鐘,凌晨一點零五分,蹙了蹙眉,她想不到這個時候蘇奕丞還會去哪?

    按開啟床頭櫃上的檯燈,掀開薄被下床,自己身上穿的還是晚上那套去酒會的小禮服,不過現在看上去明顯有些發皺。

    開了房門出去,客廳裡也是一片昏暗,沒有燈光,也只有那微弱的月光透過陽台從外面灑進來,昏昏暗暗的一片。

    安然下意識的朝書房看去,她不知道書房的門是打開還是關上,因為即使從地下門與地板間的空隙,她也沒有看到光亮。

    有些疑惑,卻又不知道這麼晚了蘇奕丞能去哪裡?

    突然聽到廚房那邊傳來某種聲響,伸手按開客廳的燈,順著燈光看去,只見廚房的吧檯上蘇奕丞坐在高腳凳上,此刻正看著她微笑。

    「這麼不開燈?」安然蹙著眉朝他過去,這還沒有走到他身邊,就能聞到他週身散發出來的酒氣,順著他身邊看去,只見他手中此刻還握著酒杯,而吧檯上繫著還放著瓶喝了大半的葡萄酒。

    在他面前站住,安然看著他表情有些嚴肅,眉頭蹙得緊緊的,看了看手中的酒杯,再看了看那喝得只剩三分之一不到的葡萄酒,說道:「怎麼喝這麼多酒,你不知道自己的胃不好嗎?」

    蘇奕丞朝著她微笑,伸手拉過她的手,顧左右而言他問道:「怎麼起來了?」

    安然有些生氣,將那被握住的手從他手中抽回,並將他手中的酒杯一手拿過,看著他,認真且嚴肅的說道:「蘇奕丞,你不要轉開我的話題!大半夜的,喝這麼多酒,你不想要你的胃了?」

    臉上依舊掛著笑,並沒有因為她那嚴厲的語氣而有不悅,伸手重新執意拉過她的,放在自己的掌心把玩,她的手好小,柔柔軟軟的,摸著,手感特別好,將她的雙手拉著,朝她搖搖頭,清醒得說道:「沒有喝很多。」他的酒量不錯,即使再喝這麼多,他也能清醒的認得所有,理智全在,這是他從政後各種場合的飯桌上練起來的酒量,至於喝酒喝道胃出血,那完全是因為幾種酒混合起來,幾種不同的酒精刺激著胃,如此才使得他胃病復發。

    「還沒有喝很多!」安然不滿的指著吧檯上那所剩不多的酒,「你要一瓶喝完才覺得多嗎?」

    蘇奕丞笑著搖搖頭,直接拉過她坐到自己的腿上,渾身帶著酒氣將頭埋在她的肩窩,悶悶的說道:「別擔心,我的酒量很好,沒有喝醉。」

    「沒有醉!要是真的喝醉了怎麼辦,又像上次那樣喝到住院嗎?」安然真的有些氣,氣他一點都不懂得珍惜自己的身體,明明上次因為喝多了喝到自己的胃病復發,他現在一點都沒有接受教訓。

    蘇奕丞悶笑的將她摟緊,明明是被她教訓了卻有種不自覺的高興和竊喜,起碼他知道她此刻是真的緊張自己,這樣被人擔心緊張著的感覺還真的很好。

    「蘇奕丞!」安然伸手推開他點,然後雙手捧著他的臉,直直的看著他的雙眼,認真且嚴肅的說道:「我並沒有在跟你開玩笑,也沒有一點誇你的意思!你不要這樣嬉皮笑臉的!」

    蘇奕丞忍著笑意,學著她的樣子,嚴肅且認真的點點頭,「我知道,聽我媳婦的,媳婦說不喝,那我以後就真的都不喝。」

    「你才不聽我的,我晚上就跟你說不許喝酒,可你倒好,這才一回家就捧著酒瓶子一個人躲著在這喝了這麼多。」安然生氣的戳了戳他的肩膀,說道:「你說,有你這樣聽我話的嗎?」這分明就是陽奉陰違。

    蘇奕丞臉上的笑意惹得更歡了些,那喝了一晚上的酒,非但沒有緩和還一直困擾的苦悶被她這樣一下一掃而空。蘇奕丞看著她,認真的看著,然後重重的點頭,「下次不會了。」

    安然看了他好一會兒,最終輕歎了聲,說道:「我只是怕你又胃病復發,你把我嚇死了,而且醫生也說了,胃病是最難調理的,你這樣太不愛惜自己了。」

    聞言,蘇奕丞一把將安然抱住,摟進懷裡,輕聲在他耳邊說道:「對不起,讓你擔心了,下次不會了。」

    安然仍由他擁著,靠在他懷裡,好一會兒才悶聲問道:「晚上,為什麼喝酒?」

    蘇奕丞擁著她,手輕輕的順著她的頭發來回輕撫著,淡淡的開口,說道:「想起了一些過去的事。」有些事以為永遠都不會再想起,可是那裡有什麼永遠的事,地球是圓的,兩個人就算此刻遇不上,以後那也會遇上了。

    安然試探的問道:「是因為那個男人?」那個在醫院裡遇到的男人,從他踏進病房的那一刻起,她明顯的可以感受到他們間那種暗湧著的潮流,她不知道他們之間過去發生過什麼,但是看他們三人的表情,似乎並不是什麼令他們開心愉快的事。

    另外,離開醫院的時候,葉梓溫對他說的那句『你還介意當年的事嗎?』這些無不證明了當年,他和那個男人之間一定發生了什麼不愉快的事。

    沉默了好一會兒,蘇奕丞才緩緩點了點頭,應聲道:「嗯。」

    「要跟我說說嗎?」安然問道,她雖然並不能真正幫到他什麼,但是有些事或許說出來會比較好,她也許不能給他很好的意見或者解決的方法,但是她或許是一個很好的傾聽者。

    蘇奕丞沒說話,只是擁抱著她的力道緊了緊。

    安然靜心等著,安然有些不確定的問。他們雖然是夫妻,但是她並不確定他們能否坦誠到分享彼此開心與不開心的往事。

    突然,蘇奕丞放開她,盯著她的眼角,嘴角微微上揚,說道:「太晚了,我們休息吧。」

    心裡突然有種被什麼東西壓著的感覺,安然說不上來這是什麼感覺,但是清楚的是,這種感覺她並不喜歡,甚至有些討厭。

    安然微笑,並不想讓自己的心思被他看穿,從他懷裡退出,微笑著點點頭,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說道:「嗯,是不早了,我先去洗澡。」說完轉頭便要朝主臥走去。

    蘇奕丞她是誤會看,其實不是不能告訴她,只是有些事,叫他說,一時他不知道從何說起。

    看著她要離開,蘇奕丞突然從那高腳凳上下來,然後從身後彎腰猛的將安然懸空抱起。

    「啊!——」

    突然的被人抱起安然本能的驚叫出聲,手下意識的摟住他的肩膀,愣愣的看著他,問道:「你,你幹什麼?」這樣突然的抱她,還好她沒有心臟病,不然還指不定得被他弄的心臟病復發什麼的。

    蘇奕丞看著她,嘴角掛著大大的笑意,說道:「我也還沒有洗澡。」

    聞言,安然猛的一愣,看著他眼睛似乎能衝他眼裡看出某種心思和情緒來。身子下意識的往後靠去,她有種很不好的預感,而且這樣的預感非常的強烈,強烈到讓她有些害怕。似乎幾天前的那一幕又重新回到了她的腦海。

    嘴角乾笑著,安然商量著的說道:「要不你先洗?我突然想起原來我還並不睏,而且我還有圖紙還沒有畫,要不你先去洗,然後我先去畫圖,你看怎麼樣?」

    蘇奕丞笑,嘴角的幅度擴得很大,然後搖搖頭,說道:「國家提倡說要節約用水。」

    「然後呢?」節約用水,那也不能不洗澡啊!

    蘇奕丞依舊笑,而且笑得更是有些詭異,說道:「我是人民公僕,當然響應國家號召的事自然有我做起。」

    「所以你決定不洗澡嗎?」安然啥傻愣愣的問道,突然覺得有人如果因為這個原因而不洗澡的話,那麼這樣的提倡是非常的不合理的!

    蘇奕丞突然覺得有些被打敗,他什麼時候給過他這樣的暗示了嗎?明明他想暗示的並不是這個!

    見他不語,安然以為自己猜中,看著他仍舊是商量的語氣,問道:「那我不是人民公僕,關於洗澡的事情上,我能不響應國家的號召嗎?當然,我還是會節約用水的,比如用洗菜水澆花,用洗衣服水沖馬桶。」

    蘇奕丞看著她有些愣住,開始不禁懷疑她是不是故意跟他裝傻,擁著她也不說話了,直接抱著她朝他們的臥室過去,然後直接抱著她進了浴室,推開淋浴間的玻璃門,直接抱著她進去。

    安然忙表明態度說道:「我,我自己洗就好,你,你先出去。」

    蘇奕丞那邪笑的嘴角半勾起來,打開那淋浴間裡的花灑,然後拿溫熱的溫水一下就從他們的頭頂洩落下來,兩人身上的衣服瞬間就被淋了個濕透,就連頭髮也沒放過。

    就在安然有些慌叫出聲的時候,只聽見蘇奕丞邪魅著聲音在她耳邊小聲說道:「我說的響應國家提倡的解約用水號召的做法是,我們兩人一起洗。我是人民公僕,而你是人民公僕的妻子,你說你要不要也身體力行的來響應國家的號召,嗯?」

    安然有些欲哭無淚,這都是什麼跟身啊,歪理邪說,絕對的歪理邪說!如果兩個人一起洗真的能節約用水也就罷了,可上次他們在浴室裡待了整整緊一個多小時,這哪裡是節約用水,明明就是浪費國家的水資源!有人說那些當官的都是只搞搞形式主義,發倡議,提意見的很多,但是真正能落實到實處的卻是少之又少。

    才這樣想著,剛想開口抗議,這嘴才張開,他的舌就靈活的瞬間滑了進去,糾纏她,然後便再沒有她開口的機會,嘴被她緊緊堵著,除了接吻,什麼都做不了。

    然後,激情中不知道是誰扯了誰的衣服,混合著淡淡的酒氣,還有那涓涓的流水聲,整個淋浴間的氣氛一下曖昧起來,溫度滾燙起來,然後混合著水聲,還有就是男人的低吼,和女人的呻吟,浴室裡,一片的春光旖旎。

    再待兩人從浴室裡再出來的時候,安然已經被累的連腳趾頭都不想動,也動不了,仍由著他抱著自己躺到床上,感覺他在自己身邊躺下,從後面環抱住她,兩個人身體緊密的貼合著,沒有縫隙。

    安然累的動也不想動,眼皮只覺得重的直想打架。恍恍惚惚順應著眼皮的重量閉上眼。

    就是安然昏昏沉沉就快要睡著的時候,突然身後的蘇奕丞淡淡的開了口,說道:「他叫周翰,當年那個同凌苒一起背叛我的人,也是我們曾經最好的朋友。剛剛不是不想告訴你,只是一時不知道該如何說起。」

    安然猛的睜開眼,那睡意也似乎在這頃刻之間一下就消失殆盡。他說那男的就是當初同凌苒背叛自己的人,只是他似乎更壯烈淒慘些。

    愣愣的想要轉過身去,身子卻緊緊被他抱著,讓她不得動彈不得轉身。

    「蘇奕丞……」安然有些擔心的輕喚。

    身後的他低低笑出身來,靠著她的背搖搖頭,說道:「別擔心我,我沒事,這一切,早幾年前就放下了。之所以喝酒,只是這麼多年再次遇到他,有種說不上來的鬱悶感覺,並不是因為放不下。」原來有些事說出來並不那麼困難,說完了,整個人也輕鬆。

    安然沒說話,其實也是不知道該說什麼,她確實只適合傾聽真讓她安慰顯然並沒有這樣的本事。欲言又止好幾次,最後只是伸出手,緩緩覆上那圈在自己腰間的手,同他相握住。

    身後蘇奕丞輕笑,然後將她更往自己的懷裡帶了帶,輕聲的說道:「好了,睡吧。」

    安然點點頭,手依舊與他十指相扣著,而他剛剛的話就如同下了催眠術,緩緩的安然閉上眼,然後慢慢的意識漸漸淡遠,然後真的就進入了夢鄉。

    蘇奕丞圈著她其實並沒有睡意,意識似乎越發的清醒。黑暗中睜著眼睛看著頭頂的天花板,那個孩子似乎才5、6歲,他叫周翰爸爸,那麼母親呢?是凌苒嗎?

    懷中的安然傳來平緩的呼吸,晚上真的是累到她了,陪著她應酬僵笑了一晚上,那孩子突然因為海鮮過敏的事也沒少嚇到她,而剛剛又被自己纏了好久,也是該累了。

    伸手將她板過身子轉過身來,雙手從她的腰間抽出,然後微微將她的頭抬了抬,讓她直接枕在自己的手臂上。微微輕歎,自嘲半笑著搖搖頭,闔上眼,同她一起睡去。

    再醒來的時候天已經大亮,今天意外的,蘇奕丞竟然沒有起床晨練,此刻還躺在她身邊閉著眼睛好眠著。

    安然稍稍側身看了看床頭櫃上放著的鬧鐘,7點35,轉身看著睡夢中的蘇奕丞,不知道他夢到什麼還是想到什麼,那眉宇間緊緊皺成的川字讓她有些不喜歡,伸手替他撫平去,又看了他好一會兒,這才小心翼翼的翻身掀被準備下床。

    可這才掀開被子,然後安然就驀地愣住,低頭看了看棉被下的自己,然後臉再一次不爭氣的爆紅起來,天!她竟然什麼都沒有穿!

    著才記起昨晚的一起,兩人原本討論著節約用水的問題,最後直接進了浴室,這期間,兩人誰也沒有想到要從衣櫥裡拿那換洗的睡衣!

    轉頭看了眼仍在睡夢中的蘇奕丞,確定他還是閉著眼,依舊是那側躺著的身子,著才小心翼翼的下床,飛快的朝衣櫥過去,像是擔心床上的人中途醒來,安然邊從衣櫥裡拿換洗的衣服,邊時不時的轉頭看看床上的人,好不容易這才拿過今天那套要穿的套裝,急急進了浴室。

    只是她沒有發現,那原本略顯得有些嚴肅的臉,在她下床去衣櫥拿換洗的衣服的時候,嘴角就時不時的隱隱帶著笑意。

    待安然換好衣服沖浴室裡出來,蘇奕丞依舊還沒有醒,依舊保持著剛剛的姿勢。安然從衣櫥裡將他今天要換的衣服整齊的從裡面拿出來。然後放在床的一邊,這樣他醒來就能看到。

    待做完這一切,安然著才緩緩從主臥房裡退了出來。

    蘇奕丞在她離開房間帶上門的那一刻開始,床上的蘇奕丞猛的真開眼,看著床頭放著的衣物,嘴角帶著淡淡的笑意。

    待蘇奕丞換好衣服,且一切都洗漱過後,再從房間裡出來的時候,安然正在做早餐,見他出來,特地轉頭笑著同他說道:「馬上就好。」

    蘇奕丞點點頭,如同她以往的樣子,在吧檯前的掛腳等坐下,等待稍後她今天給他準備的早餐。
作者: lilahsu    時間: 2013-9-14 11:48 PM

084 怪異

    放下電話,安然輕歎了聲靠坐在轉椅上。

    剛剛同店裡通了電話,聽上去她的心情還不錯,說話間都帶著笑意。婚禮在三天之後農曆4月28,國立6月5號,林家父母已經到了,這兩天被安排住到酒店裡,林麗借口說去要去照顧父母,並說男女雙方婚前不該見面而搬到了酒店。

    其實安然知道她是在躲避程翔,她從來不是一個在乎世俗眼光的人,即使讓她結婚當天直接從不用新郎接送自己直接去教堂她也做得出來。

    現在她這麼做不過是給自己和程翔一個緩衝的時間,俗話說再好的感情也禁不起背叛,一旦有了裂痕的關係並再難回到從前,即使林麗很想也很努力的去挽回,但是對於程翔的背叛,她也很難做到心無芥蒂。

    安然知道自己什麼也做不了,因為這是林麗的選擇,而她唯一能做的就是祝她幸福。

    歎了聲,重新將那桌上看了一半的設計圖拿來研究。那個莊園的方案她這幾天必須給出圖了,因為一個月,加上佈置樣板房的時間,已經沒有多少時間可以磨蹭了。

    「叩叩叩……」

    辦公室的門這個時候被人敲響,安然沒抬頭,直接揚聲道:「進來。」

    凌琳推門進來,表情有些嚴肅,直接拉開安然前面的椅子,在安然對面坐下。

    安然抬眼看了她眼,問道:「有事嗎?」低頭繼續翻看手上的設計圖,國外的一些大師的作品真的不錯,活動莊園做得特別的獨具特色吸引的不僅僅只是那孩子,也很吸引成年人們。

    「顧安然,跟奕丞哥哥結婚的就是你?」凌琳的語氣有些沖,看著安然的表情有些帶著怨恨和不滿。

    安然奇怪的抬頭,看著她,有些意外她竟然還不知道,凌苒沒有跟她說?看著她,點點頭說道:「是,有什麼問題嗎?」

    凌琳瞪著她,那雙大眼裡滿是委屈和不甘,她從小就認識蘇奕丞,從小就是他和姐姐的跟屁蟲,當初他和姐姐戀愛,他只能把自己對他的喜歡藏在心裡,因為知道他是那個會成為她姐夫的人,而自己永遠是他的小妹妹。

    可是後來姐姐背叛了他,跟周翰一起當場被他抓奸,原本該提上日程的婚禮就此取消,爸爸跟姐姐甚至不惜斷了父女關係,最後姐姐被周翰帶出了國。

    那斷時間她去找他,可是他似乎把姐姐的背叛轉化成對凌家所有人的不滿,每次對她都是拒而不見的。

    她知道自己的身份尷尬,那段時間她甚至恨死姐姐,恨她竟然讓她的奕丞哥哥這麼傷心,可是在心裡憎恨的同時她又有著小小的竊喜,因為姐姐的背叛他就不可能再成為她的姐夫,那也就代表她是否還有機會不做他的小妹妹,而是做他的女朋友。

    可是因為姐姐的事他再也沒有到凌家走動,甚至對她去找到也總是借口忙不願意見。她知道是姐姐傷透了他的心,而他則需要時間來慢慢平復,所以她願意等,等他完全從那段感情的傷痛中出來。

    可是後來,因為工作上的事,奕丞哥哥又重新跟凌家走近起來,但是對她總是客客氣氣的,她以為他還在介意自己是凌苒的妹妹這個身份,或許給他更多時間就不會了,而且還聽說他一直拒絕蘇媽媽給他介紹的那些名門閨秀,所以她一直覺得自己還有足夠的時間去等他回頭注意到她。

    可是有一天爸爸回來說他結婚了,沒有婚禮,沒有宴請賓客,但是登記結婚了,那天晚上她哭了好久。可是直到昨天晚上,直到昨天晚上她同爸爸去給蕭應天賀壽,她找了好久,卻在他們離開的時候遇見,只是她沒想到的是,那個同他登記結婚的人竟然是顧安然!

    「我討厭你,顧安然!」看著她,凌琳一字一頓的說道,那表情,簡直想是對她深惡痛絕!

    安然皺眉,只覺得有些莫名其妙,她似乎什麼都沒有做,不是嗎?

    凌琳猛地站起身來,盯著安然鄭重的說道:「以後,我不要再跟你了!我會找總監讓他把我調到肖曉那組!」

    安然看著她,完全不明白她這突然的莫名激動是為什麼,不過關於她調走,她倒是挺樂意的,「隨便你,如果總監他同意,我沒有意見。」

    如果她猜的沒有錯,凌琳根本就是托關係走後門進來的,什麼名校高材生,什麼在校的時候就已經獲得了很多國內重要的獎項,不過是吹噓的借口,一個在國內獲得過建築獎項的人會連最基本的繪圖比例都不懂嗎?真要是拿她的設計圖來建高樓大廈,那還沒完工估計就得坍塌!

    凌琳憤恨的看了她眼,然後甩門出去。

    關於這件事,安然只覺得有些鬱悶,卻也沒有更多的心思去在意,她並不認為花時間來揣摩別的人心思比畫圖重要。

    看了一下午的國外莊園設計的比較成功的案例,再從公司裡出來的時候已天經開始有些黑,下班前幾分鐘,蘇奕丞打電話說晚上有會議,不能過來接了,讓她自己打車回去。

    提著公事包從公司門口出來,天色昏昏暗暗的,似乎有點想下雨的預兆,一陣強風吹來,吹起地上的塵土,安然背過身去,卻在轉身的瞬間看見站在自己身後的莫非。

    此刻的他看著有些狼狽,那梳理整齊的頭髮被風吹得有些凌亂不堪。脖子上的領帶鬆鬆垮垮的繫著,眼睛直直盯著安然,張口欲言又止,最後只是幹幹的笑笑。

    安然看了他好一會兒,最後朝他點點頭,然後轉身準備離開。

    就在安然走出10步開外的距離,身後莫非猛的將她喚住,「安然!」

    腳下的步子頓住,他們間似乎真的沒有什麼可以說的,她不明白他為何每次見了她都是這樣的表情,似乎她虧欠了他許多,可是真的要說虧欠,那是也他欠了她的,難道不是嗎?

    莫非上前,在她背後,輕輕的開口說道:「我今天回學校了。」

    安然不動,沒回頭也沒開口,看著那被風吹起的塑料袋子,旋轉著朝天空飄去,街道邊的綠化帶上種著的樹,葉子也嘩嘩的發著響聲。

    天空越發的暗下來,並不是天黑,是雷雨前的前兆。

    「走過我們當初一起常走的路。」莫非繼續淡淡的緩緩的說,「學校裡的湖和那小林都沒變,湖水依舊乾淨見底,小林裡的樹底下還是情侶們最喜歡去的地方,我還記得——」

    不等他繼續說完,安然突然轉頭,看著他說道:「沒變嗎?還是你因為離開久了,所以跟本就看不出什麼變化。」

    莫非一愣,有些答不上來。他確實離開久了,六年多快七年,今天下午是第一次回學校,可笑的甚至連回去的路都快找不到了,還要借助導航。

    「小林沒變嗎?早在三年前林子的佔地面積又擴大了一百多的平米,多種了十來棵的水杉樹。」安然直直的看著他,然後笑出聲來,「你說那湖水沒變,呵呵,你難道沒有發現那湖的周邊都圍上了圍欄,甚至在湖中心還造了個小亭,這些我們當初在校的時候有嗎?」

    莫非啞口無言,看著她,一句話都說不上來。真的是離開太久了,這些,他真的沒有主意,今天下午在那待了一下午,可是最多的是回憶,回憶當初兩人在一起的時候,那種感覺很單純很美好,可是,可是似乎再也回不去了,他不行,她也不行。

    安然看著他笑了,搖搖頭,說道:「莫總要是沒什麼事的話,那我先失陪了。」

    見她要走,莫非情急,猛地一手拉住她的手,緊緊的抓著,深怕她一轉身就走了。

    安然轉頭,看看手,又看看他,有些無奈的說道:「莫非,別再玩這樣幼稚又無聊的遊戲,別讓我們以後連同學都做不了。」有些話說多了,真的很沒趣,自己都覺得乏味。

    莫非抓著她的手,執意不放開,定定的看著她,說道:「陪我喝杯咖啡吧,就一杯咖啡。」

    安然真的不想再這樣跟他糾纏不清,他們之間根本就不是喝不喝咖啡的問題,「不了,奕丞還在等我,我要回家了。」

    莫非看著她,表情很受傷,手仍舊執意不放,苦笑的說道:「能不能別在今天跟我說這個名字。」

    安然撇過頭,不去看他。

    轟隆隆隆的雷聲斷斷續續的傳來,風越發的大了起來,路上的紙屑和塑料包裝袋子被那強風捲上的空中。綠化帶裡的樹葉也被風吹得越發嘩嘩嘩做響。天,徹底如同黑夜般,烏雲遮住了所有的光線。

    兩人這樣站了好一會兒,莫非才淡淡的開口,語氣略帶著自嘲的說道:「安然,你忘了嗎,今天是我的生日。」

    安然這才想起原來今天真的是莫非的生日,六月2號,當初自己記了好幾年的日子。

    雨下來了,夏天的陣雨總是如此,來很快,下很急。豆大的雨點是砸下來的,沒有春雨的細膩溫潤,夏天的雷雨多了分狂暴。

    抬頭看了看天,莫非拉著她說道:「上車吧。」

    安然想拒絕,但是雨似乎越發的大起來,最後點點頭,只得同他上了那輛停在一旁不遠處的黑色越野大奔。

    車裡,莫非將那自己平時放在車裡備用的毛巾遞給安然,讓她擦拭那略有些被淋濕的頭髮。

    安然推開他的手,拒絕他的毛巾,直接欠身上前拉過那放在車窗前的紙巾,稍稍擦拭了下臉上的雨水和手臂上的水。

    莫非愣愣的看著她,好一會兒才苦笑自嘲的傾了傾嘴角,看了眼手中的毛巾,然後抬手胡亂擦拭了下自己的頭髮。

    車裡面,兩人就這樣坐著,安然看著窗,莫非看著她。外面雨越下越大,砸在車前的玻璃窗上,雨水順著玻璃流下來,模糊了整個外面的風景。

    好一會兒,莫非這才把目光收回,發動車子離開。

    他們都沒有發現,在他們驅車離開的時候,一輛黑色的大眾寶來同他們迎面開來。

    莫非將車開回了江城大學附近的一家咖啡廳前停下。

    夏天的雷雨就是如此,來的快,去得也快,這才沒有20分鐘,那如注的暴雨已經停了,原本那昏暗的天色也淡淡的退開來烏雲散去,天色又白亮起來。空氣中帶著雨後的涼爽,和街道上塵土的味道。

    安然看著這家咖啡廳,這家咖啡廳是他們還在學校的時候建的。其實環境並算不上好,裝修也只能算一般,但是勝在價格實惠,適合學生群消費,所以,生意倒也不錯,開了這麼多年,生意還是一如既往的好。

    看著幾對情侶牽著手,抱著課本朝咖啡廳裡面進去,安然似乎覺得時光回到了從前,回到那個青澀的學生時代。那個時候他們也喜歡來著約會,有時候是抱著課本來複習,有時候就是無聊兩人在這坐坐。其實那個時候來咖啡廳是一件洋氣的是,當時的咖啡廳在江城並不流行,不像現在到處都是,滿街都是,那個時候去咖啡廳是一件特別小資的事情,而學生總數貼別矯情又喜歡小資浪漫的,所以,她即使並不喝咖啡,也喜歡來這裡點一杯皇家奶茶開心的喝著。

    「陪我進去喝一杯吧。」莫非看著她,語氣像是乞求。

    安然沉默了許久,最後還是點點頭開門下了車。

    再進去,咖啡廳已經不是當初的咖啡廳,似乎已經換了老闆,服務員也全部都是新的,很多,貌似是江城大學裡的學生,利用課餘時間來打工賺錢。有的是為了學費,有的許是為了零花錢。

    原本用油漆粉刷的牆壁現在已經全換成了牆紙,淺淺淡淡的顏色,看著略有些溫暖。原本的木質桌椅也被換成了,布制沙發和玻璃矮几。

    唯一沒變的可能只是那排列格局,依舊是當初的擺放設計。

    當初她總喜歡找最角落那靠窗的位置坐著,邊看著咖啡廳裡所有的人,又可以看著窗外來往的人群,即使沒事做,也不至於太無聊,莫非每次都笑話她,卻每次早到都會替她佔好那個她特定的位置。

    只是時過境遷,他們之間隔了六年,什麼感情,什麼愛情早已經隨著時間消失去了,就連當初他們那特定的位子,此刻也已經坐著另外一對說笑的情侶,身上有著他們當初的影子。

    安然默默看了他們眼,轉身準備另外找尋別的位子,在她想要離開的瞬間,莫非突然走上前,微笑的朝那對情侶說道:「你好,請問你們能將這個位子讓給我嗎?」

    那對情侶奇怪的看了他一眼,低聲罵了句,「神經病。」然後轉過頭不去看他。

    安然看著他,淡淡的開口,「坐別的位子吧,反正都一樣。就像時間,時間不對停下來等你,這個位置也不會永遠為你保留著等你回來。這麼簡單的道理,你會不懂嗎。」

    莫非看了她眼,堅定的說道:「有些事不會改變,即使過多長時間,如果我們努力,一定能回到過去。」

    安然看著他,不說話,她原本就沒有什麼口才,他若非要跟她爭,那她定是說不過他的。

    莫非轉身,重新看著那對情侶,居高臨下的看著他們說道:「這個位置我要了。」

    那男生許是被打擾的有些生氣,明明自己好好的同女朋友在這約會,突然平白無故的跑出這麼一個人,還非要跟他爭位置,這都算什麼事啊!

    「我說你這人怎麼回事,這個位置是我們先到的,我們現在還沒有離開,我們憑什麼要把位置讓給你?」男生站起身與莫非對質。

    莫非看著他,然後緩緩從口袋裡將錢包拿出,從錢包裡將幾張紅色大鈔拿出,擺在那玻璃桌子上,面無表情的開口,說道:「這樣夠嗎?」

    男生和位置上的女生有些看傻掉,那桌上的錢,少說也有七八百或者一千!

    「你,你什麼意思?」看著他,男生沒有了剛剛咄咄逼人的氣勢。

    「不夠嗎?」莫非皺了皺眉,又從錢包裡拿了幾張紅色大鈔出來,疊放在玻璃矮几上。「這樣夠了嗎?」

    那男生愣愣看了看不莫非,又看了看桌上的錢,下巴都快驚訝的掉下來了,還是他身邊的女生伸手拉了拉他,這才把他拉回過神來,然後忙將桌上的錢收起塞到褲子的口袋裡,嬉笑的邊收拾著桌上的書本和資料,邊朝莫非說道:「這裡讓給你讓給你,我們馬上走,馬上就走。」然後催促著自己的女友快點。

    兩人匆匆收拾完,連忙抱著自己的東西起身離開。

    安然看著他,突然覺得這樣的莫非太過陌生,六年後的他,完全變的讓她一點都認不出來。莫非也看著她,嘴角淡淡的泛起微笑,說道:「我說過,如果願意努力,有些事就一定能回到過去。」轉身指了指身後的位子,說道:「現在,這個位置又屬於我們的了。」

    安然沒說話,因為不知道可以說什麼。

    莫非請服務員來將桌子重新收拾乾淨。

    依舊是過去的坐姿,兩人分坐兩邊,安然坐在這邊靠牆的位子,莫非坐在她對面。

    服務員拿了菜單給他們,真的變了,原本單一隻有飲料咖啡等的菜單此刻變的異常豐富,不僅僅有咖啡或者其他的飲料,就連牛排,意面,蛋糕甜點,甚至中餐的時令炒菜都有,內容豐富,同時滿足所有客戶的要求。

    莫非沒有問安然,直接開口點了杯咖啡和一杯皇家奶茶,蛋糕甜點則要了藍莓慕斯。

    全是她當初同他來這裡最常點的東西,安然沒說話,放在菜單直接看著外面,雨後的街道還濕漉漉的,路旁的水坑經過剛剛的那場雷雨,此刻也一下積了不少水,一輛白色跑車飛速奔馳而過,那飛速轉著的輪子正好沖那水坑壓過,濺起的水花正好打到了路旁剛剛經過,穿了一身白色連衣裙的長髮女生,沒有停車,直接飛馳過去。而那被濺了一身污水的女生只能欲哭無淚的看著那飛馳而過只剩下汽車尾氣的白色車影,而什麼都做不了。

    莫非順著她的眼神過去,並沒有發表什麼意見。

    服務員的效率還不錯,沒有多久,就把點的咖啡和奶茶送上來了,另外的藍莓慕斯車隨後被另一服務生送上。

    安然用那塑料板搖了搖那奶茶,然後用吸管吸了口,好甜膩的口感,其實自從他離開之後,即使再嗜甜食,她也再沒有碰過奶茶,直接改了焦糖瑪奇朵,六年多後再來喝著奶茶,完全沒有當初的喜歡,只覺得口感太過甜膩了。

    莫非輕輕啜飲了口咖啡,讓後將咖啡杯子重新再放下,嘴角淡淡的勾起,看著安然,說道:「這樣,似乎又回到了那個時候,同樣的地點,同樣的兩人,就連東西都沒有變。」說著,莫非的眼神直直的盯著安然看著,眼裡有種說不出的情愫。

    安然轉過頭,看了眼他,將手中的奶茶推到一旁,才想開口,包裡的手機在這個時候響起。

    從包裡將手機拿出,是蘇奕丞來的電話,安然看了前面的莫非一眼,側過身,將手機接起,「喂。」

    「怎麼這麼久才接電話?」電話那邊,蘇奕丞生氣清清淡淡柔柔的問道。

    「手機放包裡,差點沒有聽到。」安然有些心虛的說道。

    電話那邊蘇奕丞輕輕哦了一聲,問到:「已經回去了嗎?剛剛雨很大,有沒有被淋著?」

    他的關心讓安然覺得有些心暖,淡淡的微笑,點點頭,說道:「沒有,你呢,在哪?忙好了嗎?」

    「還沒有,現在會議中途休息,看剛剛下了那麼大的雨,所以打電話問一下。」蘇奕丞淡淡的說道,聲音不急不緩,不鹹不淡,並聽不出什麼情緒。

    「哦。」安然應著,嘴角不自覺的因為他的關心而掛起微笑。

    「到家了?」電話那邊蘇奕丞像是確認的又問了一次。

    安然點點頭,應道:「嗯。」並沒有告訴他自己此刻還在外面,因為並不想讓他多想。

    電話那邊蘇奕丞突然沉默,好一會兒都沒有了聲音。

    「奕丞?」安然有些疑惑,試探性的喚道。

    好一會兒,電話那邊才傳來蘇奕丞的聲音,說道:「我這裡還沒有結束,先這樣吧,我等一下回去。」說完,直接掛了電話。

    安然淡笑的收了線,再轉過頭,只見莫非眼睛定定的看著自己,表情似乎有些奇怪,有些受傷。

    安然瞥開眼,低頭看著手中的手機。

    「呵呵。」莫非突然笑出聲來,看著安然,咄咄的說道:「為什麼六年那麼長的時間都等了,就不能多等一段時間嗎?」

    聞言,安然抬頭看他,眼睛直視著他的眼睛,好笑的問道:「我為什麼要繼續等,你從來沒有給過我承諾,受了傷你還要我繼續傷著不要找藥來包紮,讓我繼續血淋淋的開這傷口,莫非,你就不覺得自己太自私嗎?你憑什麼這樣要求我?」

    「呵呵,是我太自私還是你做的太絕情。」莫非冷笑的反問。

    安然看著他,搖搖頭,「你真陌生,我一點都不覺得我自己認識你。」

    「當年我去到美國第一個月,我就給你寫信了,一個月一封,六年,我整整寫了八十四封信,即使你一封都沒有回過,但是我以為你至少是自己的心意的。」莫非看著她說道。

    安然自覺的皺眉,反問道:「什麼信?什麼一個月一封,什麼八十四封信?」她根本就什麼都沒有收到過,別說信,她就連信封都沒有看到過!

    「你沒有收到?」莫非看著她,表情有些激動,他以為她是故意不回,卻從來沒有想過她根本就沒有到過什麼信,但是他明明全都寄出去了啊,六年來也沒有一次被退回來過,她要是沒有收到,那被誰收了!

    「沒有,一封都沒有。」安然否認的說道。

    「沒有道理的啊,我明明——」

    安然打斷他,直接說道:「不是信的問題,就說今天,你以為你用去買到了這個位置,但是那又怎麼樣,你以為你再給我點皇家奶茶,再給我點藍莓慕斯,我們就能真的回到六年前了嗎?難道你沒有發現,我現在根本就不喝奶茶,這樣的口感對我來說,已經太過甜膩了。」

    「那只是你太久沒有喝。」莫非反駁道。

    安然看著他,許久才開口說道:「為什麼明明知道會有這樣的結果,當初還要執意好不留戀的轉身?還是說你根本就看賤我,覺得我一定是非你不嫁的?即使你背叛了,只要你回頭,我一定還會留在原地等你?」

    莫非不說話,直直的看著她,桌子底下的手緊緊的攥成了拳。

    「莫非,你太自以為是太覺得我對你的感情就是理所當然了。對,我當初是愛你,甚至覺得自己今生就是非你不嫁的,但是你太把我的感情當成理所當然,覺得你自己不管走多遠,只要你回頭,你就能看到我還留在原地。你根本就不懂得珍惜我給你的感情,理所當然的肆意揮霍。你不知道感情是一個相互的東西,因為你對我好,所以我可以無怨無悔的愛著你。可是當你背叛,最後讓我傷透心的時候,我的感情也會收回,的我心也不會再對你敞開。」安然一口氣說道,中間都不帶停頓。

    莫非死死的握著手,看著她,仍不相信她的話,說道:「那你為何等我六年?」

    安然有些痛楚的閉了閉眼,無力的搖搖頭輕笑,說道:「很抱歉讓你誤會了,其實在你沒回來之前我也覺得這六年我遲遲沒有結婚是在等你回來。」說著,又點點頭說道:「沒有,我是在等你回來,不過是在等你回來徹底讓我死心,讓我放下對那段死揪著不放的感情,但並不是等你回頭。」

    莫非不說話,緊緊抿著唇,看著她。

    安然輕歎一聲,拿過沙發椅上的包包,開口說道:「抱歉,我丈夫打電話要我回家了,也許你今天該找的並不是我來替你過這個生日,而是你的太太。」

    說著,直接站起身來準備離開。

    就在安然經過他身邊的時候,手再一次猛的被他拉住,只聽見他淡淡的開口,說道:「如果,如果我放棄現在的所有,我們,我們還回得到過去嗎?」

    安然伸手將他的手拉開,面無表情的說道:「不能,因為你根本就不可能放棄你現在擁有著的一切,不然,你當初也不會因為這些而轉身從我身邊離開。」

    一針見血,莫非啞口無言,愣愣的由著他將自己的手拿開,他一句話都說不上來。

    「呵呵。」莫非自嘲的輕笑著,轉頭愣愣的看著安然,最後說道:「如果,如果我說我現在後悔了,後悔當初根本就不應該離開,你會相信的嗎?」

    安然轉頭回視了他一眼,淡笑的搖搖頭,沒有說話,轉身朝咖啡廳大門口走去。徒留著莫非一個人坐在那位置上,望著窗口看去,看著她攬車離開。他真的錯過了,那個他生命中曾經出現過,最美好的女子。

    安然回到家的時候蘇奕丞已經回來,獨自坐在客廳裡,鞋沒有換,西裝沒有換,就那樣坐著,似乎在想些什麼。

    安然看到他,歡心的喚道:「你回來啦,不是說還有會議嗎?」

    蘇奕丞這才回過頭,看著她,好一會兒沒有表情,只是這樣的看著。

    安然被看的有些發毛,放下包在朝他過去,有些擔心的問:「怎麼了?」

    蘇奕丞著才回過神來,朝她淡淡的微笑,搖搖頭,看著她問道:「剛剛電話裡不是說已經到家了嗎,怎麼現在才回來?」

    安然有些心虛的撇開眼,笑道,「剛剛回來的時候去了躺超市,原本想買些東西的,可是到了才發現根本就沒有什麼東西可買的。」

    看了她好一會兒,蘇奕丞這才起身笑著點點頭,說道:「嗯,今天有些累,我先去洗澡。」說著,拿著包直接進了房間。

    安然看著他的背影消失在門後面,總覺得今天的蘇奕丞有種說不上來的怪異。
作者: lilahsu    時間: 2013-9-15 12:11 AM

085 我們戀愛吧

    廚房裡,安然特地沖了杯咖啡,然後習慣性的倒了很多糖。端著咖啡朝書房過去,推門進去,蘇奕丞正坐在那紅木製的書桌後面認真的看手上的文件。

    「叩叩叩。」安然輕輕在門上敲了翹。

    蘇奕丞抬頭,帶著金邊眼鏡的他比平時更多了分書生氣,不過嘴邊的笑容依舊溫和。輕笑的看著她,說道:「進來。」

    安然微笑的進去,將手中的咖啡端過去給他,「你看了很久了,先喝杯咖啡吧。」晚上的他似乎有些忙,洗了澡簡單的吃了下晚飯,便直接進了書房。

    蘇奕丞伸手接過她手中的咖啡,端起來輕輕啜飲了口,同他預計的不錯,又苦又甜,他實在說不上這杯咖啡是什麼味道,不過還是非常給面子的喝了一大口,然後這才放下杯子,重新將桌上的文件拿起。

    安然看著他桌上的文件,全都是公文,什麼意見,什麼建議,什麼決定的,看著那些密密麻麻的字,她不禁就有些頭大頭痛。

    「工作上很棘手?」她不知道他是不是工作上出了問題,今晚的他讓她有種說不出感覺的怪異。

    聞言,蘇奕丞抬頭看著她,挑了挑眉,似乎再問她為何會這麼認為。

    安然似乎看懂了他眼中的疑問,看著他,伸手指了指自己的臉,半打趣的說道:「你這裡都寫著呢,告訴別人說你不開心。」

    蘇奕丞輕笑出聲,朝她伸出手,說道:「過來。」

    安然不知道他要幹什麼,卻也聽話的繞過辦公桌,朝他過去。朝他伸出手,直接落在他的大掌。

    握著她的手,蘇奕丞一個用力讓她反身跌坐到他的腿上,手圈在她的肚子上,下巴抵著她的肩膀。淡淡的開口,說道:「你想知道嗎?」

    安然點點頭,轉頭看著他說道:「也許我懂得並不多,但是我還是希望能幫你分擔。」

    蘇奕丞看著她,直直的看著她的眼睛,然後稍稍上前,輕輕的啄吻她的唇。看著她認真的說道:「安然,能跟我說實話嗎?」

    「嗯?」安然不解的看著他,有些不太明白他這話的意思?

    蘇奕丞輕笑,說道:「晚上原本還要繼續的回憶,因為某些原因挪到明天早上了。下班開車回來的路上正好遇上暴雨,我想你也許因為雨的關係會杯困在公司,所以直接調了車頭開去了你們公司。」

    安然一愣,看著他,略有些不好意思,因為自己剛剛的那個謊言,其實不說不過是不想他多想什麼,雖然知道他不會,但是在自己的丈夫面前來說自己的前男友,怎麼想都怎麼覺得怪異,所以才想直接避開撒了個小謊。卻沒想更讓他誤會了。「你都看到了。」

    蘇奕丞看著她,不點頭也不搖頭,只是說道:「我只想聽親口坦白的告訴我。」

    「我沒有去超市,你打電話過來的時候我跟莫非在咖啡廳。我們下班的時候遇到,不想告訴你,是因為我不知道你會不會介意。」安然看著他,坦白的說道。

    蘇奕丞看著她,伸手替她梳理那披肩的長髮,他喜歡她這樣長髮披肩的樣子,可是她總是因為工作把頭髮刻板的綁在腦後,總是害他想伸手把她頭上的皮筋拿掉。

    淡淡的開口,說道:「我開車到的時候正好看見你坐著莫非的車子離開。」

    聞言,安然有些歉意,輕聲道:「對不起。」當時的雨很大,而她也杯莫非弄得有些心煩,雖然眼睛看著外面,可並沒有注意到他開車過來。

    蘇奕丞搖搖頭,擁著她坐著,手指把玩著她的手指,下巴依舊抵著她的肩膀,輕輕淡淡的坦白說道:「我沒有怪你的意思,但是卻也因為你的刻意隱瞞有些不高興,我知道其實我們的進展是太過快了,認識到結婚到現在,其實一直都沒有足夠多餘的時間來讓我們更加瞭解彼此,所以只能靠生活中的點滴,所以我們之間也更需要坦誠。」

    說著,蘇奕丞伸手轉過她的身子,眼睛直直的看著她的眼睛,認真的說道:「安然,你跟我坦白也許我當時會介意一下,因為我必須承認沒有一個男人會完全不介意自己的老婆單獨去跟初戀前男友見面,你說小氣也好,什麼都吃醋也對,那都是正常的,因為每一個丈夫都是在意自己的妻子的。但是你因為怕我介意而故意選擇了隱瞞,那我會不開心,會胡思亂想,會為此介意更久,到那時候就不是因為介意你跟誰出去,而是介意你對我撒謊,哪怕這個謊言是善意的,是想避免掉我那些無意義的情緒。」

    安然直直的看著他的眼睛,認真的聽他跟自己坦白自己內心所有想的事情。

    見她不語,蘇奕丞又認真的問道:「安然,你明白我說的意思嗎?」

    安然看著他,嘴角微微有些上翹,故意說道:「明白,也不明白。」

    蘇奕丞看著她,也笑,說道:「我是說男人很小氣,心裡很複雜,但是你要允許他們偶爾的任性和彆扭,任性過後,他還是會很理智的。這樣說,是不是好理解些呢?」

    安然笑,做在他的腿上,抬手圈住他的脖子,認真的點點頭,說道:「嗯,比剛才明白多些了。」他是說雖然告訴他她跟莫非一起喝咖啡他會介意,但是他更介意她瞞著他不讓他知道,這就是他說的男人的任性和彆扭。

    蘇奕丞好笑的捏了捏她的鼻子,然後欠身問她的唇。安然沒有拒絕,只是帶著微笑,張嘴迎合他,回應他。

    她的回應讓蘇奕丞有些興奮,捧著她的頭,更是加深了兩人間的這個熱吻。

    待蘇奕丞再放開安然的時候兩人都已經是氣喘吁吁,安然靠坐在他的懷裡,呼吸有些急促不穩,而那擁著她的蘇奕丞也並好不到哪裡去,胸口也起伏的厲害。

    兩人擁抱了好一會兒,靠在他胸前,安然聽見他那慢慢回歸平靜的心跳,伸手更緊的圈住他那精瘦的腰,緩緩的開口,說道:「你,想聽我跟莫非之前過去的事嗎?」

    那輕撫著安然背的大掌一下在半空停住,好一會兒才緩緩重新落下,那帶著磁性的聲音低低的沖安然頭頂傳過來,「你願意說嗎?」

    安然在他懷裡輕輕的點了點頭,「嗯,今天我們重新去了大學附近的咖啡廳,原來我一直覺得自己還介懷,還放不下。」說著,安然搖搖頭,輕笑的繼續躲到:「今天才知道,其實真的過去了,再跟他回到那一家當初我們常去的咖啡廳,坐在當年我們經常坐的那個位置,點著外面我們當初常喝的咖啡和奶茶,吃著熟悉的蛋糕。可是時間過去了,當初那種甜蜜幸福的感覺也已經不在,全然變得陌生,再看對面的他,沒有恨,沒有長久以來的介懷,只是像看著一個很普通的陌生人,陌生到就連一杯奶茶,一塊蛋糕再在他面前吃喝都覺得彆扭覺得不自然。」

    蘇奕丞沒說話,安靜的聽著。

    安然停頓了會兒,繼續說道:「當年我們是同屆同班的,學建築的女生真的很少,全班30人,卻只有6個女生。莫非的成績很好,學習也很刻苦。他是從四川大山裡出來的,父母都是老實巴交的農民,家裡還有一個哥哥兩個妹妹。在他們的村子,甚至沒有高過6層樓房的建築,道路也是黃泥土地的,幾天才一班車子經過,他們唯一的出路就是學習,讓知識改變他們的命運。莫非太渴望成功了,他最後以他們全縣第一的分數考到了我們學校。其實他的成績可以上清華北大的,但是他最終選擇了我們學校,那不過是因為我們學校可以不收取任何學雜費供他讀完四年的大學。真正讓我們有交集是林麗和程翔在一起之後,因為程翔和莫非是一個寢室的,而我和林麗是一個寢室的,所以,這樣我們漸漸有了交集。其實他不是一個浪漫的人,不會情話也不捨得送花,當他跟我表白的時候,也是最直接的方式,送我回去在我們寢室下面跟我表白說喜歡我,然後在我錯愕的時候奪走了我的初吻,然後笑著摸了摸我的頭,說明天早上會買早餐給我。」

    說著,安然淡淡的笑了,似乎真的回到了當初,那種青澀的年紀,「第二天他真的在我們寢室下等我,手裡拿著剛從食堂買來的包子和豆奶。我們似乎就是這樣糊里糊塗的開始,沒有浪漫的鮮花,沒有惹人的情話。一切開始得很普通,甚至沒有新意。因為知道他的經濟狀況不好,我們的約會總是很簡單,最初沒有去餐廳,甚至沒有看電影,我們總是最簡單的在學校食堂吃飯,然後飯後在學校的操場散步,有時候去那小林子裡牽著走過每一棵樹,有時候也一起牽手在那無名的湖畔走過,最多的話題似乎還是關於學習。莫非也是個有理想有抱負的人,從那個時候我就知道他渴望成功,無比的渴望,只是他缺少的是機會,是運氣。我們的戀情很平穩,沒有刺激浪漫,也沒有轟轟烈烈的刻骨,但是卻如細水長流一般,溫馨漸進。也許跟我們兩人的性格有關,這樣看似平淡乏味沒有激情的感情,我們都特別用心,特別珍惜保護。」安然說的很輕,很淡,似乎就像是在說別人的故事,而自己不過是個旁觀的人。

    「你把他說的那麼好,就不怕我嫉妒嗎?」耳邊,傳來蘇奕丞低低悶悶的聲音,語氣頗為認真,並不似在開玩笑。

    安然輕輕的笑,沒有回應他的問題,繼續說道:「就這樣我們走過了大學的三年,最後一年我們因為各自實習的事能見面的時間並不多,我們所在的兩家公司正好在南北兩邊,這中間單單就車程距離,就要一個多小時,也就是因為距離遠了,我們見面的時間和次數就少了。另外常常我們決定要見面的時候,往往不是因為他在辦公室趕案子趕設計,就是我要為先接手的工作而忙碌,因為是實習,因為想在實習結束爭取留下來,那段時間我們都很努力,甚至連休息的週末,我們都用來在公司加班。但是我們每天晚上都會通電話,他是一個體貼的男友,不管自己忙到多晚,忙完之後他總是會給我打一個電話,因為見面少了,工作忙了,他一定要給我打個電話,不管這一天他因為工作的關係有多累,他說他就是想聽聽我的聲音,有時候往往說著說著他就沒了聲音,那是因為他真的累得睡著了。他曾經向我保證,說他自己會成功,說他會給我一個盛大的婚禮,讓我做世界上最美麗最幸福的新娘,他還要給我買一個很大,不小的鑽戒,然後包下江城最高建築的餐廳,然後跟我求婚,只是這些都要等他成功之後,他說,他成功之後會兌現他給我曾許下的所有承諾。那次我哭了,卻是笑著哭的,拿著電話,我邊哭邊點頭,雖然知道他明明看不見也聽不見我的點頭,可是那刻的我,除了哭泣和點頭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不過他似乎知道我在電話這邊的反應,只是拿著電話傻傻的笑著。」

    「就這樣過了大四的一年,經過努力,我們全都順利的實習完可以直接留下來正式轉正。那一年雖然我們每天通電話,知道彼此間的是有一切,但是真正見面的次數是屈指可數的,而且每次似乎就是一頓放的時間,然後他要為設計圖奮鬥,而我也要隨時準備去工地。我以為那一年雖然見的少,但是是我們感情發展最快的一年,我們彼此更加瞭解彼此,可以說感情相比起以往,更好了些。就在我這樣以為的時候,我甚至不知道發生什麼事,身邊總會斷斷續續偶爾聽到他的消息,說他經常同另以位女生進出餐廳,兩人手挽著手,面上總是帶著笑容,關係很是甜蜜。我自然是不相信的,以為他們口中所說的人每晚仍舊堅持給我通半小時的電話,說著每天在公司裡發生的有趣的事情。甚至還說他最近接了多大的案子,公司的老總有多賞識他的工作能力,他說他覺得自己似乎裡成功更近了一步,他說如果順利,他可以在兩年內給我所有當初跟我承諾的那些。可是謊言終究是謊言,它越是美麗也越是傷人,我可以不相信所有告訴我他變心他劈腿的人,我甚至一次一次告訴自己要相信他,因為自己才是跟他一起走了三年,最瞭解他的人,可是所有的一切全都抵不過自己雙眼那親眼見到的事實,那天我……。」說著,安然有些哽咽,眼淚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氾濫上了眼眶。

    蘇奕丞放開她,定定看著她,伸手替她抹去她那滑下眼角的累,輕輕淡淡的說道:「如果難受,那些回憶讓你不快樂,那麼就不要勉強自己說,我知道你已經放下就好。」他不願意勉強她,即使非常渴望她能親口跟自己說出口,但是如果她有一點點為難,他並不想她不快樂。

    安然朝他笑,伸手擦去自己臉上的淚,邊搖頭堅持說道:「那天公司派我出席晚會,我卻沒想到在那個晚會上遇到他,那個時候他身邊挽著以為漂亮的女人,他們很般配,而那天晚上,他們無疑成了全場的亮點,是有人都圍著他們轉著,她就站在離他們不足5米的後面,而他卻一直沒有發現,我看著他溫柔的注視著身邊的女人,細心的替她那吃的,寵溺的捏捏那女人的鼻子,我甚至可笑的那個時候還在給他找借口,安慰自己說那個女孩不過是他的舞伴,不過是他公司的同事,可是我後來才知道這樣的借口是多麼的可笑,因為站在他們身後,我親口聽那女人她向別人介紹他的時候總是先微笑的看他一眼,然後開心的告訴別人這是自己的男朋友。呵呵,你說我當初是不是可笑的有些可憐?」回憶起當初的一切,安然有些自嘲的笑著。

    「安然……」蘇奕丞看著她,眼裡有不捨,也有擔心。「我們不說了,我都知道了。」這樣的回憶再想以此就是多一次疼痛,這樣的感覺他明白,不是沒有放下,不是還對那個男人或者女人還存在這什麼不該有的遐想,而是這樣的回憶,不過是在重溫一次當初自己被背叛的過程和精力,最疼的傷疤是這裡。

    安然倔強的搖搖頭,說道:「我沒事,讓我說完,說完了,就真的放下了。」

    蘇奕丞看著她,沒有說話。

    「那天晚上我趁他去洗手間的時候在門口等他,他看到我顯然是意外的,不過卻也很快的反應過來,我依然還記得他當時的表情,是愧疚,他轉過頭不去看我,而我也從他的表情裡看到了所有的答案,我們沒有說話,我從他身邊經過,也許是因為覺得對不起我,他伸手抓住我的手,緊緊的抓著,我可以感覺到他的力量很重,似乎真的不想我走,可是會場裡那個女孩出來,笑著朝他過來,在見到她的那一瞬間,他快速的放開我的手,然後笑著朝那女人過去,語氣,眼眉無不帶著笑意。後來在宴會後的一個星期,他終於再次打電話給我,他約我去了我們讀書時最喜歡去的學校附近的咖啡廳。然後告訴我說我們分手,經過一個星期,再坐在我面前的他我只覺得陌生,他說完之後我們沉默了很久,我愣愣的開口,問為什麼,是啊,那個時候我不理解,不明白為什麼一個人的轉變可以這麼的快,明明昨天還在跟我甜蜜通電話的男人,馬上就可以把別人擁進懷裡,明明前幾天還告訴我要給我盛大的婚禮,給我買最大的戒子,讓我做這個世界上最美麗為幸福的新娘的人,為什麼才幾天,就能輕易的跟我說分手。我問他原因,他沉默,兩人就那樣對面坐著,一杯咖啡從滾燙放到了冰冷,他始終沒有開口,只是緊緊抿著唇,一句話都不肯多說。他的沉默讓我徹底失望,我沒有逼他,起身準備離開,只聽見他在我身後說,對不起,我下個星期就要起身去美國了。我沒有回頭,轉身直接離開了咖啡廳。」安然說著,朝他笑著,臉上還有剛剛哭過掉下的淚。

    蘇奕丞有些心疼的將她擁進懷裡,不知道該說什麼,只是伸手有一下沒一下的輕輕拍撫著她的背。

    安然靠在他的懷裡,伸手抱著他的腰,耳朵貼著離他心臟最近的距離,然後開口,將故事補充完整,「他離開的那天,我坐在咖啡廳裡整整坐了一天,從早上到晚上,最後林麗咖啡廳關門打烊前將我找到,看到我,一把就將我擁抱著,哭得比我還大聲,比我還激動,邊哭邊罵著他不是人。而程翔就站在外面身邊,經過了大半個小時,林麗終於止住哭,而程翔也在這個時候第一時間送上莫非連走前留給我的信。其實信的內容很簡單,只有7個字,可是每個字下筆力道看的出來非常的重,『等我,我會成功的!』」說完,安然長長的歎了聲,似乎胸口有某種東西此刻終於放下,無比的輕鬆,說道:「這就是我跟莫非之前所有過的一切。」

    蘇奕丞點點頭,手指數一下一下的拍著她的背,她的經歷似乎比他想像猜測的還要複雜。此刻的他不知道自己可以為她做什麼,或許就這樣緊緊抱著給她力量就是最好的做法。

    安然從他懷裡退出來,直直盯著他看著,盯著他的眼睛,然後嘴角泛起笑意,雖然臉上還掛著淚痕。

    蘇奕丞有些心疼的伸手撫觸著她的臉,抹去她臉上的淚,不說話,然後伸手捧著她的臉,吻一個一個的落下來,密密麻麻的,順著那還沒有乾涸的淚痕,輕吻去所有的痕跡,然後親吻上她的眼,安然輕輕的閉上眼,任由著他的吻落在自己的眼、眉,落在自己臉上的任一角落,最後落到她的唇瓣上,輕輕貼合,然後慢慢舔吻,然後輕撬開她的貝齒,然後吸吮著勾纏著她與之一起起舞,原本那輕輕淡淡的吻一點一點加深,一點一點幻變成一場極致的纏綿。

    熱情來得如此之快,甚至來不及讓他們回房,兩人緊緊擁抱著,親吻著,似乎已經對此著了迷,不清楚是誰扯了誰的衣服,不知道是誰溢出最初的那聲呻吟歎息,房內的氣溫一下突升的很快,灼傷了兩人,彼此緊緊擁抱著,像是只有這樣的擁抱,才能驅趕去心中那僅僅藏有的寂寞和空虛,似乎只有這樣,才能將那過往的身影徹底都心底最最隱蔽的角落抹去。

    那杯安然特地沖制的甜的有些發膩的咖啡不慎被他們大幅度的動作而摔下了桌子,那被子的質量是真的不錯,那樣的高度下來,竟然沒有碎裂,只是滾了幾圈最後在一旁的牆角停下。只是那棕黑色的液體灑了那木質地板一地。

    書桌上的文件全被推到了一邊,蘇奕丞將安然抱起讓她半躺在那清理過的書桌上,眼睛直直盯著她,嘴角勾著若有似無且魅惑的笑,然後伸手褪去彼此身上的衣物,最後伸手挑起她的下巴,強迫安然必須抬眼看著他,然後附上上前,將她整個人壓在了身下。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整個書房裡海充斥著那歡愛過後的慾望味道,書桌腳下,男人的襯衫,女人的內衣丟了一地,書桌的左側,甚至連那文件也被波及,直接掉落在了地上。

    書桌上,安然爆紅著臉背對著蘇奕丞半躺著,兩人身上沒有一絲快意遮蔽的衣物,衝動做過之後安然現在才有些後悔。心裡不禁為自己剛剛的大膽開放而嚇到,天!瞧瞧她都做了什麼,竟然跟他在書房,而且還在書房的書桌上竟然做了……這,這讓她以後還怎麼又臉面好意思在這張桌子上畫設計圖,做那在公司沒有完成的工作!

    蘇奕丞側身躺在她的後面,嘴角帶著饜足的笑,手一下沒一下的輕輕來回在她身上碰著。所到之處看著她身子本能的因此輕微戰慄著,嘴角那笑意更加的濃厚了些,手也惡作劇的更在她身上動得歡起來。

    安然被他動的有些惱,卻不好意思轉身,伸手打了下他的手,打掉那在她身上到處點火的手。

    蘇奕丞笑著,就連眼角也滿是笑意,從身後將她抱住,稍稍用力,將她往自己的懷裡帶了帶,胸口緊緊貼著她的後背,輕輕的在她耳邊開口,喚道:「安然。」

    安然沒說話,因為此刻他的擁抱,胸口撲通撲通跳的厲害。心情略微有些鬱悶,似乎她剛剛明明只是跟他說她和莫非之間的事的,可是,最後兩人怎麼會弄成了現在這樣!她想不起是誰先開始,是誰先主動!

    「安然。」蘇奕丞又輕輕的喚,聲音帶著笑,有種滿足後的好心情。

    「嗯。」安然輕輕的回應,淡淡的,有些飄渺。她從來不知道自己竟然如此大膽,如此開放!

    蘇奕丞將她擁得更緊一些,兩人的身子緊密的貼合在一起,輕輕的在她耳邊又喚道,「安然。」這次特地拉長了尾音,像是帶著某種玩味。

    「嗯。」剛剛聲音太輕,以為他沒有聽到,安然又應聲道。

    蘇奕丞只笑不語,擁著她的力道越發比剛剛重了些,雙腿微縮起來,兩人就如兩個湯勺似的彎曲弓著身子。

    「安然。」蘇奕丞似乎叫出了味道,再一次這樣輕輕低聲的喚。

    這次安然算是聽出來了,感情他根本就只是無聊叫著她的名字玩,其實什麼事都沒有。還為自己剛剛的衝動而有些後悔不已,安然有些不悅的轉過頭,看著他,瞪著眼說道:「蘇奕丞,有事你就說,別老只是叫我名字!」

    看著她生氣的樣子蘇奕丞只覺得可愛的緊,不氣反笑,看著她那瞪大的眼,和那不服氣微微撅著的嘴,有些抑制不住心中的激動,傾身上去不住的輕輕啄吻他的唇。

    「蘇奕丞!」安然有些生氣的推開他,手撐著他的胸膛讓他保持跟自己一定的距離。因為他根本就不只是親吻!他的手分明在自己的身上亂動著,他的身子的某處也可惡的又要起了變化!

    蘇奕丞也不惱,看著她笑得更歡了些,一個用力直接半強迫的將她重新擁在懷裡,這次手規矩的沒有亂動,只是緊緊抱著她,眼睛直視著她的眼睛,認真的說道:「安然,我們戀愛吧。」

    略有些掙扎的安然,猛的頓住了動作,愣愣的看著他,似乎!有些!非常!不確定自己剛剛聽到的是什麼。疑惑的問道:「你……剛剛說什麼?」

    蘇奕丞斂起嘴角的笑意,嚴肅且認真的看著她,伸手捧著她的臉,認真非常的再說一次道:「安然,我們戀愛吧!」
作者: lilahsu    時間: 2013-9-15 12:23 AM

086 戀愛步驟

    蘇奕丞似乎是認真的!

    安然看著辦公室助理捧進來放在她桌上的那大束玫瑰,略感覺有些回不過神來。早上蘇奕丞送她來上班的時候在她下車前親吻了她的額頭,小聲帶著笑意的在她耳邊說道他請花店訂了花,等下會給她送過來,就在安然還有些沒有回過神的時候,他已經開著車子離開,根本就沒有給她問的機會。

    她以為他昨晚上的話只是玩笑,隨口說說,畢竟他們都已經結婚,再來戀愛,怎麼聽怎麼彆扭,怎麼聽怎麼覺得多此一舉。可沒想,他竟然真的找人送了花過來!

    安然不知道該哭還是該笑,看著這麼一大束花有些無奈的搖搖頭。

    辦公室助理看著她有些羨慕,卻又閃爍著目光八卦的問道:「顧姐,這麼漂亮的花,誰送的啊?男朋友嗎?」

    安然看了她眼,淡淡的搖搖頭,說道:「不是。」手輕輕的撫上那嬌嫩的花瓣,這還是她第一次收到別人送的花束,以前跟莫非一起,因為莫非的經濟能力有限,兩人最浪漫最奢侈也不過就是去學校附近的那咖啡廳,電影,再一起四年,只有一起去看過一次,而且還是專門挑的週二半價。

    「那是客戶?」助理小妹繼續八卦著,她來公司並不久,跟安然接觸的也不多,不過比起肖曉總是衣服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樣子,那安然則顯的平易近人許多,跟她說話也不用小心翼翼擔心說錯什麼。

    安然看著花,淡淡的開口,「是我丈夫。」

    「呃。」小助理一下愣住,雖然她來公司並不算久,但是以她八卦無界限的能力,她可沒聽說顧安然已經結婚了啊,甚至前不久還聽辦公室同事說她媽媽一直在著急得給她介紹對象,而她也天天忙於與各色的男人相親。「顧姐你什麼時候結婚的?我們大家怎麼都沒有聽你說起?」

    安然好小的抬眼看了她眼,說道:「我都快29了,還不結婚嫁人你們難道就真巴望著我嫁不出去啊。」

    「怎麼會呢,顧姐又漂亮有能幹,工作又好。」助理小妹說道。

    「好了,出去吧。」安然笑著朝她點點頭。

    助理小妹似乎仍有些不死心,臨出門前還特地回過頭,再次確認道:「顧姐,你真的結婚了!」

    安然好笑的搖搖頭,看著他說道:「你覺得我是在開玩笑嗎?」

    助理小妹訕訕的笑,搖搖頭,這才轉身出了門。

    安然捧起桌上的那大束花,嘴角抑制不住的勾起笑,突然看到那插放在玫瑰花間的卡片,伸手拿出,翻開,蘇奕丞的字力道很足很有力,卡片上並不是什麼甜言蜜語,卻是安然一直想要的,——執子之手!

    安然淡淡的笑著,眼眶卻不知道怎麼得就微微泛起了熱,伸手摸著卡片上的字,看著那下方的署名,心裡有種暖暖的感覺。

    蘇奕丞的電話在這個時候進來,看著手機上顯示著的名字,安然說不上來此刻自己是怎麼樣的一種心情。手機響了好久才杯安然接起。

    「在忙嗎?」電話那邊蘇奕丞以為她因為忙工作所以才這麼久接電話。

    安然下意識的搖搖頭,搖完之後才驚覺他根本就看不到,忙說道:「沒有。」這開口了才發現自己的聲音竟然此刻聽了有些沙啞的厲害。

    電話那邊蘇奕丞顯然是聽出了她聲音的異樣,忙關心道:「怎麼了?」

    安然搖著頭說道:「沒有啦,只是,只是有些感動。」

    蘇奕丞愣了愣,這才反應過來她口中的感動是因為自己送的那束花,失聲笑道:「傻瓜,要是喜歡,以後我每天給你送。」

    安然也笑,搖搖頭說道:「不要,那多浪費錢。」這樣一束,少說也要幾百,而且花期就那短短的一段時間,多浪費。

    「呵呵,那顧小姐晚上有空嗎?我能約你一起共進晚餐嗎?」蘇奕丞真的是做好了追求的準備,送花,約會,一套一套的來。

    安然好笑的反問,「是燭光晚餐嗎?」

    「當然。」蘇奕丞肯定的說道。

    安然笑,臉上有抑制不住的高興,點點頭,「嗯。」

    聽到回復,打這通電話的目的也算是達成,說道:「好,到時候在門口等我,我去接你。」

    安然微笑著說好,然後兩人又聊了會兒,蘇奕丞那邊似乎要開會了,這才掛了電話。

    才掛電話,辦公室的門就被敲響了,推門進來,又是剛剛的助理小妹,這次她特地的找了一個大花瓶,裝了水給安然送進來,邊說道:「顧姐,把花插到花瓶上吧,這樣可以讓花期久一點,那些沒開的花苞也能綻放。」

    安然起身從辦公桌後面站起身來,伸手接過她手中的裝好了大半瓶水的花瓶,真心的謝道:「謝謝。」

    助理小妹忙擺手,卻又忍不住的湊上前,繼續發揮八卦的本質,問道:「顧姐,你老公是做什麼的啊,什麼時候帶出來給我們公司的同事看看呀。」

    安然有些被打敗,好笑的輕拍了下她,說道:「好了,這麼八卦,趕緊出去上班,到時候真要請客吃飯自然少不了你的。」

    助理小妹這才滿意的從辦公室裡退了出來。

    安然將花瓶放到辦公室的窗台上,一早上,眼睛總是會不由自主的轉過去看著那沐浴在陽光下的嬌艷玫瑰,以至於早上拿著畫筆,卻並沒有畫出什麼實質性的東西。

    晚上下班在等電梯的時候肖曉也從辦公室裡出來,站在她身邊,眼睛直直盯著電梯的不銹鋼大門,嘴角帶著似笑非笑的表情。

    安然沒有去看她,之於她來說,自從上一次設計圖被毀之後,她就不再是她的同事。

    電梯叮聲到了,安然率先進了電梯。肖曉隨後進去,斜眼看了眼她,語氣有些怪異的說道:「你是在故意炫耀自己嫁得有多好嗎?」

    安然皺了皺眉,不明白自己哪裡又得罪到她了。

    「是夠好的,以你這樣的出身背景,能嫁給市長特助,當個官太太,是該好好炫耀炫耀。」肖曉繼續說道,語氣酸到不行。

    安然沒轉頭,只是淡淡的開口問道:「你這樣每天活在對別人的猜忌中,不累嗎你?」

    聞言,肖曉轉頭看了她眼,有些不屑的說道:「你覺得你有多清高?要是真清高的話也不至於故意在公司炫耀自己有多幸福。」

    安然冷笑,轉頭看她,說道:「我需要炫耀嗎?我本來就很幸福,不是嗎。」

    肖曉等著她,撇開頭,冷哼的轉身。

    安然也不再多說什麼,轉過頭,看著那跳動的數字。

    「叮——」

    電梯應聲打開,安然沒有多看她一眼,直接出了電梯。

    蘇奕丞今天下班似乎有些早,安然著才剛出門口,就已經看見他站在車門旁邊,見她出來,便微笑著臉要朝她過來。

    肖曉隨安然身後出來,看見蘇奕丞,原本陰鬱的臉上換上笑臉,撩了撩那頭大波浪,便朝蘇奕丞過去。

    走到安然面前,蘇奕丞很自然的結果安然手上的包,然後伸手摸了摸她的頭,面帶著笑意問道:「今天工作忙嗎?」

    安然微笑的搖搖頭,今天因為他的那束花,她幾乎連圖都沒有怎麼畫。

    肖曉從身後上來,面若桃花,眼帶嫵媚的來到他們面前,聲音都帶著笑意的說道:「蘇特助,特意來接安然嗎?」

    蘇奕丞這才注意到她,只是淡淡禮貌且帶著距離感的點點頭,說道:「是啊,肖小姐這是要下班了嗎。」

    安然站在一旁,看著肖曉,有些不悅的皺了皺眉。

    肖曉嬌笑的點頭,然後轉身朝安然看去,說道:「顧姐真是幸運,能遇上蘇特助這麼好的男人。真是讓人羨慕又嫉妒。」

    安然淡淡的看了她眼,伸手挽著蘇奕丞的手,看著肖曉,說道:「我確實很幸運。」

    肖曉看著她,面上始終帶著笑,然後轉過頭,看著蘇奕丞意有所指的說道:「現在下班估計要叫不到車了,現在下班高峰,這湧出來打車的人得有多少啊。」

    蘇奕丞看了眼安然,再轉頭看著肖曉,嘴角始終掛著不親不疏的笑意,說道:「是嗎。」

    「是啊,這每天下班回去,打車就跟打仗似地。」肖曉說道,然後目光順著他身後的車子看去,然後說道:「要是蘇特助不介意的話,可否送我一程。」說著,又轉過頭看向安然,說道:「顧姐應該不會介意吧。」

    安然看著她,臉上並沒有多少表情,不待她開口,身旁的蘇奕丞借口說道:「安然怎麼會介意,你是她同事,不過我倒是得跟肖小姐說一句抱歉了,因為我晚上要帶安然去約會,所以,並不想讓外人打擾,肖小姐能理解吧。」

    肖曉一愣,她以為要拒絕也是安然拒絕她,這樣也有借口說安然太過小氣,可是她沒想到拒絕她的竟然是蘇奕丞,而且絲毫不給她留餘地。直接拒絕的乾脆利落。

    肖曉自然是聰明人,自然知道蘇奕丞這樣講不過是給她個台階讓她好下台,搭順風車載她是萬萬不可能的。看著蘇奕丞嘴角依舊帶著笑意,表情也絲毫沒有因為被他拒絕而不高興或者不自在,表情極其自然的說道:「原來晚上蘇特助要同顧姐去約會啊,呵呵,蘇特助對顧姐可真好。」

    蘇奕丞看了安然一眼,伸手攬著她的腰,再轉過臉看著肖曉說道,「老婆本來就是疼的嘛,我不對她好難道還要對別的女人好不成?」

    肖曉幹幹的笑了笑,一句話也說不上來,蘇奕丞話裡的話明顯是說給她聽的,她自認為聰明,又怎麼會聽不出來。

    見她不說話,蘇奕丞自然也不跟她多說什麼,只是攬著安然的腰,禮貌的跟她說了句,「肖小姐,那你繼續等著,我們先走了。」說完直接攬著安然轉身,體貼紳士的伸手替安然開了車門,手擋在車頂,避免她不小心而碰到頭,待安然坐進去之後,替她重新關上車門,蘇奕丞這才轉身繞過車頭從另一側上車,然後沒有多做停留,直接發動車子離開。

    肖曉看著他們的車子最後消失在街角,臉上的笑越來越僵,放在兩側的手緊緊攥著,她嫉妒安然,嫉妒她什麼都有,幸福又美滿的家庭,建築上特有的設計才華,只是坐在辦公室裡畫畫圖就可以得到外界眾人的賞識,得到獨立的案子,不像她,每天都要逼自己去迎合討好那些老色鬼,那些居心不良的合作商和客戶,即使這樣努力,可是著六年來還是每天都要活在她的陰影下,明明那麼努力,卻得不到認可,以前也就罷了,她還可以利用黃德興來壓制住她,從而讓自己得到更好更簡單的案子,可是現在,她竟然搭上了蘇奕丞,就連黃德興現在也要看著蘇奕丞的面子而看她的臉色,那她這麼多年來的努力又算什麼,僅僅只因為自己不夠她幸運?如果這樣,她不甘心!

    看了許久,肖曉這才想轉身離開,卻在轉身的瞬間看見那辦公室剛來沒多久的助理小妹正好奇的站在她身邊,因為沒有這樣,如此還真嚇了她一跳!

    原本心情就已經很糟,見她這樣不知死活更是氣不打一處來,把剛剛從蘇奕丞和安然那受到的氣一股腦的全給了她,「你幹什麼你!」

    助理小妹顯然是八卦過頭了而使得反應有些慢,還不知死活的朝肖曉問道:「剛剛那男人長的好帥,是顧姐的老公嗎?」

    肖曉看了她眼,冷冷的說道:「哼,現在是,以後就不一定了。」

    那助理似乎一點沒有聽見她說什麼,自顧自的說道:「難怪顧姐要把老公藏起來,就連結婚都不說,這麼帥又出色的男人,換我我也得這麼做!」

    肖曉瞥了她眼,轉過頭,嘴角半勾起來,冷笑的說道:「藏起來,哼,她藏得住嗎?」

    助理小妹這才注意到她,奇怪的看了她一眼,有些不解的搖搖頭。

    這邊安然同蘇奕丞坐在車上,安然原本不錯的心情因為肖曉剛剛,此刻變得有些鬱悶不樂。

    蘇奕丞看了她眼,淡淡的笑,「怎麼了,你似乎跟你那位同事處得並不愉快。」

    安然不說話,只是轉頭看著他,定定的看著。

    見她不語,蘇奕丞問道:「我說錯了?」

    安然搖搖頭,輕歎,說道:「她似乎對你有意思。」

    蘇奕丞挑了挑眉,我弄到:「然後呢?」

    「你覺得她漂亮嗎?」安然又問道,其實她不確認,肖曉的手段她知道,她想得到她總是會盡最大的努力去爭取,且不擇手段。就好比她想在根本就是不她專業的建築這一行站穩,她可以不惜出賣自己的身體,換取如今的結果。男人似乎都是好色的,也不得不承認,肖曉有著讓男人為之瘋狂拜倒在她裙下的資本。而她不知道蘇奕丞對於這樣的美麗這樣的誘惑是否真的能抵抗得住。

    蘇奕丞奇怪的轉頭看了她眼,然後轉過頭認真的看著前面的路況,卻同時騰出一隻手在她頭上揉了揉,說道:「你是太看低自己還是太小看我?」

    安然轉過頭,嘟囔著嘴,說道:「她本來就長的很漂亮啊,難道你不覺得嗎。」

    蘇奕丞笑,伸手拉過她的手握住,只淡淡的說道:「我根本就記不住她的樣子。」

    安然奇怪的轉頭,有些意外從他口中聽到這個答案。

    蘇奕丞好笑的轉頭看了她眼,抓著她的手力道又緊了緊,說道:「你是在吃醋嗎?」

    聞言,安然猛的轉過身,不去看他,否認說道:「我才沒有。」回答的太快太肯定反而讓人覺得有種此地無銀三百兩的感覺。

    蘇奕丞只是笑,也不戳破,握著她的手,大掌磨搓著她的小手,好一會兒,才淡淡的說道:「你才是我的妻子,那個要陪我走一生守一世的人,那個要我注視凝望一輩子的人,看你我就夠了,還去看別的女人做什麼,再說,別的女人漂亮與否我與我何干?」

    安然不說話,卻不的不的承認他這幾句沒有什麼肉麻到膩人的話語,卻依舊甜得她心裡不行,嘴角不自覺的淡淡泛起笑意。

    嘴裡卻忍不住的低聲咕喃,說道:「油嘴滑舌的,就知道說好聽的。」

    蘇奕丞笑,轉頭看了她眼,問道:「那你喜歡嗎?」

    安然嘴角掛著笑,轉頭不去看他。看著窗外那飛逝而過的風景,嘴邊帶著好看的弧度,那只被他握著的小手,調皮的在他掌心畫著圈。

    車子緩緩在一家西餐廳前,安然剛準備開門下車,卻被蘇奕丞抬手制止。

    安然不解的看著他,問道:「不是這嗎?還沒到?」

    蘇奕丞搖搖頭,解開自己的安全帶,率先開門下車,這才繞過車頭替她將門打開。

    安然好笑的看著他,噌怪的說道:「幹嘛這麼麻煩,我自己下去就是了嘛。」話雖然這麼說,可是這心裡卻也因為他這體貼甜到不行。

    蘇奕丞只是笑,並不說話,牽著她的手朝西餐廳裡面走去。

    這家餐廳的氣氛很不錯,大廳裡鋼琴師現場演奏著,那悅耳低緩的樂符輕輕的飄蕩在整個餐廳。

    兩人沒有要包間,只見在客廳選位置坐下。安然似乎是靠窗控,不管是中餐廳,咖啡廳還是現在的西餐廳,她總是習慣的喜歡坐在靠窗的位子。

    在他們坐下的同時,服務員將茶水送上,連同送上的還有餐廳的菜單,兩人點了餐,待服務生收過菜單重新退下之後,安然看著他,好笑的看著他。

    蘇奕丞問,「我臉上有東西?」

    安然搖搖頭,問道:「你昨天說的是認真的?」又是送花又是燭光晚餐的,他該不會真的在追她吧!

    蘇奕丞端過桌上的茶水,喝了口,反問道:「你覺得我是開玩笑?」

    安然搖搖頭,卻又忍不住笑,說道:「你不覺得我們太無聊?」明明已經結婚,現在再回頭說要戀愛追求,難道不會太晚嗎?

    蘇奕丞理解錯誤,皺了皺眉頭,問道:「送花,燭光晚餐這樣太無聊嗎?一般約會追求不是這樣的嗎?」邊嘀咕的說道:「明明鄭秘書說這些步驟都是最基本的啊!」

    安然噗嗤笑出聲來,好奇的看著他,說道:「這些步驟!蘇奕丞,你接下來還要帶我去哪?」

    「看電影,看過電影後去江邊漫步,然後就可以回家了。」蘇奕丞一本正經的說道,其實對於追求女生,其實他根本就沒有經驗,當初同凌苒一起,因為是從小一起長大的,長大後很自然的走到了一起,根本就沒有誰追誰的事,甚至約會,最初的時候也是用葉梓溫和周翰他們一起,因為大家都是朋友,而且從小一起長大,彼此間根本就不存在代溝尷尬或者沒話題,即使有幾次兩人單獨的約會,兩人間的話題也更多是繞著葉梓溫和周翰他們的,真正什麼燭光晚餐,什麼電影約會是非常少的。

    所以這次說要同安然戀愛,對於一些戀人間最基本的一些步驟和做法,他甚至還非常認真的在網上找了資料,另外很虛心的請教了鄭秘書,而且鄭秘書還特別熱心的給他制定了戀愛的步驟和方案,告訴他說今晚的流程按著他寫的步驟來,那麼就算是成功了。

    安然看著他,忍笑到不行,最後在他疑惑不解的眼神下止住了笑,一本正經的對他說道:「我很期待我們接下來的安排。」

    東西上的很快,其實這家西餐廳的東西只算得上一般,但是勝在環境很好,坐在靠窗的位子,正好可以看到對面的音樂廣場上那中間可此漂亮的小型噴水池,漂亮的燈光打在水柱上,那被噴上來的水柱就猶如一根根巨大的螢光棒。

    兩人再從西餐廳出來的時候已經7點半左右了,按照蘇奕丞制定的計劃,兩人下一步準備去看電影。還好電影院離這邊並不遠,走路過去只要幾分鐘,當他們到的時候晚上7點10分的電影已經開始,最近正好有一步剛引進的美國3D大片正在這個檔期上映,似乎是一部系列劇,之前兩部作品在全球就取得了巨大的成功,這次第三部問世,大家對此也是尤為關注的,來電影院的人多數選擇了這部影片,所以票也是賣的特別快的一部。

    晚上7點10分的那場電影這部美國3D大片的電影票已經全部買光,而剩下這同一檔的還有另外一部國產的動畫片——《潛水艇總動員》。聽聞這個名字,安然本能的直接聯想到了美國好萊塢的大製作動畫影片,什麼汽車總動員,什麼海底總動員的,這類的動畫片也特別的好看,票房也是非常的好看,票房也出其不意的好。

    如此想著,安然便朝售票員坑底的說道:「你好,我要兩張《潛水艇總動員》的票。」

    那售票員抬起頭,奇怪的看了安然和蘇奕丞一眼,問道:「你們真的要看《潛水艇總動員》?這可是動畫片!」

    安然不以為意的說道:「我知道啊,我們都比較希望動畫片,沒事,你就把票給我吧。」

    那售票員有奇怪的看了他們兩人一眼,張口想說什麼,卻欲言又止了好一會兒,最終什麼都沒有說,接過錢,直接打印了兩張票出來。

    兩人一起進了放映一號廳,著才進去,安然並就有點覺得不對勁。整個放映廳裡根本就不到百分之十的上座率,大部分的位子全都空置了出來。這樣的上座率,兩人最終沒有按票上的號碼牌坐,而是直接隨便找了兩個位子坐下,仔細看,安然這才發現,原來整個放映廳裡,除了她和蘇奕丞,其實他人都是帶著孩子過來的,看著,甚至裡面還有小朋友不依的苦惱起來。

    而安然盯著大銀幕看了好久,最終終於快有些看不下去了,這才湊過頭跟蘇奕丞說道:「要不我們走吧。」真的是動畫片,一點劇情一點內容都沒有的,真的是只給那些小孩子看的。

    蘇奕丞笑著點點頭,然後拉著安然起身離開放映大廳。

    出去,之後,安然長長的歎了口氣,兩人對視,皆不不約而同的大笑出聲。他們同時突然名阿比為什麼剛剛售票員為什麼用那麼嚴厲的眼神看著我。

    兩人牽著手離開電影院,兩人沿著街道兩旁慢慢走著,朝那停在西餐廳門口車位上的車子過去。

    其實並不需要更多的言語,兩人都特別享受這樣閒散的寧靜。

    夜晚的江城比白天熱鬧,步行街上兩邊排滿了各種各式各樣的小攤子,每個攤子前多少都會圍著一兩個人,有詢價,有試用購買。

    兩人走的並不太快,牽著手有說有笑的,眼看車子就在前面,而安然卻在不禁意之看到從他們面前匆匆走過的顧恆文。轉頭與蘇奕丞對視,顯然他也看到了。

    「爸爸!」安然朝著顧恆文喚道。

    不過隔著人群,顧恆文走得又急,似乎並沒有聽到她的聲音,頭也沒回了,直直的從人群裡走過。安然想去追,卻只見他快速的從一旁的小巷子裡拐了出去。

    就在兩人正考慮要不要追過去的時候,身後傳來一道並不算太陌生的聲音。

    「蘇特助!」

    蘇奕丞和安然皆轉過頭去,只見身後童文海看著有些意外。「蘇特助和安然這是來逛街?」

    蘇奕丞泰然自若的朝他笑笑,點點頭,淡淡的說道:「今天不算太忙,所以陪安然出來逛逛。」又問道:「童局長怎麼也在這邊,也是陪夫人嗎?」說著,抬頭似是在找尋著童夫人的身影。

    「哦,不不不,我只不過是路過,路過這邊而已。」童文海解釋道。說話間眼睛看著安然,眼神似乎有些閃爍不安。

    蘇奕丞淡笑的點點頭,沒有多問。看了眼身旁此刻略有些沉默的安然,轉頭朝他說道:「那童局長,我還要陪安然再逛逛,就不配你多聊了,我們就先走了。」

    「好好,請便,請便。」童文海點頭忙說道。

    安然看了他眼,只是淡淡的朝他點點頭,然後便由著蘇奕丞摟著她轉身離開。

    待走了有一段路,安然轉頭看著蘇奕丞,問道:「那個,他的資料有查到了嗎?」

    蘇奕丞看著她,知道她口中的他指的是童文海,好一會兒沒說話,淡淡的笑,搖搖頭。

    「哦。」安然低低的應道,轉過頭,目光有些暗淡,有些自言自語的說道:「你說爸爸走得這麼匆忙,是不是剛剛跟童局長見過面啊。」她不知道媽媽,爸爸和童文海之間過去有過怎麼樣的交集,但是隱隱約約的,她總有一種很不好的預感,她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想太多了,可幾次看媽媽見過童文海後的表情,還有爸爸那晚上對她說過的話,她不想多想,都覺得有些困難。

    蘇奕丞沒去回答她的低問,放開她的腰,板過她的身子,俯身對著她的唇吻下,好一會兒才放開她,輕聲在她耳邊說道:「別忘了你今晚是在陪我約會,我們兩人的二人世界,你的腦海裡應該只許想我們約會有關的事情,或者也可以想想我們等會兒回家可以再做點什麼,但是!」放開她,改用雙手捧著她的臉,蘇奕丞嚴肅且認真的一字一句說道,「你不能想其他與我們今晚無關的事情,因為今晚,你是屬於我的,全部都是我的,包括你這小腦袋裡的思想,也只許想著我!」

    安然愣愣的看著他,好一會兒才失笑出聲,控訴他道:「你好霸道。」

    蘇奕丞笑,有些得意,說道:「我只對你霸道。」

    被他這一弄,安然哪裡還有剛剛腦袋裡關於童文海關於父母的那些關七八糟的想法,只看著他臉上掛著淡淡的笑。

    蘇奕丞輕輕啄吻了下她的唇,然後才牽起她的手,說道:「走吧,按照戀愛步驟,我們接下來是要去江邊散步,然後才可以攜手回家。」

    安然看著他,點點頭,淺淺約約的笑。

    蘇奕丞看著她有些失神,嘴裡低低的輕歎,「其實比起去江邊散步,我現在更想跟你回家做點別的事情。」

    聞言,安然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爆紅著臉,嗔怪的看了他眼,甩開他的手,轉身就跑開,嘴裡還低聲罵了他句:「臭流氓。」

    蘇奕丞大聲的笑出聲來,大步上前,重新抓過她的手,緊緊的扣著。
作者: lilahsu    時間: 2013-9-15 12:25 AM

087 想你,難眠!

    辦公桌後面,蘇奕丞有些走神,手裡拿著文件,一早上卻什麼都看不進去。

    「叩叩叩。」辦公室的門被人敲響,同時將蘇奕丞的思緒從某出重新拉了回來。

    抬頭,看了眼門口,揚聲說道:「進來。」

    鄭秘書拿著文件進來,看著他心情頗有些好,高興的將手中的下午要用到的演講稿遞過去給他,略有些激動的說道:「市助,這是下午的演講稿。剛剛張書記那邊的小陳秘書給我來了電話,說書記讓你好好準備下,聽意思是上次的提案通過了,關於這次科技城建設的案子,負責人市委似乎是有意由你出任。」

    蘇奕丞淡淡的看了他眼,表情沒有過多的興奮,只是淡淡的應了聲,「嗯,我知道了。」

    他的冷淡讓鄭秘書一下有些懵,那嘴邊的笑意也慢慢的收了起來,看著他,有些不明白的問道:「市助,出什麼事了嗎?」

    要說工作,最近一直很順利啊,也該沒有什麼大問題,鄭秘書有些困惑了。

    蘇奕丞回過神,看著鄭秘書,揚了揚手中的文件夾,說道:「鄭秘書,童局長的資料全都在這了嗎?」

    「呃。」鄭秘書愣了下,點點頭,說道:「他工作後這幾年的資料全在這了。」前幾天他突然說讓把童文海的資料給調出來,他工作後的資料人事局裡才有檔案,能調的不能調的他都想法設法給弄出來了。

    蘇奕丞點點頭,沒再多說什麼,伸手接過他手中的演講稿,大略的看著。

    鄭秘書有些擔心,試探的問道:「市助,是不是有什麼問題啊?」

    蘇奕丞沒太頭,只是輕微的搖了搖頭,眼睛一直看著手中的演講稿,拿筆順手圈改著,淡淡的回道:「沒什麼。」突然想到什麼,抬頭問道,「下午的會議在哪個會議室,童局長應該也會過來吧?」

    鄭秘書點點頭,說道:「會議在一號廳,童局長應該也會出席。」

    蘇奕丞頷首,沒在多說什麼。

    中午吃過飯,安然想著趁午休的時間去商場給林麗買結婚禮物。

    其實到了商場,看著盲目貨架上放著的商品,安然只覺得有些眼暈,完全沒有這方面的經驗,以前同學結婚,關於結婚禮物都是跟大家隨份子,可是林麗不同,那是她最好的朋友,在她最重要的日子裡,她想送她最特別的禮物。

    不過,這似乎有些困難。

    漫步在各個櫥窗前,安然根本就毫無頭緒。突然在一家珠寶店門口停下,櫥窗裡擺放著一條特別簡單,卻也特別漂亮的珍珠項鏈。其實算不上名家設計,甚至這款項鏈根本就沒有設計,只是一條很細的絲線,然後穿著一個非常漂亮飽滿的珍珠。沒有多加一點的修飾,還原著珍珠最原始的形態。

    安然一下被這條項鏈吸引住了,她不知道林麗喜不喜歡,但是她非常喜歡,所以,安然一下就決定,直接送這個得了。

    繞到店門口從外面進到裡面,然後找尋著那放在櫥窗口的項鏈,拉來店裡的服務員,讓她將項鏈取下,她要好好看看。

    當店裡的服務員得知道她要的是哪一條項鏈之後,有些抱歉的朝安然微微笑了笑,搖搖頭說道:「抱歉,這位小姐,那條珍珠項鏈是我們客戶在我們店裡制定的,我們店裡沒有權利銷售。」

    「呃,這樣啊!」安然有些失望,那挑項鏈她看著真的挺喜歡的緊。

    服務員抱歉的朝她笑笑,見她略有些失望,便說道,「雖然不能買,那要不我拿出來給你看看?」

    聞言,安然忙點頭,說道:「好啊,謝謝你哈。」

    「不客氣的。」服務員淡淡的笑,轉身去櫥窗口將那項鏈拿出。兩人捧著項鏈直接去了櫃檯處。

    那顆珍珠真的很漂亮,雖然安然並看不懂珍珠的好壞,不過看著真的很舒服,大小始終,光澤瑩潤,越看,安然越覺得有些喜歡。

    此時,有個男人從外面進來,直接朝櫃檯的服務員問道:「請問我上個月在這裡制定的珍珠項鏈好了嗎?」

    聞言,服務員略有些歉意的轉頭朝一旁的安然看去,男人順著目光看向自己右側櫃檯前的安然,而安然也在這個時候抬頭朝他看去,四目相對,兩人皆是一愣。

    「是你啊!」安然有些意外,竟然會在這遇到周翰,而且他竟然還是這條珍珠項鏈的主人。

    周翰朝她點點頭,臉上並沒有太多的表情,只淡淡的說道:「這麼巧。」然後順著目光看到她脖子上的那條珍珠項鏈。

    安然點點頭,見他看著自己的脖子,這才反應過來忙伸手要去解脖子上的珍珠項鏈,略有些不好意思的笑道:「不好意思,我只是見這條項鏈太漂亮了,所以才會請服務員給我試戴一下,我這就拿下來還給你。」

    因為有些著急,那簡單的扣子反而變得有些不好拿,一旁服務員見狀,忙上前協助她將項鏈從脖子上取下。

    然後重新放在錦盒裡,推到周翰面前,說道:「這就是您當初制定的那條項鏈,請您檢查下。」

    周翰點點頭,沒有伸手去拿,只是盯著那錦盒看了好一會兒,抬頭朝安然問道,「喜歡這條項鏈嗎。」

    安然雖然有些不太明白他這樣問的原因,卻還是老實的點點頭,說道:「項鏈很漂亮。」

    聞言,周翰轉頭又看了看項鏈,並沒有轉頭,然後緩緩的開口,說道:「如果你喜歡,就讓給你吧。」

    「呃!」安然一愣,有些反應不過來,他說讓給她!「這不是你特別制定的嗎?」特別制定,應該有特別的意義,想要送給特別的人吧!怎麼說讓就讓呢?

    周翰轉過頭來,看著她,淡淡的微笑,說道:「不重要了,你要喜歡,讓給你吧。」

    安然看了眼項鏈,還有些疑惑不確定的看著他,問道:「真的可以碼?」

    周翰點了點頭,看著那項鏈,眼神略有些黯然的說道:「本來就是自以為是,既然留不住人,留著項鏈又有何用。」說著,再轉過頭看著安然說道:「你若喜歡,讓給你吧。」說完,朝她點了點頭,轉身並要離開。

    見狀,安然忙讓服務員幫忙打包起來,從包裡拿出信用卡想結賬,這才從服務員口中得知,原來這條項鏈周翰早在制定的時候已經全額付清。

    安然忙拿過袋子追出去,最後在商場門口看到正準備開車要離開的周翰,忙揚聲喚道:「周翰,周先生,等一下!」

    周翰轉過頭,那開門的動作停住,站在車門旁邊看著她小跑著朝他這裡過來。

    安然終於在他離開前叫住他,只是跑得有些氣喘,站在他面前,手捂著胸口,喘得有些厲害。

    周翰看著她,並沒有著急問題,待她緩過氣來,才問道:「有事嗎?」

    安然舉著手中的項鏈袋子,嚥了嚥口水,說道:「你,你這已經付款了。」

    周翰看了她眼,淡淡的開口,「那條項鏈5000塊,你可以直接給我現金。」

    安然一愣,有些意外他的直接,不過更有些意外項鏈的價格,看著他,略有些不確定的問道:「你不會故意說低價給我吧?」她雖然不懂珍珠好壞什麼的,但是說這條項鏈5000塊,那未免有些太便宜了。

    周翰看著她,表情甚至從未變過,淡淡的開口,反問道:「我為什麼要低價給你?」

    安然一下被他的問題問住,是啊,他根本就沒有理由將高價買來的項鏈低價轉手給他,以他跟蘇奕丞的關係,完全沒有可能如此做。

    見她不答,周翰又問道,「怎麼樣,現金給我嗎?」

    安然著才回過神,點點頭,說道:「不過我身上沒有這麼多錢,或者你給我賬號,我待會兒回公司後馬上用網銀轉賬給你,再或者,這邊有銀行,你在這等我下,我現在過去給你把錢取出來。」

    周翰看了看他,最後開口說道:「你等下從網上轉賬給我吧。」說著,朝她伸出手,「把手機給我。」

    安然愣愣將手機遞給他,只見他開始的按了幾個數字,而後略有些蒼鬱的聲音從他的口袋中響起,聞聲,周翰將手機安然了掛斷,然後將手機遞還給她,說道:「剛剛的是我的號碼,等一下我到公司讓秘書把我的賬號給你發過去。」

    安然點點頭,對此並沒有意見。

    周翰坐進車子,開車準備離開,看了眼還站在一旁的安然,主動的開口問答:「去你哪,要不要送你一程。」

    安然看了眼手腕上的手錶,已經快要上班了,這才點點頭,報了地址,說道:「那麻煩你了。」

    周翰並不是一個多話的人,兩人坐在車上,氣瘋安靜的有些尷尬,

    看了看窗外,安然轉過頭,看著他開口問道:「對了,孩子的身子好些了嗎?」語氣略有些抱歉,對於上次誤將海鮮意麵給那孩子吃,從而致使孩子嚴重的海鮮過敏,安然對此,一直有些跟耿於懷。

    周翰轉頭看了她眼,點了點頭,淡淡的說道:「好多了,沒什麼大礙了。」

    聞言,安然才好受些,點點頭,說道:「那就好。」

    周翰認真的看著前面的路況,兩人間並沒有過多的交流,甚至將安然送到公司,然後周翰直接朝她點了點頭,然後直接驅車離開。

    在安然回到公司辦個小時後,安然收到他的手機發的一條短信,沒有過多什麼婉轉的話語,直接的將自己個人的銀行賬號發來。

    安然就著這銀行賬號將款給他全額打了過去。待做完這一切,安然再重新將袋子裡的珍珠項鏈拿出,靜靜的看著那顆瑩潤飽滿的珍珠躺在錦盒之中,伸手輕輕小心的觸碰。

    看著,又將林麗的號碼從手機的通訊錄裡調出來,然後直接給她撥過去。

    電話被接得很快,林麗的心情似乎不錯,聲音中都帶著笑意,:「喂,安子。」

    久違了再重新聽她叫她安子,安然這才相信她是真的沒事了。帶著輕笑打趣的問道:「怎麼樣,準新娘,明天就要結婚了,緊張嗎?」

    電話那邊林麗咯咯的笑,並不逞強,老實的說道:「緊張,緊張的心跳都快要跳出來了。」

    安然很不給面子的大笑,笑她聽不怕地不怕,竟然也有這麼緊張的時候,笑過之後才認真的最後問她說道:「真的想好了嗎?」她實在不想她太委屈自己,如果她現在反悔手自己不嫁,那麼不過有多少人反對,她一定站在她身邊力挺她到底。

    林麗在電話那邊沉默了好一會兒,而後才笑罵著說道:「安子,你個沒良心的東西,你咋就不盼我點好呢。」

    安然輕笑,然後不再多說什麼,只說道,「我晚上去酒店陪你。」

    事先就已經同蘇奕丞說過,說自己作為林麗的伴娘,因為第二天一早要陪林麗一起去化妝,所以這一晚便直接留在酒店陪林麗了。

    蘇奕丞沒有多說什麼,只是讓她自己注意照顧好自己。

    電話中安然將自己中午去商場碰到周翰的事同他說了說,並把項鏈的事同他講了下,電話那邊蘇奕丞明顯沉默了會兒,然後淡淡應聲說自己知道了,隨後便轉開話題,讓她代他住林麗新婚快樂。

    安然點頭應道,而後兩人又說了些什麼,這才掛了電話。

    晚上下班前特地去跟黃德興請了假,黃德興沒說了,只略微問了句那活動莊園設計的進展,便讓她好好抓緊時間。

    下班便直接去了林麗所在的那個酒店,在酒店大廳等電梯的時候,正好遇上從樓上下來的程翔,程翔看到她,淡淡的朝她笑。

    安然略有些不自在,現在看他,則完全不同與以前尤其經過上次在餐廳裡的事情之後。

    程翔率先開口,說道:「安然,明天,林麗就麻煩你多照顧著點了,她還大著肚子,卻老是沒有自知。」說話間,全是對林麗的擔心和寵溺,讓人不禁有種他真的很愛林麗的錯覺。

    安然撇過臉,淡淡的說道:「這個不用你擔心,我知道該怎麼做。」語氣並不算好,聽著略微還有些沖,並不客氣。

    程翔知道她還在為他和瀟瀟的事有芥蒂,朝她淡淡的點了點頭,然後經過她身邊,准立離開。剛剛過來是給林麗送晚餐的,最近她總是挑食的厲害,對於外面或者酒店裡的食物一點胃口的沒有,只有他做的,勉強還能吃下一點。

    當程翔經過安然身邊的時候,安然低聲略帶著威脅的語氣說道:「程翔,林麗是真的把身心全都給了你了,如果你讓她不幸福,我一定不饒你!」

    程翔轉過頭,認真的看著安然,然後鄭重的點點頭,像是在承諾的說道:「你放心,我一定不會辜負林麗!」

    聞言,安然冷笑,轉頭瞥看了他一眼,說道:「呵,僅僅只是不辜負麼?」

    程翔語窒,一下答不上來。

    「程翔,你覺得林麗跟你十年,為的只是要你的不辜負嗎?」安然淡淡的說完,轉手直接進了電梯。

    程翔獨自站在酒店大廳,手緊緊攥握著,他當初從來沒想過瀟瀟還會回來,而瀟瀟回來後的這段時間,他也從來沒有想過要離開林麗,他一直認為他會跟林麗攜手走過今後的日子。

    安然上來的時候,林麗正因為孕吐而在洗手間裡吐的厲害,林媽媽站在她身邊不斷的拍著她的背,給她順氣,而站在外面的林爸爸,則是滿臉隱藏不住的擔心和心疼。

    待林麗從洗手間裡出來,臉色因為孕吐過後而看上去有些蒼白的厲害,見安然過來,嘴角淡淡勾著笑,聲音卻有些無力,說道:「來拉。」

    安然點點頭,朝她身邊的林媽媽笑笑,上前接過林麗,扶著她在沙發上坐下。這一扶,安然這才注意到林麗幾日不見,林麗消瘦的厲害,原本就不胖的身材,此時變得更有些飄逸。

    安然雖然心疼她,卻在這個時候什麼都做不了。

    林媽媽和林爸爸似乎關於程翔出軌的事一點也不清楚,幾人坐著聊天,說的儘是程翔的好,安然沒有多說什麼,只是淡淡的頷首笑著。

    林麗的性格一直遺傳林爸爸和林媽媽,樸實有熱情。

    兩人陪著安然聊了好一會兒,這才回了自己的房間,這裡留給安然和林麗兩人說說私房話。

    安然看著她消瘦的樣子有說不出的心疼和難受,此刻她好想林麗回到之前,什麼都愛吃,什麼都吃得下,似乎用遠都吃不飽的狀態。

    林麗似乎看出的安然的安心,笑著朝她說道,「你放心好啦,醫生說懷孕前三個月是這樣的,吃什麼吐什麼,想吃,卻特別的沒有胃口,這些情況都是正常的,過了三個月就好了,放心放心,沒事的。」

    安然朝她笑笑,沒有多說什麼。

    今晚似乎注定是一個不眠的夜,兩人都沒有睡意,躺在床上一起回想著他們的那段青蔥歲月,回想著那痛並快樂著的大學生活。說著說著,兩人就哭了,說不上原因,可就是想哭,哭過之後兩人又相視大笑著,整個晚上都瘋瘋癲癲的。

    終究是孕婦,即使自己再興奮,再不想睡,肚子裡的寶寶也有困的時候,臨近十二點的時候,林麗終於在她肚子裡寶貝的召喚下迷迷糊糊的睡過去。

    安然小心的替她蓋好被子,自己則依舊沒有多少睏意,轉身進了洗手間。放了水擰了把毛巾給自己洗了把臉。

    待她從洗手間裡出來的時候,那放在那矮几上的手機滴滴答答的在這個時候進來短信。

    安然疑惑的不知道這麼晚了還有誰短信進來,過去將手機拿起,卻沒想短信竟然是家中的那位蘇大領導發來的。

    很簡單也很具蘇氏的風格,短短的四字,卻有種讓人甜蜜到心裡的感覺。

    ——『想你,難眠!』

    安然拿著手機,嘴角不自覺的彎著,伸手細細的摸著手機屏幕上那顯示的四個字,怎麼看都覺得不膩。

    最後轉頭看了眼床上的林麗,悄聲出了陽台。這裡是酒店的江景房,出了陽台便可以看到整個青江的夜間,燈火閃爍著霓虹,整個城市進入休眠。

    拿著手機直接給家中的某人回撥過去,電話在響起第一聲的時候就被人接起,速度之快不禁讓人懷疑他是否故意等在手機身邊的。

    「還沒睡嗎?」電話才接起,電話那邊蘇奕丞就如此問道。

    安然輕笑,說道:「你也還不睡,明天還要早起上班呢。」

    電話那邊蘇奕丞幽幽的輕歎,似是在抱怨,說道:「沒有抱著你,我睡不著。」

    「蘇領導,你這是在騙小孩嗎?」安然擺明了不相信。

    蘇奕丞不答反問道:「你覺得我是騙你嗎?」

    不是像,根本就是!安然沒說出來,在心裡如此想到。

    「我想我是抱著你睡習慣了,今晚你突然不在,真的有些難以適應。」蘇奕丞說的是實話,晚上將文件看完,稍微梳洗下便躺在床上準備睡覺,卻沒想整整兩個多小時,輾轉就是難眠,有時候習慣就是件可怕的東西,這才多久,他就已經有些不適應她不在的時候了。

    安然輕笑,不管是真是假,這樣的話讓她聽著有種莫名的開心,調侃的說道:「那你在跟我結婚前都怎麼辦呀,難道每夜都不睡嗎?」

    電話那邊突然一陣沉默,好一會兒才幽幽的傳來蘇奕丞的聲音,似乎有些鬱悶,只說道:「我想不起來了。」

    安然大笑,卻又小心的轉頭看了眼裡面,深怕自己的聲音吵到裡裡面安睡的林麗,見林麗依舊保持著之前的姿勢,安然這才放心的轉過頭,小聲的同蘇某領導說道,「好了,你快去睡,明天還要上班呢。」

    時間真的是已經不早了,蘇奕丞也不胡攪蠻纏,只提醒她說道:「嗯,你也睡吧,明天還要累一天呢。」

    安然笑著點頭,應聲說好,然後收了線,轉身回房,林麗睡得有些熟,微微帶著鼾聲,安然和衣在她身邊躺下,調好了明早起床同林麗一起去婚紗店化妝的時間,這才閉上眼,有些疲憊的睡去。

    安然沒有發現,當然閉眼沉睡過去的時候,她身旁那熟睡中的林麗緩緩睜開眼看,靜靜的看著左手無名指上那天程翔決定同她結婚而特意在商場上買過來那款極其簡單的白金戒指,好一會兒,手才慢慢收攏,緊緊的握著,像是在握著自己最後的幸福!
作者: lilahsu    時間: 2013-9-15 12:29 AM

088 沒有新郎新娘的婚禮

    酒店的房間裡,這裡臨時被充當成了林麗的娘家,林麗已經化好新娘妝,換好了那套純白色代表聖潔的禮服,淡笑著坐著床上,臉上洋溢著幸福和滿足。

    安然站在一旁,看著新娘助理一旁還在林麗頭上弄著什麼,嘴角淡淡的笑著。看著自己最好的朋友出嫁,此刻有種說不出什麼樣心情的感覺。

    不禁有些感慨,時間飛逝而過過得真快,當初的青蔥的少女如今要嫁做人婦了。想起她和程翔走過來的十年,原本讓人嫉妒羨慕的兩人經過前一段時間的事她真的已經說不出好壞。

    林麗的執著讓她有種說不出的心疼,不過似乎值得慶幸的是程翔還算是一個有責任的男人,雖然相戀了十年最後卻只等到了一斷因為責任的婚姻,是一件多麼悲情的事情,但是這是林麗的選擇,是她對那十年感情的堅持,別人又能說什麼呢。

    新娘助理將那頭紗在林麗的頭上固定好,左右看看,是否對稱,最後在她那高聳的新娘髮髻上別了個水鑽皇冠。

    安然看著她,嘴角緩緩勾著笑,今天是她最重要的日子,不想其他,自己唯一能給的就是祝福。

    朝上前,認真的看著她,真心的說道:「林麗,你今天好漂亮。」

    林麗也笑,不似過以往想笑就大笑,今天的她,淡淡的抿了抿唇,臉上是藏不住的幸福。

    安然看著她,看著看著眼眶就紅了,半蹲著拉過她的手,臉上盡量想讓自己笑,可是眼眶中的眼淚卻又控制不住的要流下來。

    「哎呀,你哭什麼啊!」見她哭,林麗忙有些慌亂的想找紙巾給她,可紙巾盒放在那離她有些距離的床頭櫃上,讓她想拿,卻怎麼也夠不著,低頭見安然眼淚掉的更歡,忙嚷嚷著說道:「哎呀安子,好好的你哭什麼呀!」伸手要去給她擦拭去臉上的淚水。

    一旁的新娘助理將拉過那床頭櫃上的紙巾遞給安然,安然伸手接過,卻怎麼也止不住那淚水,收緊緊的抓著林麗的收,有些抽泣的認真說道:「要幸福知道嗎,一定要幸福!」

    林麗看著她,情緒也被她感情,不住的點頭,那眼眶一下水霧迷濛起來,眼看那淚就掉下來了,一旁的新娘助理忙叫道:「天,你可不能哭,你要是一哭,這妝可就要花了,快抬頭快抬頭看天花板。」新娘助理有些緊張的邊說邊忙又從盒子裡將紙巾抽出,趕緊遞過去給林麗拿著,這新娘妝是最難畫的,這要是被哭花了,那可就麻煩了,而且現在時間也已經不早了,指不定待會兒新郎就要到了。

    林麗抬頭將那眼看要掉下去的眼淚逼退回去,接過新娘秘書遞過來的紙巾,握在手裡,笑罵的看著安然,「都怪你,我等一下要是不漂亮了,看我饒得了你。」

    安然也笑,拿著紙巾擦拭去自己臉上的淚。看著林麗那此刻空無一物的脖子,突然想起自己昨天中午在商場上給林麗買的那條珍珠項鏈,忙從包裡將項鏈拿出,打開詢問新娘秘書到,這條項鏈給林麗配新娘妝是否可以。

    新娘秘書看著那條簡單的項鏈,好一會才反應過來,連連點頭,當然可以,太可以了。這條珍珠項鏈簡單卻不失大方。典雅更顯高貴,搭給林麗今天的新娘妝那是再合適不過的,甚至比他們之前準備的鑽石項鏈搭配出來的效果更好好些。

    林麗看著她手中的項鏈,略有些訝異的問道:「你這項鏈哪來的?」

    安然將項鏈親自給林麗戴上,邊說道:「不是我的,是你的!這是我送你的結婚禮。」

    林麗愣愣的低頭看著自己脖子上的那顆珍珠,說道:「我明明給你送的只是那幾百的睡衣,你竟然回我這麼大一顆珍珠!」

    說起那睡衣,安然還是有些忍不住白了她一眼,說道:「你最好不要再跟我說你送的那件睡衣,它已經被我徹底打進了冷宮,永世不得翻身了!」就因為那睡衣是她送的結婚禮物,所以,幾次想扔,最後還是留了下來,不過,是被壓在了衣櫥的最最最後一層!

    林麗識趣的閉嘴,嘴角微微掛著狡黠的笑,小聲盡量不讓她聽到的嘀咕道:「要不是我,你跟你們家蘇先生能這麼恩愛嘛,真是之恩不善報。」別以為她昨晚沒聽見她跟他們家蘇先生半夜了竟然還在甜蜜的打電話!

    林爸爸和林媽媽從外面進來,端著湯圓讓林麗他們幾人吃。安然看了看時間,也顧不上吃,拿了伴娘禮服直接就進浴室換上,然後再讓新娘秘書略微的幫她補了補妝。

    林麗只端著湯圓吃了幾口,便再也吃不下去了,皺著眉頭只搖頭。

    林媽媽擔心她等下整個婚禮下來沒時間吃身體會撐不下去,再加上現在林麗有孕在身本來就情況特殊,端這湯圓勸說道:「小麗,再吃點,你昨晚都沒有怎麼吃,待會婚禮,你會沒力氣的。」

    林麗搖搖頭,半捂著鼻子,說道:「媽,你快端開,那味那我聞著快要吐了。」湯圓裡有桂圓,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之前還蠻喜歡吃這樣的乾龍眼的,現在連味道聞著都不行。

    聞言,林媽媽忙端著湯圓走開了些,可看著女兒又不免有些擔心,最近幾天林麗雖然有吃,但是吃了吐,這吃跟沒吃似得,她真擔心她身子撐不下去。「小麗,那你想吃什麼,媽媽去給你弄。」

    「媽,我真的不餓。」林麗搖搖頭說道。

    林媽媽無奈,轉頭看了眼林爸爸,搖搖頭。最後,只能請安然到時候幫忙注意著點林麗。

    林麗點頭應下,看著林麗,也有些擔心。

    九點左右的時候林麗的那些姐妹同事也陸續過來,房間裡一群女人圍著,氣氛一下就熱鬧起來。沒多久,新郎的接親團也過來的,幾個女人堵著門口朝新郎要拿開門紅包,還有各種的為難和玩笑。

    安然沒有出去,坐在房間裡看著林麗,伸手握著她的手,安然裡明顯感覺到她因為緊張而整個人有些發抖。

    安然好笑的看著打趣道:「你們都老夫老妻這麼多年了,今天不過是個形式,你至於這麼緊張嗎?」

    林麗沒有反駁,一臉認真的說道:「不一樣,今天的意義不同。」說著,朝安然看過去,「婚禮對我來說是神聖的,在今天我才真的確認自己是要嫁給這個男人,是要將自己以後的一生托付給他。」

    安然緊緊握著她的手,只是微微的笑,沒有說話。

    當程翔的伴郎團成功的從那一群伴娘團的女子軍中成功突圍,程翔終於捧著花束從外面進來。

    今天的程翔依舊英俊儒雅,嘴角淡淡的掛著笑,眼睛直直的看著林麗,眼神溫柔且專注,安然適時的推到一邊,程翔半跪在林麗面前,從伴郎那拿過早就已經準備好的鑽戒,打開,深情的看著林麗,開口說道:「林麗,嫁給我!」

    林麗看著他,定定的看著,好一會兒沒有說話,她等這句話等今天足足等了10年,從交往開始,她就一直渴望能嫁給他,做他最美的新娘,今天,她終於等到了!

    程翔沒有逼她,只是深深的看著她,等她點頭。

    林麗只覺得自己鼻尖有些發酸,之前所有的難過是有的不開心都變的不在重要,是有的搖擺和不確定此刻全都消失殆盡,眼淚不自覺的從眼眶裡溢出,看著他,嘴角慢慢勾起笑,此刻的累,是幸福的,是快樂的,緩緩的將手抬起,輕輕啟唇,說出心裡自己渴望了10年的話,「我願意!」

    隨著林麗的這一句我願意,周圍想起熱烈的掌聲,高興之餘甚至有人吹起了口哨助興。

    程翔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胸口像是鬆了口氣,原來自己剛剛竟然也緊張到忘了呼吸,雖然早就知道她一定會說我願意,可是還是不免有些緊張,手中的戒指也僅僅被自己抓著。

    「新郎官,高興的反應不過來啊,還不快點給新娘子把戒指戴上,戴上就是你老婆了!」見程翔遲遲沒有動作,身後不知道誰起哄的喊道。

    有一人喊著,以至於大家都起哄起來。

    程翔這才在大家的歡呼中反應過來,難掩臉上的笑著,拿著戒指有些緊張,看著林麗,喚道:「老婆!」

    這聲老婆讓林麗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伸手緊緊捂著嘴,不讓自己哭出聲來。看著他,卻不住的點頭,算是回應他。

    程翔的眼眶也有些泛紅,看著她伸手拉過她的手,眼裡略帶著水汽,說道:「老婆,我給你把戒指戴上。」

    林麗有些泣不成聲,不住的點頭。

    程翔伸手將她的手拉過,從錦盒裡將戒指拿出,看著她,鄭重且小心翼翼的將戒指緩緩的套進她的手裡。

    安然看著這一幕,鼻子也發酸有些想哭,撇過身,抬眼將自己的眼淚給逼退回去,再回頭,程翔已經將戒指給林麗在無名指上帶上,將那朵新娘的胸花給林麗在胸口別上,林麗紅著眼,朝安然看了,安然忙上前,將她放在自己著的戒指盒給她拿過去。打開錦盒,從盒子裡將那枚男戒從盒子裡拿出,然後同樣的伸手將他的手拉過,輕微抽搐著鼻子,讓後將戒指相同的在他無名指上套上。

    待這一略有些嚴肅的儀式完成,周圍那伴郎團和伴娘團全都歡呼起來。

    「親她!親她!親她!……」

    「親他!親他!親他!……」

    縱使平時有多開朗大方,林麗在這一刻還是有些放不開,略有些不好意思的朝大家看了看,而程翔則完全沒有不好意思,站起身來,雙手捧著她的臉,俯身唇就直接落在了林麗的唇上。

    「要一分鐘,要一分鐘,大家計時!」有人起哄的活躍著現場的氣氛。

    安然站在一旁,看著林麗那一臉幸福的樣子,也總算放下心來,或許只有的選擇對林麗來說才是最好的。就如同鞋子大小,合不合適只有穿鞋的人才知道。

    一切都進行的很順利,笑鬧過後在林麗的驚聲和大家的驚呼中,程翔攔腰將林麗抱起,然後抱著她出了房門,抱著她進了電梯,最後抱著她直接上了過來接親的主婚車。

    安然和其他的幾位伴娘團隨後坐是另外的車子,婚車隊先是將人直接接到了位於市郊程家父母替他們準備的新房裡。在新房裡,林麗和程翔在主婚人的安排和指示在按中式婚禮的習俗給程家父母敬了茶,磕了頭。

    兩位老人笑著分發了兩個人包給他們。

    然後林麗和安然同其他的幾為伴娘團直接被安排了在林麗和程翔的新房裡,等候程家的幾位長輩到齊,然後大家在一行人一起去到酒店裡。

    幾個人在房間內給林麗換上了第二套禮服,是那天同安然特地在婚紗店裡試過的特別制定的純白婚紗,因為等一下到酒店的時候,婚禮現場,林麗將穿著這套禮服挽著林爸爸出場,將由林爸爸將她的手直接交到程翔的手上。

    幾個人在房間了坐了會兒,沒有過多久,等的人似乎人都已經到齊,然後一行人又浩浩蕩蕩的驅車前往舉行婚禮的酒店。

    林麗依舊同程翔坐在主婚車上,嘴角淡笑的,今天掛在臉上的全是幸福的表情。

    反觀一旁的程翔,從上車起表情就略有些不對勁,時不時的轉頭看著窗外,就連臉上的笑意,也有些尷尬。

    林麗自然是注意到了身邊人的轉變,有些擔心的問道:「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嗎?」看著他這樣,心裡總有種隱隱約約的不好的預感。

    程翔猛的將看著窗外的目光收回,轉頭看著林麗,乾笑的搖搖頭,說道:「沒,沒有。」他不該多想,等一下他就要和林麗舉行婚禮了,他今天全心注視的人只有她而已!

    林麗順著他剛剛的視線往外看去,什麼都沒有看到。只是點點頭,便沒有再多問什麼。

    待林麗他們一行人到達酒店的時候,婚慶公司早已經把酒店的會場全都佈置起來,鮮花,氣球,紅毯,一個都沒有少。

    因為婚禮的儀式還沒有開始,所以林麗喝安然他們直接被安排在了酒店裡的一個小包房內,那裡,林爸爸和林媽媽已經到了,見到林麗進來,忙讓她坐下,有些擔心的渴不渴,餓不餓。

    林麗搖搖頭,只覺得有些想上廁所。

    這個包房內到也有獨立的洗手間,倒也還方便,所以安然直接陪著林麗進了洗手間,伸手將她那有些誇張的裙擺拿著,讓她更方便的解決個人問題。

    待一切完畢,沖了水,安然要牽著林麗準備出去的時候,林麗看著安然,張口想說什麼,卻有些欲言又止的閉看了嘴。

    安然看出她的不對勁,問她,「怎麼了?」

    林麗看著她,本想張口說自己覺得剛剛從程家別墅到酒店的時候,程翔的表情和反應看上去略有些不對勁,可是張著口好一會兒,最終還是要了要頭,朝她笑笑,「沒什麼。」

    其實林麗不過是覺得自己這段時間都快要神經緊張了,總是疑神疑鬼的猜測程翔對自己的真心與否,可是就單單看程翔半跪著將戒指套進她手裡的瞬間,她能感覺到他如同自己一樣也的緊張,朝她問出口是否願意嫁給她的時候拿也是真心的,甚至當他深情的叫著她老婆的時候,她可以明顯感覺到他對於這段婚姻的態度同自己是一樣的。或許就如同他說的,他一直都知道自己將要同她攜手走過一生的人是誰,從來沒有想過要從她身邊離開。

    也許剛剛只是她自己多心了,已經到了今天這一刻,再擔心還能發生什麼事。

    「怎麼了?」安然有些擔心的看著她。

    林麗笑著搖搖頭,只借口說道:「有些緊張,原本還想問問你當初跟你們家蘇先生結婚的時候緊張不緊張,這才想起你們只是扯了證,根本就沒有婚禮。」

    安然信以為真,朝她伸手抱了抱她,安慰說道:「沒事沒事,人生一輩子也只有一次,緊張是正常的,沒關係,等一下就好了。」

    林麗點點頭,朝她笑笑。

    在包房裡坐了大約半個小時左右,新娘秘書急急的跑來通知他們說,外面音樂已經起了,儀式現在開始,讓林麗準備好當音樂改換到結婚進行曲的時候,從那個走道,挽著林爸爸的手直接進場。

    林麗點點頭,有些緊張的看了看林爸爸。其實林爸爸也有些緊張,卻還是拍了拍女兒的手,讓她放輕鬆。

    安然同其他姐妹伴娘團的人直接進會場在那張專屬她們的桌子上落座,而林媽媽則直接被接到了程家父母那一桌。

    會場被佈置的很喜氣,中間紅毯從司儀台直直鋪到會場的門口,在門口過來一點的地方,那個花柱拱門架立著,而紅毯的兩邊直則沿路放了好多花柱,天花板上浮著許多五顏六色的氫氣球,司儀台的背景是一個大大的LED多媒體屏幕,屏幕上此刻放映著程翔和林麗這10年一路走來的各類新老照片,有生活的,也有外出旅遊的,當然最多的還是兩人的結婚照。俏皮,可愛,幸福,深情相望,甜蜜擁吻等等各式各樣。

    當結婚進行曲在這個時候被播放出來,當在場的人從躁亂慢慢安靜下來,當所有人的目光望著門口新娘等一下要進來的地方。在場的人似乎都忽略了站在司儀台下,紅毯的另一端,程旭口袋裡的手機在這個時候傳來短信,程旭的臉色驀地大變。似乎發生了什麼,程翔忙上前去想同司儀溝通能否將儀式押後,音樂也暫時不要開啟,可這還不待司儀回答拒絕,這邊林麗已經挽著林爸爸沖紅毯的另一端面帶著微笑,緩緩的朝他這邊過來。

    就在之時,手機短信再一次響起,快速的點開,臉色一下刷白,也顧不上許多,轉身便要朝會場的出口跑。

    見狀司儀忙讓一邊的音響師將音樂換掉,這音樂一換,底下突然有些騷動起來,大家並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就連挽著過來的林麗也有些愣住了,愣愣的站在紅毯中間,看著那朝她急急過來的男人,一下略有些反應不過來。

    程翔大步朝林麗過來在她面前停下,來不及解釋,只說道:「林麗,你在這裡等我一下,我馬上就回來。」說著轉身便要離開。

    林麗被他的話說的有些懵,誰能告訴她現在是什麼情況!

    程家父母和林爸爸林媽媽也被這樣的情況弄得有些莫名其妙,程爸爸忙厲聲出口喚道:「程翔,你去哪裡!」

    程翔停住腳步,只說道:「爸媽,我有急事,等下就來,儀式遲一點舉行吧。」他真的是怕來不及了,剛剛瀟瀟發短信過來說,他要是再不過去,她就從酒店的頂樓跳下來,說到做到!他不敢拿她的生命來冒險,萬一這是真的!所以,他現在必須趕緊去頂樓看看,然後把她給帶下來。

    「混賬東西,有什麼事比你結婚還重要!」程家爸爸厲聲說道,繞過桌子朝他過來,邊說道:「不管什麼事,都等婚禮結束後再說!」

    「爸,我真的沒辦法解釋,我馬上下來。」說著,轉身便跑著離開。

    林麗在這個時候反應過來,忙朝著程翔的背影喚道:「程翔!」他不是要跟她結婚嗎?現在這樣走了算怎麼回事!

    程翔沒有轉頭,忙跑著出了會場,他怕瀟瀟若說的是真的,那他要是晚去了幾分鐘,那後果他真不敢想像!

    在眾人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林麗也丟開口中的捧花,緊跟著程翔身後跑出了會場。

    新郎新娘同時在婚禮上跑掉,眾人這才緩緩反應過來,轉頭議論著。

    而反應過來的安然怕林麗出事,也忙起身從位置上離開,見過林爸爸身邊的時候,快速說道,我去看看。

    程翔跑出去,趕忙著要坐電梯上頂樓的時候,在酒店的大廳看見瀟瀟此刻正拿著手機朝他笑著,朗聲喚他,「翔哥哥。」

    程翔轉頭,愣愣的看著那個站在離他不過10步之外的瀟瀟,再愣愣的轉頭看看那還跳動著數字的電梯,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大步朝她過去,「你怎麼在這!」

    瀟瀟撒嬌的親暱的挽住他的手,嬌嗔的說道:「難道你想我在上面,你真的想我從上面跳下來啊!」

    程翔看著她,看了看手中的手機,質問的說道:「你騙我!」

    瀟瀟不以為然,挽著他的手,說道:「不然你怎麼會出來嘛。」

    「你——」

    「程翔!」林麗在這個時候追到,看著他們親暱的挽著手站在一起,胸口心似乎被什麼東西狠狠的敲著。整個人有些站不穩,氣息也因為剛剛劇烈的奔跑而起伏喘息的有些大。

    程翔轉過頭想朝林麗過去,手卻緊緊的被瀟瀟拉住,只見瀟瀟嘟囔著嘴,朝他搖搖頭,似乎在說自己不會放手!

    「瀟瀟,你放開。」程翔有些動氣,他是真的以為她有事,不讓他不會丟下林麗就從婚禮的現場跑出來。

    「我不放。」瀟瀟根本就不當他的話是生氣,手緊緊挽著程翔,轉頭臉上帶著勝利般的微笑,朝林麗笑著。

    林麗只覺得自己的心被千萬根針扎似地,原來想像知道是一回事,真正遇到親眼看到又是另外一回事!她曾想像過他同別的女人一起,甚至比這樣挽著手還要更親密,可是想像的疼痛根本就不及現實看到的疼!

    「林麗……」看著林麗那慘白的小臉,程翔知道她一定是誤會了。

    林麗愣愣的朝他過去,面無表情的看著他們,臉上淚卻不由自主的滑落下來。剛剛在車上,她一直就覺得他有些不對勁,卻沒想過他竟然會在婚禮上當場離開!

    在他們面前站定,林麗眼睛定定盯著兩人挽在一起的手,曾經她也這樣纏著程翔耍過無賴,每當這時,程翔總會寵溺的捏了捏她的鼻子,然後輕輕啄吻她的唇,然後再答應她提出來所有無禮的要求!她曾經以為這個位置這個待遇只有她才有,卻沒想到,別的女人也一樣可以。

    哈,對了,她怎麼忘了呢,那個位子從來不是她的,她不過是那個女人的替代,因為得不到,所以才會找她代替,她不過從來只是個替代,一個別的女人的影子!他從來沒有愛過她,即使10年的感情,即使他再疼她,心中的位子也從來不是她的!是她自己一直執著著這份感情,一直不甘心不捨得放手!

    「林麗,不是你——」程翔看著她,想開口解釋什麼,卻被林麗直接打斷。

    「你真的從來沒有愛過我嗎?」林麗定定的看著他問道,眼淚止不住的沖眼眶裡滑落,無聲無息的。

    「不是這樣,我——」程翔再次被打斷,只是這次打斷她的不是林麗,而是他一旁站著的瀟瀟。

    「翔哥哥一直愛的是我,不然你看,只要我一條短信,甚至連電話都不用,他就這樣飛奔出來了,你覺得這樣的答案還不夠明顯嗎?」瀟瀟看著林麗,無不得意的說道。

    「瀟瀟,你別胡說!」程翔斥聲道,伸手要將她的手甩開,卻怎知她緊緊的握著,怎麼也甩不開!

    林麗點點頭,是啊,答案這麼明顯,她還問這樣的問題,這是在自取其辱嗎?

    可是她真的好不甘心,10年的感情,從18歲到28歲,女人最青春最燦爛的年華,她全都給了眼前這個男人,愛她,甚至愛到不惜去做別人的影子,愛他,甚至可以不要名分的跟在他身邊,遠以為時間能戰勝一切,遠以為10年的時間,即使沒有深愛,即使他心中還有某個身影,但至少也能讓他對自己有著一絲情份,有著一份憐惜,甚至她此刻還懷著兩人的孩子,兩個人共同的延續!

    有些痛苦的閉了閉眼,任由眼淚雙雙從臉頰上滑落,看著眼前這個男人,她不要自己最後的尊嚴,最後問道:「程翔,你還要回去跟我結婚嗎?」

    根本就不等程翔開口,身邊的瀟瀟直接接道:「你這人這麼重要死纏爛打的,翔哥哥根本就不喜歡你,這麼明顯非要人說的這麼清楚,剛剛翔哥哥為了我從婚禮上跑出來這不夠證明你想知道的一切嗎?你還有什麼——」

    「夠了瀟瀟!」程翔真的是動怒了,厲聲責斥瀟瀟,然後猛地將她的手甩開,冷冷的說道:「請你閉嘴,你根本就沒有資格說話!」

    瀟瀟被這樣的他有些嚇到,程翔從小到大一向溫和,從來沒有為什麼事赤紅過臉,更沒有大聲跟她說話一句重話!

    程翔不去看她,轉過身看著林麗那蒼白的小臉,心裡的某一處像是被撕裂一般,疼的他快要喘不過氣來!

    林麗看著他,再一次問道:「程翔,你還要跟我結婚嗎?」如果他的回答是肯定的,傻了這麼多年,那她就是再傻這一次也無妨,10年的感情,她真的做不到說放就放!

    程翔看著她,定定的點頭!像是承諾,「我們結婚,我不會離開你!」對於她,他從來就沒有想過離開。或許最開始的時候只當她是瀟瀟的替身,但是時間越長他越知道她只是她,從來不是別人的替代,即使髮型再像,即使別的地方刻意模仿,但她始終還是她自己,他從來沒有認錯過!跟她在一起很舒服,可以大聲的笑,可以不顧形象的吃東西。這10年他們每天都在一起,她就像是成了他生活的一部分,所以要是離開,不是她離了他活不了,而是他離了她將會無法生活!

    「林麗!」安然在這個時候跑到,見到三人對峙,忙上前來到林麗身邊。林麗淡淡的朝她回頭笑笑,只說道:「沒事了,我們回去繼續婚禮吧。」說著,轉身便要離開。

    身後瀟瀟突然朝程翔吼道:「翔哥哥!你不是從小到大都愛著我嗎,甚至在我離開的前一天還將那封告白的信給我,信上說你從懂事起就一直喜歡我,難道這些都是假的嗎?難道你已經不愛我了嗎?韋俊哥哥不要我,難道,現在連你都不要我了嗎?」

    聞言,程翔頓住腳步,有些痛苦的閉了閉眼,那垂在兩側的手,緊緊的攥握成拳。

    見他不走,瀟瀟繼續說道:「翔哥哥,我知道你一直是愛著我的,以前是我傻,一直不知道原來對我最好,會全心全意愛著我的男人只有你,但是我現在明白了。」說著,朝程翔過去,伸手緊緊拉著程翔的手,繼續說道:「我現在什麼都沒有了,只有翔哥哥你了,如果你也不要我,那我怎麼辦?」說著,眼淚如珠子般的從她眼眶裡滑落,「翔哥哥,別不要我,別不要我好不好。」

    程翔緊緊抓著手,不回頭,腳下卻也一步都邁不開來。

    見狀,安然擔心的朝林麗看去,只見林麗緊緊咬著唇,那唇瓣因為緊咬著而不住的有些顫抖,那兩側的手緊緊握著,像是竭力克制住什麼。

    「翔哥哥,我知道你一直只當她是我的替身,其實你心中一直只有的我,對不對,不然你也不會知道我回來,連家都沒回直接來見我,為什麼你明明這麼喜歡我,卻不承認呢,難道真的要為那所謂的責任而委屈自己一輩子嗎?你明明不愛這個女人,卻因為覺得愧疚她而娶她,那麼不是因為愛情的婚姻,能走得長遠嗎?」瀟瀟緊緊抓著程翔的手一字一句說道。

    程翔痛苦的閉了閉眼,他不否認自己過去真的非常希望過瀟瀟,甚至現在內地對她還有一份兒時的執念!這一點,她無法否認。

    瀟瀟有些激動的從身後將程翔的腰抱住,情緒略有些激動的說道:「翔哥哥,別離開我好不好,我真的什麼都沒有了,如果你還不要我,我真的會死的,難道你真的要看著我死嗎?」

    安然有些看不下去,剛想上去去質問,只見,身旁的林麗猛的一個轉身,上前,猛的將程翔身後的瀟瀟拉出來,抬手,「啪!——」的一聲巴掌狠狠的落在了那張梨花帶雨的臉上!

    林麗的力道明顯很大,瀟瀟被她這一巴掌打得臉頰馬上一下紅腫起來,那白皙的臉上鮮紅的手指印看著有些觸目驚心。

    猛的上前抓住瀟瀟,林麗的情緒有些激動,說道:「你怎麼可以這樣,不要他的時候轉身一點沒有留戀,我跟他10年的感情,你憑什麼說回來就要在我們著插上一腳,我告訴你,他現在是我的丈夫,是我肚子裡孩子的父親!」

    瀟瀟被打的直到此刻才反應過來,伸手捂著那半張臉,哭著說道:「你你你,竟然打我!」

    「我為什麼不能打你,你在搶我的丈夫!」林麗朝她怒吼,情緒很是激動,說著,眼裡止不住,也不受控制的流下來。

    程翔和安然也被林麗這一巴掌打的到現在才反應過來,安然忙上前扶著略有些顫抖的林麗。

    瀟瀟則哭訴的朝程翔拉著他,委屈得說道:「翔哥哥,她打我,他竟然打我,好痛,真的好痛!」

    林麗的情緒似乎也已經被逼到了頂點,完全不受控制,掙脫開安然,上前就要去拉開程翔身邊瀟瀟,此刻她的精神快崩潰了。

    瀟瀟有些害怕,本能的以為她又要上前來打她,忙又往程翔身後躲了躲。

    而此時程翔也反應過來,下意識也以為林麗還要打瀟瀟,趕忙擋在前面,要擋住林麗,「林麗,你冷靜點,聽我解釋。」

    「我不聽我不聽,我不要再聽你跟我編那些哄我的謊言,我知道你一直拿我當她的影子,頭髮不許剪不許染!我和你一起10年,我以為你對我會我一點點愛,哪怕是一點點,就算沒有也沒關係,我們終於要結婚了,我等了10年終於等到了,可是你為什麼要在今天,為什麼要今天在我們的婚禮上跑開,哪怕你是昨天告訴我說不要跟我結婚,哪怕你早上來拒絕我說我們不結婚了,可是你為什麼非要剛剛,非要在我爸爸牽著我的手出來的時候,當著這麼多親朋好友的面從婚禮上跑掉,程翔,你還可以再對我狠點嗎?」林麗有些激動的朝程翔吼著。

    而也就在這時候,林爸爸林媽媽和程家爸爸媽媽從會場那邊趕過來,幾人看到這樣的情景,誰都沒有立馬上前。

    程翔被質問的一句話都說不出來,知道她此刻激動的什麼都聽不進去,上前想拉開她,卻被她不知道哪來的力氣狠狠推開。只見林麗一臉怒氣的朝瀟瀟過去,程翔以為她要對瀟瀟怎麼樣,下意識猛的伸手拉住林麗的手,一個用力,將她的身子拉了回來,卻因為力道過大,而自己沒有在第一時間及時將林麗接住,而使得林麗被外力拉得一個腳下不穩,然後腳下往身後退了好幾步,重重的朝身後摔去。

    「林麗!」安然驚呼的叫道,眼看著她往身後摔去,此刻上前卻已經來不及!

    「林麗!」

    「林麗!」

    身後林爸爸林媽媽和程家爸媽四人同時驚呼的叫道,趕忙的往林麗這邊跑過去,但是距離太遠,一切都是徒勞。

    沒人能將林麗扶著,最後大家只能眼睜睜的看著林麗重重的被摔到了地上,屁股落地!

    「啊!」那劇烈的疼痛讓林麗一下驚叫出聲,整個人身子裡似乎有什麼東西在慢慢抽離她,她想抓,卻無能為力,身子緩緩的朝朝地上躺去。

    程翔在第一時間反應過來,忙跑上前將林麗扶起,整個人慌張的毫無主張,只緊緊的抱著林麗,在她耳邊輕喚,「林麗,林麗……」

    林麗有些困難的抬手,想摸摸他的臉,卻最終無力的垂下,身下那純白色的禮服下,血緩緩的灘流出來,印染紅了那象徵聖潔的純白婚紗。
作者: lilahsu    時間: 2013-9-15 12:33 AM

089 後續

    醫院手術室外面,林媽媽靠著林爸爸坐著,臉色不斷的留著淚,嘴裡不停的念著,「不會有事的,不會有事的……」

    程家爸媽分坐在斜對面,表情是一臉的嚴峻。安然站靠在一旁,眼睛和鼻尖都是紅通通的。而反觀程翔,則是一個人毫無生氣的蹲在牆角,頭髮凌亂著,領帶鬆鬆垮垮的掛在脖子上,此刻整個人目光有些呆滯的看著地面,毫無焦距。

    許久,手術室的燈終於暗下,手術室的大門被打開,身著白大褂的聲音從裡面出來,邊摘口罩邊說道:「誰是裡面病人的家屬?」

    程翔在第一時間上前,抓著人家大夫的手,情緒有些激動:「我是,我是病人的丈夫,醫生,我太太怎麼樣了?」身後兩家父母和安然也忙圍上前來,有些焦急的等大夫開口。

    在醫院裡工作這樣的場面人家大夫自然是見多了,抬了抬手示意大家安靜,說道:「病人已經沒有危險了,不過,不過遺憾的是孩子沒有保住。」說著拍了拍程翔的肩膀,說道:「沒關係,你們還年輕,孩子想要以後就有了,現在最重要的是先養好大人的身子。」

    程翔愣愣的聽著醫生的話,整個人有些懵,整個人身子有些搖搖晃晃的站不穩。醫生說孩子沒有了!他和林麗的孩子沒有了!

    醫生又場面的說了些什麼,然後讓他們不要有思想負擔,照顧好病人的身子才是最重要的。

    林麗隨後被醫務人員從手術室裡推出來,安然看著病床上的她,整個人小臉慘白的毫無血色,閉著眼安靜的躺在,完全沒有一點生氣。

    安然的鼻尖酸澀的厲害,控制不住,眼淚一下就止不住嘩嘩的流了下來。

    她不喜歡這樣的林麗,她該是快樂的,愛笑的,沒有煩惱的,而不是這樣躺在這裡安靜的閉著眼。手捂著嘴,她害怕自己哭出聲。

    林媽媽是真的有些受不住,整個人無力的差點摔到,程翔上前,想扶她,卻被她一手推開,緊繃著語氣,說道:「不用你。」對於今天發生這樣的事,她雖然不知道不瞭解始末,但是她有眼睛,也看的清楚這一切都是他一手造成的,林麗現在會這樣,全都是他的錯!

    林麗上前將林媽媽扶住,幾人陪同著醫護人員將林麗進了病房。

    程翔想進去,卻被林爸爸擋在了門外,「你先回去吧,我想小麗醒來,並不會想看到你。」語氣疏離。

    「爸爸……」程翔看著病房裡醫護人員將林麗抬上病床,表情痛苦的說道:「讓我留下來,我想陪在她身邊。」

    「不必了。」林爸爸斷然拒絕,不管事情始末如何,他們一家人今天不想見到他。

    程家媽媽還想說什麼,卻被程爸爸拉住,朝她搖搖頭,看了眼程翔,歎氣的搖搖頭,明明一件高高興興的喜事,怎麼就變成了現在這樣!

    醫護人員出去,林爸爸毫不留情的將房門帶上,將程翔一家擋在了病房外面。

    病房裡,林媽媽心疼的看著床上沉睡著的林麗,默默的在一旁偷偷的流著淚,原本兩人是歡歡喜喜高高興興的來這裡看女兒出嫁的,怎麼想事情竟然弄成了現在這樣!

    「怎麼會這樣,之前林麗給我打電話的時候還是高高興興的,程翔剛剛跟那個女的是怎麼回事?他跟小麗感情不一直很好嗎,怎麼就勾搭上那個女的了呢?」林媽媽自言自語的說道。

    安然也難受,更是悔恨當初就該阻止林麗,林麗那麼美好,憑什麼要當別人的替代,她好後悔竟然任由她還選擇繼續跟程翔完成婚禮,她當初就該阻止到底,不然林麗也不會在今天再受一次傷。

    「安然,你知道事情始末對不對,能請你告訴我們嗎?」林爸爸客氣的問安然,自嘲的輕歎,「我們是林麗的父母,卻一點都不知道她的事,只當她說好就好,明明這次過來,看她消瘦了不少,卻真以為她是懷孕吐的,是啊,懷孕只會讓人胖起來,哪裡還能讓人消瘦成這樣。」林爸爸只覺得有些愧疚,他竟然全不知道女兒的狀況。

    安然不知道該說什麼,更不知道此刻能用什麼花來安慰他們,不過最後還是應兩人的要求,略微的把最近發生的是給他們簡單的講了下。

    林媽媽心疼的看著床上的女兒,嘴裡嘀咕著,「程翔這孩子怎麼會這樣,我們家小麗跟了他10年啊,怎麼可以這樣對我小麗。」越說越替女兒委屈,「小麗這孩子怎麼這麼傻,什麼都憋在心裡。」

    「砰——!」一手拍到了桌子上,林爸爸有些憤憤不平,胸口起伏的厲害,說道:「他程翔怎麼能這麼欺負我女兒!」他一直以為女兒過的好,一直以為程翔是個不錯的女婿,卻沒想到他竟然如此的混賬!

    「等小麗出院,我們馬上帶她回家,在家裡多不好也比在這裡被人欺負強!」林爸爸有些憤恨的說道。

    安然輕拍著林媽媽,安撫著,看著手術後的林麗毫無血色的小臉,難受得有些說不出話來。

    再開門出去程翔還獨坐在外面沒有離開,見安然出來,忙上去,抓著安然問道:「安然,林麗醒了嗎?她怎麼樣?還好嗎?」

    安然甩開他,看著他真的有些恨,恨他毀了那個永遠愛笑,開心沒有煩惱的林麗。

    看著他,冷笑的反問:「她怎麼可能會好?你覺得你傷她還傷得不夠嗎?」

    「我不想的,我剛剛一時沒有控制住力量,我並不想……。」程翔有些說不下去,抱著頭抓著自己的頭髮,他從沒想過會這樣,當林麗倒在地上,血染紅了婚紗,他恨不得殺了自己,他從來沒想過要傷害林麗,真的,從來沒有想過!

    「你如果給不了她愛,起碼你給她承諾,林麗從來不是一個貪心的人,她當了你10年的別人的影子,她說過什麼?她跟你抱怨過什麼?可是她又得到了什麼?」安然一句一句的質問他。

    程翔痛苦的抓著頭,他不知道為什麼事情會變成現在這樣!

    「如果你真的忘不了你心中的影子,你又何苦去招惹林麗,為什麼還要堅持跟她結婚,既然選擇要結婚,又會什麼在進,在婚禮進行的時候當著這麼多人的面棄她而去!」安然說著,眼淚控制不住的從眼眶裡滑落,「你明明知道林麗並不堅強,明明知道她愛你已經愛到不要自己的尊嚴,為什麼還要這樣子的傷害她,你真的當她會永無止境一次又一次的原諒你嗎!」

    「我沒有,我愛林麗,我沒有想過要離開她,我最不想傷害的就是她!」程翔萬分痛苦的說道。

    「呵呵。」安然冷笑,伸手指著病房,說道:「你不想傷害她,可是你看你都做了什麼!現在林麗是因為誰而躺在裡面,你現在又有什麼資格有什麼臉面來說不想傷害她,說你愛她!」

    程翔答不上來,一句話都無法反駁,因為安然說的是事實,如今林麗這樣躺在病房裡,一切全都是他造成的。

    安然不再看他,轉身直接進了拐角的電梯,她要要去給林麗買住院的基本生活用品,現在再跟他說什麼指責他什麼都改變不了事實,現在最重要的還是要幫著讓林麗把身子養好,其他的以後再說吧。

    出電梯的時候蘇奕丞的電話在這個時候打來,這才想起不知不覺已經快晚上了,而自己沒有回去,蘇奕丞怕是擔心了。

    「喂。」安然將電話接起,突然眼睛有些酸,心裡有好多委屈沒有地方訴說。

    蘇奕丞在電話那邊輕笑著問,「婚禮好玩嗎?」說話間,他似乎在停車場取車,安然聽到他用遙控按開門的聲音。

    「不好玩。」安然說道,語氣裡半帶著哭腔。怎麼會好,林麗孩子沒了,人進了醫院,一點都不好!

    電話那邊蘇奕丞一愣,聽出她語氣裡的不對勁,忙問道:「怎麼了?安然,你在哭嗎?出什麼事了?」

    「嗚嗚,男人都不是好東西,沒一個好東西。」安然邊哭邊罵道,她好難過,為林麗覺得好委屈。

    「安然?」蘇奕丞有些擔心,卻又不知道她發生了什麼事,「安然,告訴我,你現在在哪了?」

    安然吸了吸鼻子,努力控制住自己的情緒,雖然眼淚還是有些不聽話的總是拚命的掉,但是理智算是回來了,半抽泣的說道:「我在市第一醫院,今天婚禮的時候出了點意外,現在我陪林麗在醫院。」

    蘇奕丞沒有多問,只說道:「你在那等我,我現在馬上過去。」說著,直接掛了電話。

    安然站著醫院花園裡站了會兒,盡量平復好自己的情緒,待眼睛稍微消腫不那麼燙熱,安然這才出了醫院,朝醫院旁邊的小超市過去。

    因為來的匆忙,什麼毛巾臉盆牙膏牙刷的這些什麼活必需品全都沒有,待將這些必要的東西差不多都拿起,準備排隊結賬的時候這才發現似乎還得買拖鞋,又重新折回去了生活區,找到了拖鞋的專區,只見一個男人背對著她正在比劃著什麼。

    安然沒空注意別人,上前挑了幾雙寬大舒適些的拖鞋就準備往回走,這轉身正好那一旁站著的男人也轉過身來,手上拿著的拖鞋同他手上拿著的拖鞋不小心碰到,安然抬頭,男人也轉過頭來,四目相對,兩人不禁都愣了愣。

    安然沒想到竟然會在這碰有周翰,著兩天在兩個不同地方遇到,這頻率似乎有些高。

    周翰也是一愣,對於安然在這出現,似乎也頗有些意外。

    「你——」

    「你——」

    兩人同時出聲想詢問什麼,卻沒想撞了聲。相視笑了笑,周翰紳士的朝她笑笑,說道:「女士優先。」

    安然低頭笑笑,搖搖頭說道:「我只是想問你怎麼在這。」

    「這麼巧,我也是。」周翰輕鬆的說道,然後抬手揚了揚手中的兒童拖鞋,說道:「那小子有些發高熱,醫生建議說留院查看一晚。」

    安然點點頭,只說道:「我朋友住院,我過來幫忙。」

    周翰也點點頭,不動聲色的看了她眼,轉身朝外面過去。安然轉身,同他並排朝外面出去。

    「你朋友病得很嚴重?」周翰淡淡的開口問道。

    安然一愣,有些不明白他這話問的意思。

    周翰沒看她,只淡淡的說道:「你的眼睛腫的跟核桃似地。」

    安然這才回過神,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了低頭,想起林麗,鼻子又有些酸。

    周翰轉頭看了她眼,依舊自顧的走著,沒再多說什麼。

    排隊的時候周翰排在她前面,快到他的時候他轉過身同安然說道:「一起算吧。」說著直接拿過她手中的籃子,放到收銀台上,只對那收銀小姐說道:「分兩個袋子。」

    提著東西同他一起從超市裡出來,安然拿著錢包打開準備給他拿錢,邊說道:「多少錢,我這裡給你。」

    周翰也不看他,只淡淡的說道:「不用了,沒幾個錢。」

    「那怎麼好意思,多少錢,我給你吧。」安然堅持道,畢竟他們並不算熟,而且真要說起來,蘇奕丞同他的感情也似乎還很僵,她怎麼好意思花他的錢。

    「下次吧,下次有機會再遇到的話,就你幫我給吧。」周翰只這樣淡淡的說。抬手看了看表,似乎有些趕時間,腳下的步子也加快起來。

    他堅持安然也不要在執著,只是淡淡的點頭道謝。

    明顯感覺到他的步子加快,忍不住好奇的問道:「孩子發熱很嚴重嗎?一個人在病房裡?」

    「嗯。」周翰淡淡的應道,腳下的步子邁得更大步一些。今天晚上因為約了客戶談合作的事情,可以昨晚卻把那份重要的合約給落在了書房,所以下班便直接趕回家裡,卻沒想見到那小子正在拿著抹布擦地板,而他請的那個幫傭阿姨此刻卻端著飯菜坐在沙發上,邊看電視邊吃飯。

    見他回來,忙上前乾笑的結果孩子手中的抹布,趕忙催促這孩子趕緊離開。看著那小子身上滿身的汗和整個人因為打掃衛生而弄得有些髒亂的臉,自然心若明鏡半,不可能被她矇混過去。

    原來她以為他平時對孩子不聞不問,而孩子怕他則是老鼠見了貓似地,料定他就是去找自己的父親,他也不一定相信他說的是真的,所以如此一來,她就更放心的來奴役孩子,而自己則整天翹著二郎腿來看看電視,然後在他出現的時候慇勤的做做樣子就好。所以,當下直接拿了錢扔給她,讓她馬上滾出自己的房間。

    而就在自己拿了資料準備離開的時候,看著那小子一個人窩在沙發上,整個人冒著冷汗好像很不舒服似地。伸手摸了摸他的額頭,這才驚覺他的頭如此的燙,當下直接就抱起他直接去了醫院。

    看著他,似乎每次都是他自己一個人忙碌著照看著孩子,而並沒有見過他身邊出現別的人,安然沒多想,直接問的有些直白的說道:「孩子他媽媽呢?」

    聞言,周翰驀地停住腳步,沒有回頭,身子卻開始有些僵硬,那提著袋子的手抓的有些緊,那修剪過的指甲重重的插到了他掌心的肉中。

    安然問完就有些後悔看,自己問的問題視乎太過冒失了,忙說道:「對,對不起,你不用理會我的問題,我隨便問問。」

    周翰直直的站著,好一會兒,才說道:「死了。」那聲音幾近冰冷,感覺不到一點溫度。

    安然一愣,這次沒多說,只是默默的跟在他後面一起進了醫院。

    那孩子住得是兒童病房,而兒童病房在13樓,而林麗的病房則在16樓。

    電梯應聲道,周翰率先走了出去,看著她,淡淡的朝她點點頭,說道「我到了,先走了。」說完,頭也不回的直接轉身離開。

    安然奇快的看了他眼,卻沒有多問,也沒有心思多問,他不想說,她也沒有時間來問她這麼八卦的事。

    再回到病房的時候程翔已經半蹲在們口,像是被人遺棄一般,整個人狼狽非常。

    安然沒有看他,直接提著東西開門進去。

    再進來的時候林麗還沒有醒,林爸爸林媽媽依舊是愁容滿面,安然有些心疼他們,原本來高高興興參加婚禮的,現在卻弄成這樣!因為擔心林麗,兩人的似乎一下就老了許多,面色都有些蒼白了。

    安然有些擔心的說道:「叔叔阿姨,要不你們先回酒店睡一覺吧,這裡我看著就好,剛剛醫生也說了,林麗打了麻醉,幾小時內是不會醒的。」

    「我們怎麼走得了,林麗還這樣躺在床上。」林媽媽幽幽的說道,聲音聽上去整個有氣無力的。

    林爸爸轉身,對安然說道:「安然,要不你先回去吧,昨晚你也陪林麗忙了一晚,今天又折騰到現在,你先回去吧,這裡有我們就好,要是林麗醒了,我就給你打電話。」

    安然搖搖頭拒絕,說道:「沒關係的,叔叔阿姨,我還是等林麗醒了再說。」

    林爸爸還想說什麼,安然的手機在這個時候響起,又是書奕丞的電話,安然轉身出去,估計是已經到了。

    按了接聽,蘇奕丞果然已經到了,現在剛在醫院門口將車停好,現在讓安然告訴她地址,他自己直接上去。

    報了樓層和病房,而後自己等在電梯的門口。

    好一會兒,電梯開始緩緩向上閃爍的紅字數字,終於,那數字在16樓停下。電梯的門應聲打開,只見蘇奕丞從裡面出去,頭髮似乎有些凌亂,身上的西裝外套早不知道已經跑去了哪裡,領口的領帶略微有些苛刻。

    安然看見他,似乎心中這一天來的委屈全都洶湧而上,定定的站在那,嘴角微微動著,而後鼻子酸酸的,眼眶熱度也一下升了上來。

    見狀,蘇奕丞微微有些心疼,她那紅腫的眼,還有那委屈的表情,蘇奕丞輕歎,上前,一把將她擁入懷裡。輕輕拍撫著她的背,輕聲的在她耳邊小聲寬慰,「好了沒事了,沒事了,一切有我在,沒事了,會好起來的……。」

    安然靠在蘇奕丞懷裡,鼻涕眼淚一股腦的全抹在他衣服上,大聲的哭著,為林麗,為她那10年來的感情,為她那傻傻的執著不肯放手,還為她肚子裡那死去的孩子,為她所有的委屈和不甘心。

    蘇奕丞抱著她,只是重複的輕拍著她的背,然後重複的告訴她沒事了,自己就在她身邊。來回路過的人很多,但是兩人就這樣抱著,並沒理會外人的目光。

    哭了好一會兒,安然這才將眼淚收住,略有些抽泣的從他的懷裡退出。

    蘇奕丞看著她那紅得更厲害的眼睛,很是心疼的替她擦拭去臉上的淚。

    兩人坐到一旁的塑料椅子上,林麗大略的將今天發生的事給他說了下,邊說,邊又覺得替林麗委屈,眼淚又想要掉落下來。

    蘇奕丞心疼的擁抱了抱她,「好了,不哭了,會沒事了。」

    安然再回病房的時候林麗依舊還沒醒,林爸爸和林媽媽看著蘇奕丞進來,略微有些意外,有些不解的看向安然,安然只淡淡解釋這是自己的丈夫。林爸爸林媽媽因為擔心林麗,所以並沒有再多問什麼。

    安然在病房裡陪著林家爸媽,蘇奕丞獨自出了病房,他記得他有這裡院長的電話,或許他可以找他給林麗換個更好的病房,並且詳細的給林麗做個檢查。

    「好的,那麻煩你了,張院長。」掛了電話,轉身正好瞥見蹲坐在病房門口的程翔。盯著他看了好一會兒,淡漠的轉過頭,他最瞧不上就是這樣的男人,搖擺不定,永遠不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麼,等自己失去的時候再來後悔,傷害已經造成,後悔當初不該又有何用。如果明知道自己無法信守承諾,那當初又何必信誓旦旦許下諾言。明知道自己無法給她想要的幸福,又何必去貪戀人家一時的溫柔,這樣最終的結果必定是害人害己的!

    蘇奕丞轉身,直直的朝電梯走去,今天他們累了一天,估計連東西都沒吃,現在或許他應該去買一點東西給他們墊墊肚子。
作者: lilahsu    時間: 2013-9-15 12:37 AM

090 我不會再愛你

    權利就是這樣一件奇妙的東西,在蘇奕丞給市醫院的院長打過電話之後,林麗被安排到了另外一個環境較好的單人病房,另外醫生和護士也特別跟進了林麗的病情,一再保證說林麗只需要靜養,身子便可以完全恢復。

    安然原本想留下來陪林麗的,可是在林爸爸和林媽媽的堅持下,她最終跟蘇奕丞回了家。

    一路上安然顯得特別的安靜,靜靜的靠在椅背上,轉頭目光看著外面。

    蘇奕丞轉頭看她,知道她現在肯定是無力的什麼都不想說。所以沒有開口多說什麼,只是騰出只手,拉過她的手,輕輕的握著。

    手被握住,安然緩緩的轉過頭,只見他淡淡的朝她微微的笑著。

    看著他,安然微微又有些觸動,鼻尖酸澀,淚意一下就湧上了眼眶。撇開過頭,努力的睜眼看著車頂,不讓那眼淚落下。

    蘇奕丞並不勉強她,只是輕輕握著她的手,看著前面的路況,認真的開車,並不說話。

    回到公寓,安然只說自己有些累,拿了睡衣直接進了浴室。

    蘇奕丞盯著那重新被關上的浴室大門好一會兒,這才轉身出去,扯掉脖子上的領帶,放到一旁的沙發上,將袖口解開,挽起襯衫的衣袖,進了廚房。

    安然用乾毛巾擦拭著頭發出來,有些無力的掀開床上的薄被上床,不待頭髮全干,便蓋著薄被準備睡去。

    蘇奕丞端著麵條進來,只見安然用被子將自己整個人蓋起來,身子半縮著。走上前,將面放到一旁的床頭櫃上,伸手輕輕拍了拍安然,輕聲喚道:「安然……安然?」

    安然沒有翻身,只是悶悶的說道:「好累,想睡覺。」

    蘇奕丞掀開被子將她抱起來,抱起來才看見她臉上那掛著的淚。

    安然撇開頭,背對著他,說道:「我真的好累,我想睡覺了。」

    將她的身子板過來,伸手抬起她的臉,讓她正視著自己,蘇奕丞直直的看著她的眼睛,似乎能將她整個人看通透。

    安然不去看他,暗斂著眼,低低的看著被子,只是那眼淚,似乎全然不受控制的,一點一點的從臉頰上滑下。

    蘇奕丞輕歎的伸手用指腹擦拭去她臉頰上的淚,然後雙手將她的臉捧起,強迫她直視著自己的眼睛,說道:「安然,人總是要經歷過才會成長,也許過程很痛很受傷,但是那是成長的代價,是讓人變的堅強必須要付出。很痛,但是就是因為這樣的傷痛,所以更能讓人記得這裡面的教訓。有時候反過來看,這並不是一件壞事。」

    安然定定的看著他,好一會兒,才低低喃喃的說道,「我知道。」可是為什麼要這麼痛,十年的感情沒了,就連孩子也沒有,她不知道明天林麗醒來,知道對於這一切她能不能面對的了。

    蘇奕丞摸了摸她的頭,說道:「你晚上剛剛都沒吃什麼,來,我煮了麵,吃點。」說著,將那放在床頭櫃上的麵給她端過來。

    安然看著面,搖搖頭,「我不餓。」也沒有胃口,現在她,只擔心林麗醒來後知道孩子沒了,會不會受不住。

    「聽話,吃點,我親手煮的,澡都還沒洗。」蘇奕丞有些撒嬌的說道。

    安然看著他,又看了看他手中的麵,搖搖頭,說道:「太多了,吃不掉。」

    「能吃多少就吃多少,剩下的我來解決。」

    見他如此說,安然也不好再拒絕,點點頭,接過他手中的麵,拿過筷子,即使真的沒有胃口,安然還是很努力的小口小口的吃著,其實他做的麵味道很好,只是她的心情不好。

    最後,安然在蘇奕丞的注視下,很努力的吃了小半碗,最後實在是因為心情影響了胃口,對蘇奕丞抱歉的搖搖頭,表示自己實在是吃不下了。

    書奕丞瞭解的摸了摸她的頭,接過她手中的碗筷,直接大口的吃著,沒幾下,便把剩下的麵全都吃進了肚子裡。

    將碗筷放進廚房的水槽裡,回房直接拿了換洗的睡衣,直接進了浴室洗澡。

    待蘇奕丞再出來的時候,安然還有些呆呆木木的靠左在床上,手中拿著本小相冊簿,裡面是她和林麗的照片,有上學時候的,也有出了社會一起出去旅遊時候照的,每一張,林麗都笑的很開心,很快樂,幾乎每一張照片都帶著笑臉,那種讓人有些嫉妒的好心情。

    蘇奕丞從另一側上床,將她手中的相冊抽走,讓後將那愣愣的傻女人擁進懷裡,抱著她,輕輕的搖晃。

    「以前的林麗每天都在笑,我幾乎找不到她一張不開心的照片。」蘇奕丞懷裡,安然低低的說道。

    蘇奕丞輕輕的拍了拍她的背,說道:「她是一個堅強的人,會好起來的。」

    安然搖搖頭,「她很脆弱,她並不堅強。」

    蘇奕丞放開她,看著她,淡淡的笑,說道:「沒關係,你陪著她身邊,林爸爸林媽媽也陪在她身邊,她會為你們盡快好起來的。」

    安然看著他,好一會兒,淡淡的點點頭。

    蘇奕丞將她重新擁入懷裡,低頭吻落在她的髮心,說道:「好了,睡吧,明天我們再過去看林麗。」

    安然點點頭,沒說話,任由著他擁著她躺在,然後在他的懷裡,尋到一個舒適的位置,閉上眼隨他睡去。

    第二天再醒來的時候,有些意外,身子還落在那個溫熱的讓人有些眷戀的懷抱中。有些意外,蘇奕丞今天竟然沒有早起晨練,而在陪著她一直天亮。

    睜開眼,對上他那好看的眼眉,安然愣了好一愣,才問道:「怎麼沒有去晨練?」

    蘇奕丞低頭啄吻她的唇,淡笑著開口,說道,「你睡著的樣子很漂亮,我看著看著就忘了。」

    安然笑罵,「鬼話。」她自然知道他是說來哄她的,知道他是體貼,因為知道她心情不好,所以特別多陪她會兒。心裡還是因為他這樣的溫柔特貼而感覺的有種暖暖的感覺,這樣被人珍視著,她覺得自己狠幸運。

    蘇奕丞親吻她的唇,給了她一個熱情早安吻。

    安然有些彆扭的推開他,看著他,半捂著嘴,說道:「我沒刷牙。」睡了一晚,肯定是有口氣的。

    蘇奕丞笑,伸手將她的手拉下,重新覆上她的唇,輾轉纏綿,好一會兒才將她放開,頭抵著她的頭,鼻尖磨蹭著她的鼻尖,嘴角淡淡勾著笑,說道:「我不介意。」

    安然嘟著嘴看了他好一會兒,才嘟囔的說道:「不衛生。」

    「哈哈。」蘇奕丞大笑開來,低頭又吻了她好一會兒,才放開她,說道:「起來吧,先去洗臉刷牙,然後給黃總監打個電話,吃過早餐後我送你去醫院。」

    聞言,安然聽話的點點頭,從衣櫥裡拿了今天要換的衣服,直接進了洗手間。

    蘇奕丞則趁她洗漱的時間,去廚房簡單的做了兩個三明治,來充當兩人今天的早餐。

    安然給黃德興打電話說自己還要請假一天,黃德興並沒有多說什麼,只是很負責任的提醒她那個『活動莊園』的案子時間緊迫,最後能在下個星期一之前將設計圖稿交給他,他好安排剛人製作模型板和樣品屋。

    安然知道自己整個案子拖得有些時日了,也知道他說的全都正確,確實再不快點將圖稿設計好,樣品屋和模型都得時間,不是說能好就能馬上好的。

    蘇奕丞開車送她去醫院,在醫院樓下,剛想下車陪安然上去,而鄭秘書的電話在這個時候響起,提醒他今天早上還有個會議,他必須得出席。

    安然體貼的朝他說道:「不用陪我上去了,你先去忙吧。」

    蘇奕丞看了看時間,自己確實沒有更多的時間來陪她上去,只能點點頭,看著她說道:「那我先走了,你自己小心點。」

    安然點點頭,朝他淡淡的笑了笑。

    待安然再去到林麗的病房,林麗已經醒了,門外程翔似乎昨晚一晚沒有回去,還穿著昨天那套新郎的衣服,西裝的褲子上還沾著昨天林麗摔倒時候流的血跡。

    安然推門進去,只見林爸爸林媽媽有些難受的沉默,而林麗則是睜著眼,目光甚至沒有焦距的看著天花板,整個人安靜的不說一句話,看著叫人有些難受。

    「林麗。」安然上前,輕輕喚她的名字。卻不見她有半點反應,眼睛直直看著天花板,甚至眨都不帶眨的。

    林媽媽看著女兒這樣,心疼的緊,說道:「昨晚11點的時候醒的,醒了就伸手摸著自己的肚子,問孩子還在不在。」說著,眼淚有些控制不住的從眼眶裡滑落。一旁的林爸爸也有心忍俊不禁,撇過頭,不去看她。

    林媽媽繼續說道:「當知道孩子沒了,她就那樣定定的看著我,好一會兒才有些無力的笑,然後又閉眼睡去。早上我們再醒來的時候,就看見她這樣盯著天花板看著,叫她也不回應。」

    安然有些心疼的伸手摸了摸林麗的頭,心裡也跟著難受的緊。

    「叩叩叩……」病房的門在這個時候被人敲響。

    以為是護士來量體溫,林爸爸轉身去將門打開。門被打開,只見外面站著的不是護士,而是程翔的父母。

    程媽媽手裡提著保溫瓶,而程爸爸一手提著袋子,裡面是林麗的一些換洗的衣物。

    「親家爸爸,小麗醒了嗎?」程媽媽提著保溫瓶進來,這裡面是她熬了一夜的雞湯,對小產後的人吃著特別的好。不說其他,現在林麗最重要的是將身子養好。

    林爸爸看著他們,表情略有些嚴峻,想著林麗現在如此,全都是由於程翔,心裡的不快和怨恨一下就湧了上來,看著他們語氣有些冷硬的說道:「你們出去吧,小麗現在不想見你們程家的任何一個人。」

    「親家爸爸,我們知道這事全怪我們家程翔,但是現在也不是責怪的時候,養好小麗的身子才是最要緊的。」程媽媽婉轉的說道,提著盛飯著雞湯的抱保溫瓶進來,「這是我昨晚熬了一晚上的雞湯,對身子特別好。」

    「你出去,我們家小麗不用喝你們家什麼雞湯,我們自己孩子我們自己心疼,用不著你們來惺惺作態。」林媽媽情緒有些激動,說著就要推他們出去。

    「親家媽媽,你別這樣,我們知道這一切都是我們家程翔不好,但是現在已經發生了,我們大家一起照顧好小麗的身子才是最重要的。」程媽媽邊解釋的說道。

    「不需要,你們出去,我們都想看見你們。」林媽媽執意要推他們出去。

    就在他們爭吵間,林麗緩緩的轉過頭,將那略有些空洞的眼神看著他們,好一會兒才開口,「我想見程翔。」那聲音乾澀的厲害,嘶啞的讓人心疼。

    聞言,幾人全都安靜了下來,愣愣的看著她,有些意外在這個時候,她竟然還願意見程翔。

    「林麗?」安然有些不放心的看著她,伸手緊緊握住她的。

    林麗轉過眼,定定的看著安然,好一會兒,重新說道:「我想見程翔。」

    安然看著她,勸慰著說道:「他沒來,林麗,我們出院後再找他吧。」安然不敢讓她見程翔,怕她的情緒會太過激動。

    林麗搖搖頭,只淡淡的說道:「幫我叫他進來吧,我知道他在外面。」

    安然轉頭看了林爸爸和林媽媽一眼,眼神有些詢問的看著他們。

    林媽媽忙上前,在林麗床頭商量著語氣說道:「小麗,外面不見程翔,外面先把身子養好,好不好。」

    林麗淡淡的扯了扯笑,說道:「媽,我沒事,讓他進來吧,我有些話想問清楚。」傻了這麼久,她也是該清醒了。

    林媽媽欲言又止的看了她好一會兒,最後還是點點頭,讓安然叫外面的程翔進來。

    程翔聞言林麗要進他,跌跌撞撞的進去,頭髮凌亂著,身上的衣服也皺的厲害,加上那新冒出來的鬍渣和他那有些憔悴的雙眼,整個人看上去很是狼狽。

    「林麗。」程翔上去,看著林麗,整個人有些激動,眼眶紅紅的,伸手想去觸碰她的臉,卻被林麗撇開去臉。看著她,程翔有些痛苦的說道:「對不起。」

    聞言,林麗嘴角掛著淡淡的笑,眼裡卻流露著悲慼,她愛了這個男人10年,全心全意的愛他,不介意成為他心裡的影子,不介意他心中始終為別的女人留有一個位子,因為她始終相信,他10年的感情,他多少也是愛著自己的,哪怕只有一點點,只要有這一點點她都覺得自己著10年間對他的愛就沒有白給,就不會不值得。可是……

    「程翔。」轉頭看著他,林麗淡淡的開口,聲音沙啞乾澀的厲害,說道:「10年,你愛過我嗎?」

    程翔不住的點頭,「愛!」也許之前不確定,也許之前他的心裡總藏著瀟瀟的影子,可是就是上次,就在昨天,他看著她閉著眼躺在自己的懷裡,臉色蒼白的樣子,他清楚自己是有多害怕會失去她,這才知道,原來不知不覺間他早就愛上她,愛上那個總是喜歡笑著的女子,愛上那個總是把愛他掛在嘴邊好不掩飾的女子,愛上那個總是摟著他脖子笑瞇瞇的跟他索吻的女子。他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時候愛上的,但是知道的時候已經是深愛了。

    林麗笑,搖搖頭,說道:「你不愛我,別欺騙自己的心。」

    「不是的,我愛你,真的!」程翔急著想解釋,卻被林麗直接打斷。

    「你愛我又怎麼會在我的婚禮上跑開,你愛我又怎麼會去摟抱別的女人。」林麗說的很平靜,眼淚卻不知道怎麼的從眼眶中滑落,無聲無息的。

    「我……」程翔想解釋,卻發現自己根本就是有口難辨。

    「我愛了你10年,我知道你心裡一直有一個影子,你愛很深,我知道你常常盯著我的頭髮在想著那個你心中深藏著的人,我不介意,真的不介意,不介意自己不過是別人的替身,不介意你不能想我愛你一樣愛我。」林麗說著,眼睛直直的看著他,伸手,緩緩的朝他抬起,輕輕觸碰著這個她從懂得戀愛起,而一直都愛著的男人,眼角的淚有些止不住的滑下,繼續說道:「我以為只要時間長,你心中的影子遲早會淡忘,而你也總會慢慢的愛上我,哪怕只是一點點,我真的不貪心,只要你有一點點是愛我的,我就能堅定自己的決心。」

    「我是愛你的,不止一點點。」程翔抓著她的手,讓她的手緊緊貼著自己的臉。

    一旁安然有些難受的轉過臉,手半捂著自己的嘴,努力不讓自己哭出聲來。

    林麗淡淡的搖頭,嘴角淡淡的笑,「以前是我太傻,總覺得只是時間問題,只要我夠耐心,只要我還願意等,他有一天回頭,就會一眼看到我,可是我忘了你跟我一樣執著,你跟我是同一樣的人,我在默默等你的時候你也在默默心裡愛著另外的人,哪怕你明知道那個人跟你絕無可能,你還是會在心裡默默的為她留一個位子。」

    程翔緊緊抓著她的手,放在嘴邊親吻著,搖頭,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沉默了會兒,林麗收回手,定定的看著他,心中像是下了某種決定,說道:「昨晚我想了一晚上,我終於想通了,我是該放手了,我不該死握著一個永遠不可能愛上我的男人一輩子,10年都無法讓你愛上我,10年都無法讓你那心中的影子徹底清除,那麼再長的時間也都是徒勞。」

    「不會的,林麗,我愛你,真的愛你,相信我,相信我好不好。」程翔抓著她的手,眼淚從眼眶裡滑落。

    林麗收回手,搖頭說道:「太遲了。」抬手,將自己左手無名指上,昨天他親手為她戴上的鑽戒摘下,放到他的手裡,轉頭,直直的看著天花板,說道:「太遲了,我累了,我已經愛不動了。」

    「那換我愛你,這次,換我來愛你,好不好。」程翔將鑽戒放在她的手心,大掌緊緊包著她的小手。

    林麗轉頭看他,搖搖頭,手緩緩覆上自己的小腹,那裡依舊平坦,可是曾經有一個小生命在那裡待過,她甚至可以清楚的聽到他那強有力的心跳,可是現在已經沒有了,想著,眼淚有些控制不住,嘩嘩的從眼眶滑落,「太遲了程翔,孩子沒有了,我們就連再在一起的理由都沒有了,一切都太晚,一切都來的太晚了。我不會再愛你,我對你的愛這十年都已經耗盡了,再也不可能有了。」說著,眼淚流得更凶,打濕了她的枕畔。

    「不會遲,只要你肯,就永遠不會遲。孩子沒了,我們再要,要幾個都可以,好不好。」抓著她的手,程翔急急的說道:「林麗,我們重新開始,這次我的心裡只有你,讓我們重新開始,好不好。」

    將手抽回,不帶一絲留戀,林麗果斷的拒絕,「回不去了,我不會再愛你,從你昨天從婚禮上跑開開始,從你拉開我開始,從孩子沒有開始,我們再也不可能重新開始,我再也不會再愛。」

    說著,深深的吸了口氣,轉開頭不去看他,說道:「好了,我要說的都已經說完了,請你離開吧,我暫時不想見到你,留在你家裡的衣服,我會盡快收拾整理出來。」

    「林麗。」程翔喚她,搖著頭不願意接受她說的一切。

    「小麗,你別這樣,程翔知道錯了,你再給他一次機會。」程媽媽上去,想替兒子說話。

    忍住淚,林麗不去看她,只說道:「爸爸,你讓他們出去吧,我不想見到他們。」

    聞言林爸爸點點頭,轉身對著程翔和程家夫婦說道:「請你們出去,別打擾我女兒休息。」

    「親家爸爸,你——」程媽媽還想挽回,卻被林爸爸直接打斷。

    「別亂叫,我女兒並沒有跟你兒子結婚,要找媳婦,找別人去,我們家高攀不起,也不稀罕!」林爸爸說著,同林媽媽兩人推趕著他們出去。

    林麗側身背過門去,緊咬著唇,整個人因為哭泣,而不住的有些顫抖。

    安然看著她,上前半蹲在她前面,緊緊的握著她的手,此刻的她不需要多說多做什麼,或許只要這樣陪在她身邊就夠了。
作者: lilahsu    時間: 2013-9-15 12:40 AM

091 林麗的決定

    蘇奕丞有些疲憊的開門進來,將手中的公文包直接放到客廳的沙發上,人跟著坐靠在沙發上。

    仰頭靠在沙發上,今晚似乎有些喝多了,那個科技城的案子市裡的正式文案已經出來,這幾天就要通過投票來選出這個案子的總負責人。其實在官場上確實是有內定這一說的,張老最近給他來電話了,讓他好好準備隨時交接手上的工作,並且讓他準備好任命時候的發言。

    顯然這一消息走漏得很快,這兩天他的應酬明顯多了許多,有些想推,卻推不掉。

    晚上喝了好些酒,雖然沒有醉,但是腦袋暈暈乎乎的厲害,剛剛回來還是鄭秘書找了出租車,車子都留在了市委政府裡了。

    書房的門被打開,安然打著哈欠端著杯子出來倒水,這兩天她很忙,一直在忙那『活動莊園』設計圖的事,今天週末,在書房裡坐了一天,總算是把樣圖的大概畫出來了。

    這兩天除了忙設計圖的事,林麗的事她也一直擔心著,還好,早上去醫院看她的時候,她似乎已經好了許多,臉上雖然沒有太多笑容,但是也不會像之前一樣那麼空洞,林媽媽悄悄告訴她說林麗這兩天好多了,雖然胃口還是不好,但是她會很努力的讓自己多吃,她知道她這是努力不讓自己和林爸爸擔心,雖然現在這段時間會很難熬,但是她相信林麗會好起來的,會變回當初那個愛笑,沒有煩惱的林麗。

    其實安然看得出林麗並沒有完全放下,有時候,不經意的她還會看到她的手下意識的摸著小腹,想是在找尋什麼,然後摸著摸著,眼淚就流下來了,然後又怕他們看見,總是偷偷的用手自己擦去臉上的淚。

    安然知道她這樣已經努力做得很好了,畢竟這麼多年的感情,說放下,也並不是一時就真的可以什麼都不去想的,她需要時間,他們大家都需要時間。

    迷濛著眼朝廚房過去,經過客廳的時候才發現蘇奕丞已經回來。

    「蘇奕丞?」端著杯子朝客廳過去,將杯子放到矮几上,看著他閉著眼煙頭靠著,身上滿是酒氣。

    見他沒回答,安然上前,輕拍了拍他,又輕聲喚道:「蘇奕丞?」

    蘇奕丞沒睜眼,突然伸手,一個用力將安然拉到坐在了自己的腿上,頭埋在她的肩窩,兩手圈著她的腰。

    安然愣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伸手拍了拍他,「蘇奕丞,你怎麼了?喝醉了嗎?」

    嘀咕著皺著眉頭,「不是告訴你不要喝酒嘛,都不知道好好對自己的胃。」

    蘇奕丞緩緩的抬起頭,半瞇著眼睛看著她笑,說道:「我喜歡你陪我一起出去時候的樣子?」

    安然一愣,有些不解,納納的問道:「我陪你出去是什麼樣子?」陪他出去過一次正式的場合,並沒有刻意打扮,該什麼樣還是什麼樣吧!

    蘇奕丞又將頭埋在她的頸間,悶悶的說道:「你在外面都會叫我奕丞的。」他喜歡她叫他兩個名字的樣子,聲音柔柔糯的,聽來特別的好聽。

    經他這麼一說,安然這才發現似乎還真是這麼一回事,在外面,因為他的身份特殊,作為他的太太需要足夠的大氣和氣度,她一直怕自己做得不夠好所以每每同他一起在外面,總有些拘謹,當然拘謹的同事她並沒有忘記她要扮演好一個官太太該有的樣子,溫柔的注視他,讓溫柔的叫他的名字。

    而在家裡,雖然他對她很好,但是再怎麼好,也許是因為時間不長的關係,她總還是有些別彆扭扭的,總還是有些放不太開來,所以每次都會連名帶姓的叫他的名字。

    「你……很介意嗎?」安然有些不確定的問。

    蘇奕丞放開她,定定的看著她的眼睛,看來他真的得好好跟她溝通下關於稱呼上的問題,如此想著,便認真的問道:「你覺得一個妻子,永遠連名帶姓的叫自己的丈夫,這是一個正常的形象嗎?」

    安然愣了愣,最後搖搖頭,好像聽著是有點彆扭。

    蘇奕丞微笑的點點頭,對於她的搖頭是自己計劃內滿意的答案,然後又問道:「那你以後叫我什麼?」

    安然想了想,試探性的喚道:「阿丞?」似乎大家都這樣叫他,公公婆婆爺爺,還有那個葉梓溫,另外蕭會長似乎也是。

    蘇奕丞皺了皺眉,欠身親吻她的唇,輕咬她的唇瓣,說道:「我比較喜歡你叫我奕丞。」

    安然輕笑,回應著他的吻,親暱間唇貼著他的唇輕喚道:「奕丞。」

    也不知道在她這樣輕輕柔柔的嗓音帶著特別惑人的魅力,還是體內酒精在這個時候發揮作用,這個原本只是帶著點懲罰性的吻變得有些熱烈起來,蘇奕丞擁著她的力道慢慢加重,似乎想將她揉進自己的骨血,讓兩人合為一體。

    安然沒想過這個吻會變得一發有些不可收拾,他的擁抱越來越熱烈,他的吻越來月加深,自己雖然想推開他,卻想伸手去推開他的時候,只覺得渾身使不上力氣來,她能感覺到兩人從剛剛坐著的姿勢已經該為半躺著。而他的手也已經下竄從她的衣擺探入,在她身上到處點著火,很快,衣服被扯落,而他的吻也逐漸隨著唇而一點一點的向下。

    「唔……」安然嗚咽著,扭捏著使出最後一點力氣將他推開了點,看著他,「你,你還沒。」

    蘇奕丞雙手撐在她兩側,眼睛直直的看著她,那眸子裡的火焰似乎能將人燃燒,額頭的汗珠打濕了他的頭髮,身上的襯衫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被扯開口子,整個人連同整個房間的溫度都升高起來。

    「你確定不要嗎?」蘇奕丞撐著看著自己身下的她,聲音緊繃的就如那蹦拉著的弦,暗啞,低厚。

    安然定定的看著他,看著他為自己強忍著的慾望,也看見他眼中的自己,拒絕的話什麼都說不出口,抬手輕輕觸碰他的臉,輕輕的說道:「回房,回房好嗎?」也不知道是你是此刻房裡的溫度燃燒了她,臉紅彤彤的,似乎能滴出血來。

    蘇奕丞低笑,沒說話,攬腰將她抱起,直接踢開房門進去。

    安然後悔了,特別特別的後悔,後悔不該一時心軟,才弄得自己隔天整個身子都快散架似得!安然躺在床上,窗外的陽光很好,透過窗簾淡淡的映到房間裡,那明媚的陽光也無不提醒著現在時候不早,身邊的人早已經不在,床鋪都已經冰冷。

    睜眼躺在床上好一會兒,安然這才撐著手想起身,身上的酸疼再一次提醒著她昨晚的瘋狂,心裡又一次將蘇奕丞狠狠罵上幾遍,卻有些羨慕他的體力如此旺盛,明明昨晚努力的是他,而且她如果沒有記錯,昨晚自己被他折騰的昏睡過去之前應該已經接近凌晨一點多了吧,早上迷濛間依稀記得他準時6點起來去晨練,似乎上班前來回房在她耳邊說了句什麼。

    「難道晨練真的能鍛煉出體力?」安然嘀咕的說道。

    拖著有些疲累的身子下床,拿過床頭蘇奕丞早上替她準備好的換洗衣物,直接進了浴室,放了水,舒舒服服的泡了個澡,再出來的時候看了看那床頭放著的鬧鐘,已經快進11點。捏著脖子出去,昨晚到現在肚子還真的有些餓了,去廚房看看有什麼可以下肚的東西,卻在廚房的冰箱上看到蘇奕丞留下的便利貼條。「冰箱裡有三明治,加熱了吃。」

    嘴角淡淡的笑,因為他這樣的小貼心而心裡覺得暖暖的。

    下午的時候安然買了水果去看林麗,在門口的時候,依舊可以看到等在外面的程翔,這幾天他似乎一下就憔悴了許多,就連那新冒出來的鬍渣,都沒有去清理,完全沒有當初的俊逸,如果林麗當初見到這樣的程翔,也許她就不會一頭栽進去而出不來了,她向來愛美男的,可是世事難料,誰知道他們竟然會走到今天的地步。

    「林麗她還好嗎?」進病房前,程翔擋在她面前這樣問道。

    安然看著他,心中不免有些感慨,他們曾經是很好的朋友,可是現在……

    淡淡的說道:「挺好。」

    程翔點點頭,嘴角淡淡的掛著苦笑,「那就好。」

    看了他眼,勸道:「你回去吧,林麗她不會見你的。」這次林麗是徹底心死了,徹底痛過,所以才會徹底的放下。這次程翔真的傷她傷得太深了,在婚禮上當著那麼多人的面跑開,還因為他,而沒了孩子,這些別人碰上一項都要讓人受不了,更何況他還一次性全讓林麗嘗了遍,叫人怎麼會不死心。

    「我就在這等,不見我沒關係,我知道她好就行。」看著病房,程翔淡淡的說道。

    「早知今日何必當初,你們之間走到今天這樣的地步,一切都是你自己造成的,你太把林麗的愛當理所當然,你根本就不珍惜她對你的感情。」安然有些氣憤的指責。

    程翔苦笑,說道:「我從來沒有想過離開她。」

    「那你都做了什麼。」一而再再而三的去見那個女人,甚至還是婚禮上因為那個女人而跑開,他這樣,要別人怎麼想,要林麗怎麼想。

    程翔坐在那,一句話也說不上來。

    安然又站了會兒,最後搖搖頭直接轉身進了病房。

    林麗今天的起色似乎比昨天要好點,見她進來,嘴角也是隱隱帶著笑,說道:「你不是有設計圖要忙嗎,不用每天過來我這。」

    「不想我來,那你就早點給我出院,別老待在這醫院裡,多晦氣。」

    安然將水果放到一旁,林媽媽正好從洗手間裡出來,見到安然,忙笑道:「安然來拉。」說著忙客氣的給安然倒水。他們在這沒人認識,林麗的朋友也不多,這次林麗住院,一切的事還多虧了安然夫妻幫忙。「來,先喝口水。」

    安然忙伸雙手接過,說道:「林媽媽,你不要對我這麼客氣拉。」

    在一旁的沙發上坐下,安然隨口問了下林麗今天的情況,林媽媽告訴安然,說林麗一切都正常,再在醫院裡待兩天,就可以出院了。另外她還說,只要等林麗出院,他們就安排回老家,反正林麗現在在這裡也沒有工作,回去,也方便兩人照顧。

    聽林麗說一套回去,安然忙轉過頭來看著林麗,問道:「你要回去?」她想過林麗需要休養一段時間,卻從來沒想過她要離開江城。

    林麗淡淡的看了她眼,微微掛著笑,點點頭,「嗯。」

    「林麗,你……」

    林麗打斷她,說道:「我知道你想說什麼,但是我想過了,我爸媽年紀都不小了,家裡面又沒有別的兄弟姐們,我如果留在江城,他們留在家裡,隔得這麼遠,他們真要是有個什麼不舒服的,也沒人在身邊。所以,我想我還是回去吧,他們養了我這麼多年,接下來也是我好好陪他們的時候了。」

    「林麗,江城也許有很多讓你不開心的事,但也有很多讓你開心的回憶,你真的捨得離開嗎?」什麼照顧林爸爸林媽媽,不過是借口,她只是想逃,逃開這裡傷心地。

    林麗淡淡的搖頭,開口說道:「開心的回憶全都跟他有關,我不想再想。說我逃避也好,說我不敢面對也罷,有些事,我需要時間來忘記。」

    安然沉默,看著她,好一會兒才緩緩開口,「你真的決定了?」

    看著她,林麗篤定的點點頭,「嗯,決定了。」這裡確實是有很多很美好很開心的回憶,可是那些回憶全都是那人給了,而他也給了她最最痛苦的記憶,那些記憶,回想一次,就徹骨的痛一次,留在江城,傷痛多過開心。她為別人活了10年,現在不想在為別人活了,以後她要做自己。

    知道她是心意已決,安然沒有再多說什麼,只是點點頭尊重她的決定。

    也許離開對她才是最好的選擇,既然要重新開始,那換一個地方或許才能讓她有新的生活。也許以後她們見面的機會不會很多,可是如果這樣做對她最好,那麼她又怎麼會反對呢。

    安然又陪林麗坐了好一會兒,這才離開。離開的時候程翔依舊坐在外面的塑料椅子上,看她出來,淡淡的朝她點了點頭。

    安然看著他,有些欲言又止,最後還是什麼都沒有說,轉身離開。

    也許是因為知道林麗馬上要離開,安然的心情有些悶悶的,沿著醫院的走道慢慢的走著,心裡有種說不上來的陰鬱。

    醫院的大樓正好擋住了陽光,此刻醫院的花園裡,有好些家屬陪同著病人在草坪上來回走著,也有人坐在一旁的石凳上說話聊著天。

    安然路過,不禁意的看看,卻如此巧合的看到一個熟悉的小身影,一個人孤孤單單的坐在旁邊的石凳上,手上抓著玩具,臉上卻板著一張小臉,似乎心情有些不太好。

    安然上前,在那孩子面前半蹲下,這個孩子不是別人,正是那周翰的兒子,那天被她的海鮮意面吃得嚴重過敏的小孩,這才想起前兩天在醫院門口的超市遇到周翰,他就說是他家的小鬼有些高熱在這邊住院,沒想到今天竟然會這麼巧在這遇上。

    「嘿,小朋友,還記得阿姨嗎?」安然微笑的同那孩子打招呼。

    孩子定定的看著安然,似乎好一會兒才將安然認出,看了她一眼,然好低頭繼續盯著自己手中的玩具變形金剛。

    安然在他身邊坐下,看著他問道:「這麼一個人,你爸爸呢?」

    聞言,孩子抬頭看了她一眼,又沒說話,然後直接轉頭,繼續盯著自己手中的玩具。

    安然碰了一鼻子灰,卻也並不在意,決定坐在他身邊等照顧他的人回來之前自己好好陪陪他。

    一個年輕的小護士在這個時候過來,周圍看了看人,似乎沒有找到,朝那孩子問道:「周伽斌,你打電話給你爸爸了嗎?他什麼時候過來接你出院。」

    那孩子抬頭看了看眼前的小護士,最終搖搖頭。

    小護士有些不太滿意的皺了皺眉,嘀咕著說道:「哪有這麼不負責任的孩子家長啊,這孩子病情都好了好幾天了,也不見過來看一眼,著出院的事都沒人辦,怎麼這麼當家長的啊。」

    安然似乎聽出了所以然,看了眼孩子,忙站起身來問那護士小姐道:「護士小姐,你剛剛說怎麼一回事啊,孩子的父親一直沒過來嗎?」

    護士小姐看了她眼,問道:「你是?」

    「呃,我認識這孩子的父親。」安然解釋著說道。

    那護士小姐瞭然的點點頭,說道:「那你既然是著孩子家長的朋友,那你幫忙聯繫下這孩子的父親吧,怎麼幾天都不見人影,把孩子丟在醫院自己就走了,這孩子高熱全都已經退了,身子也早已經沒有大礙了。你讓他來給孩子辦一下出院手續,這樣老佔著床位也不好,再說了,醫院的病菌感冒就特別的多點,孩子這樣整體待在醫院,對孩子也很不好。」說著,轉身往回走去。

    安然有些意外,她記得上次見到周翰的時候是三天前,難道他這三天來都沒有來過醫院,難不成他根本就忘了自己的兒子在醫院?

    安然看著孩子,只見她低低的低著頭,開口問道:「你爸爸這幾天都沒過來嗎?沒人在你身邊陪你嗎?」

    孩子許是有些內向,也不說話,只是默默的搖搖頭。

    安然只覺得這人太沒有責任心了,這自己的孩子再醫院竟然都能做到幾天不聞不問,這也太超過了。剛想問孩子周翰的電話,這才想起那天因為項鏈的事,他給我自己他的電話。

    拿出手機找尋著手機通話記錄,順著那號碼給撥過去,電話響了好一會兒這才被人接起。電話那邊周翰對於安然的來電似乎有些意外,畢竟他們並不熟,還沒有可以到相互打電話問候的時候。

    「喂?」

    「周翰先生嗎,你是不是忘了你還有個兒子在醫院,我就在你兒子身邊,剛剛有護士小姐過來過,問你怎麼時候來安排孩子出院。孩子的高熱已經完全好了,沒事繼續呆在醫院,反而容易感染細菌和病毒。」

    電話那邊周翰一愣,好一會兒才淡淡的說道:「我臨時公司有事所以先離開了,這幾天我一直在外面出差。」因為出差的關係,所以才沒有時間去醫院看看。也並不知道孩子的一些情況。

    「那沒有安排其他人來照顧孩子嗎?」這就算自己忙得沒有空閒,那也應該找別人來照顧好孩子吧,比較孩子還這麼小,一個人吧他留在醫院裡這麼能放心。

    聞言,電話那邊周翰明顯沉默了會兒,許久才開口說道:「能把手機給孩子聽一下嗎?」

    安然看了眼孩子,嗯聲點點頭,叫手機遞給坐在她一旁的孩子,說道:「你爸爸要跟你說。」

    孩子愣愣看了她好一會兒,這才從她手中將手機拿過,貼在耳朵旁邊,輕輕喚了聲,「爸爸。」

    安然不知道他們說了寫什麼,只見那孩子拿著點話輕輕的應了幾句有和沒有,好一會兒,這才將手機遞還給安然。

    安然拿過手機重新貼到耳邊,「喂?」

    「能麻煩你在醫院陪著孩子坐一會兒嗎,我現在安排讓人去接孩子出院。等一下我讓那人打你的電話。」電話那邊周翰這樣說道。

    如此,安然也只得點頭應下,掛了電話,又陪著孩子坐了一會兒,不到半個小時,手機響起來了,是一個陌生的號碼,安然知道應該是周翰安排的人過來了。將手機接起,是一個男人的聲音,直接問他們在哪,說自己已經在醫院門口了,等一下就到。

    安然只覺得這個聲音有些熟悉,卻也沒有多想,只告訴說自己和孩子現在在一樓醫院的綠化草坪這邊。

    那人應聲掛了電話,又等了幾分鐘,安然正伸手摸著孩子的頭,突然聞聲身後有人叫自己,轉頭,只見葉梓溫有些意外的看著她。

    「顧安然?!」葉梓溫有些意外陪在周翰兒子身邊的人竟然是顧安然!剛剛他在公司開會,突然接到周翰的電話,說請自己來醫院接下他兒子,而他自己現在則在外地出差,沒有辦法趕回來,這兩天希望他能幫忙照顧下他兒子。他一口應下,將會議延遲,第一時間往醫院趕來,卻沒想到周翰口中說的聯繫人竟然就是顧安然!
作者: lilahsu    時間: 2013-9-15 12:44 AM

092 小情緒

    安然也有些意外周翰叫來的竟然是葉梓溫,不過想想他們以前便是好友,現在周翰不在,聯繫上他也並沒有多少奇怪的。

    「你怎麼在這?」葉梓溫上前,有些奇怪的看著安然。

    安然站起身,解釋說道:「我來看朋友,正好在這遇到這孩子,然後護士說孩子被人扔在醫院好幾天了,所以我才打電話給周翰的。」

    葉梓溫點點頭,上前半蹲在孩子面前,笑著說道:「小斌,你爸爸出差去了,你到叔叔家裡住幾天好不好?」其實只從上次之後,他便跟周翰留了聯繫,有時候也會約出來一起喝一杯。

    周伽冰小朋友看了他還一會兒,最後點點頭。認出他是之前他在醫院的時候來看他的叔叔,爸爸說是他的好朋友,而且剛剛爸爸在電話裡也說,等下會有位叔叔來接他出院,讓他先跟那叔叔回家。

    葉梓溫微笑,朝他伸出手,「走吧,叔叔帶你回家。」

    安然看了那孩子一眼,伸手摸了摸他那小腦袋,然後朝葉梓溫說道:「既然你來了,那我就先走了。」說著,轉身便想離開,回去她還得把今天的設計圖弄出來,黃德興給的期限是明天,看來今晚是得熬夜了。

    「你跟周翰很熟嗎?」葉梓溫在她背後說道。

    安然轉過頭,有些疑惑的看著他,只說道:「如果預見過幾面也算熟的話。」

    葉梓溫皺了皺眉,「阿丞跟你說了周翰的事?」

    安然點點頭,她很感謝蘇奕丞的坦白,這樣讓她對這段婚姻有了信心。

    葉梓溫低笑小聲的自語,「這事都能說,看來是真的放下了。」

    安然沒聽見他說什麼,皺了皺眉,有些不解的問,「你說什麼?」

    葉梓溫反應過來,朝他搖搖頭,說道「哦,沒什麼。」

    他不說安然也不會多問,點點頭,轉身準備離開。

    「誒,對了,房子已經好了,你們什麼時候搬過去啊?」之前阿丞那小子催命鬼似得催他快點,現在他把進度趕出來了,他倒什麼都不說起來了。之前打電話問他搬不搬,他倒好,說老婆心情不好,要緩幾天,他以前怎麼一點沒看出來那小子竟然有做妻奴的潛質啊!

    安然一愣,問道:「已經好了嗎?」蘇奕丞之前帶她去看的時候似乎還有挺多沒好的,按正常的工程進度,那最少也還得大半個月才是啊。

    葉梓溫翻了翻白眼,說道:「早幾天就好了,阿丞說你心情不好,所以遲幾天再搬,話說,您老的心情什麼時候能好啊,我好安排讓給你們弄搬家的事。」瞧他這人實在是太好了,連售後服務都要做的這麼到位。

    被他這樣一說,安然一下有些不好意思起來,想來是之前自己因為林麗的事,所以蘇奕丞遷就她,因為不想煩到她,所以才一直沒有提搬家的事。

    「他晚上回來我問問他。」安然只這樣說道,心裡因為蘇奕丞的體貼滿滿都是甜甜的感覺。

    葉梓溫點點頭,又說道:「你開車來的嗎?沒有的話我送你回去吧,反正也順路。」

    安然想了想,並沒有拒絕。

    兩人替小朋友辦了出院手續,再衝醫院出來的時候已經快接近傍晚。

    車上,安然和小朋友坐在後座,那孩子安安分分的坐著,低頭玩著手中的變形金剛,安然摸了摸他的頭,這孩子很少笑,出了自己之前在軍區大院見他開開心心的笑過,後面幾次,基本都沒見他笑過,而且他似乎很怕周翰,明明心裡又是喜歡他的,這點她可以從他上次醒來見到周翰時的表情裡可以看出來。

    葉梓溫看了看後視鏡裡的安然,心裡不免有些小感慨,話說他當初還對安然肖想了一把,只是還沒付出行動就發現她竟然已經成了阿丞的老婆。人生真的很奇妙,明明他和阿丞同一天認識她,可她最後成了阿丞的老婆,明明阿丞這麼多年不談情,不說愛的,卻沒想竟然跟她閃婚了,而且現在看來夫妻兩的關係處得還不錯。

    「我看你跟阿丞的關係不錯嘛,你們當初是怎麼認識的啊?」他一直想知道阿丞是怎麼出手的,竟然可以這樣一個手到擒來,該天他也遇到個,或許也可以試試。不過每次問那小時,那小子每次只笑不語,搞得神秘兮兮的。

    聞言,安然一愣,實在有些說不出口自己當初的烏龍遭遇,眼神有些閃爍,乾笑的說道:「就,就相親認識唄。」

    「相親?」葉梓溫皺了皺眉,嘀咕著說道:「他不是一直都排斥嗎?還是說那小子因為知道是你,所以才去的?」

    「嗯?你說什麼?」安然有些疑惑,什麼知道是她?他們之前認識嗎?

    「我就知道這小子腹黑,他肯定是早知道是你,所以才答應跟你相親的。」葉梓溫篤定的說道,有些後悔自己當初竟然沒有先下手為強,不然以他這樣玉樹臨風又風流瀟灑的人,怎麼可能比不過他那只有些悶騷的腹黑狼。不過有了這次的教訓,下次,下次別讓他遇到個,不然他也下手為強。

    「他之前見過我?」安然試探的問。

    「我都說我我見過你嘛,你還非不相信。你當初在大成飯店相親的時候遇到個極品男,用咖啡卷埋單,那次,我跟阿丞就坐在你們身後,你離開的時候,我還特地探頭看了眼。」葉梓溫說道:「只是沒想到這小子那時候就對你有了心思,還卑鄙的先下手為強騙你結了婚,害得我一點機會都沒有。」葉梓溫說著,語氣有點悶悶的。

    安然一愣,完全沒有想到那個時候他們竟然就坐在她後面,而且還將整個過程全都目睹了去,光想著,安然就覺得挺不好意思的,不過一定要說誰先下手為強,那估計不是蘇奕丞,而是她,畢竟當初是她才見面就要求說要結婚的。

    「不過話又說回來,你也挺厲害嘛,竟然把阿丞收拾的服服帖帖的,我從沒見過他對哪個女人這麼好過。」葉梓溫嘀嘀咕咕的說著,「當初和他凌苒一起的時候也不見他對凌苒這麼好。」

    「他當初對凌苒不好嗎?」安然有些好奇的問,可好氣之於心裡似乎有種莫名的酸酸的感覺,她不知道自己這算不算是嫉妒或者吃醋,不過似乎有些不喜歡聽到他和凌苒有關的事。

    「怎麼說呢,當初他和凌苒走到一起,幾乎是種順理成章的事,凌苒從小喜歡阿丞,這是大家都知道的,應該來說阿丞也不討厭,而且兩家的父母都認識,久而久之大家都很自然的認為他們就是一對,然後兩人就這樣一起了,別看阿丞這個人表面上看上去很溫和很柔順,其實他對誰都帶著點疏離,並不好接觸,最初的時候凌苒還在我們面前抱怨過好幾次,後來相處久了才慢慢的習慣了。」說著,葉梓溫又看了眼鏡中的她,繼續說道:「不過看他對你還真的是不錯,是你太過強悍了還是他原本就是妻管嚴?」

    安然沒好氣的看了他眼,鄭重的說道:「我們是互相尊重。」她總不太相信眼前的這個男人真的是那個Eric,那個被譽為建築天才的設計師Eric!他的為人跟他的設計風格真的是一點相像都沒有。

    葉梓溫看了她一眼,無所謂的聳聳肩膀,搖搖頭說道:「也許那小子在密謀計劃著什麼,你根本就不瞭解阿丞,那小子是個笑面虎,是頭腹黑狼。」以他跟他從小穿一條褲子長大的經驗看來,阿丞這小子從來不做賠本買賣,這樣言聽計從的,再他看來,要麼就是這小子動了真情,要麼他在計謀著什麼,不過顧安然身上應該沒有什麼好密謀的才是。

    被他這樣一說,安然突然一愣,並不是擔心說計劃算計她什麼,而是真的如他說道,她似乎真的不瞭解他,不知道他的喜好,不知道他的品味,甚至有時候根本從他臉上看不出他的心情。他們明明每天在一起,明明很親密,可是有時候她總覺得他們離得很遠,也許就如葉梓溫剛剛說的,她似乎真的一點都不瞭解他。

    回到公寓的時候已經快5點多了,因為早上晚起的關係,她並不知道晚上蘇奕丞有沒有應酬,不過以防萬一,安然打算去小區旁邊的超市去買點食材,等一下再做點簡單的晚餐,這樣蘇奕丞即使沒有應酬回來,也不至於沒有飯菜,他不回來的話,自己也可以隨便對付著自己的胃。

    推著車走在超市裡,安然竟然茫然到根本就不知道買些什麼,有些是她會做,卻不知道蘇奕丞喜不喜歡吃,所以有些舉棋不定不知道該買還是不該買,而有些是她不會做的,即使買了,她也不知道該怎麼處理。

    最後逛了一大圈,推車裡依舊是空空如也什麼東西都沒有,最後安然決定,還是買一些她會做的,雖然不知道他喜歡不喜歡吃,但至少她會做,不至於買了空放在冰箱裡還要等他上了一天的班回來再處理。

    安然重新將購物車往回推,從果蔬區那了新鮮的蔬菜和玉米,又在肉類區拿了鮮豬小排,剛還想去那雞蛋的時候購物車碰到另一輛購物車,安然禮貌的下意識道歉,「不好意思。」卻在抬起頭的瞬間愣住。

    凌苒微笑的看著她,那張臉依舊亮麗,今天她身上穿了件波淺藍條紋的西米亞風格的抹胸長裙,飄逸的長髮披肩放下,整個人美得給人種從天下下來,帶著一股子仙氣,人間煙火的樣子。

    「這麼巧啊,也來買菜嗎?」凌苒看著她率先開口,落落大方,表現的似乎很大度。

    安然淡淡的點點頭,朝她笑笑,而那笑意,卻帶著淡淡的疏離,經過上次,再看她,安然總隱隱有種不舒服的感覺。

    「我看看你買了什麼。」凌苒一如既往的熱情,只是安然總覺得她的熱情帶著種目的性,絕不單純。

    不等安然開口答應或者拒絕,凌苒已經自顧自的低頭檢查起她購物車裡的東西了。待看見購物車了放著的玉米,不驚叫道:「啊,你怎麼賣玉米啊,阿丞他從來不吃玉米的,說那玉米有種怪氣味,他聞不慣的。」說著,又拿起車裡的放著的小油菜,看著安然又搖搖頭的說道,「阿丞也不吃小油菜的,他說吃著有點苦,他一般比較愛吃有根莖的大白菜。」另外有看著她車裡那盒豬小排,不禁皺眉歎氣,繼續說道:「安然,你一點都不知道阿丞喜歡吃什麼嗎?他不喜歡在晚上的時候吃肥膩的東西,不然吃完他就要做大量的運動來消耗自己身上的熱量。」說完,將那一盒豬小排直接拿出重新放回到貨架上。

    笑著朝安然說道,「走吧,我帶你去買,不然都要像你這樣買,晚上阿丞就等著餓肚子不用吃算了。」

    安然心裡很是不舒服,尤其是從她口中說出蘇奕丞喜歡什麼不喜歡什麼,她怎麼聽都覺得彆扭非常,有些賭氣的重新將那盒被她拿出去的豬小排拿回來放到購物推車裡,看著她說道:「我吃什麼,奕丞就吃什麼。」

    凌苒怔愣的看了她,好一會兒才笑開來,說道:「是啊,我都快忘了,阿丞最體貼別人,從是為別人想得多,他自然會遷就你。」

    安然定定看著她,順著她的話說道:「是啊,他很疼我,也很遷就我,我想吃什麼就買什麼做什麼,就是他不喜歡的,他也會陪著我吃得很開心。」

    凌苒看著她點頭,「他就是這樣,以前對我也是如此,從小到大只要我喜歡的,多難都會想辦法給我辦到。我有時候總是擔心他太為了我的感受,為了照顧我的情緒,而太委屈自己,所以我總是會盡量補償他,比如他喜歡吃的,他喜歡做的,我也會盡量的滿足他。畢竟不能太自私,只想著自己而委屈了他。你說是吧。」

    不知道是什麼情緒,聽她這樣說,安然那握著推車把手的手不禁緊緊握著,莫名的用力,看著她,安然想笑,卻有些笑不出來,只略有些僵硬著情緒,說道:「我並不覺得他為我做得有多委屈自己,我看他挺樂在其中的。」

    「是嗎。」凌苒淡淡的笑,看著她,嘴角的笑意勾著有說不出的深意,在安然看來,有多麼的不舒服。

    「是啊。」緊握著把手,安然有些冷淡的說,「我想我今天要買的都已經買齊了,凌小姐還想買什麼請隨意,我先失陪了。」說著,淡淡的輕笑,抬手看了看手腕上的手錶,說道:「不好意思,奕丞等一下就下班了,我還得趕回去做飯,不能多聊了。」

    凌苒看著她依舊笑著,點點頭,「請便。」雖然是笑著說的,只是那語氣,那笑容,明顯的看上去比之前要僵硬不自然許多。

    安然點點頭,推著推車從她身邊經過。眼睛沒有再多看她一眼,直直的朝著前方走去。

    凌苒轉頭看著她的背影,臉上的笑容依舊,只是那手握住推車把手的力道明顯加重了許多,甚至整個手指關節都開始有些泛白,可見那力道之大。

    安然回到家,有些賭氣的將東西放到廚房的流理台上,眼睛直直瞪著,好一會兒,有些委屈的嘟囔著嘴,淘了米洗淨放到電飯鍋裡煮。煮飯的這段時間,伸手將那玉米拿過,動作略帶著點孩子氣,將那甜玉米一顆一顆掰下放在盤子裡,放在一旁備用。

    又用清水將那一小株一小株小油菜清洗摘掉殘葉,最後處理那盒肥瘦相宜的豬小排,清洗乾淨,然後生水放入鍋中清煮,待小排熟透,待那湯滾至只剩半碗,然後加醋,生抽,食用鹽,加糖重新起小火慢甕,待湯汁只剩不到四分子一,且粘稠的時候,另外最後再加兩勺子白糖,大火收汁,然後起鍋盛盤。

    再從冰箱裡拿了火腿,細細切丁,然後在鍋裡放了涼油,直接將玉米粒和火腿到入用涼油煸炒,待點點炒出香味,直接加料起鍋。最後將那洗淨的小油菜直接用清水煮湯。

    這三道菜都是之前她從上次從林麗家拿的程翔的食譜裡學的,相對的比較簡單易懂,步驟並不繁複,所以一下便記住了。不過今天倒是第一次嘗試著做,至於味道如何,一概還是個未知數。

    待安然將那幾道菜全都做好,那邊電飯鍋裡的飯也在這個時候鳴笛叫好,將菜從琉璃台端回放到身後的吧檯上,門在這個時候沒人打開。

    蘇奕丞提著公文包進來,在玄關處將鞋子換掉,然後才進客廳,就問道那飄香而來的飯菜香,抬頭看著安然正站在吧檯後面,身上圍著圍裙,手裡還端著那還沒有來得及放下的菜餚,這樣靜靜的看著,這樣的情景似乎什麼時候出現過在他的夢中,每天下班回來,房子裡不再是那冰冷沒有溫度的空氣,有人為他在玄關處留了那暗黃卻溫暖的燈,而將手中的公文包放到客廳的沙發上之後,便可以看到廚房裡,有人端著那剛做好的飯菜微笑的看著他,輕喚讓他過去吃飯。

    微笑的看著安然,將手中的公文包放到客廳的沙發上,微笑的朝她過去,不去看吧檯上的菜餚,只直直的盯著她看著,將手搭在她的腰上,輕笑著問,「晚上做了什麼?」

    安然定定的看著他,有那一瞬的迷惑,差點有些反應不過來,迷失在他那溫柔的可以溺人的眼神裡,看著吧檯上的菜,突然想起在超市裡凌苒說的話,心裡幾陣不舒服,莫名的有些心悶,伸手輕輕的將他推開,只淡淡的略帶著點情緒的說道:「你自己看。」

    蘇奕丞沒注意到她情緒上的變化,聞言轉頭看著吧檯上放著的飯菜,嘴角淡淡的勾勒著笑意,只說道:「看上去很不錯的樣子。」

    安然沒說話,隻身過身沖消毒櫃裡將碗筷拿出,然後盛了碗米飯放在桌上,淡淡的看了他一眼,只說道:「先洗手再吃飯。」然後轉過身給自己盛了小半碗放到他對面。

    蘇奕丞樂呵呵的轉身在水槽裡將手洗乾淨,然後隨手拉過毛巾擦拭,然後有些迫不及待的在吧檯前坐下,提起筷子朝那飯菜夾去。

    夾了快糖醋排骨放到口中,輕輕咀嚼,眉頭微微輕皺,看了眼身邊的安然,最後還是很給面子的沒有吐出來,直接吞嚥下肚。

    安然並沒有錯過他那皺眉的瞬間,心底略略有些失望,也許真的同凌苒說的那樣,他真的並不喜歡這些菜餚,只是他一直是個體貼的男人,再不喜歡他也不會表現出來,不會讓大家看到,依舊可以面不改色的將手中的東西一口氣吃完。

    安然拿起桌上的湯勺,直接舀了一大勺火腿玉米粒放到了蘇奕丞的碗裡,只輕輕淡淡的說道:「嘗嘗這個。」

    蘇奕丞依舊是半微笑的看著她,點點頭,直接勺了大半勺放入口中,那玉米獨有的氣味讓他還是有些不適應,眉頭輕皺,卻很快的沒有過多的咀嚼,直接吞入肚中。

    安然依舊沒有錯過他那因為玉米而輕皺的眉,算是側地的證明出來了,在他伸筷子朝那青菜湯過去的時候,安然突然伸手抓住他的手,搖搖頭,只是淡淡的說道:「吃不習慣不喜歡吃就別勉強自己。」

    蘇奕丞怔愣的看著她,這才發現她晚上似乎有些不對勁。問道:「怎麼了?」

    安然搖搖頭,起身說道:「我給你下麵。」也許比起這些,湯麵或許更合他胃口些。

    蘇奕丞有些疑惑的伸手將她抓著,站起身來,定定的看著她,問道:「怎麼了?」

    安然低著頭,只是淡淡的搖搖頭,吶吶的說道:「沒什麼。」

    蘇奕丞定定的看著她,伸手將她的頭抬起,讓她直直的看著自己的眼睛,有種不容她忽視的霸道,說道:「安然,告訴我,今天發生什麼事了?」

    安然看了他好一會兒,將頭撇開去,不去看她,有些悶悶的說道:「我只是無意中知道了你其實並不喜歡吃這些。」就像葉梓溫在車上說的那樣,她似乎根本就不瞭解蘇奕丞,別說他心裡的想法那麼虛無縹緲的東西,就連他喜歡吃什麼,不喜歡吃什麼這麼簡單的問題她還是從別人口中知道的。這樣的感覺有些糟糕,讓她很是有些不開心。

    蘇奕丞一愣,對於她的答案略有些意外,板過她的臉,認真的看著他問道:「你聽誰說的?」

    安然定定看著他好一會兒,最後才緩緩的開口說道:「晚上去超市的時候遇到了凌苒,她見我買這些,才告訴我你其實根本就吃不慣這些東西。」低著頭,輕喃著說道:「我似乎根本就不知道你喜歡什麼,討厭什麼,就如他們說的,我們是夫妻,而我好像根本就不瞭解你,就連最基本的生活習慣和喜好,這樣簡單的東西我都要從別人口中知道,怎麼想都覺得挺不可思議的。我不喜歡這樣的感覺,尤其不喜歡從別人口總知道關於你的習慣和愛好,怎麼聽都覺得彆扭有些不舒服。」如此坦白的說,這是她此刻自己心裡所產生的想法。

    聞言,蘇奕丞愣了愣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回過神,說道:「如果你想知道,你可以直接問我,沒有關係。」

    安然一愣,看著他既不要頭也不點頭。

    蘇奕丞輕笑的摸了摸她的臉,問道:「你剛剛那樣,我可以認為你是在吃醋嗎?」

    安然悶悶的撇過頭,只小聲說道:「我只是有點彆扭,另外,我覺得有些事情自己慢慢瞭解,慢慢知道會更加有趣點,有意思點而已,這樣從別人口中聽來感覺特別糟糕。」尤其那個人還是凌苒,她不知道自己怎麼回事,可是就是會有這樣的小情緒,明明知道不介意他跟凌苒之前的一切,可是真要想到他們兩人之前也同自己現在這樣親密,心裡總是不舒服的厲害,情緒也會特別低落,她並不想這樣,可是卻又控制不住,她一點都不喜歡現在這樣的自己。

    蘇奕丞笑,轉頭拿起吧檯上的放在碗裡的勺子,直接伸手舀了一口那玉米粒,大口的放到嘴裡,那玉米獨特的氣味確實不太受他待見,可是想著這算是她為他做的最正式的晚餐,欣喜要大過那股味道,咀嚼著第一次嘗出玉米中拿自身帶著的甘甜味道,清清爽爽的,並不他想的那麼討厭或者不能接受。看著安然,淡淡的輕笑,說道:「很好吃。」

    安然有些癟嘴看著他,說道:「不用勉強自己,這樣你會讓我覺得我很自私。」

    蘇奕丞搖搖頭,又舀了一口放在嘴裡,然後嚥下,說道:「確實是有些不喜歡玉米的那股氣味,但是因為這是你做的,所以不一樣,想吃的欲望戰勝了那股味道,並不是委屈勉強自己,只不過是想吃你為我親手做的晚餐,沒有委屈,反而覺得很幸福。」

    安然看著他,嗔怪的出聲,「你就知道說好聽的來哄我。」

    蘇奕丞笑著搖頭,「我是說實話,別人說實話總是特別的動聽。」

    安然嗤笑出聲,笑罵道:「強詞奪理,怎麼說都是你有理。」

    蘇奕丞拉過她,手將她的小手握著在自己的大掌中,低笑的看著她,認真的說道:「安然,我知道什麼是進度是快了點,你不能在段時間內瞭解我也是正常,我們和別人不一樣,他們是先戀愛再結婚,我們是先結婚再戀愛,循序反了,你不能要求像他們那樣接觸瞭解好幾年的人一樣來要求我和你,我們只能在彼此的生活中慢慢磨合相互瞭解。如你覺得這樣磨合相處間瞭解的速度太慢,那麼你想知道什麼,就直接來問我,我會全部告訴你,不隱瞞,這樣好不好?」

    安然看著他,定定的看著,許久,嘴角緩緩勾著,重重的點點頭,「嗯。」

    蘇奕丞笑,然後拉著她重新坐下,說道,「肚子好餓,別煮麵了,陪我一起吃點。」

    安然點點頭,重新在位置上端坐好,端起碗,小口吃了口飯,然後伸筷子朝那糖醋排骨伸過去,今天的菜色賣相上看去都非常的不多,其實她都是第一次做,剛剛做完也還沒來得及嘗味道,他就回來的,所以自己並不知道自己今天做的菜味道究竟如何。

    安然的筷子還沒有在那道糖醋排骨上落下,突然蘇奕丞將那排骨伸手端開了去,看著她有些霸道的說道,「我特別喜歡今晚的這道排骨,所以這全都是我的,你吃別的菜。」

    安然有些疑惑的看著他,這樣的霸道似乎同他平常有些不一樣,不過又說不上來哪裡怪異,皺了好一會兒,才轉愣愣的點了點有,伸筷子最終夾了顆水煮的小油菜。

    蘇奕丞淡笑的將那道糖醋排骨吃了個精光,一粒都沒有剩下,只是邊吃,他似乎也喝了不少青菜湯,似乎很是口渴似的。

    吃過晚飯,蘇奕丞主動提出洗碗,安然沒有堅持,想起晚上還要趕的設計圖,便直接回了書房。

    隨後蘇奕丞也提著公文包進了書房,在書房一旁放著的籐椅上坐下,從公文包裡拿出文件看著,因為真的是趕著要畫圖,所以安然並沒有客氣的說要把書房讓給他,專心的依據著昨天畫的設計圖打樣一點一點的來修飾完善著設計圖,卻在畫圖的同時也注意到了今晚蘇奕丞的奇怪,最後,在他起身去到今晚帝王杯茶水的時候,安然終於有些忍不住問道:「你晚上吃什麼了,怎麼喝這麼多水?」她做的菜太鹹了嗎?應該不會啊,她吃也並不覺得啊!

    蘇奕丞看著她,似乎是掙扎了好一會兒,最後搖搖頭說道:「媳婦兒,糖醋排骨,咱以後能不把鹽當做糖來用嗎?」
作者: lilahsu    時間: 2013-9-15 12:46 AM

093 離別的電話

    車上,蘇奕丞放著舒緩的音樂,眼睛專注的看著前面的路況,車速開不快,卻非常的平穩。

    紅綠燈,車子緩緩減速停下,轉頭看著一旁靠坐著睡著的安然,看著她那眼下遮不去的黑影和疲憊,微微蹙了蹙眉,有些心疼。

    昨晚為了畫那個設計圖,安然幾乎通宵沒睡,咖啡一杯接著一杯的喝,最怕苦的她甚至因為怕自己睡著,苦咖啡都用上了,最後知道凌晨5點多這才將設計圖弄好,回到房間,幾乎倒頭就睡了,所以今天因為擔心她睡不穩,他並沒有去晨練,而是陪著他一起睡到了八點。

    是真的累,從上車到睡著,幾乎沒用一分鐘的時候,其實這段時間林麗的事,讓她的精神一直都處於緊張的狀態,好幾天沒有好好的睡過了。

    將她那垂落的劉海撥到一邊,靜靜的注視著她,最後身後傳來催促的鳴笛聲,才抬頭看著前面,原來紅燈已經過去,車輛都已經放行。

    發動車子緩緩上路,不追求速度,盡量讓自己把車子開平穩,沒有顛簸,這樣不會吵到她休息。

    最後待車子緩緩在『精誠建築』大樓前面停下的時候,安然還沒有醒來,依舊靠著座椅似乎睡得很熟,還微微帶著小小的憨聲。

    蘇奕丞看了看表,雖然很捨不得將她叫醒,可卻也知道再不叫醒她她真的會遲到。

    「安然,安然,醒醒,到公司了。」蘇奕丞伸手輕拍了拍她的臉。

    安然迷迷糊糊的從睡夢中醒來,眼皮依舊重的厲害,轉頭看了看外面,知道自己已經到了公司樓下,伸手揉了揉眼睛,盡量讓自己清醒些,將那困意趕走。再抬收看了看手錶,確定再不上去她就該遲到了,趕忙轉身從後座將公文包拿過,轉頭快速的對蘇奕丞說道:「我先上去了。」

    蘇奕丞看著她,有些心疼她的疲憊,說道:「太累的話就請假吧。」他有些捨不得她這麼累著自己。

    「不行,今天早上有例會,再說了,這個案子一直是我想做的,現在對我來說是一個很好的機會,我要好好把握才行。」邊說邊開了門下車。俯身靠在窗外,微微朝他笑笑,「好了,我上去了,你自己開車小心。晚上不用來接我,我下午可能要跟同事去工地,會比較晚。」

    蘇奕丞點點頭,突然瞥見那放在車上剛剛自己在半路下車給她買的牛奶和麵包,忙喚住要走的她,「安然,等一下。」

    安然停下腳步,轉頭看著他,有些不惑的問道:「怎麼了?」

    蘇奕丞提著袋子下車,繞過車頭將那裝了麵包和牛奶的紙袋遞給她,柔聲說道:「上去吃,早餐絕對不可以不吃。」

    安然拿著手中的小紙袋,嘴角淡淡的微笑,朝他點點頭,最後主動上前,半羞紅著臉,輕輕且快速的親吻了下他的臉頰,而後快速的說道:「我上去了。」然後看也不看他的轉身快步朝公司大樓進去。

    蘇奕丞愣了好一愣,這似乎是她第一次主動親他,這樣的認知和意識讓他忍不住勾起嘴角,伸手摸了摸她剛剛親吻過的地方,心情一下愉悅了不少,就連眼睛都帶著笑。

    轉身剛準備上車的時候,突然聽見身後有人喚他。

    「奕丞哥哥!」

    蘇奕丞轉過頭,看著剛剛從司機車上下來的凌琳,微微一愣,隨即淡淡的朝她點點頭,嘴角的笑意變得客氣又疏離。

    「奕丞哥哥怎麼在這?」凌琳看見蘇奕丞心情頗好,臉色滿帶著笑意朝他過去。

    「我送我太太過來上班。」蘇奕丞淡淡的回應,然後隨口問道:「你也在這邊上班嗎?」

    聞言,凌琳臉色略有些變化,不高興的情緒寫滿整個小臉,低低的點頭應道:「嗯。」

    蘇奕丞只是淡淡的點頭,溫和淡笑的朝她說道:「那我先走了,也趕著上班。」說著,直接開門坐進了車裡,他不是看不出她的情緒,只是她的情緒與他無關,她並不是他什麼,外人,他想來不多問不多管的。

    安然將設計圖拿給黃德興過目,黃德興認真的看著圖紙,眼角稍稍上揚,嘴角也慢慢的向上翹起,好一會兒,才不住的點頭朝安然說道:「好,太好了,你這個構思很大膽,很新穎啊,如果把兒童區的天花板上弄出開放的形式,這樣不緊緊能讓孩子們呼吸到更新鮮的空氣,還能激發孩子的興趣,不錯,這是的想法很不錯啊。」放下設計圖,黃德興滿面笑容的說道,「我就知道你可以勝任,安然,你果然沒有讓我失望啊。」

    安然含蓄的笑笑,只說道:「要是總監覺得這個設計沒有問題的話,那我再修改下,下午就讓他們開始按圖來佈置樣板房和模型。」

    黃德興點點頭,「嗯,是得抓緊時間了,離投標截至時間是有些趕了,但是時間趕雖趕,質量還是得抓的,這次是國際化的項目,人家對質量上的要求那是很高的,這個項目要是一舉拿下,那對你,對公司都是有巨大意義的。」

    安然點點頭,「我知道了。」說著,轉身準備離開。卻被身後的黃德興叫住。

    「安然,你等等。」黃德興從位置上站起身來,微笑的從辦公桌後面繞出來。

    「總監還有什麼事嗎?」安然不解的問道。

    黃德興笑著看著她,意有所指的說道:「我聽說最近市委裡科技城的方案正式通過了,具體開工日期可能就在未來這幾個月。」

    安然一愣,自然聽出他話裡的意思,微微低頭,並沒有去接他的話。

    見狀,黃德興又笑著說道:「我聽說市委內定了蘇特助來負責這次科技城的案子,這幾天可能就有調任令下來,到時候蘇特助可是要高昇了。」

    聞言,安然抬頭看他,只淡淡的微笑,搖搖頭說道:「其實關於奕丞工作上的事,因為他工作的特殊性,奕丞從來就很少在我面前提起來過。所以具體關於新建科技城的事是不是已經通過,而管這次城建方面的是不是奕丞,說真的,我還真不清楚。」

    黃德興也笑,說,我也是道聽途說,「不過以後這樣的任命要是真的下來了,到時候還得輕蘇特助多多幫幫忙,你也知道,有些項目,我們公司還是有能力競爭的。」

    安然看著他,笑著卻不知道該怎麼接,他這話裡的意思已經再明白不過,她不蠢,聽的真真切切。其實她本人非常討厭這樣不公正不公平靠裙帶關係而得來的項目,既然都是靠關係才能得到項目,那又何必打著投標的幌子,來耍那些沒有關係只能透過投標來爭取項目的人,這樣又何以談什麼公正公平。可是似乎全社會都是這樣的事,別說想靠關係來爭取項目,就連一個孩子上學讀書,沒有給相關的人送禮送紅包,那也是一件困難的事。這樣的風氣很不好,卻在當今的社會中已經有些變得習以為常。

    「安然,你不要有負擔嘛,我沒別的意思,不過是想為公司好,公司好我們大家才好嘛,再說了,我們公司的實力也並不差,口碑在業界也是數一數二的,這些你也都知道。當然,並沒有要你做什麼,不過是想由你幫我們牽線下蘇特助,另外公司的董事局也有意想要把你提起來,你看你到時候準備下吧。」黃德興笑笑的說道。

    安然沒接話,抱著設計圖眼睛看著地上,她討厭他這樣的說法,卻也不可能當面把話說絕,其實她也知道,當今社會,只是知道她是蘇奕丞的妻子,只要知道說新建科技城的事將由蘇奕丞來負責,但凡誰都想跟她套點近乎,從而搭上蘇奕丞這條線。

    好一會兒,安然才緩緩將頭抬起,看著黃德興,淡淡的說道:「總監,如果沒什麼事的話,那我先出去了。」

    黃德興深深的看了安然一眼,她跟了他6年多,他對她還是有些瞭解的,她跟肖曉是完全不同的兩個人,可以說是完全相反的兩人,肖曉擅長交際,當然,至於什麼方法他不管,不過她交際公關方面的功夫確實不錯,不過關於設計方面卻跟本沒有天賦,雖然她也肯學肯努力,但是所畫出來的東西,都太多拘謹,太過死板,沒有一點新意。

    而安然不同,安然對設計方面有獨特的天賦,每次設計出來的東西都能讓人眼前一亮,但是關於交際方面,她總太多刻板,不夠圓滑。估計這次想透過她來拉攏蘇奕丞可能是行不太通了,或許他該想想別的方法,也許,有別的路可以行得通,這次要是能將這個科技城的案子拿一部分下來,估計年底總公司評總經理的事,他就能有很大的神算了。

    黃德興好一會兒才淡淡點頭,面上依舊帶著笑,說道:「好,不談其他,你先抓緊這個活動莊園的事,樣品房和模型都要抓緊。」

    安然點點頭,然後從他辦公室裡退了出來,帶上門的瞬間,「呼——」長長歎了口氣,這才回了自己辦公室。

    下午同建造師討論了一下午的樣品房構建,另外模型也開始安排下去讓人打造。待再下班,關了辦公室的房門出來的時候,對門的肖曉,兩人相視冷了下,無言,同時轉開眼去。

    兩人沉默的同一部電梯下去,出公司大門的時候,肖曉看著她別有深意的笑了笑,說道:「我勸你,有時間還是看管好你的男人好。」說完,轉身直接走開。

    安然莫名其妙的看著她那故意擺扭著腰肢攬了車直接離開。

    安然再回到家的時候蘇奕丞已經回來,正拿著電話同誰在說著什麼。

    安然換鞋子進屋,只見他有些迫不及待的想要掛電話,「好了,我知道了,搬家的事我先問過安然,晚點回復你。對了,這兩天奕嬌老追著我找你,語氣聽上去很嚴肅,你小子之前跟她說了什麼嗎?」

    電話那邊葉梓溫一愣,略有些心虛的說道:「我,我能跟她說什麼,好了好了,我這還有事,不跟你說了。」說完,率先直接掛了電話。

    將手上的公文包直接放在矮几上,安然坐在沙發上,定定的看著沙發對面的男人。

    蘇奕丞收了電話,看著他,嘴角掛起笑意,朝她伸手,「過來。」

    安然安靜的朝他過去,手放進他的大掌,被他一個用力直接抱坐到了腿上,這樣的親密再多安然也還是有些不太適應,半推了推他,卻只見他擁抱得更緊了些,如此,也就沒再多做掙扎,只得由他緊緊的抱著,歎了口氣,靠坐著他,說道:「今天設計稿交上去了。」

    「嗯。」蘇奕丞擁抱著她淡淡的應聲,問道:「他們怎麼說?」他媳婦兒這麼辛苦熬夜加工,他們要是敢說不行,哼,他可不幹!

    「黃德興似乎很滿意。」安然據實淡淡說道。

    她身後,蘇奕丞淡淡的點頭,嘴角勾著若有似無的笑意,其實有些享受這一刻的恬靜和幸福。

    安然緩緩轉過身,看著蘇奕丞,淡淡的說道:「黃德興說你要陞遷了。」

    蘇奕丞下意識的皺看皺眉,看著著她,愣了愣,問道:「怎麼了?他說什麼了?」呵,這消息傳得可真夠快的,他這邊還沒有落實,外面就已經全都瞭如指掌了,關係到利益問題,總是能惹來眾人的注目,這並不是一件好事。

    「他想讓我在你面前說說情,然後替公司拉攏你,為工作創造更的的利益,甚至還許諾,只要我能幫公司爭取到投標的項目,就給我升職的機會。」安然坦白的向他說道。

    蘇奕丞看著她淡淡的輕笑,只問道:「那你怎麼說?」他可以不介意別人的態度,因為這樣的事這個的人這樣的話他見過很多,聽過更是無數次,其他都不重要,更重要的是她對這件事情的態度。

    安然看了他許久,最後搖搖頭,坦白說道:「我什麼都沒有說,我不會替你胡亂保證答應別人什麼。」他的身份太特殊了,作為他的妻子,她生怕多說,說錯一個字。

    「再說。」安然看了他眼,低頭淡淡的說道:「再說我也不喜歡這樣的事,我一直覺得應該公正公平的,可是這樣又算什麼,有多少人並不是因為技術和實力不過關,不過是因為沒有人脈關係,而一直得不到他們該得到的公平。」低低的搖搖頭,小聲的說道:「我不喜歡這樣子。」

    蘇奕丞輕笑,伸手勾起她那低垂的臉,然後低頭輕輕啄吻她的唇,緊緊的貼著她的唇瓣說道:「市委內部是有內定這麼一說,張書記也給我透過消息,讓我做好該做的準備,不過真的具體的任命可能還要下個星期才會下來。但是不管是不是由我負責管科技城這塊城建的事,關於各個項目的投標,我沒有打算徇私,即使是你來求情,或者葉梓溫,那都是要按走正常該走的程序來,我不會給你們便利,或者說暗中內定你們,然後招標不過是一場做給大家看的秀,我沒有這樣的打算,你明白我的意思嘛?」

    聞言,定定的看著他,安然嘴角淡淡笑了,似乎心中有一塊心病,存在了很久,卻到現在才被徹底給解開。她一直知道官場上的黑暗並不比商場上的少,有多少人官商勾結,不過是為了取得更大的利益,有些人甚至直接理由職務之便,為自己的親朋好友直接壟斷了某一個行業。她討厭這樣的行為,還好他不曾這樣,他的公正讓她安心。

    蘇奕丞有些寵溺的捏了捏她的鼻子,突然想起剛剛也梓溫在電話裡說那邊的公寓早就整理好,甚至傢俱電器都已經採買好安裝妥當,現在只要他們拎個包就可以隨時入住,而他們這樣遲遲不幫過來,他還得隨時找人去看看那邊的情況,這樣麻煩的差事讓葉梓溫有些偏頭疼,所以這幾天一直催促著他們說什麼時候幫過去。

    如此想到,蘇奕丞隨口詢問的問道:「安然,梓溫說那邊的公寓已經全部裝修搞定,你看我們什麼時候打算幫過去,嗯?」

    經他這麼說,安然這才想起昨天遇到葉梓溫他也這麼問她,然後連帶的想起昨天他同自己說的另一件事。從他懷裡退出,定定的看著他,安然的表情有些認真。

    蘇奕丞不解的看著她,有些不明白她突然這樣看著他是為什麼。「怎麼了?」

    看了他好一會兒,安然才一字一句的問道:「在我跟你相親之前,我們見過,對嗎?」

    蘇奕丞一愣,有些不太明白她為何這麼問,卻還是認真的想了想,反問道:「你是指你被強吻而我正好路過救了你?」

    「誰,誰說這個。」安然有些不滿的嬌嗔。問道:「在此之前,你是不是見過我?」

    蘇奕丞定定的看著她,問道:「安然,你想碩大哦?」

    安然低頭看著自己的手指,緩緩的開口說道:「葉梓溫說你們在我相親那天,就坐在我身後,目睹了我整個相親的過程。」

    蘇奕丞低笑,反問道:「這個很重要嗎?」

    安然搖搖頭,說道:「我有時候一直在想,也許那天換了別的女人對你直接求婚,或許你也會答應,而那樣的話你現在也就是別的女人的丈夫。」一想到他可能是別的女人的丈夫,心裡總有種說不上來不舒服的感覺。

    其實不得不承認,愛上他太過容易,他太過美好,太過體貼,這樣的男人很難讓人拒絕。明明當初跟他『求婚』時候說的很瀟灑,可是最近這段時間來,她總是時不時的在那裡想,如果當初他遇見的不是她,如果別的女人也這樣冒險的衝著他向他求婚,那麼他也會答應嗎?

    蘇奕丞定定的看著她,許久才淡淡的搖搖頭,打趣著說道:「不會,不會再有人那麼大膽的人,敢跟才見面的人立馬就提出結婚。」

    「我是說如果啦。」安然沒好氣的看著他一眼,重點不是有沒有人會不會這樣做,而是他會不會答應好不好!

    看著她,蘇奕丞笑了,搖搖頭,說道:「也不會,因為知道是你,所以才會答應。」現在回想,也許當初就是因為知道是她,所以才會沒有考慮就答應了吧,不過是怕他若是不答應,或許,她就直接去找別的男人了。

    聞言,安然看著他,嘴角暈出朵漂亮的笑靨,不管是不是真的,這樣的話在她聽來,還是很受聽的。

    蘇奕丞笑笑摸了摸她的頭,「好了,先吃飯,吃完了你馬上給我去睡覺,把昨晚沒有睡的今天全都給我補回來。」

    安然笑,看著他問道:「那你也要陪我早睡嗎?」

    蘇奕丞挑了挑眉,定定的看了她許久,內心似乎掙扎了好一會兒,才搖搖頭說道:「我怕我陪你,見不僅僅只是睡覺這麼簡單了,到時候你估計又不僅要熬夜,還會更累啊。」

    安然愣了好一愣才聽出他話裡的意思,反應過來,臉不爭氣的紅竄了一大片,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色狼!」說完,起身轉身朝廚房那邊過去,臉還滾燙的厲害,似乎在上面打一個雞蛋就能蒸熟。

    而蘇奕丞則坐在沙發上大笑開來,整個人看上去心情很是不錯。

    這天安然正和在樣板房裡跟建造師陳工討論著工程的進度問題,另外邊跟他解釋著設計圖上面的每一個細節,力爭做到最好。

    林麗的電話在這個時候進來,這兩天因為要趕這邊的工程進度,安然並沒有抽出時間去醫院看林麗,不過每天還是會打電話過去詢問情況,在電話裡能聽到林麗的笑聲,她也總是能放下心來。

    「喂,林麗,有事嗎?」安然邊用頭夾著手機,邊用手在設計圖上同建造師指點著溝通。

    「安子,現在打電話給你是想告訴你我準備回去了,以後,別太想我啊,要是真想我就去我那來找我吧。」電話那邊,林麗盡量讓自己的語氣說得輕鬆。

    安然愣了愣,猛的站直起身子,伸手拿過手機,略有些提高了音量朝電話那頭問道:「你說什麼?」一旁的建造師被她這樣嚇了不小的一跳,有些奇怪的看著她。

    「呵呵,我已經在車站了,3點的車。」林麗淡笑的說道。因為怕離別,所以都不敢跟你說時間,所以才只有連走前給你打電話。

    安然抬手看了看表,現在已經2點45了,直接丟開手中的筆,大步從樣板房裡出來,邊跑邊說道:「你在哪裡?火車站?汽車站?」

    「安子,別過來,我不想看著你哭。」林麗如此說道,語氣略有些哽咽。

    「告訴我在哪裡!」安然朝她吼道,她真的快氣瘋了,她竟然,她竟然想瞞著她偷偷的離開,連個送別都不讓她去,這算什麼,這算什麼嘛!

    跑到電梯旁,電梯還被停在一樓,按了好一會兒也不見上來,便顧不上更多,直接朝樓梯走道跑去,此時的她,似乎忘了自己在15樓!

    「安子,謝謝你這麼多年來陪我走過的這一路,從學校到社會,因為有你,所以我才沒那麼孤單,這十年,我們學著,慢慢長大,你給了我太多太多美好的回憶,即使全世界都離我而去的時候,你也會陪在我身邊,鼓勵我,安慰我,因為你我才真正明白到友情這兩個字的含義。也許以後我們分別在兩個城市,也許以後我們不可能同以前一樣隨時吃飯隨時見面,但是我想我們之間的關係並不會因為這樣而疏遠,因為我想我無聊的時候還是會時不時的想騷擾你,我寂寞不開心的時候還是會第一個想到你,事先說明啊,不管你在幹什麼,都不許不接我電話哈。」林麗故意想讓自己說的輕鬆,可是安然並沒有錯過電話那邊傳來她淡淡的啜泣。

    「林麗,你他媽的別給我廢話,我告訴你,你不許走!不許走,你聽到沒有!」安然有些激動的朝她喊,眼淚有些控制不住的從臉上滑落。

    林麗似乎也有些止不住自己的淚水,整個人情緒也有些激動,對著電話不斷的抽泣,「安,安子,謝謝,謝謝你這十年來的陪伴,我,我要走了,原諒我在這一刻才打電話通知你,因為,因為……」林麗似乎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好一會兒才深深吸了口氣,繼續說道:「我不要你看著我離開的背影,那樣我會捨不得讓自己離開的。」

    電話這邊安然也哭,眼淚嘩嘩的留下,拿著電話站在樓梯的走道上,整個人有些無力的靠在牆上,最後半蹲在牆角,哽咽的說道:「那就不要走啊,留下來!」

    電話那邊,深深吸了口氣,林麗好不容易才止住眼淚。扯出笑臉,對著電話說道:「安然,再見!」
作者: lilahsu    時間: 2013-9-15 12:49 AM

094 我在上面

    林麗走了,只是在上車前打了通電話。

    安然的情緒有些低落,坐在樓梯間眼淚總惹不住的掉,回想著這十年來兩人的友情,一起歡笑一起哭。當初莫非背叛,是林麗陪她一起走過的。沒有她,她估計沒那麼快可以從那段傷痛中出來。

    可是現在她受傷了,卻要獨自躲起來自己舔舐傷口,而她什麼都做不了。

    其實安然知道她離開對她會比較好,畢竟這裡有著她和程翔太多的回憶,如果想忘記一個人,那麼離開是最好的選擇。

    抹去臉上的淚水,將手機拿起,迷濛著眼按出林麗的號碼,這次沒有打電話,而是編輯了短信,給她發過去。

    『一路順風,好好保重自己。——你永遠的朋友,安子。』

    林麗沒有回,安然知道她怕是關機了,她總是這樣,不想面對就逃避,這一次,她真的逃遠了。

    安然又在樓梯間坐了會兒,待自己的情緒平復,這才轉身朝辦公室走去。

    再回到辦公室,陳工自己對的圖紙看上去有些發愁。

    安然上前去,將他手中的圖紙拿過,「有什麼問題嗎?」

    「呃。」陳工抬頭看了看她,試探的問道:「顧設計師,你沒事吧?」剛剛看她那樣,定是出什麼事了,原還以為她出去了,卻沒想這麼快就回來。

    安然扯了扯唇,淡淡的朝他笑笑,只說道:「沒事,陳工有什麼地方不清楚的嗎,我們可以再討論,不過這個案子有些趕,剩下沒有多少時間了,我們必須得抓緊時間。」

    陳工點點頭,看著設計圖指出自己有疑問的地方。

    待安然再從公司裡出來的時候,已經晚上近9點,下班前蘇奕丞給她來了電話,說要來接她,但是因為要加班的關係,她並不知道時間,所以便讓他別來了。蘇奕丞還是有些不放心,便叮囑她忙完的時候給他打電話,他過來接她。

    今晚的月亮很圓,也很亮,只是有些孤寂,高高懸掛在空中,身邊沒有一顆星辰,怎麼看都覺得孤寂冷清。

    安然並沒有打電話給蘇奕丞,獨自走在有些街頭,街邊有一堆情侶甜蜜的穿著情侶裝,臉上掛著笑,男人不知道說了句什麼,女人嬌羞的白了他眼,嬌嗔的罵了句,「討厭鬼。」然後轉身就跑開了,男人大笑的在身後追,最後三兩步追上,然後從後面一把將女人抱住,大笑的抱著女人開心的轉著圈,女人則大笑的拍打著男人的肩膀驚叫。周圍有人看向他們,眼裡有羨慕,也有祝福。

    安然記得那時候林麗也趁和程翔如此甜蜜,林麗甚至每天都要黏著程翔,然後毫不介意的在大家面前炫耀他們兩人有多麼恩愛。可是時光如影,歲月如梭,再回首,早已是物是人非,她同莫非半路分手,而林麗和程翔窮途末路。

    邊走著,包裡的手機在這個時候響起,有些意外,是程翔來的電話。

    任由手機響了許久,它自己掛斷,然後再響起。如此反覆,程翔似乎很有耐心,安然知道他定是想問林麗的事情,可是早知如此,又何必當初呢。人總是得到徹底失去,才知道之前擁有過什麼,而擁有的時候,永遠不懂得珍惜。

    輕歎了聲,最終還是按了接聽。

    沒待安然這邊開口,電話那邊程翔急急的說道:「安然,告訴我林麗在哪裡!」語氣很著急,情緒很激動,完全沒有了程翔那往日裡的溫潤,儒雅。

    「她去哪還跟你有關係嗎。」安然淡淡的開口,「早知道如此,當初又何必呢。」

    「告訴我林麗在哪,我下午去醫院的時候,才知道她今天出院了,可是她能去哪,我到酒店也找不到她。」他找了好多地方,可是一點消息都沒有,他不知道她去了哪,所以最後還是給安然打了電話,他知道自己現在說什麼都晚了,自己傷林麗傷得太深了,可是他真的愛她!

    「程翔,夠了,我不會告訴你林麗去那,她躲開你就是為了不想見到你,她在你身上耗費了10年,你還想她再在你身上浪費多少時間!做人不能太自私,你現在知道回頭了就要人家在原地等你,這算什麼,女人就是自己犯賤嗎?被狠狠傷害過後還要再去愛你們,沒有這樣的事!」安然有些激動的對著電話說道。

    「安然,告訴我,我知道我自己之前錯的離譜,但是我發誓我以後會好好愛林麗,我真的愛她,我真的想再回到她身邊。」程翔說道,語氣帶著乞求,今天找不到林麗,各個地方都找不到她,他的真的還怕了,之前他以為林麗氣幾天,可她還是愛他的,遲早會再原諒再回到他身邊,可是今天她不見了,一點音訊都沒有,他害怕,害怕自己真的要永遠失去她了。

    「我說過,我不會告訴你,你就死了這條心吧。」安然說完,直接掛了電話。林麗的傷需要時間,需要時間來治癒,她現在逃離江城,為的不過是想給自己一個可以緩和的時間,慢慢舔舐自己的傷口。

    握在手裡,手機再下一秒又再響起,還是程翔的電話,現在這樣鍥而不捨的想挽回,當初他哪怕多花一點點時間在林麗身上,而不是將她視作某人的代替品,林麗又何以會如此傷心痛絕。

    直接開了手機的後蓋將手機的鋰電池拿出來,然後直接放回包裡。再抬頭,街邊依舊熱鬧,遠處夜市人山人海的,密密麻麻街上擺賣著各類的商品。

    安然心情有些煩悶,沒有馬上叫車,而是自己獨自走在霓虹閃爍的街頭,緩緩朝家的方向走去。才剛進小區,只見蘇奕丞的車子速度有些快的從她身邊經過,坐了這麼久的車,安然自然是認得他的車的,愣愣的轉過身沒來得及出聲,只見那剛剛從她身邊飛馳而過的車子驀地在行駛了五六米後猛的停住。然後車門被打開,蘇奕丞表情有些嚴肅,直直的朝她過來,然後在她面前站定,定定的看著她。

    安然愣愣看著他,從他的臉上可以看出他的心情似乎並不好,她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只得愣愣的問道:「你要出去?」

    蘇奕丞看著她,心裡有些生氣,他一直在家裡等她電話,可是一直不見她打過來,時間越來越晚,可是她始終沒有回來,他有些擔心,給她打電話,卻正好遇上她手機占線,掛斷再打過去,卻卻是關機的狀態,他完全不知道她發生了什麼,不知道她是否已經加完班準備回家,這一切他全都一無所知。

    再撥,還是關機的狀態。在家裡又得了好一會兒,也不見她回來,心裡有些擔心她是不是出什麼事了,這樣的擔心讓他變得有些坐立不安,所以這麼想著,他便有些坐不住了,抓過那矮几上的車鑰匙,直接開車準備去她公司看她到底下班沒有,就算沒有,這次他也要直接抓她回來。可是這小區都還沒有出去,只見她提這個包緩緩的從外面款款而來。見她沒事,那懸著的心也總算是安放了下來,可是取代擔心的是那略有些憤怒和生氣的情緒。

    聽不到他回到,安然又再此朝他問道:「你怎麼了?」

    蘇奕丞不說話,直接伸手拉過她的手,開門讓她上車,動作略有些粗魯,算不上溫柔。

    安然愣愣的被他推進車裡,然後直接發動車子掉頭直接往回開去。

    一路上直到回到家裡,蘇奕丞一語不發,只是略緊繃著表情,抓著安然的手力道有些重。

    開門讓她見,然後一個轉身將她困於門和自己中間,定定的看著她,蘇奕丞語氣帶著質問的問道:「不是說打電話讓我去接你嗎,為什麼不打電話給我。」

    「呃,我,我怕麻煩你。」安然看著他這樣略略有些害怕,如此咄咄逼人強勢的他同他平時溫潤儒雅完全是兩個人。

    「我剛剛給你打電話,提示說你在通話中,我掛了手機再打過去,卻提示說你的手機已經關機,我不知道你辦公室的號碼,甚至不知道你同事的電話,一點都不知道,所以找不到你一點都不知道該怎麼辦,我不知道你下班了沒,不知道你離開公司了沒,我有些著急,著急自己找不到你,我不知道你是不是出了什麼意外,又在家裡等了好一段時間,卻遲遲不見你回來,我不放心,說這才拿了車鑰匙車門準備去你公司看看。卻遇見你提著包從外面緩緩進來。」雙手撐在她兩側,蘇奕丞看著她的眼角一字一句定定的說道。

    安然略有些抱歉,看著他,有些歉意的說道:「因為怕麻煩你,所以才沒有打電話給你,不好意思。」

    蘇奕丞定定看著她,許久才緩緩開口,說道:「安然,因為不放心你所以才想說要去接你,可是你卻說不想麻煩我,我們是夫妻,你覺得我們之間真的用得上麻煩這個詞嗎?」

    安然定定的看著他,一時有些說不出話來。

    「以後怕我擔心至少給我個電話,別讓我打電話也找不到你,就算手機沒見了,你用座機電話打給我沒可以,但就是別讓我找不到你。找不到你,我根本就不知道該怎麼做,這種感覺很好不。」

    看著他,安然略有些抱歉的說道:「對,對不起。」她一時沒想到,所以直接掛了電話並沒有給他打過去。

    「唉!」輕輕歎了聲,蘇奕丞緩緩緩和過語氣,定定的看著她,說道:「安然,我生氣不過是擔心你出什麼事而我不知道,除了知道你在哪上班,我一點都不知道你還會去哪,要是在你公司找不到你,我就不知道自己還可以去哪找你。去接你我並不怕麻煩,因為這樣可以讓我安心。只有聯繫不到你我才會擔心,才會坐在家裡自己莫名的有些害怕。」

    說著,蘇奕丞手緩緩撫上她的臉,輕輕的觸碰著,緩緩的開口,說道:「以後別對我這麼客氣,我並不怕麻煩,聯繫不到你,我才會擔心才會害怕,知道嗎?」

    安然看著他,眼淚不知不覺的就自己流了下來,完全不受控制,來勢非常的猛。

    蘇奕丞一愣,被她的眼淚略有些嚇到。不禁怪自己剛剛的語氣太重了點。伸手去抹她臉上的淚水,邊安慰道:「別哭,我只是著急了,沒有怪你的意思。」

    安然看著他又哭又笑的,說不上話來,只是搖頭,她當然知道他的意思,因為知道,所以才覺得有些感動,這樣被人珍視著,除了父母,他便是第一個。當初說莫非待她好,也不曾如此緊張過她。

    安然那眼淚就像是不聽話的孩子,怎麼抹也抹不去,蘇奕丞怎麼擦都擦不掉。無奈,只得俯身下去,捧著她的臉,一點一點親吻去她臉上的淚,那淚水吃到嘴裡,鹹鹹的帶著點苦澀。

    安然抬手勾環著他的肩膀,認真的回吻他的吻。

    熱情總是來得很快,沒一會兒蘇奕丞擁著她已經轉移陣地到了房間,安然躺在床上,迷濛得眼看著他,伸手輕輕觸碰他的臉,嘴角半帶著微笑,心裡卻再一次慶幸自己當初的衝動,也再一次的慶幸自己相錯對像而遇見的男人是他,她感謝他的珍視和疼惜,感謝他的溫柔和體貼。

    其實她對愛情對婚姻的要求從來就不高,不需要對方很有錢,因為家庭的負擔並不只是男人的,她也會主動去承擔,努力會這個家過得更好而去工作,她要不不過是一段平平淡淡,並不需要大起大落的感情,只需要一個體貼,懂她,憐她的這樣一個男人,而他,完全符合她對理想伴侶的要求,甚至咬超出標準很多很多。

    蘇奕丞褪去兩人的衣物,看著她那因為慾望而變得有些迷濛的雙眼,眼眶裡還帶著略有些模糊的霧氣,那雙大眼,看著格外的迷人勾人心弦。

    手緩緩覆上她那如絲如段的肌膚,留戀的撫觸,他知道她身上所有的敏感點,知道自己觸碰哪裡會使她不住的輕顫嘴角溢出那忍不住的誘人聲音。他從來覺得自己不是一個重欲的人,卻格外的迷戀她的身子,一次一次在她身上沉淪。

    緩緩的俯下身子,吻輕輕的落在她身上的每一處。

    安然動情,輕輕的在他身下顫抖,感覺到他的吻落在自己身上的每一處,包括哪些自己都有些難以啟齒的地方。情動間,安然突然腦袋裡閃過一個大膽的想法,手緊緊抱著他的脖子,然後一個翻身將他壓在了身下,長髮因為剛剛的拉扯早已經散落在肩膀,光裸著身子重要長髮披肩的樣子在這種情況下格外的有些惑人,帶著她獨有的嫵媚。

    蘇奕丞看的有些癡,身上的某一部位緊繃的厲害。

    「安然……。」

    輕喚她的名字,蘇奕丞想齊聲將她重新壓在身下,卻被她輕輕推按著制止,安然因為害羞,此刻臉紅的厲害,定定看著他,緩緩俯身在他耳邊輕輕說道:「今晚,今晚我在上面。」那聲音輕輕柔柔的帶著她獨有的嫵媚,而她說話間,那溫熱的氣息更是直接灑在他的耳畔,那略有些微癢的覺讓他整個人渾身一震,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

    不住的嚥了嚥口水,有些困難的問道:「你,你說什麼?」此刻的聲音早已經暗啞的厲害,沒有平時的溫潤,好聽。

    安然害羞,臉爆紅的厲害,她為自己的大膽而有些不好意思,此刻跨坐在他身影的動作更是讓自己覺得羞愧難當,「我,我我還是……」說著便想衝他身上翻身下來,卻被他一把將她那白嫩的大腿按住,不讓她從自己身上下來。蘇奕丞平坦在那,大掌伸手撫在她那白皙的大腿上,另一掌直接扣在她的臀上,不讓她離開。

    安然臉紅的厲害,眼睛直直看著他,突然有些後悔自己的衝動,因為她完全不知道自己接下來改怎麼做,沒有經驗,完全沒有一點經驗。

    蘇奕丞氣息有的紊亂,胸口微微起伏,看著她,整個人略有些緊繃著。

    安然看著他,自己也緊張的有些不知所措,定定看著他,腦門上的汗水蹭蹭的冒出來,有些汗顏,安然有些挫敗的看著他,哭喪著臉說道:「我,我,我我不知道該怎麼做!」

    蘇奕丞輕笑出身,兩手放在她的腰腹上,看著他略暗啞著嗓音說道:「我教你。」

    當激情過去,安然整個人累攤的躺在床上,眼皮重的幾乎一點都睜不開來,對於晚上的這一系列高耗能,高熱量,費體力的運動,今晚她有了新的嘗試,原以為自己當初就躺在哪都已經可以累得她一個字都說不上來到頭就睡,可是見過晚上,她算是有了新的認識,原來在上面的才是最消耗氣力的人!可是看蘇奕丞的樣子,甚至還有力氣抱著她一起我洗澡,她不禁要懷疑他的體力怎麼會好到這樣的地步。

    任由著蘇奕丞抱著她兩人一起去浴室沖洗乾淨,迷迷糊糊睡著間,安然迷迷糊糊記起關於搬家的事,雙手下意識的抱著他的脖子,確認自己不會掉下去,這才緩緩將他放開,枕著他那強勁有力的胸膛,迷迷糊糊愣愣傻傻的說道:「改天,改天找個時間我們搬家吧。」

    那個位置離她公司近,走路也就幾分鐘的事,這樣一來,他便可以不用每天都繞路先送她去上班,自己再去上班了,而且接下來這個一個月時間,她要忙活動莊園的事,晚上加班會變的很普遍。她知道他也是忙的,所以不可能天天能來接送她,這樣住的近,來回自己走他可以放心些。

    蘇奕丞看了眼懷中的人兒,笑著點點頭,應她道:「嗯,好。」一切都以她為準,她要是不喜歡,那麼他一切都無所謂。

    由於工作的關係,搬家的是安然實在是騰不出時間來,其實也沒什麼要收拾的,除了兩人的衣物,那邊傢俱電器什麼的一切全都已經佈置好。只是到時候挑個時間把兩人的衣服搬過去就行。

    這天臨下班前接到蘇奕丞的電話,問她晚上能不能早點回來,其實今天的工作差不多已經完成了,只是下午的時候黃德興通知她晚上有個飯局要她陪著一起去。應酬原本就是工作的一部分,安然即使再不喜歡,她也不好推脫,只點點頭,說好。

    「晚上有飯局,還不知道什麼時候好呢。」安然據實說。

    「這樣啊。」蘇奕丞低低的說,語氣裡有著點點失望,但並不明顯。

    安然聽出了他的失落,不禁問道:「怎麼了嗎,晚上有事情?」

    電話那邊蘇奕丞輕笑,只說道:「晚上盡量早點回來吧,飯局什麼時候好,記得打電話給我,讓我去接你,別怕麻煩去。」

    安然心裡暖暖的,微笑的點點頭,「嗯。」

    收了電話,離下班不到半個小時,安然準備去樣板間找陳工再商量下關於陽台那邊整改的問題。這才出辦公室,就看見黃德興朝這邊過來,說讓她準備下,等下直接坐他的車同他一起去飯店。無奈,安然只得點點頭,重新回了辦公室,拿了化妝包,準備去洗手間去略微給自己補個妝。

    到洗手間的時候正好遇到從裡面上完廁所出來的肖曉,兩人皆是一愣。

    肖曉看著她手中拿著的化妝包,嘴角不禁有些諷刺的笑,說道:「嫁得好就是不一樣哈,連應酬都多了。」

    安然看了她眼,沒說話,直接要從她身邊過去,朝洗手間裡面進去。

    身後肖曉涼涼的說道:「我不是提醒過你讓你好好看著你男人嗎,你就不怕被人鑽了空子?」

    安然頓住腳步,沒回頭,只淡淡的說,「你是想說那個會鑽我空子的人就是你嗎?」

    肖曉笑,說道:「我只是想告訴你,以蘇奕丞的條件,除了我想,其他女人也沒少想吧。」說完,轉身扭著腰離開。

    安然轉過頭的時候只看到她那風情萬種的走姿,關於她那沒頭沒腦的話,只覺得有些莫名其妙。
作者: lilahsu    時間: 2013-9-15 12:53 AM

095 胸前的血漬

    等坐到了黃德興的車裡,安然才知道今天的飯局請的是童文海。這次有些意外的,肖曉沒有跟著,也難怪她剛剛在洗手間門口陰陽怪氣的說一些莫名其妙的話。

    飯局定在一家環境很好的中式餐廳,到的時候童文海還沒有到,黃德興找服務員先點好了菜,不過吩咐廚房等通知再上,另外還要了一瓶茅台,安然聽那價格,就有些咂舌的瞪眼。

    童文海是獨自一人過來的,看見安然,略有些愣,看著她,眼神有些說不出的怪異。

    黃德興熱情的招呼他坐下,「童局長,坐坐坐,感謝你這百忙中還抽出時間來赴會,不勝榮幸不勝榮幸。」

    安然也起身禮貌的朝他笑笑,「童局長。」

    童文海朝安然笑笑,然後又同黃德興握了握手,這才坐下。

    黃德興轉頭示意安然去通知服務員上菜,安然起身出去,服務員沒在外面,順著走廊找,快到大廳的時候才看見那服務員,讓他通知廚房馬上上菜,再回來的時候黃德興和童文海兩人正說笑著什麼。

    安然微笑的朝他們點點頭,在自己的位置上坐好。

    其實黃德興今天約童文海吃飯的目的很簡單,也不過是拉攏著他,既然從蘇奕丞這邊不好下手,那麼他只能從別處再找機會。而童文海原本就是江城的城建局長,現在市裡決定開發新建科技城,雖然要找總的負責人,但這畢竟也不是一個人就能完成搞定的事,這裡面涉及的利益關係太多,輔助的人自然也不會少,而童文海管的就是城建這一塊,拉攏他,只好沒壞處。

    菜上的很快,黃德興和童文海兩人邊喝邊聊著,聊時事聊政治,然後一點一點的聊到這次的科技城開發上面來。

    童文海在這個位置上這麼多年,自然什麼人什麼事都是遇見過的,對於今晚這飯局的意義早也是心知肚明。話不會說太滿,都只說7分,留有餘地讓人猜想。

    不過根據他留下的話腳,黃德興自然是能猜出他話裡的意思。

    對於他們聊的話題安然只是適時的笑笑,並不搭話。黃德興說話見也總是有意無意的說道蘇奕丞身上來,安然也只是笑笑,推說蘇奕丞太忙,而對於工作上的是事也不會過多的跟她說起,自己則什麼都不知道。

    這頓飯吃了近三個多小時,待三人出來的時候已經快近9點了。童文海和黃德興兩人都喝了酒,車子全被留在了這邊的停車場。

    安然同兩人道別,一個人走道一旁,給蘇奕丞去了電話,想讓他來接自己,可是電話鈴了許久,卻不見有人接起。蹙眉得重新再給他撥過去,依舊沒有人接。

    「怎麼不接電話,去哪了呢?」安然嘀咕著小聲說。

    「打電話給蘇特助嗎?」

    「啊!」安然略有些被嚇到,小聲的驚呼出聲。身後,童文海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過來。此刻正微笑的看著她。

    「嚇到你了?」看著她,童文海略有些歉意的說道。

    安然乾笑的搖搖頭,「沒有。」

    黃德興率先乘車離開,而原本也該離開的童文海看見在一旁打電話的安然,所以邊朝這邊過來。

    「童局還沒回去,等司機過來接嗎?」安然禮貌的問道,臉上的笑容刻意且疏離。

    看著她,童文海的表情有些怪異,似乎想說什麼,卻有不敢開口。最後看著她淡淡的搖搖頭,只說道:「晚上喝得有些多,所以想先站著吹吹風。」

    安然點點頭,心裡琢磨著怎麼可開口借口離開。

    就在安然心裡琢磨離開的時候,身邊的童文海看著遠處街角的霓虹,淡淡的開口,「你和你母親真像。」

    安然愣愣的朝他看去,沒說話,因為不知道該說什麼。

    感受到她的目光,童文海轉過頭看她,看著她,他的眼裡相比起以往多了種慈愛,看著她,就如同看著自己孩子一般,輕輕淡淡的開口,問道:「這些年,你母親過得很苦吧。」

    「童局長想說什麼?」安然定定的看著他問道。

    童文海這才感覺有些失態,忙轉過身,只說道:「沒什麼,沒什麼。」

    安然不知道他隱瞞了什麼,但是對於他,她並不想有什麼過多的接觸,心裡總有種怕怕的感覺,感覺還是不弄清楚要比弄清楚快樂。只淡淡的說道:「我母親過得很幸福,雖然家庭並不富裕,但是我父親對她很好,很疼她,我想她是快樂,幸福的。」

    「是嗎。」董文海淡淡的說。許久,才緩緩開口,「你父親是個好男人。」

    安然點點頭,「我父親不僅是好丈夫,也是好父親。」說完直接看了他眼,說道:「童局長繼續吹風吧,那我就先回去了。」說著,轉頭便朝一旁停著的出租車過去。

    「安然!」身後童文海喚道。

    安然愣愣的轉過頭,疑惑的看著他,「童局還有事?」

    童文海看著她,張口,欲言又止,最後有些自嘲的苦笑,搖搖頭,只說道:「路上小心。」

    安然看了他好一會兒,淡淡的點點頭,「嗯。」然後開了車門直接坐了進去,跟司機大哥直接說了地址,讓他馬上上路。

    坐在車上,安然又撥了次蘇奕丞的電話,依舊沒人接聽,最後安然放棄,猜想他或許還在洗澡,便直接編輯了短信告訴她自己已經打車回去,直接給他發了過去。

    窗外的霓虹閃爍著,整個城市此刻正在炫耀著她的美麗。

    出租車緩緩在小區大樓前停下,然後付了車費,直接從車上下來。按電梯上樓,晚上的電梯比白天要空閒許多,沒有等,直接的到了,在10樓的時候停下,然後從電梯裡出來,朝公寓過去,只見此刻公寓的房門半掩著,裡面的燈光折灑到外面燈光略有些昏暗人走到上。

    安然帶著疑惑推門進去,只見客廳一片狼藉,那矮几上那有些殘破的蛋糕奶油沾了一桌子,地上似乎有什麼東西被摔破,安然愣愣看了好一會兒,才將地上的那碎片認出是那原本放在電視架旁邊上的青花瓷花瓶。

    安然第一個反應是遭小偷了,可是這個猜測也馬上被否定了,因為房門沒有被撬過的痕跡,客廳裡說狼狽卻也就只是桌上的蛋糕被甩得有些看不出樣子,和那地上那因為花瓶碎裂,而漏了那並不算多的水,那玫瑰花也散了一地,另外安然還在地上看到了蘇奕丞掉落的手機,有5個未接電話,其中有三個都是她打的,另外兩個一個是葉梓溫打來的,另外則是大院裡的座機。

    「蘇奕丞?」安然輕喚著,避開地上的陶瓷碎片,邊喊直接朝屋裡走去,「蘇奕丞?」

    書房裡沒有,主臥裡也沒有身子臉洗手間裡安然也看了,也並沒有找到人。

    安然不知道他去了哪,他連手機都落在裡家裡,即使想打點話找他,也沒個人接電話。

    安然心裡有些慌,屋裡的一切讓她有些害怕,她不知道今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可是在屋裡並找不到人。

    坐在沙發裡,安然心裡因為擔心,而砰碰的跳著。

    好一會兒才將自己的情緒穩定下來,手中的蘇奕丞的手機在這個時候響起,是葉梓溫來的電話。

    電話才接通,手機那邊葉梓溫邊直直的說道:「阿丞,剛剛給你打電話怎麼沒有接,我現在『夜色迷人』要不要出來給我一個機會讓我請你一起喝一杯,好讓我祝你生日快樂!」

    原來今天是他生日,所以他說讓她早點回去,那桌上的這個蛋糕,是他準備跟她一起慶生用的嗎?安然在心裡想著。

    電話那邊葉梓溫遲遲沒有聽到蘇奕丞的回答,不禁伸手看了看自己的手機,確定自己沒有打錯電話,又說道,「阿丞,你還在嗎?」

    緩過神來,安然淡淡的答道:「我是安然。」

    「呃。」電話那邊的蘇奕丞明顯的一愣,愣了幾秒反應過來,這才想起阿丞已經結婚,電話那邊會聽到另一個外一個女人的聲音也並非有好奇怪的。再開口試探的問道:「阿丞晚上跟你出去吃飯了?」如果事,那他果然是重色輕友。

    安然看了看這一地的狼藉,說道:「我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我剛回家,只見客廳裡一片狼藉,蘇奕丞人則不在屋裡。」

    「呃。」葉梓溫愣了愣,對於這樣的答案有些意外。「他去哪裡了?今天不是他生日嗎?他沒有告訴你?」

    「我不知道,我……」安然剛想開口想要說什麼,門外傳來有人用要鑰匙開門的聲音,愣愣的轉頭看著門。

    蘇奕丞開門進來,整個人有些疲憊,一手擰著那有些酸疼的眼眉,一手拎著那身上脫下來的西裝外套。身上的那件白襯衫,胸口開了幾個扣子,手腕上的袖子也被高高挽起,另外,安然注意到,他那襯衫的胸口似乎沾了點什麼,有不小一片。

    沒有再同葉梓溫多說什麼,直接掛了電話,安然從沙發上站起來,開口輕喚他,「奕丞。」

    蘇奕丞這才注意到屋裡的安然,愣了笑,隨即朝她笑著過去,「你回來啦。」

    安然點點頭,將手中的電話遞給他,說道:「我有打電話給你,也發了短信,看你沒來,所以我自己打車回來了。」

    聞言,蘇奕丞有些抱歉的摸了摸她的臉,說道:「對不起,晚上出了點事,出去的時候沒來得及拿手機。」

    「出什麼事了,為什麼家裡會變成這樣?」安然看了看家裡的一切,再轉頭有些疑惑的看著他,注意到他襯衫胸前沾到的那一片污漬,走近了這才看清那一片不是什麼油漬或者其他,而是血!

    「怎麼,怎麼會有血!」安然大驚,忙拉著他看著,上上下下的檢查,「你哪裡受傷了嗎?什麼會有血?」晚上究竟是發生了什麼事,為什麼家裡狼藉一片?就算是他的生日,也不該這樣暴力啊!

    蘇奕丞伸手穩住她的肩膀,讓她情緒穩定下來,定定的看著她,說道:「我沒有受傷,身上的血漬也不是我的,別擔心。」

    聞言,安然總算是放心下來,長長的鬆了口氣,好一會兒看著他又問道:「那你身上的血是怎麼回事?還有,為什麼家裡會弄成這樣,剛剛葉梓溫打電話來說今天是你的生日,怎麼,怎麼弄成這樣了?」

    蘇奕丞拉著她在沙發上坐下,將晚上的事略簡單的同她說了下。

    原來今天是他的32歲的生日,原本是想跟她一起出去吃個飯的,卻沒想她因為公司的事,晚上已經有飯局。

    其實他也不是個愛浪漫的人,生日,往年也不過是同葉梓溫一起出去兩人找個安靜的地方一起喝一杯,然後各自回家睡覺,可是今年不同,今年他的生命中生活裡出現了另外一個女人,而這個女人對他很重要,是他要一起過一輩子的人,往後他要同她一起渡過往後每一年他的生日。所以雖然有些遺憾她有工作並不能早點回來同他一起好好的吃頓飯,但是,下班回來的時候他還是去蛋糕點買了蛋糕,想著至少晚上要讓她陪自己吃一塊蛋糕也不錯。

    在等她回來的時候他也並沒有閒著,回書房處理了幾份下午在辦公室沒有來得及處理的文件。

    其實這幾天市委裡還是有些忙的,下個月科技城的安子就要全面啟動,到時候組成招標辦,市委的宣傳,對外的招商,一切都要全面展開。而依據張書記的意思,省廳對於他的任命的文件已經通過,而過幾天就文件就該下來了,到時候他自己也是一堆的事。

    而就在他認真處理文件的時候,門鈴在這個時候響起,他不知道怎麼晚了會是誰過來。其實出書房,透過貓眼看到站在門外的凌苒,眼眉不禁皺了皺,沒有直接開門,對於她的到來他並不歡迎,或者他直接打算不開門直接讓她覺得屋裡沒人自己離開。

    不過凌苒似乎並沒有這麼好打發,門鈴持續了好長一段時間,不見他開門,直接用手拍打著門,邊在門外喊道:「阿丞,我知道你在家,你開下門好嗎?」

    蘇奕丞有些無奈,並不想因為她而引來別人的異樣目光,所以最後還是開了門讓她進來。

    凌苒笑著看著他,並將手中的蛋糕舉手提上前,甜甜的朝他說道:「阿丞,生日快樂。」

    他盯著看著她許久,沒有伸手,沒有說話,只是這樣直直的看著她。

    凌苒被他看的有些不自然,而那因為舉著蛋糕的手有些酸,看著他略有些撒嬌的說道:「阿丞,人家手很酸誒,你不打算接過去嗎?」

    蘇奕丞只是直直的看著她,有些面無表情的說道:「凌苒,我們就不能不這麼無聊嗎?再做這些,還有什麼意義?」

    他這麼說得直白,讓凌苒一下有些尷尬不已,卻也很快就反應過來,乾笑著放下手,直接提著蛋糕進了客廳,然後直接將蛋糕放到客廳的矮几上,邊拆開蛋糕的包裝盒邊說道:「我知道你不喜歡吃甜,所以買了並不會很甜的榛子蛋糕。」說著,便用那蛋糕點配的塑料刀子直接切了一塊下來,用紙碟盛好,遞上前給他,邊笑著說道:「這個蛋糕不會很甜,買的時候我嘗過,你會喜歡的。」看著他,凌苒的眼裡略帶著點祈求,說道:「吃點好嗎,今天是你生日,我知道你不喜歡過生日,但是就吃一小口,好不好。」

    蘇奕丞看著她,有些無奈的搖頭,「凌苒,你回去吧,生日我會過,但是不是和你。」說著,轉身便要朝書房裡過去。

    「你是說要和顧安然過嗎,可是一點都不知道你的生日,難道不是嗎,而且我知道她晚上並不在家。」凌苒在他背後說道。

    蘇奕丞轉頭,看著她,目光陰森的讓人有種不寒而慄的感覺,直直的盯著凌苒,語氣低沉不悅,「你跟蹤安然?」

    凌苒轉過頭,不去看她,只淡淡的有些委屈的說道:「我沒有,但是我知道她晚上不在,我其實並沒有想過破壞你們之間什麼,所以我特地在挑她不在的時間上來,因為我不想讓她誤會你跟我有什麼。我沒有想過介入你們的生活,今天安然若是在,我定不會上來,但是她今天沒再,而我上來,也不過是想陪你一起跟你過個生日,僅此而已,並沒有其他。」

    聞言,蘇奕丞臉上的表情並沒有過多的變化,只是淡淡的開口,說道:「不必了,你回去吧。」說完就要往書房過去。

    身後,凌苒看著他,手中那捧著的蛋糕唰的一下直接砸到了地上,眼淚一下紅了眼眶,然後從眼眶中溢出,一顆一顆如珍珠般滑落,幽幽的說道:「為什麼,為什麼不給我一次機會,難道錯了一次,就要打入十八層地獄嗎?」

    聞言,蘇奕丞頓住腳步,並沒有回頭。

    「我是真的愛你,從小到大,喜歡的人一直都只有你,那次是我太寂寞了,你那麼久沒有回來看我,我去找你,你也一直都借口說很忙,我不知道你是真的忙還是不想見我,因為你總是對我淡淡的,我好沒有安全感。」凌苒緩緩的開口,為當年的一切做出解釋,「那一天我因為店面裝修的事被弄得頭都大了,而那一段時間你幾乎都不聯繫我,那天周翰來找我,我說我想喝酒,他就去買了一打啤酒回來,我們兩人就這樣喝著,我不知道後來為什麼會這樣,也許是酒的關係,我一直把他當成你,可是後來直到你出現在門口,我才知道自己錯得有多離譜,我真的不知道為什麼會弄成這樣。」邊說著,凌苒半蹲在地上,臉埋在手掌,哭得有些悲慼。

    蘇奕丞一直沒有回頭,其實關於這件事,他一直都介懷,可是再聽她說起,已經一點沒有當初心痛的感覺了,原來時間真的是最好的解藥,久了,就淡忘了。

    「過去的事再提又有什麼意義,你我都不可能再回到過去,現在我有我的生活,而且很滿意。」蘇奕丞只是這樣淡淡的說道。「回去吧,時間不早了,我不想讓人有什麼誤會。」說著,這次直接頭也不會的朝書房過去。

    就在蘇奕丞才進書房的門,門都還沒有帶上,只聽見外面『砰——!』的一聲,像是有什麼東西砸碎。

    聞聲蘇奕丞從書房裡出來,只見客廳的地上,那青花瓷的花瓶碎了一地,而那矮几上的蛋糕也被砸得有些不成樣子,凌苒恨恨的看著他,朝他有些激動的咆哮,「為什麼不給我一次機會,那個顧安然哪裡比我好!我當初跟了你十幾年,難道就因為那一次錯而就要判我死刑嗎?難道7年來,對我的懲罰還不夠嗎?你還要我怎麼樣?」

    蘇奕丞冷冷的看著她,只淡淡的說道:「一切都太晚了,凌苒,我們不該活在過去,你不是當初的凌苒,我也不再是當初的蘇奕丞,時間在變,人也再變,過去的何必再執著。」

    「執著,呵,我愛了你這麼多年,即使分開了7年我的心裡也始終只有你,你現在才來告訴我別執著,蘇奕丞,你怎麼可以對我這麼狠!」凌苒朝他吼道,整個人情緒很是激動。

    蘇奕丞只定定得隔著距離看著她,沒上前,許久,見她情緒稍微平復,才淡淡的開口,「回去吧。」

    凌苒看著他,突然猛地抓起地上的那陶瓷碎片,抵著自己的手腕,笑著朝他說道:「你不要我,那我從美國回來還有什麼意義。」笑著,那碎片狠狠的往自己手腕上劃下。血順著那劃開的傷口滾湧出來。

    見狀,蘇奕丞低咒了聲,「該死!」忙朝她跑去。

    凌苒半靠在他懷裡,嘴角低低掛著笑意,表情卻是略有些痛苦的,說道:「你不要我了,何必再關我死活。」
作者: lilahsu    時間: 2013-9-15 12:56 AM

096 搬家,新房

    安然愣愣的看著他,許久才問道:「那凌苒她現在怎麼樣?」她完全沒想到晚上竟然發生了這麼多事。

    「沒什麼大礙,傷口不深,縫了幾針,現在留院觀察,我打電話通知凌市長了。」蘇奕丞淡淡的說道。整個人有些疲憊,靠坐在沙發上,仰頭閉著眼,整個人覺得有些無力。

    安然摸了摸他的臉,雖然不知道他此刻是什麼樣的心情,但是能夠理解他此刻的無奈,輕聲的說道:「去洗個澡吧。」

    蘇奕丞睜眼看了看她,朝她笑笑,「我沒事。」

    安然點點頭,「我把屋子收拾一下,你先去洗個澡。」

    蘇奕丞沒有拒絕,欠身啄吻了下她的唇,其實朝浴室走去,今晚的他確實有些累了。

    安然將地上的陶瓷碎片和矮几上的蛋糕都清理乾淨,待一切都擦拭好的時候,蘇奕丞還沒有出來。進廚房打開冰箱,裡面放著蘇奕丞買的蛋糕,看了眼房門的方向,關上冰箱的門。直接從櫥櫃裡將麵條拿出來,洗了鍋,倒了水,開來煤氣。

    其實顧家算是比較傳統的家庭,生活方面也偏中式,以前在家裡也過生日,但是卻很少吃蛋糕,不管家裡誰過生日,林筱芬總是會準備一碗長壽麵,上灑很多蛋花和肉末,麵條裡加點自己家裡釀的米酒,那味道聞起來特別的香。

    當蘇奕丞用乾毛巾擦拭著頭發出來的時候正好聞到那淡淡的酒香。

    不過由於家裡沒有那特別釀製的米酒,安然這次直接加了炒菜用的料酒,雖然香味上要比米酒差許多,但是味道也要沒放的好許多。將麵放到一旁,安然重新從冰箱裡拿了幾個雞蛋,到了些油在鍋裡,直接將蛋花打散並沒有在鍋裡許久,趁蛋液還沒有徹底凝固,直接關火,用餘溫將雞蛋花悶熟,這樣打出來的蛋花特別的鮮嫩可口。

    待一切完成,安然這才起鍋將蛋花灑到在麵上,讓那蛋花整個鋪滿這個表面,把面端過去放到吧檯上,抬頭這才看到站在吧檯前面的蘇奕丞。

    淡淡的朝他笑笑,伸手指了指吧檯上的面,說道:「快過來,過生日可以不吃蛋糕,但是一定得吃麵。」

    蘇奕丞也笑,上前在吧檯前坐下,接過她手上遞過來的筷子,夾了口雞蛋,雞蛋浸泡湯汁,放入口中帶著淡淡的酒香,似乎從家裡搬出來後就再也沒有在過生日的時候吃過壽麵了,每年母親還是會打電話過來讓他回去,可是總是有這樣的那樣的事耽誤著,不是下基層就是去開會,再回來已經晚了,整個人也累得並不想動,也就沒再開車回大院,時間久了,母親也知道他工作的特殊性,也就不再說了,不過每年還是會打電話來跟他說生日快了。

    「好吃嗎?」安然睜著大眼看著他,眼裡有期待。

    蘇奕丞看著她好笑的點點頭,夾了塊蛋送到她的嘴前,示意她張口。

    安然淡笑的張口嚥下,邊說道:「以前在家裡,過生日媽媽總是要煮長壽麵,久了,也就習慣上這個味道了。」說著,安然像是回想到什麼,嘴角淡淡勾畫著笑意。

    「那改天我們去爸媽家,我去找媽媽偷師,然後你以後你每年生日,都換我來煮給你吃。」蘇奕丞接口道,語氣自然的沒有一點扭捏和不自在。

    安然一愣,看著他,好一會兒,嘴上的笑容更甜了。

    蘇奕丞看著她也笑,低頭繼續吃麵,其實他的肚子是飽的,也因為剛剛凌苒的事弄得沒有一點胃口,但是這一碗並不算美味的面他卻吃得特別有味道,那淡淡的酒香在他口齒間流轉,有種錯覺,這似乎是他吃得最為好吃的麵。

    吃完麵,安然留在廚房裡收拾碗筷,而蘇奕丞則直接進了書房,將剛剛因為被凌苒而打斷的文件處理好,再衝書房裡出來的時候安然已經洗過澡坐在床上,手上正拿著一本國外的建築雜誌,認真的看著學習他們那些極具特色的建築風格。

    蘇奕丞從另一邊上床,伸手環過她讓她靠在自己的肩膀,擁著她,陪她看那本自己並不看出什麼名堂的建築雜誌。

    安然看的很認真,嘴裡似乎還唸唸有詞在說著什麼。剛剛送凌苒去醫院的時候看著她靠在自己的懷裡,看著她蒼白著臉慢慢的消失去意識,他看著,竟然找不到一點心疼的感覺,有的只是擔心,出於對一個認識的人的擔心。

    過了7年,他不知道凌苒這次為何突然回來,若真要說想挽回什麼,那又何必再等過了7年這麼久之後?或許他真的什麼時候該找周翰談談。

    其實不管出於什麼原因回來,不管她什麼時候回來,他並不在意的。說他冷血也好,說他無情也罷,當初那樣激情的看著他們在自己面前出軌,再想讓他當做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原諒,然後再重新再跟她再一起,那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他自認為自己做不到如此的大方。

    其實不得不承認,他是一個絕情果敢的人,一旦放手,便不可能再回頭,以前覺得人家百般,千般的好他便自動忽略看不見。他向來不喜歡拖泥帶水,以前是,現在亦然。

    「奕丞?」

    蘇奕丞從自己的思緒中回過神來,看著懷裡的安然愣愣看著自己,朝她笑了笑。

    「你在想什麼?」安然問道,叫他好幾聲,也沒見他回神。

    蘇奕丞淡笑的搖搖頭,「沒什麼,你看好了?」

    安然沒多問,秀氣的打了個哈欠,只說道:「好累,明天還要早起上班。」說著便要拖著身子往下滑去。

    蘇奕丞隨她一同躺下,她的頭枕著他的手,他側臥著另一隻手搭在她那纖細的腰身上,讓她調整好舒適的位子靠躺在自己的懷裡。

    看著她的臉,睫毛長長翹翹的斂著,眼睛輕微的有些觸動。緩緩閉上眼睛,輕吻她的髮心,合著她的呼吸,準備一同陪她睡去。

    就在蘇奕丞迷迷糊糊就快睡著的時候,只聽見安然迷糊間說道:「老公,生日快樂。」

    聞言,蘇奕丞那原本疲憊得有些發重的眼睛一下睜開來,看著懷中那嘴角帶著淡淡淺笑的人,然後好笑的笑出了聲。笑過之後,手收了收自己用著她的力道,讓她更貼近自己身邊一點。

    第二天再醒來的時候蘇奕丞照例已經晨練完在廚房裡準備今天的早餐。

    安然掀被下床,習慣性的朝衣櫥過去,打開衣櫥的櫃子,著才發現,她那平時上班要穿的衣服全都已經被收到到了衣櫥一旁放著的旅行袋裡,而她今天要換洗的衣服已經被拿出放到床頭櫃上。

    安然洗漱過後換了衣服沖房間裡出來,蘇奕丞正好將荷包蛋沖鍋裡撈起放進兩人的盤子裡。見她出來,便笑著讓她過來吃早餐。

    吃飯間,蘇奕丞讓她今晚盡力不要加班,他會去接她下班,晚上他們要搬家到新房子裡去。

    安然沒有意見,點點頭說好。

    其實經過著兩天不斷同陳工探討設計圖,兩人的意見基本意見達到統一,接下來只要按照圖紙,按照原定計劃實施,便在實施的過程中確保質量的同時還能抓緊點時間的話,那是可以在預定的時間內將一切都準備好的。另外關於效果模型也已經安排廠家開始生產,預計明後天就能出來模型。

    下午的時候黃德興領了個女生同大家介紹說是新來的同事,年紀同凌琳相仿,凌琳見到她似乎愣了愣,有些意外,臉色並不太好。

    黃德興簡單的介紹了下,只說這女孩叫陳澄,並不非常漂亮,只是那一雙眼睛看著特別的炯炯有神,讓她那並不特別出彩的臉添了光彩,讓人無法去忽視。

    黃德興繼續說,說這陳澄是去年大學剛畢業的應屆生,當初在學校的時候曾多次在國內獲得過獎項,在校的時候就被深圳的某著名的建築公司挖角,只是由於她本人自己個人的原因放棄了那樣的機會,如今加入到『精誠』,會是『精誠』未來最強有力的後備力量。

    安然其實對這類人並不感冒,而對於黃德興的說辭更是半信半疑的,畢竟有過凌琳這個的事例在先,所以當黃德興說讓黃澄跟她的時候,安然並不對這個女孩的實力抱有太大的期望。

    辦公室裡,安然將一些公司過往的一些建築案列和資料遞過去給她,只淡淡的說道:「你這幾天先熟悉在公司過去的一些案子,過段時間,我會那些稍小的個案讓你接觸適應。」

    陳澄伸手將安然手中的資料拿過,淡笑著說道:「其實我並不認為看公司過往的案子對我有什麼用,因為那全都是別人的作品,不是我的風格。」說話間,那臉上的表情帶著無比的自信。

    安然有些意外她如此說,放下手中的文件,抬頭看著她,眼睛帶著探究。

    見她沒說話,陳澄繼續說道:「不過我還是會認真開,因為我想從中找出裡面的不足,這樣我下次遇到同樣類型的案子,我便會可以很好的避開。如果顧設計師沒有什麼要講的話那我就先出去了」

    安然只點點頭,淡淡的說道:「出去吧。」

    晚上下班的時候蘇奕丞準時出現在公司的樓下,正好遇到一同從大樓裡出來的黃德興,兩人客套的寒暄,黃德興依舊熱情的想邀約,蘇奕丞只淡笑說最近忙,過段時間再看。然後便說晚上還有事,就帶著安然直接上車離開了。

    坐在車裡,看車倒後鏡裡黃德興那慢慢變小,最後小到只剩下一個點的黃德興,安然開口略帶著些感慨的說道:「黃總監的耐性可真好。」

    蘇奕丞只是淡淡的笑,其實處在他現在這個位子上,這樣的人他已經見過太多太多,幾乎都想拉扯點上關係,更死纏爛打的都見怪不怪了。

    兩人並沒有馬上回家,而是去了一家環境比較不錯的西餐廳,在慶祝搬家前,兩人準備在這裡解決他們的晚餐。

    這裡的生意似乎很好,坐下來好一會兒,只有剛坐下來的時候服務員拿了兩份菜單給他們,之後好長一段時間也不見服務員過來替他們點單,還好甚在這邊的環境好,大廳裡放了架鋼琴,準備似乎沒有準備喇叭,餐廳的配樂全是由認為彈出來的,聽著別有一番韻味和意境。

    「兩位請問可以點餐了嗎?」一女服務員朝他們過來,似乎是跑過來的,喘息還有些急。

    安然剛想開口點餐,抬頭的瞬間卻不由的愣住了,這服務生不是別人,正是那下午黃德興介紹過來的陳澄。

    而那辰澄也不由得一愣,也有些意外竟然會在這裡遇到安然。不過很快就回過神來,朝他們職業的笑著,問道:「兩位需要點些什麼?」

    安然也回過神,點了點頭,替自己點了生菜沙拉和意面。而蘇奕丞則是要了份海鮮燴飯和濃湯。

    待陳澄走開,蘇奕丞看著她才淡淡的問安然,「你們認識?」看他們兩人的表情,顯然是很認識的。

    「我們公司剛來的實習生,現在跟我,只是我不太清楚她為何會在這裡,明明公司有規定,不得外出兼職的。」安然有些疑惑的說。

    蘇奕丞淡淡的點頭,沒有多問什麼。

    菜倒是上的很快,不過陳澄倒是再也沒有上來招呼過他們。

    待兩人再從餐廳出來已經快八點了,蘇奕丞說可以收拾的東西他都已經清理出來收拾好了,晚上他們只要提著包就可以直接去那邊入住。

    安然沒有意見,點點頭同他一起回了公寓。

    真的很方便,兩人加起來的衣物和東西不過才兩個袋子,不過那些書和文件倒是不少,不過蘇奕丞說這些並不著急,只要把當前急用重要的東西帶走便好,其他的書籍雜誌等,可以等有時間再來收拾,反正這房子只是空著,並沒有出售賣掉。

    其實新房同公寓的距離隔得並不算太遠,開車15分鐘的距離,當然這僅僅只是按車程算,要是換做路程,其實還是有些遠的。不過新房同『精誠』是在同一個區的,離安然的公司走路也不過5分鐘的時間。

    安然提著兩人的衣物,而蘇奕丞則是抱著個大箱子,裡面裝了他和安然要用到的文件和資料。

    同樣也是10樓,不過相比起那邊的兩戶型,這裡則是一樓一戶的。

    安然開門進去,還沒開燈,屋內一片漆黑。與想像中的不同,雖然是新房,安然卻一點聞不到任何油漆的味道,相反,還淡淡的帶著清香。踏步進去,玄關處的燈是聲控的,兩人才踏進去,燈就開了,昏昏暗暗的,帶著股溫暖的感覺,卻並不刺眼。昏暗中安然可以依稀看見整個屋子的格局,玄關進去就是大客廳,相比起上一次過來,這次沙發,電視等傢俱全都已經備齊全。蘇奕丞將手中的箱子放下,伸手按開那貼在牆壁上的開關,這裡似乎是總開關,一按,客廳,廚房等的燈全開了,照亮了整個屋子。

    其實還是上次的格局,只是這才裡面該有的東西全都備齊全了,米白色的沙發,配套那陽台處的窗簾也是米白的,不過帶著淡黃的紗簾,上面是手工繡著的花朵,做工很精緻,漂亮的流蘇將窗簾圈起,透過紗簾,安然可以看到陽台上放著的躺椅和小茶几,放下手中的東西,安然有些被那陽台所吸引,走過去,推開那落地窗出去,陽台似乎比她想像的還要大許多,不僅有躺椅和茶几,另一邊被窗簾遮住的部分驚喜的還有一個吊著的鞦韆椅,陽台圍欄周邊的一圈特意砌了種植槽,裡面種著許多安然有些叫不上名字的花草。

    「天,好漂亮。」安然發自內心的驚呼,她喜歡這樣的設計,很美很田園。

    身後蘇奕丞沖後面將他抱住,雙手圈在她的腰上,下巴抵著她的肩膀,輕輕的在她耳邊問道,「喜歡嗎?」

    安然不住的點頭,「嗯嗯。」她現在就可以想像,以後假日的午後,她拿著書,倒一杯甜郁的瑪奇朵,坐在著邊看著書邊享受著午後的風和陽光,那是一件多麼恰意的事。

    「以後我們閒暇的時候可以一起坐這邊喝茶聊天。」蘇奕丞擁著她,輕輕搖晃著兩人的身子,聲音淡而悠遠。

    手緩緩的覆上他那圈在自己小腹前的大掌,淡淡的點頭,「嗯。」安然嘴角帶著笑意,是滿足的,也是幸福的。

    兩人在陽台那裡站了好一會兒,這才轉身回屋,酒吧型設計的吧檯連接著客廳和廚房,比起上一次只有一個大概的輪廓,這次高腳椅,吧檯上方垂吊下來的燈,連同廚房的那個裝滿了各式各樣酒的酒櫃,咋一看,還真有點小酒吧的情調和味道。

    蘇奕丞放開她,問道:「要喝酒嗎?」

    安然挑了挑眉,問道:「是慶祝我們搬家?」

    蘇奕丞不可置否的點點頭,「新家還滿意嗎?」

    「非常喜歡。」安然笑著回答。上前在那吧檯前的高腳椅上坐下,雙手托著下巴放在那吧檯上,笑著看著他問道:「請問有什麼又好喝又好看的雞尾酒嗎?」

    蘇奕丞略有些苦惱的皺了皺眉,攤手表示無奈,「這裡只有很好喝的紅酒。」

    安然略做思考,「成吧,就拿紅酒。不過要是不好喝,我可不付錢哦。」

    「包你滿意。」蘇奕丞轉身從酒櫃裡將一瓶86年的干紅拿出,將高腳杯放在她面前,紅酒開啟後稍微醒了下酒,然後才給兩人倒上,端著酒杯搖晃著杯中的酒,輕輕的放在鼻間嗅聞酒香。好一會兒才輕輕抬杯稍稍啜飲,然後閉著眼享受酒在口中的滋味。

    安然對酒並不講究,即使跟著他的動作,也完全品不出酒的好壞香醇味道。

    略有些苦惱的看著他,說道:「不好喝。」

    蘇奕丞笑,從吧檯裡面繞出來,在她面前站定,仰頭喝了口杯中的酒,然後微笑的定定的看著她。

    安然不明所以,有些疑惑的看他,「幹、幹什麼?」

    蘇奕丞依舊笑,然後俯身覆上她的唇,將口中的酒渡到她的口中,連同著吻。

    安然瞪大了眼,一時沒有反應過來,再待他反應過來,整個人臉爆紅的厲害,想推開他,卻被他緊緊的擁著,一點也使不上力氣,嘴裡那酒順著她的喉嚨一點點往下,這樣的方式吟酒,她從未試過,也說不出說不上來是什麼樣的感覺。

    蘇奕丞吻了她好一會兒,這才將她放開。那紅酒似乎並沒有全被安然嚥下,蘇奕丞放開她的同時,嘴裡的酒順著她的嘴角滑下,這樣的情況,妖嬈的有些蠱惑人。

    蘇奕丞情不自禁的的傾身上前,親吻去她嘴角那流下來的酒漬,然後唇貼著她的唇問道:「這樣有沒有好喝點?」那聲音壓抑的有些沙啞,在這個曖昧的氣氛中,略有些撩撥人心。

    安然似乎是被他嚇到了,好一會兒沒有反應過來,最後忙嚥了嚥口水,半推開他,看著他問道:「你,你都是這樣來教別人品酒的嗎?」

    蘇奕丞笑,點點頭,手輕輕撫上她那紅的有些發燙的臉,低低的說道:「只對你。」聲音暗啞的顯得特別的富有磁性,蠱魅人心。

    安然定定的看著他,不住的有些嚥了嚥口水,吞下的除了口水,還帶著淡淡的紅酒香。

    吧檯下那吊燈微紅的燈光照在她的臉上,有種迷濛的光韻,氣氛一下高昇,曖昧將兩人緊緊包圍。

    蘇奕丞捧著她的臉,親吻落在她的臉上所有角落,眼,眉,鼻,最後才是唇。熱情來的很快,甚至不等安然做出反應,她就已經被他帶起自己心中的隱藏在最深處的渴望。

    安然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被抱進了房裡,這個新房她昨晚甚至沒來得及看。再醒來已經是早上,昨晚兩人似乎都有些瘋狂,以至於早八點了,蘇奕丞並沒去晨練,而還是在那張新房的大床上擁著安然淺眠著。

    突然那放在床頭的手機驟然響起,驚醒了床上那交頸相擁的兩人。

    突來的鈴聲讓安然猛的一震,條件反射的從床上坐起身來。蘇奕丞同她身邊坐起,手輕輕抱了抱她,說道:「沒事,是電話。」

    伸手將那床頭櫃上的手機拿過,直接接起,還沒等開口,電話那邊秦芸大著嗓門問道:「阿丞啊,你跟安然不在家嗎?我怎麼按了半天門鈴也不見你們出來啊?」
作者: lilahsu    時間: 2013-9-15 12:58 AM

097 我沒說不生

    待秦芸再從那邊公寓往這邊過來,再次按門鈴的時候,安然和蘇奕丞已經洗漱完換好衣服。

    蘇奕丞在臥室,安然前去開的門,秦芸見到她笑容就止不住的滿溢著,看著安然,「來,給媽看看,怎麼這麼久因為不回去看看,我和你爸,爺爺都念叨著呢。」

    安然只陪笑著,「這幾天我和奕丞都忙,等忙過了這段時間,我們就找個時間回家看您和爸爸他們。」

    「好好好。」秦芸連連點頭,「到時候回去媽給你做好吃的,你啊,就是太瘦了。」

    安然忙笑,「媽媽,先進來說吧。」兩人進屋來,蘇奕丞正好從臥室裡出來,脖子上還掛著打了一半的領帶。

    「媽,你來怎麼不給我們先打了電話啊。」蘇奕丞邊打著領帶邊說道。

    「你們不來看我,還不許我來看看我兒媳婦啊。」秦芸沒好氣的白了兒子一眼,轉頭對著安然,立馬又換上最慈祥的笑臉,說道:「安然你說是吧。」

    安然幹幹的笑,只是轉身看了看蘇奕丞,什麼也不說。

    「我不是這意思,你看我著一搬家,還沒來得及通知你,像今天早上這樣,不是怕讓你繞路了嘛。」蘇奕丞笑著說道。

    秦芸笑罵,「就你小子會說話,知道繞路搬家怎麼不早點通知我啊,我看你小子八成就是不歡迎我來。」轉頭看看這房子的裝修,邊點頭說道:「說道這個,你這房子的裝修我看著比你之前那要強許多,你之前那裡不是黑就是白的,冷冷冰冰的,跟你個性似的,要換我,我也住不慣。」邊說著,轉頭看安然說道:「安然你說是吧。」

    安然但笑不語,看了看蘇奕丞,只見蘇奕丞有些無奈的聳聳肩。

    說笑著,秦芸這才想起今天來的目的,原來前兩天有人給秦芸送了野生放養的野山雞,昨天她特意把燉了熬湯,知道他們兩人工作都忙,回大院估計都抽不出時間,所以她今天一早就把昨晚燉了一晚上的雞湯給他們送過來,就怕這要是來晚了,他們全都出去工作了,那就真遇不上了。可是卻也沒想,這按了大半天的門鈴,也不見人出來開門,打座機電話,只聽見電話鈴聲響,不見人接,所以這才給蘇奕丞的手機撥了電話。卻沒想偏偏這麼不湊巧,他們搬家了!

    「安然就是太瘦了,聽人說這雞湯喝著特別的補身子,安然你得全都喝光,媽媽可是從昨晚熬了一晚上,今天早上才從鍋裡盛出來的。」秦芸邊說邊將保溫瓶裡的激動倒出來,遞給安然,說道:「來,先趁熱喝點。」

    安然推拒不開,只得將她手中的湯接過,雖說她早上還沒吃東西肚子還真有點餓,但是一大早喝這樣油膩的東西,她還真沒過。「謝謝媽媽。」

    一旁的蘇奕丞有些沒趣的摸了摸鼻子,酸溜溜的說道:「媽,您這算是有洗媳婦忘了兒子嗎?」

    秦芸轉過頭,一臉理所當然的說道:「媳婦才是用來疼的,兒子皮糙肉厚的,就是欠磨練。」

    「媽,你這重女輕男的觀念也太重了吧。」結婚之後,蘇奕丞直覺得自己這在家裡的地位直線下降,以往母親打電話過來,總是關心他這關心他那的,現在幾乎每次打電話來的都問安然如何,瘦了還是胖了,有沒有累著,工作辛苦不辛苦,越來越少會問道他,他曾一度懷疑,這還是他母親嗎?

    秦芸沒好氣的看了兒子一眼,說道:「你懂什麼,以前我指著你給我結婚,現在結婚了,我還得指著安然給我生大孫子呢,我當然得對安然好點。」說著還不忘轉頭同安然說道:「對吧安然。」

    「呵呵,是,是。」安然只乾笑著,有些說不上話來。孩子的事,她還真沒想過,不過她也知道,她和蘇奕丞的年齡都不小了,家里長輩著急那也是應該。

    聞言,蘇奕丞摸了摸鼻子嘀咕著說道:「這要是我不努力,安然她也生不出來啊,說到底,這關鍵還是在我吧。」

    「你小子敢給我不努力!」秦芸瞪大了眼威脅的看著自己的兒子,竟然敢阻礙她抱大孫子,簡直是太混賬了。

    「咳咳……」安然一口湯直接嗆在喉嚨裡,「咳咳,咳咳咳……」整個人咳嗽的滿臉漲紅著。

    「哎呀,這怎麼這麼不小心。」秦芸邊說邊輕拍著她的背說道,「來,先順順氣。」

    安然忙搖頭,「咳,沒,沒事。」一張小臉也不知道是被雞湯嗆紅的還是被他們剛剛話裡的內容給說紅的,整個小臉紅的就跟那熟透的紅蘋果似的。

    「唉,臉都嗆紅了,還說沒事。」秦芸有些心疼的說,手不停的半她順著背。

    蘇奕丞低笑,說道:「媽,安然不是給湯嗆到,她在害羞呢。」

    安然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說道:「我,我才沒有。」

    秦芸愣了好一愣,才反應過來蘇奕丞這話裡的意思,轉身曖昧的看著安然,說道:「哎呀,這有什麼不好意思的,大家都是一家人嘛。」

    「媽。」安然有些不好意思,「我沒有啦。」

    秦芸低笑,也不戳破她,看著她肚子,拉過她的手,笑著問道:「安然啊,你跟阿丞結婚也有一段時間了,你說你這肚子裡,該不會有了吧?」

    「媽!」安然羞得臉更紅了,這都哪跟哪啊,她跟蘇奕丞結婚兩個月都不到,怎麼就成了有一段時間了呢!安然有些招架不住,轉頭求助的看著蘇奕丞。

    蘇奕丞自然看懂她眼神裡的意思,笑著上前,將她摟在懷裡,看著母親說道:「媽,你這也太著急了吧,我跟安然結婚才不到兩個月,再快,也不可能馬上給你弄個孫子給你抱啊,就算懷孕,那也還得十月懷胎呢。」

    「十月懷胎!」秦芸抓住重點,忙看著安然,問道:「安然,你真有了?」

    「我……」安然有些苦笑不得,這都什麼跟什麼啊,她簡直有種有口難辯的感覺,似乎怎麼都解釋不清楚似地。

    「媽,安然沒懷孕,我們只是打個比方。」蘇奕丞解圍的說道。

    秦芸皺了皺眉,直白的問道:「你們平時都避孕?」

    安然已經羞得不知道該說什麼了,轉頭埋在蘇奕丞懷裡,她真的快覺得快沒臉見人了。

    蘇奕丞想了會兒,認真的說道:「沒有。」

    「那你們去醫院查過了?」秦芸步步緊逼。

    蘇奕丞再次搖頭,「沒有。」

    「那不就得了,你們結婚也快兩個月了,你們又都正常,這要是有孩子也不奇怪嘛。」秦芸說道,「當初我懷你的時候,開始前兩個月也不知道,後來有天在醫院的時候竟然無緣無故的暈倒了,把你爸給嚇的,一檢查,才知道是懷孕了。所以啊,指不定安然現在肚子裡就已經懷上了呢,要不,安然,早上媽裴你去醫院檢查檢查?」

    秦芸有些心急,但這也不怪她,當初她日夜盼著自己的兒子結婚,可是兒子偏偏因為當年的事總對感情有芥蒂,任由她好話壞話說盡,托人找了多少姑娘她愣是一個不看,眼看著他著都三十好幾了,還想著他不定要打一輩子光棍的時候,他倒是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帶了個媳婦回來,雖然說不辦婚禮吧,但好歹證給領了,兩人也是法律上的合法夫妻了,而且這看他們婚後,兩人感情看著還甜甜蜜蜜的,真不才把那一件大事情放下,真不又來事兒了,大院裡好幾家同老蘇戰友的家裡早就子孫滿堂了,而他們準備還孤孤單單冷冷清清的,兒子結個婚也沒把媳婦兒帶回大院幾次,所以她著好不容易盼到兒子結婚,接下來當然要好好盼他們兩早日給她生個大胖孫子才行,不然老讓大院裡的那些老娘們抱著孫子孫女在她面前晃悠著,這看著別提有多不自在了。

    「媽,我,我沒有啦。」安然臉紅的幾乎能滴出血啦。

    「媽,好了,你再說安然就真的要哭了。」說著,蘇奕丞好笑的拍了拍安然,又說道:「再說了,今天還是工作日,最近我和安然又都挺忙的,實在沒時間去醫院。」

    「那要是真有了呢?」秦芸不死心,雖然知道自己心急了點,但這也不是不可能的事嘛。

    「我,我前幾天月經剛過。」安然將臉埋在蘇奕丞的懷裡,小聲的說道。

    聞言,秦芸總算是死心了,沉默了好一會兒,笑著說道:「呵呵,這月不來,估計下月就來了。」

    安然汗顏,這讓她怎麼回,她又不知道下月真來不來,這種事,那裡是他們說了算的。

    秦芸看安然這樣,上前笑著拉過她的手,輕拍著說道:「安然啊,你別看媽媽說不好,媽是真著急,唉,你說阿丞年紀也不小了,到我這個歲數想抱孫子那也合情合理嘛,再說了,趁媽媽還年輕,你們生了孩子我還可以幫著帶著。這要是你們嫌孩子麻煩,覺得耽誤工作,那可以直接讓孩子留在大院讓我給你們帶著,你們週末的時候再過來同孩子一起過週末這樣也可以嗎,你說是吧。」

    安然乾笑的看著秦芸,臉上的熱度未退,臉依舊紅撲撲的厲害,只乾笑的回道,「媽,我沒說不生,不過這事也得看緣分嘛,不是我們說有就能有的嘛。」

    聽她這麼說,秦芸就放心了,她著急,除了想抱孫子外,就是怕她說不生,現在的人不能和以前比,她看電視,說什麼丁克什麼的多了去了,就連奕嬌那死丫頭,也整天嚷著說自己以後不生孩子,說怕生了孩子以後老得快,而且要是被孩子纏著,她就別想和現在一樣逍遙了,這些話差點沒氣得她半死,不過還好,還好安然沒有說不想生。

    「哈哈,是媽媽著急了,你看我,著一著急就說話沒譜,沒錯沒錯,孩子也看緣分的,該來就來了,急不得急不得。」秦芸笑著說道。

    一盤蘇奕丞看了看手錶,說道:「好了,媽你看時間也不早了,我和安然都還趕著上班,要不我們就先走了。」

    秦芸看了看表,時間確實也不早了,忙說道:「哎呀,是不早了,那你們快去快去,別耽誤了工作。我也要回去了,我這還得去奕嬌那丫頭哪裡看看,那你們倆兄妹就沒一個省心的,之前也不知道奕嬌那丫頭怎麼回事,哭著回來,問她有一個字都不說,第二天一早就走了。」

    「奕嬌?」蘇奕丞皺了皺眉。

    「好了好了,你們趕緊去上班,別遲到了,我把著雞湯給你們放到冰箱裡,你們晚上回來記得熱了喝。」秦芸說著便將矮几上的雞湯端著朝廚房過去。突然又想到什麼,轉頭看著他們說道:「對了安然,你看你爸媽什麼時候有空,安排兩家人見個面也是要的,上次因為阿丞的事給耽誤了,再接下來你爸他有忙演習的事,不過現在演習也忙過去了,阿丞的病也好了,什麼時候安排我們幾個長輩見見面,爺爺這幾天也說道這事呢,說沒婚禮已經對你父母那邊夠失禮數了,這見面還是要的。」

    安然點點頭,「好的,我會跟我父母說說的。」其實她爸媽那邊也有說起來過,只是最近忙,老被她推脫開了。不過現在莊園的設計圖已經搞定,樣品屋也是順利進行中,一切都算是上了正軌,要忙也不至於像前幾天那樣了。

    蘇奕丞去書房將兩人的公文包拿出,安然的臉還略紅著,不過比起剛剛要好許多,朝廚房對秦芸說道:「媽,那我們先走了。」

    「好,路上小心。」

    待坐到車上,安然的臉還紅的厲害,蘇奕丞好笑的看了她一眼,打趣的說道:「還害羞呢。」

    安然沒好氣的看了他眼,轉過臉去,看著窗外,她原本就臉皮薄,一點都禁不起說。

    蘇奕丞笑著發動車子,將車子平穩的開到路上,好一會兒才淡淡的,嘀咕的說道:「我怎麼不記得你前段時間剛來過月經啊。」

    聞言,安然猛的轉頭看他,原本臉上那消退下去的紅暈又驀地竄紅上來,「你……」看著他,羞的一句話都說不上來。

    蘇奕丞笑,還壞心眼的說道:「你說該不會被媽說中。」說著,有些曖昧的朝她肚子上看了看,「難道你真有了?」

    安然羞憤的賭氣的轉過頭,悶悶的沒好氣的說道:「我那個本來就不正常。」

    「哈哈。」蘇奕丞大笑,心情很是不錯。

    安然則有些鬱悶的看著外面,臉紅得厲害,整個人略微有些燥熱,就連窗外吹來的風都降低不了她臉上的熱度。

    笑罷,沒一會兒車子已經到了安然公司大樓的門口,安然賭氣的伸手開門準備下車,卻被書奕丞一手抓住,淡笑的拉著她的手,看著她認真的問道:「安然,會有壓力嗎?」

    安然看著他愣了愣,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他說的壓力是指秦芸逼她生孩子的事,略略有些沉默,看著他,問道:「如果我說沒有,你相信嗎?」

    蘇奕丞淡笑,大掌磨搓著她的小手,看著她,一臉認真的說道:「你要是不想,那我們就緩緩,不用在意媽早上說的,我不會逼你,我只想你快快樂樂的。」

    安然只覺得心中暖暖的,其實有他這句話就夠了,手反握住他的手,搖搖頭,淡淡的微笑,「怎麼可以不在意媽,她是你母親,也是我婆婆,是我們的長輩,我們自然要在意考慮她的想法,更何況她的想法並沒有錯,也全在情理之中,估計換誰都這樣想的。而且……」說著,安然略低下頭,嘴角淡淡的笑,不過這笑略帶著點羞澀。

    「而且什麼?」蘇奕丞問道。

    安然這才抬頭,定定的看著他,說道:「我並沒有,並沒有不想生,我願意替你生孩子的。」

    蘇奕丞定定的看著她,好一會兒,才淡淡的笑,將她擁進懷裡,手摸著她的頭,輕輕在她耳邊說道:「謝謝。」一個女人說願意替你生孩子,他不知道別人聽了會有什麼樣的反應,但是他此刻是激動的,心懷感恩的。

    安然任由著他抱著,手緩緩的抬起輕擁著他,嘴角輕輕掛著笑容,小聲的說道:「不過這也不是我說了算的,還是得順其自然。」

    蘇奕丞點頭,笑道:「那我以後每天晚上都好好努力。」

    聞言,安然臉又燥紅起來,沒好氣的推開他,他不說還好,這一說,她簡直覺得自己現在渾身上下都酸的厲害,「你還好意思說,現在也不見你多消停。」她都一度懷疑他們間的夫妻生活是不是過的太頻繁了,前段時間她還特意到論壇裡搜了下,好些人說熱戀中的情侶一周也不錯3到4次,可她跟蘇奕丞幾乎是夜夜笙歌,這也太頻繁了點吧。

    蘇奕丞大笑,看了看她的肚子,厚臉皮的說道:「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

    安然臉紅的厲害,瞪了他眼,那過包就開門下車,臨下車前,沒好氣的罵了句,「流氓。」

    惹的車裡的蘇奕丞哈哈大笑,心情格外的好。

    安然快步的朝公司大樓進去,沒回頭看他,臉卻依舊通紅著,想想他剛剛的話,嘴角忍不住的勾起笑來,真的是又好氣又好笑,那樣一本正經的人,竟然也會開黃腔。

    從電梯出來到到進辦公室前,安然深呼吸,調整好自己的情緒,拍了拍自己那略微還有些發燙的臉,這才進了辦公室。

    「顧姐早。」前台,辦公室小妹甜甜的笑著同她問好。

    「早。」安然笑著回應,到了辦公室,剛想回自己辦公室的時候,只見陳澄一個人安靜的做在角落的位子,忍著的看著自己昨天給她的文件。想起昨晚在餐廳見到她,安然朝她過去,輕敲了敲她的桌子,待她抬頭,只淡淡的說道:「到我辦公室來下。」

    陳澄愣愣的點點頭,將手中的文件用筆做了記號,這才闔上文件,隨著安然進了她辦公室。

    安然將公文包放到一旁,示意她坐下,伸手開了電腦。

    陳澄在她面前坐下,沒待安然開口,直接說道:「我知道我違背了公司的規定,但是西餐廳的工作是我在來這之前做的,來這裡上班的時候我就已經跟那裡的經理提過辭職了,但是經理說他們一時找不到人,希望我能做到他們找到人替我為止。」

    安然看了她眼,點點頭,開口說道:「這樣說也不無道理,但是我希望你並不為因為這樣而耽誤了公司裡的工作。」

    「我知道。」陳澄定定的回到。

    安然點頭,將桌上的一份文件拿去遞給她,「這是我之前做的案子,文件裡是設計圖,你早上好好看看,下午的時候你去工地看看,幫我看看工程的進度,有問題嗎?」

    陳澄伸手接過,篤定且自信的說道,「沒問題。」

    安然點點頭,「那你出去吧。」

    陳澄點頭從房間裡退了出去。

    安然看著她將門帶上消失在門口,這才將自己的目光收回,其實那份圖紙她修改過,裡面有幾處的比例都是錯的,這樣做的目的不過是想試探下她,因為她昨天的那幾句話,話說的如此的滿,她倒是想要看看她有多少實力,如果真如黃德興說的,那麼她會阿紅好帶她,但如果又是第二個凌琳,那麼就沒有什麼必要了。

    中午的時候安然剛吃過煩,那個效果模型就送過來的,比想像中要快,而且很漂亮。

    就在安然小心看著模型對著設計圖的時候,電話在這個時候響起,是個陌生的外地號碼,安然皺了皺眉,直覺告訴她這一定是某推銷電話,什麼炒房,炒店舖,炒股炒黃金的,想來現在房價如此的高,有錢的房子住不完,沒錢的沒有房子住,全都是此類這些人帶動的。直接按了拒接,她不想花費力氣來應付這樣的人。

    可是對方似乎很有耐性,在她按掉之後電話隨之馬上又響起了,似乎非要打到她接為止。

    安然捏了捏眉間,有些無奈的接起,不等對方開口,直接說道:「如果你是想推銷某處的房子或者店舖讓我投資,那麼很不好意思,我就是做這行的,但是如果你是想讓我炒股,很抱歉,我對股票這種投機的行為並不待見。」

    電話那麼愣了愣,好一會兒才傳來笑聲,如銀鈴般好聽。

    聞聲,安然一愣,拿開手機看了看,依舊是那個陌生的電話,可是這聲音,她不會記錯的!

    帶著不確認,試探的問道:「林麗?林麗嗎?」

    「呵呵,安子,我怎麼不知道你接電話的方式這麼特別啊。」電話那邊,林麗嬌笑的說道。

    聞言,安然只覺得鼻子酸酸的有些難受,眼眶中似乎有種熱流要洶湧出來,忙抬頭看著天花板,將眼中的淚意狠狠逼退,好一會兒,才恨恨的說道:「林麗,你丫還知道要打電話給我嗎!」她回去就回去了,可竟然手機連關了好幾天,再打過去的時候,還竟然已經成了空號,而她並不知道林麗老家的電話,所以對於林麗的消息,她是一點都沒有,而且根本就不知道問誰,從何探聽。回了家的林麗,就如人間蒸發似得。

    「我這不打電話給你了嘛,別計較了。」林麗在電話那邊說道,聽語氣,心情很是不錯。「對了,這是我新號碼,你記得存一下,別下次我再打來,又把我當初推銷打廣告的。」

    「嗯。」安然點頭應下,有些擔心的問,「你最近還好嗎?」

    「你看我像是不好嗎?」林麗笑著說,「前段時間我爸媽帶我出去走了趟,其實這段時間我也想了很多,有些事是真的不能勉強的,花了十年的時間我還做不到,那我為什麼還要花更多的時間來犯傻。這段時間跟父母在一起,我才發現他們真的老了,頭上的白頭髮即使染黑了,還不停的冒出來。可是為了我的事,讓他們這麼大年紀了還要為我各種擔心,實在太不該了,就算不為別的,為了我爸媽我也沒有理由不趕快好起來。之前是我一直鑽牛角尖,現在從死胡同裡轉出來了,感覺挺好,以前我的生活全是圍繞著程翔,現在我可以多想想我自己的感受,和我的父母。」

    安然輕歎,她不知道林麗是真的好了,還是說的好了,不過聽她的語氣,至少比她離開的時候要好許多了。也許蘇奕丞說得是對的,人總要經歷些事情才會真正長大,林麗之前一直過的太順,所以她總能保持著一顆孩子般的童心,是非黑白總是分得清清楚楚。

    這次就算是成長中不可避免要付出的代價吧,雖然這個代價非常的痛,但卻是深刻的。

    「安子,給你看看我的新髮型吧,我很喜歡的短髮。」林麗有些激動的說道,言語間聽得出她此刻的喜悅。

    「好。」安然點點頭,溫柔的應下。

    兩人掛了電話,沒一分鐘,安然手機提示有彩信進來,照片中林麗的那一頭飄逸帶著古典味的長髮被剪短了,只過耳際,那烏黑的髮色被染成了淡淡的微黃,新髮型讓林麗整個人變得不一樣,沒了之前古典美人的氣質,多了份時尚,多了份俏皮,照片中的她笑得很開心,那笑容是發自真相的高興。

    彩信的下方寫著一行小字,『漂亮嗎漂亮嗎一定要說漂亮,我拒絕不漂亮或者一般哦』。

    安然輕笑出聲,拿著手機,認真的給她回復,如願的回了她一句,「非常漂亮。」

    剪了頭髮也好,剪斷對過去的牽掛,剪斷自己身上別人的影子,重新做真正的自己,過自己的生活。

    兩人又用短信聊了幾句,然後因為林媽媽喚林麗吃飯而告終。

    安然看著手機中林麗的照片,好一會兒才將手機收進口袋,重新仔細的查對樣品模型和圖紙。

    就在安然查對的時候,肖曉和凌琳吃完飯進來,肖曉看了安然一眼,有些不屑的直接扭擺著身子進了自己的辦公室,而凌琳則沒有直接回座位,而是上前,定定的在安然面前站住,眼睛直直的盯著她看著。

    安然抬頭,看了她眼,淡淡的回應,「有事嗎?」

    「我姐姐自殺了你知道嗎?」凌琳定定的看著她,那眼神似乎想將她拆吃入腹。

    安然淡淡的點點頭,「我知道。」

    「你難道一點都沒有覺得內疚,他是因為奕丞哥哥才會自殺的,而且還是在你們家裡。」凌琳指責的說。

    「內疚?」安然不解,只說道:「我為什麼要為別人犯傻的行為而內疚?」她甚至覺得凌苒那所謂自殺的借口還很可笑,一點都不值得可憐。她對自己的生命都不負責,談什麼說愛不愛的。不過是為自己的不甘心而找一個很牽強的借口。

    「那還不是因為你搶走了奕丞哥哥。」凌琳恨恨的說道,「你根本就配不上奕丞哥哥,你不夠漂亮,甚至連好的出身都沒有,你跟奕丞哥哥在一起,根本就是高攀的奕丞哥哥。」

    安然將最後一個細節全都核對核實情緒,這才將手中的設計圖收起,淡淡的看了凌琳一眼,「不可否認你說的都是真的,但那又怎麼樣呢?」

    「你……」凌琳一時說不出話來,只瞪大著眼睛恨恨的看著她。

    「就算沒有我,那還有別人,他們之間,7年前不可能,難道你覺得7年後就有可能嗎?」

    凌琳不說話,她當然知道姐姐和蘇奕丞再無可能的機會,只是她不甘心,她等了7年,最後竟然便宜了她。

    見她不語,安然不再看她,拿著設計圖直接往自己的辦公室走去。

    凌琳站著那,恨恨的看著她的背影消失在辦公室走廊的轉角,因為不甘,手緊緊的攥握著,轉頭看了看那擺放在桌子上的樣品屋模型,眼底劃過一絲算計。
作者: lilahsu    時間: 2013-9-15 12:59 AM

098 不夠努力

    「叩叩叩……」

    中午上班後沒有多久,安然的門別人敲響,沒抬頭,直接說道:「進來。」

    陳澄推門進來,直接在她面前站定,將手中的圖稿直接遞過去放在安然的桌上,開口說道:「如果這是在考核我,那麼題目對我來說或許太簡單了點,上面錯的地方我都已經找出來改過,另外我還對原設計圖做了修改,我認為我這樣的設計能讓主臥有更好的采光。」

    安然抬頭,看了她眼,伸手拿過桌上的文件,翻看著,確實把她之前故意弄錯的幾處全都標誌出來,而且對整個圖紙在主臥和大廳上的設計更是畫出了另一個比例。

    看來黃德興這次並沒有誇大,至少這個陳澄不像之前的凌琳是個繡花枕頭,中看不中用。看來她那所謂的獎項也並非吹噓,不過人似乎有點太過自負了,自信是好是,但是自信過頭,卻並不是什麼好事。

    將手中的圖紙重新放回到桌面上,看著她,安然淡淡的開口,「你這樣修改確實能讓主臥室的采光變得更加的好。」

    聞言,陳澄自信的彎了彎嘴角,似乎安然的回答原本就是她預料之中的。

    「但是。」沒待她嘴角的笑意徹底盪開,安然指了指桌上的圖紙,接著說道:「這樣構造,主臥的采光好了,但是整個客廳的采光會暗上百分之六十,而整個客廳是一套房子的門面,門面都暗淡無光,房子怎麼看都不會出彩,而我之前那樣的設計,主臥雖然會稍顯暗淡,但想比你的改動,暗不過百分之三十,這樣權衡下來,你覺得哪種好些。」

    陳澄被說的一愣,重新看過桌上的圖紙,認真的看著,不得不否認,安然說的沒錯,現在雖然主臥的采光不能達到最好,但是這樣的比例放在整體上來說是最好的效果。

    「還有問題嗎?」安然問道。

    陳澄抬眼,看了眼她,抿唇,搖了搖頭。

    安然點頭,說道:「沒問題的話就拿著這個改過的圖紙,去工地上看看工程的進度。」

    「我知道了。」陳澄點頭應下,然後轉身退了出去。

    現在搬家了,離公司確實也近了許多。晚上不用蘇奕丞過來接,步行回去,只有5分鐘的路程,另外小區附近還有一個大型的超級市場,下班回家前去一趟超市,將晚上的菜給買了,如此倒也挺方便的。

    提著菜回家,將東西直接提進去廚房。剛想會臥室將今天身上這套套裝換下來的時候,打開換衣間的衣櫥,這才發現裡面空空如也,而也在這時候才想起昨晚他們剛把東西搬上來放在客廳,根本就沒來得急收拾,後面就……

    想起昨晚,安然的臉不爭氣的又通紅起來。

    「臭蘇奕丞。」低聲輕罵了句,嘴邊卻是掛著那隱藏不住的笑意的。

    從客廳將那裝有兩人衣服的行李包提過,然後分類將兩人的衣服放到衣櫥。這裡的衣櫥是那邊公寓的兩倍還要大許多,兩人那原本就不多的衣服放著更顯得衣櫥的空曠。

    就在安然快收拾完的時候,突然摸到那放在袋子最下面的那一團鮮艷真絲布料,而布料並不多的性感睡衣,安然驀地小臉通紅。蹬蹬的看著手中的那團布料,有點想撫額的衝動,蘇奕丞竟然把這件情趣內衣都帶過來了!看著這個,控制不住的想起他們間的第一次。

    安然臉紅得就猶如那番茄醬似得,整個人也一下燥熱起來。

    「在看什麼?」身後,蘇奕丞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站在門口,淡笑的看著她。

    「赫!你,你什麼時候回來的!」安然猛地被他嚇了一跳,手上的情趣內衣下意識的往床上一塞,直接用薄被將其蓋上。

    「剛剛到。」蘇奕丞淡淡的說,看了看她身後,問道:「身後藏什麼東西呢?」

    「沒,沒有。」安然忙說道,下意識的心虛。忙起身朝他走過去,說道:「那個,那個我下班的時候已經買了菜了,不過我不會做,晚上,晚上的飯還是你來做吧。」邊說著,邊推著他出了主臥。

    蘇奕丞笑,他並沒有錯過床上那薄被下露出一角的艷麗的玫瑰紅,不過他也並不打算戳破她。順著她的力道走到了廚房,有些無奈的轉頭看她,指了指自己身上的這套西裝,說道:「安然,你總得先讓我換身衣服吧。」

    安然盯著那身西裝看了看,許久才抬眼看著他,有些撒嬌的說,「我餓了。」

    蘇奕丞真的有些被她打敗,寵溺的摸了摸她的頭,將身上的西裝外套脫下讓她拿著,然後直接將那掛在廚房的圍裙直接套上繫好,看了看琉璃台上安然下班前從超市裡買來的食材,快速在腦海裡做了分配,想好晚上要做的菜,然後洗鍋,做各項準備工作,動作熟練一點都不含糊。

    安然輕歎了身從廚房裡退出來,走到客廳的時候正好瞥到那放在邊上的一大箱的資料和文件,那是昨天蘇奕丞從家裡收拾出來兩人要用到的書和資料。轉頭看了看廚房裡忙碌著的蘇奕丞,便想趁他做晚飯的這斷時間將兩人的資料清一清整理好放到書房裡,這樣以後找起來也不會亂。

    見安然在客廳裡把弄著那箱書和資料,蘇奕丞從廚房裡探出頭來說道:「安然,你先放著吧,等我這邊好了再搬到書房裡去。」

    「沒事,我可以。」安然拒絕,不能事事都讓他來,這樣她會覺得自己很沒用,什麼都做不了。

    這一箱東西還真別說,確實有些重量,安然費了好大力氣,這才將東西從客廳拖到了書房。

    有些微喘,好一會兒才平復了自己的情緒,安然將箱子裡的各類書籍先從箱子裡全部拿出來放在書桌上,然後再分門別類的將書本一本一本的發個到書桌後面的大書櫃上。

    然後是一些她之前畫的圖紙,一卷一卷的被放的很好,並沒有被折掉或者撕壞。將設計圖直接放在簍筒裡,最底下是一些文件和個資料,有她的,也有他的。將兩人的東西分好,這才分別放到兩人的辦公桌上。她的資料主要是一些國內外建築設計比賽上得獎的作品,這些都很值得她去好好學習和研究。

    而蘇奕丞的一些文件和資料不過多是政府裡的公文,通知,意見的之類的東西,密密麻麻全都是字的那種,看著讓人超級沒有想要往下看下去的欲望。安然將東西收拾好放到他的辦公桌上,沒想這樣繁瑣的東西疊起來還挺高。最後從紙箱裡拿出來的是一個暗黃色的文件袋,開口沒有封好,以至於安然拿的時候並沒有注意,一下不小心拿反了,而使得文件袋裡的東西一下全都到了出來,裡面的資料也全散了一地。

    其實說散了一地還真有些誇張,裡面不過是四五張A4紙。彎腰準備將地上的紙撿起,拿過翻過才看清那紙上的內容。是人事檔案,而且這個人她也認得,是童文海!

    上面清楚的記載了童文海在進入工作後的一些情況,也略微並不詳細的記著他在參加工作前的基本資料。原來他並不是江城本地人,是結婚後才來的江城,而他的老家就是浙江南部的一個小縣城,而那個縣城正式林筱芬的老家。

    檔案上還記載了童文海工作前的求學情況,令安然覺得巧合的是他的求學經理和過程竟然也同母大徑相同,就連兩人當初插隊下鄉的地方也是同一個山區。檔案上還貼了張童文海年輕時候的照片,看的出他年輕的時候也算是風度翩翩一表人才,白襯衫穿得顯得特別的有書生氣,很儒雅俊秀。

    「安然,吃飯了。」

    外賣蘇奕丞已經將晚飯做好,叫安然一起出去吃飯。

    「呃,來,來了。」安然應聲道,然後將手中童文海的檔案重新放回到文件袋裡,這才轉身出了房門。

    晚飯蘇奕丞已經在吧檯上擺放好,將手中的筷子給安然遞過去。

    安然低聲道謝,然後在高腳椅上坐下。

    蘇奕丞的廚藝真的不錯,做出來的菜好的可以跟一般餐館裡的大廚相媲美,色香味俱全。可是今晚的安然卻並沒有什麼胃口,撥動著碗中的飯,卻一點也沒有見少。

    蘇奕丞看了她眼,夾了她喜歡吃的塊醬爆茄子放到她的碗裡。安然愣了愣,抬頭朝他笑笑,卻並沒有動筷子夾放到自己嘴裡。

    放下碗筷,蘇奕丞輕聲的喚,「安然。」

    有一下沒有反應過來,愣了幾秒,才有些後知後覺的將頭抬起,愣愣的看著他,「什,什麼?」

    「你不是說肚子餓了嗎?怎麼不吃?」看著她碗中的飯菜,蘇奕丞問道。

    安然乾笑,「是啊,我好餓。」說著,忙扒了幾口飯菜,像是證明自己真的很餓。

    蘇奕丞看了她好一會兒,並沒有戳破她那並沒有技術含量的謊言。好一會兒才重新端起飯菜繼續吃飯。

    吃過飯,安然主動要求洗碗,蘇奕丞並沒有拒絕,只是淡淡的點點頭,然後從廚房裡退了出來。

    進到書房,看著那已經分類擺放的書籍和文件資料,並沒有看出什麼不對,眉頭輕蹙,正有些不解安然為何突然情緒上起了變化的時候,正好瞥見那放在桌頭的暗黃色文件袋,突然想起那文件袋裡裝的東西,一下就瞭然的大半。打開文件袋,拿出童文海的資料,前段時間他特地讓鄭秘書將童文海的資料調出,後來看著就帶回了家,這次搬家又怎麼湊巧將這份文件給裝了進來帶了過來。想來安然剛剛是看了這資料了。

    其實那天安然說讓他去查查童文海,這個檔案裡的資料並不多,不過是一些極其正常的基本的生活資料。他後來還特地請人調查過童文海當年在參加工作前的事,從而也得知道了一些他和岳母林筱芬之前的過往。

    有些事,有些真相,不說比說好,其實以前的事再追究又有什麼意思,有些結果並不見得是自己想知道的,與其如此,所以他並不打算讓安然知道。只要現在過的好好的,又何必在意過往。

    再從書房裡出來的時候安然已經將碗筷洗好放進消毒櫃裡消毒。表情有些凝重,像是在想些什麼。

    蘇奕丞上前,淡笑的從後面將她抱住,輕聲在她耳邊問道:「想什麼?」

    安然搖搖頭,「沒什麼。」

    「看到書房裡童文海的檔案了。」擁著她從廚房裡走到客廳的沙發上坐下。

    安然沉默,好一會兒才淡淡的點點頭,應聲道:「嗯。」

    「童文海和媽媽是一個地方出來的,而且一起在同一個地方插過隊,對嗎?」蘇奕丞故意問道。

    「你怎麼知道?」安然有些訝異,他竟然連母親的資料也清楚。

    「你讓我查童文海的資料還不是為了媽媽,所以在把童文海的資料調出來之前,我看過媽媽的資料。」蘇奕丞坦白說道。

    安然點點頭,低低的問,「那你說,媽她之前和童文海是不是……」

    「情侶?」蘇奕丞接完她沒說完的話。

    安然點頭,每次看母親見到童文海時候的那種激動,她想,當初母親和童文海之間的關係一定不簡單。

    「是又怎麼樣,這也很正常不是嗎?」蘇奕丞看著她反問。

    安然一愣,是啊,就算是情侶,但最後分手也沒有什麼不正常的,他們來自一個地方,甚至還有可能是同學,下鄉插隊的時候又是在同一個地方,這樣朝夕相處久了,兩人產生感情也沒有什麼好奇怪的,一切都是再正常不過的事,難道不是嗎?可是,可是她什麼總覺得怪怪的,即使分手後的男女再見,也不該是母親那樣害怕的樣子才是,她總覺得媽媽似乎有什麼在瞞著她,而這個,又似乎同自己有關係。

    看她想得出神,蘇奕丞輕喚道,「安然?」

    安然這才回過神,淡淡的搖搖頭,朝他笑笑,「沒什麼。」

    蘇奕丞看了她好一會兒,輕歎了聲,淡淡的開口,「安然,父母的事都是長輩的事,不管是感情還是其他,我們總不好參與的,是非對錯也不是我們可以指責判定的。所以,我們別再糾結苦惱那些我們並不應該插手的事,好嗎?」

    安然看了他好一會兒,其實蘇奕丞說的沒錯,確實如此,不管童文海和母親當年有過怎麼樣的關係,又為什麼會變出如今現在這樣,一切都不重要,也並不是她能插手的事,而且現在媽媽和爸爸過得很好,大家一切都很好,這樣就夠了。

    「嗯。」看著他重重的點點頭,「我知道了。」

    見狀,蘇奕丞著才算是放心下來,寵溺的摸了摸她的頭髮,捏了捏她那小巧精緻的鼻子。

    安然從他的懷裡退出來,一改剛才的陰霾,「我先去洗澡。」

    蘇奕丞點點頭,「去吧。」看著她消失在房門後面,蘇奕丞起身從酒櫃裡拿出了瓶酒,拿過杯子給自己倒了杯酒。

    端著酒走到陽台,公寓位於江城市中心最繁華的街道,從這裡俯瞰過去,可以說是將整個江城盡收眼底。蘇奕丞輕啜了口,看著整個城市的霓虹,這樣的夜,確實很美。手機在這個時候響起,是凌市長的電話,不用接起,他也知道凌市長打來想說什麼。

    今天白天凌市長打電話該他,說希望他能去醫院看下凌苒,說凌苒以絕食來要挾一定要見他,但是被他拒絕了。他沒有責任為她的任性和不自愛的行為而買單負責。

    手機響了許久,最後蘇奕丞還是選擇接起,他並沒有逃避不去面對的習慣,他始終認為,對於事情,尤其是對於感情,一定不能拖泥帶水模稜兩可,該說清楚的,就不該迴避著。

    「喂,凌市長。」接起電話,蘇奕丞用嘴平常的語調說著。

    「阿丞啊,你看你能來醫院一趟嗎,凌苒她真的想見見你。」凌市長的聲音似乎一下蒼老了許多,語氣中帶著種拜託和請求。

    「凌市長,不好意思,我不會過去。如果一個人的生命連他自己有不願意去愛惜,那麼就算我這次去了,下次呢?下下次呢?我不想再在這個問題上這樣糾纏不休的下去,畢竟我是一個結了婚的男人,我必須對我的妻子負責,對於別的女人,我會自覺的隔開一定的距離。」蘇奕丞冷靜不帶一絲溫度的說道。

    「阿丞,就算凌伯伯求你,苒苒她已經一天沒吃東西了。」雖然當初說要斷絕父女關係,可是終究是自己的親生女兒,這次蘇奕丞打電話來說凌苒自殺了,差點沒有嚇沒了他的老命,現在看著女兒至於滴水不進的躺在病床上,整個人臉色蒼白的還無血色,這讓他怎麼不心疼。

    「凌伯伯,實在抱歉,我跟凌苒早在之前就沒再任何關係了,我不會去看她,如果她堅持如此,那我也只能替她惋惜。」蘇奕丞果斷的拒絕說道,「抱歉凌伯伯,安然叫我了,另外我請凌伯伯關於凌苒的事別再打電話過來,我並不想米佳對此有什麼誤會。」說著,不待他開口回答,直接掛了電話。

    仰頭將杯中的酒飲盡,站在陽台上再吹了會兒風,蘇奕丞直接回了屋裡,將杯子放進水槽,再回到臥室的時候,安然正好擦著頭髮沖浴室裡出來,整個人因為剛剛沐浴過後,還淡淡的帶著粉紅,煞是好看。

    安然邊擦頭髮變隨手翻看著雜誌,看著她,蘇奕丞嘴角淡淡的勾著笑,說不上看,看她坐在這裡,他的心裡有一種說不上的滿足。伸手將她手中的毛巾接過,接手她的工作,「我來。」

    抓住他的手,安然轉過頭,鼻子在他身上嗅了嗅,而後有些不悅的雙手插著腰,定定的看著他,一臉嚴肅的說道:「蘇特助,你又喝酒,難道你不知道你的胃病不好嗎!」

    蘇奕丞自己嗅了嗅,確實帶著淡淡的酒氣,但也就淡淡的一點,並不多。輕笑,說道:「只喝了一點。」

    安然瞪瞪的看了他好一會兒,著才將他手中的毛巾從他手裡拉回,起身從衣櫥裡將他的換洗睡衣拿出,遞給他,一臉認真的說道,「去吧自己身上的酒味洗洗乾淨,要是還能聞到酒氣,晚上不許上床!」

    蘇奕丞輕笑,卻還是聽話的接過她手中的換洗衣物,轉身進了浴室。

    安然邊悠閒的擦拭著頭髮,一邊看著一本八卦雜誌上的冷笑話。所以待蘇奕丞再從浴室裡出來的時候,只見安然半幹著頭髮,自己坐在梳妝台前,對著一本雜誌時不時的發出笑聲。

    蘇奕丞從身後將她擁住,邊在她耳邊問道:「在看什麼?」

    安然輕笑的指著雜誌上的一則冷笑話,說道,「你看,這個笑話真的好冷哈。」

    身後的蘇奕丞並沒有在意那個冷笑話到底冷不冷,搞笑不搞笑,此刻他有另外一件事要忙,實在是疼不出時間來看。唇輕輕的在她耳邊吹著氣,大掌開始有些是無忌憚的在她身上遊走,到處電話燃燒。

    安然猛的一把將他的手抓住,嚥了嚥口水,紋大盤:「你幹嘛?」

    蘇奕丞輕笑,手稍微一抬,掙脫開她的手,吻順著她的脖子慢慢往下,邊與她的肌膚做著嘴親密的接觸,邊說道:「媽媽說她想抱孫子。」

    「這,這事得順其自然。」安然在他懷裡扭捏著,這男人的體力未免也太好了,昨晚剛折騰過,今天又來,他體力好是一回事兒,問題是也得看她的體力跟不跟得上啊!

    「我覺得媽說的有道理,主要還是我不夠努力!」蘇奕丞邊輕吻她耳邊的軟肉,邊懶懶散散的說道。

    安然簡直想翻白眼,他還不夠努力!根本就沒有哪一對夫妻會像他們這樣重欲的,一個星期幾乎都不間斷的!

    想著,安然剛想轉頭抗議,只是那抗議的話還沒說出,一下全都被他吞進了肚子,然後她再也說不出一句話來。

    再醒來身邊的男人早已經不在,窗外的陽光從窗簾的縫隙鑽進來,安然還是覺得困意非常,可是看看床頭放著的鬧鐘,上面的時間提醒她如果再不起來,即使她家住的再近,她上班估計也會遲到。

    掀開被子翻身想下床,整個人酸疼的一點力氣都沒有。

    安然「嗷嗚……」撐坐不起來,又重新癱坐在床上,安然有些懊惱的小聲罵道:「該死的蘇奕丞!」

    最終費了好大力氣才讓自己從床上爬起,簡單的去浴室裡沖洗了下,雙腿還是有些不住的顫抖。再站到浴室的梳妝鏡面前,安然驀地瞪大了眼,那胸口密密麻麻的吻痕,無不向眾人告知著昨晚他們的那場歡愛有多門的激烈!最最可惡的還不是這個,蘇奕丞竟然,竟然是她脖子上也種了『草莓』,那紅痕讓人看著有多麼的曖昧,而且還不止一個!

    瞪著鏡中那個吻痕密佈的女人,安然簡直有些欲哭無淚,這讓她怎麼出門,現在可是要夏天了呢,大家都越穿越清涼,難道讓她在這樣的大熱天裡,圍條圍巾,裹得跟粽子似得出門?

    越想越覺得生氣,浴室裡,安然有些暴怒的叫道:「蘇奕丞!」

    「怎麼了?」聞聲,蘇奕丞忙從外面進來,身上還圍著圍裙,顯然剛剛他正在廚房為他們兩人的早餐而忙碌著,不過聽到房裡她的叫聲,趕忙關了火跑來。只是……

    有些困難的嚥了嚥口水,只是她現在這樣的畫面未免略有些刺激人點吧,難道不知道男人早上的時候總是特別的亢奮嗎?

    此刻的安然剛衝過澡,圍著浴巾就出來了,胸前露著大片的雪白,而她那纖細修長的雙腿更是引人遐想。

    安然似乎並沒有自知,氣惱的瞪著大眼看著他,伸手指了指自己的脖子,「你說,你這讓我怎麼出去啊!」

    蘇奕丞好不容易才克制住自己的目光讓自己的眼睛只盯著她脖子以上的位置,看著他脖頸出昨晚被自己種下的『草莓』,摸了摸鼻子,輕咳的說道:「咳咳,那個大家都是成年人,也都知道你結婚了,應該,應該都能理解的。」

    「你,你這什麼歪理!」安然真的急得快哭了,難道真的要圍著圍巾去上班,那不是此地無銀三百兩嘛。

    她的情緒有些激動,激動的蘇奕丞有些為她身上圍著的那條浴巾擔心,要不是時間不允許,他不會好心的提醒她,「安然,你要不要先換衣服?」

    安然愣了愣,低頭看了看自己身上那搖搖欲墜的浴巾,好一會兒,「啊,你個色狼!」
作者: lilahsu    時間: 2013-9-15 01:00 AM

099 夫妻協議

    即使有一百個一千個不想不願意,最後安然還是很悲催的圍了圍巾來上班。

    她甚至能察覺到走進公司的那一剎那,前台的小妹奇怪的眼神一直追隨著她進辦公室。她幾乎是紅著臉誰都不看直接進的辦公室。

    「呼……」長長的呼了口氣,安然在位置上坐下,開電腦,將公文包放到桌上,把昨天帶回去的資料從包裡拿出。

    這還沒等喘口氣過來,辦公室的門被敲響了,是陳澄。

    安然揚聲朝門口喊道:「進來。」

    陳澄推門進來,將手中的文件遞給她,說道:「這是昨天去的工地那裡的工程進度報告。」

    安然接過,隨手翻看著,點點頭,說道:「好,我知道了。下午你跟我一起去找陳工吧,關於莊園這個項目,到時候你一起去看看,有什麼意見和建議大家也可以一起好好討論。」

    「你現在就準備讓我參與你的項目?」陳澄有些意外,畢竟她才過來,她甚至做好打算第一個月給她端茶遞水拿文件什麼的。

    安然抬頭,看了她眼,淡淡的問,「你沒信心?」嘴角是淡淡的笑。

    「當然有。」陳澄篤定的說道,對於她的專業,她向來是自信滿滿的。

    安然點點頭,從抽屜裡將設計圖的複印稿遞給她,「這是設計圖,你先拿回去看看,下午的時候我們再一起去樣板間。」

    陳澄伸手接過,這才注意到她脖頸上那繫著的圍巾,在這樣的天氣,她這身打扮怎麼看都覺得突兀彆扭,有些忍不住好奇,問道:「顧姐,那個今天天氣預報說外面氣溫有28度呢。」

    這句話的言下之意也就是,您老這樣圍著圍巾難到不覺得熱嗎?

    安然一愣,臉一下紅了起來,整個人略有些不自在,好一會兒才尷尬輕咳著說道:「咳咳,那個,那個昨天晚上睡覺的時候忘了關窗了,今天起來的時候就覺得有點感冒,感覺還,還冷的。」邊說,還怕她不相信,故意又乾咳了幾聲,另用手磨搓了下自己的手臂。

    這麼蹩腳破綻百出的借口任誰都聽的出來是編的,陳澄盡量忍著不讓自己笑出聲,嘴角卻還是忍不住勾彎起好看的弧度,將設計圖抱在胸前,點點頭,說道:「那我先出去了。」

    安然忙點頭,「嗯嗯,出去吧。」臉上燥熱的厲害,不用看鏡子,依據臉上的這熱度,她想她現在的臉一定是紅得跟那番茄醬似得。

    待陳澄出去,安然忙抓了抓那圍在脖子上的圍巾,忙用手當煽給自己降溫,她昨天晚上也看天氣預報了,今天的氣溫確實是28度以上!

    整個人發熱發燙的厲害,手上那點點風根本就不能緩解自己臉上此刻的熱度,從抽屜裡抓過空調的遙控,直接將冷氣開到最低。

    好不容易將臉上的熱度給降下來,坐在辦公桌前,安然一點都看不進去手中的文件和資料。

    她覺得她該好好考慮考慮同蘇奕丞間的問題,他確實好,不僅會做菜,對她更是沒有什麼可以挑剔的,不可否認的,他確實是少有的好男人,她能嫁給他,她也真心覺得自己夠幸運。

    可是,除了一點,他對夫妻生活那方面要求也太大了點,不,應該說是需索無度!明明每天上班,工作壓力比常人還要大上幾倍甚至幾十倍的人,可是為什麼他每天的精力都那麼好!她不解,真的很不解!

    或許,她真的得好好想個辦法來控制這方面的事,不然,她覺得她遲早要被折騰死,而且,像今天這樣的事,也絕對不會只有這一次!

    就在安然苦思冥想怎麼樣才能控制蘇奕丞對於這方面的要求的時候,她瞥見那桌上放著的規章和制度,小腦袋中閃過某種算計,或許她也可以學學企業裡的這樣章程制度式的管理。

    想到就真這樣做了,當打印機裡的A4紙打印出她的『約法三章』的時候,安然滿意的彎了彎眼眉,她準備今晚就將這個『約法三章』拿去給蘇奕丞簽字直接給辦了。

    中午的時候安然沒有去吃飯,主要是覺得太丟臉,最後還是打了內線給前台的辦公室小妹,讓她直接給自己訂了份飯盒。

    最近每天晚上吃慣了蘇奕丞做的飯菜,再來吃這盒飯,味道真的不咋樣,那青菜都還悶成了黃花菜,牛肉老了咬都咬不下來,還有那紫菜蛋花湯,淡得跟白開水似得,一點味道都沒有。

    安然覺得自己並不是一個會浪費實物的人,但是這份飯菜,實在是有些難吃的難以下嚥。最後安然準備不勉強自己,直接將盒飯蓋上,端過桌上的咖啡啜飲了一大口。

    就在這時候,辦公室外面突然傳來爭吵。

    偌大辦公室大廳裡,其他人全都出去吃放了,一旁的角落裡,凌琳和陳澄站在這次安然做的那個莊園項目的模型旁邊,爭吵得有些紅了臉。

    「又是你,陳澄你怎麼就這麼陰魂不散呢。」一隻手被陳澄緊緊抓著,凌琳恨恨的說道。

    陳澄定定的看著她,咄咄的問道:「如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你想幹什麼,又想來破壞模型嗎?」當初她同凌琳一個學校,畢業那個時候,就是暗中毀了她的模型,並且盜竊了她的設計圖。

    「我做什麼你管得著嗎,你最好是趕緊給我讓開,不然,你信不信我等一下就能讓黃德興給開了你!」凌琳氣焰囂張的說道,那語氣裡,滿滿帶著威脅。

    「怎麼,又想狗仗人勢把你的市長爸爸抬出來嗎,當初你弄得我最後去不了深圳,現在又想把我從精誠裡趕出去,凌琳,你除了有一個有權勢的父親,你還剩下什麼?」陳澄看著她說道,情緒略有些激動,抓著她的手也一下不禁加重了力道。

    「嘶——」凌琳不禁疼得叫出聲來,奮力的甩著手,嚷著叫道,「你個潑婦,給我鬆手啦。」

    陳澄抓著她的手不鬆開,說道:「我不放,我倒要看看,待會兒大家回來,看你還有什麼好狡辯的。」

    「就算他們知道我想毀了模型那又怎麼樣,你以為黃德興會把我開除嗎?別太天真可笑了,我是江城市長的女兒,黃德興巴結我還來不及,他會把我給開了?那簡直是笑話。」凌琳有些洋洋得意的說道,當初她要進公司實習,原本是想進『旭東建築』的,可是『旭東』太嚴了,她首輪考試就沒有過,最後來了『精誠』。

    她知道自己其實根本就不是幹建築的料,甚至連最基本的繪圖比例都不懂,但是只要她是凌川江的女兒,黃德興就得買她父親這個面子,不可能將她開除。

    「呵,你真的是臉皮厚得恬不知恥,難道一連一點羞恥心都沒有嘛,仗著自己父親的權利,其實你根本就不懂設計,在學校你就是剽竊了我的設計!」陳澄有些氣憤,可是卻一點也無可奈何,因為社會就是這樣一個社會,凌琳是官二代,是江城的第一千金,所以即使知道她的作品是抄襲剽竊而來,校方也不會多說什麼。而她卻只能看著自己的作品被人剽竊,冠上別人的名字,而自己一點辦法都沒有。

    「是又怎麼樣,你去告到院方又怎麼,結果還不是大家都站在我這邊,這次也是一樣,即使你告訴黃德興,告訴大家,那又如何,你明明經歷過,明明知道結果,卻還要再試一次,你信不信我這次能讓黃德興把你直接開除。」陰森著臉,凌琳看著她威脅的說道。然後奮力一個甩手,將她那抓著自己的手遠遠甩開。

    陳澄有些站不住,往後退了好幾步才站穩住,那垂在兩邊的手不禁緊緊的攥握成拳,眼睛狠狠的看著凌琳。

    凌琳捏了捏自己那被抓紅的手,冷笑的說道,「你信不信我能讓你在江城混不下去。」

    「你以為你可以一手遮天嗎。」陳澄僵硬著語氣說道,她很清楚她可以,就憑借她市長千金的頭銜,她知道她辦得到。

    「哼。」凌琳冷哼,說道:「那我等下就讓黃德興將你開除,你看我能不能一手遮天!」

    「你開不了她。」安然淡淡的說道,朝她們走過來。

    聞聲,凌琳和陳澄皆是一愣,她們全都以為整個辦公室此刻就她們兩個人,完全沒想到安然竟然也在!

    在她們面前站定,轉頭看了眼陳澄,再回過眼看凌琳,淡淡的說道:「我不會讓你把她開除。」說著,又看了眼那放著的樣品模型,繼續說道:「還有,對於你想砸模型的事,我會告訴黃德興,我會要求公司追究責任。」

    「你敢!」凌琳怒吼,看著她的那雙大眼瞪的如同銅鈴一般,看著有些慎人,有些觸目驚心。

    「我為什麼不敢?」安然定定的看著她,面無表情。

    「你以為你嫁給了奕丞哥哥就了不起了嗎?別忘了,奕丞哥哥也不過是只是個市長特助,還不過是我爸爸的手下,你以為黃德興是看奕丞哥哥的面子大還是看我爸爸的面子大。」凌琳冷笑,好不得意。

    「那我就等著看,看你能不能動陳澄。」安然淡笑的說道,語氣不急不緩,從容淡定。

    「顧安然,你以為我不敢嗎!」凌琳胸口起伏的厲害,顯然被氣得不輕。

    安然冷冷的看了她一眼,不再跟她多廢話。上前看了看玻璃槽裡的樣板模型,還好,並沒有被破壞。

    再轉身看著凌琳,只淡淡的開口,說道:「以後樣板模型要是有一點損壞,不管是不是你弄的,我一律把責任追究到你的身上,也許我黃總監會給凌市長的面子,但是我不會。」說完不再理會她,轉身直接看了陳澄一眼,說道:「你跟我進來吧。」然後直接朝自己的辦公室走去,一點都不去理會身後凌琳的怪叫和嘶吼。

    陳澄跟著她進了辦公室,讓她有些意外的是安然的身份,沒想到她竟然也是以為官太太,不過有些和她想像中的不太一樣,她似乎並沒有別的官太太身上的那種囂張氣焰。

    「你說你當初的設計圖被凌琳剽竊抄襲了?」安然淡淡的問。

    陳澄點點頭,「嗯。」

    「難怪。」安然暗暗自語,難怪她覺得凌琳的檔案上的資料跟她平時的畫的設計出根本就是天差地別,原來不過是抄襲了別人的,根本就不是她自己畫的。「難怪差的那麼大。」

    「嗯,你說什麼?」陳澄沒有聽太清楚她說什麼。

    安然搖搖頭,只說道,「沒什麼。」然後從辦公桌上收拾了東西,拿過公文包,直接對她說道:「可以走了嗎,我們現在就去樣板間看下進度。」

    陳澄忙點點頭,先安然一步回自己的辦公桌前略微的收拾了下東西便隨著安然離開。

    由於去樣板間查看進度的關係,一呆一聊時間就過了,所以再回到家的時候天已經全黑。而那陳澄確實是有設計方面的天賦,才帶她過去,她便能很好的指出樣板間的小問題。

    開門進來,玄關處的燈在聽到她的腳步聲的時候聞聲亮起,而此時的客廳裡的燈也是亮著的,顯然蘇奕丞已經回來。而廚房的吧檯上也排放好拿剛燒好還冒著熱氣的菜餚,看上去特別有食慾的樣子,才看著,突然想起中午那讓人難以下嚥的飯菜,安然突然覺得自己肚子餓的緊,沒有洗手,甚至沒有用筷子,直接用手就朝那菜餚伸過去,直接拿了快糖醋排骨直接放到自己的嘴裡,那酸酸甜甜的味道真的堪比那酒店裡的大廚,味道好極了。

    身後蘇奕丞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沖書房裡出來,從身後直接將她的抱住,下巴抵著她的肩膀,說道:「怎麼這麼晚。」

    安然又拿了塊放到自己嘴裡,有些口齒不清的說道,「今天去工地了,所以,所以回來晚了。」啊啊啊,比起中午吃的飯盒,安然簡直覺得蘇奕丞的手藝根本就只應天上有。真的太好吃了!想著,又要伸手過去。

    蘇奕丞點點頭,將她放開,在她再次準備伸手的時候,伸手將她的小手輕輕拍了下,輕笑著說道:「先洗手,怎麼弄得跟餓鬼似地。」這樣不洗手,不用筷子直接用手拿,看上去還真的像是好幾天沒吃東西似的。

    安然調皮的吐了吐舌,說道:「我中午叫了飯盒外賣,可是那也太難吃了,我差點連一口都沒有吃下,實在是太難吃了。」

    蘇奕丞寵溺的捏了捏她的鼻子,說道:「先洗手,洗完手馬上開飯了。」

    「好。」安然重重的點點頭,直接繞過吧檯進廚房,開了自來水將自己的雙手洗淨,再轉身的坐到吧檯前的時候,蘇奕丞已經將飯打好放在吧檯上面。安然伸手接過他遞過來的筷子,甜膩的朝他笑笑,「謝謝!」

    兩人吃過飯,安然主動要求說她洗碗。蘇奕丞倒也沒有拒絕,今晚他確實還有工作沒有完成,然後直接轉身進了書房,爭取能早點將今天的工作完成。

    安然收拾好廚房,直接提著公文包直接回了臥室,因為直接在樣板間待到了晚上,所以今天她並沒有帶工作回來。捏了捏有些酸疼的脖子,直接沖衣櫥裡拿了換洗的睡衣直接進了浴室。這裡的浴室是那邊公寓的三倍,不禁又淋浴間,還有一個超大的浴缸。渾身像是散架了似地酸疼,今晚安然決定放一缸水,讓自己好好泡泡澡。

    褪去了衣物躺倒那大浴缸裡,渾身的酸痛像是一下得到了舒緩,閉著眼仰頭躺著,安然享受這一刻的寧靜和舒服。其實她之前一直想這樣好好的泡個澡,但是無奈那邊的浴室實在太小,根本就放不下一個浴缸,不過現在好了,浴缸夠大,這樣躺著泡澡是一件享受的事。

    也不知道泡了多久,就在安然有些昏昏欲睡的時候,那冰涼的水讓安然不禁打了個寒顫,忙從浴缸裡起來,拉過那掛在架子上的浴巾自己擦拭了下身子,然後拿過自己之前拿進來的換洗內衣褲和睡衣給自己穿上。

    半擦拭著頭髮,簡單的給自己的皮膚做了下最基本的保養,今晚她準備早睡。就在她準備掀被上床睡覺的時候,腦袋裡突然想起今天早上自己是辦公室裡給蘇奕丞定下的『約法三章』。

    這一下,那襲來的睡意一下就沒了影,忙拿過公文包將裡面的『夫妻協議約法三章』從包裡拿出,看了看上面的協議內容,嘴角半勾起來,伸手彈了彈手中的A4紙,然後直接朝書房過去。

    「叩叩叩……」禮貌的敲了敲門直接推門進來,然後直接推門進去。

    只見蘇奕丞認真的看著手中的文件,然後時不時的伸手在上面畫了些什麼,見她撿來,抬起頭,朝她溫和的笑笑。

    「怎麼了?」蘇奕丞淡笑的問她。

    在他面前站定,安然篤定的說道:「我有事想跟你說,耽誤你幾分鐘可以嗎。」

    蘇奕丞不可置否的點點頭,說道:「當然沒問題。」將手中的文件放下,抬頭一臉認真的看著她,等待她接下來要說的話。

    安然滿意的勾了勾嘴角,然後直接將手中的『夫妻協議約法三章』給他遞過去,說道:「我覺得我們之間還是要弄個什麼約法三章什麼協議的比較好。」

    聞言,蘇奕丞挑了挑眉,玩味兒說道:「約法三章?」那是什麼東西?

    安然直接將手上的A4紙給他上過去,邊解釋說道:「也可以說是夫妻協議,我覺得,關於夫妻生活方面,我們該認真的協議下。」

    蘇奕丞接過那所謂的『夫妻協議』,低頭認真的看著,嘴角不禁勾起好看的弧度,好一會兒抬頭問她,問道:「不是約法三章嗎?怎麼只有一條內容?」

    她口中所謂的約法三章,卻不過是一條內容強調了三次。

    夫妻生活,一週一次!

    夫妻生活,一週一次!

    夫妻生活,一週一次!

    甚至在那右下角早已經簽好了她自己的名字,另一側的左下角,准空著準備讓他簽上字的大名。

    「我覺得這一條比較重要。」安然一臉認真的說道,其實他真的什麼都好,其他覺得是自己沒得說的,除了在夫妻生活這方面,太需索無度了,所以為了自己以後著想,她覺得很有必要控制下在這方面的次數問題。

    蘇奕丞低笑,看著她,直白的問道:「你不覺得這樣做對我太殘忍了嗎?」

    「咳咳。」安然有些不自然的輕咳,說道,「那個我查過資料,資料顯示,一週一次是最後的次數這樣不疏不密的次數,能更好的保持夫妻間的感情,太頻繁的話,反而會更容易讓人膩,沒有新鮮感,直接影響到夫妻間的感情。」

    蘇奕丞低笑,真難為她還找了這樣一個理由,他若是不答應簽字似乎太說不過去了點,點點頭,說道:「嗯,有道理。」

    安然竊喜,眉眼都笑開了,說道:「你也覺得有道理吧。」

    「嗯。」蘇奕丞點點頭,然後拿筆一個字一個字的看過,然後龍飛鳳舞的抬手在你右下角的地方簽下自己的大名。然後將手中的協議給她遞過去,問道:「是這樣吧。」

    安然忙不迭的點,眼睛直直盯著紙上她那簽字好了的,龍飛鳳舞的蘇奕丞那三個字,別提嘴角的笑有多開心了。看了好一會兒,安然這才將那『夫妻協議』小心的折疊好,讓直接放到了自己書桌櫃上去,讓轉身問了問蘇奕丞,說道:「還沒好嗎,要不要我給你倒被咖啡?」

    蘇奕丞搖頭拒絕,不過看他此刻臉上的表情,看得出來他的心情不錯。

    「那我不打擾你工作了。」安然笑著點點頭,轉身退出了書房。

    蘇奕丞帶著好笑的眼眉,眼睛盯著她那書桌的抽屜看了好一會兒,才淡笑的收回目光,眼中閃爍著某種陰謀得逞的狡黠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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